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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马尔克斯悖论 [打印本页]

作者: 蝼冢    时间: 2007-8-4 13:32
标题: 马尔克斯悖论
<  align=center>马尔克斯悖论<p></p></P>
<  align=center><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p></p></FONT></P>
<  align=center><FONT face="Times New Roman">&sup3;</FONT>蝼冢<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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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马尔克斯《百年孤独》<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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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众所周知,《百年孤独》开头这一段,影响过无数文本的开头,小说理论家也热衷于对这个开头的津津乐道,自然这里面也有不乏非常精彩的论述,但是在这篇文章当中,我们不准备讨论这个开头,我们将就《百年孤独》来谈论小说中另一个问题:叙述的在场性问题。<p></p></P>
<P >关于在场性问题是詹姆逊等人提出来的,而我们所熟悉的作品是被称为具有现代叙述意识的小说《包法利夫人》的开头:“我们正在上自习,忽然校长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没有穿学生装的新学生,还有一个小校工,却端着一张大书桌。正在打瞌睡的学生也醒过来了,个个站了起来,仿佛功课受到打扰似的。”至此,整个小说史上的“我”出现了。当然,“我”的出现,并不能保证绝对的在场,因为“我”也有虚妄的成分存在。你看《包法利夫人》后面的叙述对于在场仍然是不自觉的。我倒认为是福楼拜的在文学上主张的客观立场导致了文学史上这一“我”的出现。或许从他的学生左拉和莫泊桑等人身上更能够精确的看到这一点。而福楼拜的精神导师巴尔扎克更像是具有科学精神的小说社会学者和人类学家。不管怎样,“我”出现了,到后来的新小说派诸作家这里,归结为对“客观叙述”的忠诚。人们曾经为意识流小说普鲁斯特、乔伊斯、安德烈·别雷、伍尔芙呐喊过,认为他们在作品中找到了绝对的在场,保证了绝对的“我”的在场,但是不久,人们开始对这种绝对主观在场性感到了厌倦,因为不管怎样,这仍然是虚妄的。所以新小说在恰当的时间和地点登上历时舞台(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背景,新小说之前的小说史和法兰西在哲学上的盛典都是其根源,这可专门立一个命题来论述),他们声称要从主观场撤离,回到纯粹客观的在场,就像植物自己在生长一样,人的意志应该退场。所以我们看到了一张张照相机拍摄下来的图片,这就是小说。这种对自我意识的清理是有其积极意义的。但是我以为,这仍然是主观,仍然和意识流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罗伯-格里耶在谈到比喻的时候,说过一句话,给我印象非常深刻,他说“一切比喻都是泛神的”,也就是说在清理意识的介入的时候,前提是这个“我”从根本上是无法被清理掉的。我到觉得他从形而上把握了一个现象学家们研究的问题:现象即一切。这个现象根据胡塞尔的定义则是心物一元。因此,我们不得不重新回到“我”上来。<p></p></P>
<P >关于在场问题我相信我完全说多了,现在回到文章的标题所要说的主题上来。《百年孤独》整个一部小说都是不在场的叙述,或许刚一开始,给人假象,以为是在场的,正如我们看到的开头,小说以奥雷连诺上校的视角进入叙述,但是在第三句子,作者又破坏以奥雷连诺上校的视角进行叙述的企图,将叙述权重新拿回自己的手上:“奥雷连诺上校……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接下来,作者以我们熟悉的所谓全知全能的叙述方式展开自己的小说细节和故事。但是读到最后,你会看到一个奇怪的绝对惊人结尾:这个里面的所有人物,关于马孔多的一切都被风刮走了,一干二净,更荒唐的是作者声称记录着马孔多一切奥秘的那本梵文密码书被破译了出来,但是也被刮走了……哈哈,到这里,任何不是白痴的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谎言,为什么呢?因为,作者本人也没有见过这本书,因为它被刮走了,马孔多破译此书的人也被刮走了,死了;然而小说的作者马尔克斯却能绘声绘色的描述出这本密码书的详细内容,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谬论、逻辑漏洞,这个“漏洞”至今没有人跟马尔克斯清算过。因为它被掩饰在“魔幻”这一巨大的光辉之下,甚至那些评论家和仰慕者也笼罩在内。但是,我们需要区别对待的是:作者内容上的拉丁美洲魔幻现实和小说叙述手法上的逻辑漏洞完全是两码事。实质上这不过是一个克里特岛人的谎言。细心的读者可以再回过头去看看《百年孤独》最后一章。相信你还会有更大的惊讶。从这点上看,《百年孤独》的叙述是不成熟的,缺乏最基本的现代小说叙事意识。<p></p></P>
<P >我们不是有意去否定这部小说所展现出来的拉丁美洲的独特风情和马尔克斯要建立马孔多的良苦用心;如果把它当一个传奇故事,这仍然是一个很妙的具有可读性的文本;或者再拔高一点,只有把《百年孤独》当作寓言和初级神话才可以被理解。我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读到这本书的时间,那是1993年,小学毕业、转升中学,恰逢我小舅师范毕业,在他那我读到《百年孤独》。当时我认为自己并没有过分的分辨能力,很轻易的就被马尔克斯雄奇厚实的叙述吸收掉了,他突然撞进我的视野,震撼着我,尤其对他说自己打小就想写一部像《百年孤独》这样的书那时大约还只有十六岁这一后记中的叙述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在十四岁这个年头的我读《百年孤独》的时候全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整个童年在革命文学和传统文学以及连环画语境阅读下成长起来的我而言,这部书太神奇了,竟然到第三次才勉强读懂,这和当时阅读《围城》的经历极其相似。当然,我对《百年孤独》的反省是近来的事情,我以为阅读上的分辨力来自广泛的阅读,主要是比较吧,没有一个理论家能给人比比较阅读更容易对一部作品产生评判理念的了,这是一个阅读累积过程,也就是对福克纳、马尔克斯、大江健三郎等人的地域性写作全面阅读之后的事情。这种比较阅读让人更加清醒的觉察到这一写作方式在全世界范围内的衰落与终结,包括利用这一方式写作的中国本土作家。<p></p></P>
<P >马尔克斯悖论是我心理上的一个结,我想,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结,所面对的只是归顺还是清算的问题,我更愿意选择后者。目前,我相信,对于“我”的理解是我面对的最大问题。到今天,我不再幼稚的相信只有一个“我”,而是任何时候的我是群我的存在,也就是说“我-群我或者我-我群”这样一个公式可能更逼近写作者更为真实的心境,更为逼近叙述的在场性,一切的都是关于“我-群我或者我-我群”的事,无有其他。但是那一天我重新面对《百年孤独》时又有了全新的看法,这也说不准。因为在反复阅读中,很多所谓的经典一时被清算掉了,又在另外的时间维度上悄悄回到了自己阁下,我一直这样摇摆和反复着。<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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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right>2005年12月1日初稿 宋庄<p></p></P>
<P  align=right>2006年3月3日修改 小汤山<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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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32
<>“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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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百年孤独》开头这一段,影响过无数文本的开头,……。</P>

<P>这个作者本人在一次访谈中(好象是和冈萨雷斯的)提到过这个开头并不是他创造的,中国最早记录这个访谈在八十年代末。马的访谈中国挺多访谈集子里有。</P>

<P>这个文章的题目是“悖论”,但后两段和悖论没有关系,也没有引入“叙述的在场性问题。”<BR>至于你所说的这个人称"我"在这个文章中的悖论,让我想起了陈卫和宇文光的一次讨论。引用一下可以由此拐弯探讨一下“叙述的在场性问题”</P>


<P>陈卫</P>
<P>……这个叙述者、也就是视角的问题,在我写的整个过程中困扰了我很久也很多次,很高兴宇文在这里提出来。<BR>其实,有一个误区我们很容易进入,就是我们会认为存在着“百分之百的外在的叙述视角”,实际上这样的视角是不存在的,这一点只要我们有足够的理智和经验我们就能清楚;但大多时候我们会根据某种理论的诉求想当然地设置规则。但,这并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作者确实怀抱“百分之百”的意识、没有任何干扰地去努力抵达这样的效果,比它本身的性质要重要得多,哪怕在客观分析上它仍旧只是一个幻象。<BR>所以,具体到这个小说,稳定的、坚决的、外在的叙述者,也只是一个假象而已,但它达到了这个效果,能让读者感到这样的效果并且感到这效果对这小说的重要性,这就足够了。由于“外在的”叙述视角是这个小说基本必需的前提,所以作为作者的我必须如大家所知道的“不带个人感情色彩”地介入小说,但是整个写作过程中的实际情况不断地告诉我“百分之百的外在的、纯客观的角度”是不可能存在和持续的,很直接的原因就是弥漫在文中各处的必要的时刻,作为作者无论如何也逃避不了必须附着在小说中的某个人物的瞳孔察看世界的处境,这就导致了宇文所说的有可能出现了“两种叙述者”,我想说,这是必然的,无可避免的,否则根本没法持续下去,并且只可能使一堆字仅仅是一堆字而已。所以接下来的问题在于选择附着谁的瞳孔的问题。</P>


<P>宇文光。</P>

<P>……“效果”,也是我在评价小说时(包括在对待其它艺术时)相当依赖的一个词,但我对此一直心存疑虑。这效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某种感觉?直觉?它产生在阅读之时还是在阅读之后?在阅读完毕的那一瞬间?还是阅读的每一刻,或某些时刻?如何保证其可靠性?所谓的“整体效果”是否是一个幻觉?<BR>对这些问题我还没有真正弄清过,也许这些问题就是虚假的,如果效果的说法本身是幻觉的话。我觉得,去看看在那些使我们真正佩服、欣赏的作品中,实际是哪些东西让我们佩服、欣赏的,或许是一条道路。<BR>而我说的负面,也许可以这么来理解(当然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不太确定),我是对照着《九故事》中塞林格对待主人公的态度来说的(未必是九个故事都一致的),“这种作者像是很有兴趣地看着主人公,观察他的举动,体会他的乐趣、行事的理由”,这种态度不等同于视角,更像是作者看待周围世界的某种眼神。<BR>这种眼神让我感到有意思,它不是出自某种理论兴趣或哲学视角,而像是来自乐趣或激情。索福克勒斯、莎士比亚、福楼拜、托尔斯泰、乔伊斯、纳博科夫、《水浒传》、《金瓶梅》、《等待戈多》等等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眼神。而格里耶的眼睛更像是出自某种理论兴趣。<BR></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32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蝼冢</I>在2006-3-4 23:32:08的发言:</B><BR>
< align=center>马尔克斯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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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FONT face="Times New Roman">&sup3;</FONT>蝼冢<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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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R><BR>荒唐的是作者声称记录着马孔多一切奥秘的那本梵文密码书被破译了出来,但是也被刮走了……哈哈,到这里,任何不是白痴的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谎言,为什么呢?因为,作者本人也没有见过这本书,因为它被刮走了,马孔多破译此书的人也被刮走了,死了;然而小说的作者马尔克斯却能绘声绘色的描述出这本密码书的详细内容,显然,这是一个天大的谎言、谬论、逻辑漏洞,这个“漏洞”至今没有人跟马尔克斯清算过。<BR><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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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right>2005年12月1日初稿 宋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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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right>2006年3月3日修改 小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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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个谎言,可能在小说内部存在,但作为“小说的作者马尔克斯”和叙述者“马尔克斯”之间你必须作出最初的选择和判断。你的数次阅读,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证实你的判断。
<P>另外,有关《百年孤独》早就应该是课题了吧。</P>
作者: 蝼冢    时间: 2007-8-4 13:32
<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 </P>
<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 </P>
<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洪洋,回这么多,真吓我一跳!我这是一个很随性的文字,当不得真。<o:p></o:p></P>
<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你说的那书应该是指《番石榴飘香》吧,门多萨采访马的一个集子。有些章节是门自己写的。中国在80年代出过。在这本书里马好像并没有谈到这个开头的来源,前些日子在朋友处又翻了一下这书。但我到看到过像你说的那个结论,是在苏童去年编的一本书里看到的,马的这个开头直接受鲁尔福的影响而写出来的。我想,这出自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年孤独》里,是以这个方式开头的,对不?所以我们就这样认可它。<o:p></o:p></P>
<P 0cm 0cm 0pt">关于文章说的悖论,我想在开头的第二段文字谈到了一些在场叙述的问题,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整个当代文学史的问题,也不是一二千能谈清楚的,我是想借马的悖论来谈在场叙述而已。想打二只鸟。或许在你看来。我一只鸟没打着,另一只也被吓跑了~</P>
<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小说的作者马尔克斯”和叙述者“马尔克斯”这点,你说的是大概是作者和叙述者这一个基本问题吧。有些时候可以把它们一致的看,有些时候需要区别来看,二者好像从来就是一个水与乳的关系,因为叙述人称的选择会使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但我个人觉得它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混淆,而往往聪明的作者无意有意利用这种模糊性。但是显然,马并不是在利用这种模糊性,他在这本书中的叙述逻辑漏洞昭然若揭。<o:p></o:p></P>
<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叙述的在场性问题,陈卫和宇谈得非常的好了。但是它与个人的写作还是另外一回事情。可以说,两位的讨论也没有兑离新小说的理论。我企图说服什么也许不可能。但是我想表达一点的是:我的真正目的是要提出“我-群我或者我-我群”这一叙述问题。我把它看成是解决我的问题的方式。因此,从某种程度上,它是一个封闭的关系式,并不具有普世价值。哈,或许我把话说大了,真是这样的话,请洪洋原谅。因为,这一切还必须从文本来看效果。<o:p></o:p></P>
<P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1pt; mso-char-indent-count: 2.0; mso-char-indent-size: 10.5pt">另外,你说的“有关《百年孤独》早就应该是课题了吧。”这个我到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在中国的现在的大学里面开了没有。 <o:p></o:p></P>
<P>谢谢你的回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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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32
<>我没多谈,大都是转别人的文字。但我所转的这两段话,和“新小说”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不能说,谈到视角的“客观”就是新小说范畴。在写小说之前,这个“视角”得首先确定,里面的转换──这是非常敏感的事件,不是说写进去了写顺了,就会忘记了这个叙述者的存在,以及当视角变换时被忽略。每一次变动,写作者几乎能下意识的觉察到自己这里的变化。而且我相信,采取主动的视角变化,也是许多人都在做的。我相信马尔克斯不例外,虽然他可能是哥伦比亚人。<BR><BR></P>
<>“天书”事件如你所说的“天大的谎言、谬论、逻辑漏洞”,这些词都过了,“天书”本身没有在小说里担当重要的角色,小说需要不同的推动力,越是庞大的系统越是如此,“天书”是其中之一,也是做为结尾之一。我们不可能互换我们在阅读中的各自收获,可以交流的是,我看到的猪尾巴的儿子是它的结尾,这和整个血统的泯灭对衬。“天书”本身就是荒谬的事情,它讽刺的意味更多,你要和作者较这个真,倒像是上了一当。<BR><BR><BR><BR>你所提到的《百年孤独》的两点,一是小说开头,二是小说结尾,以及引用了福楼拜的小说的头一句,但这不是全部小说内容。假如真要谈到某个对象的悖论,是否应该各方面都做出判断,然后下结论。这个“我”的变动,尼采已经有三个或四个“我”,它倒不麻烦,只是说来说去,都还是我自己。思想斗争的东西也就是个绕口令。我看不清的是这篇文章你到底是想写马尔克斯的悖论,还是想从他引到自我的写作身上。前者,你肯定没把问题解决,后者,我不知道你是否解决了实际问题,在这篇文章中,我没看到。</P>
<>课题,不一定要大学开,《百年孤独》的头一句作前锋,已经是许多文章的“课题”,围绕它再展开自己的说法。无论是有意使用这个句式还有有意避免出现,都熟透了。甚至在许多没有看过这本书的人身上,都多少会有这个句式的出现。我们要讨论一个什么或谈点什么,是否先要让这些熟悉的东西呢更远一些?或者说,我们要谈远点就应该离开这些近的东西呢?</P>
作者: 暴动和法国姑娘们    时间: 2007-8-4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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