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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尝试写点小说：一声枪响 [打印本页]

作者: 啊呜 时间: 2007-9-23 21:52
标题: [原创]尝试写点小说：一声枪响
一声枪响 1．“叭”。一颗玻璃弹珠，中间是蓝色的花纹（或者红色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花纹），当你看不清花纹的形状，只看到一个红点时，说明弹珠的运动速度很快，它在一条浅色的鼻涕前飞速逃离，但马上撞到了另一颗弹珠，于是改变运动轨迹，走向某条岔路。随后它被浅色鼻涕捡回来，放在它撞到的那颗弹珠一起——一个黑乎乎的口袋里。接下来是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大地震，它和另几颗弹珠惊慌失措，它们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只知道不明原因的惩罚已经来临了。事实上这声“叭”响本是浅色鼻涕非常喜欢的声音，但在十五年后，这被放大了许多倍的声响理应让已经成为文学青年白衬衫的浅色鼻涕感到恐惧。然而，他不，他还是觉得有点喜欢这声音。他真的有点喜欢，因为至少，他的一闪念中感觉要伸手去收获一颗弹珠了——这是收获的声音。但现在，这颗走过无数岔路的弹珠削尖了脑袋，直朝他冲来。从“嘶嘶”刺耳的空气撕裂声里，人们可以听到郁积了十五年的愤怒。那些天摇地晃的日子固然早已远去，但仇恨就是仇恨，即使没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仇恨还是仇恨。有仇不报非君子，现在机会来了！尖脑袋弹珠直线冲来，虽然我们不清楚它是否学过数学上“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公理，但此刻它是严格按照这一公理飞行的，显示出它迫不及待的复仇心理。即使有近乎凝固的空气阻隔，它还是疯狂地将其撕开，毫不退缩，就像在“叭”声发出之前的一次暗示——白衬衫用力撕开少女的衣服，那些花纽扣脱落的声音应该是差不多的。白衬衫对这个宣判轻蔑地笑了一下，“哼”，但这个声音又短又轻，好比昙花一现，人们一次小小的打嗝，就把它错过了。话说复仇的尖脑袋已经冲到跟前，它似乎为了加强冲击力还用力蹬了一下应该并不存在的双腿。它穿过白衬衫的后背衣服。那衣服是棉质的，但就像尖脑袋的感觉一样，白衬衫也觉得这衣服很像塑料的，那么脆，一点韧性都没有，甚至比那次暗示之前，他在家里所吃的那个小西瓜还要脆。当时白衬衫刚从手中的半个小西瓜里挖出第一勺，还没往嘴里送，那半个小西瓜就因为一种外来的威势震落到地上，碎成大大小小很多块。紧接着，在白衬衫还没跨出门槛的时候，鲜红的西瓜汁就开始漫延了，和这会儿尖脑袋穿过一层细嫩的皮肤后产生的效果很相似，白衬衫体内的西瓜汁从左肩胛骨下方大约两厘米处飞速漫延开，有几滴西瓜汁甚至跑得太快而轻盈地飞了起来，姿态曼妙。写到这里，我皱了下眉头，“你没吃到西瓜，体内怎么会有西瓜汁出来呢？”白衬衫说，他确实感觉是西瓜汁出来了。我继续写。尖脑袋随后从两根细白细白的骨头间飞过，尽管它因为飞得太快而没看清骨头的真实面目，但它确信这两根骨头是那种不堪一击的细白。然后看到好大一颗畸形的弹珠，在它面前颤动着一身的肌肉，尖脑袋不由有些害怕，飞行速度都慢了下来，但一想到自己委屈了十五年了，就大喊一声：我拼了！于是不顾一切撞了过去。结果令它欣喜：尖脑袋就是比圆脑袋好，一下就穿过来了！随后尖脑袋感到时光倒流，两根细白细白的骨头，一层嫩嫩的皮肉，一片脏兮兮的破棉布，以及近乎凝固的空气。尖脑袋惊恐万分，这是往十五年前飞么？它心里一慌乱，就迅速从半空坠落下来。先是撞到一株枯黄野草的耷拉着的叶片，再是一块土坷垃，它“哎哟”一声，滚了两圈，停靠在又一块更大的土坷垃面前，时间也停下来了。尖脑袋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刚刚背后有过一声闷响，还传来一阵气浪，似乎有意要推它一把，把它推到十五年前吗？尖脑袋又生起怒火来，当然它又马上庆幸自己迅速停了下来。 2.那一声“叭”响发生的时候，眯缝眼正坐在他家祖传的木桶里洗澡。事实上，洗澡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洗澡时眯缝眼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飞机，不像躲在厕所或玉米地里，跟做贼似的紧张。眯缝眼多擦了点肥皂在手心，然后搞得“叭唧叭唧”响。眯缝眼很享受这个过程（不是结果，因为结果总让眯缝眼失落），尤其是那声音，让他觉得很美。确切来说，眯缝眼喜欢的和享受的主要是“叭”声，至于“唧”声他基本上没在意。这会儿，小木头却涨红了脸，因为它也在意到这“叭”声了，它没想到这次洗澡又勾起了一段极不愉快的工作经历。它当时在那闷热的布袋里正有节奏地颠着睡觉，可突然激烈地晃荡起来，并且马上有强大的生物电流把它刺激地浑身僵硬，随后看到以前在玉米地常见的天空，但这次天色有点暗，是凌晨呢；而且周围不是玉米地，是一条偏僻的小路，路边有高耸的麻杆，右前方还有一根更高耸的电线杆。本来看见麻杆，小木头就有点自卑，看到电线杆的时候，小木头就更自卑了。但生物电一波比一波强烈，小木头难受地伸长了脖子。这时，它看到电线杆上还有个白嫩的生物正无力地扭动着，随后它伴随着疯狂的“叭叭”声开始工作。不到一分钟时间，小木头觉得头晕目眩，好像马上就要呕吐了，它痛苦极了，心里飞快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可突然有人关了生物电闸，那呕吐物都已经到喉咙口了，又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小木头从没经历过，甚至想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比一口吞下一条臭哄哄的猪尾巴还恶心。它被塞回黑布袋，晃荡了一通，再见天日的时候就已经在木桶里了。当然，随后小木头被迫再次工作，吐出了它先前被迫咽下去的呕吐物。而此刻，小木头浑身僵硬，它心里愤恨着，又无可奈何地等着又一次呕吐、又一次酥麻而失去知觉……但可怕的是，生物电在关键时刻又一次停了，它生平第二次吞下那即将吐出的东西。眯缝眼停下手中的活，跳出木桶，跑到床跟前，掀开被子——下面床板上有个圆圆的窟窿。眯缝眼单手撑了床沿，双脚蹬地，飞身上床，让小木头像练铁头功一样冲向那窟窿。可刚练了一下，就进行了实战——小木头撞在两条弯弯曲曲的纹路之间，一声“叭”响，它隐约看见主人张大了嘴巴，像挨宰的猪，可没有声音…… 3.“叭”响在被我提了若干次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地表示，它才是主角，它不能忍受总是做陪衬。于是它开始讲述它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与出生：十五年前，它看到两颗弹珠亲嘴，后来又看到过很多次。五天前它先后看到被蒙了眼的白皮肤姑娘、小木头、眯缝眼、电线杆、麻杆、白衬衫、自行车……生命过分短暂，印象都成了蒙太奇。刚才它看到枪管、尖脑袋、白衬衫……还是蒙太奇。我对它说，算了，你的印象没法写成小说。它很不服气地瞪了我一眼，突然又兴奋地说，还有还有，它那无法用汉语字词来描述的闷响兄弟告诉它，白衬衫倒在地上，有西瓜汁到处流，还有尘土飞了起来。“叭”响说完，一分心，形神俱散，又消失在空气中。我弯下腰，捡起圆珠笔，跟“叭”的另一兄弟“咔嗒”互道早安后，就带着一身疲惫溜到床上去了。一个哈欠，睡意袭来，我扫了一眼枕边报纸：什么惊现无头尸，玉米地干嘛……外面鸡叫一声，我在凌晨入睡……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7-9-24 00:06
想法刚刚冒出脑袋，就被作者硬生生的按下去了。

作者: 啊呜 时间: 2007-9-25 21:59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亢蒙在2007-09-24 00:06:37的发言： 想法刚刚冒出脑袋，就被作者硬生生的按下去了。</div>我比较迟钝，可否说得简单直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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