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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中篇《柏拉图的洞穴》，请批评 [打印本页]

作者: 侯珏 时间: 2007-8-4 13:58
标题: 中篇《柏拉图的洞穴》，请批评
<div class="Section1" style="LAYOUT-GRID: 15.6pt none;">柏拉图的洞穴 <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2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50%;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2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50%;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2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50%;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2007.3.29—2007.5.5/  南宁  作者/侯  珏）<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2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50%;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br clear="all" style="

AGE-BREAK-BEFORE: always; mso-break-type: section-break;"/><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2pt; COLOR: black; LINE-HEIGHT: 150%;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fareast-font-family: 宋体; mso-font-kerning: 1.0pt;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div>                     <img height="500" src="http://bbs.gxun.edu.cn/attachments/month_0705/20070505_3e4893e30fc813fc8ccac82IVXNzvGfH.jpg" width="350" border="0" alt=""/>    1  至于我第一次是怎么被抓进电影院的，似乎只有以下这些零碎的印象。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空气中飘过一丝面包的香味，我闻到那味道，就感到肚子有些饿了。我用鼻子再仔细闻闻，发现空气中还有几种味道，原来是奶酪和可乐，以及火腿肠，热狗什么的，那味道可真腻。     阿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当时应该是做了一个漂亮的梦。梦中我在一家位于江边的酒楼里与三五个朋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和一群我年轻时候暗恋过的姑娘打情骂俏。当我在梦中把一只醉鸭吃完，我感到肚子确实有些饿了。我迷迷糊糊，习惯性地把手抬起来想打开床头灯，去找吃的。可是手没抬起来，我就感到一阵剧痛划过两只手腕。我试图缩回身体下半部分的那两只脚，可是那两只脚不听使唤，动不了，脚踝也像手腕一样隐隐作痛。我有些急，于是转头，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非常不幸，任凭如何使劲，我的头丝毫也动不了，似乎有一块布套住我的额头，虽然没有疼痛，那巨大的压力却让我的头无法动弹。四周黑乎乎的。我确认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绳子绑住。而且我发现自己不是躺在床上，是坐在一张软绵绵的椅子上。救命啊！我大叫一声，随后哇地哭了起来。我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哭了几十秒，我发现并没有一个鬼理会我，便停下来，大声问眼前的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像一只蝙蝠被困在一间大房子里，到处乱窜，碰壁，最后又飞回我的耳朵。     别叫了。再哭也没有用。我们都哭干了嗓子。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我的左侧传来。     你是谁？我问。     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见过你。我和你一样是被抓来这里的看电影的。只不过你是第一次。     看电影？     是的。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喝醉了？他们把你抬进来的时候，你还像一头死猪一样沉睡。他们把声音调到最大，我们的耳朵都快震破了，可是电影放完了你还没有醒。     你说什么？这里是电影院？     是的。你大概很久没有出过门了吧？     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我大概有100年没出门了。自从我40岁那年突然变得肥胖，就没有出过门。     怪不得！怪不得你一个人要占四个座位。昨夜他们花了10个人才把你抬来这里。真是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把你弄出门框的。     似乎因为着凉，我咳嗽了一声。我一咳嗽，周围陆续也冒出许多个人的咳嗽声来。那咳嗽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好像池塘里的蛙声一片。有人开始骂娘。我仔细一听，原来都在骂昨夜那场电影。他们彼此产生共鸣，纷纷骂影片拍的太烂了，骂导演没有水平。我根据咳嗽声猜测，有不下于一百个人坐（站）在我周围。     骂声越来越大，有的人抱怨这里的面包太糟糕，有的人发出呕吐的声音。突然，一只灯泡在我的前方亮了。紧接着，我头顶上方的灯泡一下子全部亮了。     我确认自己已经真实地坐在一间巨大的电影放映室里。头和四肢被绳子紧紧绑住。因为我的身体太大，他们只能用绳子把我绑住。而坐在我前排的那些人，他们的四肢都乖乖地扣在椅子两侧的铁环里。他们把东西吐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些人满脸胡须，挡住了路，那些呕吐物就留在嘴巴周围。有的人没有呕吐，因为他们没有吃电影院赠送的面包和奶酪。但是大多数人吃了。整整看一个晚上的电影太耗费体力了，不能不吃啊。我是没有来得及吃面包的人。因为我被抓进电影院之前喝醉了。       2自从我40岁那年突然变得肥胖，就没有出过门。整整有100年了。我这人就一条倒霉命。第一次进城就被他们抓去看电影。     骗人的家伙！难道你现在有140岁？我不相信阿

的话，认为他在年龄问题上吹牛，我甚至考虑到这次采访要不要做下去。     我觉得你们城里人真奇怪，特别是你们记者，为什么每个人都不相信我的话呢？那时候你们记者可是无论是谁都相信的啊。     你得让我信服，我对你刚才的话表示怀疑，我严肃地说。     我还没说完你就武断地下判断？哎，这就是你们城里人的德性。阿P有些失望地说。你们真的彻底变了。100年前我进城打工，你们城里人还不是这个样子。那时候你们只会拖欠我们的工资，并没有怀疑我们年龄的习惯。     40岁那年春天，我在一个工地上被砖头砸伤了右腿，不能走路。不给出门，在家里修养了半年。仅仅是半年时间啊，我就变得肥胖了。这肥胖不仅不能治，而且每天都肥胖下去，挡也挡不住。这样到了年末，我就长得比家里那头水牛还要大块。     你都吃了什么啊？     补品！那还不是你们城里人做的！一想到这里我就气愤。我女儿在一家食品公司打工，知道我受伤不能走动，就给我寄了一大堆补品回去，每个月寄两批。我就是吃了那些该死的补品长胖的。不过那补品还有另外一个功效，让我长胖的同时，还让我增加寿命。在我们家乡，河流早就干涸，人们喝的是雨水。因为喝雨水，我们那一带地方的人普遍活不到50岁。可是我居然活过了一百几十岁到现在还没有死。     停停，我对你又开始怀疑了。你变得肥胖以后为什么不去医院检查？为什么不去投诉补品公司？     投诉就不用说了！补品公司还想投诉我败坏他们的声誉呢！至于去医院检查，不是不想去，是根本去不了。因为我的身体长得太大，挤不出门框。不是不减肥，是减不了。也有个几个医院派医生来检查，他们毫无办法。还有过几家电视台来采访，向世界呼吁，救救世界第一巨人。科学家和人类学家也来了，但是他们毫无办法，他们拿最先进的机器给我使用，也丝毫阻止不了日复一日增加的体重。他们也曾经想过把我运去京城做研究，可是考虑到我的样子会吓哭小孩，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其实真正的原因还是我的房子。     那时候我家住的地方，是村里最好的地方。从我曾祖父那一代人起，我们就住在那地方。我曾祖父是我们村的水库管理员。我上面不是说过么？我们故乡没有河流，挖下地里几十米也没有水。所以老早就修建水库，喝玉皇大帝的尿。在修建水库的时候，考虑到一个水库的安危事关几千人的生死，于是设计人员特别在水库的底层开了一个四方形的小房间，供看守水库的人员居住。从远远处看，水库就像一个大铁锅，那房间就在铁锅下，貌似一个土灶窟窿。建水库那年代，我曾祖父还是个孤儿光棍。他一个人无牵无挂，就把管理员的位子给拿下来了。我曾祖父当了水库管理员以后没过几年，嘿嘿，副管理员我曾祖母也有了。从那时起，我们一家三代都住在水库底下，当然，随着人口增加，我们也相应地在水库四围搭建草棚。     你真是混蛋！说来说去还说不到正题上！我对阿P说。     你不要急嘛！我还没说完呢！真是的！阿P继续说。     他们不能把我运去京城做研究，是因为不能把我从房子里面弄出来。你看，我身体的块头比黄牛还大，那小小的门框自然挤不出去了。窗子？我们家根本没有窗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水库炸掉。可是水库能够炸吗？     那时候《南方星期天》报、亚洲电视台、地球广播电台等等媒体进行过一场全民大讨论，讨论的主要问题当然是关于我的。我给你念几个当时的几条新闻标题：《砸掉水库救巨人》，《出，还是不出，这是个问题》、《巨人的肩膀上背着千万人的性命》。够严重吧？     为了保住千万人的性命，水库后来没有炸成。我于是像个螃蟹一样困在水库下面。我们那一带地方讲迷信。人们都以为我是怪兽化身，另外一些人则认为我神灵附体。家里人也觉得和我这么大一个人一起住不太像话，都搬走了。村里人以为我是神。他们常常去水库下我家门口烧香供奉我。很远地方的人有个什么事情，也不远百里来烧香供奉，图个避灾长寿。村里的小孩子要是不听话，大人一般会对他们说：再不听话，拿你去喂阿P！     虽然说我这么胖，可是我的食量很小。家里人每天都送饭给我。我还学会了吃草，还可以在房子里自由挪动。你看，我能有这么好的肌肉完全是因为吃草和运动锻炼出来的。阿P说着说着，突然把手臂伸给我看。这手臂吓我一跳，足足有两根高压电线杆那么粗壮，长的都是毛。长度自不必说了，他的手从我面前伸出去，差点打倒马路对面的行人。     我们在马路边坐着，聊到了天黑。这天黑得可怕，像一块黑布堵住了指向外太空的视线。城市上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到处漂移着人造太阳。太阳慢慢变暗，时候已经不早。     阿P说，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要不那些蒙面人又要来抓外乡人去看电影了。他问我可不可以陪他去郊区喝两杯。我说可以。他说，按情况来看目前蒙面人似乎还没有去郊区抓人的打算，城里的外乡人还没抓完呢。所以郊区应该是个安全的地方。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18 17:10:17编辑过]

爷爷，操你姑妈！放屁也不说一声！我说：操！放屁可是不能预告的啊！况且这是100年一遇的屁，你们两个孙子能够听见，算是幸运啦！走在前面的土金和土宝两兄弟闻声大笑。笑罢，我们四个人走进了一片甘蔗林。

作者: 侯珏 时间: 2007-8-4 13:58
5在甘蔗林的林间小道上，我坐下休息。虽说是四月天，可是这亚热带的季风湿润，带来包含盐味的海风，渗透进甘蔗林。因此地面很潮湿。我一下子拔起五根甘蔗分给大家。我们像刚刚从监狱跑出来的饥饿的犯人，又像夜里寻食的野猪。半个小时不到，吐了一大堆白花花的甘蔗渣。吃甘蔗把嘴巴的肌肉都给吃酸了，我们本想好好躺下来睡一觉，但是那时候天已经微亮，我们怕睡过了头，就打算继续走。清晨的风从头顶吹过，把甘蔗林拉得哗哗作响。这时一架直升飞机从远处飞来。明亮刺眼的照明灯四处扫描。直升飞机压得很低，所过之处，它掀起的大风都刮倒一大片甘蔗。它终于向我们的头顶飞来。那声音越来越近，震耳欲聋。我和四个后生在大风下站不稳，纷纷伏下身体。我低声说：难道发生了战争？噢！有可能，估计他们现在巡逻。靠在我大腿左边的土金说。妈呀，我们会不会被发现？要是他们把我们当作土匪怎么办啊？靠在我大腿右边的土宝比他哥还要胆小。我抬头仔细一看，看见机身上的标志是“艾克斯特EA400”。我于是说：别怕，不是打仗。这是一架民用直升飞机。泰山说：你怎么知道？猪头接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说：操你个鬼孙子！我当年出来打工的时候你们的爷爷还穿开裆裤呢？当年城市里到处飞翔这种飞机。泰山说：哦。但是现在是什么年代，他们还开这种飞机？我说：我也感到纳闷啊。真是不可思议。当年这飞机只卖975万元。猪头说：也许是新款式吧。我说：也许是吧！直升飞机终于离开那片甘蔗林了。我们走在被风刮倒的甘蔗林上，白花花的甘蔗杆整整齐齐倒在地上，因为站得高，我看见那些倒在地上的甘蔗一圈连着一圈，样子很美。记得从前我曾经看见过一本科学杂志的封面，上面也是一圈连着一圈倒在地上的植物，那不是甘蔗，是稻谷，科学家们推测说那是外星人来地球玩耍最后留下的痕迹。天准时亮了。我们惊讶地看见高高的天空，三三两两挂满发光的球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人造太阳。人造太阳的光芒其实和阳光也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姑且接受。我们终于走到甘蔗林的尽头。我回头一望，茫茫一片绿色，有很多美丽的旋涡印在那绿色里。我又看看身边的四个后生，他们的身高只高到我的膝盖。金色的阳光照在他们头发稀薄的头顶。我又看看眼前依稀可见的的城市，蒙蒙胧胧像一幅水墨画。我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外星人。我为世事变迁而感慨万千。当我们五个人踏步准备走向城市的时候。在我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孩子尖利的哭声。  6我们五个立马返回甘蔗林。在甘蔗林中心腹地，找到了七个小男孩。那是一群带上红领巾的小学生，一个男孩手上还抱着足球。那群小男孩一见我出现，像猫碰见老鼠，惊吓得脸都变铁青，哭得更加歇斯底里。他们真把我当作外星人了。经过四个后生的解释和劝告，几个孩子最终停止了哭喊，只是躲躲闪闪，用惊疑的眼光看我。看见他们哭成泪人的样子，我才理解了100年前那些科学家为什么没把我运去北京。一个大胆的孩子开口说话了。原来他们是害怕被抓去看电影而逃出城来的，他们在甘蔗林里躲了一个晚上。他说，昨天傍晚放学后，有一群蒙面人冲进学校，抓小孩去看电影。当时他们七个伙伴正在学校隔壁的草坪上踢三人足球。一个男孩哽咽着说：他，他，他们，他们把那些同学抓上车……后来，后来我们就跑来这里了……另一个男孩也跟着说：他们抓完了大人，就来抓小孩……最后，我们决定护送那七个小孩回去。小孩十几个小时不吃东西，脚没法走路。我们只能背着他们。四个后生一人背一个，我则一边手拎一个，剩下一个就站在我屁股后面的裤腰带上。我们又一次向城市走去。我们安全把小孩送到他们的家里。后来土金土宝他们四个人和我说，他们的父母除了对我们的见义勇为表示感谢以外，关于小孩子为什么被抓去看电影的事情缄口不提。我坐在门外等他们在里面吃完饭。我身体太大，不能进主人家里去，只能等孙子们吃完再吃
。趁这空挡儿我仔细观察了这城市的街道。街道居然连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猪头第一个吃完，他从里面出来，给我稍来了一袋子米饭。那米粒有鸡蛋那么大颗。猪头撑着肚皮打了一个咳，说：城里人还真先进，没想到这米比我们村的米还要大。 太阳都是人造的。这米应该也是人造的。我说。说完，我一口气吞下了30颗米饭。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我心里有点失落。时不时有一架机器从身边飞过，留下一溜黑烟。因为坐了三天三夜火车，我们都感到疲惫不堪，于是在那条街道找一个角落胡乱睡下。第二天，我们出来走。我们朝人才市场的方向走，试图在那里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阿

说，但是我们目标太大，那天下午我们被一群全副武装的蒙面人发现了。他们没打声招呼就向我们冲锋。我们知道情况不妙，拼命地跑啊跑，最后又跑到了甘蔗林。我们躲起来。几人因为口渴难耐，又吃去一堆甘蔗。不知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爷爷这么重，蒙面人拿他没办法！另外两个后生转脸看见一伙蒙面人拿家伙冲过来，拔腿就跑。跑了大约有两千米，他们四个一齐被对面设伏的另一伙蒙面人束手就擒。他们被抓进电影院，像四只猫被老鼠叼着走。等他们到了电影院，看见我已经被绑在椅子上不能动弹，惊讶得舌头都咋了——我竟然还没有醒过来。据说我是被直升飞机吊回城里的。至于我第一次是怎么被抓进电影院的，似乎只有以上这些零碎的印象。阿

说。放映厅的灯全部亮了以后，我才看清楚电影放映室是什么样子。其实里面的设计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了地方比较宽敞，一次能装下2000多个观众以外，与历史上的电影放映室没有什么区别。我小时候看过几次露天电影，人们把幕布挂到大树上，上下几个村子的人在地上都能够看见。有些年轻人搞对象，还远远地躲在灌木丛里，一边看电影，一边学着电影里面的镜头接吻。电影院的服务员都是穿着超短裙的小姐。她们面容狰狞可恶，皮肤油亮。她们可以给你提供各种服务。包括按摩，捶背，刮胡须和接吻，还有一些其它身体服务。电影院还给观众提供面包和奶酪以及饮料。每放完一场电影，嘴唇丰厚的服务员就会托着一大盘面包，挺着硕大的乳房向你走过来，不要你动手（因为你的手脚已经被捆住），喂着你吃东西。电影院的条件就是，你必须至少连续一个星期看电影，当然，他们欢迎你长年看电影，包吃包住包服务，一切都是免费的。有一个人，是蔬菜管理公司的老板，他被抓进去的时候体重有85公斤，可是一个星期以后放出来，一称，瘦了40公斤。他回家去，老婆说哪里的乞丐，也不看看门牌！那老板说老婆，我们搬家吧，搬到乡下隐居。一个月要去看两次电影，不主动就被抓去，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他老婆还是认不出他老公是谁，一听到乞丐叫她老婆，气头上来一扫帚把他打翻在地。有很多人胆囊里面的苦水都给吐光了，实在受不住电影院的折磨，想尽各种办法逃走。有的人有经验，利用各种手段开锁，利用各种科技避过服务员的视线，利用各种交通工具摆脱蒙面人的追逐。就像监狱里的江湖大盗一样一门心思想越狱。我是其中一个越狱成功的人。  8我被抓进去的第二天晚上，他们继续放电影给我们看。连续看了四场电影，观众们都吐得不成样子。放映室里弥漫着呕吐物的难闻的气味。本来看电影时我是没有呕吐现象的，可是一闻到这气味，就忍不住翻山倒海似的吐出来。肺叶都痉挛了。坐在我前面的泰山首先叫我：阿

爷爷！我实在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土宝也大叫：放我出去！我不想看电影！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来看电影！在我隔壁的一个教授已经奄奄一息，他自言自语说：太没有人道了。我回答泰山说：泰山猪头、土金土宝，你们等着，爷爷一定想办法带你们离开这狗日的电影院！黎明时分，服务员和电影院门卫全部下班上床睡觉。蒙面人还没起床，他们的任务是9点钟以后出去抓人。放映室里的观众还端坐在椅子上，手和脚不能动，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可惜个个口吐白沫，眼睛浮肿。泰山猪头、土金土宝四个人一阵反抗谩骂以后也疲倦了，这时正在打瞌睡。我试着挪动我的身体。没想到我的身体可以动弹了，我把脚缩回，把手收回，把头抬起，我居然可以站起来了。我以为自己在做梦。其实不是做梦。其实道理很简单，我是个大胖子，连续一天一夜看那狗日的电影，我消瘦许多。这样，绑在我身上的绳子自然变得松动。而那些普通人，没有肥胖的人要瘦也不能瘦到哪里去，铁环扣在他们手脚上，如果没有钥匙，无论如何也打不开。我为自己终于可以站起来而感到兴奋。兴奋几秒钟后，意识到要救人，四个孙子还处在危难中呢。我走到泰山面前。因为身体太大，我得躺下来，帮他把嘴巴上的白沫擦干净，把他弄醒。泰山睁开眼睛一见是我躺在他面前，吓得打了一个冷战。他惊奇地说：阿P爷爷，你怎么……我用手捂住他的嘴巴，低声说：泰山，小声！我们要赶在他们上班之前逃出去。泰山会意地点了点头，一副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我像一个救星一样，依次去把另外三个孙子弄醒。到猪头那个角落里，我躺下来，仔细观察扣在他手上的铁环。我发现原来铁环的大小是可以变化的，也就是说不管你的手腕脚腕大小如何，它都可以把你套得紧紧的。可是我相信奇迹会发生，便一把抓住猪头的手用力往上拔。不料猪头尖叫一声，昏迷了过去。类似的情况同样在另外三个孙子那里出现。我环望四周，见人们像死鸭一样垂下头颅。我想，完了，再在这里耗下去，他们马上就会进来收拾我。正当我准备离开放映室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喊救命的声音。是一女人的声音。女人的声音？记者惊讶地问道。是的。我回头一望，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就坐在放映室门口那一排座位上。女人哀求我救她出去。她在呻吟着，满脸汗水，可以看出来她已经挣扎很长时间了。我当时心里有点矛盾，救她出去的话，说不定她会成为我的一个累赘，可是见死不救也不是我的性格。最后你把她救了？记者问。是的。开始我以为她的情况会像猪头他们一样，手拔不出来，会晕过去。只要她晕过去，就不能怪我见死不救啦。但你知道么？那女人以前也是个胖子，她的情况与我一样，变消瘦了。手也就变小一点了。我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拔，就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一摊血。女人一见出血，就晕了下去。我左右为难，最后趁电影院空寂无人，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抱上女人，跑出了电影院的大门。早晨七八点钟的人造太阳照耀在城市的垃圾桶上。

让我看他的身体。确实，读者完全可以想象，如果一头硕大的水牛四脚朝天，是很难站起来的。半个小时后，我终于从地上站起来了。我手中握有一根木棍。那根木棍是珍妮从公园附近废弃的游乐场背回来的。靠这木棍的支撑，我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看见我重新站起来，珍妮高兴地又跳又叫。我看见她胸口两颗篮球一般大的乳房在上下抖动。虽然她帮我站了起来，可我还是建议她离开我。你真无情！她有点生气地说。不是我无情，因为我们从来都不认识，而且我的身体比你大七八倍，一起走在路上不谐调，况且我还要再回电影院去救出我那几个老乡，你跟着我一点用处都没有。我说出了心里话。珍妮想了很久，最后失望地说，那好吧。她说完以后，我就迈开步子走了。我走不到十步路，珍妮追了上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仰着脸蛋对我说，她将在一个叫R的地方等我。等我把老乡救出来以后，就去那里找她。那是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说完，她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我。那是一幅地图。我有些感动，承诺说如果我把事情做完就一定去找她。我往东走，珍妮往南走。电影院在西北方向。离开电影院大约有五千米，转到第七条街道的时候，我感到有点头晕，想呕吐。我抱着肚子，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弯下腰往里面呕吐。吐罢，我发现垃圾桶里密密麻麻爬行着许多东西，像乡下的蜂窝爬满了蜜蜂一样。再仔细一看，是蚊子！我想情况不妙，拔腿就跑。还是免不了被几只蚊子咬了。我的小腿奇痒难耐，全身燥热。我闻到自己身上的一股臭味。于是想，该是找个地方洗洗澡。既然进不了普通的房间小门，自然就不能用里面的小卫生间。那只有去游泳池洗了。走了半晌，在古城路上我碰见一个老人，他说城里的游泳池早就全部变成鱼塘，那些鱼没有什么肉，倒是有个大眼睛大嘴巴和大肚子。那些鱼停在水下某个角落张开嘴巴一动不动，偶尔有只水老鼠出去游荡，看见那嘴巴误以为是一个不错的洞口，便不假思索钻进去。结果那鱼把嘴巴一闭，把老鼠给吃了。老人向我强调说这是真实的事情。因为有一段时间，电视上常常播放一些冒险人士在（游泳池）鱼塘底下拍的记录片。听毕，我身体凉了半截。决定出城找块干净的地方洗澡。接近中午，我找到一处洗澡的地方。那是一块荒地，市里的输水管道从那里的地下经过。荒地地面有几个铁制出水口。我想这大概是出于紧急消防考虑而设计的出水口。我扭开开关，一大股白花花的水喷薄而出，射向空中，巨大的压力让水柱有足够的力量冲向高空。人造太阳的光芒和白花花的水交相辉映，形成了一道壮观的七色彩虹。我在彩虹的光环下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澡。洗完澡，我又把嘴巴对着出水口，灌了一肚子自来水。由内到外，凉爽无比，酣畅无比。可是我又突然感到悲伤。遂坐下来寻思如何营救土金土宝泰山猪头那四个孙子。我想，我逃跑出来，蒙面人必定要追捕我。我要去救人，必须在电影院没有人上班的时刻。要把人拉出来，必须先找到打开铁锁的钥匙。放映室里有2000个座位，就有2000把钥匙，这么多钥匙是谁负责管理的？他住在哪里？当然，如果只是一个人管钥匙，我要去拿是没问题的，因为我一边手就可以捏死他。刀我是不怕的，我怕就怕他们拿家伙向我射击。我也不吃东西。在一个废弃工场的大仓库里睡了一觉，到午夜准时醒来。我似乎看见那些大胸脯服务员在给他们灌牛奶，给他们按摩，似乎听见泰山等四个孙子在喊救命。一个多小时后，我来到电影院门口。我心想：超人归来了，孙子们，等着爷爷来救你们吧。谁要是敢阻挡我，我就用我的大手捏死他，用我的脚踩死他，用我的屁股压死她。他们有种就不要向我开枪。孙子们，爷爷和你们一起进城打工，工没打成，就被抓来这里看电影。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比地狱还折磨人。孙子们，你们家里的父母孩子还等着你们挣钱回去呢。你们工作没找着，倒是被抓来着看电影了。我是你们爷爷，虽然现在我家里没有一个亲人，我完全可以到处走不理你们了。可是我做得到么？做不到。因为我们是一个姓的本家，我是你们的爷爷。我不能丢下你们不管。既然出来我们就应该同甘共苦。你们受苦了，待我找到钥匙，就去救你们出来。  10阿

伸出脚，他指着小腿肚上一个大约1平方厘米宽的凹陷的伤疤对我说，你看看，这个伤口，是被M82A2狙击枪击中的。他把裤子又往上提一提，一条一寸左右长的凸出的刀痕赫然暴露出来。我注意到阿

的表情，那表情非常奇怪。他说：这条伤疤是一把菜刀留下的。我说：汗一个！他说：因为每天抓人进进出出，观众太多，电影院的造型已经不采用传统造型了。一般传统造型是，电影院建在楼房里，一个售票大厅，一个迷宫一样的过道，过道边依次排列小小的放映室。现在的电影院没有那么小气，完全变了。把整个足球场连带四周的观众席切作一半变成是什么样子，现在的电影院的放映室就是什么样子。其实就是一个半圆。一般被抓住的观众都是从球员出口处走进放映室的。观众脚下就是地下室，居住蒙面人、服务员、管理员等等。现在的电影院没有售票大厅，因为根本不需要。只有保卫科，放映室后台，电子监督系统室，食物仓库，影片仓库等。我猜测钥匙应该放在保卫科。当我迈步走进电影院大院，准备往保卫科找钥匙的时候，嗖！暗中一把刀向我飞来，从后脑勺绕过肩膀飞了出去，哐啷，掉在我前面三步远地方，原来是一把菜刀。我说：菜刀？他说：是啊！白晃晃的菜刀！我那时马上意识到自己中埋伏了。我很气愤，就大声叫喊：‘有种的站出来！你们太卑鄙了！’我这话没说完，又有几把菜刀向我飞来。可是都没有打中。我说：再汗一个！他说：在我的前方有几道寒光闪烁，隐约看出是一群人在挥舞菜刀。我不敢再向前。他们也不敢靠近我。我们双方都以为对方有强大武装，不敢掉以轻心。其实我几乎没有什么武器。我的武器就是我的拳头。他们的菜刀对我来说就是一张小刀片。那些保安只要敢靠近我，我可以一巴掌把他们打飞。我说：汗一个！我又说：那些蒙面人都去哪里了？他说：怪就怪在这里。一般情况下，到这个时候蒙面人应该出现了。但是他们没有出现。我说：这里面肯定有诈。他说：你说的对。他们给我设了圈套。自他们发现我从放映室里逃脱以后，电影院领导就集中开会。他们去查看放映室现场，用先进机器设备测量，收集数据，计算我解开绳子的过程和方法，我逃跑的动机和路径，研究了我的体重、皮肤、头发和气味，最后他们得出几条结论：一，他们惹上外星人了；二，这个外星人不喜欢看电影；三，外星人还会再次光顾电影院。他们根据这几个结论做了行动布置。他们先把我那四个孙子，土金土宝泰山和猪头转移到另外地方，一个四面是钢铁墙壁的地下室。继续给他们播放电影。他们采取以守为攻的策略，分四个小分队组成立体逮捕网络守株待兔。四个小分队分别是菜刀队，天网队，狙击队和火箭队。我一开始遇到的是菜刀队，这个队的队员全部由电影院食物科的厨师们组成。天网队由放映室里的美女服务员组成，埋伏在保卫科办公室天花板上，我一旦闯入保卫科，就会有一群女人拉着一张鱼网罩下来把我擒住。狙击队一共有20个队员，全部是蒙面人组成，他们分别埋伏在电影院周围的建筑物、杂物堆，地皮下，墙头上等一切隐蔽的方位。他们的枪口都瞄准一个东西，那就是我的脚板。他们出于研究价值考虑，不打算把我打死，要活抓，只打伤我的脚板，目的是让我不能走动。火箭队也由蒙面人组成，埋伏在放映室里。只要我一走进放映室门口，他们就就会朝我开火。他们是这样想的，如果外面三道关被我破了，说明来者不善，必须打死。黑暗中继续有菜刀向我飞来。我躲闪得很吃力，我大声吼叫，连电影院的玻璃窗也哧哧地响，破裂了。几个厨师被我巨大的吼叫声吓破胆，心脏病复发当场死掉。我不想恋栈，不想与一群不堪一击的家伙纠缠，于是继续前进。那时我根本不知道四周还有40双眼睛和20个黑乎乎的枪口对准我的屁股。我加快步伐逼近保卫科，这个时候一把菜刀飞来，扎进了我的左小腿腹，在腓肠肌和比目鱼肌之间划开了一道伤口。我感觉剧痛难忍。想弯下腰去把菜刀拔出来（腓肠肌和比目鱼肌之间没有血脉不怕飙血），可是我太肥了，身体不可能做小于90度的弯腰幅度。 （未发完）

对记者说。他们少见多怪。我说。阿

说，那天在电影院中埋伏是他行动前所没有设想到的。而电影院埋伏行动的幕后策划与埋伏情况，是泰山后来告诉他的。阿

援引泰山的话说，自从阿P爷爷您逃出去以后，电影院领导就马上集中开会了。蒙面人把我们四个人抓到一个小房间里进行审讯。他们审讯的内容是，一，我们和阿P爷爷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那为什么身体差异那么大？二，阿P是不是外星人，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身体那么巨大？三，逃跑了的阿P会不会回电影院实施报复行动？起初土金土宝猪头和我都承认我们是一伙的，可是蒙面人不相信。猪头说：如果不是一伙的，我们怎么会一起呆在甘蔗林吃甘蔗？蒙面人说：如果是一伙的，你们为什么撇下他一个人而自己却跑开了呢？猪头说：如果不是一伙的话，他为什么自己挣脱绳子以后，还会扯住我们四个人的手，想救我们一起出去呢？他为什么不去扯其他人的手呢？经过反复询问，蒙面人最后勉强相信我们的话。蒙面人接着问：阿P是不是外星人？土金回答：放屁！他哪里是外星人！土宝回答：放屁！他是我们本家的爷爷！猪头回答：岂有此理！阿P爷爷哪里是外星人？你们才是外星人哩！土金土宝和猪头三人分别被蒙面人一个抡了一巴掌，嘴巴喷血，不敢再说话。蒙面人问我：阿P是不是外星人？我回答：是。蒙面人相信了我的话。蒙面人问：他会回来么？我反问：回哪里？蒙面人说：笨蛋！当然是回这里，回电影院！我说：会的。蒙面人觉得我说的非常正确，奖赏给我一个巴掌。我们四个人迅速被隔离。他们把我们投进一个四面墙壁的小屋子里。我们的手脚还是被铁拷扣住，由一个女服务员陪着看电影碟片。直到次日凌晨您闯进电影院，我们还在艰难地看电影碟片。您第一次营救失败走后一周，我们又重新被安排到电影放映室看电影。直到一个月以后您又在电影院出现。您是对的。如果您走后一周内再来，恐怕在放映室里找不着我们。而一个月以后，他们对您的戒备没有那么森严了。  12自从第一次营救失败脚部受了伤，我不得不认真对待“敌人”，我不能低估电影院的武装实力。我拖着受伤的脚，按照珍妮给我的地图，在城南找到了R这个地方。珍妮见我到来，又高兴又激动。她给我涂了药粉，帮我包扎了伤口。R是一所大学的地下防空洞。入口处设置在一堆假山与一片植物之间，非常隐蔽。这个防空洞因为与城市地铁建设规划冲突，最后被迫毁弃。没有捍塌的几段洞体，被开发成了地下酒吧。珍妮就是其中一家酒吧的老板。可是这酒吧已经半年没生意了。蒙面人到处抓人去看电影，人们担心受怕，哪里有闲情出来喝啤酒。珍妮没有家人。朋友也都散淡了。经常来喝啤酒的老几届大学生们毕业以后都不再光顾酒吧，而现在大学里的学生个个因为忙于早出晚归做兼职，或者都忙于去天空上那些各种人造球体、飞行器里进行工作实习，也无暇喝酒了。库藏的几吨啤酒都被珍妮喝光。才几个月工夫，珍妮的体重就翻了三番。酒吧墙壁上贴有几幅我看不懂的彩画。现在依稀记得那些画上面，有的植物枝条结出眼睛，有的鱼类身上开出花朵，枪口上长出嫩黄色的叶片。酒吧的天花板冒着汗水。空旷的洞里，时不时传来几滴水掉在地上的声音。珍妮坐在一张黄皮椅子上，而我则斜躺在她的大床上，伸出一只有一个子弹洞口和一道菜刀伤口的脚让她护理。珍妮烤了面包给我就着啤酒吃。我的脑海里浮现电影院的地理建筑构造。我思量着如何去解救土金土宝和泰山猪头几个孙子。一个月以后，脚伤刚刚好，我再次闯进电影院。结果如何？记者问。成功了，阿P说，就像泰山后来说的那样，他们并不像我第一次闯进去时那么戒备森严，可以说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我把保卫科的值班员打昏，找到钥匙，最后成功把四个后生救了出来。你应该把困在电影院里的其他人一起救出来。我说。我试过了，没有用，阿P说，他们大部分人都睡着了，偶尔有几个没有闭上眼睛的，我走过去想给他们打开手铐，他们还不乐意，把我的手排开呢！说到这，阿P似乎有点气愤。

爷爷！我的眼睛快睁不开了，眼前金星乱蹦！我说：没事，用手揉揉，再坚持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找到回家的火车了。快走出洞口了，珍妮对她的酒吧依依不舍。她走在后面，一步三回头，不断回头往洞的深处看。我叫四个孙子继续往外走，自己停下来，陪珍妮为她的窝做最后的告别仪式。珍妮掉了一滴眼泪。她抬头，露出笑容又不像笑容，哭又不像哭，十分复杂的表情望我，我觉得她可怜，同情她，也跟着掉了一滴眼泪。眼泪掉到地上的那一瞬，洞口外面传来了猪头的恐怖的叫声。猪头叫道：阿

爷爷！我的眼睛出血啦！接着是泰山吼叫：我的眼睛也出血啦！土金的声音更加恐怖：我的眼睛看不见东西啦！这时稍微走在后面一点的土宝已经滚在地上，拼命用手掌搓揉眼睛。我马上意识到出事了。其实这个道理对于你们记者来说应该很简单，对我来说也很简单，可是当时事先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如果我在走出防空洞之前给四个孙子的眼睛都蒙上黑布就好了。由于孙子们在电影院里住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时间住在黑暗的地方，除了看电影就是面对一片黑暗。他们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或者说已经退化了。当他们一旦遇到强光，眼睛受到刺激，不是失明就是视弱。除了土宝，其他三个人全部瞎了。也就是说他们的眼珠子看不见东西了。而土宝的眼睛虽然没有瞎，也好不到哪里去。土宝变成一个色盲，居然把西红柿当作乒乓球。那么接下来怎么办？我问。阿

的眼眶隐约浮出一层泪水。他说，我背着四个孙子向城外走去，因为目标太大，还没走出城就被蒙面人发现了。在一个小巷里他们对我们进行围攻。我要保护四个孙子，又要保护珍妮，一个人实在招架不住。脚部再次中弹。最后……最后如何？阿P伤心地哭出声，我急于知道结果，就轻声问他。最后，最后泰山他们又被蒙面人抓了回去。珍妮的手臂也中了一颗子弹。我凭力气，抓起抱起珍妮发疯得地跑啊跑。跑到了郊外。  14郊外一家菜农收留了我和珍妮。菜农一家觉得我的故事非常不可思议。他们甚至不相信有蒙面人这回事。怎么会抓人去看电影呢？女主人一边帮我们清洗伤口，疑惑地说。也许不久以后城里的人抓完了，他们会下乡来抓人，我说。除非他们不要吃菜。城里的蔬菜都是我们这些人种的。大家都去看电影，还不饿死。男主人说。他们有人造大米，人造奶酪和人造辣肉。他们正在扩建电影院，他们会来的。我说。你这是骇人听闻，男主人拿起一张报纸说，我们天天看城里的报纸，看城里的电视，怎么没有看见关于蒙面人的报道？我和珍妮双双晕倒。我和珍妮在好心的菜农家的蔬菜大棚里一住就是一个月。蔬菜大棚温度舒适，存有一堆堆干稻草和甘蔗叶玉米杆，还有一些红薯酒，有自来水。珍妮天天晚上躺在我肩膀上睡觉，白天拖一条受伤的脚帮女主人拔草什么的学习干些细活。女主人怕珍妮弄脏裙子，就叫她掏蜜蜂窝，每天帮忙取出十公斤蜂蜜。珍妮的双手都染上了蜂蜜。身上也都带有花朵甜蜜的气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喜欢闻她的气息。她知道我的意思，就像一只野猫一样爬到我的胸口，她一屁股坐上我的脖子，两条大腿架住我的脖子，这样她的眼睛就可以看到我的眼睛了，我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皮肤，鼻子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我问珍妮：你有多少岁了？她说：四十。我问：你为什么不结婚？她说：我以前的老公是个同性恋。我问：你为什么没有孩子？她说：我是个机器人。我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又平静下来。我说：你开玩笑吧！她说：真的，我是个机器人，你看我的肚脐。珍妮把衣服脱了，给我看她的肚脐。果然，她的肚脐眼是一个粉红色的塑料圆孔。珍妮见我惊讶的样子，笑了。她说：我是从试管婴儿来的。城里有一半人口都曾经是试管婴儿。其实我从本质上是人。只是我六岁的时候开始上小学，所有到了年龄上小学的试管孩子，报名那一天就要被送去做手术。学校要对我们进行学前加工，植入一些东西进我们的体内。虽然有机器的成分在我体内，可是我有人的肉体，其实我还有人的感情。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珍妮说。要是别人和我说这话，我肯定会起鸡皮疙瘩。但是这话出自珍妮之口，我觉得很舒服。也许是她身上的香味作怪，也许是我也喜欢她。为什么喜欢和我在一起？我问。因为你有安全感，她说。城里人都把我当做外星人，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样子很吓人？我说。外星人？天空是一派蓝色的，塑料大棚上空人造月亮和人造星星缓慢移动，穿过人造云，继续移动。而塑料大棚内的蔬菜在夜里生长，吸收水分和养料，水气从大白菜，西红柿，番茄，南瓜等植物的叶片上蒸发出来，沾到塑料纸上，水气汇聚成露珠，塑料纸上的露珠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珍妮抱着我的脖子睡着了。我睡不着。我在脑海里策划新一轮营救行动。我在想，他们为什么每次都打我的脚，而不打其他地方呢？他们打我的脚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他们认为脚是我的要害，出于研究目的，他们不想杀我，却想擒住我，只要打伤我的脚，我就不能走路，不能走路，他们就可以任意处置我了。我不能再上他们的当。这一次，我要像一个外星人一样装备好自己的双脚。

说，第三次营救计划失败了。失败的原因不在电影院方面，而在土金土宝泰山和猪头四个孙子那里。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阿

原以为既然四个孙子的眼睛瞎了，就应该不能看见东西，不能看见东西就一定不在放映室里。而应该在其他地方。根据此前泰山说的情况，他们四个人很有可能被关在地下室一间铁墙壁的小屋子里。他们在里面由服务员陪着听电影。可是阿

错了。土金土宝泰山和猪头四个孙子并没有被关在地下室小屋子里听电影。自他们四人被再次抓进电影院以后，院方十分重视观众的身体健康，于是组织专家对他们进行体检，最后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医院进行眼科手术，用高科技把他们的眼睛治好了。然后再引导他们回电影院看电影。眼睛瞎了居然又能重见光明。乒乓球又变成西红柿。几个孙子对院方感激涕零，表示虽然看电影的时候苦了点，但是他们习惯了。在电影院的生活有吃有喝，有上好的服务，他们四个不打算离开这儿了。阿P在自己的两只脚上各绑了一块白花花的铁板，那铁板是从菜农家里的铁犁上拆下来的。阿P就穿这铁犁过关闯将，来到了泰山所说的地下室铁墙壁小屋子。但屋子是空的。有一些刚刚被抓进来的人向阿P求救，阿P就松开他们身上的绳子或者手上的铁烤，放他们出去。电影院的一群保卫人员被阿P个个击败。因为害怕乱枪，伤及无辜，持枪的蒙面人不敢在电影院过道上随意开枪射击。他们只能尽最快速度疏散人群。阿P突然明白什么。他大声叫喊土金土宝泰山和猪头四个人的名字。土金，你们在哪里？爷爷来救你们了！土宝，你们在哪里？爷爷来救你们了！泰山，你们在哪里？爷爷来救你们了！猪头，你们在哪里？爷爷来救你们了！闯到放映室门口，阿P停了下来。并不是说他累了才停下来。不是。而是因为阿P看见了他的四个孙子。阿P的四个孙子手扛火箭炮，对准他们的爷爷阿P。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的眼睛？阿P感觉自己似乎在做噩梦。阿P爷爷，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阿P爷爷，请你回去吧，不要再来电影院捣乱了，我们不会跟你出去了。这里的生活很好，不愁吃穿，还有很好的服务。阿P爷爷，我们的眼睛是他们治好的，我们在这里过得不错。再过几个月我们就可以晋升为职业电影观众了。几年以后我们就可以入编电影院，成为这里的主人。你还是自己回去吧。阿P爷爷，如果你还想带我们出去，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们可不想再把眼睛弄瞎。你拉我们出去，就是要弄瞎我们的眼睛。你看这火箭炮，足够打穿你脚上的铁犁。……  16阿P孤独地走在N市的街道上，人造月亮开玩笑似地悬挂在他的头顶。月亮慢慢暗淡，变黑，城市出奇地静，一股股有石油味道的风吹过街道，阴森的楼房显得愈加冷酷阴森。阿P感到自己的睫毛沾上了水珠，是气象部门放出的雾气和露水。这意味着时间已经到了黎明时分。阿P用左脚去脱掉右脚上的铁犁，又用右脚去脱掉左脚上的铁犁。他把铁犁踢到一个垃圾桶的旁边。他想吸一支烟，他好久没有吸烟了。可是整个城市都黑糊糊的，没有一家店铺开门。这是一座非常遵守作息时间规律的城市，即使去敲门也不可能有人为了一包烟而开门。辛酸和委屈感顿时涌上心头。阿P一边彷徨，一边想着，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绿灯居然都红红地亮着，像鬼魅的眼睛，血红，永远睁开吓人。阿P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去。雾气越来越浓，锁住城市上空，露水降落到地面。潮湿的地面泛着细碎的红光。阿P感到脚板底下火辣辣的，又有点冷。他打了一个冷战。接着，他鼻子一酸，冷不防掉下几滴眼泪。就在他掉眼泪之前一个小时，一架直升飞机嚣张地从他头顶掠过。飞机后下方吊有一个塑料网袋。珍妮和菜农一家人像柚子一样被装在网袋内。那直升飞机的型号很明显，蒙面人专用的“艾克斯特EA400”型民用飞机。但是飞机没有朝电影院的方向飞去。电影院在西北方向，飞机往东飞行。珍妮显然已经看见阿P，她在网袋上拼命地叫喊阿P的名字，把嗓子都喊破了，可是阿P仍然一点办法都没有。飞机飞得很低，似乎在诱惑阿P。阿P沿街道跟着飞机奔跑，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似乎快要抓住网袋，但是每次都扑空。直升飞机强烈的照明灯几乎可以扎伤人的眼睛。那时正好有一头老鼠追逐一群小猫穿过街道。这群猫和老鼠一抬头，便看见阿P像个疯子一样举着双手，拖着一张巨大的影子奔向前方。众动物感到非常惊讶。特别是老鼠，都忘记了要抓猫。一群猫因此趁机逃跑，幸运地逃过了一劫。雾气退尽以后，天慢慢亮了。金色的阳光镶嵌在楼群伟岸的躯体上，当然也照在阿P的头发和肩膀上。初升的太阳斜挂在东边。阿P仍然拖着一张巨大的影子向前，可是这次他低着头，手也耷拉地掉在膝盖旁边。他孤独地走着。他时不时抓起一棵电线杆四处乱打。因为委屈和愤怒，他一连打翻了七八个垃圾桶。垃圾桶里面的蚊子却不敢再接近他。他身上汗水的盐味足以把蚊子熏死。天更亮了。一个小男孩在街道上滚铁环，清脆悦耳的铁的声音传过大街小巷。这个没有父母的小男孩才五岁半，还没有到上小学的年龄，因此不知道看电影的故事。当他来到某条街道，从远处看见阿P的背影时，他惊讶地张开大眼睛和嘴巴，直掉口水，他感觉到世界真的很神奇，他一定要把这个景象告诉他的小伙伴们：他的眼睛看见了和电视里面的动画片一模一样的事情！他本来可以跑上前去与巨人打个招呼。可是无论他怎么跑也赶不上巨人的脚步。小伙伴们一点都不相信小男孩的话。伙伴们说，要是他再说谎，就不和他玩。听到这话，小男孩委屈地哭了。

作者: 侯珏 时间: 2007-8-4 13:58
17我想我不能在这城市呆下去了。一夜之间这个城市的人们都怀疑我，憎恨我，恐吓我，还试图谋杀我。可爱的连珍妮也没有了。如果珍妮还在的话，我的生活可能还有一点乐趣。蒙面人开始向城市的郊区蔓延。人们都被抓去了有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也不能回家，其实是不敢回家。我没有家，只有村庄。可要是我一个人回去，那如何向村里人解释交代呢？土金土宝泰山猪头四个人怎么没有一道跟我回去？在辈分上我是他们的爷爷啊，爷爷要带好孙子。况且我要是回村里去的话，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我早就没有了土地，亲人也没有了。我这么大一个身体，不适合干活。农村的活儿虽然说大都是力气活，但是都是细活。你知道，我是不能干细活的。比如说吧，我衣服烂了怎么办？针线活我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那么种田呢？种田需要插秧。我的手指比普通人的手臂还要大，而那秧只有筷子般大，怎么插？当然，我可以扛木头，或者帮别人梨田什么的，但是那样我岂不成了一头牛？做爷爷的还要给孙子们做牛？总之回家乡是受罪，城市又呆不下，我只能去找另外一个世界安身了。比较之下，我认为去森林里做个隐士最好。森林里供有我吃的喝的住的，与喧嚣的世界隔绝，安安静静。我在城市郊区寻找一些基本的生存工具，三天后，我走向了寻找森林的道路。城市离我越来越远。城市像一座空中楼阁，像一座海市蜃楼。傍晚时分，我站在一棵古榕树下，眺望远方。夜幕缓慢降临，几盏灯火微微闪烁，远方的天际有几只眼睛无辜地张开着。其实那是人造月亮。我顿时感到一股凄凉。风吹来了，风打在我的身体上，风很坚硬。时间溜得真快，我自言自语说。离开城市以后第三天，我爬上了一座山峰。四周雾气仍然挂在空气中，晨曦普照大地。我的眼前是一片梦幻般的大地，山脉，钟乳石林，植物葱茏。我心想那不远的世界应该就是我的安身之所吧。我再次回头看我走过的道路。一条弯弯曲曲的道路印有我的笨拙的大脚印。那脚印像企鹅走在冰雪上留下的痕迹。那脚印和道路伸向远方，越去越远，越来越细，道路的尽头就是喜欢抓人去看电影的城市。我站在山峰上望着那城市。那城市仿佛几张碎纸片被风吹散，零零散散掉在凹地上的样子。似乎一阵大风吹过去，就可以让它们飘浮起来。继续走了一个上午，我终于走下山峰。跨过一个小湖泊，穿过一片樟树林、山毛榉林、木兰林，踩过一片蕨类植物，我便进入森林腹地。这时天上突然乌云密部，出现闪电雷鸣，顷刻，一场倾盆暴雨从天而降。  18龙卷风夹杂着暴雨呼啸肆虐。掉在地上的树叶和小石头被卷到另外一个个地方，另外一个地方的泥土被卷起来掉到我的脚下。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无数颗银两和铜钱。我冒着钱雨往坚固的地方跑。不远处有一座巍峨的石山。我跑向石山。在石山脚下我发现了一个石洞。石洞比较宽大，因此可以我钻进去避雨。石洞深约一千步，越进越宽。我可以看见洞的末端有一个大厅，高约三丈，地面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宽。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外面，有微弱的光线从通道里照进来。我感到恐惧，但是又觉得惊喜。这种惊喜大概和考古学家进入埃及金字塔地下古墓或者秦始皇陵水银宫的惊喜没有什么区别。我继续往前走，大厅很静，几个窟窿连通着。我看见大厅一侧有一堆篝火行将熄灭。难道有活人？我心跳突然加快，毛发竖了起来。我随手拣起一个小石头，向大厅中央丢去。这叫投石问路。我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如果蹦出一个鬼出来，我就拼命往外跑。可是小石头投出去，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滚了几米远，停了。一点动静没有。我继续往前走，一些壁画出现在我眼前，似乎是雕塑，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九个雕塑人被铁锁扣在石壁上，他们头发很长，胡子掉到地上。我试探性地走过去摸一摸其中一个人的手。可是，那只手竟然动了。那是一个活人！我似乎被一阵电流击中心脏。紧张和恐惧趋势我跑开。我钻到旁边一间窟窿。那里的窟窿都是连通的。在另一间窟窿里我看见五个穿着盔甲士兵模样的人坐在大厅里饮酒。他们脸色通红，眉毛白而长，胡须到掉到脚下。大堂中央生有一堆篝火，他们的谈话声四处响，修长的影子像鬼魅一样在石壁上舞动。这是梦还是非梦我已经不太清楚。说是幻觉，我又有心跳，我活着但是又看见古人。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谁。总之不要害怕，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时突然有一个人问我：你是谁？我是人。你是人？是的，我是人。你们是？操！我们才是人，你哪里像人样？不是人我还会说人话？不过这也是。但是你为什么长得一副妖怪模样？靠！你们才像妖怪！都什么时候了，还穿清朝衣服，戴盔甲，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们是一群鬼！你进洞来到底想干什么？外面下雨了，我进来避雨。没想到碰见你们，冒昧打扰。对不起！下雨？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雨了。为什么很久没有看见雨？自从据守在这里，我们就没有出去过。已经忘记外面是什么样子了。不知道大哥哥和香姑嫂嫂在外面是死是活。后来我才知道，他所说的大哥哥就是指大海盗林某，阿

告诉记者说。据野史记载，清朝嘉庆年间，大海盗林某横行中国南面海岸线，杀人越货，走私贩鸦片，扰乱渔民扣押盐商，甚为恶劣。林某后为清海军将领击败，逃走台湾死于途中，其妻香姑则领余党占据中国南面岛屿，如香港澳门一带小岛。香姑其时已有身孕，余党有人叛变，生命危在旦夕，她不久后便易容，消失于民间。香姑后来也许卖米度日，也许带心腹去挖掘当年埋藏地下的宝藏漂洋过海去美国参与黑社会交易成为赌博女富婆也不得而知，阿

说。这个石洞就是林某海盗集团专门关押囚徒的私人监狱。锁在洞侧墙壁上那九个囚徒，全部是清朝贵族子弟。也许还有郑成功的亲戚。他们被抓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些小孩子，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出洞过。这些人喝洞中的泉水，可以长生不死，他们把池塘底下的白泥巴当饭。我去问一个囚徒。我说，你们好笨，这么多年了还在这里受罪。我带你们出去如何？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你们出去兴许还可以给小孩子讲故事。或者写纪实小说。可以过上好生活。去哪里？离开这里，到洞口外面去。外面是哪里？外面是一个新的世界。世界？这个洞就是我的世界。外面有人，有城市，有森林和人造太阳，还有农村。放屁！我的眼前只有墙壁上的人，我不相信外面还有人！你看到的是影子不是人。那是人，你才不是人，你看起来像个怪物！那个囚徒已经失忆，除了墙上的人影，他不相信还有人，除了士兵的声音，他不相信还有别的声音。他整天面对的就是那影子和声音。穿着盔甲士兵同意我带囚徒出去看看。大厅里的通道有微弱的阳光照进来。雨大概已经停了，太阳出来了，天气转晴。有一个囚犯比较好奇，就跟我走了。刚刚走到洞口，太阳射下来。囚犯在我身后跌了一跤。他站起来，伸手抓东西。我确定他的眼睛已经瞎了。因为我是有经验的，上次在R，珍妮的家，我那几个龟孙子走出防空洞的时候也出现这情况。所以我确定他的眼睛已经瞎了。

是大骗子！他说。我感觉有必要再让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看到真实的世界，不然我就会背上大骗子的罪名。又有一个囚犯比较好奇，穿着盔甲士兵帮他开锁，他就跟我走了。刚刚走到洞口，太阳射下来。囚犯在我身后跌了一跤。他站起来，伸手抓东西。我确定他的眼睛已经瞎了。我把他送回洞内。我忙了一个下午，结果是让四个囚徒的眼睛都变瞎了。他们都骂我是骗子，外面根本没有真实的世界。他们怪我给他们带去痛苦。穿着盔甲士兵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呆在洞里守侯他们的大哥。我拒绝了，我心想我才不是笨蛋。我再去问剩下五个眼睛没有坏的囚徒，想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不仅不想出去，甚至异口同声说，如果我再提这件事，就要把我人逮住杀掉。他们摇响身上的铁索铁链，试图用那沉闷的声音威胁我。叫我快点滚蛋。穿着盔甲士兵在一旁哈哈大笑。我说：你们笑什么？他们说：你是笨蛋。我说：你们才是笨蛋！他们说：你再不从这里滚蛋，我们就放这群囚徒下来咬你。我说：你们想不想出去？他们说：行走江湖靠规矩，没有规矩也要讲义气。我们要等大哥回来。大哥不回来我们就一直等。我说；不要等啦！你们的大哥早就死了。他们说：你再咒大哥我们可就要把你给宰了！一个穿着盔甲士兵从肩膀后面的箭袋里取箭，架上弓，严肃地向我瞄准。  20 阿

和记者在M市郊区一个安全的地方喝酒。他不太愿意说太多话。他相信言多必失这句老话。记者从他口中也知道他省略了很多经历。他说电影院和海盗监狱的方面的情况尚有法律问题没有弄清楚，如果说的太多会被状告诽谤、弄虚作假及故意伤害罪。昨日，记者就此采访了M市铁山律师事务所苏法勇律师。苏律师认为，思维健康的成年男子根据切身经历所讲述的故事不构成诽谤，因为事实不等于诽谤。阿

出于善意引导囚徒出洞本身并没有故意伤害他人的犯罪动机，而导致囚徒眼睛失明的原因是太阳光，阿P并没有实施犯罪行为，所以当事人阿P没有构成犯罪。包括阿P在内的任何一个公民有权利接受记者采访或者向媒体披露自己的特殊经历。当时，在采访快要结束的时候，记者整理了一下资料，发现似乎还少了一些什么。我问阿P能不能再补充一些猛料。阿P耸了一耸肩膀说他不想再谈，再谈就会掉眼泪。因为缺少某些必要的资料，这篇稿件写到最后，记者不知道如何收尾。今天下午发稿前记者特地拨通了阿P的电话，请他说一段话作为结尾。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6-18 17:24:37编辑过]

作者: 1883 时间: 2007-8-4 13:59
这个中篇没写好，灰头灰脑，文质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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