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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no subject [打印本页]

作者: 苏蓝 时间: 2007-8-4 13:34
标题: no subj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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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被打时正坐在街边的梧桐树下吃西瓜..那会儿正是夏天,太阳火似地在天上燃烧,地上的柏油路被晒化了,散发着焦油的熏气味.男孩只穿着背心短裤,一脸专心致志的样子.他用刀把西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把每块都啃了一口,这样它们便全属于他了.那些西瓜瓣像是被天狗咬了的月亮,顿时失去了完整时的光辉.忽然一只蚂蚁爬上了桌子.奔着西瓜去了.男孩皱了皱眉,拿起旁边的那把已经生了锈的水果刀,轻轻地砍了下去,蚂蚁的头和身子便分了家,它死了.
当桌上的西瓜被吃了一半时，男孩忽然看见远处来了一群人。这会儿是下午的两点钟，人们都躲在家了，街上空荡荡的。
男孩认出了他们，他们经常在这条街上闲逛。男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觉得那七八个男人都很凶。对面卖水果的王郅就被他们打过，结果躺在医院里三个月才好。但男孩坐在树下没有动，他继续啃着他的西瓜，因为男孩觉得自己很安全，那群人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可男孩彻底想错了，那群混混东倒西歪地向这边走来，像喝醉了酒。他们走到男孩身边忽然停了下来，一个赤身的少年用一种调笑的眼神盯着男孩，他笑着说: “这男孩有意思啊，大热天跑到树底吃西瓜，咱们兄弟是不是也应该上去享享福啊。”男孩心里有些害怕，他发现那群人在向他靠近，“你们要干什么！”没有人回答他。“你们到底要干什么！”依然是沉默。男孩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窒息，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紧紧握在手中。但分明男孩的手在颤抖，他在心中把这一群人骂了一遍什么用也没有。赤身的少年哈哈大笑：“就你还敢使刀，切你的西瓜吧。”旁边的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男孩绝望了：“你们再上来我就杀了你们”话没说完，赤身少年忽然扑向男孩，男孩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咯吱”一下被扳到了身后,顿时一阵剧痛，水果刀落在了地上。那人一脚把他踢到了墙角，男孩“扑通”一声倒下，没吭声。男孩觉得有无数只脚在踢他，有无数拳头朝他脸上砸来，但他什么也没看见.他只是感到天上的太阳发出耀眼的白光，那白光仿佛笼罩了他，让他感到浑身冰凉。他无法忍受了，闭上了眼，什么也不去想，任凭被狗一样暴打。
过了很长时间，街上安静了，，树下西瓜皮散落了一地。在某个角落，传来男孩轻声的哭泣，像犯了错误被家人打的孩子，没有人关心。
十几天后，杂货店老板正在店里看报纸，忽然看见一个脸上贴着创口贴的男孩，站在门外向里面张望。老伴皱了皱眉头，其审问男孩：“买东西吗？”男孩显然被吓了一跳，他刚才正在发呆，被老板一问好像魂又回来了。他进了杂货店，东张西望：“这里有刀卖吗？”老板有些奇怪：“你要买刀干什么啊？”男孩半天没说话：“水果刀，买回家切西瓜用的。”老板显然有些不相信，但还是从身边的柜台里取出了一把刀给了男孩，“就剩这一把了。”男孩看了看手中得到，用手抚摸着，刀很凉，黑色的刀柄，雪亮雪亮的刀刃。“好，就是它。”男孩像是在自言自语。“十块钱。”老板伸出了两只手，男孩从口袋里找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钱给了老板，转身便走。老板忽然喊住了他，男孩回头说：“钱不够吗？”老板笑得有些奇怪，“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被人打了？”男孩也微微一笑，说：“没有，摔的。”老板看着男孩瘦小的身影远去，忽然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那身影多像是十几年前的他。老板重新坐下，不停地叹气，时间飞逝。
黄昏，街的角落里男孩紧握着那把水果刀，他在那里等着，等着一群人的出现。太阳快要落下时忽然起了风，男孩穿着薄薄的背心，顿时感到阵阵凉意。他蜷在角落里，身体在发抖，但男孩的心理此刻却充满了一种莫名的快意与激动。是的，他要报仇，他要用刀子把那群混混宰了，谁叫他们打了自己，谁叫那个赤身的男人说自己不会用刀，今天我就要用给你们看看。男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了。他知道那群人每天傍晚都会从这里经过。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但那群人始终没有出现。天快黑了，男孩有些丧气。风更大了，夏天的天气说变就变，霎那间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像是黑色的锅盖压了下来，只有天边还有一丝暗红色的光线。男孩还没有反应过来，雨便倾盆而下，覆盖了整个世界。一条街在极短的时间里没有了人影。只剩下男孩还痴痴的蜷在墙角，冰凉的雨水淋透了他的衣服，又顺着他的头发滴了下来，在脸上肆意地流淌。男孩望着远处空荡的街的尽头，茫茫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周围变得昏暗而嘈杂，只听见哗哗的雨声与风吹动窗户的声音。街上的水由池塘变成了小溪，又有小溪汇成了长河。男孩的背心紧贴着身子，他似乎有些悲哀，在这暴雨之中他就像被打时一样感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握着刀，与大雨和电闪雷鸣融在了一起。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男孩依然躲在那里静静地等待，可是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等什么了，也许只是仇恨。然而雨是不会停了，一种冰凉透入男孩的身体，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男孩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了，只是感受这夏天的雨水在他身体里流淌的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孩睁开眼,看见一个女孩撑着伞向这边跑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大号的拖鞋在奔跑时溅起一阵阵水花.女孩显然急着回家，跑得和兔子一样快。男孩看着女孩漂亮而焦急的脸蛋，不觉有些想笑。但女孩显然没有发现墙角的男孩，她只是使劲地向前跑，白色的裙子在风中飘荡，红色的伞如黄昏中的一个标记，从空中一闪而过。当女孩经过他身边时，男孩忽然故意咳嗽了一声，很装腔作势。女孩好像被吓了一跳，她根本就没想到身边没有人。于是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男孩狼狈的样子，心想他到底在干什么。而男孩此时正上下打量着女孩：她被弄湿的头发，飞舞的衣角，散发着雨的清香。男孩很想跟她说几句话，但瓢泼的雨帘把他俩阻隔了，两个人的脸在雨中变得模糊不清。女孩站在伞下犹豫了半天，还是走到了男孩的面前，男孩没有动，依然蜷在那里，手中拿着刀。“你怎么了？”女孩蹲下身子跟男孩说。男孩有些受惊若宠，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女孩用伞帮男孩遮住雨，“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淋雨呢，要不要伞？”男孩其实很想和女孩一起走，可他摇头了：“我在等人。”“等人？”女孩有些惊讶，他站了起来，忽然发现了男孩手中的刀：“你为什么握着水果刀？”“杀人！”男孩脱口而出。但他立刻后悔了,甚至感到害怕.然而女孩忽然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声在雨中荡漾，很久都没有散开。男孩有些恼怒：“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女孩不笑了，“我发现你是个很傻的人，还有一点妄想症。”男孩拿着刀朝她晃了晃：“难道你不相信我会杀人？”女孩一点也不怕，没有回答他，只是朝她笑了笑，问：“你真的还想待在这里，还是跟我走？”男孩好像总是摇头：“不，我在等人。”
女孩嘴一嘟：“你这人正真怪，不过我喜欢这种人，算了，我要回家了。你看我家就在那里。”
说完她向男孩挥了挥手，然后慢慢地走远了。那红色的雨伞在雨中缓缓的划过一道漫长的影象，又渐渐褪去，最后被无尽的雨水吞没，不见了踪影。男孩顺着女孩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模糊的楼房的黑影若隐若现，她的家在哪里呢？”男孩不知道，只有女孩拖鞋拍起的水花的脚步声还在耳边萦绕，但一会儿世界便完全归于寂静。男孩感到内心中有一种失落与隐痛，刚才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生命中珍稀的东西会轻易地失去。男孩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刀,刀子被雨水冲刷后反而更加闪亮.男孩分明感到了杀气，那杀气在雨中不但没有熄灭,反而开始升腾,充满了整个街道.他的手在颤抖，仰望天空，无数的雨丝覆盖了整个天空，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天黑了，雨依然没有停，这不像是夏天的雨，但确实发生在夏天。街上的路灯亮了，温和的光线照在男孩的身上，男孩忽然意识到已经很晚了，家人一定在四处找他。从前这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于是他开始想家，后悔自己古怪的想法。这么大的雨街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就算那群人来了，自己能杀了他们吗？笑话。雨竟越下越大，把昏暗的灯光刺得支离破碎。整条街上的商店都关门了，男孩感到刺骨的寒冷，这种感觉发生在夏天真有些荒唐，他要回家了。然而真正的事情才刚开始发生。
当男孩准备站起来时，他忽然看见了一个人影，那身影是那么熟悉以至于男孩惊讶地想叫起来，但他忍住了，屏住呼吸，看着那身影由远及近。男孩终于看清了那个人，他赤着膀子，打着一把黑伞，就是他。那左脸上一道浅浅的刀疤，那猥亵的眼神与表情，男孩的记忆完全回到了十几天前被打得场景，他的手被赤膀男人扳到背后，他像狗一样被一群人踢来踢去，还有那酷热的天气耀眼的阳光。然而在这样一个下雨的晚上，当男孩就要放弃复仇时，赤膀男人出现了。男孩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街上，他要干什么？然而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男人撑着雨伞在雨中悠闲地走着，，嘴里还叼着一支烟，那样子像是去和情人幽会，丝毫没有注意到躲在黑暗中的男孩。当屈辱的记忆瞬间重现时，积蓄的仇恨便会爆发。男孩握紧手中的刀，站起来，他知道再过几秒钟，那把刀就会刺入男人的身体。他的手没有颤抖，但几乎同时他又愣住了，赤膀男人像是看到鬼一样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男人惊叫一声，人掉手中的三，转身便往回跑。男孩心里有些莫名其妙：难道他发现了自己？但立刻男孩明白了，因为男孩发现赤膀男人身后还有一个人，他握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中握着一把刀！他要把赤膀男人杀了，和男孩一样。赤膀男人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还没跑出几步就被抓住了。他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男人倒在地上，挣扎地爬起来竟跪在了他的面前。这一幕男孩全部看在了眼里了，至少到现在男孩都没忘记赤膀男人那带着哭腔的求饶，于是几天前打男孩时的表情截然相反，他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不要杀死我，不要杀死我!”男孩听了都对他产生了一丝怜悯，但黑衣人的脸是冰一样的冷酷，他还没有等赤膀男人说完，忽然俯下身下去，扬起手，一刀，两刀，三刀………赤膀男人一开始还在反抗,喊叫,但那一切在暴风雨中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赤膀男人渐渐成了一个木偶，任凭黑衣人摆布，直到被遗弃在街上。男孩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墙脚，他神情麻木，似乎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如同是一个血腥的电影镜头，血水从男人的腹部涌出，混杂在河流一样的雨水中，肆意流淌。男孩问到空气中充满了腥气味，男人躺在地上，已经死了。黑衣人站在他的身旁，手中的刀沾满了血水，沉默的望着脚边的尸体，许久忽然大声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男孩毛骨悚然。黑衣人转头向四周望了望，男孩惊出一身冷汗，蹲了下去，直到灯光无法显现出它的身影。他就躲在角落里，死亡随时都会降临。黑衣人似乎没有发现男孩，他随手把刀扔了，拾起地上的黑色雨伞，迈开步子离开了。高大的身影一会儿便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铛” 黑衣人的刀落在了男孩的身边，男孩借着灯光瞥见了那把刀，不禁愣住了，那竟是一把和男孩手中一模一样的水果刀！黑色的刀柄，还有沾着鲜血的刀刃！“啊”男孩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从僵梦中惊醒，他看了看不远处男人的尸体，像发了疯似地扔掉手中的刀，在雨中狂奔起来………
男孩再出现在街道上是第二年的夏天，天气比往年更加酷热，蝉在树上单调地叫嚷着，没几个人在街上走动着，仿佛只要动移动，张一张嘴，浑身便会湿透。梧桐树下，男孩依然坐在树荫下吃西瓜，不同的是他身边多出了一个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也啃着一块西瓜。桌子上有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刀上还滴着西瓜汁。女孩吃了一半，忽然放下西瓜说：“再问你一句，我第一次看见你时，你傻傻地坐在墙角淋雨到底是在干什么，不告诉我我就生气了。”
男孩拿起水果刀，作出一个刺杀的动作：“我在等那个赤膀男人，准备一刀杀了他。““就你？”
“不相信吗？”女孩很开心地笑了，她用笑声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男孩放下刀，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的笑声穿越了整条街道，飞遍了整个夏季………

作者: 冯与蓝 时间: 2007-8-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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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类似的小说里都会出现一个神神叨叨的女孩和一个患青春期症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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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天狗吃月亮似乎是把满月吃掉……而不是把分成几片的西瓜瓣形状的月牙吃掉……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34
前半段还是很克制的，比较成功。我很相信受辱小孩会拿刀去捅谁，因为我们曾经遇见过受辱小孩拿刀刺我们。再比如星爷的放开那个女孩和如来神掌（这是题外话） 但不相信他会因为遇见爱情而懦弱了，倒不如用西瓜刀去劈友来的爽。

作者: 苏蓝 时间: 2007-8-4 13:34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洪洋在2006-4-22 23:42:43的发言： 前半段还是很克制的，比较成功。我很相信受辱小孩会拿刀去捅谁，因为我们曾经遇见过受辱小孩拿刀刺我们。再比如星爷的放开那个女孩和如来神掌（这是题外话） 但不相信他会因为遇见爱情而懦弱了，倒不如用西瓜刀去劈友来的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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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爱情而懦弱了？？？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呵呵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7-8-4 13:34
就开头一段非常好。后面就一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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