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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飞马 [打印本页]

作者: 陈川    时间: 2007-8-4 13:36
标题: [原创]飞马
<>我们镇子的人都很古怪。铁匠的脸上有一块至今我没弄明白的大伤疤,猪肉张几乎每天晚上都携带他的切肉刀在街上乱转,布匹店的贾平英在半夜哭喊等等。这些弄得我每天都心烦意乱,更要命的是我儿子都九岁了还在街面上撒尿,弄得我走在街上很没面子。一天,这个寂寞的镇子上出现了一群快马,那些长得十分诡异的人们骑在马背上一耸一耸地来到镇子上,其中有的马背上坐了两个人: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有的是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人。小孩和老人都把头乱摆地瞧我们的镇子。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马和镇子上的马有巨大的差异,那些马跑起来都跟飞似的,哪儿像我们镇子上的马,只有闲暇的时光才会去农场散步,也就那么小跑一会儿,屁股坠着就是不飞,连个快跑都难得一见。许多人都围在镇子上观看这群膘肥体壮的马和精灵古怪的人们。说起骑马,要不他们来到镇子上,我们还不知道马是用来骑的,或许马的使命在我们看来就是去农场犁地和拉庄稼。 <BR>   <BR>  生活在镇子上的人们还从未离开过镇子,马的品种也不知道是从哪一代改良下来的。这群骑着马来到镇子上的陌生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才知道天外有天,我的祖先没有留下关于镇子外还有人这样的遗训,他们死后的遗训都雕刻在镇子上的墓碑上,他们留下了这样的话:男耕女织,用马犁地,不允许在街道上撒尿等这样无关紧要的话语。关于最后那条,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它使我走到镇子上的墓碑前就赶快逃之夭夭,毕竟我儿子从小到现在都喜欢站在街道上撒尿,这很使我丢颜面。自从他们来到以后,街道上灰尘弥漫,隔不远就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就连呼喊的声音也被灰尘阻挡住很难传达给对方,所以大多时候,我们认错人,那群陌生人站在街道上摇晃着他们带来的旗帜,我还以为是贾平英把布匹挂在太阳下晒虫子呢。他们燃起一堆大火,在上面吊了一口大锅,很多人围在旁边等待吃煮熟的东西。我以为是猪肉张吊了个新猪在卖新鲜的肉。而且他们咿呀咿呀地说话,但我们连半个字也听不懂,吃完后把垃圾留在街道上,很肮脏。最令我们无法忍受的是他们竟敢在马路上撒尿和大小便,弄得脏乱不堪。那天,我儿子看着他们撒尿竟然笑出声来,一个粗壮的黑黝黝的大汉把尿撒得老高,都高过自己的头顶,尿形成一个弧线从一个木梁上落下。他捂着嘴巴嘿嘿嘿地笑,然后竟然去模仿,就他那段身材和气数耐他怎么用力,尿都没高过自己的头顶,最高的时候也只不过高出肩膀那么一点儿。 <BR>   <BR>  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听见屋外咯噔咯噔的马蹄声,我仿佛听见祖先的召唤,他们的灵魂在我的面前闪现,“我们会复活再出现在我们镇子上。”“我们回来时和你们不一样的啊!”……我躺在床上,用脚把我儿子挑醒,这个傻孩子揉着眼睛下床撒尿去了,街道上那么热闹而他却无动于衷。正在这时候,咯噔声更加急促起来,从窗户我们可以看见外面火光满天,树上都挂满了火似的,慢慢地马一阵阵的嘶鸣长啸,仿佛和黑夜挣扎抵抗似的。我决定起来看个究竟,但是任凭我怎么晃动我都无法使自己起来,我的胳膊刚抬了起来,就被人重拳打掉似的,我张口叫喊,可是房间内没有我的声音,我儿子走向床的声音渐渐地变近,可是我眼前一面黑糊糊什么也看不见。待我努力挣扎开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屋外一片宁静,街道上平时的叫喊声也听不见了。 <BR>   <BR>  我刚走出家门,猪肉张挑着肉箭步如飞地跑过来,扁担咯吱咯吱地肩膀上响着,他跑得越快声音响得越厉害,我走上前拦住他,“那边的马跑了起来,那边的马跑了起来……”他挑着肉巧妙地躲过我的拦截一溜烟地朝前跑。他没走几步,慌张地回过头用手指了指吼道,“前边的马跑得跟飞起来似的。”他那种苦苦的笑容荡在我的面前。我思索着——莫非是昨天镇子上那群马会飞?那时,我听见一群狂呼大叫,其中有的叫喊声能够听懂,有的却是一阵叽里呱啦。贾平英后面跟着一群男人急匆匆地走过来的时候她扯着我的衣角说,“看飞马,他们的马可以飞呢。”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糊里糊涂地尾随着他们的队伍朝街头奔去,一阵呼啦啦不合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不知怎的我儿子都跑到我的前边,还时不时地扭过头朝我做鬼脸,令我极度气愤。许多孩子和抱着孩子妇女们很不体面地冲到了队伍的前头。他们乱转着眼珠子互相盯着对方,因为前边的马队和镇子上养的马大相径庭。 <BR>   <BR>  待我们跑过去的时候,那群人早已经骑在马背上拽着缰绳仰面朝天地嘿嘿笑,镇子上的人都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们。这时候,马背上没有孩子和老人,只有脸上有胡须的大人和老女人,只见他们两腿在马肚子上一夹,马就跑了起来,起初,只是跟我们镇子上的马快跑差不多,可是没过多久,我们看见他们的身影在山前一晃一晃,马飞起来似的越过那条河流就不见他们了。但是,镇子上的人惊恐起来,为首的是我们的镇长,他激动地咿呀咿呀地说不出话来,最后我们弄明白了原来是那群骑马的人走后忘记带了那些老人和孩子。这该怎么办呢?镇长说,咱们镇子上的土地原本就不多,再说他们说话咱们都听不懂,该如何处理呢?说归说,镇长还是不得不收留这些老幼。 <BR>   <BR>  没过多久,镇子附近的河流突然干涸了。这件事情像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一样席卷了我们的小镇,闹得沸沸扬扬,猪肉张那天惊恐地抓着猪肉在猪肉架旁哭哭啼啼,并意味深长地说河流干涸了,从哪儿来水呢?这样咱们会死掉的。贾平英说她才不愿意离开这个镇子,说完后用袖子在眼睛上抹抹眼泪。我家的水桶被我放在儿子够不到的地方,但是他死缠着我要水喝,别的人家干脆就在水桶上上了锁,钥匙都被大人看管,没有他们的允许孩子连半点水都喝不到。情况十分紧急,如果这样等下去的话,镇子上的人会全部死掉,包括那些骑马到来的老幼。于是,镇长召集镇上的居民,一起讨论水资源的问题,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临到最后也没有讨论出个究竟。在这个时候有人猜疑是那群骑马的搞的鬼。我们镇上没有缺水的记录,这些我们可以从前辈的墓碑上得到解释。镇长毫无办法,只有让大伙各自去找水源,可是面临的难题是骑马到来的老幼同样需要水源啊,他们的水源谁去帮助他们解决呢?! <BR>   <BR>  不过,令镇子人们高兴的事情是河流又有水了,那件事令全镇的人虚惊一场。此时这才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家的水缸被我挑满了水,我儿子站在水缸前喝水痴痴地望着我傻笑。那天晚上,我睡在床上想那群骑马翩翩而来的人,令我反复回忆的是那天他们走到山边淌过河的时候那些马飞起来的情景。我思绪纷乱地抱怨我们镇子上的马,继而延伸到我的祖先,他们留给我们的马实在是太落伍了,这使我们镇上的人那几天很失脸面,毕竟人家的马是可以飞起来的!我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我们的无知和落后,天外有天原来就是这么回事。不过,我更多思考的是他们的马飞起来的缘故。 <BR>   <BR>  那天我经过贾平英的布匹店时,他死活要我进去和我商量件事情,她站在门口轻佻地向我招手,一件针丝线绒的外套紧紧地裹在她的身上,两个硕大的乳房凸在外面,股囔囔的,胸口像别了两个大南瓜。你们听镇长说那群人骑飞马的人还会回来吗?他们可真牛,马都飞了起来呢。她拽着我的手一个劲地往屋里拉,很诚恳地说出她十分不愿意离开这个镇子,因为外面的世界她一无所知。贾平英在我们镇子上开了惟一的布匹店,如果她走了,以后谁给我们做衣服呢?他们会回来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早晚都会回来的。我对她说。她差一点都眼泪汪汪起来,很伤心的样子说,你别骗我呀,还说什么如果我骗了他不得好死之类的话。其实,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哪儿知道人家回来与否。 <BR>   <BR>  我刚到家,儿子就跑过来抱住我的腿要骑马,这怎么可能呢?我惟一可以做的就是让他骑我们院子的那匹老马了。小孩子,骑马是非常危险,摔下来会死的,如果你不害怕就去院子骑咱们的那匹马吧。他看了看外边那匹马,一脸倦容,那匹马老得都跑不起来,哪儿会飞呢?他摇晃着我的双腿带着哭腔说。我明白了,原来他想骑那群人的飞马,也太不象话了,我还想骑呢。你可真敢想,都想骑飞马了,我看你是做白日梦。别想那么多了,赶快睡觉去,他不走仍旧站在我的面前抓着我的腿。他突然问道: <BR>   <BR>  “他们的马怎么会飞呢?” <BR>   <BR>  “谁知道呢。可能生下来就那样,或许他们的马吃了什么好东西才会飞的。”我随口敷衍他。谁知道他根本不放过我只是一个劲地追问。 <BR>   <BR>  “他们的马吃了什么?那天飞一样地淌过那条河,真雄壮,真伟大!” <BR>   <BR>  “得了,得了,你快睡觉去。做梦骑飞马去。” <BR>   <BR>  “等他们来接那些孩子和老人的时候,我问他们就是了。到时候,马会飞了你可别想骑。” <BR>   <BR>  他嘟囔着嘴巴站在那儿自言自语地说。 <BR>   <BR>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马蹄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像一串欢快的音符,我立刻镇定起来,马蹄声渐渐地逼近了,却突然轻飘飘地,像一阵风吹过似的。隔着窗户我看见外面通红的火光,果然是那群人又回来了。第二天,人们见到他们骑在飞马上回来了,都高兴起来,镇长高兴地向大家宣布,上次遗留的孩子和老人终于归还给他们了。镇子上的人后来一直沉浸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中,尽管我们镇子上的马仍旧飞不起来,可是有飞马呆在我们的镇子上,似乎我们都同样高兴。 <BR>   <BR>  没过几日,镇子上的人们吃惊地发现他们去后上割一种青草喂他们的马。我儿子给我他们的马吃的是后山的草,才会飞的。“屁,如果吃那会飞的话,我们早都满天飞了,”我懒得理他这样难以说服的小孩子。每天,我们只会看到他们在后山把满筐青草拖回来喂那些马,而那时我儿子眼里带着渴望看他们的马吃那些青草。 <BR>   <BR>  他们再次离开的时候我儿子拽着我的手哭着说,他还没打听他们的马怎么会飞呢,真是可惜。“可是,人家都飞跑了,你去哪儿打听呢。”你死了这条心,小孩子真是异想天开。后来的结果证明我儿子并没有像我一样总是一无是处。飞马走后,他开始在镇子上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说那些飞马是吃了后山的一种草才会飞的,我们镇子上的马只喝水吃人们剩下的饭菜,这怎么会飞呢?他给人们说赶快去后山割草,让咱们的马也飞来。 <BR>   <BR>  没多久,我们镇上的人都为了能使自家的马飞起来都跑到后山寻找那种草。他们不清楚那种草究竟为哪种,经常背回来的草都各不相同。贾平英背回的草很高,猪肉张为了使马飞起来,两头刚宰的猪没来得及卖都臭了……更别说我儿子了,他简直就要住到山上,每次回来都扛着一筐草喂那匹老马,依我看即便那匹这儿的马吃了神奇草可以飞,那么我家的老马飞起来还是个问题,太老了,哪儿有那么大的力气? <BR>   <BR>  “你就别瞎费心思了,马飞起来有什么用呢?何况咱家的马那么老。骑个飞马有什么用呢?” <BR>   <BR>  “如果可以飞,我就可以飞离咱们这个地方了。” <BR>   <BR>  他机灵精怪的说要逃离我们镇子,小孩子真没掂量自己的分量,跑出镇子没准非饿死他不可。小孩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BR>   <BR>  “还是回来干农活吧!你没看镇子上的人都被你弄成样子了,都跟疯子似的,每天就知道去割草。” <BR>   <BR>  “到时候马飞了,你可别走哟。你一个人住在这个镇子上算了。” <BR>   <BR>  “看你说的,这么小就说这话。人家贾平英说离开镇子的时候还哭了,你以为人们都像你一样。” <BR>   <BR>  “咱们家的马老是老了点,可是那天他们骑的马还有胡须可比咱们的老多了,难道你没看见?” <BR>   <BR>  这个孩子真是不可理喻。不是说我不愿离开这个镇子,因为他们的想法太古怪了,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镇子上,离开哪儿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记得我祖辈一直告诫我们老老实实地呆在镇子上,不要胡思乱想,离开镇子是件想入非非的事情。我向外面的街道上望去,只见大街小巷的人们背上背个竹筐,像贼一样地在街道上乱窜。他们一脸丰富的笑容,互相向对方打招呼,嘴巴一动一动,点头哈腰。有的干脆把马拉在山上吃草,回来的时候,马把屎拉在街道上,马的主人环顾四周,要是没人注意,他们就偷偷地把马拉上回家。所以,那些天,街道上弥漫着浓浓的马粪味,往日人们吃饭家门都是敞开着,现在气味实在太刺鼻他们索性把门紧紧地关闭着。 <BR>   <BR>  关于马吃了那种草可以飞起来这件事,我不止一次地给镇长说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想逃离咱们的镇子更是痴心妄想,别让他们做梦了!而且现在街道上呈现出马粪如山的模样,真是更让人恼怒。我毫不犹豫地告诉镇长,让他们打消这个荒唐的想法,马飞起来真的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必须老老实实地呆在镇子上才行。镇长想了想说,是啊,他们如果都逃离了,咱们的镇子是空了吗?那怎么能行,这么久了,咱们镇子可是安和太平五谷丰登,外面的世界哪儿能跟这比呢?镇长下达命令,不允许人们私自去山上割草,跟不准把马拉到山上吃草,“马飞起来有什么用呢?咱们这儿已经非常繁荣……”一开始村民们谁也不敢上山了,还没有到收庄稼的季节,于是都同心协力地打扫街道,把马粪一筐筐地背到野外的庄稼地。尽管此事与我无关,可是我也热情洋溢地加入到他们的队伍中。 <BR>   <BR>  一个多月后,我们镇子上的马渐渐地瘦了起来,没有人能说明其中的原因,大多人都推测这与马吃了草有关。我儿子伤心地哭了起来,因为马并没有飞起来,然而马却瘦了,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他问我马怎样才可以飞起来呢?这也太让人气愤了,我恼怒地对他说,“即便镇子上的马起来了,你飞出去又有什么用啊!” <BR>   <BR>  “那不一定,或许外面不用干活就有吃有喝!哪儿还需要像咱们一样整天劳作。再说,出去了又不是回不来了。” <BR>   <BR>  “得了,得了。咱家生活的好好的,干嘛找那些麻烦。” <BR>   <BR>  “出去了我会建造一坐大房子,没人管我,很舒适地住在大房子里。” <BR>   <BR>  这个孩子也真够自私,我想。 <BR>   <BR>  猪肉张已经有些收敛了,他开始张罗自己的猪肉架,把飞马和草的事全部忘掉。每天他老实地坐在肉架子下面,望着过往的行人和马匹。而贾平英更没有想过要离开镇子,所以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这些天,没人再提飞马的事并没有说明飞马和草的话题在镇子上已经消失,只不过有些人仍旧在追求自己的目标。比如:我的儿子。 <BR>   <BR>  镇长那天通知村民把马拉到镇上的兽医店时,无意间我看到我儿子在暗笑,他用小手堵在嘴巴上藏在一堵墙的后面,看着村民把马拉到兽医店。似乎他得到了报复后的满足,村民们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样子,说,这些牲口真是无法医治了,死了以后怎么犁地拉庄稼呢?他们伤心得都落下了眼泪。他们打我们家门口过的时候悄悄地把头探进来,打量我家的马,一看我家院子空空的,他们才带点安慰离开。我对他们说,我们的马都拉去了,镇子上的人一大早就把它拉去了。当然,不相信的人还是把头挪进马棚看个究竟。原来,他们的马都生病了,难怪我家的马也被拉去了。 <BR>   <BR>  直到我明白我家的马没有生病的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件事是我儿子所为。一天晚上他把我家的一些毒药放进了每家没户的马槽里,当然那些没有致死,估计是分量不到位。这家伙为因为全镇子的人放弃了飞马的念头而做出这样一种举动。由于镇长把马的病归咎于引用了镇子附近的污染水所致,所以我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此事的原委。 <BR>   <BR>  然而后来我儿子一直在猪肉张的肉架旁和贾平英的布匹店鬼鬼祟祟地给他们宣传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对于飞马这件事他并没有放手,在向他们鼓吹些什么。更让我吃惊的上几乎每天晚上他都去后山割草喂我们的马,一直到现在都如此。 <BR>   <BR>  一天,他把马拉到外面然后邀我出去看他骑,就他模样还没有马高,上到马背上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可是令我们失望的是马并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飞起来,四只蹄子在地上弹了弹前进一段距离就结束了。我笑呵呵地走进屋子,把他搁在外面。谁让他幸灾乐祸呢? <BR>   <BR>  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儿子在说梦话的时候要骑飞马,我摇晃了他的身子他没有醒,直到我用脚再次把他挑醒的时,在黑暗的屋子里郑重其事地大声说:我要骑飞马!那晚,他幼稚的声音在屋子回荡了一夜。 </P>
作者: 蚀逝    时间: 2007-8-4 13:36
<>语句通顺,叙述挺流畅的</P>
作者: 罗子    时间: 2007-8-4 13:36
好玩.很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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