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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三》 [打印本页]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标题: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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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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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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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想起南雪家窗户里的阳光。<BR>因为雾霭,远方长长的乱景,房间里光线感觉似一朵桂花,非常绵淡。<BR>想必在阳春晴美的时节,或夏雨初霁,天气清新,草木被雨淘洗亮绿时候,如果黛山上悄悄出现彩虹,阳光一定点就是秾纤的。南雪一个人住的房间四季都吹送着信风。玻璃窗却宽,有一条细毛线编成山茶花样的帘子挂在棂上,很依顺,很像波,细细地摇,能摆出娇滴婀娜的身材来,大病了一样。在春暖花开的时节,这时候因为春分和畅,又有大地和万物新生之芳香,而且阳光新鲜金贵,南雪才把窗户打开,让春天的和风窜进屋子。南雪笃信她的梦忌,梦里听说一生不要经受大风寒,即可凭借神佑而永生幸福。在平时,南雪极少大开着窗户,时间不长,又把窗关成缝儿了。<BR>南雪隔窗领受阳光,像月白色的玉兰花,感激太阳的恩泽。她将玻璃窗擦得很干净,玻璃明净,阳光一下子来了,挤进一方温室,里面飘浮着她自己味道淡淡的体香。<BR>我不知道许多明丽的下午南雪呆在暖洋洋的房间干些什么。究竟是不是在对着小圆镜化妆?是不是一照镜子就痴迷了,也不管时间,有时真正发愣,有时只是感到自己很美。一想到将要走出这个小小的秘密的房间在什么时间委身于来来往往的熟人和陌生人中间,她就想把自己端详地放心和满意了,才为止。锁上空荡荡的房子走出来。父亲儒正早就到不景气的供暖公司上班去了。母亲因为精神分裂没有彻底治愈,智力相当于某个阶段的儿童,除了在妹妹家串门,按时令准备好一日三餐,跪在地上用湿毛巾把地板擦油亮,再拿抹布拂去家具上的纤尘之后便没事可干了。于是只能经常在床上昏睡。妈妈现在都胖得不成样子了。<BR>可是妈妈因为神经症又能干什么呢?<BR>有时候,南雪肯定在干别的事情。她如果经常这样没完没了地照镜子,心里怎可能不会不安呢?每个人都有羞耻心,可是爱照镜子只能算是女孩子的毛病,又不是什么难以原恕的罪孽,真是没有必要用羞耻心负了罪一样去管束它。但假如南雪,慎独想干正事儿,那么究竟是换洗几件贴身衣物,还是看言情小说呢?</P>
<P><BR>(2)</P>
<P><BR>南雪的父亲儒正先生,听他妻妹檀琴讲是经常在上班的时间对弈的。檀琴说坐在街弄的石凳上边喝茶边下棋,城府极深。<BR>“儒正真的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我吃惊地问嚼舌根的檀琴。<BR>“就是这样混时间的。夹着一个公文包好像是去上班,然后就拐进深巷子里对起弈来。对得总是些棋艺中极艰难的残局吧!有时候只是观战。下班的时间就回来了。”<BR>“怎么可能?从前可是大名鼎鼎的化工公司的董事长!”<BR>“就是因为太有本事了,从不去拉拢人,后来给调到供暖公司一般的副职上,从前还调过两三次。一句话都没说。”<BR>“真不公平呀。”<BR>“我姐姐又不贤惠。他可真是个苦命人,从小就是个孤儿,我是清楚的。”<BR>“一家三口还得吃饭,全靠他这个一天到晚不说话的人。”<BR>“南雪功课不好,怕是进不了重点大学了。姐夫家的事怪让我操心的。”<BR>“慢慢会好起来的。”<BR>檀琴是不应该把大人坎难的丑事张扬给我的。但只是因为儒正是她姐夫,芦叶是她姐姐。檀琴当然没有和芦叶结婚,可是她觉得儒正这样有才能的男人和自己的姐姐真是两厢不甚匹配,因为姐姐不争气的缘故,就仿佛自己是儒正的妻子,对他也有负罪感。这说明檀亲是很想接济姐夫一家的,她自己有待遇优厚的工作。<BR>我和南雪动身去找她的另一个表哥尚德的时候,正是《诗经》上说得“十月陨tuo ”之际。大概地址是北郊化工公司一带。南雪在通往郊区寂静的长街旁一路拾了很多沉香色和朱红的落叶。那里静美的杏叶,枫叶,槐叶和银杏悄悄凋谢了,铺满清冷的道路。落叶在生命的最后,反倒像鲜花一样绚烂地绽放了,是不畏死的。南雪的美也属这绚丽的美之中,都本自然的造化和情意。可南雪忽然回过头来说,她要变成这光彩夺目的落叶。<BR>那不是美人迟暮吗?幼稚的南雪难道为了这死和美的交体而不顾及红颜?况且不论一片树叶,还是一树在人世惨烈地开放都是孤寞的,因为那是死的表征。<BR>我们在金色的夕阳中找到了那个欲寻的人。在一家秋色葳蕤的院子里,那个叫尚德的少年在城里上中学,他就寄宿在他母亲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从来都是不打扰南雪和他小姑檀琴的。<BR>院子开满秋菊。主人是一个养菊花的专家。菊色数不过来,加上沉夕和酥梨的落叶,意境着实幽雅,尚德也变成赏花的行家,怜香惜玉起来了。<BR>一年后尚德在一个遥远的城市郊区大学给南雪写信说去市区很远,车次很杂乱(约莫是生疏的缘故),购物也不方便,而且那里秋季干凉,要不是附近有海河,滦河水和引黄的水,是断不可养活千万人的城市的。<BR>尚德还抱怨图书馆没有多少藏书,校区周围很难买到中意的好书。书价也高。他很怀恋那条清冷的长街,“想得不行了!”<BR>尚德用得是清淡的有些哀怨的白蔷薇印花邮票。</P>
<P>(3)</P>
<P>芦叶的母亲有幸去过一次城里,就是芦叶怀孕之后。<BR>芦叶本是美丽的女子。儒正和许多人见证了当年芦叶难以言传的美。仪表堂堂的儒正那时候担任乡书记,不知怎么认识了少女芦叶。后来作为岳父岳母的宗道夫妇曾经在一个夜晚接受过儒正向他们的女儿求婚而虔诚的跪拜。相貌出众的中学肄业生芦叶一年后随夫迁至化工公司,并有了一份简单的手工工作。<BR>芦叶梦见一朵纯净的白玉兰在肚腹上开放,不久便和儒正有了南雪。芦叶最后才害怕起来的,像婴儿一样恐惧,闹得很厉害。她要求母亲亲自教侍她顺利生产。而在分娩问题上,儒正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再说像儒正这样的一类男人从来都是正派得可怕。虽然对妻子的妊娠满心欢喜,但论起家室,就又显得不比工作上的事儿那样过分热心了,整个儿人是冷冰冰的,像石头一样不近人情。当令之后,都不曾改变。再说有了岳母大人对于女儿的爱心呵护,他便可以放心地脱身了。<BR>在银雪脉脉的夜空下,孕育着雪一样纯洁的婴儿。芦叶听见窗第悄声絮语的细雪像婴儿轻柔绵长的踅音。便向窗外眺望,天际间已是一色白雪皎洁,有一朵柔弱的女性一样的碎雪穿过密密的雾色来到世上,竹林已经旋即呈现出月乳色的光芒了。<BR>儒正终究还是顶着那夜纷扰的大雪来到了素裹安详的产院。着实感人啊。儒正轻手推开房门。<BR>一股清醇微冷的雪息扑面而来,烈酒一样。芦叶张开明熠的眸子,刹时间泪就濡湿了晶莹的夜似的眼睛。<BR>“下雪了吗?”</P>
<P><BR>(4)</P>
<P>南雪竟然是一个剖腹产婴儿。真是难以想象儒正夫妇是花了多大的爱心才决定把南雪从母亲的子宫里取出来的。儒正更担心妻子的生命安全。而芦叶深怀着对儒正的挚爱和对婴儿的母性之爱,一定要把南雪生出来。儒正最后在协议书上签了字。<BR>产院里那棵3百年古槐估计是昨晚后半夜冻死的。枝条也压断了许多。见习的护士们第2天都在议论这件事。<BR>“真奇怪,昨天晚上有个剖腹产女婴倒是意外地存活了下来,母子平安呢!”</P>
<P>(5)</P>
<P>大约一个星期后,尚德又给南雪写了一封信。<BR>尚德问南雪上次的信收到没有,语气有些抱怨。可见尚德在异乡的城市里生活多么孤独。<BR>南雪再也不敢怠慢了,赶忙写了一封回信致歉,说明来信已经收读,并珍藏起来。原本是想迅速回复的,因为太忙了。回信大概说,我(南雪)已经去过那里,如你所料,看到了红蔷薇和妩媚的菊花。郊区大街的秋叶已经都红了,像火烧着了一般灼眼。不过郊区大街还是像以前那样清冷。<BR>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啊!<BR>山上的杏林和桦林不用说如画一样。令人遗憾的是秋光这般恼人,可你终归还是看不到化工公司一带的琨秋是美景了。不过我已经尊从汝愿随信分别寄附了三枚红蔷薇的叶子,三枚杏叶,桦叶,枫叶,银杏和水杉针叶。信囊已经鼓膨膨的装不下其他东西。信使说信箴超重了,我又补了一些印花邮票。可如果单用包裹寄过去,信笺和叶子加在一起又着实没有多少分量,太轻薄了,于是作罢用了平信。这些秋叶就算是给你致送深深怀恋的故乡的秋意吧!<BR>假如不能自禁地思念起故乡和亲人,到短短的假期也用不着搭远路的火车回来,你会把时间都花在渺无踪迹的旅途当中。那样又恼人又伤神,是很辛苦的。难道你那儿就真的没有能值得一看的风景了吗?再说了,秋天一过,用不了等多长时间,初冬就能见到新雪了。两边都是一样的,又何必跑回来看呢?不如潜心研习学业的好。<BR>秋叶的品种南雪严格地按照尚德的拜托的照办了。但是只有一件事却让人弄不明白。尚德在信上要求南雪附上的数量是每种两枚,南雪擅自又各种都多附上一枚,不知那多余的一枚秋叶有无什么深意。<BR>信笺一贯署名单字“雪”,笔迹异常娟秀。</P>
<P>(6)</P>
<P>我和文艺学教授博莺老师在曲江流饮聊起雨夜里银杏坡的画眉鸟时,一同随行的女子璞玉如堕烟云。<BR>“那个古都落雨的夜里,画眉鸟竟叫了一宿。”<BR>“是什么时候是事?”<BR>“檀琴和家眷来古都游慈恩寺的国家法假里。”<BR>“无论什么鸟儿,在雨夜啼叫总是有些凄凉的创伤罢。”<BR>窗棂上还能看到爬藤榕的叶子朦胧的疏影呢。”<BR>“很冷吗?”<BR>“老师可真是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五月上旬刚刚暖和起来,还有遗留的春凉呢。况且连续下了一个星期的阴雨,夜里怎么不冷呢?”<BR>“阴雨绵绵的,打在石阶上顶冷啊。还有教授楼上画眉鸟的悲啼,怎睡个好觉呢?”<BR>“真是无计可适。醒了一宿,脑子里乱糟糟的,到了凌晨才小睡了一会儿,却做了一个怪梦来着。梦见故乡五月竟降了厚重惊艳的大雪!虽则把槐都压断了,但那白玉一般的莹雪的确很美!”<BR>“你是说梦见五月下雪了?”<BR>“第二日我问檀琴和她的家眷一行观光客有没有听见夜里的鸟鸣或者梦见大雪的梦来着。都说着实累了,睡得很沉,连夜雨几时下的都不晓得,醒来一看外面湿湿的。”<BR>“你真蠢,怎么问起梦的事儿?”<BR>“假如那五月的大雪是夜雨之中画眉悲啼的幻影,听到的人怎么会有异梦?难道只有悲啼的鸟声才是真实的,而那五月的大雪就永远是徒然的吗?”<BR>“真是病深啊。”璞玉讥讽说,“别枉施风情了,梦就是梦,永远都不会是现实。”<BR>数月里大雪常落在我的晓梦之中,梦境染成银色。不知何故,又在雪中多出一个白色的女子来。</P>
<P>(7)</P>
<P>南雪的小县城每逢端午节还有出售的百合花,山丹,烟柳一类的香草。化工公司一带也有人卖。<BR>相比之下,乡下就清冷多了,吃吃粽子而已。<BR>南雪打来电话邀我和尚德去城里过端午主要是还可以乘兴参观文屏山。时间已经很早了。<BR>早晨儒正先生没有放端午节假,上班去了。<BR>我很讨厌见严肃的儒正先生。他大清早就去了化工公司,大概是已经吃过粽子了。<BR>作为化工公司的领导,儒正家的房子显得有些寒碜。这大概和南雪父亲的廉洁奉工有关。他们一直就屈就在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厨房非常狭窄,二人不能通行。<BR>儒正从来不买端午节的香草。再说家里也没有象样的瓶子插花,他自己不喜欢那类没有的瓷品。花枯得很早,倒不如不乱花钱。化工公司一带的端午节用品极贵。荷包和丝线都会涨价,带露水的鲜花更是会开出天价。<BR>所以每年农历五月初五这天清晨,儒正夫妇一起床就会发现窗棂和门际都插上了翠柳,叶子还是湿的。就欣喜地大叫起来。<BR>“感觉真好啊!是不是你这只采柳的燕子干的?我们真惭愧。”<BR>“好看吗?”<BR>南雪发际也有嫩柳,如墨绿的蝶儿栖在黑发上,被芳香醉倒在迷幻的花园当中了。<BR>化工公司所在的下游河畔,有一堤烟柳。南雪就是扫露采得那堤的柳。她全身上下都有晶莹剔透的晨露。折了纤嫩的柳梢儿回来,脱了草露濡湿的鞋,只穿白袜子,各处细心地插好了。</P>
<P>(8)</P>
<P>粽子一大早就得端上几子,所以通常很早可开始动手准备了。芦叶做的粽子始终不比妹妹檀琴的手艺。一是芦叶有气燥的毛病,二来佐料又少。所以我宁可吃檀琴做的,她做的最好吃了。尚德却说芦叶做的粽子天下第一,连他母亲的手艺都比不上。<BR>按旧风俗我们一大早在手腕的脚踝上绑五花绳,五花绳 戴一个月,到六月初六日解下来扔到青瓦上去,喜鹊会衔走搭牛郎织女的相会桥的。<BR>吃过粽子,我便和南雪,尚德三人一行去游文屏山。<BR>文屏山是座小山,但山势陡峭。山上有寺名曰青龙寺,常年有男僧修行,但没有女尼。<BR>这一天山上人山人海,香客络绎不决地前来上香,他们都非常爱护文屏山上的新柳,水杉是楠木。青龙寺早晨8点准时对香客开放,寺内修行的僧人身着橙色或米色的僧袍,剃度,在大雄宝殿里做法事,非常庄重。<BR>爬上云梯看到镀金的青龙寺匾额时,南雪累得脸色苍白,但她仍不肯丢掉手执的烟柳。上香后个人许了愿出来,还是人山人海的。<BR>“这么多人,我们三人可真是沧海一粟。佛祖会保佑我们吗?”南雪的眼睛忧郁起来,感到生的渺茫。<BR>尚德怜惜地规劝南雪“会的,你不是许过愿了吗?有朝一日它会实现的。我已经祈求佛祖佑你一生平安了。”<BR>“可是每个人一次只能许一个愿啊!下依次我们到此又会上什么沧桑的时候呢。”南雪说。<BR>“尚德说得对,佛祖会保佑你这样的女孩子一生平安幸福的。以为他爱护每一个有善心的人。你看,端午节游人这么多,却惟独我们三人彼此熟知,这难道不是佛祖赐予我们的缘分吗?”<BR>“我宁愿不要这天赐的缘分!”南雪的眼睛更加哀怨了,仿佛步入最大的迷生而负上难逃的劫数。<BR>“为什么呢?南雪。”看来我多嘴了。<BR>“我,哎呀,我不知道呀——”<BR>那时侯文屏山上的青松已经开始滴翠了,青山上玲珑的庙宇宛如天界宫阙,廊檐上修新的彩绘非常华丽,香鼎上青烟缭绕,蕴涵着虔诚的祈愿。<BR>我许的愿竟和尚德的一模一样!难道南雪为此哀怨?她又怎能知晓我们的心声?<BR>一定是神像前双手合十时,深情的眼眸不慎把所有的秘密都泄露了出来。</P>
<P>(9)</P>
<P><BR>走过几家装帧艳丽的铺子,已经能够是很晚的事了。夜里大概停业不久,刚没有太大的声音了,所以和白天相比就很清冷,只有夜行车晃着煞白的灯,这会儿开得相当快。<BR>儒正下班就得穿过这条街,南雪放学回家也走同一条路。街上还没有装上路灯,只有两排法国梧桐的树影。那树不太大,样子也很普通。<BR>过了电信分局和一家川菜馆儿,就能看到供暖公司住宅小区的大门。对于儒正来说,感觉总不会有什么大的惊喜吧。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好惊喜的呢?<BR>所以这条街道上空的月亮也不值得仔细去看。<BR>此时的街正像儒正的脾性。假如没有夜晚的记程车突然出现,月光照不到的墙体永远是黑乎乎的,你也大概能听到自己的脚步,不论怎么说,急匆匆的或者像安睡的呼吸似的平稳,但树影斑驳,总见到脚下的月光是碎的。<BR>供暖公司家属楼在晚上10电关门,但特殊情况除外。看门经常给晚归的居民小行方便,他的梦也就惊扰了,然后小屋子里的灯亮了。能听到咳嗽声,门卫披着衣服出来,原来是个睡梦很轻的老头儿。<BR>对面有一个网吧,整夜有人进出。<BR>供暖公司小区是老式筒子楼,楼房不高,只有5层。灰色的水泥墙体没有什么装束。楼道口像一个原始山洞。月银明晃晃地斜照在洞口,里面却是一片黑暗。楼道里没有灯光,晚上合家欢乐的笑声也透不过防盗门,所以爬楼梯的足声异常响亮。<BR>快登上2楼时,刚一拐弯,就见到淡淡的月光穿过墙花进来,楼道里有了暗淡的光。足声依旧很响亮,有些杂乱吗?<BR>用力一推便能推开302室的防盗门。看来南雪还没有回来。在她回来前门是经常不上锁的。儒正就坐在对面的大沙发上一个人抽烟,红色的烟头像蛇的眼睛。他经常在黑夜的客厅里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抽烟和思虑。<BR>来客的 踅音打破了儒正的谭思,才打开的灯,让人的眼睛发疼。<BR>“南雪还没有回来。”<BR>隔壁传来芦叶雷动的鼾声。</P>
<P>(10)<BR>途经小城,都要去看南雪。<BR>第2天一大早,南雪就出现在檀琴家门口,可能快得像一只焦灼的燕子。我们听到有人摁响门铃儿,一打开门,南雪已经颔首站在门外了。稍稍斜侧身子,婷婷玉立。<BR>女性的身体此时显露出难以掩饰的妖冶。<BR>背手微笑的南雪,忽然让人意识到酷似月轮的面孔,月是秋水浣月,饱满的月象,非常近,能挨上衣服,带上空空的清香。<BR>下晚自习,南雪和朋友们结伴而行。一群高个子男生尾随其后,他们高谈阔论,起哄,甚至喊出南雪的名字。据说南雪却是一朵冰冷的校花。<BR>南雪说昨晚父亲说你来过了,“所以很惊喜,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你什么时候走啊?”<BR>“吃过早饭,大概8点钟的火车。”<BR>“走得这么急呀?昨晚睡得香吗?”<BR>“很好的,一个人占了一张很大的床。”<BR>“衣服或者其他行李都收拾好了吗?”<BR>“早收拾好了。实际上,没有什么东西。”<BR>檀琴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半晌。轻巧地碰响器皿,一会儿后,煤气灶蓝色的烧得很旺。南雪叫我先去洗漱,她跑进了厨房。<BR>一会儿工夫,南雪来到镜子前说早饭已经好了。她是那么明亮。几子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我知道是为我送别的缘故。八宝豆汁,腊肉包子,出乎意料的是还有端午节乡间纯正的蜂蜜。檀琴说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就请多吃一些吧。<BR>“南雪,一起吃呀,多亏你,你手真巧。”<BR>南雪说昨晚墙花里月光很明,知道是有客人来了,也大概知道是谁,爸爸说了,就兴奋了一夜。<BR>“居然听到什么江南小菜园落霜的声音,伴着,慢慢睡深了。却来到一大片紫花苜蓿地里捉蝴蝶。一个人来着,穿着白色的裙子(后来才说是一套婚纱)。蝶儿纷纷扰扰。就去抓一只白色的凤蝶。真害怕把裙子染绿了,有害怕草蛇。就慌忙用一只扇面拍它,然后拨开苜蓿一看,不是单一只,还有两只,一赤一蓝。它们都来问为什么要打死它们?然后呜呜地哭起来,蝴蝶的哭声着呢奇怪呀。”<BR>檀琴说南雪一大早不要说这些奇怪的梦了,不吉利,吃早餐吧。<BR>“走得那么匆忙,放了寒假早点回来陪我逛街呀。着时候见到你也很高兴。化工公司那边去不 了了。今年,我也不想再去。你一个人路上小心,多保重啊!”<BR>火车站就在化工公司一带。<BR>“奥,记得有空给我写信,13班就可以了。”<BR>檀琴说南雪,吃了早饭再去上课吧!<BR>“来不急了,马上就迟到了,送不了你,一定给我写信。”<BR>“那就随便带一点儿过去吃。”我对南雪说,“要好好学习,我给你写信。”<BR>“一定啊。”南雪只拿了一个最小的包子急匆匆地跑了。</P>
<P>不知道, 春天还能不能见到雨燕的身影?<BR></P>
作者: 赵松 时间: 2007-8-4 13:33
语言很五四。恐怕是有意为之吧?这种语言固然容易产生很讲究的感觉,但肯定不够自然,一不自然了,再多的讲究也就都是多余的了,时不时的就会透露出做作的气息。这样的话别的方面就很难说什么了。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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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3,4月,青龙寺都有花事。3月28日,我们前往该寺游赏樱花。敝作为纪念此事而发。本为一年前所作。欲抒一腔日本三大文艺美学之物哀之情思。仅为此情。而已。本篇被情事规定,语言别无选择。赵先生之聪明在于说到语言为止。再说,从耶鲁学派; 斯坦利.费什;接受中心批评;调和二者的新马克思主义;再到那个把本行的历史建制点化成一座并不存在的纪念碑的废墟的人,本体研究还有什么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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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我们的尼采把从接受者角度建立起来的美学斥之为女人美学——批评从来都是弱的,被顷刻淹没,我们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有创作者的作品才是超历史的。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它的永恒品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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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赵先生诚恳直说的第一印象。敝作是失败的。它得到定论。这是定论。心得者,幸好,我从敝作中找到了平衡和笨拙厚实的力量,并决定性地排除了在坛子里比较流行的形式主义文学家对我本人的迷惑。</P>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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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此篇这样的风格去写一个中国市镇家庭及人物的一些淡淡情节,倒未必不行,如果做好了也另有风采!</P>
<
>不过在实际的操作中,“抒情”的部分用力过甚,过尤不及。</P>
<
>建议作者放松,心态朴实一些,或许有好处。凡是内心的、抒情的的描写,都建议用广播小说的方式朗读,让自己听,或者让别人听。很自然就能发现问题。</P>
<P>另有一些细节读起来费解,还有个别错字。使我以为作者本人是个不沾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例如:</P>
<P>“檀琴当然没有和芦叶结婚”:二者不是姐妹关系嘛?</P>
<P>“化工公司的董事长……后来给调到供暖公司一般的副职上”:这个我觉得难以理解。能做到董事长,就不会不谙人情世故至此。即使作者身边真有其人,但在小说里这个情节不能说服读者。</P>
<P>“南雪竟然是一个剖腹产婴儿。”现在剖腹产相当普及了。</P>
<P>这些使人质疑的内容,再配上一句三叹的华丽辞藻,再配上作者在小说之外所云“耶鲁学派;斯坦利·费什;接受中心批评;调和二者的新马克思主义”……就容易在我心目中勾勒出作者的画像了。</P>
作者: 欲望的旋涡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生铁</I>在2006-4-2 9:00:43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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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琴当然没有和芦叶结婚”:二者不是姐妹关系嘛?<BR></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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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恶毒……</P>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生铁</I>在2006-4-2 9:00:43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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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此篇这样的风格去写一个中国市镇家庭及人物的一些淡淡情节,倒未必不行,如果做好了也另有风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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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实际的操作中,“抒情”的部分用力过甚,过尤不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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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作者放松,心态朴实一些,或许有好处。凡是内心的、抒情的的描写,都建议用广播小说的方式朗读,让自己听,或者让别人听。很自然就能发现问题。</P></DIV>
<P><FONT style="BACKGROUND-COLOR: #f3f3f3">当时的情况是(大概一年前,)随着东方文学教程的进度,系统地阅读了川端康成,包括温泉通讯一类散文数卷。加杂红</FONT><FONT style="BACKGROUND-COLOR: #f3f3f3">柯文学课上讲述的一些日本风情。后来的阅读纯属偶然——哈金对于历程碑式的作品的推崇,以及一个西班牙小说家伊巴涅斯的《芦苇与泥塘》等的启示,构成了动手时的“解释集团”,而倒向抒情的。这些东西和眼前的拙作就混成一起了。我想根本的问题在出在语言上。</FONT></P>
<P><FONT style="BACKGROUND-COLOR: #f3f3f3">朗诵据说是一种很绝妙的办法,红柯建议把所有的作品都加以朗诵,以发现问题。但从来没有试过。至于红柯本人的作品,我不是太喜欢,他在新疆生活过十年,我想他是一个用脚写作的作家。</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3 14:46:06编辑过]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生铁</I>在2006-4-2 9:00:43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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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一些细节读起来费解,还有个别错字。使我以为作者本人是个不沾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例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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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琴当然没有和芦叶结婚”:二者不是姐妹关系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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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公司的董事长……后来给调到供暖公司一般的副职上”:这个我觉得难以理解。能做到董事长,就不会不谙人情世故至此。即使作者身边真有其人,但在小说里这个情节不能说服读者。</P>
<P>“南雪竟然是一个剖腹产婴儿。”现在剖腹产相当普及了。</P>
<P>这些使人质疑的内容,再配上一句三叹的华丽辞藻,再配上作者在小说之外所云“耶鲁学派;斯坦利·费什;接受中心批评;调和二者的新马克思主义”……就容易在我心目中勾勒出作者的画像了。</P><BR></DIV>
<P>“檀琴当然没有和芦叶结婚”:二者不是姐妹关系嘛?当时打字时出错了,应该是檀琴当然没有和儒正结婚。
<P>“不沾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人”真是很有趣。我觉得音律上都好听。对,那是我们这些学生的局限。我们不具备完全的写作条件。至于那副画像就更有趣了,那是怎样的一个怪物呢?画家一般是不公开自己的画室的,我是后生,也不害怕暴露自己的知识结构,我会把我的阅读坦率地说出来。谢谢批评!</P>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欲望的旋涡</I>在2006-4-2 10:02:27的发言:</B><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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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恶毒……</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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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EM>欲望的旋涡的回帖总是有很大的冲击力。让我想起人的攻击性的本能来。莫责怪。我当时一上黑蓝就骂,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玩得很.</EM></STRONG></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3 15:16:16编辑过]
作者: 欲望的旋涡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李耕夫</I>在2006-4-3 15:02:15的发言:</B><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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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EM>欲望的旋涡的回帖总是有很大的冲击力。让我想起人的攻击性的本能来。莫责怪。我当时一上黑蓝就骂,现在想起来真是好玩得很.</EM></STRONG></P><B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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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了,来,吃片西瓜吧</P>
<IMG src="http://images.blogcn.com/2006/3/30/9/zergger,20060330171816.jpg" border=0>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你真有涵养,懂得给你祖先喂西瓜。不错,很乖,很孝顺,给爷爷多喂几片,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3 19:05:32编辑过]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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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吗呢?越说越没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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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勾勒出的你的画像肯定不是怪物。</P>
作者: 赵松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李耕夫</I>在2006-3-31 19:00:11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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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3,4月,青龙寺都有花事。3月28日,我们前往该寺游赏樱花。敝作为纪念此事而发。本为一年前所作。欲抒一腔日本三大文艺美学之物哀之情思。仅为此情。而已。本篇被情事规定,语言别无选择。赵先生之聪明在于说到语言为止。再说,从耶鲁学派; 斯坦利.费什;接受中心批评;调和二者的新马克思主义;再到那个把本行的历史建制点化成一座并不存在的纪念碑的废墟的人,本体研究还有什么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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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我们的尼采把从接受者角度建立起来的美学斥之为女人美学——批评从来都是弱的,被顷刻淹没,我们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只有创作者的作品才是超历史的。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它的永恒品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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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激赵先生诚恳直说的第一印象。敝作是失败的。它得到定论。这是定论。心得者,幸好,我从敝作中找到了平衡和笨拙厚实的力量,并决定性地排除了在坛子里比较流行的形式主义文学家对我本人的迷惑。</P></DIV>
<P>我觉得跟失败不失败没什么关系。这里也没什么定论不定论的。因为下定论实际上毫无意义。当你用了“形式主义文学家”这个概念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是,形式就是内容,这话不是我说的,有点年头了,但我觉得是对的。你的这个小说不能用失败来评说,也不能下定论,在我看来它只是你的一次试验,当然我关注是语言。你需要的是试验本身,而不是什么定论。你走过去之后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文字对于你意味着什么。</P>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赵松</I>在2006-4-5 18:46:31的发言:</B><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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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跟失败不失败没什么关系。这里也没什么定论不定论的。因为下定论实际上毫无意义。当你用了“形式主义文学家”这个概念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是,形式就是内容,这话不是我说的,有点年头了,但我觉得是对的。你的这个小说不能用失败来评说,也不能下定论,在我看来它只是你的一次试验,当然我关注是语言。你需要的是试验本身,而不是什么定论。你走过去之后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文字对于你意味着什么。</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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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恳的回复总是不会伤害和被伤害。(我经常以不文明的方式回敬不文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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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形式主义文学家主要是想在它的反面树立一种观念性的概念,我指的是哈金所说的里程碑式的作品。有一个这样的群体,他们不同于昆德拉、卡维诺、杜拉斯,乔伊斯,博尔赫兹,纳博科夫等等文体家或形式革新者。可能是曹雪芹,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梅里美,托尔斯泰,泰戈尔等等。前者“各有其独到的一面,但他们都没能写出里程碑式的著作,也就无法滋养伟大的作品,对于这类作家应该持浅尝而止的态度,就像巧克力好吃,但顿顿吃,就把人吃坏了。然而,有的作家的作品则可以成为精神食粮,能够为创作伟大的小说提供源源的养分。我并不想在此表达自己的好恶,只是想说,一旦你决心写“伟大的小说”,你就会自然地寻找属于自己的伟大的传统,这时你的眼光和标准就不一样了,就不会把心思放在眼下的区区小利和雕虫小技上。”(哈金)。 在里程碑式的作品面前,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文学与现实的关系问题。从而引出对于现实主义的重新评价,艺术求真,方法,道路,技术的更新,和永恒,以及历史等诸多问题。19 世纪法国绘画史是一段辉煌的历程,我们将要讨论的问题就已经出现了。甚至始于更早,从艺术诞生不久,它就像幽灵一样存在着。而本体研究又是一个无法穷尽和统一的道路,特别对于艺术问题,在方式上存在着很多的可能性,它们加剧了倾向和偏执。真理雇佣着审判。那时只有一条模模糊糊的底线起着作用。古典主义绘画中有一种高尚的美学观念——静穆,浪漫主义起来首先反对这种观念,当客观的大门关上之后,各种指向意的探索从此开始了,从绘画到文学,从文学到绘画。那个时代宣告结束。在纷呈的流派和形式的演进史上,我们不时地回到那个原初的地方,仿佛各种努力根本没有意义。要说就只有那些一道道的胡同打通之后最终又到了尽头的绝望之感。 而在西班牙作家伊巴涅斯的伟大的写实的作品《芦苇和泥塘中》,我重新找到了悲剧和生活的静穆之美。那一天是圣诞节,我看到小说的第六章,讲的是帕尔马尔人过圣婴节的情况,我觉得我的圣诞节过的非常有意义,在那个狂欢的节日看小说真实别有风情。我坚信静穆之美会使文学可靠地踏上求真之路,从而让我们发现那些经得起历史冲蚀的性质。《芦苇和泥塘》无比静穆,一个鲜为人知的安详和苦难的渔村的静穆,并赋予地域,宗教和民族风情的神秘色彩。《芦苇和泥塘》中贯穿着预言。源于生命和性格的那些不可改变的东西,使我想起与之非常相像的前辈的大师——梅里美的预言。在他最负盛名的两个中短篇小说《高龙巴》和《嘉尔曼》中,预言既是人的宿命,又是小说的线索。而且预言是提前大明大亮地说出的,即使这样,悲剧也无可避免。</P>
<P>历时性的人肯定会遇到文学的重大的不可避免的问题。对于形式和内容的理解,我冒昧地忖度,您有一丝可能只停留在一个您心仪的断代史上,尽管这个阶段已经相当高明。形式即内容,我业已形成的“解释集团”大概和王尔德,桑克蒂斯,马尔库塞,博尔赫兹等极端的形式主义文论者有关,譬如“艺术即形式;艺术的独立存在于形式的独立性之中;形式使艺术称其为艺术;内容手受制于历史之事实,不断地产生和死亡着,形势却是永存的;古往今来的诗歌都在重复同样的题材,诗歌永恒的本质只在于典型的,纯粹的形式”等等。我坚决反对把二者割裂开来形成一个并不存在的二元对立,那样不符合艺术的本来面目,只是集寻找到一种比较有效的单不是决然的认识论。假如硬是如此,窃以为我们应该有区别对待两者。譬如我们可以这样说有些作品的形式胜过内容,我们应该重视他们的形式:1,《微暗的火》,2,绘画中没有内容的正方形(他不存在内容,不等于说是内容就是他的形式)等; 或者纯形式的作品, 我要举典型的反证是音乐。讨论那些并不存在的臆造出来的对立我觉得不太妥当。</P>
<P>艺术总是在非议中寻找逻辑的辩解。<br></P>
<P><br></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5 23:53:49编辑过]
作者: 赵松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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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这样的群体,他们完全不同于昆德拉、卡维诺、杜拉斯,乔伊斯,博尔赫兹,纳博科夫等等文体家或革新者。可能是曹雪芹,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梅里美,托尔斯泰,泰戈尔等等。前者“各有其独到的一面,但他们都没能写出里程碑式的著作,也就无法滋养伟大的作品,对于这类作家应该持浅尝而止的态度,就像巧克力好吃,但顿顿吃,就把人吃坏了。然而,有的作家的作品则可以成为精神食粮,能够为创作伟大的小说提供源源的养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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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这一段吧。看完你的论述,我有几个疑问:一是前面那几位所谓的文体革新家或革新者竟然没有里程碑式的作品?《尤里西斯》也不算?那在你的辞典里,这个“里程碑”究竟是多大多高的一块碑呢?是什么样的材料结构才能算是一块合格的里程碑呢?还有,他们(昆德拉等等诸位)的作品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精神食粮”呢?二是莎士比亚、托尔斯泰等老几位又是哪些伟大作品滋养的呢?就算你找出了他们的先辈伟大作品了,我还是要问,它们又是哪些伟大作品滋养的呢?三是有哪个伟大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或者之前会没事想想自己的作品伟大不伟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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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的说法其实很矫情。我还没看过哪个美国大作家这样说过话,拿“伟大”当成一个方向来说什么事儿。再者说了,伟大怎么可能成为一种标准和方向呢?因为伟大是属于一种历史视角上的评论。是过去时的。它怎么可能成为将来时的呢?它只能是盖棺定论。而不会是预期值。所有预期“伟大”的思维和情绪都可以称之为“伟大综合症”。</P>
<P>另外,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谈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比如绘画。</P>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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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源于生命和性格的那些不可改变的东西......”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东西呢?信仰这些不可改变的东西就能寻求到“无比的静穆”?我看这有泯灭人性的危险性。</P>
作者: 大火析木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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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人物没有给作者宽阔而明确的抒情空间,在词句韵味的连贯上就会造成断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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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莎士比亚看不起托尔斯泰,博尔赫斯辱骂了纳博科夫,我们还要固执己见?</P>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赵松</I>在2006-4-6 0:19:31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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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这样的群体,他们完全不同于昆德拉、卡维诺、杜拉斯,乔伊斯,博尔赫兹,纳博科夫等等文体家或革新者。可能是曹雪芹,莎士比亚,巴尔扎克,梅里美,托尔斯泰,泰戈尔等等。前者“各有其独到的一面,但他们都没能写出里程碑式的著作,也就无法滋养伟大的作品,对于这类作家应该持浅尝而止的态度,就像巧克力好吃,但顿顿吃,就把人吃坏了。然而,有的作家的作品则可以成为精神食粮,能够为创作伟大的小说提供源源的养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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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说这一段吧。看完你的论述,我有几个疑问:一是前面那几位所谓的文体革新家或革新者竟然没有里程碑式的作品?《尤里西斯》也不算?那在你的辞典里,这个“里程碑”究竟是多大多高的一块碑呢?是什么样的材料结构才能算是一块合格的里程碑呢?还有,他们(昆德拉等等诸位)的作品为什么就不能成为“精神食粮”呢?二是莎士比亚、托尔斯泰等老几位又是哪些伟大作品滋养的呢?就算你找出了他们的先辈伟大作品了,我还是要问,它们又是哪些伟大作品滋养的呢?三是有哪个伟大作家在写作的时候或者之前会没事想想自己的作品伟大不伟大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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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金的说法其实很矫情。我还没看过哪个美国大作家这样说过话,拿“伟大”当成一个方向来说什么事儿。再者说了,伟大怎么可能成为一种标准和方向呢?因为伟大是属于一种历史视角上的评论。是过去时的。它怎么可能成为将来时的呢?它只能是盖棺定论。而不会是预期值。所有预期“伟大”的思维和情绪都可以称之为“伟大综合症”。</P>
<P>另外,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谈我们不了解的东西,比如绘画。</P></DIV>
<P>当时这样的一种提法冒昧不成熟。回头我想,它的意义在于跳脱上。在于对已经形成的趣味的怀疑和审视上。在于反观和警惕上。你不接受这样的说法,一个原因是你的审美理想是正确的和顽固的,另一个可能是你不愿意跳出你的解释集团,跳出你自身扩充思维的更大的空间,发现更大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8 14:14:08编辑过]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金特</I>在2006-4-6 1:17:18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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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源于生命和性格的那些不可改变的东西......”有什么是不可改变的东西呢?信仰这些不可改变的东西就能寻求到“无比的静穆”?我看这有泯灭人性的危险性。</P></DIV>
<br>你无法临盆是不可改变的,我的一句话更不足以泯灭你的人性。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大火析木</I>在2006-4-6 4:36:23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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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人物没有给作者宽阔而明确的抒情空间,在词句韵味的连贯上就会造成断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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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莎士比亚看不起托尔斯泰,博尔赫斯辱骂了纳博科夫,我们还要固执己见?</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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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上一句我表示接受,因为它有价值。末一句,说了也等于没说。偏执比没有思想好。“我的语言的界限就是我的世界的界限。”我不会回答你这样的问题。</P>
作者: 赵松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李耕夫</I>在2006-4-8 14:12:59的发言:</B><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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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这样的一种提法冒昧不成熟。回头我想,它的意义在于跳脱上。在于对已经形成的趣味的怀疑和审视上。在于反观和警惕上。你不接受这样的说法,一个原因是你的审美理想是正确的和顽固的,另一个可能是你不愿意跳出你的解释集团,跳出你自身扩充思维的更大的空间,发现更大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P><B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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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述的严密性是呈现的基础。当表述的过程不严密的时候,甚至是自相矛盾的时候,意图的呈现也就容易变成有始无终,甚至是不知所终了。这里讨论的其实首先并不是方向的问题,而是方法的问题。</P>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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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自己看不懂你的作品,就像开始看鲁毅(希望他不介意提到他)的作品一样。可是事实是我明了你作品所希望传达出的意境,并且无论在表达方法上还是所谓的技术上都没有让我信服,从而使我陷入了做作的感觉里,很怪异,其实我心里在发笑,觉得你很装,装的很,希望你别介意我这样说。你太挑剔了,挑食挑的厉害,从而营养不良。假如说作品是自私的,但至少不能对作者本身也自私。而且你的形式怎么样也无法掩饰作品内在的缺乏与畸形。我觉得你不仅仅是在方法上而且在方向上都有偏执的嫌疑。我说你有泯灭人性的嫌疑就是在于你所追求的方向,还是因此而运用的方法都不足以撑起以个立体的多元的空间,这不能使严肃些的读者信服。缺乏该有的浮躁。而且静的不深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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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的眼睛忧郁起来,感到生的渺茫。”就是这样的句子在你的作品里像条骨头。文字的运用还没有与意境的传达达到最理想的状态。感觉很矛盾。<br></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8 15:47:52编辑过]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金特</I>在2006-4-8 15:43:33的发言:</B><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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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希望自己看不懂你的作品,就像开始看鲁毅(希望他不介意提到他)的作品一样。可是事实是我明了你作品所希望传达出的意境,并且无论在表达方法上还是所谓的技术上都没有让我信服,从而使我陷入了做作的感觉里,很怪异,其实我心里在发笑,觉得你很装,装的很,希望你别介意我这样说。你太挑剔了,挑食挑的厉害,从而营养不良。假如说作品是自私的,但至少不能对作者本身也自私。而且你的形式怎么样也无法掩饰作品内在的缺乏与畸形。我觉得你不仅仅是在方法上而且在方向上都有偏执的嫌疑。我说你有泯灭人性的嫌疑就是在于你所追求的方向,还是因此而运用的方法都不足以撑起以个立体的多元的空间,这不能使严肃些的读者信服。缺乏该有的浮躁。而且静的不深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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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雪的眼睛忧郁起来,感到生的渺茫。”就是这样的句子在你的作品里像条骨头。文字的运用还没有与意境的传达达到最理想的状态。感觉很矛盾。<BR></P><B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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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甚至想与你交朋友。你说得很好。但必须指出你的逻辑很混乱。我在论坛上抛出的观念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且目的仅仅限于炫耀我疏浅的学识。如果你根据这些对我的误解而说你看轻了我的方向,那只能说明我很深的愚弄了你。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最近的消息,我们在系统讨论詹姆森的《政治无意识》。那真是一本很精彩的书,你去看看吧,真的。我希望这一次我是真的,我没有愚弄你。哈。</P>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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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还没想过和你小说后面的东西靠的太近,我不感兴趣。你说你愚感弄了我,那是因为是“你”愚弄着我。我又何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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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是个实实在在的事业,小说就是小说,纯理论的通达不能支撑小说的存在。所以,还是别把大家伙的目光往文学理论的区域里拉,那是个无底洞,谁说谁有理。但小说写的不好那就是不好,没别的可说,技术不过关就是不过关。(也许这样说有些严重)。</P>
<
>“另外我再告诉你一个最近的消息,我们在系统讨论詹姆森的《政治无意识》。那真是一本很精彩的书,你去看看吧,真的。我希望这一次我是真的,我没有愚弄你。哈。”这句话让我发笑,因为这是你的生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呢?</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33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李耕夫</I>在2006-4-8 20:38:17的发言:</B><BR><BR>
<
>我在论坛上抛出的观念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且目的仅仅限于炫耀我疏浅的学识。如果你根据这些对我的误解而说你看轻了我的方向,那只能说明我很深的愚弄了你。</P></DIV>
<br>[em07]
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7-8-4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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