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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寒夜徘徊 [打印本页]

作者: 凌寒轩    时间: 2007-8-4 13:31
标题: [原创]寒夜徘徊
<>    沿着北面的第一道窗口向下望去,总会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佝偻着身子半卧在公路上。<BR>    他的身旁堆着一摊杂物,套在一个很大的麻袋里,可能是从路上捡的铝罐废纸之类的别人丢弃的物品。他总是用一种奢望的眼神四处张望着,偶尔路过的行人有时会用一种很不屑的眼神瞧着他,他却总是不为所动,仍旧自顾自地张望着,企图从视野中谋求一点意外的收获。<BR>    这时,一辆银白色轿车从他眼前飞驰而过,然后他看见一个铝罐从车窗内一跃而出,“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在惯性作用下沿着前方滚了一段距离,最后停下。这时,他的双眼忽然间变得泛亮起来,立起身来慢慢腾腾地颠过去,拾起铝罐后又回到原来的地点,卧下。我们看见他的嘴角正露出一丝笑意。<BR>    老汉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徘徊在公路两旁。不知不觉间,冬天到了。<BR>    一日,老汉蜷缩着身子一颤一颤地走过来,一只手藏在衣袖里,一只手拖着一个大麻袋,然后来到平日经常呆的地方,卧下。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街上的行人十分稀少。有时一辆“嗖”地从老汉眼前掠过,他总会现出一种无比欣喜的神情,可是一看车里的人并没有往外丢杂物的动作,他又变得十分沮丧。<BR>    这一天,老汉没有捡到一丁点的东西,只好满怀失望地拖着麻袋走回家去。<BR>    他的家离公路不是很远,按他的行走速度最多也只需15分钟的脚程。那是一间小木屋,小得令人有点匪夷所思,光是他睡的木板就占了屋子的一半,剩下的空间凌凌乱乱地堆满了各种杂物,可以拿到回收站里换点零散钱的那种。<BR>    木屋的门是一块笨重的大铁板,上面布满了乌黄的锈。老汉来到门前,使劲地推开门,然后随意地把麻袋搁在边上,“砰”的一下关上了门。<BR>    他摸索着来到铺满干草的木板前,因为没有灯,所以一到夜晚时分就只能凭着自己的触觉行动。他脱下脚上的破袜子,扔在一旁,然后对着手心里哈了几口气,便颤颤地倒在草席上,摊开身边的破毛毯子,披在身上沉沉睡去。<BR>    不一会儿,老汉便开始做梦……</P>
<>    “爹……爹……”身边那7岁的儿子使劲地拍打着正在发呆的我。<BR>    我回过神来,随即摸摸他的额头问道:“怎么了?”<BR>    “爹,我饿了……”<BR>    “……”<BR>    ……<BR>    我今年52岁,老伴7年前生下我们的儿子后难产而死,悲痛的我于是带着儿子弃家流浪,希望能冲淡我对老伴的思念。<BR>    也算老来得子吧。我对儿子怀有一种无比疼惜之情。毕竟,他自一出生便没了母亲,作为父亲的我有绝对的义务让他能够快快乐乐地成长,我不希望他因为从小没了母亲而认为自己和别人不同。<BR>    我带着儿子逃离到距家乡很远的一个小城市里。我不知道这是否叫做逃避现实,我只知道,我无法再在原来的地方呆下去了,在那儿我永远都会沉浸在丧妻的悲痛之中,直至崩溃。<BR>    为了儿子,也为了让自己不再苦苦挣扎于悲痛的泥沼之中,我毅然地选择了离开。<BR>    因为家中父母早已双亡,亲戚朋友也都不在身边,因此,当我抱着儿子走出家门的时候,我觉得很安然,甚至有一种解脱之感。故乡,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BR>    我只带了一个大麻袋,把几件棉大衣、旧毯子和家里剩下的一点干粮一鼓脑儿全塞进去,然后抱着儿子走出了家门。不回头,不留恋,甚至连大门都没有关上。我想:小偷们尽管来吧!要偷要抢,悉随尊便!<BR>    来到城市的第一个计划是找个安身之处。我沿着市中心公路往西面一直走,在一个转口处发现了一间破败的木屋。我猜想:这应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于是,我放下手中的大麻袋,使劲地推开一侧的铁板门,走了进去。<BR>    屋子很窄小,大约只有15平米左右。光线很暗,即使是大白天也是昏昏沉沉的看不清屋内的东西。我走到左侧的墙角处,发现一块挺大的木板倚在边上。我用手弹了弹木板,顿时腐朽的木屑一点一点地飘落开来,扬起的灰尘透着一丝微弱的光线四散逃窜。我突然觉得人世间的悲凉沧桑也不过如此。<BR>    我到外头捡了几块破布和一把几乎只剩下一根木棍的扫帚,把屋子随便清理了一通,然后把木板放下来移到角落里,擦干净,再从麻袋里摸出一条毯子铺在上面,床就这么形成了。<BR>    这时我感到全身疲乏无力,于是把儿子也抱到身旁,躺下睡觉。<BR>    天气还算暖和,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直到听见儿子的哭闹声,我才缓缓醒来。<BR>    我抱起正在啼哭的儿子,猜想他应该是饿了。于是我掀起一旁的麻袋,试图从里面找出一些可供儿子充饥的东西。可是麻袋里除了一点干瘪的杂食外,再无其它。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仅有那天乘车时所剩的几块钱,失望。<BR>    再这样下去儿子就只能被活活饿死了。没办法,我只能带着他到外面碰碰运气。<BR>    我抱着儿子在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并不时地用眼睛打量着四周。<BR>    终于,我发现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妇女拖着一只奶牛正朝着我这边慢步踱来。我焦急地凑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婶,我的孩子从早上起一直哭闹个不停,可以行行好施舍点奶水给喝么?”<BR>    妇女听后脸上立时露出一股不愉快的神色,不屑地说:“我的奶水还不够卖呢!”<BR>    “拜托你行行好,我的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我苦苦地哀求着。<BR>    “走开!别打扰老娘我做生意!”妇女流露出更加鄙夷的神色,拽着拴在牛脖子上的绳索准备离开。<BR>    我急忙地摸出口袋里仅剩的几块钱,抓着她的袖口,“我这有几块钱,随便给点吧──”<BR>    那婆娘一看有钱可赚,便一把抓过我手中的钱,数了数,才不情不愿地嘟囔着:“只有四块三而已啊──算了,看你这副寒酸相,当作我可怜可怜你儿子。”<BR>    说着她便取出兜里的小铁盆,勉强地挤了一些奶水,然后盛在一个小袋子里,准备递给我。我督了一眼,发觉很少,她似乎看到了我的脸色,才又说道:“这已经是多给你的了。”<BR>    我也不好再埋怨什么,只能悻悻接过袋子,再向她要了一根吸管,回头抱着儿子径自走了。<BR>    回到屋后,我把吸管凑到儿子嘴里,看他正津津有味地吮着,我才安下心来。可是这时又轮到我觉得饿了,我便从麻袋里拿了几个有点发酸的面包,很辛苦地啃了下去。<BR>    ……<BR>    不知不觉间,孩子已经7岁了,这使我感到很欣慰。<BR>    不知不觉间,我们已在这残陋的屋子里生活了7年。<BR>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52岁了。<BR>    家中的境况仍是如此不堪,然而多年来的生活已经使我习惯了,也可以说是完全麻木了。<BR>    儿子已经上了小学一年级。我每天站在门前看着他背着一个破旧的书包,穿一身既单薄又肮脏的衣服走去学校,心里总会觉得很难受。<BR>    然而这又如何,能够供孩子上学已经是一件十分难得的事了。<BR>    这些年来,我每天都徘徊于中心的公路两旁,靠收捡一些别人落下的或者丢弃的废品维生,不论日晒,不论雨淋。<BR>    那天早晨,临出门前我倚在墙角上发呆,想一些事,一些过去的事。<BR>    儿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嘴里念着:“爹……爹……”<BR>    我蓦地回过神来,问:“怎么了?”<BR>    “爹,我饿了……”<BR>    “……”<BR>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BR>    此时此刻,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孩子,看着他骨瘦如柴的身板,我真的有点于心不忍。可是,我又无能为力。我索性拖着那个伴我多年的大麻袋走出了家门,我不想看见孩子那无望的眼神。<BR>    在公路上闷呆了一天。入夜后,我又拖着凝重的脚步回到了家。<BR>    儿子并不在家。这有点儿不大寻常,以往他放学后总是早早地就回到了家,从不在外面流连。<BR>    我不由得一阵颤抖,莫非儿子出事了?<BR>    我决定出去外面找他。<BR>    也许就在那一刻,从我迈出家门的那一刻起,我便永远地对人生绝望了。<BR>    当我从路上把儿子的尸体缓缓抬回家的时候,我在想,老天是否对我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BR>    那时我看见儿子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地说着:“爹……我……我当时……饿……全身没力……我……我倒在公路……睡一下下……车……车来了……”<BR>    车?!<BR>    我感到仿佛有一根刺针往我的胸口狠狠地扎了一下。意识全无……<BR>    <BR>    那天,据当地报纸的表述:<BR>    两个流浪青年在市中心公路旁发现了一间破败的木屋,本以为无人居住,想借住一宿,岂知竟发现一个老汉死在屋里,经医院方面验定后表明:死者死前正在做梦,从其极度扭曲的申请可以推断出死者当时正在做一个十分恐怖的梦,以致于突发性心脏病的暴发……</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31
第三人称转第一人称不自然,而且第一人称写反而觉得很难受,但我想,作者本就是想以第一人称写,第三人称的开头只不过是想玩一玩
作者: 赵松    时间: 2007-8-4 13:31
<>楼主的语言问题挺大的。对于写什么样的东西用什么样的语言结构状态缺乏基本的敏感。对于写作的人来说,这是件挺要命的事儿。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还是不要急于写什么了,而是静下心来琢磨一下语言的问题,通过那些可作为经典的语言文本。</P>
作者: 凌寒轩    时间: 2007-8-4 13:31
谢谢提点,我会反思反思的,确实,在写的时候就感觉有点生硬,好像这本不应该出自我的手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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