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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暖冬,幸福的诡梦(长篇) [打印本页]

作者: 末日征程    时间: 2007-8-4 13:44
标题: [原创]暖冬,幸福的诡梦(长篇)
<p>内容简介: 在小说中,一个叫王行川的导演正在辛辛苦苦地执导一部开头沉闷而后来古怪,前面无聊而后面疯狂的电影,而与此同时,观众甲,乙,丙,丁四个爱好漫天胡扯的人却在看这部电影。在电影中: <br/>  主角,一个浑浑噩噩,潦倒而自以为是的学生,他孤独地生活在一个奇怪的小圈子里面,他过着无望的生活,他的小圈子中的朋友逐渐离去,被捕的被捕,远行的远行。一个奇怪的,比尼采更加疯狂的哲学家拯救了他,他在哲学家的鼓动下去违背道德等各种枷锁,他学会习惯性地去蔑视一切,他学会的斗争,他在自我牺牲中不断堕落并升华,他成为了这个世界中的超人。 <br/>  可是,他为什么会是超人?这个允许超人存在的世界是真实的吗?这个世界是不是他的一场梦?或者,他仅仅只是别人梦中的一个小角色而已? <br/>  后来,当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的真意,他就开始反抗哲学家。他创造了比王巴更恐怖,更极端的哲学,他决意从世界的毁灭中获得瞬间而永恒的巨大幸福。 <br/>  用绝对的理性来指导绝对的非理性活动。斗争让人自由,斗争毁灭一切,极端的手段换取极端的胜利。失败就是胜利。唯心主义是世界的本质真意。多层次的浪漫主义式反讽让小说中各个不同世界的人联系在一起,互相影响,超越传统的时间与空间,从结构上蔑视时间与空间。整部小说是一个同心圆,大的包围小的,小的包围更小的。但整部小说又超越了同心圆,小的随时反过来包围大的,大的包围更大的。一切都互相融合在一起了。 <br/></p><p></p><p><br/><br/>  本片超强大CAST: <br/>  导演:王行川。 <br/>??编剧:王璋照。王行川。 <br/>??原著:尼采。 <br/>??特级效果:希特勒。 <br/>??音效:中国共产党。 <br/>??动作指导:美利坚合众国政府。 <br/>??茶水:柏拉图。 <br/>?? <br/>  演员表: <br/>?? <br/>??切格瓦拉。。。。。。。。。。。。。。。。王明格。 <br/>??斯大林。。。。。。。。。。。。。。。。。王巴。 <br/>??荷马。。。。。。。。。。。。。。。。。。李城。 <br/>??林黛玉。。。。。。。。。。。。。。。。。商秋。 <br/>??金刚。。。。。。。。。。。。。。。。。。猩人王。 <br/>??华盛顿。。。。。。。。。。。。。。。。。室外高人。 <br/>??金正日。。。。。。。。。。。。。。。。。年轻男教师。 <br/>  史提芬史匹堡。。。。。。。。。。。。。。王明格爷爷。 <br/>??小混混。。。。。。。。。。。。。。。。。群众演员A。 <br/>??小混混。。。。。。。。。。。。。。。。。群众演员B。 <br/>??小混混。。。。。。。。。。。。。。。。。群众演员C。 <br/>??小混混。。。。。。。。。。。。。。。。。群众演员D。 <br/>??小混混。。。。。。。。。。。。。。。。。群众演员E。 <br/>??小混混。。。。。。。。。。。。。。。。。群众演员F。 <br/>??小混混。。。。。。。。。。。。。。。。。群众演员G。 <br/>??小混混。。。。。。。。。。。。。。。。。群众演员H。 <br/><br/><br/></p><p>本影片得到奥斯卡十一项提名,并荣获七项大奖的殊荣。掌声欢迎。<br/>??<br/>??米开朗其罗说,欲望制造欲望,然后感到痛苦。<br/>??王巴说,幸福,是从自虐中得来。<br/>??<br/>??制片公司片头动画,略。。。。。。电影开头三十分钟,略。。。。。。<br/>??<br/>??观众甲:王明格又在做梦了,还是做那个梦。<br/>??观众乙:对,还是那个乏味至极的梦。<br/>??<br/>??正式转入影片当中。<br/>??<br/>??旁述:我叫王明格。王明的王,王明的明,切格瓦拉的格。我现在17岁,两个月之后就要成年了。我梦见我在一个贵族面前吟诗,很难听拗口的诗。贵族的头上装饰有羽冠,色彩斑斓,他身边的女人国色天香。<br/>??<br/>??。。。。。。我看见了,这个世界如此曼妙,<br/>??无垠之林,落叶新生,<br/>??我是如此渺小,但也至关重要;<br/>??因为。。。。。。<br/>??<br/>??王明格停止了吟诗。贵族问他,因为什么?<br/>??他阴险地说,因为假如我不存在,那么这整个世界也就会不存在了。<br/>??贵族与他身边的女人扼着自己的喉咙,喘不过气来。他们很快就在惊恐之中死去了。然后他们消失了,仿佛从来不曾于这个世界上存在过。<br/>??<br/>??切换画面。王明格正在到处找东西,他翻倒了整个衣柜,又钻进床底下去,弄得一身都是灰尘。<br/>??<br/>??旁述:我现在正在找裤子。我要找裤子是因为我要换裤子,我要换裤子是因为我要洗澡。我现在全身痒得厉害,我要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把脏衣服换掉。但我找遍了全家都找不到我要找的东西。<br/>??<br/>??王明格从床底下爬出来,跑到客厅里,他趴到地上去,望向家具们的底部。镜头模仿他的视野拍出去,家具下,地板上,除了那些积累了几个月的尘埃之外,他就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br/>??<br/>??旁述:除了两条校裤,我就只有两条裤子了。校裤兄弟被我留在李城那里,至于说到剩下的那两条,一条是棉质的,另外一条则是卡其布的。棉质的那条我正穿着,卡其布先生则不幸失踪了。我已经满心烦躁地找过衣柜,床,地板以及晾衣服的露台,但找不着。我想即使我再多找几遍,结果还是一样的,看来我是应该放弃这项搜索运动,把不幸的卡其布先生列入失踪者人口名单之中了。<br/>??<br/>??切换画面。王明格在厕所里洗澡(不要拍下半身)。他用毛巾把塑料桶中的水浇到自己身上,并弄湿头发。水龙头里,一条细小的水柱从中流出来,落到塑料桶中。把水落到桶中这景况来格特写。把水声放大两倍。<br/>??<br/>??旁述:虽然这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了,但我依然还可以每天都穿着短袖衣服到处跑,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用冷水直接往身上泼。我之所以可以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身强体壮,也不是因为我此刻欲火焚身所以抗寒能力上上乘什么的,这纯粹只是因为这天气是在是温暖得很,即使是到了半夜,水银温度计里面的水银柱的脑袋顶还是顶着二十三,二十四这两个刻度。<br/>??<br/>??蹲在地上的王明格拿着一个塑料瓶子,用力地挤了半天,终于挤了一点沐浴露出来。然后他把瓶子放回到原位,讲沐浴露抹到身上。他用手抹着自己的肩背,肚子,还有腋下。之后他用水冲了一下身子。<br/>??王明格再次拿起沐浴露瓶子,又用力地挤了半天,挤出来的沐浴露比上一次的更少了。他把头发用水浇至湿透,然后将沐浴露搓到头发上。他搓了好久,又挠了好久,随后就又用水去冲洗掉泡沫。<br/>??切换画面,以不同的角度拍像王明格。他扭干毛巾后抹干头发,然后站起来。他一个不小心,一头撞到挂在墙上的热水器上。他捂着头又蹲下来了。<br/>??镜头对着热水器。热水器上满是灰尘与污垢,来个特写。<br/>??<br/>??旁述:这个他妈混蛋的热水器是坏了很久的,之前曾经给修理过几次,但它的问题确实是太多了,后来还是被放弃抢救。虽然它现在还挂在墙上,但它只不过是个装饰而已。<br/>??<br/>??王明格再次站起来。他把塑料桶中的水全倒在身上,然后用毛巾抹干自己的身体。他把毛巾扔到旁边的一个盆子上,然后穿上衣服。注意结束时镜头要盯着那条棉布裤子。<br/>??<br/>??观众甲:这片子怎么这么像文艺片,重重复复重复重复,喋喋不休,不知所云,胡扯当高深。<br/>??观众乙:但听别人说,这是一部实验性的电影,是要探讨什么灵魂解放与自我牺牲什么的。<br/>??观众甲:这样说来,这片子难道是说什么邪教之类的?<br/>??观众丙:你们两个看电影的时候就不要胡乱猜测了,继续看下去吧。<br/>??观众乙:那也是。好的,就让我们看下去吧。<br/>??观众丁:对呀,看认真点好。据说这电影可是邪典电影之中的邪典电影,那个导演名叫王行川,是个比大卫芬奇还要牛B的人。他可是中国的骄傲啊,他的电影大家要多看点,多点看,要买正版碟哦。<br/>??观众甲,乙,丙左手置于胸前,右手用力垂下,做无产阶级革命者表示决心的样板戏式姿势。他们齐声怒斥道:观众丁你这欠扁的,要卖广告到别处凉快去!<br/>??<br/>??切换画面。王明格回到房间里。他把他那红色的塑料桶放到角落里去。镜头转动一周,把房中的那张乱七八糟的书桌,那几个破破烂烂的书柜,与那张杂乱无比的床一一摄入镜头之中。<br/>??王明格爬到床上,坐着。他拿被子抹脚,动作缓慢而颓废,给他的脸一个特写,注重表现他那颓丧而无望的表情。<br/>??王明格抹完脚之后,就无所事事地发呆片刻,然后他伸手从床上随意模到了一本书。他拿起来一看,镜头对准书本,王明格在胡乱翻书。<br/>??王明格厌恶地把书扔开。他捡起放在地上的书包,从里面的暗袋中取出钥匙。他把钥匙放在口袋中。然后他走到他父亲的那个黑暗的房间里面,从他的衣柜上格中拿出二十块钱。他把钱揣在口袋中,开了家门,走出去,大大咧咧地大动作关门,然后走下残旧的楼梯。楼梯间的墙上贴满了疏通厕所与办假证件的校广告,还有一些式治疗性病的。<br/>??镜头跟随王明格的双脚。他的双脚上踢踏着的是一对破破烂烂,就快要坏掉的拖鞋。</p><p>王明格走在大街上。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在扯着一名年轻女子的裤脚讨钱。他不断地说,行行好,行行好。。。。。。<br/>??年轻女子用力甩开小孩的手,快脚逃跑,摆脱年幼的乞丐。<br/>??小乞丐过来要缠王明格。王明格向旁边跳开,走了。小乞丐举目寻找下一个目标。<br/>??镜头朝天上的太阳一晃而过,表现暖冬的意境。风吹得王明格眼前的头发在晃动。他不断地将头发拨开,免得它们阻碍着自己的视线。<br/>??<br/>??旁述:我这一头长发早就被学校德育处的主任“老怪”看不惯了。他们那些混蛋已经给我下过十二道。。。。。。可能还不止。。。。。。的令牌,要我谨遵“皇命”去剪头发,但都被我坚决地抵制了。我不肯剪头发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什么我要另类,我要装帅,我要装反叛什么什么的,而且我也知道我头上的这团杂草长得的确比较杂,比较不好看。但我一直都认为,凌乱难看的长头发与黑眼圈,眼袋和满脸的皱纹是每一位大师级人物的必要标志。当然,我也是不能例外的。现在,除了满脸的皱纹之外,大师级人物所应该拥有的一切外在标志我都全有了。<br/>??<br/>??观众甲:你们发现吗?这电影的旁述似乎太多,太频繁了一点。<br/>??观众乙:听说那个导演兼编剧的东西以前是写小说的,特喜欢用第一人称,所以旁述多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br/>??<br/>??一扇铁闸门,里面有一扇木门。王明格把手伸过铁闸门去敲响里面的木门。<br/>??木门开了,一个满头乱发,身上只披着一件大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的人透过铁闸门往外望。镜头移动拍向室内,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女子正缩在地铺上的被子里面,一脸坦然地往这边望过来。<br/>??<br/>??广告:开门的乱发男子乃是“伪艺术家”李城。他是王巴大脑公司创造出来的人物。“伪艺术家”的意思就是那些不把艺术当成是什么重要东西,纯粹是拿艺术混饭吃的人。<br/>??至于地铺上的女子则叫做商秋,为李城的女朋友。她同样是由王巴大脑公司制造出来的人物,他们是王巴大脑公司的最新一代产品,性能优越,先进节能。若广大的朋友想要定购,请速联系:1239826734928783983839。<br/>??<br/>??李城看着王明格,歪着脑袋说,你找我有什么事?<br/>??王明格说,我们去打机怎么样?<br/>??李城说,好的,没有问题。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射精,你条油就在这里先等我五分钟。<br/>??门随着一声响声,关上了。<br/>??<br/>??旁述:他说要我等我分钟,但结果是我足足等了他们半个小时有余。<br/>??<br/>??画面一片黑暗。配乐:来一段《谍中谍》的主题曲。<br/>??<br/>??旁述(用RAP的方式唱出来):站站站在门外的。。。。。。那段时间,我我我又不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个围绕了我好久一段时日的问题问题。我想起了一切不可不可不可不可思议的事情,想起了这种不可不可不可不可思议的生生生活。。。。。。生活。醉醉醉醉醉醉生梦梦梦梦死,潦倒潦倒潦潦倒倒,潦倒草草操你娘亲的,这怪怪怪事不停让人无法冷静,我全全全家都吃吃吃白粉了了了白粉了。<br/>??<br/>??画面上的黑暗逐渐消退,用褪色的画面来代表回忆:王明格走过一辆红色的跑车。他低头看向车窗。摄像机从他后侧拍向车窗,车窗上倒映着一张脸孔。注意,不要让摄像机也倒映进去了,把握好角度。<br/>??<br/>??旁述:从这车窗之中,我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孔。这张脸毫无生气,颓废而迷惘,又包含有一些无赖式的贪生怕死的表情。这张脸的主人困惑而无望,头发后的眼镜充斥着冷漠与不甘,还有许多恐惧。<br/>??这张脸属于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的名字叫做王明格。王明的王,王明的明,切格瓦拉的格。<br/>??<br/>??网吧里面。王明格以李城正在打魔兽,玩3C。<br/>??一个坐在他们旁边的中年男人与QQ上的异性网友视频中,男人叼着香烟,注意表现他的“装酷”。<br/>??画面切换。李城指挥着电脑中的剑圣,追着王明格的大法师满街跑。剑圣在李城的基地自出自入,不断地拆房子拆塔,如入无人之境。<br/>??商秋在一边旁观。她说,王明格你这个傻B,这基地究竟是你的还是他的?为了躲他,你怎么连自己的基地都不敢回去了?<br/>??李城的剑圣在砍王明格的主基地。二十米以外,一个胖子正在上网看A片。画面注意打格子,做到若隐若现的模糊效果,免得过不了电检被禁。<br/>??主基地的血在一段一段地剑上,王明格的嘴巴歪到一边去,给他的歪嘴一个特写。A片中传来一声又一声的呻吟声。最后,主基地没有了,胖子的电脑里传来了最终极的一声浪叫,然后完事。<br/>??商秋说,你们这么闷,我先走了,老娘要到别处嫖去。摄像机瞄准电脑屏幕,把四周的灯光调小,给电脑屏幕一个大特写。<br/>??<br/>??旁述:我们在玩游戏,谁在玩我们?剑圣与大法师存在吗?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他们是不存在的,他们的世界也是一样。<br/>??<br/>??王明格与李城退出魔兽。李城问王明格说,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色情小说的稿子?胡小忠那扑街要的,他可是多多益善。<br/>??王明格说,我有篇小长篇,但里面的色情成分是没有多少的,除非是在两百年前或者文革期间,否则是没有人会把那东西当作黄书来看待的,更何况,有一个叫王行川的白痴电影想拿我这东西去改编成剧本来拍电影。<br/>??李城说,想不到你小子还这么牛B啊。<br/>??<br/>??《王明格百科全书:人物卷》第七百三十一页:胡小忠是个鸟人。他到处低价收购别人的文章,能出版就出版去卖钱,不能出版就印成非法读物放到他自己开的那间小书店里面卖。此书店没有任何牌照,系专门出售因各种原因而无法合法出版的东西,据王明格的粗略估计,在此书店中的四级黄色书籍都有不下两,三百个品种,除此之外,半黄的也有上百个品种。此非法书店的地址是位于XX路XX号的103房,此楼无电梯,此书店则只欢迎胡小忠的熟人和经熟人介绍来的人进去,因此被他的朋友戏称其为“天地会秘密分陀”或者“烧炭党地下接头点”。<br/>??至于说到胡小忠与伟大而恶心的王明格之间的关系,如此这般——王明格有时候会去胡小忠的非法书店看书,前段日子,他把一篇十来万字的小长篇卖给胡小忠,赚得人民币两百元整。<br/>??<br/>??旁述:李城曾经对我说过,我们这日子可比当年那些什么波西米亚人要难混多了。对于此话,我绝对同意。我辛苦劳动得来的那两张“红色毛泽东”最后变成了几本据说是很低级趣味的推理小说,三个小时的网吧游戏时间,和两碗牛肉丸汤面之后就消失了,只剩下几个硬币,如同骨灰一样埋葬在我的烂钱包里。<br/>??<br/>??褪色回忆画面:王明格在翻书桌的抽屉,在里面找东西。抽屉很乱,有许多塑料袋子,卡片,没有钱的红包封,历史比我要悠久的旧钱包,以及一分钱的纸币。王明格翻找到一张五元钱的钞票。他高兴地跳起了舞来。镜头先移上去一点,画面的中心对准他有着傻乎乎的表情的脸。然后镜头给他那欢快地移动着的双脚一个特写,维持七秒钟左右的时间。<br/>??配乐:《有只雀仔跌落水》<br/>??<br/>??李城与王明格在玩CS。雪地图。王明格是警,李城是贼。给一连串的警枪杀贼的画面出来,画面转换时插入两帧流氓兔用棍子抠大便的动画上去。<br/>??<br/>??观众甲:你们发现吗?他们这CS玩得让人想要发笑,可是我又没有办法找出让我们发笑的原因。<br/>??观众乙:对,我也有同感。<br/>??<br/>??摄像机从高处往低处拍去,拍街上的街景。街上没有行人,偶然有一辆车经过,路灯把道旁树的树冠染成金黄。镜头切换,从低处向上仰,跟踪着在街道上飞舞的蝙蝠。镜头跟着一直蝙蝠绕,蝙蝠最终在一块写着“影壁心生网吧”的牌子上降落,倒挂在上面。<br/>??镜头往下移去。王明格与李城从楼梯上下来,走出楼房的大门。<br/>??王明格对李城说,我不想回家。<br/>??李城说,那你就来我这里过夜吧。<br/>??切换画面。李城家的小闹钟,指针指着三点。环顾室内一周,着力表现此处的凌乱不堪。<br/>??李城说,商秋不在,想来是去勾仔了。<br/>??李城打开电脑看A片。镜头给他的脸一个特写。配上夜晚郊外的虫唱蛙叫声。<br/>??王明格说,你又在手淫了?你不是今天才跟你那个女野兽干过的吗?<br/>??再给李城面部一个特写。<br/>??李城说,看来我今天是过度疲劳没有性趣的了。<br/>??李城关上电脑,然后关灯睡觉。李城睡破沙发,王明格打地铺。<br/>??王明格说,李城你这东西除了性,难道就没有别的乐趣了?你还可真是一个道德低下的胚。<br/>??画面一片黑暗,持续十秒钟。<br/>??</p><p>&nbsp;旁述:李城听到我的话后,就一本正经的装成尼采的信徒,大肆批评道德的虚伪性,净说些什么“一切用以实现道德的手段都是非道德的”之类的胡话。<br/><br/>&nbsp;&nbsp;&nbsp;&nbsp;画面恢复正常。镜头透过窗户拍向外面的城市夜空。注意表现光学污染。王明格的声音在说,你这些狗屁不通的东西也就只能拿去唬唬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活在自以为是真实的垃圾世界里面的中小学生,对我这种大师级的中小学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br/>&nbsp;&nbsp;&nbsp;&nbsp;李城的声音在说,你这假“大师”也就只能去唬唬那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活在自以为是真实的垃圾世界里面的中小学生,对我这种大师级的艺术家是不起反应的,省省吧你。<br/><br/>&nbsp;&nbsp;&nbsp;&nbsp;一片耀眼的白光。配乐:《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br/>&nbsp;&nbsp;&nbsp;&nbsp;白光消退。一双皮鞋摆在石板地上。皮鞋旁边有一张长椅,椅子上有一个男人侧着身子在看报纸,他的双脚上只穿着袜子,蓝色的。两个中年女人在一边谈论着诸如今日的猪肉与青菜的价格之类的东西。一个女孩子在叫,拿着“肥皂水瓶”到处跑,弄得周围泡泡满天飞,色彩斑斓。一个男孩子从小卖部跑出来,手中拿着一小袋东西。<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又回到了那个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公园了。<br/>我那不存在的父亲在看报纸,我那不存在的母亲与姨妈在谈论着今日来猪肉与青菜的价格,我那不存在的表姐在跑,泡泡不存在,但却又在飞,我那不存在的表哥刚刚买了一袋五毛钱的薯片。<br/><br/>&nbsp;&nbsp;&nbsp;&nbsp;一个小男孩从路上钻进路边的小树林里。他在树林中跑动,跳跃。镜头给他那傻乎乎的脸来个特写。<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在这个极度不真实的童年梦境里面,我在想象中的小树林里跑。在小树林里跑的时候,我又想象自己是在大森林之中策马飞驰,正在追赶着一群溃不成军的敌人,要挥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在这想象出来的童年里,我是如此的纯真而又如此的傻B。我以为,我真的以为大人是不会欺骗我们的,他们,那些权威的,正儿八经的人是多么高尚而正确的,反对他们的孩子们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因为孩子们是孩子们,除此之外,别无原因。<br/>&nbsp;&nbsp;&nbsp;&nbsp;王巴说,在神的面前,我们就像在大人面前的三岁小孩一样卑贱。他还说,我们要反抗,我们要斗争,我们要牺牲。<br/><br/>&nbsp;&nbsp;&nbsp;&nbsp;树林里有薄雾。天空是淡蓝色的,有大朵大朵的白色棉花一般的云,云的边缘呈现这丝状。有几只麻雀飞过天空。然后它们落地了。镜头跟随麻雀。<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三五成群的麻雀在草地上啄食,在飞。飞到不远处的烈士墓。早晨的露珠还在,草是湿漉漉的。空气是清凉的,带有水汽的味道。这是夏日的早晨,云薄雾淡的时分空气中所特有的味道。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安宁,整个虚幻世间刹那间神奇地无欲无求起来,世界充满了不真实的幻想与憧憬。<br/><br/>&nbsp;&nbsp;&nbsp;&nbsp;血红色背景淡蓝色字幕: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br/>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上来透口气<br/>像只海龟一样浮上来透口气。<br/><br/>&nbsp;&nbsp;&nbsp;&nbsp;浅红色背景血红色字幕: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真实的幻觉中窒息在特权世界的压迫底下窒息。<br/><br/>&nbsp;&nbsp;&nbsp;&nbsp;俯瞰南美洲的热带雨林。随后镜头向远处移去,定格在远方的大片高高的山岭处。画面做逐渐的模糊化处理。<br/>画面切换。特色:一双光脚走在热带雨林的地上。双脚跨过倒卧的枯树,趟过小溪。<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和尚说我上辈子在南美洲出生,是个旅行家,是个吟游诗人。那已经是虚幻的一千七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无法得知,在这漫长的一千七百年里,我的灵魂有没有感到孤寂,我的魂魄有没有受到地狱之火的煎熬,或者说我是不是在某个极乐的世界里舍不得投胎再世为人,而要佛祖大爷他老人家向我一催再催。<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伸手开灯。灯光瞬间充满于室内。开灯之后,他挠了几下手臂,手臂上有几个红色的孢子,是蚊子叮出来的。几只蚊子在空中飞。<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看见这些在空中绕着不规则的圆圈飞舞的蚊子,我有点眼花缭乱了。我没有如以往那样试图去用巴掌打他们,因为我似乎看见,在它们的周围,都笼罩着佛的光芒,若隐若现。大慈大悲。<br/><br/>&nbsp;&nbsp;&nbsp;&nbsp;李城的嘴巴在呢喃着些什么毫无意义的梦呓,然后他翻身到一边去了。这一次翻身,使得它差点就从那张拣破烂拣回来的破沙发上滚到地上去。一只蚊子落到他的脸上。给蚊子一个特写,持续两秒钟。李城的巴掌拍下来,蚊子迸出了一点血红色的液体,粘在他的脸上。<br/>&nbsp;&nbsp;&nbsp;&nbsp;李城又呢喃了几声。王明格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伸手去熄灯。画面复归于黑暗之中。<br/>&nbsp;&nbsp;&nbsp;&nbsp;片刻之后,画面逐渐由纯粹的黑色,变成物体隐约可见,然后早晨的阳光开始洒到王明格的脸上。<br/>&nbsp;&nbsp;&nbsp;&nbsp;画面移至李城所睡的那张破沙发上。破沙发上此时已经是空无一人了。<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九点了。李城走了,他要去给快餐店当“跑腿”,送外卖,顺便打打杂,赚几百块罪恶而神圣的人民币来帮补他那“高尚”的“艺术生活”。今天,是他第一天上班。<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坐在窗台上往楼下望去。把背景的嘈杂声音放大三倍。<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从窗台上往楼下拍去。有个老人在帮人磨刀,火花从磨轮上迸射出来。街上的行人不多也不少,车子也是一样。画面向上移动,对面那栋两层高的矮房子的屋顶上,有麻雀在跳动。把它们的“叽叽喳喳”的叫声放大十倍加入到背景声音中去,作出突然而矛盾的震撼效果。同时,把一个人从水底冒出来,然后拼命呼吸新鲜空气的声音也加入其中,声音调到人耳所刚好能够听得见,但人听了却又意识不到听见为止。<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那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情。<br/>&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正是夏夜,气温炎炎。凌晨时分的我从睡梦之中醒来,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透。我走到露台上去乘凉,看见午夜的街上,有一名女子站立着,似乎是在等待着些什么东西那样。片刻之后,一个男子从一栋住宅楼的大门中冲了出来。他与女子紧紧相拥,两人长久地接吻。在此时此刻,这种平静而欣慰的心情我是难以向你准确形容的。那种感觉就像是你一直都沉睡于无边而压抑的噩梦之中,但你醒来后却十分惊奇地发现,这整个世界是如此的幸福无比,美丽非常,空气清新。在这境界之中的人,是有福的人,因为在那一刻他能够深深地透了一口气,来一个有着无限深远意味的深呼吸。<br/>&nbsp;&nbsp;&nbsp;&nbsp;因为,他在那一刻透了口气,以后即便他又要重新沉入海底,但他也已经有了永恒的支撑与安慰。<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在打CS。他把手上的可乐罐扔出去,可乐罐炸开了。然后他手持有着旋转枪头的重机枪把一群手上只有匕首的傻瓜机器人打得清光。<br/>&nbsp;&nbsp;&nbsp;&nbsp;杀光完这群敌人之后,他继续手持重机枪到处乱跑。在一个光线不足的转角位置处,他给人从一旁冲出来,一刀爆头。随后,音箱中传来一句广州话——都系恐怖分子好打D。<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输了之后就退出了游戏。他随手拿了张A片碟子,但他还没有将碟子放进光驱,就已经满脸的没兴趣了。他把碟子扔到一边去。<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关闭了电脑,把重心往后仰,整个人向地上滑去,滑到半路就停止了。他以最慵懒的姿势“躺”在椅子上,双眼看着上面。画面转移至天花板上,定格两秒钟。<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这他妈的电影还真奶奶的闷,而且又无厘头,但无厘头得却又不搞笑,真不明白它怎么可能会拿到那么多的大奖。<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同感同感,支持支持,导演是个大白痴。对了,大白痴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丙:叫王行川嘛。<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丁:少废话了,继续看下去再说吧,说不定后面的剧情会令我们眼前一亮呢。<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这可能性是近乎零的。哎呀,现在观众丁你站起来干什么?你的肥胖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了。<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也挡住我了。<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丙,也挡住我了,你还真胖得可以啊。<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丁:我要上厕所。<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大的还是小的?<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偷笑中)观众甲你还真是八卦。<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丙:是比较变态,问这种问题。<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丁:我是去放屁的。<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放屁?<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放屁要上厕所?<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丙:有屁在这里放就成了,别装什么娘亲的斯文了,死胖子。<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丁,好的,那么我就放了。<br/>&nbsp;&nbsp;&nbsp;&nbsp;。。。。。。<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好臭。嗯。真的好臭。<br/></p><p></p><p>王明格的家门打开了。他从外面进来,然后把门随手关上。门关上的时候发出了“砰”的一声响。<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打开电视机,然后不断转台。他转台的方式是用脚趾去按电视机上的按钮。他转了半天,转到某个频道,就向后退去,在椅子上坐下。电视机播了几秒钟的节目之后就播起了广告来。一个长而不断的丰胸广告开始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把电视机关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时,电话铃响了。他过去拿起电话。<br/>&nbsp;&nbsp;&nbsp;&nbsp;——你为什么不来上学?<br/>&nbsp;&nbsp;&nbsp;&nbsp;——头痛,我有点发烧。王明格随口胡扯道。<br/>&nbsp;&nbsp;&nbsp;&nbsp;——哦。那么你回校之后就把请假条补交给我。<br/>&nbsp;&nbsp;&nbsp;&nbsp;——嗯。<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挂断了电话。他在厅子里来回踱步。然后他又蹲在地上去,无所事事地咬着食指的指甲。<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人问过你最怕什么?假如你问我最怕什么,我会回答说,我怕自己会死去。这死去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死亡,这死去更为广义。他指的是灵魂之死。我害怕我自己会逐渐地失去生命力,失去生存意志,一点一点地被消磨成一个庸俗的家伙,就像满街都是的那种家伙。<br/>&nbsp;&nbsp;&nbsp;&nbsp;配乐:LINKIN&nbspARK&nbsp;《RUN&nbsp;AWAY》。<br/><br/>&nbsp;&nbsp;&nbsp;&nbsp;一只麻雀落到窗台上。给它一个特色。<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就像你这种家伙一样。<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在教室里睡觉。桌子上全是乱七八糟的书。教室里的人在吵,在听歌,在打机,在看八卦杂志,还有些和王明格一样,在睡觉。<br/>&nbsp;&nbsp;&nbsp;&nbsp;几本书从王明格的桌子上滑到地上去了。他醒来。他弯下摇去捡书本。他旁边的同学,一个十八岁左右的男生帮他去捡一本掉到了比较远处的书。他捡起书之后就把书递回给王明格,但他却变成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的脸上并没有显出惊讶的颜色。他一脸都是未睡醒般的迷糊。他把书本塞进同样是乱七八糟的抽屉后,就继续趴下来睡觉。<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在书店的书架子前浏览。他的手指随着自己的目光,顺着一排一排的书一路划过去划到底。他的手指停下来了,指着一本蓝色的,由译林出版社出版的《未来史诗》。<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本砖头般的巨著吸引住我的地方有两点。一是因为它是史诗,二是因为它是对未来的预言,三是因为它是本砖头。此书单单是译序就长达七十六页之巨,活像是一篇论文。<br/>&nbsp;&nbsp;&nbsp;&nbsp;这本用西伯来文写成的巨著是一个叫王巴的人写的,他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革命者,他是一个毫不在乎道德的怪物,他是人民怪物教的教主。他一生著书倍身,但却只有《未来史诗》能够正式出版,其他的全部被禁,在全球的范围内。<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打开他父亲的衣柜,从中拿了四十块钱。他又回到书店去,自己贴上三毛,把砖头史诗买回来了。<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王明格在教室里,窗外的天空完全黑了下来。他坐在座位上发呆,呆了片刻之后,他向人借了本八卦杂志《可勒生活》回来。<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在学校里,有三种东西我是最恨的。一是升旗仪式,二是课间操,三是晚自习。每当晚自习这恶魔来了,我总是睡不着觉,大约是因为这时候的环境实在是太净了,并且我在此前已经睡了一整天。在这个时间清醒着,我会觉得很闷,很无聊,同时也没有耐心去阅读砖头书,所以我就只好借别人的杂志来随便翻翻。这阅读轻松极了,既可以免除无聊的感觉,又不用转动大脑,舒服极了。<br/>&nbsp;&nbsp;&nbsp;&nbsp;至于说道那些借回来的杂志,大多都是些“书吗时代MM”,《NO》和《可勒生活》之类的东西,里面的内容并非就是拼死拼活地大版大版地介绍一些我不想买同时也买不起的衣服,鞋子,首饰和电子产品什么的。这些杂志十分不耐看,当它们被我再三阅读后扔开他们之后,我又重归于无聊之中,又要继续无聊地等待,等待放学走人。<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走在夜色下的城市中。他把书包背在前面,并用双手抱着它。<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放学了。今天我一个人走,有的时候我会和几个男生一起跑步十五分钟到车站去搭车。<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走到一处地方。这里有一条下陷的马路,沿着动物园的树林边,从他的脚底下的“地道”横穿而过。马路的两边都是漆黑一片的,而路的本身在路灯的照耀下就更显得金壁辉煌,如同落寞的黄昏。<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是特别喜欢这里的。每次当我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条马路的时候,我就会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我会庆幸,在这个污浊的世界上,在这个污秽的城市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在一个特定的时分里,散发出一点美,让我感到美的存在。真的,我会为此而庆幸。<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王明格还真是个大傻B。<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回到家中,他把书包随手扔到地上去。他爷爷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下,说,你回来啦。<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回答说,嗯。<br/>&nbsp;&nbsp;&nbsp;&nbsp;然后他爷爷就又回到房间去睡觉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打开电视机,边看电视,边看《未来史诗》。<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王明格在洗澡。画面切换,王明格把衣服扔进露台上的洗衣机里。画面切换。街上的快餐店正要打烊,CD铺已经拉下了闸门。街上冷冷清清的,一只黑猫从一座铁皮屋的屋顶走过,跳到了一所平房的房顶上。<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在这个时候,恶心的蟑螂开始从阴暗的角落里面爬出来,它们在飞。老鼠从一个房间里钻到另一个房间。厕所里,壁虎把它们的粪便排泄到角落里,其大小如同米粒,一段上往往还会附带上一粒白色的物体,据说,那是它们的尿结晶。我曾经试过向商秋描述这东西,结果她当场就想呕打我,别呕边打。<br/>那时,我们正在她的小店里吃着盒饭。<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半夜醒来。他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他摸了裤裆一下,然后一脸沮丧地自言自语道,遗精了。<br/>&nbsp;&nbsp;&nbsp;&nbsp;背景声音:一辆摩托车从楼上的马路经过时所发出的发动机声。<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打开衣柜找内裤。<br/>&nbsp;&nbsp;&nbsp;&nbsp;背景声音:楼下的妓女与嫖客在大声讨价还价的声音。<br/>&nbsp;&nbsp;&nbsp;&nbsp;——二十块,就二十块。<br/>&nbsp;&nbsp;&nbsp;&nbsp;——三十块嘛。<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王巴说,任何希望都是虚幻的。希望越大,虚幻越大,虚幻越大,希望也越大。希望得到个人幸福的人是想象力庸俗的人,希望得到整个世界的幸福的人是想象力天马行空的人,而希望在世界的毁灭之中得到个人的自由的人,则是想象力泛滥,泛滥得除了想象力之外就一无所有的人。<br/>&nbsp;&nbsp;&nbsp;&nbsp;王巴说,冲击并毁灭世界,让人们在对世界的斗争中取得自由,这是对一直压在我们头顶上的神灵们的一场伟大的反动。<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与一个留着古代游侠式的胡子的人坐在夜空下的一片荒草地上。他们点起了一小堆火堆,火光映红了周围。镜头移动,拍向不远处的一处工地。一道新建的围墙把工地围了起来,工地内竖立有几架机器,搭有几座工人住的工棚。<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里本来是有许多荒草地的,在房地产商未“开发”它们的时候,荒草地上面总是杂草丛生,生长有许多的芦苇与含羞草。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逐渐地破坏掉了。一块一块原本围有围墙的土地被拆除了围墙,工人与机器进去了,一块一块原本没有围墙的土地被围墙围了起来,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机器来了,盖水泥盒子的工人来了,钱来了,流浪汉与流浪狗走了。<br/><br/>&nbsp;&nbsp;&nbsp;&nbsp;镜头转动,拍向一栋外观现代化的大楼,拉近镜头,给大楼的大门上拿“检察院”三个大字一个特色。<br/>&nbsp;&nbsp;&nbsp;&nbsp;插入半秒钟《魔戒2》中那座伊森加德的高塔的画面。<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和游侠胡子J本来是有一个“秘密基地”的,但这基地今天已经被毁灭了,而更大规模的“建设”正伴随着破坏而陆续有来。<br/>&nbsp;&nbsp;&nbsp;&nbsp;我们的“秘密基地”就在检察院大楼的不远处。那里面原本四面都是给砖墙围住的,我们每次进去都要翻墙进去。里面除了我们之外就空无一人了。<br/><br/>&nbsp;&nbsp;&nbsp;&nbsp;褪色回忆画面。一片被旧砖墙围住的土地。一边高一边低,高低交界处形成了一个近两米的垂直断面。地面上到处是荒草,有一丛从的灌木,地上有许多浅浅的大坑。王明格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跑,他跑着跑着就幻化成一个十岁小孩的模样。他用树枝挥向一根半人高的草。给草做个特写。树枝挥断了草。画面切换,王明格又变成十七岁的样子了。<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了。以前,我们每天一放学就往这里跑来。我和J会到处瞎跑,对着空旷的草地中的灌木丛扔石头,拿着木棍,树枝一类的东西互相追打。一如所有终日沉湎于幻想中的人一样,我们会拿着树枝,把自己想象成洛汗的骑兵,策马于广阔的草地上飞奔,把半人高的草当成是敌人来“砍杀”。<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他还真是挺幼稚的。<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但也有只得挺可爱的。<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乙,丙,丁共同:哈哈。。。。。。<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可能你会嘲笑我的幼稚,但我知道,若我一旦失去了这种想象的能力,我将会在孤寂与无望中变得满心怨恨,像个守寡的怨妇一样,被孤独感压得心理变态。若我失去了那些陪伴我度过了许多个日夜的虚构人物,我将难以在这个或是现实的世界中活下去。<br/><br/>&nbsp;&nbsp;&nbsp;&nbsp;镜头切换。王明格房中书桌上,稿纸大量而凌乱,字迹潦草。<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可能,我选择写作,就是因为这种孤寂感而产生的幻想驱使。<br/>海明威说,写作,是一种孤寂的生涯。<br/>但我认为此话应该改为——写作,是因为作者有一种孤寂的生涯。<br/><br/>&nbsp;&nbsp;&nbsp;&nbsp;镜头切换。“秘密基地”没有了旧日的围墙。土地上的杂草与灌木被铲除了,土地被平整过了,上面种满了矫情而惺惺作态的绿化植物,充满了百分百的人工味道。<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当工人的棚屋盖起来了,旧的围墙倒下,新的无形的围墙建起来的时候,我们就只能无奈地远远闪开。旧的围墙保护不住的是一个能够让人沉湎于自由的想象之中的“秘密基地”,新的,无形的围墙却将我们挡在一个小时了的小世界之外。<br/><br/>&nbsp;&nbsp;&nbsp;&nbsp;给火堆一个特写。火堆被几层石头围住了个圈,以防止火焰蔓延出去。干草与干腾,还有些枯枝在火堆中燃烧,逐渐变黑,变灰。火焰虽小,但却十分旺盛,遍体通透的红,几乎没有任何烟的产生。<br/>&nbsp;&nbsp;&nbsp;&nbsp;一只白色的小哈巴狗在王明格与J的旁边嗅着草地,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东西。王明格抓起一把干腾,折成小段,一次过扔进火焰之中,火一下子就猛烈了起来。小哈巴狗看了这边一眼,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开了,回到它的主人身边。镜头跟随着小哈巴狗,最后拍向它的主人。此时,它的主人正在与其他的溜狗者交谈。<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J就是在这里跟我说起了和尚给我测名字的事的。<br/>在暑假的时候,J跑到去住海跟一个据说是从少林来的和尚学武,学些诸如后空翻之类的特技,还有的就是练练基本功,闲余的时间念念佛经。<br/>&nbsp;&nbsp;&nbsp;&nbsp;和尚懂得算命。J把我的名字说给和尚听,要他测一下。和尚说,我是一个很倔强的人,父母要离婚,这辈子将会有牢狱之灾。和尚还说,我和J的上辈子都是在一千七百年前的南美洲出生的,都是旅行家,都是吟游诗人。<br/><br/>&nbsp;&nbsp;&nbsp;&nbsp;溜狗的人逐渐散去。镜头向草地外拍去。远处的高楼灯火通明,这里却是宁静而黯淡。J弄了一个草球,用一条藤将其绑起来,放到火里面去把它点燃,跑到草地旁边的小水泥路上乱甩。火球像个流星锤一样,在忽上忽下地乱划弧,最后,藤被他甩断了,草球掉到地上,烧得只剩下灰烬。<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不知道,吟游诗人这个美丽的名字后面是否充满苦难。我不知道,在那漫长的一千七百年以前,我是怎样过来的?<br/><br/>&nbsp;&nbsp;&nbsp;&nbsp;火堆燃烧得很快。为了让它继续燃烧下去,王明格就要到处去捡干草,干腾,枯枝与枯芦苇。可是火堆还是熄灭了一次。王明格与J轮流对其吹气,又把它吹得死灰复燃。<br/>&nbsp;&nbsp;&nbsp;&nbsp;死灰复燃之后,王明格又不断地给火堆小量地添加燃料。J从大衣的口袋中拿出几根香肠。王明格从他的书包里拿出一把折叠小刀。他们各自把一根小树林的皮削掉,并把树枝的一端削尖,作出长长的木签。然后,他们把香肠串在木签上,放到火焰的上方烤着吃。<br/>&nbsp;&nbsp;&nbsp;&nbsp;J对王明格说,我们这样子可真像是两个吉卜赛人啊。<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吉卜赛人会给钱买香肠来烤着吃的吗?<br/>&nbsp;&nbsp;&nbsp;&nbsp;J说,不会的吗?<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我还以为他们只会烤些从路上顺手牵羊得来的东西吃的。<br/>&nbsp;&nbsp;&nbsp;&nbsp;J说,真的?<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不知道,那仅仅只是我的猜测而已。<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会像一个吉卜赛人一样走向远方。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会延续一千七百年前的行程。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会如年轻年轻的切格瓦拉一样开展一段真正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大路旅行。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会如伟大的逃兵英曼那样,赶路逃离支离破碎的世界,踢拢一堆潮湿的枯叶,睡在上面,在潮气之中望着天上恒古不变的银河,渐渐入眠。<br/><br/>&nbsp;&nbsp;&nbsp;&nbsp;镜头从高处拍下来,俯视在草地上围着火堆盘腿而坐的王明格与J。画面的中心点对准火堆。<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想,可能某一天,我会十分熟练地点起火堆。火堆能够从夜晚一直燃烧下去,直至天明,而不需要不断地添加柴枝,不需要向它吹气以求死灰复燃。我会用那堆火堆煮开水,烤些从路上,从田边顺手牵羊得来的瓜果。我会如吉卜赛人一样,既不伤天害理,也不为道德的枷锁所束缚。我会蜷缩在火光的保护之中睡觉,直到早晨的日光出现,驱赶黑暗。<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向一边走去,离开了画面。J起来对着火堆撒了泡尿,浇灭它,然后也走了。画面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堆成了灰烬的草。<br/>&nbsp;&nbsp;&nbsp;&nbsp;配乐:《11:14》主题曲。<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和几个吉卜赛人围坐在一个大火堆旁,围成了一个圈。我们之中的每一个都一样的达观而乐天,心中没有丝毫的无望,没有丁点的悲哀。我们毫不在乎,毫不顾虑未来,因为随遇而安的我们根本就不在乎未来,未来对于我们来说是不存在。我们在大块大块地吃肉,我们在大碗大碗地喝酒。<br/><br/>&nbsp;&nbsp;&nbsp;&nbsp;网吧里面。李城在网上不断地搜索着些什么东西。王明格在一旁打CS。他玩了片刻,就对李城说,你行了没有?我打机器人都打了好多局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玩抢滩登陆之类的弱智货了。<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别急别急,你急你个头啊?又不是要赶着去投胎。<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你在干什么?<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找黄色网站。<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你家里有那么多的四仔,你还用上色网?真是欲望无边蛇吞大笨象啊。<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变成了一个身着古代读书人衣服的家伙,站在黄昏中的大树底下,摇着扇子对着镜头说,非也非也,我乃是一介正人君子,岂会如此无耻?!你可要知道,现在每向公安局举报一个黄色网站,举报者就可以获得两千五百大元人民币。<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你要那么多钱来干嘛?想升级你那从石器时代遗留下来的电脑吗?<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回到网吧之中,衣着也恢复现代了。<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多赚点人民币去买更多的黄碟子,好充实我那伟大而高尚的心灵,好继续搞我的艺术创作,说不定还能够更上一层楼,出点大名,拿着作品去全世界巡回展出,回老家光宗耀祖呢。<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罢,就继续他的搜索工作,而王明格则退出了CS,进去玩抢滩登陆了。<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这李城说的是真的吗?我也想去赚那两千五百两人民币啊。<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人民币好像是论元论块来计算的,不是论重量来计算的。<br/><br/>&nbsp;&nbsp;&nbsp;&nbsp;公安局的某个办公室里。一个警察拿出两百五十块钱人民币递给李城。李城犹疑地接过,然后他说,怎么这么少?不是应该有两千五百块钱的吗?<br/>&nbsp;&nbsp;&nbsp;&nbsp;警察说,谁讲给你听的?<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说他是看报纸知道这东西的。<br/>&nbsp;&nbsp;&nbsp;&nbsp;警察说,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回事,要是举报个网站就有两千五,那么我们就要破产然后转职去当强盗,否则就要等饿死了。<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公安局的走廊上,一扇门打开,李城与王明格两人从中走出来。警察在办公室里面叫道,把门关上!<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转身必恭必敬地把门关上,然后对李城说,叼你老母的扑街撼家铲,我这次真是成了个大大的二百五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下次我们举报维基,看能不能拿多一点。<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你可真没有良心,连这么好的百科全书网站都要举报。不过没良心的事情我是最喜欢做的,就这么说,一言为定。<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第二天,我们把维基举报了,我们每人各拿了两千五,省长牛大河还给我们亲笔信表彰我们,一个叫忠酸部的东西还接见我们,要我们继续努力。<br/>&nbsp;&nbsp;&nbsp;&nbsp;我们各拿到了两千五之后,李城就立刻把我的那份给借去了。他说他想偷渡去阿富汗,要凑多点路费。他拿到五千大元之后,就辞去了快餐店的跑腿工作,不再做“外卖仔”了。他说,他又要回复自由身,高唱自由歌,作个自由民了。<br/><br/>&nbsp;&nbsp;&nbsp;&nbsp;李城与王明格坐在一条宽大的马路边上。他们望着那车水马龙的钢铁之流。<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你接下来想干些什么?不是真的偷越边境去阿富汗当恐怖分子吧。<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我才不当恐怖分子,要当就当恐怖分子的导师。<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别开玩笑了。导师先生你究竟想干什么?不要有点钱就当游民了。<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最起码我比你这个没钱的小游民要好点。李城说完,然后沉默了片刻,再接下去说,我想继续像以前那样,给商秋做点手工艺品。<br/><br/>&nbsp;&nbsp;&nbsp;&nbsp;产品介绍:爆血出品,比属佳品。爆血公司制造的商秋,乃是用最新的思想合成的。她在这个世界之中,今天乃是十九岁。她曾经进过哈尔滨佛教大学进修了半年,其后退学,论其原因,用她本人的话来说就是在学校里实在是太闷了,闷到人都抽筋不想混了。她离开大学之后,就来到这个南方诚实开了家小店,经营衣服和一些手工艺品之类的,以求能够赚点生活费熬日子。<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认识商秋,可以说是一度走头无路的李城的一大幸事。就在这时,李城正与我讨论着要弄些什么东西去卖好。<br/><br/>&nbsp;&nbsp;&nbsp;&nbsp;在李城家楼下的小士多里,李城与王明格坐在板凳上交谈。李城在喝那种一块钱一瓶的豆奶,王明格则在吃雪糕。<br/>&nbsp;&nbsp;&nbsp;&nbsp;李城对王明格说,你说我应该搞点什么东西出来好?王明格说,可以去印衣服啊,你以前不是也干过这事的吗?你把切格瓦拉的头像印到衣服上不就完事了。<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那可绝对是不行的,切格瓦拉太滥了,满街都是。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艺术家,应该搞点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才好。<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那么你就在衣服的前面印上“红色高棉”四个大字,然后再在衣服的后面印上几栋摩天大楼,打个红色的大叉,再写上“打到万恶的资本主义”不就可以了嘛。<br/>&nbsp;&nbsp;&nbsp;&nbsp;李城一听,立刻说,好啊,这个主义好啊,实在是太叼了。<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议会内表决议案的场面。主席敲着木锤子宣布,王明格议员提出的动议得到全票通过。然后全体议员起身来热烈鼓掌,王明格脱掉上衣疯了一样在半裸着乱窜。<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这什么王行川大导演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乌龟王八蛋一个,以为把什么都混在一起,混成一桶潲水就可以装什么后现代电影大师,实在是太他妈的不自量力了。<br/><br/>&nbsp;&nbsp;&nbsp;&nbsp;画面从下至上三分之一的位置上,有一个牌坊,上面用大字写着“沙河顶”服装批发市场。镜头向下移动,将人群作为画面的主体。<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摄像机置于人群中拍摄。表现人群的杂乱,给几个来自不同地区的人操着各自的方言交谈的镜头。<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与一个胖女人档主讨价还价。他们吵了半天,胖女人档主把十件纯白色的T-shirt以五十元的价格卖给李城。<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家。他从角落里搬出一台原始的手动印刷机。他拂去上面的灰尘,并打了个喷嚏。<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在家中雕版。<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把印版安装到手动印刷机上,然后涂上颜料,给衣服印图案与文字。<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一个年轻男子进到商秋的小店中去。他试了几件衣服,都不大满意。最后,在他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的目光碰见了李城由印刷出来的那些T-shirt。给他的脸部一个特写,表现他的“眼前一亮”。<br/>&nbsp;&nbsp;&nbsp;&nbsp;年轻男子走过去把衣服从衣架上取下,置于身前,走到大镜子的前方。<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李城所印刷的那十件衣服放到商秋的小店里出售,二十块钱一件。商秋说,这是物美价廉。他们赚到了钱之后,为了感谢我们当初所想出来的创意,所以两人就各请我吃了个包子。波罗包,五毛钱一个的那种。<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李城与商秋三人站在街上,站在一家面包店前面。王明格手中拿着个塑料袋。塑料袋中放着两个菠萝包。<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你们两个奸夫淫妇也太离谱了吧,我给你们出了这么好的创意,你们才请我吃两个包子。王明格边说边摸了摸塑料袋。<br/>&nbsp;&nbsp;&nbsp;&nbsp;——而且这包子还是冷的,一点都不新鲜。要知道,我为你们带来的经济效益可是这两个包子的一百多倍啊。<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李城与商秋剧场,身着黑礼服,各自用手拿着一张纸。他们在齐声用朗诵诗歌的语调说,你小子连帮个小忙,出个主意都要收费啊,祖国,你让我如何?你小子才他妈的过分。<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妈的,这电影越来越过分了,滥用后现代式桥段。<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没办法,人家导演要装有文化嘛。<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旋开一个塑料瓶子的瓶盖。他从中倒出四粒黄色的包有糖衣的药丸,和着温水吞了下去。然后他旋好瓶盖,把药瓶扔进书包里,背起书包,出门上学去了。<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天气一冷,我就感冒了。一天吃N次的药,吃到差不多要上毒瘾似的。记得小时候,我是没有办法吞药丸的,即使你给我灌上一消防车的水我也吞不下半粒药丸,所以每次我要吃药,就只好把药丸咬碎了再吞。那时,幼儿园的阿姨问我,你这样吃药就不怕苦了吗?我的回答只是摇摇头,然后继续咬药丸。<br/>&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我是个特内向,特害羞的家伙,送到精神病院给心理学家研究自闭症都可以。有一次我在幼儿园的厕所大便,完事后一摸口袋,心里一惊,发现厕纸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我明明记得它们刚才还在这里的,可是此时却真的人间蒸发了,连半点纸屑也都没有留下来。我没有厕纸解决卫生问题,又不敢问别人借,所以就只好提上裤子走人。那天,我们班的阿姨整日都怀疑厕所没洗干净,否则厕所旁边的课室里怎么这么臭啊。<br/>&nbsp;&nbsp;&nbsp;&nbsp;这的确是一大童年丑事兼臭事,这丑事兼臭事除了我自己就没有别人知道了。哦,还有我爸知道。那天我回到家里,他给我洗澡的时候发现了此重大要闻。当然,现在观众甲,乙,丙,丁和你也知道了,这样拜大导演王行川与本小说作者所赐。<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走在街上。他把书包背在前面,身穿校服冬大衣。冬大衣很大,下摆长到垂过了他的膝盖一大截。<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在风中一缩一缩的,显得很臃肿,冬大衣是白色的,所以他的样子令人联想起胖胖的雪人。给他的脸一个特写。<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感冒了,人也就会特别地怕冷。特别是怕南方的这种恼人的湿冷。那些阴冷的潮气似乎都如刚刚打开冰箱时从中涌出来的那些白色雾气一样,围住你拼命转,弄得你难受得很。<br/><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课室外的走廊。王明格吸着鼻子从书包里摸出钥匙,打开课室的门。他把钥匙放回书包中去后,就快手快脚,甚至是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找到自己的座位,把书包挂在书桌旁边,然后趴在上面,把手从袖子中缩到胸前,留下空荡荡的两条衣袖挂在两边。他笨拙地把两条衣袖放到书桌上当枕头,然后就把大半个脑袋都缩进衣领之内,躲在冬大衣之中,闭上眼镜,头枕着衣袖睡觉。<br/>&nbsp;&nbsp;&nbsp;&nbsp;给几个连续交替重复切换的画面,每个画面都是表现讲台上的教师在讲课。再给几个连续交替重复的画面,这次的每个画面都表现课室里的学生在听课。一半的画面是高中混乱的课堂,另外一半则是小学安静而死板的课堂。注意,每个画面仅为八帧,仅仅做到比暗示明显一点的效果就可以了。<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走在大街上,双脚走得很急,步履很大。他不断地发着抖,又在掩饰着自己的发抖。他抬起头来,拼命地吸着鼻子,注意表现他的不雅。<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在温暖的课室里呆久了,呆惯了,一到放学,一出课室,整个人就会立刻冷得要命。在这冷得要命的冬季寒风中,我全身颤抖着,咬紧了牙关。为了让身子尽快暖和起来,我唯有急切地走动,增大运动强度。为了让鼻涕不流出来,抬头吸鼻子是我唯一的方法。<br/></p><p>&nbsp;摄像机从王明格家的厅子透过窗户向我拍来。窗外已经是夜空大片。画面切换。王明格在喝酒。他嘴对着酒瓶猛灌了两口。然后他把酒瓶盖子盖上,放到一边去,拿起旁边椅子上的衣服,抖动了几下肩膀。<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咬牙切齿地说,妈的,去洗澡!<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这片子的剧情太无聊了,跟他妈的装高深的文艺片一个模样。<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姑且静心看下去吧。据说到了后面,从一个叫网吧的家伙正式出场之后,这剧情就会开始变得很厉害,匪夷所思,出乎意料。<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丙:真的?<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学校前不久办了个什么狗屎作文比赛,不知道谁给我报了个名上去,于是我就本着不写白不写,写了也白写的心情上去了。<br/><br/>&nbsp;&nbsp;古代科考市场上,一众书生在挥笔作业。王明格左手拿着个龟壳,右手拿着把小刀,在龟壳上刻字。<br/>&nbsp;&nbsp;&nbsp;&nbsp;监考的考官威严地走到王明格的面前,厉声对他说,你在干什么?<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我在写作文。<br/>&nbsp;&nbsp;&nbsp;&nbsp;监考的考官说,文具呢?<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把手中的龟壳和小刀向对方眼前一晃,算是回答了问题。然后他继续刻字。<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既来之,则吹之。我舞文弄墨了一番,后来出了成绩。比较糟糕的成绩——年级二等奖。当我现在就着温开水把药丸吞了,边擦着鼻子边跟李城说这事情的时候,他对着我哈哈大笑了好一阵子。<br/><br/>&nbsp;&nbsp;&nbsp;&nbsp;李城与王明格在前者家中。李城在吃面。<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大师级人物原来就是这么的一个水平?<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对着李城打了个喷嚏,李城向后仰去,试图避开横飞的唾沫鼻涕。王明格拿了张纸巾擦鼻涕。<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这是学校里的那些东西狗眼不识英才而已,况且我也没有把我真正的实力摆出来,免得他们自愧拂如跑去跳海污染大自然。<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李城听了我的话之后,就继续疯狂地嘲笑我,当他嘲笑得实在是太累了,就低头去吃那价值一块钱的方便面。<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打开了他父亲的衣柜,从中拿了三十块钱出来。这里一共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剩下的几十块钱连这个月搭车上学放学的也不够了,看来,我以后要多走点路。正如毛主席教导我们的那样——自己动脚,丰衣足食。<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在超市里。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洗发水,然后去排队交钱。特写:王明格拿着三十元递出去。<br/>画面切换。王明格家中漆黑一片。他在床上拿着手电筒在看报纸。<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冷空气在祖国南大门守不住了。气温又渐渐地回暖起来。就在这个气温开始上升的星期六,我们这里的整个街区都大停电了。这电由早上一直停到了中午,再由中午一直停到下午,再停到晚上。我把房间的灯开着。虽然它现在没有亮,但这样只要电一回来了,我也就可以及时知道消息。<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看完报纸之后,就把他们随手扔开到一边去,关掉电筒。画面上只剩下黑暗。<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看完报纸之后,是在是闷。关上房门睡觉。睡不着,下半身又无厘头地开始思考起来了,就干脆手淫。<br/><br/>&nbsp;&nbsp;&nbsp;&nbsp;镜头跟随着一张皱褶的卫生纸移动。卫生纸从王明格的露台上飘下去。镜头对其向上仰视。卫生纸要做到半飘半坠的效果。<br/><br/>&nbsp;&nbsp;&nbsp;&nbsp;当我毫无激情地把那些白色的粘稠液体泻到卫生纸上,提上裤子,把卫生纸从露台上扔下去时,我心中的羞耻感,堕落感,罪恶感,疲乏无力感,一切一切的负面感情都涌上了心头,百感交集。<br/>&nbsp;&nbsp;&nbsp;&nbsp;我心中一阵闷慌,快步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搂着个枕头,用它顶着心脏。这一刻,我真的好想像一只野兽一样嚎叫一轮。<br/><br/>&nbsp;&nbsp;&nbsp;&nbsp;黑暗的画面闪了几闪,画面每次闪烁的长度为五帧,闪烁时画面为惨白的光亮满屏,屏幕的上方有一个王巴的头像,血红色。<br/>&nbsp;&nbsp;&nbsp;&nbsp;画面闪烁过后,王明格仰面躺在床上。画面切换。给摆在房中桌子上的闹钟一个特写。闹钟上的指针正指着三点四十分。摄像机从房中透过窗户拍向窗外的夜空,然后旋转,画面的中心点对准王明格。他正从床上爬起来,睁开朦胧的双眼。他坐在床沿,一脸迷茫地望着镜头,眼睛的焦点却是在远方。<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醒来之后,我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有些压抑。米开朗其罗说,欲望制造欲望,然后感到痛苦。这样说来,全世界的人都很痛苦,因为所有人都并非无欲无求。但再仔细想下去,那些靠无欲无求甚至是心甘情愿的妥协与屈服得来的所谓幸福难道就不应该被质疑吗?这可真是一个矛盾的问题。<br/>&nbsp;&nbsp;&nbsp;&nbsp;不过,在后来,王巴把这个问题解决掉了。他说,真正的幸福在斗争当中,他说,世间最能够直接冲击,震撼人心的幸福就是自愿的不幸。他说,真正的幸福与真正的自由一样,都是过程,而非结果。<br/><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胡小忠的地下书店里。王明格坐在角落里,背靠着大书架子,正在读着一本印刷粗糙的小册子。一个男人擦着茶杯走到他面前,王明格抬起头来,看着他。<br/>&nbsp;&nbsp;&nbsp;&nbsp;捧着茶杯的男人说,你想去见一个怪人吗?<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问他,怎么样的怪人?<br/>&nbsp;&nbsp;&nbsp;&nbsp;捧着茶杯的男人说,一个伟大而自闭的哲学家。<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看来剧情开始出现了变动的征召了。<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对啊,应该就要进入真真正正的故事之中了。<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与男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贫民区。他们推开了一栋瓦顶红砖旧房子的木门,走了进入。房中空荡荡的,只是一个角落处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把斧头。<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这个叫做胡小忠的混帐男人把我带到这种地方,令我不禁怀疑他是否搞GAY的,想奸杀我。<br/><br/>&nbsp;&nbsp;&nbsp;&nbsp;房子有一扇闭着的后门。王明格向那里走去。<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说,不是那里。<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推开几块地砖,一个洞口出现在画面中央偏上方处。<br/>&nbsp;&nbsp;&nbsp;&nbsp;摄像机从洞口下方向上拍摄。胡小忠与王明格依次顺着十分倾斜的阶梯下来了。画面切换。以王明格的视野环视此地下空间。<br/>&nbsp;&nbsp;&nbsp;&nbsp;这里是一个地下室,看上去应该有上百平方米。这里有电脑,电视,甚至还有收音机。地下室的墙上全钉上了木板,做成了书柜的模样,这个地下室就像是一个巨大的书柜,一个资料库。上万本巨著与小册子排列其中,镜头顺着书柜近距离作一个横向的移动,表现“书海”的场景。<br/>&nbsp;&nbsp;&nbsp;&nbsp;在地下室的一张小书桌上,一个老头正手捧着一本巨著在阅读。给此书一个特写。上面全是希伯来文。在字幕上打上“希伯来文”(连双引号也要打上去)。<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向老头说,王巴,我带了个人来看你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听了胡小忠的话之后,吃了一惊。他低声地问胡小忠,说,什么?他叫王八?<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会意地一笑,解释说,他是叫王巴,但此“巴”不同彼“八”。是巴掌的“巴”,不是王八蛋的“八”。<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从大衣口袋里面拿了一条长面包出来,放在电脑桌旁边。<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对老头说,老家伙,我带了点吃的给你。然后他又对王明格低声地说,这个老家伙是个厉害人物,他写过十多本百万言巨著,全世界都在禁他写的东西,我的书店里也有几本摆着。假如政府知道我有他的书,大牢我是蹲定的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点了点头,然后沉思般地睁大了眼睛。<br/>&nbsp;&nbsp;&nbsp;&nbsp;褪色回忆画面。胡小忠的地下书店里面,一个书架子上正摆着一本砖头般的书,作者的名字引在了书脊上——王巴。那本书的名字叫做《幻象与解放》。<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不自觉地自言自语说,《幻象与解放》?<br/>&nbsp;&nbsp;&nbsp;&nbsp;胡小忠说,对,这本书是他写的。然后他向一个书架子上一指,说,那里就有这本书。<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走过去,找到《幻象与解放》。他翻开书读了几页。书是半语录体的。给一个特写,特写时间为十秒钟。配乐:《搏击会主题曲》。声音由小到大,持续十秒钟,特写完毕音乐就终止。<br/><br/>&nbsp;&nbsp;&nbsp;&nbsp;特写书本内容:<br/>&nbsp;&nbsp;&nbsp;&nbsp;——真理往往都有很浓重的悲剧色彩,而歪理邪说往往又能够制造悲剧,所以真理其实就埋藏在歪理邪说之中。<br/>&nbsp;&nbsp;&nbsp;&nbsp;——灵魂解放需要蔑视肉体,蔑视物质,蔑视世俗,最终,蔑视灵魂,蔑视一切。真正的自由与真正的灵魂解放都是一样的,它们就是人类真正的,唯一的幸福,它们都需要斗争才能产生,因为它们只存在于斗争当中。它们不是斗争的结果,而是为了结果而斗争的过程本身。<br/>&nbsp;&nbsp;&nbsp;&nbsp;结果就是过程,过程就是结果。<br/>&nbsp;&nbsp;&nbsp;&nbsp;——当你蔑视一切的时候,你就绝对自由了。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自由是极端短暂的,是极端瞬间的,是不能长久存在的。这个世界的现实不会允许你得到如此充沛的自由。若要长久地自由,绝对地自由,在有肉体,有物质存在的情况下是不能的。要长久而绝对地自由,我们唯一所知道的,也是唯一可行的路径,就是用自己的力量创造出一个虚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面,“我”也是虚幻的,只有这样,你的自我才会变得真实,你才会拥有长久而绝对的自由。因为这样,你就可以成为理所当然的万能造物主了。<br/>&nbsp;&nbsp;&nbsp;&nbsp;——自由,灵魂解放与幸福,它们都是虚幻的,所以,它们就需要虚幻的世界来培养了。<br/>&nbsp;&nbsp;&nbsp;&nbsp;——无意去蔑视,但又无意识地去蔑视了,这才是真正正正的,彻彻底底的蔑视。<br/>&nbsp;&nbsp;&nbsp;&nbsp;——人类在斗争中,会不知不觉地把所追求的目标转移了,他们会由开始的追求胜利转移变成追求牺牲。当斗争进行到一定程度之后,一切都被改变了。表面上,牺牲是手段,胜利是目的,但对于处在斗争之中的人来说,胜利只是手段,牺牲才是目的。只不过这道理没有多少人能够参悟得透彻而已。当然,我是个例外。<br/></p><p>观众甲:王巴是干什么的?<br/>??观众乙:我没有留意喔。<br/>??观众丙:之前的片断里面好像是有提到过的。<br/>??观众丁:他是个哲学家。你们看电影就不能看得专心一点,仔细一点的吗?<br/>??观众甲:哦。。。。。。怪不得他写的书都是怪怪的。<br/>??观众乙:哲学家?糊弄谁啊?这些破烂货。<br/>??观众丙:果然是歪理邪说一大堆。<br/>??观众丁:可是真理往往就藏在歪理邪说里面呀。<br/>??观众甲:算了,别说了,为了这个怪物伤感情多么不值得啊。让我们都闭嘴,继续看下去吧。<br/>??<br/>??王明格合上书本,把《幻象与解放》放回到书架子上。他转过头去,可是却怔了一怔。王巴现在站在胡小忠原来站的位置上,而胡小忠则不见了。<br/>??王巴对王明格说,你不是一个人。<br/>??王明格听后,面带惊讶地说,什么?<br/>??王巴重复之前的话,一字一顿地说,你不是一个人。<br/>??王明格耸了耸肩,摊开手掌,表示不明白。<br/>??王巴说,你不是一个人。你只是一个零件,一架巨大的机器之中的一个零件。你在转动,但这只是因为机器要你转动,而不是你自己要去转动。你不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你感觉到自己很苦恼,也很压抑,但你却不知道该怎么办。<br/>??王明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说,那么那架巨大的机器是什么?<br/>??王巴说,是别人,是社会,是世界,是神灵规定的命运。你的可悲之处就在于是命运掌握了你,而不是你掌握了命运。<br/>??王明格半张着嘴巴看着王巴。然后他微微一笑,说,可是。。。。。。可是所有的人都是被命运掌握着的,没有人可以例外,也没有方法可以例外。<br/>??王巴的一边嘴角向上一扯,轻蔑地一笑,说,你错了,我可以例外。只要掌握了方法,你也可以。<br/>??王明格说,怎样例外法?<br/>??王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说,你想吗?你想做个例外,你想做一个掌握着自己的命运的人吗?<br/>??王明格面无表情地站着。他的手指在神经质地抽动着。给他的手指一个特写。<br/>??<br/>??旁述: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答应他,跟随他。他就好像有一种魔力,能够把一切看得如此透彻至极。他可以预言一切,他可以知道一切,他可以知道一切,他仿佛并非一个活在现实中的人,而是古代传说中的先知。<br/>??<br/>??画面切换。王明格与王巴坐在街边的花坛边上。几个小混混招摇地走过。<br/>??王巴看着镜头说,你想打人吗?<br/>??王明格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我不想。<br/>??王巴摇着头,带着嘲讽的表情说,错了。其实你想打架,非常非常地想打架,只是因为你害怕,所以你才会骗自己说——我不想打人。放心吧,去打架吧,你一定会打赢的,你尽管去打人吧,不要害怕后果。<br/>??<br/>??旁述:“不要害怕后果”。这是王巴的斗争哲学的主要观点之一。他说,要解放灵魂,就不能心中存有恐惧。“不要害怕后果”,其实就是蔑视后果以及后果的到来,假装它不存在也不会存在,也假装这种蔑视后果以及后果的到来不存在。<br/>??<br/>??王明格从旁边走出来,挡在几个小混混的面前。他们一共四个人,一个高高瘦瘦的,两个普普通通的,还有一个挺矮,但很壮实的。<br/>??瘦高混混瞪了王明格一眼。他说,干什么?想找架打啊?<br/>??王明格满脸上都堆着媚笑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只不过是你的钱包掉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br/>??众小混混听到王明格的话后,都望了一眼瘦高混混。瘦高混混也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就在这个时候,王明格冲了上去,一脚踹开瘦高混混,把他踹得整个向后翻倒。<br/>??其他几个混混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只是茫然地抬头看着王明格。趁着这个空当,王明格一拳打到普普通通混混中的那个短头发的那个,将他打倒在地上。<br/>??剩下的两个混混此刻终于反应过来了。普普通通混混中长头发的那个径直扑向王明格,而壮实矮混混也从一边想绕过去打他。<br/>??王明格和长头发抱在了一起。他用力将长头发摔开,身体单薄的他居然能把长头发用肩负投扔向壮实矮混混。壮实矮混混给长头发一撞,差点就跌倒了。他站稳之后,就从路旁的手推垃圾车上拿了一个垃圾铲起来,大吼一声,向王明格抡去。<br/>??切换画面。王巴坐在离他们不远处看着,他寓意深长地笑了笑,给他的脸一个特写。<br/>??切换画面。壮实矮混混举着垃圾铲的那只手被王明格一脚踢中,垃圾铲脱手而出,飞到一边去。王明格扬在空中的脚一转,向下一劈,壮实矮混混伴随着一声钝响,然后跪到地上,他额头给划开了一道伤口,血从伤口中慢慢地流了出来。<br/>??瘦高混混,短头发和长头发爬了起来。长头发拔出一把小匕首挥舞着。王明格向他那边一跳,一脚侧踢把他再次踢倒,然后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接住了飞在空中的小匕首。他快速地转身一周,在空中飞起一脚后踢和一脚横踢,把那高瘦混混和短头发也踢倒了。<br/>??王明格手持着小匕首站立着。众混混爬起来。他们互相对望了几秒钟,然后就狼狈地半走半跑地溜掉了。他们一边逃走,还一边不断地回头看几眼王明格,生怕他会追上来。待众混混走远了,王巴站起来走到王明格的面前,说,不用害怕后果,对吗?<br/>??王明格把小匕首扔到路边的手推垃圾车,然后对着镜头点了点头。他缓缓地,仿佛被催眠一样地说,不用害怕后果。<br/>??<br/>??旁述:在这个世界里,只要你不去害怕一样东西,那么它就不会出现。<br/></p><p>&nbsp;王明格从一片低陷下去的草地边上走过。人行道上种植着一排的芒果树。<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在这满路的芒果树所特有的奇怪味道之中,我从这片低陷的草地走过,想起了夏天,当它注满了雨水的模样。<br/><br/>&nbsp;&nbsp;&nbsp;&nbsp;褪色回忆画面。王明格与J蹲在草地边。草地注满了雨水,成为了一个死水潭,潭中死水墨黑,腐烂的草在水下一动不动地漂浮着。<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与J从死水潭边拣瓦片和薄石块打水漂。有的石块只弹了两下就沉下去了,而有的瓦片则能够在水面上连续弹跳七,八下。每当这时,两人就发出一阵笑声,一方在牛B哄烘地嘲笑对方,而另外的一方则在不服气地反驳说“你运气好而已”。<br/>&nbsp;&nbsp;&nbsp;&nbsp;七,八个衣着寒酸的人拿着旧麻包袋在水中走来走去,他们在摸螺。两个像是兄妹的小孩也在其中。他们卷起了裤脚的双脚搅动了潭水,水面上倒映出来的那些高楼大厦也变得破碎不堪了。<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依然是褪色的回忆画面。王明格与J仍然在打水漂,但摸螺的人已经消失了。一个手拎着几个装有青菜,豆腐与猪肉的薄塑料袋子的老伯在潭边停下了脚步。他面对死水潭而立,拉开裤链,掏出那用来排泄液体的工具,把一泡尿撒到死水潭中去。<br/>&nbsp;&nbsp;&nbsp;&nbsp;J打完了最后的一个水漂,就对王明格说,我们走吧。<br/>&nbsp;&nbsp;&nbsp;&nbsp;切换画面。依然是褪色的回忆画面。死水潭回复了平静,倒映中的高楼大厦重新正常,天空上面浮着几片棉花糖一样的云,天色开始黯淡下来了。<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李城走了,他留下了一张字条,说他要去阿富汗。<br/><br/>&nbsp;&nbsp;&nbsp;&nbsp;褪色回忆画面。王明格与李城在后者的房子里面。李城在嚼着香口胶。他把手指伸进嘴巴里,将香口胶从口中拿出来。他用手将他捏来捏去,又吐点唾液上去以防止捏手。<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鄙视地望着李城手中的东西,又看了一眼李城。他说,顶你个肺,你怎么这么恶心啊?<br/>&nbsp;&nbsp;&nbsp;&nbsp;李城呵呵地一笑,回答说,错了错了你错了,这不叫恶心,这叫做情趣,这叫做艺术。<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当场呕吐中)<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昏迷了过去)<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丙:。。。。。。(飞速地跑去厕所)<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丁:。。。。。。(捂着眼镜,全身都在颤抖着)<br/><br/>&nbsp;&nbsp;&nbsp;&nbsp;褪色回忆画面。王明格说,你要不要干脆就捏个面塑出来。<br/>&nbsp;&nbsp;&nbsp;&nbsp;李城问,什么是面塑?<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面塑就是面粉公仔。例如什么孙大圣之类的,以前街上也有得买,不过现在好像都消失了。<br/>&nbsp;&nbsp;&nbsp;&nbsp;李城说,哦。。。。。。好主意,只不过我更想捏一个猪八戒出来,他的样子比较搞笑。<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李城走了之后,我就只再遇见过商秋一次了。我是在后巷里遇上她的。<br/><br/>&nbsp;&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放学了。王明格书包前背,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老年的乞丐盘腿坐在路边的暗角里面,用来当作拐杖使用的木棍摆在了一边。<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为了走捷径,就转入一条后巷中去。小巷中很黑。王明格拐了一个弯,却看见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将一个比他们矮半个脑袋的人逼到墙脚。<br/>&nbsp;&nbsp;&nbsp;&nbsp;一把恶狠狠的男生在说,我大佬的钱你都敢欠,你想去拍裸照还是去做鸡?<br/>&nbsp;&nbsp;&nbsp;&nbsp;看见此情景,王明格立刻就掉头想走。<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是不关己,己不劳心。<br/><br/>&nbsp;&nbsp;&nbsp;&nbsp;这时,一把女生在说,我现在还没有钱,过两天,过两天我拿到了钱,我就一定会还你们的。我走了,替我问候牛哥。<br/>&nbsp;&nbsp;&nbsp;&nbsp;另一把男声响起,说,问候你妈!然后两男就开始动手揍欠钱者。<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停下了脚步。<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我认出了这把女声,是商秋的。<br/><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进退两难地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切换褪色画面,画面泛黄,制造旧照片式的效果。是他打众混混的场景,快镜头。<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冲向两男。他飞起一脚踹开了一个,然后用手捉住另外一个的头发,把他的头往下拉,提起膝来一下子猛力地撞上去。被撞者闷哼了一声就倒下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拉住商秋的衣服,拔腿就跑。镜头与小巷的方向重叠,把两个正在黑暗中艰难地爬起来的男子与逃离现场的王明格与商秋的模糊背影统统拍到画面中去。<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灯火灿烂的大街上,王明格与商秋弓着腰,用手撑着膝盖,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商秋边喘边笑,她说,刚才我还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你以前遇到打架从来就是有多远走多远,真的要打起来也是给人扁得像哥猪头一样,现在你都可以跟李小龙打啦。<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喘着气回答她,说,是一个老头让我变得无敌的。<br/>&nbsp;&nbsp;&nbsp;&nbsp;商秋说,老头?变得无敌?怎么变法?<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她教我一个绝技。就是只要你心中没有杂念地认为你自己是无敌的,那么你就真的是无敌的了。<br/>&nbsp;&nbsp;&nbsp;&nbsp;商秋说,那么假如两个心中没有杂念地认为自己是无敌的人在打架,那么情况会是怎样?<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想了几秒钟,然后摇着头说,不知道。然后他顿了顿,问商秋,说,你怎么欠了那些混蛋的钱了?<br/>&nbsp;&nbsp;&nbsp;&nbsp;商秋说,我要钱去阿富汗,找李城。我本来想一走了之,这钱就不用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叫什么牛小河的高利贷知道了我借钱的真正目的,就找人来逼我还钱。<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说,那么你打算怎么办?<br/>&nbsp;&nbsp;&nbsp;&nbsp;商秋说,消失。我要消失。<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疑惑地说,消失?<br/>&nbsp;&nbsp;&nbsp;&nbsp;商秋说,对,我消失了,他们就再也找不到我了。她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惊叫了一声——他们追来了!<br/>&nbsp;&nbsp;&nbsp;&nbsp;王明格转头一看,后面没有人,再转头回来,商秋不见了。这时的场景变了,是古代的战场。几百个士兵手持着冷兵器向王明格冲过来。他们越冲越近,他们冲到来了。王明格徒手与他们搏斗,一番尽可能炫目的打斗之后(时间维持再半分钟至四十秒钟左右,具体长度视资金多少决定),战场上躺着一大堆一大堆的尸体,而王明格则毫发无损地站在那里傻乎乎地,像个玩赢了游戏的小学一年级新生一样,“呵呵”地笑个不停。<br/></p><p>&nbsp;旁述:什么是你十分去想阻止,却又明明知道那是无法阻止的?你会去阻止他们吗?还是找个借口然后继续过着你那庸俗而无聊的平凡生活?<br/>&nbsp;&nbsp;&nbsp;&nbsp;王巴说,我可以破坏一切我想要去破坏的,创造一切我想去创作的。他说完之后还问我,说,你信吗?<br/>&nbsp;&nbsp;&nbsp;&nbsp;我说,我不信。<br/>&nbsp;&nbsp;&nbsp;&nbsp;他笑着说,你不信?<br/>&nbsp;&nbsp;&nbsp;&nbsp;我重复面前的话对他说,我不信。<br/>&nbsp;&nbsp;&nbsp;&nbsp;王巴说,我可以证明给你看,我是没有骗你的。<br/>&nbsp;&nbsp;&nbsp;&nbsp;我说,如何证明?<br/>&nbsp;&nbsp;&nbsp;&nbsp;他说,告诉我,你想阻止什么?<br/><br/>&nbsp;&nbsp;&nbsp;&nbsp;在地下室里,王明格对着镜头说,我想让工地变回荒草地。<br/><br/>&nbsp;&nbsp;&nbsp;&nbsp;观众甲:这片子本来是要开始好看起来的,可导演这时候却弄得它这么玄,这么神奇,又开始乏味起来了。真可惜。<br/>&nbsp;&nbsp;&nbsp;&nbsp;观众乙:唉,没办法呀,导演要把电影拍得奇特一点,好去哄哄那些外国评委,这样就能够拿多点的国际大奖了。<br/><br/>&nbsp;&nbsp;&nbsp;&nbsp;王巴站在荒草地上,张开双臂,口中念念有词。王明格不断转动身体向四周望去。它一脸的惊异的,难以形容,无法言喻的表情。一栋一栋的大厦顷刻间倒下,扬起了阵阵的浓尘。当尘埃降落的时候,大厦倒下的地方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灰烬与废墟,有的只是一片又一片的荒草地。<br/><br/>&nbsp;&nbsp;&nbsp;&nbsp;旁述:王巴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他能够预言这个世界的一切未来,他能够掌握这个世界的一切现在,仿佛这个世界是由他的意志一手创造出来的一样,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仿佛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真神。<br/>&nbsp;&nbsp;&nbsp;&nbsp;但神也有可能被人击败。我发现,除了我之外,他打架就不能打败任何人了,假如他不使用魔法的话。与此同时,我也发现,除了他以外,我能够打败任何人。<br/>&nbsp;&nbsp;&nbsp;&nbsp;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藏在你的内心深处,而你又不敢承认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是——跟别人打架,是一件赏心悦目的天大乐事。<br/>&nbsp;&nbsp;&nbsp;&nbsp;与陌生的人打架,与熟悉的人打架,与普通的人打架,与伟大的人打架,与邪恶的人打架,与一切的人打架。<br/>&nbsp;&nbsp;&nbsp;&nbsp;除了王巴,我能够击败任何人。<br/><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林肯一手捉住王明格的衣领,举起拳头要去打他。王明格赶在林肯的拳头落下来之前一拳挥出去,打到他的肚子上,林肯的动作僵住了,然后他一声不吭地向后倒下。<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斯大林拿着西瓜刀向王明格的肚子捅去。王明格转身一记后踢,正中斯大林的胸口,这位红色巨人立刻吐血身亡了。<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马克思手拿着板砖抡向王明格的侧脸。王明格向后一划步,扬起高腿将板砖踢得粉碎。然后他一脚踢到马克思的裆部,马克思捂着阴处跪了下来,一脸痛苦,呻吟不已。<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孙中山手执手杖要去打王明格。王明格低头弯腰避开,然后顺势立刻使出一记扫堂腿。孙中山“趴”的一声趴了下来,背朝天,在地面上扬起了一阵烟尘。<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明治天皇“呀呀”地怪叫着,想抽出武士刀来砍王明格,可是他的武士刀却无法抽出来,仿佛锈在了刀鞘里面一样。王明格将他整个扛起来,扛在肩上,然后把他扔到地面的一个坑洼中去,溅起了一阵污水。<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希特勒挥舞着红色的纳粹大旗要扫向王明格。王明格跳起来逃开,然后伸出手指刺向希特勒的双眼。后者扔开了大旗,躺在地面上捂着眼镜在滚来滚去,好不痛苦。<br/>&nbsp;&nbsp;&nbsp;&nbsp;画面切换。比尔盖茨摆出拳击的格斗姿势,在王明格前面晃来晃去。王明格一手下垂,一手收起来置于肋间。他稍蹲了几次,做了几个详攻的动作,吓唬得比尔盖茨一缩一缩的。王明格突然一转身,向他来了一个后旋踢。大首富的脑袋给王明格的脚如鞭子一样抽了一下,然后他立刻整个人翻到在地,晕了过去。<br/><br/>&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7-8-4 13:44
<p>这个要慢慢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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