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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无情节 [打印本页]

作者: 乙左左    时间: 2007-12-11 21:24
标题: 无情节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strong><font size="4">回形针</font></strong></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lang="EN-US"><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nbsp;</font></p></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我那天早晨清醒的时候其实没有把梦做完。梦的内容很简单,并无情节,或者说有一个简单的情节:一个独自抛苹果的人,没看清性别或者年纪,只知道是一个人,左手上下抛一个苹果,由于苹果移动的速度慢的有点诡异,我在旁边看到的仿佛不只一个,而是两个苹果。确实是两个。四周又太黑,或者梦本身就是只突出苹果而不是人或者其他的。</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不应该叫清醒,应该是惊醒,一阵敲门声,我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走过一条不熟悉的走廊,头还在阵痛,想不起昨夜是否有喝酒。当我打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天并不亮,云层看起来还很饱满。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对父女。显然,我认识他们。而且非常熟悉。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人开口了:“这些苹果给你。我们院子里摘的。新鲜的很。”他女儿很小,象是长在地上的,在一旁附和:“又甜又酸。叔叔得试试,比如放点炼乳,超好吃。”我从来没见过小女孩穿裙子有她那么漂亮的。我接过篮子,包括所有的苹果。一个个红的异常。我没说什么,他们也是。</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这个情节很像十年前就发生过。那一年因为精神原因我被休学了,经过学校和家长双方同意。只是唯一觉得莫名其妙的是我。我不认为那个原因是原因。记得当时我睡觉从来不做梦。只是每天醒来,床头的台灯前罩依旧朝里;下面的桌子与地面没有灰尘的位置夹角依旧呈三十度左右;闹钟的时间依旧是七点十分;不吃早餐的话,可以准时在走出家门一百米的位置看见一个驼背的老太婆路过;在学校上课的内容完全和前一天的一模一样;美术课我的绘画作品仍然被老师打八十五分。当我发现这些一层不变的日子一个星期后,最先对我哥哥说。只是得到的回答是:“你别以为只有你过的日子是一样的,我也是。”于是我就没再对其他人说。但是当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一个月之后,我受不了了,刚开始我还会做一些记号,比如把台灯前罩转向外面,比如把桌子角度移动,比如对别人预言一些东西。但是到第二天,被移动过的东西还是恢复原位,听我预言的人第二天就说没有听过。再后来我受不了。于是我把这些告诉老师,接着我就被迫休学。奇怪的是休学之后就再也没有重复的事情发生。我的生活也过的异常丰富。我尝试一切新的东西:吃蟑螂,学游泳,揍小孩,还有一件就是把抢来的自行车挂在一棵苹果树上。</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对了,想到这里我才想起来为什么我对他们熟悉,我指的是那对父女。那天整个小镇也就只有他们家的苹果树会有一辆自行车挂在上面。我记得那个小女孩很小,当时也是穿着裙子,很漂亮。她看见我在把吊起的自行车的绳子绑在她家后院的苹果树上时,她笑着看我,她说:“这苹果真奇怪。”我笑了,然后离开。就在那天傍晚,我想到了死亡。我想尝试死亡。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是说死亡的感觉。如果我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可以告诉别人螃蟹什么味道。但是即使我经历了死亡,也无法告诉任何人死亡是什么滋味。离小镇不远处的山沟里有一条铁路,我走了一小时才来到。什么也没想就躺在铁轨上,甚至没思考要趴着还是侧躺,虽然我可不想死的太俗套。当时的天空也很饱满,月亮很淡。我等了半个小时,铁轨没有任何动静,我没闻到死亡的气味。只是突然有一个人,当我坐起身的时候,发现是一个女人,左手拿着一个咬了一半的苹果。她问我:“躺在那里能看见什么?”我没回答。她拉我起来,就转身走了。我到现在只记得她的脖子干净白皙。其实,那天太黑我没看清她的脸。</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当我回过神的时候,我手里提着一篮苹果。那对父女已经离开了。我关上门。把苹果放在门口的地上。透过靠门不远的窗口的玻璃可以看见那棵苹果树就在不远处。当我走回卧室后,发现床上有一个女人,她赤裸的半身,只有一条薄薄的白色毯子盖住她的腹部和下身。只是,她的乳房象在反光。我走到床前,依旧想不起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不自觉地伸手抚摩她的头发。一个干净白皙的脖子摊在我眼前。接着是左耳和一个微微发光的耳坠。这种样式的耳坠我在那个小女孩耳朵上见过两次。想到这个之后,我觉得顿时清醒多了。</span></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完)</span></p>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7-12-11 22:55
还可以,没必要和自己斗气说什么“无情节”,那个苹果也太扎眼了点
作者: 乙左左    时间: 2007-12-14 19:48
<p>谢黑天才评</p><p>我自己感觉写的仓促了</p>
作者: 乙左左    时间: 2007-12-14 19:50
<strong>走廊<br /></strong><br />&nbsp;&nbsp;我说过,这是一条奇怪的走廊,笔直得让人想跌进去。当我在入口的地方,头就痛得厉害。很多画面被打碎了拼接起来在脑海里闪烁。一些暖黄的叶子,海滩在夜里发白光,一个通红的太阳,还有一个腿很长的女人,整个夏天我们都在沙滩上做爱,我记得她有棕色的皮肤。接着这些画面开始变得纯粹起来,只剩下黄色、白色、红色、乳白色、棕色,很像把一个画家在绘画时从调制颜料到画面成型的过程全部拍摄下来,然后再回放,画面又回到色彩在调色盘里搅拌的部分。不管这些色彩混合起来会变成哪种颜色。在我眼前,现在只有深蓝色,蓝得像另外隔离起了一个世界。这个走廊的入口就是这样,包括它深处的部分。<br />&nbsp;&nbsp;暂时我还判断不出时间,当我往走廊的入口往里走的时候,这种模糊的意识就更加严重。甚至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条走廊,也许只是因为我刚好经过而已。往里,光线被压得更沉,我像以往一样缓慢的行走,虽然气氛已经诡异到一定程度,我也没想过这里会发生什么鬼故事之类的,倒是期待有类似聊斋里惊艳的狐狸精出来吓我一把,顺便我也可以摸她一把屁股。不断的往里走,越发感觉这条走廊没有尽头,四周除了一些被蓝色覆盖的植物和偶尔出现在脚底的沙石,没有其他东西。我用手贴上走廊的墙体,墙象玻璃一样冰冷而且光滑,当我把眼睛贴近的时候,我发誓,我看到了一些东西,具体的说应该是两个颜色,扭成一团。在我左眼球将近碰上墙的表面时,我看清楚里面其实是两只山羊,一黑一白,用还很幼稚的羊角顶对方,多少有点不痛不痒。<br />&nbsp;&nbsp;我的头还是很痛,不是因为走在一条没有悬念的走廊上,而是我知道记忆开始模糊了,除了中学时被退学前的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格外清晰,我努力回忆更早一些时候的事情,比如六岁那年,我记得父亲在一家茶馆里给镇上的一个寡妇算命,她带着五个孩子,最大的不过比我当时稍微大一点,最小的还在吃奶。父亲随手摆弄一副扑克,洗完牌后,就很认真的挑出四张牌背面朝上放在茶桌上。然后喝了一口茶,慢慢翻开牌,四张牌分别是红桃K、方块Q、红桃A、梅花五。寡妇忙问是什么意思。他慢慢解释说,她五年之内会再嫁,而且是嫁给一个经济条件不错的男人,那个男人会照顾她的孩子。她的命以后会很好的。就当寡妇继续询问那男人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时,父亲说天机不可泄露。之后我再也没见父亲给别人算过命,其实,之前也没有。关于这个寡妇的事情,后来我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她确实再嫁了,那男人对她很好。大家都说当年父亲算的准。当我问他是怎么算的时候。他只是笑着说,因为她当时刚死了丈夫,情绪肯定很低落,如果说些让她对以后的生活充满希望的话,她就一定会活的更好。<br />&nbsp;&nbsp;再以前一点的事情,我似乎是想不起来了。感觉大脑正在被时间蚕食。记忆就象在一段走廊里,越走的远,后面的影子就越淡,然后消失。当我一边这样想的时候,我在这条走廊里已经走得很远了,至少半个小时。空气越来越稀薄,墙体似乎也开始温暖起来,只是不象通过隧道,在出口的地方会有光线,会有风。我知道,这个是尽头,也许根本没有出口。在我摸到面前的墙体的时候,我知道我的猜测得到验证了。一个没有出口的走廊,只是在一间我不熟悉的房子里。更别说它突兀的感觉象一个放大的脑丘。我转身往回走,也许走回入口的时候,那会是一个出口。说不定还可以看看那两只羊斗角的结果。想到羊,我想起那个腿很长的女人。<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她很象一只棕色的羊。也许在出口的地方,我能见到她,和当时一样,躺在白色的沙滩上。</span> <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21pt;mso-char-indent-count:2.0"><span style="font-family:宋体;mso-asci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mso-hansi-font-family:'times new roman'">那整个夏天,我们在海边疯狂的做爱。她高潮的时候喜欢喊:“大蒜。”我刚开始以为她喊的是:“太爽。”后来我认为这只是一个密码、暗号,或者属于她的特色语言。再后来,也就是我们离开前,她对我说:“如果用大蒜在两头山羊的羊角底部抹一圈。那两只山羊会斗角斗一整个下午。如果是一黑一白的两只山羊,我肯定拍摄下来。”</span></p>&nbsp;&nbsp;这时,我才记起来她就是干那行的。<br />(完)<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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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凌丁    时间: 2007-12-14 20:13
<p>《走廊》</p><p>“那整个夏天”一句重复二遍似无必要,“把照片取名为‘命运’”似乎可以去掉,有点刻意了。</p><p>这两篇小说的名字起得都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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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乙左左    时间: 2007-12-15 19:40
谢谢凌丁的阅读和意见,已经改.还在努力.
作者: 酒童    时间: 2007-12-15 23:41
<p>两个全读了.难得写东西时这样平静.这就好办.</p><p>第二个好,那口气一直在.</p><p>左左,往长里写</p>
作者: 酒童    时间: 2007-12-15 23:44
有想法,也能让人读到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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