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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奔跑中的女人 [打印本页]

作者: 死蛹 时间: 2007-8-4 13:31
标题: [原创]奔跑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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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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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不堪的卢三姐弯着腰慢慢走下乱草丛生的土石岗，下到一半的时候一蓬蒺藜绊了她的脚，人就突然倒下去，在惊恐交加的嘶号里滚到了坡底，人们听到叫声跑过来时，卢三姐已经半倚在坡底的的酸枣树上边择身上的蒺藜边抹着眼泪，嘴里不知咒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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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褂子也在滚动中撕开了一道口子，这群好心人看到她衣服里若隐若现坚挺的奶子，居然没有戴乳罩，于是都口水涎涎了。卢三姐抬头泪眼婆娑看着众人，突然明白他们的目光里为什么长了钩子，就用袖子挡住了前胸露在光天化日里的肌肤，脸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枣子，嘶哑着嗓子嘟哝一句，却没人听得懂，站起身，一瘸一拐走了，消失在暮色的一片金碧辉煌里。
几个大男人面对卢三姐走去的议论纷纷。
“好像是南方人，脸真白。”
“身上更白。”
“被人买来的。”
“逃婚的。”
“也许是骗了钱逃跑的。”
“跑不了的，迟早被抓回来。”
 
卢三姐在出逃的第三天终于被万金山揪着头发拽回了万家，一进家门怒不可遏的万金山就抄起粪叉子直拍卢三姐的后背，卢三姐应声扑倒在地，抽搐着再不肯起来。傻儿子万寿从茅房里冲出来——裤子褪到了脚脖子上，那玩意就随着他的跑动活蹦乱跳——一把夺过爹手里的粪叉子，嗬嗬地冲爹吼。万金山就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萎靡了，沟壑纵横的老脸上蒙了一层悲哀的神色，抖抖索索提起儿的裤子说，才在一个炕头上睡了几天，就知道护着了？万寿吭哧吭哧吞口水。
万金山把卢三姐从地上提起来，看见卢三姐的脸在地上跄出了一道口子，汩汩往外冒着血，眼睛里居然还是倔强不屈的神色，就无奈的摇摇头说，闺女，认了吧，我儿子只是憨点儿，也没别的毛病。万金山不知道她听没听懂，只看到她眼睛里的倔强慢慢软化，最后化成了两股清泪，涌出眼眶就再也止不住。
 
2.
万福因为蓦地多出来个嫂子而几天里闷闷不乐，吃饭的时候总乜斜了眼用疑惑不定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这女人娇娇小小，却不单薄，肩膀和胸脯都是浑圆浑圆的，脸是饱满的鸭蛋脸，眼是清澈的毛毛眼，鼻子呢，高挺着略有一点鹰勾，头发呢，虽然有些蓬乱但仍是漆黑的柔软的，那是一道黑的流泉，他没有见过类似的女人，乌漓庄从没有过这样的女人，因此他怀疑她是一个妖物了。尤其在夜里，她听到哥哥房间里木床的吱吱声，哥哥痛苦的啾啾呻吟声，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因此他在一个父亲和哥哥都下地去掰包谷的下午，偷偷打开锁着的那扇门，对着里面正在发呆的女人说，你走吧，妖精。
此后的三天里万福都被一种隐秘的快乐包裹着，当他看到父亲焦头烂额急得团团转，哥哥垂头丧气甚至哭闹时，就要为自己的壮举自豪了，你们当然猜不到，是我赶走了妖精。但是这快乐只持续到了第三天的黄昏，他从乌漓河里摸泥鳅回来，就意外的发现那妖精又出现在他的家中，而且左脸上莫名其妙长了一块红斑，她还是坐在那里发呆，就像从来没有离开。他怨毒地盯她一眼，把一条泥鳅从鱼篓里拎出来扔到她的怀里。女人就如他所愿的惊叫一声，跳起来，浑身上下似乎每个关节都在抖着，嘴里呜哩哇啦发出鸟叫一样的声音。他在她脚下捡起还在顽强扭动的泥鳅，得意地在眼前晃晃，鼻子哼一声走了出去。
 
3.
当万金山用拴羊的绳子牵着一个女人到万寿面前时，万寿的细迷眼里就烁烁放光了，下巴也差点掉在地上，慌忙间就用手托了。这个没出息的动作在万金山看来却是最大的安慰，谁说儿子傻，儿子见了女人也会动心呢，全庄上上下下百千个大姑娘谁也不愿嫁给我傻儿子，我傻儿子偏偏娶一个俊得流油的媳妇，把全庄上上下下千百个大姑娘小媳妇都比下去了，看你们服气不服气？然而烂泥是毕竟扶不上墙的，万寿将一个手指头按在女人脸上时就被女人咬了，痛得哭爹喊娘，鼻涕眼泪淌了一脸。万金山气愤地扇了女人一巴掌，把女人的脖子打歪了，又怂恿儿子来摸，过来小子，摸她的脸，摸她的奶子，她是你媳妇，你想怎样都可以。儿子却在女人刀子样的目光里屈服了，再不敢造次。万金山就短促地叹口气，急切盼着天黑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万寿和女人被锁在刚刚布置好的新房里，万金山在门外像一个卫士守卫着，他听到房里儿子呵呵傻笑，然后就有了撕扯衣服的声音，他咳嗽着走到窗前，大声喊着把窗帘拉上呦。
女人蜷缩在床角，双臂紧紧抱在胸前被扯掉扣子的衣服上，咬着嘴唇，用力咬着。灯光打在女人身上形成了一层光膜，摇曳生辉中万寿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凡人而是九天仙女下界了，喉咙里咕噜着手脚却老实了，她就这么望定了她，从左边走到右边地看，不时就要拍一下手，笑一声。他是从心底了高兴呢，他为自己娶了一个下凡的九天仙女而高兴呢。就在不久前，他还因为掐了翠花的胳膊而遭了一顿臭骂，半夜里都要被自己的哭声吓醒了，他告诉爹，他要媳妇呵。他爹被他的要求搞得愁眉不展了，硬着头皮去翠花家提说，虽然允了一万块钱的彩礼却还是被骂了出来，人家说不会把女儿卖一个傻子。万寿是确确实实伤心了，两天都滴米未进，万金山再看不下去，答应一定给儿子找一个一等一的比翠花强百倍媳妇，果真两天后就把这女人领了来，她比翠花何止强百倍呢，简直千倍万倍也有了。
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绷了一张脸呢？她不会笑吗？他就问她了，你不会笑吗？女人眼睛红红的却哭了，他慌了手脚，就爬到床上要给女人擦泪，女人迅速抄起扫炕笤帚撑在胸前，眼睛瞪得圆圆的了，他再不敢进分毫，就双手撑在床上屁股高高撅起来定住了。
 
4.
倚在门弦上昏昏欲睡的万金山终于被阴凉的夜露打醒，他激灵站起身才想起儿子应该和一个女人在房里同床共枕的，看看反射着清冷月光的黑黝黝的窗玻璃，无声地笑了。
他花了不菲的价钱从人贩子手里买下这女人，当他把钱交给人贩子的时候他感觉到背后那刺骨锥心的目光，他浑身的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急忙就解下盘在腰间的绳子，将女人的双手牢牢绑了，这下放心了，你跑不掉了。她牵着女人趾高气昂又略带心虚地走在街上，却尽溜了墙根阴暗地儿，他感到绳子一端女人的挣扎，虽然无力，却是那么的顽固，他说闺女，我们家不会亏待你的，我儿子更不会亏待你，我们家有的是田，有的是钞票，你嫁到我们家就是当了少奶奶，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么说着，自己也觉得理直气壮了，就大步走进了阳光下。在这时候女人作了一次强有力的反抗，她把自己缠在一根平时拴驴的木桩上双脚踩进驴粪里不肯走了，万金山只好往外绕绳子，他往外绕她往里绕，绳子就似乎永远也解不开，万金山被激怒了，抢上一步抓住她的头发。她发出了屈辱的喊叫，这破裂的声音回荡在大街小巷使很多人闻声赶来，万金山的后背就湿浸浸了，在众多询问的不解鄙夷的目光里他哀求道，姑奶奶，别闹了，闹也没用的。女人求援地望着众人，终于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走到近前来，她感激得快要流泪了，然而老太太却对她说，不要闹了，跟他回去吧。人群里就此起彼伏着跟他回去跟他回去的的规劝，她彻底绝望了。
 
5.
面对这个面目丑恶傻头傻脑的男人，她难以想象她将成为他的女人。在他终于消除了对她敬畏后，爆发出男人的本能，野兽一样流着哈涟猛扑过来，完完全全把她压到身下了，她怒吼着捶打着却也阻止不了他进一步的侵犯，她的衣服被撕开了，有一双长满倒刺的大手在她胸脯上划来划去，她觉得她的皮肤要被割裂了，心也要被割裂了。然而他的手并不满足于停留在上面，开始进犯下身了。费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褪下女人裤子的万寿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在一阵急躁的挤磨啃咬中女人感觉到身上这个魔鬼的下身突然挺几挺，身子骤然软了下去，一片肮脏的白色的粘液沾在了她的裤子上，她长长地舒了一口，原来是个没用的东西。
没用的傻子已经倒在一侧，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酣睡了。
她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窗外漆黑一团，窗户上方圆润的一点昏黄是在静谧里安睡的月亮，这月亮，竟和家乡里没什么两样。她拔起窗闩，窗户依然推不开，她知道窗户是被那恶老头锁了，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虽然她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忍不住要去看看，她不死心。就在她推门碰响了门外的铁锁发出喀琅的声响时，门外就传来了咳嗽声，不要白费力气了，闺女，安安生生的，做我们万家的媳妇儿吧。这恶老头，居然一直就守在门外。
 
6.
万家的二儿子还是个毛头小子，身材已经很高大了却仍是满脸的幼稚，他的沉默引发了卢三姐的注意，她注意了他就发现他也在注意她，那阴郁的目光投射过来时是多么刻毒呢。白天傻小子和恶老头出去了，就只留下这二儿子守着她，他搬个马扎尽职尽责地坐在门前，一坐就是半天。她从门上的玻璃望出去，看见他在地上画一个圈圈住了几只蚂蚁，蚂蚁却并不因此受了约束，急匆匆爬出圈外，他就又画个圈。她再一次望出去，他已经停止了画圈，正盯着院里的香椿树发呆，香椿树里藏了什么？她看不到。
一个儿子傻，一个儿子呆，这一家子。她感叹了。
她只能姑且屈服了再伺机逃脱，她也会到院子里走动了，会听着秋蝉的鸣叫面露微笑了，她知道那三个人的眼睛一直就附在她身上，她能感觉到眼睛后面蕴藏的情绪，那双眼帘下垂的老眼里是警惕，那双细迷眼里是欢喜，那双貌似单纯的眼睛里呢？是狐疑还是憎恨？
机会到来得让她有点措手不及，万家的二儿子万福在一个阳光耀眼的午后把门打开，对她说，你走吧，妖精。虽然他的语气是那么恶毒，她还是对他充满了感激，以至于让她泪流满面了。她跑出去又对他说了声谢谢。她分明看到他惊呆了。
 
再次见到卢三姐，万福错愕里又掺杂了多少喜悦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他铭记着那声好听的“谢谢”，字正腔圆，美妙的像是在这仲秋季节里滑过双腿间的潺潺流水，原来她也会说话呢。但把这种喜悦表达出来时就成了暴戾，他说不出为什么，只知道当他看到女人吓得浑身筛糠般颤抖，听到她恐惧的尖叫，骨子里就会莫名兴奋，有一股邪恶的快感要从胸口喷发出来了。
十四岁的万福最近做梦会见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了，浑圆的细嫩的湿润的，刺激着他身上的某一个点，然后迅速扩张，扩张到全身了，扩张到头发尖了，扩张到空气里了，他就兴奋地颤栗起来，有一股热流在他体内汹涌澎湃，终于一泻而出。他惊醒了，伸手探到内裤里，湿湿的。他感到羞耻，尤其见到卢三姐——这个自己并不承认的嫂子时，他的羞耻感就加倍膨胀了，他懵懂觉得他夜里的罪恶是和这女人有隐秘的联系的，于是他对她更加冷漠。
这女人整天穿着哥哥肥肥大大的衣服在院子里乱转，风灌进衣服里再钻出来就有了浓郁的芬芳，这邪气的芳香总是让人亢奋，他亢奋起来就希望风能把她的衣服翻起来，让他看到隐藏在衣服里某一个部位，是不是浑圆细腻湿润？
夜里，他不能再安安稳稳睡觉，他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倾听隔壁的动静，偶尔听到床板不堪重负的吱吱声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呻吟，就会获得巨大的满足。
这女人真的是妖精，能够迷惑男人的狐狸精呵。
 
7．
万寿不再是没用的男人，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开了窍，一下子熟稔起男女之道，懂得用嘴用手慢慢挑逗循序渐进深入主题了，尽管卢三姐对他的挑逗感到很恶心，却依然掩不住那一丝惊喜，她有多久没有体会到男人的挑逗了呢？那种感觉几乎都要陌生了遗忘了，现在重新被傻子挖掘出来，几乎可以做祭奠的文物了，的确是需要祭奠的，那逝去的美好，和无尽的仇恨。傻子虽然是傻的，却不会骗她不会坑害她，她为自己的命运伤心落泪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点对现状的欣慰的。然而就这样屈服了认命了吗？她不甘心。
这是一个丰收的金秋季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割，卢三姐看到漫无边际的包谷田在极远的地方与蓝天合拢形成一条模糊的界线，心境也辽阔起来，或许那界线下就是她的家乡呢。她想。想起家乡她又忧郁了，家乡虽然没有大片大片的包谷田，没有这么一览无余的天空，但是那小桥，流水，青山，白云，那一份独特的情韵，又何尝是在单调的平原能够领略到的？
她告诉傻子自己到前面没有放倒的包谷田里小解，就匆匆钻了进去，万金山狐疑地来问傻子，傻子乐呵呵告诉他，她说去撒尿呵。
谁料到这泡尿撒到了天黑人却仍没有出来呢。
 
8.
万金山这次不会轻饶卢三姐了，他扒光她的衣服把她吊到房梁上，赶牛的鞭子在水里蘸了噼噼啪啪抽到她身上，边抽边骂，让你个贱X再跑，让你个贱X再跑……很快卢三娘身上就血迹斑斑了，她却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只是喉咙里呜噜呜噜响着，眼睛里也似乎长出了鞭子，抽打着万金山。
万寿就跪在万金山的脚下，叫着爹，爹爹，你别打了，打死了我就没媳妇了。
打死了再给你买一个，你爹有的是钱。
我就只要这一个。
没出息。
哪个女人有她俊呢。
滚！
万寿却猛得扑起来张开双臂把爹紧紧箍住了。
你要造反了？
谁让你打我媳妇了。
你松手。
你不打她我就松手。
混帐！
万寿肚皮向前一拱，将爹扔出去老远，把鞭子扬在手里在膝盖上一磕，就咔嚓断了。
万金山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眼睛被血丝蒙住了。
万福躺在自己的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任血在血管里翻滚着，爹的鞭子都似乎抽在了他的身上，他感觉到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了，当哥哥把爹的鞭子折断时，他就在屋里冷笑呢。
 
9.
为了防止卢三姐再次逃跑，万金山没有把她从房梁上放下来，没有给她穿衣服，要直到她死心为止，其实只要她告一句饶就可以免除这般屈辱和痛苦了，可她偏偏又成了哑巴。
万福又成了专职看守人员，爹告诉他，一步也不许离开。爹不知道，这样一具伤痕累累的裸体对万福构成的是什么样的煎熬呵。他终于确定在梦里见到的就是嫂子的身体了，浑圆柔嫩湿润，看着她他就会口干舌燥头脑发胀四肢酥软，看一眼，他就赶忙把头移开，暗暗骂着自己无耻，可是他受不了这无耻念头的蛊惑，终于又回头看了第二眼，第三眼。当他的眼睛探向她最隐秘的地方时，他的肚子里就有一团火在烧了，烧了他的心，烧了他的肺，连脑袋里也在窜火苗了，他浑身颤抖着爬过去，一只手就鬼使神差地向女人两腿间探了过去。
女人的一口吐沫就砸在他的脸上，把火也扑灭了，他一下子清醒了，脸上滚烫着，想逃，可是腿抖得站不起来了，他害怕着懊恼着，就哭了。
女人说话了，放我下来。
话传到万福耳朵里产生了不可抗拒的魔力，他悉悉窣窣站起来，就去解她身上的绳子。解绳子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肌肤，他的手就似乎被电打了，身子抖得更厉害，心也被两只手拧了，拧着，用力拧，就像拧一件刚刚洗完的衣服，要直到拧成一根麻花，再也拧不出半点水分为止呢。她解脱了，又说，给我找件衣服。
万福看着女人穿上他的衣服一瘸一拐走出门去，直到万金山和万寿回家来了他还愣愣坐在敞开的门槛上发呆。找不到女人，万金山一巴掌扇到万福脸上，万福一低头，一颗带血的门牙就滚落出来，然后哇一声哭了。
 
卢三姐一直向着太阳落山的方向跑下去，晚风撩起他的衣服温柔抚摸她的胴体，她感觉到身体轻起来了，心却重了，直坠向了脚后跟。两旁的包谷手舞足蹈着，将浓郁的谷香大把大把撒向土地，撒向空气，撒向天空。
卢三姐跑在一片金碧辉煌里，她的身体也熠熠生辉了。
当太阳完全隐没，大地完全被黑暗吞噬，奔跑的卢三姐被万金山撵上了。
万金山没有打卢三姐，卢三姐说她怀孕了。
他在奔跑中感觉到了肚子里鲜活的生命，也在迈着细嫩的双腿随她快乐的跑动着。
卢三姐在六个月后产下一女婴，看着女儿，她茫然了。
 
0.
刚刚高中毕业的卢三姐穿着学生服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迎面看见一 个魁梧的汉子骑着自行车向她冲来，她向一旁的山壁躲去，自行车却就在她身前摔倒了。
于是她认识了肖宁。
肖宁说他要带她见识北方辽阔的平原，一望无际的包谷田，还有北京，他说他的家就在北京脚下，北京有宽阔的马路，高高的楼房，无以计数的汽车在马路上穿行，成群的鸽子盘旋在楼房之间……
她躺在他怀里想着自己在包谷田间的小路上奔跑，在高楼林立的北京马路上奔跑，娇艳的朝阳就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在她面前冉冉绽放了……
 
 
 
后记：
写完这篇小说，总有点余兴未消的意思，索性成全这篇后记吧。
在我的家乡，经常有一些操着外地口音和咬口的普通话的妇女，或抱了孩子在街上闲逛，或坐在门洞里摸纸牌，她们的丈夫，总是有点先天不足抑或后天缺陷，没有明媒正娶的可能，便花钱向人贩子来买。买来的女人多生在南方，在家有丈夫有孩子，有的是和人贩子联合了来骗钱，钱到手，女人伺机逃跑，又转手进了另一家。大部分却是受害者，在家时不满现状，雄心勃勃要有一番作为，向往大城市，向往首都，便轻易被人骗来了，来了才知道，此地虽毗邻北京，却是一样的穷乡僻壤。
在街上听人扯闲篇，说谁家又买来一女子，不是做媳妇，是做奶奶了，满口仅剩下一颗牙，说话嘟嘟吹风，喝粥嘴巴要一直就着碗沿，晚上行事了要在那儿涂豆油的；谁家媳妇又跑了，男人去找，坐了四天四夜火车，终于没辜负了一番穿山越水找到了，却见四五个孩子在围着她叫妈，一旁还站了英俊潇洒的男子；谁家儿子两年前背了官司跑到云南，认识一个姑娘，花言巧语唬了，携着回家来，不想那女子来了就病倒了，在床上躺了月余，撒手西去；谁家媳妇被吊起来打，血肉模糊，小叔子看不过，晚上偷偷解开女人，竟然好人做到底，一直护送着回了老家，回来就向人言说那里山穷水恶，似乎蛮荒之地，也养猪，猪和人同居一室。
听着这些，惊叹之余不免感慨。这究竟是人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呢？社会学家一直以国内男女比例失衡为诟病，论述多少年后将有多少中国男子会成为光棍汉，然而他们可否知道又有多少女人像货币一样在社会上流通呢？
这篇小说当然不是要揭露丑恶现象，这不是我的职责，我只是要写一个故事，关于故事的内涵，仁智之见，也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20005年9月22日晨成稿于滴水居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7-8-4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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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腔严重，感觉上的东西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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