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故事》</P>>壹。<BR>我们坐在电影院里，双层的电影院，楼上楼下都有座椅。今晚这里，楼上楼下都坐满了人，上下都黑压压的，比平常多出很多人。不同以往还有，楼下的座椅中间出现了一个足球场，一些人正在把足球带进电影院。我们在二楼，看着那些人从不同的入口把足球带进来。足球被他们的双手举在头上，轻托着，就像是用头顶着。他们从检票门、太平门、厕所门陆续走进电影院，走到一楼座椅中间的足球场中。他们拿着的足球，比标准的足球大很多，像是吹满了气的塑料皮球。<BR>进到场中的足球散放在球场上，滚动。有几个滚到了球场周围座椅中人们的头顶，人们顶着它，或者举着它，慢慢传到下一个人的头顶。接着的人用双手把球举过头顶，或者双手扶住用头顶着，寻找下一个可以传给的人。个别人并不这样，个别人是把球拿在胸转动着看，好像球上面印刷着什么字。<BR>坐在二楼，我们对楼下场中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我们耐心地等待着足球开赛，既然电影院已经不放电影了，我们不约而同地有了耐心。再说，本来我们也没找到银幕在哪个方向上。我们看着周围和楼下的座椅，黑压压全是人，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分不清是哪队和哪队的球迷。视线中显眼的只有个别人头顶和手中的足球。那些硕大的足球，像吹足了气的塑料皮球，颜色主要是绿色和白色。</P>>贰。<BR>一个女人出现在球场中间，试图抓住一个足球。她一袭白衣，蒙面的纱巾也是雪白的。人们纷纷传言，这个女人会带走一个足球，她是来抢足球的。传言快速地传播着，已经有几个人冲到场中去制止这个女人。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伸手去抓，女人额头上的头巾渗出了血迹，四条暗红的指印。这时我们才看清楚，这个女人身上的白衣是西域服饰。她的白色长袍看上去很厚，头巾紧裹着额头以上的部分，面纱以上只能看到一双闪着亮光的眼睛。<BR>出手抓她的人一击不中，不知退到了何处，人们纷纷叫喊，抓她的头巾，她已经把足球藏在头巾里了。白衣女人警觉地扭头向后，防备身后的突袭，身姿优美。场内的人们纷纷喧哗，似乎足球比赛已经开场，或者电影已经开场。我很奇怪人们的这种举动，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我问旁边的朋友，你看她的头巾里能藏下一个足球吗？<BR>蒙面女人平躺在一张白色的桌子上，一动不动。她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褐色的脸，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眼睛，黑亮空洞。几个人围坐在桌边，望着桌上的女人，白色的头巾包裹着她的头发，长袍还穿在身上，只是双脚露在外面。她的脚也是褐色的，像一种面包的颜色。围着桌子的人就像围坐在餐桌上，只露出他们的头和肩膀。有几个位置空着，他们好像还在等别的人。<BR>有人说，我们吃吧。<BR>有人说，让我们尽情吃喝吧，因为明天我们将会死去。<BR>有人说，先吃脚。<BR>于是她的双脚离开了身体，放在两边，像两块褐色的面包。<BR>有人说，不要吃，她是人。<BR>有人说，吃吧，这是一块巧克力。</P>| 欢迎光临 黑蓝论坛 (http://www.heilan.com/FORUM/) | Powered by Discuz! X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