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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你是坏人 [打印本页]

作者: 杨叉 时间: 2007-9-18 22:43
标题: 你是坏人
　　1 　　穿过这条大街，可以看见一间旧的茅屋。很通俗的形容叫是：破破烂烂。破破烂烂的世界，破破烂烂的人，破破烂烂的生活，破破烂烂的破破烂烂。 　　当然在大街上你可以看见比较喧嚣的场景，比如一群人在喝茶，聊聊地下彩票，聊聊家庭性生活。这时候，你背着个很土的包，抽着一颗中海南香烟，从那里经过，会显得你更加安静。安静是种很可怕的行为。假设你在看一部恐怖电影，其中没有任何故事发生，只是一味地安静，你肯定需要一颗镇定剂或者一点大麻，因为你的内心陷进无法抗拒的战抖中。但现在我说的安静是指一种和孤独有关的东西。法国有个人写过一本小说，名字叫《过于喧嚣的孤独》。当然现在提起这名字不合适，因为他说的喧嚣是他的喧嚣，而我说的喧嚣是别人的喧嚣。 　　其实你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真的，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为了到达那间茅屋吗？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现代社会有个那么奇怪的东西在。茅屋里有你想得到的宝藏吗？或许有。但那个宝藏是什么呢？一缸金元宝，一个沉睡的公主，一本葵花宝典，一把莫邪加一把干将？为什么其他人不知道，而你却知道？ 　　其实你根本对这个地方不熟悉，你只是个过客。这世界每天都有很多过客，匆匆忙忙的，没有任何对白，就这样行走，直到离开。而你是其中一个，他也是，我也是。在昨天，你还经过我身旁，但我没有叫住你，因为你已经忘记我了，或者还不认识我，又或者我认错人了，那个不是你，而是他。 　　2 　　你是个瘾君子，大量吸吃大麻。也试过海烙因4号，也试过冰毒，摇头丸么，小玩意而已。但到最后，你发现还是喜欢大麻。没有为什么。它的刺激并不比别的迷幻药强，但你一直吸吃它，就像我一直都抽中海南那样。 　　抽过中海南吗？我一般抽4块一包那种。超级便宜，超级好抽。按现在的经济实力来说，选择它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是见过你的，当时天黑了，又下起大雨，我没有办法回家，只能到那间茅屋里避雨，而你也在那里，你已经睡着了，旁边是一些废弃的烟头，打火机，喝到一半的纯净水和一张皱了的锡纸。我闻到大麻的气味。真的，不知道我怎么能够闻到。这世界就奇怪地很，有些人你不认识但你却一直和他很熟悉，一些气味没有溜进你的鼻子但你却用别的感官闻到。 　　你说我记错了，说那时候你正在吸吃，而像掉进茅坑里的我走了进来，你先看见我的，于是停了下来，给我打声招呼再接着吸。你应该是这样问我的：哥们，来一口不？我说了句：谢谢。但谢谢是什么意思呢？拒绝你的好意，还是接受？ 　　3 　　去年8月份，街西那边打群架，小白被人家砍死了。那一摊血，我还记得。红红的，把我整个视角占据；到现在我都不敢吃番茄酱。怕想起故人。以前总觉得故人这个词很装比很讨厌。但2007年的今天，我竟然会情不自禁地说出，而且觉得伤感起来很舒服。当时，你也在场吗？是不是也看见我的朋友小白被人往肚子里捅了七刀？肠子花花的流了出来，在死之前他的手还是拿着肠子的，他尝试过把肠子塞回肚子，可惜没有成功。 　　小白读书的时候还是挺乖的，坐在我的后面，上课不会起哄也不会和女生搭话，安静地坐着看卡通漫画，偶尔也看色情杂志，比如《龙虎，豹》《藏春阁》，当然那是在宿舍里。 　　他找我帮忙写过一封信，说要给隔壁班的阿若。我也喜欢那个女孩子，白白的，瘦瘦的，特清秀。为了把他那事给夭折掉，我故意写了一封特神经质的信的，那个爱啊听起来都让人发麻恐惧；当然我骗小白这样感情汹涌的信才能打动女孩子。他竟然也信了，谁叫他人笨呢，作文都写不够100字。 　　在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他，以至现在我要给他个书面道歉： 　　小白，哥们对不起你，别怪我，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屁孩。 　　你说小白会原谅我吗？ 　　你不知道吗？ 　　我可以给你打你比方，如果你毒瘾犯了，需要大麻，而你朋友给你的帮助却是带来假的大麻，吸了不起作用；当时是你不知道大麻有问题，只怪自己瘾太大了，但过后才发现是你朋友搞的鬼，你会原谅他吗？ 　　会吗？ 　　你回答我。 　　4 　　认识你那么久都问过你：为什么吸吃大麻呢？ 　　其实那玩意挺不好的，上瘾了就介不掉的了，别拿生命开玩笑。即便你的生命不值几个钱。但那是你妈和你爸给你的，如果你想玩掉它，必须问过你爸你妈，征求他们的意见。我们都是年轻人，有时候难免有点叛逆有点颓废，谁叫这社会压力那么大呢，谁叫世界上没人明白我呢，谁叫你比我更寂寞着呢，其实我现在已经孤独了。 　　你说这生命来到世界之后是属于谁的呢？你的？别人的？世界的？国家的？人民的？还是没有永远归属，空荡荡地漂流着，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就这样，那点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你也便死了。 　　我是个多疑的人，甚至怀疑到你的头上，比如我怀疑小白杀死的。那天你不但在街西，不但看见小白，而且还用刀把他干掉。你和他不认识，没有仇恨，只是打个群架而已，有必要弄出人命来吗。所以你内疚。魔鬼在你的心里占据的关键地位，但天使也找个角落坐了下来。你忏悔无门，需要迷欢需要刺激需要一公斤的大麻把自己干掉。 　　而你做到了。你即将把自己干掉。在我有生之年，可以看见你迅速地死去。我是小白的朋友。 　　5 　　在大街上生活的人没有几个见过你。他们总把身边的很多东西忽略，比如你。你是个坏人，带着邪恶的气息在他们身边穿过来穿过去，有一天你将害死他们，但他们却没发觉你的存在。你的包里肯定有把手枪，自制的，你读大学的时候是学物理的，对那玩意的原理熟悉，而你家是开机械厂的，加工方便。我猜这把枪还没有杀过人，因为它很不安静，连我都能听到它的声音。如果有一天，真的很恼火，你会不会需要用它去杀某个人呢？对象不会是我吧。我曾经坐在你身旁，平静地看你把一口大麻抽完。 　　你的家没有在大街上，在某个地方，那里的人都认识你，所以你不喜欢在那里出现，而到这里来。你可以蹲在街边抽烟，可以边流泪边走，没人会说这个是谁的儿子。如果我认识你的父母，我一定会告诉他们你很痛苦。虽然我不明白你的痛苦是什么。 　　我有个女朋友，今年还在读高三，在这里我想把她的一节诗歌送给你： 　　我开始孩子气 　　没人理我 　　我是个孤独的牧羊人 　　没有小小的皮鞭 　　也没有属于我的小羊 　　现在，我要回家了 　　你回家吧。别在蹲在大街旁边抽烟了，别再到那间茅屋去了，别行走了，把大麻戒掉吧。 　　6 　　刚才，王阿婆告诉我，根本就没有什么茅屋，她今年已经76了，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要多很多。她从小就在这里生活，但从来就没听谁说过有那件茅屋。穿过大街是个大湖。一直以来那里都是大湖。没有鱼也没有水草，死静死静的。曾经淹死过几个失走的小孩子。阿婆说我被人骗了，而这个人就是你。但我真的有去过那里，还见到过你，其实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你了，在大街上，你背着个很土的包，低着头经过我的身旁。 　　　一直以来，我的身旁都没什么人经过，所以我把你记得很紧很牢，而且感觉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而那时候我们已经可以很轻松地打招呼了。 　　你现在还吃大麻吗？我的这包中海南香烟已经抽光了。现在是黄昏了。而你回家没呢？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07-9-18 23:33
我总觉得，你写东西，气都很短，一个意思、一段话，说不尽。有点像哮喘……这问题解决好的话，东西就不一样了。

作者: 边河 时间: 2007-9-19 11:17
怎么看着有点王导的感觉（告诉我这是错觉......）[em04]

作者: 言某 时间: 2007-9-19 11:45
边河你看电影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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