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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代贴朋友的小说《传闻》,那人不自信,有人肯点评? [打印本页]

作者: 小饭    时间: 2007-8-4 13:25
标题: 代贴朋友的小说《传闻》,那人不自信,有人肯点评?
传闻
文/夏天

紫日晚报
       
——市长首尝败绩,8龄童创造奇迹
在昨晚进行的第四届“弈秋”杯市长挑战赛中,来自城北的8岁棋童麦麦执黑以压倒性优势中盘战胜了市长,创造了该赛事的奇迹。“弈秋”杯自3年前始办,于每年的夏末秋初举行,旨在发掘本城最有天赋,最具潜力的棋童。赛事由我城最受尊敬的市长摆擂,每晚接受一名棋童的挑战,共持续一周,有资格挑战市长的棋童都是今年各棋赛的冠军得主。在前三届的比赛中,市长惊人地保持了不败的辉煌战绩。(本报通讯员钱大昕报道)

钱:你对市长的失利有什么看法?
市民甲:那不可能!我根本不相信那个姓钱的报道。全城的人都知道市长是不可战胜的!
钱:可是市长的确是输了,所有的政府官员都在场,他们能够证明这个结果。
市民乙:我听我老婆老邻居赵妈的堂兄说,市长没有输。他儿子是交通局局长,是列席的官员之一。
钱:我现在觉得大家好象都认为市长的失败是不可思议的,但是……
市民丙:你是不是本地人啊小伙子?市长没有失误的可能!如果你还坚持的话,我敢打包票你会马上回台里收拾你的个人物品了!

钱大昕(一)

我从没有遇见过比这个事实更难证实的事实了,难道是我的记忆产生了偏离?除了上麦麦家实地采访一回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证实办法。
还未踏进屋门,我就被麦麦家独特构造的外观所吸引,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富创意的设计。屋顶铺设的华贵的琉璃瓦,把灿烂的光芒折射出来,炫得人眼都睁不开。炎热的气息下,琉璃的色彩浮跃出来,在屋顶的垂脊上流动。檐角上还独具匠心地雕造了珍禽异兽,甚至比博物馆珍藏的还要多上几许。外墙则使用了大面积的几近透明的材质和繁复的花纹雕饰,使得整幢房屋显得既明快又华丽,阳光从每一个角度射入房屋的每一个角落,映出一家四口欢快的面容,整个的充溢着温馨与和谐。
我不由啧啧赞叹着家主的大胆,毫无保留地暴露出自家的私密,这家一定非同寻常。恍惚间听见一个童声的问讯,我转了转身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低头后才发现一个面色红润的孩子咧嘴对着我微笑。孩子长得十分小巧,我估摸着就是麦麦。在详细地说明了来意后,麦麦拉着我的裤腿把我带到了他的小屋。
麦麦的小屋在整幢房的北侧,使我大吃一惊的是这间小屋的设计,其拙劣程度甚至连一般酒楼的盥洗室都望尘莫及。房内根本没有安装任何电力设备,只有在靠近天花板的壁角上才能发现房内唯一的通气口与采光口。柳木地板因长期的潮湿而变得黯淡,块与块的拼接槽内积满了灰尘和污垢,气氛显得阴森而骇人。只有书橱是最整洁的,上面罗列了许多装帧普通的名著。可我在房内没有看见棋盘棋子,甚至连一本棋书都没有。
由于房间的高度不够,我只好猫着腰与麦麦谈话。这孩子乖巧的从书桌上一大堆教科书里抽出一本甚至高过他脑袋的数学书。我惊讶地看着他从某一页中取出了“弈秋”杯的奖状,上面明白地盖了受人尊敬的市长大印。或许麦麦还得晓了我前面的疑问,他象变魔术般的把《红楼梦》的封皮卸下,书扉上赫然现出“古谱大全”四个字。然后他又在垫高座位的绒垫里抽出了一张折叠得极为方正的棋盘和一对扁平的棋匣。惊愕之余,我开始后悔出门时的疏忽。相机被我忘在了家中,面对如此的证据我几乎无能为力。
这时我看见麦麦注视我的双眼,眼神恳切而执着。我摆摆手示意了我的无力,孩子整个地萎了下来,坐倒在快齐腰的硬木椅上。我心中充满了内疚,我决定把报道继续发下去,我要证明这个显见的事实。
临走的时候我留了一张名片在桌上,麦麦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个举动。他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个小孔,眼神空洞而迷茫。我几乎要掉出泪来,可是终究还是没有。我轻轻地带上了门离开了这个古怪的地方。

麦先生

我根本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棋,等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麦麦已经可以让我先摆上三个子儿了。这曾经让我很难堪,你说如果有人和你下棋前主动撤去自己半边的车马炮你会是种什么感觉?因为这个原因,我决意不跟他下,一盘也不。
他舅舅是个半路出家的棋迷,以前总是三天两头找借口来我家闲逛,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我不能让这么倨傲的儿子站在边上,这只会让我满身虚汗,你知道下棋和打仗一样,未战先乱总是不行的。所以他从来不曾得知我的真实水平,我也就能继续向麦麦他妈夸耀当年在工人文化宫勇战三英的传奇。
有一天全家吃过晚饭在院子里纳凉。那晚的星星是我有生见过最多的一次,月亮的银辉倾泻下来,把石桌映射得平滑光亮。我记得我正说到和老陈十番棋的第六局(老陈年轻时曾得过个什么冠军来着),那第六局很是关键,前面我们战成了3:2,我领先一分。我顺手把累下的一把西瓜籽往身后扔的时候听见了麦麦他舅的骂声。我还记得我回头的时候平生第一回看见北极星,在他舅舅正上方亮得有些诡异。这时我就预测下面将是极其不幸的,那天他的棋拍得特别响,我完全被镇住了。他用了不知从哪看来的“村正妖刀”(围棋中有名的十分复杂的带有欺骗意味的大型变化),连着骗了我三回,逼着我赶快打发了他走路。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让他进过门,我们的对局纪录也就保持在48:3上。他离开后我的心情很差,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啃穿了青青的瓜皮后咬伤了中指。其实那第六局我不但赢了下来,而后更是一路把老陈打到了让先。可没过多少时间老陈就得肺癌过世了,然后我自然成了工人文化宫不受欢迎的对象,是人都知道老陈的肺癌完全是他抽烟太凶造成的。不过我不怪他们,因为我都甚至没敢去参加老陈的追悼会。
据我后来回忆,我有一定把握那晚麦麦在二楼窗口旁观了整个过程,只是这几天我又在想,这孩子三岁起就有四五百度的近视了,他是怎么看见我的着法呢?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这么确定能让我三个子儿呢?不多不少三个!
麦麦到底有没有水平让我三个子儿呢?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试过。但是看了报纸的报道后,我就暗自庆幸当初的选择是英明的,这至少让我保住了在他母亲心中的形象。

夏先生(一)

我确信事情是在夏天发生的,因为那是老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让我在车内跌了个跟头,然后他就被永久解雇了。我知道那根本不是老冯的错。那年夏天异常的炎热,天潼路上的劣质沥青被烤得隆了起来,象隔壁老赵他爹的驼背一样佝偻着,惨不忍睹。
你知道,这儿几乎可以说是全城最安静的地方。夹道的梧桐伸展出他们宽大的叶片,把整个天空都遮蔽起来了。没有什么车会从这儿路过,这不是他们能来的地方,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来,除了老冯。他会按惯例在每天日头挂在电视塔腰间的时候送我到这儿。
我们这当然不会因为梧桐的原因而昏暗下来,全城的路灯数我们这儿最亮。但是原来从不开,直到有一天老赵回来时把车骑进了老金家的天井而且差点搂着老金的女人亲嘴后才纠正过来。老赵的棋瘾很大,比他的烟瘾还要大,因为他抽一包红双喜的时间可以下12盘棋。路灯下的棋摊很多,但无疑只有带彩的才是能吊人胃口的。老赵的彩头并不大,最较真的一次也只是和老金押了十元钱。而老金的彩头一向是不少于20元钱的,不过他的桌上永远只有自己的茶水,这情形几乎就和他那桌上的彩头一样。于是马路这边渐渐鲜有人肯和老金下棋了,除了偶尔聚过头来听他讲和老赵的10元之搏。他总是说那次的彩头太小了,他根本还没集中注意力就莫名其妙地输了。下棋最忌讳注意力分散了,她老婆也很忌讳,但是其他人不管,他们只想听老金在拍棋的啪啪声间隙再说一次“10元要不了我的命”。待他从哄笑声中回过神来招呼某某坐在他对座时,众人便识相地作鸟兽散了。
我很久没听说马路江湖的风云了,也很久没下楼去杀两盘了,我知道老赵赚钱不容易,老金那不懂棋的老婆整晚坐在棋盘边也不容易。那晚金嫂(老金老婆)狠狠扇了老赵一个耳括子后他们就搬到街对面去了,再也没有回这边摆过摊子。
其实那晚我原本觉得自己有些疲了,老冯那一颠让我犯起了晕乎。我知道看见老娘跷着二郎腿坐在屋顶上啃苹果是不现实的,但是我出门的时候还是朝着电视塔尖叫道“您坐好了,把皮扔给我,别掉塔里了。”。我知道老冯一定在背后笑我。他一直怨恨我的,我不会下厨做饭,但是也从来没想过和老冯一起在外面吃。我坚信苹果是我最喜欢的食物,我不喜欢需要吐皮的水果,但此刻我不想吃。老娘从小就喂我吃苹果,可现在却自顾自吃起来了,而且在不停地朝下边吐皮,我能不伤心吗你说。
马路对面的天福面馆是正宗的老牌子,从我还在和表妹跳房子的时候就存在了,可惜她后来嫁了个造房子的泥水匠。天福面馆的牛肉面是天潼路街坊最爱的主食,拉面的丁师傅在里面干了40年,从来没有拉断过一根面条。据说邱生(天福老板)不但沿承了独传家门的熬汤古法,就连炖制高汤的罐子也是不明年代的古董。我从没见过那件宝贝,不过厅堂里的确挂着“国之上味”的匾额。我很早就断定了,这幅书法是上品,可惜角隅的印章模糊了。裱框可能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其密封性显得不那么好了,周遭慢慢渗入了水气而泛出黄色的痕迹。
在我迈过天福面馆那根清宫门槛时,我看见电视台正在转播“弈秋”杯。里面有个小不点儿正蹦蹦跳跳地冲上大讲解盘前去回答“下一手”有奖竞猜,他很镇定地在二路“飞”了一手。“好棋!”我不禁赞出声来。屏幕里的孩子回头看了我一眼,顿时我脸上火辣辣地生疼。在座的食客此刻都搁下了手中的筷子,屏息看着棋局的进行。
……
“答对了。”天福内顿时一片欢腾。

麦麦母亲

我早就说过,这个孩子不用长太大就会有成就的。
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和男孩子玩,打弹子,滚铁圈什么的,我绝对是街上的一范儿。我记得那时候夕阳落得特别慢,晚霞笼罩整个城市的天空可以长达两个时辰之久。
我是在不经意间做了这件事情。那个傍晚天空诡异地呈现出绛紫色,明亮地几乎可以吞噬我的眼睛。欲坠的夕阳迟迟在塔尖徘徊,偶尔也会钻入厚重的云层中去。在天空的另一极月亮也升起来了,她阴柔的微曦被天地的精气所掩盖。她没有挣扎,风儿悄悄拂过她的脸颊,倏尔消失不见。但我看见她周边的蓝在扩散,象我四妹的瞳孔,晶莹内掺杂着一丝灰白。
“老狼老狼几点了?”我大声回答说“两点了”的时候,被一双温热的嘴唇贴住。我体味到了那对嘴唇间传来的津液,它让我贪婪的伸出了羞涩的舌头。我闭上了双眼,我用不着知道那是属于谁的。这是我第一次接吻。等我睁开眼时,我发现夕阳正沉沉地堕入地平线,绛紫色的氛围消失了,就连感觉灼热的炎的边缘也褪去了。街边的路灯都亮了,四围一片昏黄朦胧。我松开了抱着男孩的手,迅速地向家奔去。他一直喜欢我,我知道,因为后来灰蒙的月梦终于不堪重负下起雨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个陌生人说这些,我想年轻时我还是很漂亮的,在这点上麦麦绝对象我。我儿子本来就是个天才,我敢肯定,因为他父亲是个天才。你来过我们家,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父亲设计的,即使是每一块瓦都是我和他亲手砌上的。我们一直很幸福。
至于你说的那间小屋,我不敢相信那是存在于我家中。如果不是因为谈麦麦的缘故,我前面就想请你起身的。
对了,请你注明一下,因为一个很奇特的原因,麦麦才能比我和我丈夫更为出色。我一直坚信吃牛肉面有助于孩子的成长发育。我自己就是吃牛肉面长大的,所以我一直要求麦麦每周去天潼路的天福面馆吃牛肉面。

夏先生(二)

我不记得自己吃了几碗牛肉面了,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饿,只不过我想在看转播的时候有些事做。大伙散了的时候,我听见了连续不断的破碎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些许的愤怒与大把的惊奇。我熟悉这些声音,曾经我拍碎过整整一盒棋子儿,那几天满屋子都回荡着这种支离破碎的声音。
从天福出来的时候,黑幕已经完全降下来了。灯光穿过梧桐叶片的包围在地上投出一片片的光影。我记得这个城市的夏天是极少下雨的,可是地上却分明很潮湿,路边的阴沟甚至些许地积起了水来,我看见了那些水的蔓延,她们悄悄汇入了天潼路后的小河中。小河因而有了涟漪,波纹荡漾的时候,我看见她们的影子折射在天福面馆的白墙上,粼粼如女妖柔软的长发。
街边的散客重又聚集起来了,他们把头挤在了一起,饶有兴味的在看着什么。我看见人堆里有个大屁股在奋力的朝外拱,我打赌那一定是金嫂。老金那弱小的身子一定快被压垮了,我揣度着。待我有意识地靠过去时,人群哗的一下散开了,一个脸孔苍白的孩子坐在老金的对面,使劲地用乳牙咬他薄薄的下嘴唇,那儿好象甚至已经渗出了几丝殷红。我想那晚没观察老金的表情是件很令人遗憾的事情。他的彩头似乎全部推到了孩子这边,就连茶水——我注意到,孩子轻轻地呷了一口——也似乎并不是为老金准备的。即使算上上次被老婆揪着耳朵在街中大骂,老金的尴尬也从来无出此次其右了。
棋只下了没多少,但是已经结束了。老金抓了抓头,瞥了一眼老婆,好象有再杀一盘的意思。我伸手制止了他,他们不是一个档次的较量,我不用看棋也知道。
于是我请这个孩子上我那坐坐,他很顺从地跟着我,把彩金和茶水遗忘在了那儿。我不想知道老金夫妻后来干了什么,这与我,与这个孩子都无关。我知道我娘不喜欢我整天清心寡欲的样子,但是这些无趣的街坊,提不起我的兴趣。
从进入我房子的那刻起,我开始对这个孩子越来越感兴趣。我的住宅很大,但是与外边截然不同的是,三层楼中除了我的卧室,一个电灯也没有装。我早已习惯摸着黑上楼,可孩子却象是这里的老房客一般熟悉每一个拐角和每一格楼梯,就连二楼半那个连猫咪都常常碰翻的痰盂他也轻而易举地避过了。在我印象中,他那晚不曾吐过只言片语,不过我看见了他裤腰上缝的小布条,上面写了他的名字和地址。麦麦,真是个可爱而好记的名字。我叫了他一声,他羞涩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我在推窗的时候不小心看见了老赵的棋摊。他一副从容的样子,装模做样地吹开茶水杯上层漂浮的茶叶。老金战兢地坐在他的对面,右手不停地拍着棋,头低的都看不清模样了。金嫂也快站不稳了,两手搓过来搓过去的,好象要把去年的冻疮都搓下来。我静静地折过身来,看见麦麦早坐好了,脸孔在月光的映衬下依旧毫无血色。我注意到他在棋盘上摆定了座子(古代围棋起手的固定摆放方法),不由心中一凛,真是个神秘莫测的孩子。
我有一块珍藏的双龙戏珠檀木棋盘,棋盘的底座厚约5公分,中间是镂空的,两侧是极其细腻刀法雕刻出的双龙,对局者两侧则是宝珠状的抽屉,里面放着晶莹剔透的玛瑙棋子。我对这块棋盘有着极为饱满的自信,也始终相信任何见到此盘的对手在称奇之余将彻底丧失战斗力。不过我轻易不会将此宝物展示于人,不过那晚棋过三局后,我很奇异地主动拿出这副棋盘。麦麦不停地用手摩挲着棋子,我起初确信孩子那时眼中流露出惊喜的光芒。可是很快我就知道我错了。麦麦始终处于一种很平静的状态,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相反,我却因为急切等待孩子犯错的缘故而焦躁起来。我拍棋时用了很大的力,好些颗精致的玛瑙棋子瞬间粉碎,我看见透彻圆润的弧线的破裂,内间如同水银坠地般晃过一丝耀眼的光芒。而他还是静静地盘坐在对面,下唇又有几许血丝渗出。
毫无疑问我遭遇了最惨的失利,当我再度掂起他的黑子搁在棋盘一角(围棋中投降的表示方法)时,懊丧的心情已经表露无遗。我很不君子地挥手示意他离去,麦麦很平静地起身走了出去。我本还想送他出门,但是下到二楼半时却无意碰翻了痰盂,里面的水顺着木制地板淌了下去,在黑暗的深处发出嘀嘀的声音。
我探头从腰窗观察麦麦的行踪时他已然走远了。对面的老虎天窗里,老赵的驼背老爹正用缝衣针挑着中指上的肉刺。楼下的棋摊收拾得已经差不多了,老赵的闺女从底楼天井窜出来,大声地喊着“落雨了,落雨了,小八剌子开会了”。哒,头顶突然被水滴击中了,我仰头望这座城市的天空,灰涩的雾气自地上升腾起来,弥漫着整条马路,路灯开始昏暗下去。天潼路终于又难得的下起雨来,这让我想起了跳房子的表妹。那时我们穿行在蛛网般密布的晾衣架下,在湿衣服的水滴钻入领口后大声地尖叫。哒,又一滴雨水落在了左眼的眼眶上,然后顺着脸颊流了下去。这时整条天潼路的路灯彻底熄灭了。

钱大昕(二)

我心中关于整件事情的疑窦逐渐消散了,我想该是水落石出的时候了。我决定再去一次麦麦家以求最后的肯定。
当我再度来到这座出色的建筑时,一家人都在。麦麦的外婆正在喂麦麦吃苹果,老太太很小心地把苹果皮削去,她的手法很娴熟,果皮从头至尾都没断过。从麦麦的表情看,他应当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在鼓着小嘴巴咀嚼苹果之外,他还跑来跑去地追着小火车。麦先生很认真的在做着他的订货,转眼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就呼之欲出了。麦麦的母亲看来是最闲的,她跷着二郎腿很平静地翻着《红楼梦》,嘴里还咬着儿子吃剩下的苹果芯。
所有人都对我的到来不以为然,老太太一会儿就自顾自回房了。我知道自己该走了,这些完全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了,我是个陌生的闯入者,既然主人不欢迎,那就应该识相地走路。当我离开那儿的时候,我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楼房的北墙,太阳依旧很坦然地照耀着,一家四口也依旧坐在老地方做着老事情。
回家整理这几日的工作笔记时,我突然想到第一次去麦麦家看到的那本《古谱大全》一定是我的臆想,因为上面既无出版社名也无作者,包括条形码,定价在内一切一切的记号它都没有。这座城市的历史只有50年,当然也不会有文物的诞生。我又努力地回忆我发那篇报道的时间,然后找出当日的晚报进行比对。不出我意料的是,那晚我发的是采访一个连环杀手的记录,并不是所谓的“弈秋”杯,这项赛事早在上个季度就举行过了,市长保持了四连霸。
我很满意地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合上笔记出门散步。走在天潼路的大街上,我意识到自己有些饿了,我决定给自己买碗牛肉面吃。
当天福面馆门口卖烟的老金拉着我尝尝新到的洋烟时我听到了他老婆吆喝他回家吃饭的声音。接着还没坐定就听见包间里传出老赵爽朗的笑声,和了。邱生把面端上来的时候我狠狠地在心里骂了老丁一遍,这个新来的糊涂虫又把面拉的象刀削的那么粗。脑后的电视机在说完某歌星和某富商恋爱的消息后,夏市长颁布了“十一五”城市整改方案,我隐约听见天潼路整体动迁让位给新电视塔的消息。
我决定埋头吃完这碗牛肉面,因为我知道所有的这些都只是传闻。
作者: 千史冰峰    时间: 2007-8-4 13:25
没看完,不过小饭大哥。你想证明什么呢?
我看了个开头,看了个结尾。写得很好嘛!
文字这东西什么信心不信心的,自信不自信的。好的文字自有去欣赏的人,怕什么啊!
写的就是好啊!
作者: 小饭    时间: 2007-8-4 13:25
谢谢啦,楼上的。
股妖风,我跟你没完!!!
作者: 黄色幽默    时间: 2007-8-4 13:25
字数太多,而我状态不佳,小看了一下,创意不错,那人该自信
作者: 疟龄之勺    时间: 2007-8-4 13:25
这种东西根本不用点评,因为评完了他(她/它)会更不自信。
作者: 蓝色幻影    时间: 2007-8-4 13:25
创意没得话说

但是好象没有帖完吧
还没有弄清楚要表达什么
期待
作者: 曹庆庆    时间: 2007-8-4 13:25
哦,是SUMMER小姐!!!!!
作者: 龃龉    时间: 2007-8-4 13:35
期待看到其他作品[em01]
作者: sailor84    时间: 2007-8-4 13:35
个人以为该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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