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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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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uangmu
时间:
2007-8-4 13:34
标题:
我们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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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size=3>我们的身体</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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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size=3>从后门进到医院的门诊大厅要经过一段长而曲折的水泥路,水泥路由两个上下坡和两个左右转弯组成。道路的两旁布满了参天的梧桐和我说不出名字的大树。那些树的枝叶在头顶上空交叉纠缠在了一起,葱郁而繁茂,像一道搭在半空中的绿色走廊。路的左边是一排狭长的山,不高但长满了枝叶繁茂的树林和各种植物,像盖了一层厚厚的绿色棉絮。病房就在山的半腰上。手术完后我被几个人从一个有些陡的水泥斜坡上推了上去。斜坡两边的青砖上长满了不规则的青苔。</FO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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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T size=3>我拒绝躺到那辆铺着白色床布的推车上,推车上的枕巾在多次的漂白下还是泛着些许怪异的黄色,我猜是消毒药水弄的。在枕巾上我还看到一个暗红色的编号。我坚持自己从门诊大楼的手术地方走到病房。“这怎么可以呢,小伙子,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开玩笑?我当然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有些腼腆地跟他说我是对四个轮子的推车不放心,万一推车不小心撞到路上的砖头什么或者干脆上斜坡的时候滑了下去怎么办。“荒唐,无稽之谈。小伙子,你不能因为自己动了点小手术就怀疑这怀疑哪的,我跟你说你这点手术啊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老实跟你说吧在医院三十年了我还从没见有人从推车上摔下去过,听都没听说过。没人摔下去不代表我不会摔下去。“没错,这只是个小手术而已,我自己能走到病房的。”我说。“年纪这么轻,倒固执地像个老头子。”医生转身出去的时候咕哝了一句。</FONT></P>
<P><FONT size=3>推车从那道狭长的斜坡往上时我确实感到一阵极度的不安。我平躺在推车上,脚不得不伸到了外面,我双手紧紧抓住推车的边缘。发白的阳光让我感到一阵晕眩,我想转身躲避一下阳光什么的但又怕碰到伤口,我只得闭上眼睛。“你没必要那么紧张嘛。”举着吊瓶的女护士说。她穿着白色的制服一只手举着吊瓶。在我动手术的时候她的脸上蒙着一块巨大的口罩罩住了大部分的脸头上还戴着白色的帽子,只露出两只不停转动的眼睛和漂亮的睫毛,还有眉毛。在我看来既滑稽又可爱。我死盯着她的眼睛看,但她毫无反应,这多少让我有些恼怒。所以等她摘下口罩后我就没正视过她。我不打算回答她的话,脑袋里全是鞋子敲击地板发出的嚓嚓声。阳光晒得我有些心烦意乱。“我哪有啊?”话一说出我就后悔了。“呵呵,没有没有。”她笑着说。我倍感无趣。阳光突然收敛了许多,鞋子踩在树叶上吱吱的响声也随即飘进了我的耳朵。“夏天来啦,”有人夸张地说。“是呀,真是夏天来了。我最讨厌夏天了,这个鬼地方像个火炉一样,整个人闷在屋子里什么也不想干。”我睁开眼睛。头上是葱郁的黄绿色树叶。阳光透过间隙穿了进来,几片树叶落到地上似乎还有咔咔的响声,上坡的时候我的脑袋先升了上去然后是身体我感觉自己一个劲地下滑(事实上没有)。暗地里做好摔在斜坡上的准备,有人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胳膊上好让我不掉下去,但在我感觉他是想把我拉了下去。我一声也没吭。那个女护士一只手举着吊瓶(是我要求的我跟医生说我饿的有些头晕),白色的制服小巧而精致,袖口折了一圈,露出白而纤细的手臂,很漂亮。指甲闪闪发亮显然是抹了一层指甲油,我把头歪向一边,青砖裸露的间隙间零星散布的青苔,凌乱中散发着些许的潮湿味儿,比我地下室的味道可清淡多了。 </FONT></P>
<P><FONT size=3>病房是在三楼,整栋外科大楼就建在山腰上,三楼的后面是一片和楼房齐平的树林。中间隔着一条深深的沟。楼梯是一个用水泥铺成的呈螺旋状的斜坡,中间间隔着许多凸槽(估计是为了防止推车打滑)。病房的正门正对着一个陈旧的卫生间。墙底下部分的瓷砖黄黄的直到上部白色的涂料硬生生的将其截断。白色的墙面看来刷了相当长的时间了,感觉一碰到就会沾上那一层疏松的白色涂料。愈往上时间的痕迹愈明显,毫无规则地凹凸斑驳,脱落了许多。往左拐才是两张并排的单人小床,上面铺着白色的床单。床的旁边各有一个矮小的柜子,一个堆着一些凌乱的东西。床的一侧还树着一跟长长的铁杆(后来我知道是挂瓶用的)。往外是个阳台,从那里可以看到从后门通往门诊大楼的那条曲折的水泥路,路两旁的树木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出许多,那也是我后来才发现的。我被推进病房的时候那个老头就坐在外面的阳台上(我感觉阳台很湿,阳光肯定打不到)。老头子坐在墙角边这样就可以把背靠在墙上,凳子是那种幼儿园的小板凳,我进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他身体的1/3。他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想他应该是报纸,但或许是别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医院发的一张宣传单。听到我们近去的声音他一只手拿着匆匆折了几回的纸另一只手提着板凳走了进来,拿纸的那只手他下意识的拍了拍后背像是要弹去衣服上的白灰。他没有向我打招呼(我也是),只是盯着推车上的我。他们把我弄到病床上。那个跟我说话的女护士站在后面指挥,“小心点,小心点,别扯到伤口了。”她一边说一边把吊瓶挂到傍边的铁杆上。然后间隔地甩那只举吊瓶的手,也间或用另一只手捏来捏去。有人帮我找了场棉被——洗得有些发白感觉一扯就会烂掉,并且散发着一股消毒药水的腐烂味儿。那些人都退了出去,就那个女护士弯着腰在傍边的柜子里收拾什么东西(鬼才知道她在收拾什么)。她好象心情不错,一边哼起了什么一首很熟的曲子,可我想不起来。那个老人坐到床上看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手里的凳子放下了),我平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护士直起身子对我说,好了,你好好躺着休息,有什么事情可以按这个按扭,会有人过来(她指着旁边柜子上的一个小小的方形的东西)。“是,就按这里。”那老人把手伸向另一个柜子像是要教我怎么按。“别按。”护士说。然后他把手缩了回去。“好了,就这样吧。”护士说。“我现在不想睡。”我说。她愣了一下,“不想睡的话——那你就和他(她用头指向他)聊聊天吧。”“呵呵。”那老头对我笑。“我不是说这个。”我指了指头底下的枕头说我想再高点。“哦,那你还不早说,这样吧,我再帮你拿个枕头过来。”她走了出去。</FONT></P>
<P><FONT size=3>她一出去,那老人从柜子上掰了个香蕉递了过来。“呵呵,小伙子怎么啦?”他对我笑。我也毫无声息地对他笑,然后指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部位跟他说动了点小手术。他噢了声对我的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来,吃个香蕉。”我说我不想吃,他就把香蕉放到我的柜子上,“现在不想吃,那就想吃的时候吃吧。”他说。“手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用怕。”他接着说。我感觉有些对不住他。“老人家,你又是怎么啦?”我问。“不行啊,人老了什么都不行了,哎!”他夸张地说。“怎么会呢,我看您精神着呢。”我说。他伸手掰了个香蕉,剥开咬了大大地一口才含着香蕉用怪异的腔调对我说,真的是不行了,前些年我还不承认,现在不承认都不行了。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就等着他说点事儿。头顶前方的天花板看来不止刷过一次,墙角的地方可以看到重叠的痕迹。窗子外的树叶很茂盛,争先恐后的生长着,风吹过的时候偶尔也晃动一下。楼底下不时响起那么一两声汽车启动的喀嚓声,还有自动锁的尖叫。他把吃完的香蕉皮放在柜子上,还是没说话。护士抱着一个白色的枕头走了进来,毫无声息,她的头发有点像老电影上海女人的刘海,密密的头发把整个额头和耳朵都遮住了,像是在脸上画了一道弧线。</FONT></P>
<P><FONT size=3>医生用一截浅黄色的橡胶皮管在我的手腕上部紧紧地扎了一圈。然后让护士把长瘤子(医生后来纠正我说那不叫“瘤子”,叫“皮下结节”)的那块皮肤扯到一边甭得紧紧的。这样手腕上的那个豌豆大小的瘤子就孤零零的像个小岛凸了起来。护士套着玻璃指手套的手指搭在我的手上,凉快而滑腻,像一条条水蛇缠在手腕上(每逢夏天的时候我总是吃很多的水蛇,据说那对抑制瘤子的生长有帮助)。不过这种感觉实在说不上舒服。麻药是事先准备好的。医生说长在手臂上比长在肚皮上动起手术来可就简单多了。医生在凸起的瘤子上注射麻药,注射器往前推的时候他皱起了眉头(他和护士都戴着大大的口罩和白色的帽子,只露出眼睛周围的一块长方形脸蛋),瘤子想必很硬。护士一只手托住我的手臂,一只手的几个手指把长瘤子的那块皮肤拉得紧紧的。她弓着背站在我旁边,我则坐在桌子下的一张椅子里。门诊室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一个白色的简易屏风后面有张床。屏风的白布上分布着深浅不一的黄色圈圈。窗子是开着的,乳白色的窗帘随意地叠在一起形成很多个“川”字。窗子对面是个未竣工的工地,整幢大楼布满一个个黑漆漆的方形洞,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让我着迷的魔方。医生在我打完麻药的手臂上捏来拉去,然后忽忽地对我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清。我猜他是要问我麻药有没效就告诉他不痛。他又使劲在那块手臂上用力拍了拍,看了看我的反应(我当然毫无反映)然后示意护士可以开始了。手术刀、聂子、纱布和药水和东西就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白亮的盘子里,下面垫着一层白色的绵巾。</FONT></P>
<P><FONT size=3>医生用刀子在瘤子的旁边划了道口子,血渗了出来,但不是很大。很快医生划下了下一刀。是划在瘤子的一侧。护士站在旁边看着,露出的两只眼睛不时盯着我看。我当然知道她是想叫我别看。我装作不知道理也不理会她。医生两只眼睛盯着手术刀,刀法精确,四刀就把把那个豌豆大小的瘤子割了下来。它比我想象中的要小很多,我有些失望。我之前猜想它应该是青色(从皮肤外看就是青色的)可是现在它沾满了红色的血。医生把切下的瘤子放进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从护士的手中接过针线帮我把伤口缝上,一块皮邋遢的搁在那里,医生从一端缝起,技术非常娴熟,不多不少刚好四针就到了另一端,接着他用聂子从褐色的药水瓶里夹出一条浸透着黄色药水的纱布,缚到伤口上,黄色的药水沿着手臂一直往下流,到某个地方的时候我才开始感觉水珠淌过的地方很凉快,像一条湿湿的蚯蚓在手臂上缓慢蠕动。医生用一块干净的纱布把伤口裹上,很快纱布被黄色的药水渗透,医生又加了两层,最后用胶布轻轻绑上,顺便也帮我擦去手臂上的黄色药水并吩咐我不要乱动(药水淌过的时候我觉得有些痒)。医生转向护士叫她把切下的瘤子拿到化验科去化验,并叫她把上次肚皮上的化验结果取过来。医生帮我解开橡皮管说这次不像上次,口子要小得多,估计很快就会好。“如果明天结果可以出来而且像我预想的那样的话,估计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他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这么年轻,不要有太重的心理包袱。”我一个劲点头。</FONT></P>
<P><FONT size=3>女护士近来的时候手里两只手拿着两张叠在一起的A4纸。她底着头看地很认真。“化验结果出来了。”她说。“两个性质是一样的。”她补充说。她还是低头看化验单,似乎不打算把它们给我。老实说我也没打算要,我都连续看了三次这个东西了,每个地方化验出来的都一样。“医生看了说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皮下多发性结节而已,对身体不会有很大的影响。”“是没多大影响,就是会越长越多。”我说。“嘿,你这人好像巴不得它很严重似的。”她把化验单递给我。我从她手里接过单子,上面的很多字我都看不懂,我把两张纸对照着看,发现很多字形状确实差不多。“这上面都写些什么啊?”我问。“呵,有什么事情你找医生去,哦,医生叫你下午去找他。”“上午他有个手术。”她自己解释说。<BR>“老人家,你应该多下去走走,整天呆在病房里对身体可没什么好处。”她转身对坐在床上看宣传单的老人说。<BR>“嘿,走走,这就下去走走。”他随手拿起床上的一件外套拿往外走。<BR>“真搞不懂,竟然有人喜欢呆在医院里。”老人出去后她说。他没病吗?我问。<BR>“那倒不是,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你说哪个老人家没有点小毛小病的啊,是不?”<BR>“那他怎么住进来了?”<BR>“他呀,说是睡不着,吃饭没胃口,还有经常冒冷汗头痛什么的一大堆,就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甲克虫病。你说这是哪啊,全世界每年就那么几十例甲克虫病患者,那能轮到他呀。”她说。<BR>“说的也是,不过听他说的症状倒挺像的。”我说。<BR>“呵,不过你看他像有病的人吗?”她问。我就没往下说了。“不过既然他舍得花钱,医院就只有一项一项指标帮他做检查了。”她说。她帮他把凌乱的柜子面上的东西整理好。“其实你这病也没什么的,真的,不要有心理负担了。”她说。我说我知道。“医生说这些皮下结节可能会影响你营养的吸收,所以平时一定要注意营养的搭配,还有,一定不能吃那些太热上火的东西。吃的东西嘛还是清淡点的好。”<BR>这个我知道我说。还有要注意什么的话医生会告诉你的,我就先去忙啦,她拿着几个香蕉皮往外走。<BR>“她走啦?”老人抱着外套走了进来。我说是走了。他小心地把外套放在床头。我提着小板凳走到阳台上。很多鸟叫声可是看不见一只鸟。他也把凳子搬了出来在我旁边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真是不错。”他说。“是不错。”我说。“我刚才听见有人跳楼啦!”他神秘地说。“红红的。”他补充。“在医院里吗?”我问。他就不回答了。护士来了,叫我的床号,叫了两遍。她告诉我医生上午的手术不用做了,叫我去见他。“听说有人跳楼了,是吗?”我问。“你听谁说的?”她很惊讶,她发现那个问题根本就不用我回答,“没有的事情。好好的跳什么楼啊。”她看了看外面阳台上的老人有些不悦地说,看来她对跳楼很忌讳。“你快去找医生吧,不要让他久等了。”她说。</FONT></P>
<P><FONT size=3>医生给我开了一张长长的单子。先是列出了我绝对不能吃的东西,然后是不宜多吃的东西,最后是必须多吃的东西。“像烟啊酒什么的是沾都不能沾的。”他强调说。我大致浏览了一下那张纸,写得很满。鱼、辣椒什么的都榜上有名。他还教我怎么搭配最有营养。“如果这些方面做的好的话它不再长多了也说不定。”他说,“当然……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一个个割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五十几个结节要割多长时间啊。”我说主要是平时一运动全身就疼。哈,那也没办法不是。要么就动手术全部割掉,但是难保它们不会继续长。要不就平时自己多注意。你自己看吧。如果你觉得我说的有理就按我的去做,平时饮食作息全按这张纸上写得去做,那下午你就可以出院了,你自己考虑清楚。医生说。</FONT></P>
<P><FONT size=3>我回去的时候他还背靠在墙上坐着。他的大腿上放着那张医院的宣传单,上面是医院简介还有一个个形状奇怪的从国外引进的先进设备和仪器。他嘴里似乎哼着什么调儿,声音很轻而且浑浊,我一句也没听清。我把凳子搬到他旁边背靠墙坐了下去。他不哼了。“我下午就出院了。”我说。“是吗?没什么事就好。”他说。他拿起那张宣传单埋头看上面的设备和仪器。天忽暗忽明。风把树叶吹得飒飒作响,偶尔有几片叶子从高高的树顶盘旋而下。“看样子今天要下雨。”我说。他抬头看前面的树枝和天空,隔了会儿慢慢地说,我是可能还要在这多住几天了。我把凳子搬进去,开始收拾东西,柜子上的那个香蕉的中间已经开始坏了。我正要把他扔掉的时候他走了进来。他在床上的那件外套里掏出包七匹狼,拆开。取出一根递给我。“刚才买的,嘿嘿。”他又从外套里掏出打个火机,帮我点着。再是他自己。我把病房的中间嵌着玻璃的门关上。他已经在阳台上坐下了。“看样子晚上这场雨是下定了。”他吐口烟说。他那个样子让我觉得真舒服。烟快抽完的时候,我听到了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BR> <BR> </FONT></P>
<P><FONT size=3><BR></FONT> </P>
作者:
蚀逝
时间:
2007-8-4 13:34
在大量的不着力也没有目的性的描写背后是对于叙述节奏和进程的无把握,放慢叙事节奏转而微聚焦处理描写的做法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必要的信息量无法显露出来,这是叙述与描写关系的处理不妥当的一个表现.虽然偶尔有一星半点的几个句子闪过,比如:"阳光突然收敛了许多,鞋子踩在树叶上吱吱的响声也随即飘进了我的耳朵。"但大部分的描写都是找不着北的,充斥着随意性和漫不经心.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5-2 19:22:02编辑过]
作者:
shuangmu
时间:
2007-8-4 13:34
haha
作者:
六点亡羊
时间:
2007-8-4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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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让护士把长瘤子(医生后来纠正我说那不叫“瘤子”,叫“皮下结节”)的那块皮肤扯到一边甭得紧紧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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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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