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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聪明人的麻烦 [打印本页]

作者: 碎催    时间: 2007-8-4 13:57
标题: 聪明人的麻烦
<p dir="ltr" style="MARGIN-RIGHT: 0px;">&nbsp; 俺没计划写一部世界名著,不过俺也没打算写个垃圾出来——俺水平不够,也没无聊到那个地步。从现在起,俺打算偶尔坐在电脑前敲敲键盘——俺总是坐在电脑前。俺很无聊,无聊是因为找不到事儿做,俺还年轻,有无数精力要发泄,除了做爱以外,没有更好的途径。而在做爱这个问题上俺的研究也不深,俺是个无聊的人,而做爱之后能让你更无聊。而且,如果俺在做爱的时候还在想着写小说的事儿,就不是无聊这么简单了。如果那样,俺会面临一切灾难性后果存在的可能性。<br/>&nbsp;&nbsp;&nbsp; 因此,俺只好写小说了。刚才写这一段,只是为了证明写小说的行为合乎道理——俺颇有些害怕,假如读者把俺当作一个做爱时还想着小说的混蛋。不骗人的说,俺在做爱时从不想着小说。不过俺在写小说时总是想着做爱。不过读者也不要以为,俺是个专门写色情小说的变态什么的。到目前为止,俺没想过在这部小说里写什么变态情节,色情狂可以把它丢到一边,这不符合你们的要求。不过说到底,每个人身上都有色情狂的因子,在一定条件下就会生根发芽。<br/>&nbsp;&nbsp;&nbsp; 还是把俺换成我吧。我没计划写个垃圾小说,不过如果这小说变成了垃圾,我也并不奇怪。世界上很多事儿都用不着大惊小怪。因为我对这个小说不抱什么希望,所以我可以在这篇小说里胡作非为,比如写写变态情节,或者一直神经质地唠叨不停,就像半夜足球解说员干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在一本小说里看见完整的足球现场直播,如果有这种小说存在,我肯定去买。我看过一些小说,因为我太无聊了,除了做爱的时候。那些小说的作者都以为自己比正常人聪明好几倍,真他妈的。我总是一边看这些小说,一边低声骂那个傻逼作者。那通常是在明亮的教室的最后一排,我一边骂作者,一边把烟头丢到楼外面去——窗户外总是有个光头的老头及时经过,对我微笑,于是我继续看小说。当然也有牛逼的小说,这时我通常会低声夸奖作者,大师!牛逼!不过这不会发生在教室里。我正在上一个莫明其妙的大学,每天有上不完的课,俺还年轻,不会在任何艰难的时候让大师刺激自己。<br/>&nbsp;&nbsp;&nbsp; 本书作者虚构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无聊的人写小说。我可怜那些聪明的作者,他们总是在小说里讲一个糟糕的道理。他们总想教会你什么。聪明人就爱干这些。他们把自己可怜的人生信条总结出来,放在小说里遮遮掩掩地展示出来。“人生的意义就在这里。”小说里写道。聪明人卖给你一本小说,还免费送给你很多意义。<br/>&nbsp;&nbsp;&nbsp; 我不想丢下写小说的工作,展开无休止的泼妇般的谩骂。毕竟我还没受到什么毒害。睡在我上铺的傻逼不同。他是个看了很多书的聪明人,戴着一个几千块钱的没有框的眼镜。这个人叫王然——我没有恶意,只是懒得给他虚构一个假名字,他还没到级别。王然,他是我们学校的名叫“鲜红”的文学社的社长,据我所知,文学社的名字是抄袭哈佛大学的什么社团。睡在我上铺的王然之所以能够当上文学社的社长,是因为他聪明。他成为社长以后,开始每天看书,并且学到了很多人生的意义,把这些意义记录在一个小本子上,准备在机会到来时展示给别人——机会总是很多,因为他是个社长,戴着眼镜,穿着漂亮的衣服。王然长得很漂亮,而且会讲一堆大道理,他在吃饭的时候也讲。虽然我从不和他吃饭,可也常常受他的精神污染。后来我就不常在宿舍出现了。<br/>&nbsp;&nbsp;&nbsp; 依我看,王然还是不够聪明。否则他早就该看出我是个不可救药的人,不必理我——就像我从不理他那样。他还不够加入门萨俱乐部之类的东西。门萨的门槛定得很高,门里都是一群会做数理逻辑题的家伙,其中一部分进了精神病院,因为那些人觉得真实的世界太简单了。当高智商的人真累,复杂的东西变得简单,简单的东西因为过多的意义变得复杂,而且你越想越复杂,但是对于高智商的人来说,这是个简单的东西。按照逻辑,真正高智商的人是不会成为高智商的人的,因为他们明白当高智商要面临很多麻烦。所以他们会变成智商次高的人,他们也不会加入什么门萨——门萨也不欢迎他们。于是,门萨只能招收智商次高的人,可很多智商次高的人不肯加入门萨。门萨就是这么个可悲的机构。我不知道有谁因为成为门萨的成员而感到满足的。<br/>&nbsp;&nbsp;&nbsp; 于是,也存在极大可能性,就是说王然是个极端聪明的人。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可救药,但他假装没有发现,依然给我讲人生的意义。当然,王然不可能是最聪明的那些人。最聪明的人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通常会采用一些离奇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王然没有告别世界,但他发现了世界的很多意义,并且在大学三年级的时候讲给我听。<br/>&nbsp;&nbsp;&nbsp; “你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放过我吧。”<br/>&nbsp;&nbsp;&nbsp; “不一定有用,可是你听了没有坏处。”王然说。<br/>&nbsp;&nbsp;&nbsp; 当他说废话时,我看着他的那张阳光般的脸,感到十分不解。显然我不是个聪明人。如果我极端聪明,那么我会和王然一起讨论人生的意义,并且讨论女人、自然科学、色情工业、垃圾小说中的变态情节等等一切可以讨论的东西。如果我最聪明,那么我会自杀——而我还活着,这说明我可能是个潜藏着自杀倾向的最聪明的人,可我不是“鲜红”文学社的社长,这说明不了什么,可我现在一直在听王然说废话,可是却不能摆脱他,于是也排除了我是最聪明的人的可能性。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我连个基本聪明的人都不是,我不是门萨俱乐部的成员。我也不是什么文学社的成员。我只是个无聊的人。<br/>&nbsp;&nbsp;&nbsp; 我坐在宿舍自己的椅子上,楼道里一阵喧哗声,可眼前的王然无动于衷。他是个聋子。我也不想出去看看。我很久没回宿舍了,王然对我非常热情。我记得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们从不交谈——确切的说,是王然不愿意答理我——虽然我从来就不想答理他——这不能怪我。王然有一张漂亮的脸,他是个聪明的傻逼。<br/>&nbsp;&nbsp;&nbsp; “你的女朋友呢?”我打断他的话。<br/>&nbsp;&nbsp;&nbsp; “怎么了?”<br/>&nbsp;&nbsp;&nbsp; “有个人说,你女朋友爱上别人了。”<br/>&nbsp;&nbsp;&nbsp; 王然愣了一下。<br/>&nbsp;&nbsp;&nbsp; “不管她,咱们接着说。”<br/>&nbsp;&nbsp;&nbsp; 这也是。王然从不缺少女人。我都不知道他的女朋友是谁,或者他是否有女朋友。我只是了解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传言:王然不缺女人。我从没关心过这事儿。<br/>&nbsp;&nbsp;&nbsp; 我生平唯一一次关心王然,是在我们才上大学的时候。那时我们分了宿舍,军训回来,彼此还在客气中。当时王然给我的印象只是一个每天看傻逼书的人。他睡在我的上铺,对人客气,那时他还没戴那个几千块钱的眼镜。那时每到深夜,我就会感觉床在摇晃,像飘浮在死海上的救生艇,救生艇不是带我去梦乡的,梦乡仿佛永远到不了。在迷糊中我进行了糟糕的演绎推理,得出王然每天没完没了地手淫的结论。这个悲惨的结论给我造成了严重的精神伤害,这是我生命中为数众多的人们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我的痛苦的上面的行为中的最具开创性的一种。不过说实在的,除了那些红色头发的受虐狂,大多数的快乐都会导致其他人的痛苦。<br/>&nbsp;&nbsp;&nbsp; 我在死海的救生艇上漂泊了七个夜晚,我终于决定要改变现状。形势是严峻的,王然的身体好得让人发疯,他的欲望即使是地狱里的女鬼都会惊叹——也许对地狱的恐惧是他这种行为的直接动机。最令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的手淫方式,他的整个身体带动整个床在缓缓摇动,他充满耐心,绝不加快速度,我第二天就知道了,王然喜欢慢慢享受。他手淫之后,床有一个在死海上抛锚的过程,我趁休息时睁开看,宿舍的其他四个人都在沉睡。我能听见王然拿卫生纸的声音。一会儿,王然会慢慢摇晃,我的救生艇再次起航。我忍受的时候总会想一些有意思的事,可我的思维不够执着,我虽然不聪明,还好当时还不是特别无聊。我就在摇晃的床上想一个女孩的身体,想着和她做爱的细节。那时的那张值得纪念的床也随我们的动作激烈晃动,我们在一个下午飞升进云彩上面。相比之下,王然的手淫要单调的多,他的枯燥本性让我无法入睡。不过,我并没有想杀死他的欲望。我只是在想一个女孩的身体,想她当时流的眼泪一类的东西。我心烦意乱,王然毫无激情的手淫方式让我恶心,我猜他手淫时一定在想一些垃圾小说的变态情节。<br/>&nbsp;&nbsp;&nbsp; 我的耐力相当不错。我也可以忍受王然对我说人生的意义超过三十分钟。我也忍了王然带我去死海坐船。一天早晨,我下了船,头还在摇晃。于是我去找了个女孩做爱。等我回到宿舍,只有王然一个人在。他霸占了桌子,正在低头写字。<br/>如果用传统小说的叙事手法,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br/>王然在台灯下写字,手边放着一本书名为《肯定自己》垃圾书。我走过去,拍拍王然的肩膀,要和他谈话。房间里只有我们,我把门关上了。<br/>&nbsp;&nbsp;&nbsp; “别闹,”王然说。“我这写入党申请书呢。”<br/>&nbsp;&nbsp;&nbsp; “你等会儿再写,就几句话。”<br/>&nbsp;&nbsp;&nbsp; “我就快写完了。”王然的入党申请书非常长,写了无数页,字迹娟秀。他挺能写这些的,后来他当上了文学社社长。我猜他能一直写下去,直到晚上他爬上床。<br/>&nbsp;&nbsp;&nbsp; “你晚上手淫的时候轻点儿。”我说。<br/>&nbsp;&nbsp;&nbsp; 王然愣了一下。等我说第二遍的时候,他的脸色变了。<br/>&nbsp;&nbsp;&nbsp;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br/>&nbsp;&nbsp;&nbsp; 我向他解释关于死海和救生艇的事,不过他没弄明白。<br/>&nbsp;&nbsp;&nbsp; “我没干那种事。”<br/>&nbsp;&nbsp;&nbsp; “床在摇晃。”<br/>&nbsp;&nbsp;&nbsp; “我没干。你诬蔑人。”<br/>&nbsp;&nbsp;&nbsp; 我再次向他解释,比如男人都手淫什么的话。只是手淫时要讲究技巧,不能让一个人在白天上课时睡觉。本来我可以在上课时看小说的。<br/>&nbsp;&nbsp;&nbsp; “我没手淫。我不想和你说话。”<br/>&nbsp;&nbsp;&nbsp; “咱们可以一起手淫,比谁射得更远。”我说。<br/>&nbsp;&nbsp;&nbsp; 王然看看入党申请书,脸色变成绝望的红,好像我是那个夺走他的贞洁的具有险恶用心的人。他肯定是从这时起变得聪明的。王然在很长一段时间把我当作空气,这让我很高兴。救生艇一直停在岸上,一切都如此完美,我很快变得无聊。后来王然尝试了真正的女人,过上了幸福生活,开始对我好起来。不过那时我已经不在学校里了。<br/>&nbsp;&nbsp;&nbsp; 可是现在王然还在对我说着。他为什么偏要对我说呢?我注视着他的眼镜和眼睛,知道自己不可能伤害他。他这么热情,让我怀疑他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我们会取得空前伟大的胜利。”王然说。这肯定也是从哪个垃圾小说里看到的句子。<br/>简单说,俺要把这一段尽快结束,简单说,我听他说着这些,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我无可救药。这个发现不具备逻辑性。不过我知道自己不会无聊了。有些自告奋勇的聪明人跑到山上去想问题,过了二十多年他们都变成了白痴。我真高兴,于是对王然说:“你别他妈说了。”<br/>&nbsp;&nbsp;&nbsp; “我就快说完了。”<br/>&nbsp;&nbsp;&nbsp; “你用不着再说了。”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而且要谢谢你。”<br/>&nbsp;&nbsp;&nbsp; “这是应该的,不过……”<br/>&nbsp;&nbsp;&nbsp; “闭嘴吧你。不,我是说,咱们做朋友吧。我是认真的。”<br/>&nbsp;&nbsp;&nbsp; 王然总是愣了一下。<br/>&nbsp;&nbsp;&nbsp; “好。咱们本就该是朋友。”<br/>&nbsp;&nbsp;&nbsp; “本来就是嘛。”我说。<br/>&nbsp;&nbsp;&nbsp; “那当然。”<br/>&nbsp;&nbsp;&nbsp; “你抽根烟。”<br/>&nbsp;&nbsp;&nbsp; “我不会。”<br/>&nbsp;&nbsp;&nbsp; “抽吧。”<br/>&nbsp;&nbsp;&nbsp; “真的不会。你什么时候看见我抽过?”王然说。<br/>&nbsp;&nbsp;&nbsp; “少废话。”<br/>&nbsp;&nbsp;&nbsp; “好吧。”<br/></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4-8 21:25:28编辑过]

作者: 陈皮    时间: 2007-8-4 13:57
文化低,没大看明白....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8-4 13:57
太顾着说话了,别的东西都没操心,气不够畅通,王然这个小人物可以多琢磨一点的。他的形象没出来。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7-8-4 13:57
叙述很顺,也很好读。但是细节部分没有展开,整篇小说紧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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