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带嘲讽意味的情节。他在一个小径纵横交错、四下摆满雕塑的公园——他们头一回散步就在那儿,阴沉、寒冷和湿漉漉的黄昏,巨大的铁人和船立在河上,河在树木之外。她走过地铁换乘的长长通道,挂着红围巾——它卷入滚动的车轮,勒死了跳舞者,一个妇人急促地拉着小提琴——她想起她闹的笑话,她向他说:在地铁站,一个人“演奏小提琴(играл на скрипке)”,她说成了“玩火柴(играл на спичке)”,且是悲伤地。一个人悲伤地在地铁站玩着火柴,而暖烘烘亮堂堂的展览馆里,一个娃娃坐在她的椅子上,树脂做的眼泪挂在浅玫瑰色的腮边,永远掉不下来。还是他指给她看那些眼泪的。
他穿一件褐色皮衣,提着个褐色公文包,从关于地震的工作上归来。她也穿着大衣,挽着他的胳膊走过大桥,十月中旬,已经寒风凛冽。不远处的大型游乐设施在低垂的夜幕下变黯淡。他们既不发问,也很少谈论自己。无关语言。他们同彼此很相像。为了说点什么,有次她给他讲庄子的斫轮子老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