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论坛
标题: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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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马乙
时间:
2007-9-5 22:06
标题:
偷窥
<p>竹席干净、光滑,多亏了这夜晚的灯光,在白天昏暗的光线下看来,它将过分地凸显那些黑斑、裂口。我可以敏锐地发现散落其上的头发、碎指甲、脱于脚上的死皮,并马上将它们清理掉。保持枕席的洁净,这是开始裸睡之后自觉养成的习惯。其实,不光是睡觉的时候,只要我不打算再出门,或者在接下来一段不短的时间里不出门,我就会把自己脱个精光。这是个十来平米的单间,开了两个窗子,一个相对的是一堵墙,一直开着,从搬进来起我就没有动过它。另一个窗子对面是另一栋楼的窗子,相隔两米左右。只要两边的窗子全都敞开,就可以看清对面屋里大部分的内容。从我的屋里看去,对屋右边靠墙有一部25英寸的电视机,它的声音经常侵略过来,只要我愿意,也完全可以趴在窗口看到画面,估计这样的话那边的人会很不好意思,要么拉上窗帘,要么关掉电视。电视机对面是一架木椅,暗红色,可以坐三四个人的那种。那不是个单间,我所看到的是客厅。卧室在电视机这一侧,门和我的窗子相对,有一次我看到了一张床和床上的蚊帐,这样的机会不容易碰到,卧室门很少是打开的。“裸睡”这个词,不知道是从杂志还是网页上,偶然蹦到我眼前来的,后来某一天又是偶然想起,我的裸睡生涯就这么开始了。在上网查阅之前,我已经切身体会了裸睡的种种好处:凉快、舒适、感觉无拘无束,而网上说,它还有利于新陈代谢,对一些常见病,如痔疮、脚气、打呼噜等均有好处。我在屋子里脱光衣服之前,先关门,而那个我需要考虑的窗子,并不能完全关闭,我在两个窗子间拉了根绳子挂衣服,当玻璃页推到还剩二十来厘米的时候,会被绳子挡住。这已经完全足够,我的床和桌子,全都隐没在糊了报纸的玻璃窗后边,有漏洞的那一侧我很少过去,何况,那儿还常有衣服挡着。屋里坐的地方,除了一张电脑椅就只有床,这样的季节,我更倾向于坐在床上,而且,我也觉得席子要比电脑椅干净。床边横放着桌子,上边是电脑、书、水杯。我坐在床上看书,背靠墙壁,腿在床上摊开,胯间的东西温驯地躺着, 使我忍不住想用这句话来夸奖它:它很丑,但它很温柔。这个姿势容易累,不久,我把竹枕垫在胸下,趴着,眼睛移到书本上之前,先发现了一根压在席子与床板间的头发,它露出来大概三厘米,待完全抽出来,竟然有十来厘米。这间屋子没有别人来过,毫无疑问,它只能是我的头发,没想到我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它们在头上丝毫没有给我这样的感觉。</p><p>“神终于垂听拉结的祷告,使她怀孕生子。但可惜她已将使女辟拉给雅各作妾,且为他生了孩子。事不顺遂而情况又不见好转时,要信靠神并不容易,可是倚靠自己的结果更差。不要以为神已经忘记了我们,要抵挡这种试探,拿出忍耐和勇气,等候神工作。”两点多下了雨,很大,雨点打在对面的铝制护窗上噼啪作响。我这边没有护窗,少数的雨珠从没有关闭的窗口处迸溅进来,窗边桌子上的两个玻璃杯蒙了厚厚一层水汽。电脑和书都已被我搬到床上,书垒成一摞,电脑在最上边。雨声很大,此外什么也听不见,同时,所有的天光似乎都已被雨水吸收了去,我们能见到的,不过是那些雨珠自身的光芒。整个上午都风和日丽,一点也没有要下雨的迹象,而这场狂野的雨,又几乎让人怀疑地球将从此毁灭,但它却在一个来钟头之后戛然而止,太阳很快又安然重现于众生头顶。似乎一切都只是假象。和以往一样,我在七点左右的时候醒来,但马上意识到今天是星期天,还可以接着睡下去。我的膀胱并不懂得今天与往日的区别,依然催我起床,因而我去撒了泡尿之后才又接着睡。再次醒来已经十点。内裤挂在两个窗子间的绳子上。我裸着身子去取,同时留意着窗子对面。那边屋子里没有人,以往,有人的时候,我就快速地将内裤取下,再到床这边穿上。今天的动作很慢,并且就在原地穿内裤,尽管我并不能完全保证那边真的没有人。也许,这是一种假日里特有的慵懒症,和我睡到十点起床属同一性质。同样因为这一缘故,我取消了下午去商场的计划。吃饭是个问题,中饭可以在楼下的兰州拉面馆解决,晚饭——对面的玻璃窗更像是两扇门,底端着地,它们和护窗间有半米来宽,护窗后堆满杂什:一个紫色的半米高花瓶、一个伊利优酸乳盒子、一个拖把、一辆婴儿车、一双红色婴儿鞋、一个套了黑塑料袋的垃圾篓等等。上方是晾衣绳,垂下来一条淡红色床单,上边散布着白花,红里透白,或者说白里透红。此外还有一排鲜艳的女童衣服,红绿黄蓝。最边上的,一圈粉红夹子,夹着朱红色的奶罩与内裤……对面屋里,我只见到过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和一个一岁半左右的小女孩。不久前我就听到了小女孩的哭声,先是女人的一阵嘶叫:“你怎么又站着撒尿!……你想气死我吗?……不要你了……”一直没有小女孩的声音,但我可以想象她的惊恐。“不打你你是不会长记性的!”接着就传来两声清脆的啪啪声,应该是打在了手上,小女孩的哭声马上就爆发了出来,并在竭尽全力的哭泣里含糊地喊着“妈妈”。“不要叫我!”小女孩哭得喘不过气,咳嗽起来,女人依然骂个不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站到窗子开口那边,朝对面屋子里看去。我只看到了小女孩,站在饭桌边(它在电视机与木椅之间),全身颤抖,脸微微仰起,灯光下我无法确定她脸上的反光是否是因为眼泪。女人从小女孩边上走过,从摆放电视机的桌上取了样东西又退了回去,那是两扇窗子中间重叠部位遮住了的地方。估计女人是坐在一根小板凳上,吃饭的时候坐的。女人的骂声和小女孩的哭声我听过多次,最初我怀疑小女孩不是女人亲生的,但有时又能听到她逗小女孩的欢笑。最后我得出结论:女人脾气很坏,有点歇斯底里。</p><p>我不能肯定在楼下门口碰到的是不是她。我在兰州拉面馆吃了盖浇饭。“请问要点什么?”刚一进去,年轻的女服务就靠过脸来。“盖浇饭,红烧牛肉。”她似乎吃了一惊。我的声音太大了吗?是啊,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声音会那么大。吃饭的时候我看了那个服务员几眼,她脸上是一种凄凉的神色,但当有人进来时,马上又转换成笑脸。不会是因为我的无礼才让她觉得凄凉的吧?应该不是。那她可能是遇到了不如意,她年轻,长相不坏,她也许觉得自己应该有更好的处境……我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碰到不同的服务员,或许下次来她就不在这里了,希望她……吃完饭,来到楼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门从里边开了。里边的人白裤子,蓝上衣,我并不认识她,她出来的时候朝我微笑:“你好!”仿佛和我已经很熟,至少打过交道。我连忙做了个笑的动作,心里想会不会是她。上楼的时候,我才想到应该和她多说几句话,问她是不是住在我隔壁的,但当时一切都那么突然,我没想到会有一个人正好要出来,没想到她会对我笑,笑得那么甜,还说“你好”。楼梯里昏暗、空洞,在每一层我都把灯打开。二楼,从前的很多个傍晚,上楼时我会看到一个女孩和一个男生坐在一起吃饭,女孩皮肤白皙,朝我望过来的时候,我还发现她的眼睛很大,总之,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令我嫉妒坐在她边上的男生。这次门是关的,我感到失望,我希望能见到她,即使她坐在一个男生的旁边。到了四楼,打开灯,一条小过道,尽头就是她的房间,我是左边里边的那间,左边一共两间,右边一间,靠楼梯这边是厨房和卫生间。厨房没人用,卫生间是三间房里的人共用,除了她。只有她那个房间里有单独的卫生间。另三间房里住的都是男性,左边外边的这间,还住了两个人。我搬来的那天,右边房里的人正在屋子里,听到我这边的响声就出来了,三十来岁,光着上身,瘦高,苍白,脖子上悬一条金项链(不知是不是真的)。他问我的姓名、职业、籍贯,本地口音浓重。我也问他。他说在很多家培训机构上班,教会计,通常是晚上上课,上到很晚。以后我就很少见到他。第二次见他时,我说好久不见啦,他忙说每周有三四天回家。“你成家了吗?”“没有,你知道吗?xx的女孩子很坏,她们都喜新厌旧,你如果和她们谈恋爱,一定要小心。”另一个房子里的两人对我来说更神秘,他们比我还晚搬来。一个二十多点,一个三十多,我至今还未和他们说过话,他们的门一向紧闭,只有在睡前洗澡的时候才打开。今天只有我和她在,另两个房门上都挂着锁。</p><p>中午准备好了正要下去吃饭的时候,我听到了拉开铁门闩的声音,接着是门砰地关闭。是她出来了,毫无疑问。我忙冲到门口,打开门,她就在离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正旋转着钥匙,将门反锁,我知道每次她这道程序都会持续很久。蓝色牛仔裤,黑色紧身上衣,她的脸朝着门,我依然没有看到她的长相。我不敢仔细地盯着她看,能感觉到的是她的丰满,身高几乎和我差不多。关门,上锁,我的动作很简单,完成之后,她依然在旋转钥匙。当我走到楼梯那里的时候,她终于拔出钥匙,走了过来。下楼,后边紧跟着她的脚步声。在打开二楼的灯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也朝我看来,匆匆一瞥,还是没有看清她的脸,大部分被头发遮住。开门的时候,我又回过头去,只是估算她还在后边多远,我要不要给她撑着门。她到达门口还需要好几秒钟,如果我一直撑着,会显示出我正留意且试图讨好她,或者是向她表示友好,但我和她已经碰到过好几次了,彼此都未向对方打过招呼,这样的友好显然突兀了点。于是我把门用力一推,希望她在门关闭之前能够出来,但我走出四五步后,听到了身后铁门沉重的闭合声。</p><p>床(铁架,床板两头翘起),桌子(两个抽屉,粗糙,老掉牙的红油漆),电脑椅,一台钻石牌风扇,一个皮箱,一个帆布背包,笔记本电脑包,笔记本电脑,书,塑料桶,脸盆,这些差不多就是我的全部家当。爸爸打电话来说我应该学会自己做饭,所以,在领到第一个月的工资之后,我计划添加一个电磁炉,一些锅碗瓢盆。也许还需要买个电视,以及小冰箱……不,也许我随时会走,我的家当越轻越好……从床上坐起,两臂上已经压出了道道白色痕印。头有些晕,也许是趴着阻碍了血液循环。下了床,一种冲动领着我走到她与我的隔墙边,把耳朵贴上去……电视声没有了,别的声音也没有。我疑心那间屋里的卫生间就挨着这堵墙。今天她已经洗过澡,大概是十点的时候,我先是听到水落进桶里的声音,接着时断时续有水洒落在地板上。开始我以为是来自公用的那个,开了门,那边一团漆黑。我敲了敲她的门,里边的水声停了,问是谁。我说邻居。什么事?哦,借把锤子,我要钉钉子。门就打开了,她穿着睡衣,丰满,头发还湿着。是你?对,她就是我在楼下门口碰到的那个,灯光下,她比我白天见到的样子更美。你怎么没穿衣服?我习惯裸睡。打算睡了?还没有。你不光是来借东西的吧?她微笑地注视着我的胯间。这不正合你意吗?我也在等着你敲我的门,但你一直没来。那你还等什么呢……我从墙边退回来,注意力再无法集中到书上去。十一点了,窗对面的母女还没睡,“你把那个捡起来啊!”……“妈妈!”……“在哪里?”……我把床这边的窗子拉开一条小缝,要看清那边屋子里的人很困难。白天看到的朱红色奶罩内裤还在那里。只能看到她穿着粉红色睡衣——这么喜欢红色,我不敢把窗子拉得更开,何况,能看到什么呢?又不是那天,她也是穿着这件睡衣,坐在木椅上剪趾甲,她是横坐着,脸和腿都朝我这边,当时我正在晾衣服,从窗子开口那边看到了。不敢站在窗边盯视,就到了床这边。窗缝开到一厘米左右。她的皮肤很白,瞧不见半点瘢痕(也许是由于灯光的缘故),能瞧见她的半截大腿,脸一直垂着……还不到一分钟,我就关上了窗缝,我总有种错觉,她会突然抬起头来,立马发现我在偷窥,然后歇斯底里地咒骂……</p><p>下午五点多我去楼下买方便面,上楼的时候一路期待着突然碰到她。我一直倾听着她那边的动静,七点左右听到了开门关门声,我猜是她回来了。出去一看,果然,她的门逢里透出灯光,不久那屋里还响起了电视声。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许是中午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每个晚上我几乎都呆在屋子里,能到哪里去呢?附近是一所名牌大学,它的北门有一个广场,那儿每个晚上都很热闹。偶尔去一次。年轻人有街舞、滑轮,中年人有交谊舞,老年人有歌会,老少皆宜的是武术、踢毽子。人的世界,我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来。我走不进去,眼前的一切显得陌生、遥远。像是所有人都配合着不理我,甚至不看我。灯光下他们旋转、跳跃,忽明忽暗,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永远也看不清。也许我在白天,在这个广场,或者别的地方见到过他们,但我永远也无法在这样的夜晚把他们辨认出来。一些和我一样围观游荡的人,喝彩,出神,麻木,像一群精致的玩具。很快我发现自己也像玩具,那些正在表演的人,更像玩具。只有退出来,退到昏暗的小巷,登上空荡荡的楼梯,打开门。我,回来了。什么也不干,坐在床上发呆,我在等待。她当然不会来敲我的门,我知道。又传来了水声,是龙头里的水直接落在地上。是她屋里传来的?不太象。更象是厨房里的声音。难道是另两间房里的谁回来了?我起身去上厕所,那两间房的门上依然挂着锁,厨房里摆着一个脸盆,里边泡着一件白色衬衣,在那里已经一天了。</p><p>每次见到她,是我们都从门里出来的时候。她回来之后,通常不到第二天早上不会再出来。所以,每次见到她都是早上,她低着头,旋转钥匙。有时她先走,有时我先,看到的都是对方的背影。不知道在楼下碰到的那个是不是她。她的脸是苹果型,清秀,干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甜美的笑。她肯定认识我,而在这个单元里,勉强说得上认识我的女子就只有她。她一定是换了衣服,我不是见她穿过一条白色的裤子吗?而且看上去身材也差不多。她对我笑……我又听到了开门声,很快又关闭。是她吗?我跑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坐回床上。已经十一点四十三。对面屋里的灯已经熄灭,小女孩突然哭了两声,之后再没有声息。楼下一道卷夹门“哗”地关闭,空气中依然波动着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电视声音。猛然一道汽车与路面摩擦发出的嘶叫。隐约有煮猪肉的香气飘来……靠墙坐着,腿摊开,胯间的东西依然温顺,在下午的那场雨中它曾昂然挺立。看到的只有雨,听到的也只有雨,摧枯拉朽之势,仿佛预示着地球的毁灭。在越来越黑的屋子里,我退避到墙角,电脑在前面翻开,两条白色的肉体在上面翻腾,疯狂,沉醉,似要和地球一同毁灭——“虽然雅各受到拉班的不公平对待,但神仍然增加它的财富,神的大能不受人的不公平的限制。即使别人亏待我们,神总能满足我们的需要,使我们兴旺。”——十二点。——手中的书无法使我清醒或者疲惫。我希望倒下去,无法动弹,直到第二天清晨。但身体自由得令我绝望。——十二点十五,差不多了。——十二点二十。——十二点二十五。一切声音都已沉寂,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我终于跳下床,来到门口,敏捷,轻快。门无声地开了,外边一片死寂、漆黑,只有从我房内漏出的灯光照亮了我和她的门口。她肯定已经睡下。它还在那儿,她刚才开门放下的垃圾袋,就在她的门口,白色,满满的。轻轻拿起,迅速闪回屋内,门关上,带上眼镜,蹲下。打开来,小心地翻看。撕成了四份的超市小票,组合起来:夏士莲洗发露,30.00元;南香园烤鸡,26.00元;黑妹牙膏,4.90元;总计:60.90元;佳佳百货超市。话梅包装袋,一次性方便筷,白加黑空盒,百事可乐瓶,用过的餐巾纸,白色包装盒(上边还缠着塑料纸,流着黄油)……翻遍后,又把塑料袋打上结,开门。门外无声无息,空旷而冷清。<br /></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9-6 17:20
偷窥的成分太少了,关于“我”过多,偷窥也不太仔细。最后拣清单这一节算比较细的,可这是普遍情节。我想偷窥这种东西总比谈恋爱了解对方及了解对方的方式方法还要极端和刺激些。你至少要和你偷窥的人谈个恋爱上的,至少达到那个水平
作者:
马乙
时间:
2007-9-6 17:30
<p>题目取“偷窥”不一定就非得把偷窥写得怎么样。</p><p>这本来就是一篇写“我”的作品!</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9-6 17:42
<p>你也没有偷窥你自己啊</p>
作者:
1883
时间:
2007-9-6 17:43
第一段,改改用来收尾,那可,就,漂亮,多了。
作者:
马乙
时间:
2007-9-6 18:16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黑天才</i>在2007-09-06 17:42:51的发言:</b><br /><p>你也没有偷窥你自己啊</p></div><p>拜托,老大,不能说得明白点?</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9-7 01:20
<p>题目不好取得太随意了啊</p><p>所有的天光似乎都已被雨水吸收了去,我们能见到的,不过是那些雨珠自身的光芒。</p><p>像这个的句子不错,下午忘记说了,但太少,扫描的东西过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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