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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沉寂 [打印本页]
作者: 小荒 时间: 2007-8-4 13:39
标题: [原创]沉寂
<p><font size="3"><font face="宋体"> 事实再次证明,我失去了叙述的能力,这只能是在某个闲暇欲望强迫自己让老牛那么空灵而不精致的出现。这只能是自我状态里残缺的部分,但他仍旧是真实的。当我若真如愿踏进了另一种所希冀生活,它将不再出现。<br/><font color="#000000"></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br/><font color="#000000"> 沉寂</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文/卢桦</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font></font></font></p><p><font size="3"><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光明的日子里充满着痛苦,告诉我你的自由栖身何处</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寒假终于过去了,20号那天星期一。在那天我们必须穿上棉袄拖着被狭小空间暖得懒洋洋的躯体踏着春节过后地上厚厚的鞭炮与山的那一边那满地的落叶来到小土墩上的学校。</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春天和春节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春天是温暖的有希望的,但在我们这里总是来得很迟,而春节去是一种欺骗,是人们熬受不住苦难以后设置的一个自认为理所当然的谎言。学校旁边是一大片枯死掉的树木,上面挂满了吱喳不停的麻雀,树木悲愤的将断裂的枝桠直指阴霾密布的天空,寒风刮过的时候甚至会有几片残留的枯叶拍打在我们那缩进衣领里瘦小的脸上。</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我们在泛黑的草坪上打闹着,当我们看到后面那条被干枯的荒草遮盖得隐约的小路上出现白老师的身影以后便一窝贼的涌进教室,过了一个月我们在寒冷中又强壮了些许,但终究挤不过五年级的大个子。所以我们总挨着白老师一边喊着:"丢那妈嘿"一边用脚上传着的劣质皮鞋狠狠的踹着我们的屁股。我们从地上爬了起来再趴在桌子上,用那粘满污秽的衣袖擦着在这段时间里几乎看不到休止的鼻涕慢慢的走想座位开始看新发的课本。</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但我发现我的桌子今天被占据了。三年级和五年级同一个教室,同一个老师。但这个人也不是五年级的。虽然是很瘦小,但他老了并随着讲台上方时钟的每一次跳动迅速的衰老下去,不单单是他的脸上,还有破败衣衫无法遮盖的地方甚至是躯体所有每一寸都可以想像:那些愈加深陷的纹路、暗黑的肤色、骨头以外仅剩的那层干瘪的皮肤仿佛在任一刻都会被那忧郁的眼睛奔突而至的渴望所绽裂。</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我只听过我父亲在田间收割稻谷的话头儿空闲的时候说起过他,我的父亲是个有文化的、已经诚实了的农民,除了有价值的闲话以外其他的一概不说,至于什么闲话才是有价值的在这里讨论也算是闲话并且没有价值。包括89年那次因此导致至今他的性格的政治暗杀。</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由于当年4号的晚上子弹擦过了他的喉咙,他说起话来喉咙里总是带着呼哧呼哧的声音:老牛以前是个作家。父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头顶上飞过了对于山村来说充满着神话性质的飞机,他坐在收割机上昂着头看着那即将下雨的夏天,呼出青烟的时候喉咙发出的呼哧声一频一频的让他无比兴奋的和飞机的轰鸣声应和着。母亲的小农意识的不停打岔总使他回忆很艰难的几乎回不到真实情感,那种让他在荒凉岁月那么遥远一端也感到无比恐慌的深入。</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老牛出生就被放了在书堆上,因为当年他父亲是红卫兵,挨家挨户在镇上各个知识分子家里搜出了不少书籍,那些都是国外的,大程度和"三黄五毒"有着很大关联的书本。老牛他爸也没有对它们进行焚烧,他在等待着从集市上来村子里收集破烂修补铁锅的老头。按斤两卖掉可是一笔不错的收入呢,有五六斤谷种了。但那老头在那个年代因为收到了一个叫《洛丽塔》的书籍被批斗而打断了右腿,再也无法怕到大山里来了,因此书籍也就一直的搁置着。当老牛在被窝里从单纯的文学理念涉及到了里历史、哲学、艺术以及其他时候,尊严、准则、价值、自由这些字眼逐渐将他原本跳动的灵魂从世俗与体制中启蒙,获得了一种自我存在的意识。正是这种种意识使他于世俗、体制产生的摩擦,使他愈加悲愤、压抑。在一个秋日的黄昏他于刁蛮的高三班主任发生了口角,多年来的种种不满就在这一刻完全的爆发,最终他愤然的离开了那一代人无比羡慕在他眼中都是腐烂一片的学校,并离家出走20多年,在这20多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愤怒中写作,但却从来没有期刊愿意发表他的小说,原因总是:"思想过于偏激"甚至其中隐含的寓意令某些编辑内心感到愤怒或者羞愧,要知道,期刊都是国家给那些懦弱文人救济会搞出来的。后来听说他和一个女人生了孩子又离了婚,这是当然的,他这种人注定了一辈子的孤独,而他女儿也被她自己的才能所伤害,在南宁朝阳立交桥底下民工聚集的场所燃油自焚,苦难伴随了他这一辈子。当村民听说他患了抑郁症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把它当会事,包括他的父亲并坚持认为是:"自己想多了,不想就没事了"。而正是由于这些观念使后来由于南宁公安局因他总在半夜失常的挥舞着棍子击碎各个房子的玻璃要求交出他的女儿以及曾被蛮横民警所烧毁的长篇《废墟》手稿而被遣送回了梧州的小山村的他再度发展成分裂症,幻象、幻听、臆症什么都来了。他的父亲多年了还坚持着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与他观点产生分歧而挨抽了几吧子并接到了一句让他决定将他送到精神病院的话:"你他妈的活得那么贱,还算是个人吗。"</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有大半稻谷还没有收割,但我的母亲已经忍无可忍的执着镰刀插着双手站在了我父亲面前,但后来的事我们都知道,我母亲只是无法容忍我父亲对老牛的立场以及对我观点的灌输,要是将情节套在了她嘴上会是老牛看被书弄成了疯子并一直便是个疯子。当然,她还会顺带的扯进我爸,我爸当年参加了六四这种行为也是个疯子。所以在她眼里,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因此她总会让我先犁上一阵地在上学去,要是父亲不在家的话她甚至会整天要我干活不去上学。要是我自己一个人干活的话那当然好,这很自由。众所周知,教室是一个让人厌倦的地方,但是她总在我身旁,看着我,使我感到无比的窒息与厌恶。很多的日子,我宁可不上课,背着家里人随便找了块遍地蚂蚁昆虫的甘蔗地躺一个上午,像老牛一样。</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 在他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下颚压在上面的手臂上,目光紧迫而又有着将躁动强压下去的平静。这个时候我的内心莫名的被提了上去,为了避免再受白老师的一脚我迅速而又微妙的将身子移转了一个角度,让白老师知道我的座位所存在而不存在理论上的主观过错。这个时候白老师已经拿去了扫帚,拉开教室门上的插销,门板随着强烈的寒风预谋已久的压抑猛烈的撞击在土坯墙上。当我看到了老牛仍旧无比真诚的目光以后我忽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不是什么荒诞的修饰,事实上我感到内疚的时候我就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强烈的时候比如过了半个小时以后,它甚至将要掉了到地下来。</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白兄弟,让我回到过去,作为一个学生,仅仅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而存在”当白老师的扫帚把柄敲打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依旧虔诚的叙述着:你知道,疾病侵蚀着我的精神,药物继续把我的思想干掉。因此我从精神病房里逃了出来,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现在它无法持续这种无可适从让我无法再以这样的姿态存在:思维混乱而迟滞、我无法进行任何的精神运动。 扫帚以及诅咒以及落在他的身上——后背、头部...... 暗紫色的血液一点点的顺着额角流了下来,当棍子打落的刹那,血液瞬间爆发往四周飞溅。老牛仍无比平静的叙述着:我丧失了任何的创造力、想像力、叙述能力以及情感体验能力,我无法再进行写作我感到文本就像我的人格一般分裂成一块块凌乱的碎片一般的片断无法再进行拼凑,甚至我无法组织词语去完成一个句子,我的能力单薄到无法驾驭文本,你知道,写作是我的生命我所存在的价值与证明,然后它会再度成为我的责任。</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 我们最后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白老师已经将他拖拽到了门口以外的空地上并关上了教室的门。当白老师开始上课的时候他用尽了力气挣扎着爬到了被北风撕破半边裱糊报纸的窗户,那些无比枯燥而于他似乎存在着无比价值的词语 “中心思想、积极、党”几分钟后老牛攀援在窗棂上绷紧得发白的指关节开始一点点的松缓,他在说话,是的,他在说话,我逆着风用力让那残缺的句子钻进我的耳朵,那句话类似于伽利略在向教皇妥协以后的喃喃自语:可这仍旧不是写作啊,怎么能连它本身最起码需要存在的意识都模糊扭曲掉呢......。最后地上响起了着实的撞击声,是的,他倒了下去摔到了散发着寒气的地上。那些流血在寒冷中开始一点点的凝结并变黑,四肢向着心脏处萎缩,我不能确定老牛是否因此而死去,因为我无法看到双手遮盖的眼睛是否已经凝结出一层死鱼的银灰色的浑浊。但自此以后他再也没出现过,但我知道他对于往后一片空白的生命在漫长的沉寂中会是那么的绝望,又或者他真的到达了另一个内心可以自由的世界。寒风仍旧不停穿过那稀薄的阴云与干枯的树林,抖动着他那黏成一团的秽发,那一群麻雀依旧在树上停着,只是不再鸣叫,而老牛在窗口的时候,他曾满怀希望无比美好的看着白老师:“噢,让我开始一次最简单的叙事。”</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宋体"></font></font><br/><font face="宋体"><font color="#000000">2006 10 26 凌晨1.03</font></font><br/></font></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31 21:54:29编辑过]
作者: 六点亡羊 时间: 2007-8-4 13:39
<p>有戏唱。</p><p>有些句子虽然绕,没怎么过脑子,但是锋芒在。</p><p>但是最好避免硬伤,据我所知《洛丽塔》最早的中文版是在80年代末。</p>
作者: 小荒 时间: 2007-8-4 13:39
<p>恩 :)谢谢你认真的批评</p><p>我也就老牛这状态 用不了脑子 思维出了生理障碍 </p><p>后面这常识错误真得谢谢你 </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29 18:51:5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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