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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艺术源于生活，亦毁于生活 [打印本页]

作者: 周游 时间: 2007-10-5 23:41
标题: 艺术源于生活，亦毁于生活
                                          文/周  游 艺术源于生活，亦毁于生活。             ——《北京市场民间生育合作社诗抄p338》 我家楼下开了家发廊，就在小卖店的旁边。开业酬宾，剪洗吹五元，非常低调的价格，服务也很低调。我曾亲见菜友68岁的王老太剪了个西瓜太郎头从里面出来，情绪很激动的样子，吵嚷着要退钱。之后的两个月，伊没有在菜市场出现过。好心的赵阿姨只好买双份送去，价格以我制定的每日牌价为准。菜友之间的友谊素来是真诚的。很多人都想去看望王老太。他们当然见不到。那一阵子，我们给伊送菜都是用定滑轮的。大家一直莫名其妙着，没有人说出真相，日子就这样如烟云般过去了。王老太不说这事是怕影响形象。发廊的小哥未曾提起是因为怕断了生意。我保持沉默是因为没有兴趣。另外，那晚我是被老婆赶出来的。知道台风为什么都用女性名字吗？不知道的娶个媳妇就知道了。发廊依旧低调地开着。渐渐地，小区附近开始有一些西瓜太郎头出没。比如乔小刀，吕楠的七舅姥爷等等。我也去光顾过一次。出来没有变成西瓜太郎。我对发型的要求不高，从来都是卡尺。然后等几个月，再卡尺。西瓜太郎若是剃了卡尺就会变成冬瓜太郎。据说，古代发廊的学徒大都用冬瓜练习身手，所以发廊都种冬瓜。生意好的继续开店，生意不好的就干脆改行卖冬瓜。我素来对卖冬瓜的人都很敬畏，没准哪个就是曾经做过人头生意的。不小心的话就会用到“嚓”这个词，就是鲁迅在《阿Q正传》中用过的那个“嚓”。 ……  …… 过去我留长发，很长很长。每次洗头都很麻烦，消耗雕牌比平时多。大二那年生日，朋友送我一联“飘柔”，我用了四包都不起沫，后来还是打了几下雕牌才好使。剩下的“飘柔”也便没有再用，去小卖店换成了三块雕牌。送我“飘柔”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朋友李嘉诚。值得一提的是，洗头不起沫的主要原因是很久没有洗过。文艺青年或伪文艺青年都如此。长时间不洗头是一件很不好的事。它和长时间不洗脸不同。脸是一整块，灰尘油泥一层层加厚无关紧要，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像面具一样摘下来。若是贴得太紧不好整体摘下，可以先用小木槌敲裂，然后再像剥松花蛋那样慢慢弄下来，得到一张深层清洁的脸。据说面部美容也是往上抹泥巴，纯天然的泥巴还很贵呢。若是长时间不洗头就很不妙。灰尘油泥一层层加厚，把你所有的头发裹在里面，如果头发够长就会形成一块矩形泥板，一走路就会拍在后背上，沿途掉下很多残土，而且你会很头疼。要是艺术家艾未未的头发搞成这样，大抵会找人往泥板上刻些地球人看不懂的伪楔形文字罢，无论招摇撞骗到哪里都是可以说是行为艺术。那简直是一定的。据说，能骗老外钱的除去李洪志之流，就得说是那群貌似艺术家的人了。 ……  …… 我不是貌似艺术家，所以只留过一次长发，之后便一直卡尺着。真的杰出人士，根本不需要在外表上下功夫。我卡尺着逛菜市场，依然闪亮，依然是国家一级居家男人。乔小刀西瓜太郎着去弹古筝，依然闪亮，依然是国家一级办证家。吕楠的七舅姥爷是个隐士，另当别论。在中国，伪艺术家总比艺术家要多，这和假名牌比真名牌多是一个道理，发展中国家都这样。等到中国发达了，混子们也早钻进历史了，拿马桶搋子都拔不出来。前因后果便会如“王老太西瓜太郎事件”一般渐渐被人淡忘，只留下无法自拔的虚张声势和名垂千古的邋里邋遢。上一句写得有点深，你要看不懂去问艾未未。下面我们回归这篇文字的原本基调，说点不深的。 ……  …… 一个不洗头的长头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这样的家伙凑到一起。我对这一点是颇有些感触的。发达国家演出是一个乐队一套设备。国内演出则是一堆乐队一套设备。我们乐队第一次演出是在1999年，那次第七个出场。刚坐到鼓凳上我便惆怅起来——军鼓上有一层头屑。于是坚决地叫了暂停，站起来倒提军鼓往台下敲了几下，于是便有了雪景。观众也识趣，迅速散开。后来，我教徒弟打鼓立下一条门规：凡入我门下习鼓者，男子不得留长发。平心而论，鼓手并不很吃亏，最惨的其实是主唱。演出的时候，一堆长发歌手共用一个麦克，除了头屑还有口水以及一些其他异物。长发歌手中只要有一个人使用喷气式唱法，后面的主唱就统统完蛋了。所以，我很讨厌去KTV，那里的麦克绝对是久经考验的，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有的KTV显然认识到了这一点，给麦克戴上了套子。估计一天下来，他们剥下套子的时候，或许会联想到拔丝地瓜，或其他一些什么。 ……  …… 我家楼下开了家发廊，就在小卖店的旁边。开业酬宾，剪洗吹五元，非常低调的价格，服务也很低调。我在里面推了个卡尺，砍价之后又打了八折。回家后，老婆又用剪子把理发师遗漏的几个部分修建了一下。疑惑地问：“怎么剩了这么多没剪，他家不会是……”开发廊不会理发的我也很见过几个，灯光都比较昏暗。偶尔会有警察进去带些妇女出去，然后贴个封条什么的。风声不紧便再次开业。警察不常去的原因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比如抓臭流氓之类。我的朋友利波就屡次遇到臭流氓骚扰，双方都不好过。那时他还年轻，头发长度是西瓜太郎的15倍左右。面容凶悍，属于貌似黑社会的那种艺术家。1999年夏天，利波在公交上被世界上最倒霉的色狼之一摸了屁股。他把脸转了过来。色狼的心当时就碎了。众所周知，有些时候心碎是无济于事的。怒不可遏的利波把他打得一塌糊涂。我想那色狼经过这次惩罚一定会改悔的，他若不改悔的话就会变成精神强大的超级色狼，会给警察的抓捕工作带来很大麻烦。利波后来又碰到过两三回这种事，终于改变了发型，现在也是卡尺。面容没有改变，依然黑社会，最近忙着拍纪录片。他以前是个鼓手，和我一样。 ……  …… “下次咱们自己买个推子我给你剃卡尺吧。”老婆说。“不用吧，这次他一边推，一边聊QQ。所以效果差了点。”“天呀，这么业余，还是我给你推吧。”“也行。不过用不用先买个冬瓜？”“干嘛？”“练习一下。古代先贤都这么干。”“不相信我？”“不，不是。相信，相信。”“我不管，我要给你推！！！”（手持剪刀，音量渐大）“好的。没问题。”“……”“……”“还有什么问题吗？”“嗯……你能不能负责洗和吹？” ……  …… 两个月后，菜友68岁的王老太终于开始亲自卖菜。伊先和我聊了一会猪肉价格飞涨，又侃了一会副食品价格飞涨，接着谈了些国际形势，终于把话题转到了那家发廊。最近那家发廊比较火，客人很多。“怎么会那么多人？真是没天理。”“做生意嘛，挺过去就好了。”“剪得那么差！谁会去呢？”“小孩呀，那天我买啤酒，看见一个少先队员戴着红领巾去剪头。进去就拿出一把20厘米长的格尺，说要剪上面小孩的发型。我亲眼见证了一个西瓜太郎头的诞生。”“哎，真是没道理。他好像就会那一种发型。”“他现在还会卡尺了，我教的。”     王老太还从不知什么途径打探到一些内幕消息。原来发廊理发的小哥，称呼小卖店的史掌柜叔叔。据说以前是倒卖文具的，因为倒卖的不如别人，就一横心开了发廊。而史掌柜过去是开KTV的，实在受不了就一横心开了小卖店，里面还买些副食，比如拔丝地瓜，比如水晶肘子……他们史家是大户，家族传统比较罕见。现在有个混得比较开的人，小名唤作柱子的，也是他们家的。这厮以前做保健品，现在把心一横去搞网游，虽然骂的人很多，却不耽误他赚钱。做生意比的是心理素质。能坚持下来的生意人没有不成功的，不管做什么。比如一出手便是西瓜太郎头的发廊史小哥，毅然关掉KTV做拔丝地瓜开小卖店的史掌柜。当然了，还有他们史家伟大的柱子先生……我也是生意人，兼职的。主要身份是菜市场砍价艺术家。民以食为天。 ……  …… 你可能以为我这篇又要大段重叙了。不会的。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没有喝多。最后散布一则小道消息：史掌柜告诉我，他听人说菜友68岁的王老太很有可能是王亚樵的后人。不知道王亚樵的可以去百度搜一下。为什么在百度搜呢？你们看过前面的文章就知道了。

作者: 笑笑逍遥派 时间: 2007-10-5 23:56
很像有个叫呃。。。胡续东的人的文风

作者: 欲望的旋涡 时间: 2007-10-6 04:30
就像标题

作者: 周游 时间: 2007-10-8 22:09
像别人的文风是件麻烦事。幸好我看过胡的文字。我就是我，晶晶亮。           ——过期雪碧广告专用。2005年曾在某场子喝过可口可乐三年陈酿，一言难尽的味道。你们喝过吗？

作者: 赵松 时间: 2007-10-8 23:56
这个还真得慢慢地读才行。读了以后，会有一种说不清的伤感，很多东西被抽空了，文字的，内容的，仿佛一些乱草被紧紧地压缩在一起，密度大了，就变成草砖，可以保温，胜过真砖很多倍，搁在墙壁的夹层里（前些天看新闻看到的）。做到调侃中变得紧凑难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因此也损失了饱满的可能。所以我把这个小说看作是关于枯竭与伤感的故事，说到枯竭与伤感，这里所存都不多，都是一点点。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7-10-9 00:56
趣味挖掘的还不够深。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7-10-9 15:47
我特别不喜欢调侃类的小说，因为这类小说不好写。写不好看起来很自恋。

作者: 笑笑逍遥派 时间: 2007-10-9 17:08
自恋一般难以在小说中出现，而每每流露于轻浮的眼角、眉梢、鼻洞。。。。and口吻。。。。。

作者: 凌丁 时间: 2007-10-11 07:30
“文艺青年或伪文艺青年都如此。”“要是艺术家艾未未的头发搞成这样，大抵会找人往泥板上刻些地球人看不懂的伪楔形文字罢，无论招摇撞骗到哪里都是可以说是行为艺术。那简直是一定的。据说，能骗老外钱的除去李洪志之流，就得说是那群貌似艺术家的人了。”“我不是貌似艺术家，所以只留过一次长发，”“在中国，伪艺术家总比艺术家要多，这和假名牌比真名牌多是一个道理，发展中国家都这样。”“主要身份是菜市场砍价艺术家。”把这些涉及“文艺”和“艺术”的句子替换掉，效果会更好

作者: 至尊宝 时间: 2007-10-11 16:36
唯一支持楼主的是……因为我也很爱用……谁用谁知道……

作者: 周游 时间: 2007-10-12 18:55
是有点别扭，修改版就不发了。

作者: ghts3 时间: 2007-10-13 02:16
果真是那世上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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