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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短篇习作：琴殇（新手报到） [打印本页]

作者: 所多玛祭师 时间: 2007-12-29 11:26
标题: 短篇习作：琴殇（新手报到）
琴 殇                                           一、     我是荆轲的亡灵。多少年来，我一直在黑暗中沉默和游走，诉说的渴望总是被往事和悲伤打断。    当我还在阳间居住时，我以为人死后能同亲人们的幽灵相会。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漂浮在黑暗里，忍受着时间火焰的灼烧，也忍受着灰烬的寂寞气味。很久以后我才发现，太阳原来是黑暗的核心和来源。但这黑暗是透明的，能被我的目光穿透，就像我的身躯能被云朵和鸟儿穿透一样。    现在我终于决定，借助巫师之口说出我的苦难，以及刺秦失败的真相。    我本非燕人，我到燕国是为了寻找丢失的短剑。那时，它还是我赖以存活的唯一依据。它就是名扬四海的琴雨剑。这个富含诗意的名字来自它的制造者——锻剑世家越人仲父。传说仲氏夫人极善乐艺，见其夫终日痴迷于铸剑却置妻子于不顾，心生哀怨而至剑坊外抚琴。不想短剑铸成后，每杀人，竟能闻鲜血喷涌而凄然作声，宛如古琴的余韵从细雨中传来，令人惊叹和心醉,此剑遂名为“琴雨剑”。仲氏夫人闻知此事后，日渐憔悴，不日即逝去。仲父余年所造之剑皆平凡无奇，琴雨剑遂被传为稀世珍宝。    十九岁那年的流亡途中，有关琴雨剑的的传说像尘土一样飘进了我的记忆。此后它就像快乐的阴影般挥之不去。那时，靠采药过活的父母已被叛乱的官军杀害，我漫长的漂流生涯才刚刚开始。但我的骨骼已相当结实，拳脚也透出了超乎常人的机敏，臂力大得令自己暗暗吃惊。这些天赐的禀赋促使我很快加入了当地的匪帮，开始了自己的刺客生涯。    三年以后我成了帮派中最出色的杀手。但除了死人之外，没有人知道我最重要的凶器并非刀剑。当我把剑挥向名震江湖的“麻脸剑神”时，我惊诧于他注视我目光时的那种恐惧。那次意外的胜利使我怀着某种好奇和疑惑，第一次面对河水直视自己的眼睛，那里散发出的仇恨、阴冷、死寂的光辉令我不寒而栗。从此我再也不敢揽镜自照，在人前也用散落的长发掩住眉宇。只有在猎物面前，我才袒露出无比邪恶的目光。谁也不会想到，我靠这方法曾几度击杀武功在我之上的敌手，因为在这种邪恶目光的照射下，他们往往会惊惧地露出破绽。而在高手相攻时，一丝破绽足以致命。    此后不久，我从道上获知了琴雨剑的确切下落。    原来，十年以前琴雨剑就辗转流落到了秦国东边的小国奕。奕王为它杀人时发出的乐音所迷醉，命人选上等石料建造了一座宫殿，取名“琴雨殿”。这乐音的美妙远远超过了世上的一切声音，奕人为之举国欢庆，乐师们更是惊喜不已。但没想到不久琴雨殿就变成了奕王大开杀戒的刑场，国中稍有忤逆者皆殒命于琴雨剑下，奕人莫不恨之。     扭转这种局面的一个奇迹出现在一次祭祖途中。为了传达对先君的思念，奕王亲佩琴雨剑，欲于先王陵前手刃奴隶以为祭奠。不想随行的奕王之女徵秋发出的笑声惊动了琴雨剑，它激荡起的琴韵在空气中回旋不散，使杀人时的呜咽显得微不足道。这惊呆了奕王和所有的随从。于是奕王将剑带入深宫，以便让爱女的笑声奏响宝剑，国中闻者皆惊奇称贺。巫师推测说，小公主长于深宫，未尝见过俗世烟火，而鲜血与从未被污染过的笑声皆属圣物，故能鸣响宝剑。    得到这个传闻后不久，我就踏上了前往奕国的道路。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那把诡异的剑，或是那个神秘的少女。多年后我还在回忆当时的心情。我想是我的生活太平庸了，除了杀与被杀的故事之外，看不到一丝奇迹，而缺乏奇迹的日子是难以忍受的。于是我做出了足以改变一生的决定，它通向冥冥中的幸福，也通往阴险的苦难。    到奕国后，为了接近奕的王宫，我加入了禁军的行列,却没能看到神秘的少女和剑。我的想象力被深宫的墙垣隔断了，不能向着传说中的奇迹延伸。但是宫中无处不在的议论却让我对传说深信不疑。有人说公主常常在御花园的秋千上嬉戏，但我这样的侍卫不能进入御花园。我感到自己卑微得像一根杂草。    终于，在一个飘满晚霞的黄昏，我在御花园外的河边听到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笑声。这笑声像一阵细小的花瓣慢慢嵌入我的躯体，使每一个毛孔都发出了经久不息的震颤。我拨开乱发，循声走去，才远远看到了花园内的秋千，以及秋千上飞舞的少女。    我在那里站了良久，等待她轻轻转过脸庞。但我没有等到。她的背影和晚霞一起迅速遁入了黑暗里。接下来的几个傍晚，我都在御花园外徘徊。这时候远处乡村里会袅袅飘起一阵牧歌和炊烟，它们让我在漫长的等待里遗忘了自己，也遗忘了花园周围的香气和流水。我感到有一种异样的东西在我的血液里舞蹈，它让我幸福得喘不过气来。每当我从这幸福中醒来时，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脚下的河水在神秘地流淌。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偶尔能看到园子里公主的影子。我的视线总被花园的篱笆阻断。我感到温馨而焦急。这种折磨在秋后的一天才出现转机。    那时，御花园里的湖水已近干涸，只剩一片败荷，了无生气，王子和公主们都吵闹着要到宫外戏耍。于是国王命令侍卫长带领我和其他五十几名武士护送他们去溪边泛舟嬉戏，他特别叮嘱我们要保护好徵秋身上佩带的琴雨剑。    接到这个任务时，我的身体正在经历一场病变。秋千上的少女的影子总在我的眼前荡漾，使我终日心神不宁。我知道我爱上了一个人，这使我既兴奋又深感不安。我常常梦见自己向花园内的秋千走去，但无论怎样也到达不了那里。我每每从梦中怅然惊醒，此后却在也无法延续梦境。听到公主们出游的消息时，我激动得有些眩晕。    几天后，在宫门外的御道旁，我看到了一位素衣女子向我走来。她稚气未脱，周身被少女特 有的明澈和轻盈覆盖。她的身上佩带着那把著名的短剑，剑鞘镶有美玉，精致古朴又不失典雅，全然不像一件杀人的利器。剑上的绿色丝绒随风拂动，像她的步履一样雅致婉转。她的双眼像烟雨一样迷离而又纯净，使我不敢正视。因为我没想到在这个混乱不堪的世上，还存在这样让人怜惜的事物。我的心里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悲凉的潮水。多年以来，那些面容姣好，姿体脱俗的女子总会使我莫名地生出一种难言的悲伤，仿佛我已预见了这些美丽事物的平庸、破碎，以及不可挽回的凋零。     二、   徵秋和她的兄妹们在画舫嬉戏的时候，我倚在船舷上看远处的雾霭和飞鸟。船舷上没有风，水面一片寂静。这时候从船的另一端飘来了徵秋的笑声，随后是琴雨剑美妙的回响。它们像清脆的水雾一样，在平静的湖面上环绕。我在这声音的细雨中穿行，它浇灌着我心里那颗叫做相思的种子。我听到这种子在我心里膨胀、发芽，让我躁动难耐。我既甜蜜又恐惧，害怕正在生长的种子会耗尽我的血液。当琴声像风一样停息之后，我跌入了一种悲伤的激情里。    这时候，徵秋从我身边走过，好奇地张望水底各种颜色的石子，时而会惊呼着让从人捞起。我不敢朝她多看，怕自己的目光使她受到惊吓。但我看到了她在水里的倒影。当她停下来看石子的时候，她的脸像湖面一样平静而迷人，飘荡着一种圣洁的光亮。似乎这光亮已将她从这个世界引开，使她显得极不真实。    此后，徵秋的笑声一直在我耳际轻快地飞翔。当我从这声音里醒来时，这个不到一百人的队伍已走在了回宫的途中。我们翻过几座山峰之后，听到了一种震天的喧嚣，我远远看见奕的都城在寒冷的火焰里摇晃。这景象使所有的人惊骇不已。经过谨慎的争论之后，侍卫长决定带领我们到燕国避祸。一阵仓皇的奔逃后，我们迎来了荒野里的黑夜。    在慌乱的行走中，我们都没意识到已经闯入了秦军的领地。直到看见秦军的旗号而掉转马车时，成百上千名士兵已经像洪水般包围过来，我们被冲击得如同一盘散沙。当我冲上马车寻找徵秋时，车内早已空空荡荡。我在乱军之中来回寻找，肩膀和小腿都受了刀伤，很久才发现她躲在一块大石后啼哭和颤抖，手中的琴雨剑像孩子般呜咽。我拉起她失去了温度的手腕，夺了一匹战车，在一片混乱中逃离了那里。    第二天，我们到达了赵国边缘的湟城，徵秋脸上的惊慌神色才慢慢退去。我们以后要去哪里？她十分不安地问我。浪迹四海，随遇而安。我看着这个向往已久的女子，回答得极其含混，但语气中却暗藏着不可言传的幸福，因为和她待在一起曾是我全部的梦想。    认识徵秋之前，我极少接触女人，这导致我在她面前像孩子一样腼腆，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露自己的爱意。但这也让徵秋慢慢消除了对我的戒心，甚至还主动问及我的身世。我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她第一次朝我微笑的样子，那时我们刚到达湟城。我在河边濯洗马匹身上的尘土，她静静地在岸边等候，我看见她的笑容像水一样清澈，这笑容使我眼前的世界变得神秘而透明。我感到有一种奇迹正在我的生命里发出光亮，仿佛它为我带来了存在的全部意义。但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简单地一笑，然后就像马匹一样沉默。     秋天的时候，我寻觅到了一桩刺杀的交易，有人付给我黄金一百斤，让我了结一个邯郸富豪的性命。十天后我们住进了邯郸的客栈，在那里作杀人前的必要准备。为防不测，徵秋在我临行前为我佩上了那把琴雨剑。我望着她担忧的眼神说，我从来不会失手。    在杀人的那一刻，我听到一阵低沉的琴声从腰间飘出，尽管我明知琴雨剑就在我的身上，但还是有些惊疑。它让我突然间变得不安起来，似乎它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返回客栈后，我没有向徵秋诉说我的不安。她见我安全归来，表情像孩子一样天真而快乐。我说，徵秋，你想一直和我在一起吗？她没有回答，脸庞浮现出一片绯红，然后迅速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屋中。在那一瞬，我从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阴影。我知道她还不能明白这世上的事情，或者说还没能接受那些尘土般卑微琐碎的东西。但是这卑微的生活还要延续，我也还要继续我杀人的交易。    在接下来的一次刺杀中，先前的不详预兆再次在我的心底响起，并且不久就得到了应验。我遇到了一个武功在我之上的人。但我没有惊慌，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对身上藏着的暗器信心十足，这暗器是永远不会丢失的，因为它就是我的双眼。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在我被迫亮出它们之后，却没能丝毫地扭转自己的劣势。对手视若无睹。最后我不得已在十几条汉子的追击下仓皇逃走。    这是我生平最狼狈的一次交易。我甚至没有来得及赶回客栈带走徵秋，而是一个人匆匆逃出了邯郸城。此后我一边寻找机会躲过满城的通缉布告，一边咀嚼自己的失败。我不能相信天底下还有对我的目光无动于衷的人。很久以后我才在铜镜里发现了背后的秘密：我的双眼已没有了以前的怨恨和锋刃，反而飘逸出一丝欲藏还露的柔情。我最终明白，对于一个靠仇恨活着的人来说，爱是一种埋在骨子里的内伤。    此后我一直在邯郸城外徘徊，却始终没有找到进城的机会，我怕稍有不慎，我和徵秋会双双落网。十几天后，我听到了秦军即将攻打邯郸的消息，但我依然无计可施。我来到燕国，在那里侥幸等待秦军从邯郸撤走。    半年以后，传来了邯郸城破和秦军屠城的消息，这令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邯郸的战火熄灭之后，我循着记忆找到了先前曾住过的那家客栈。这个庞大的客栈早已沦为一摊废墟，间杂在瓦砾和篙草里的白骨使它透出了坟场般的荒凉和阴森。此后的几个月里我都没有接手一桩交易，我被一种混合着焦虑、绝望和思念的巨大潮水淹没。世界已在我的眼前静止退去，我只听到血液在疼痛地流淌。我感到徵秋已经凶多吉少。这时我在恍惚中接下了一项生意。我并非缺钱，而是试图将自己从悲伤中拯救出来。我想听听那久违的琴声。这天夜里我遇到了一群活跃于燕市的马贼，他们不幸悉数殒命于我的剑下。当琴雨剑随血呜鸣，飘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时，我的绝望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此几次，我在血光中目睹了自己的邪恶，它就是仅仅为了找回一种记忆里的声音而杀人。但我根本无力抗拒涌动在骨子里的思念。爱是无力逃避的，因为它是命运的一部分，我甚至觉得它是上天的狡计，诱使我们在地上播种，世代相传，以延续这根本不值得的生存。    几天以后，我在一个峡谷里袭击了一位内功高强的老者，琴声在整个山谷里久久地回荡，使我全身颤抖不止。我意识到，功力高强者的声音会使琴声更加醉人，此后我杀人便以武力高强者为首选。几番得手之后，我和琴雨剑的名声在江湖中雀起。我开始不安起来：这样下去，终究会剑落人亡。但是我禁不住要去倾听剑的剧烈回响，每一次倾听都让我全身酥软无力，然后被浓烈的思念包围。    我伸出手指轻轻擦拭剑身，如同抚摸情人的温凉躯体，从剑尖发出的寒光引起了我无限的怜惜。后来，我把剑慢慢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鲜血像烟雾一样在空中飞舞，琴雨剑在一阵剧烈的响动之后跌落到了地上。我丢失了大量的血液，痛苦也随之流走，身体变得像羽毛一样轻盈。我倒在地上静静倾听空气里残留的琴声，我听到这美妙的声音像巨石一样沉重，沉重到使我的身躯显得像纸一样单薄。我知道，那些美丽的事物与这个破败的世界在根本上是不能相容的，也是肉体凡胎所无力承受的。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我不再醉心于杀人，转而把寄托投向了酒肉。酒是粮食的血液，也能让孤独发出鸣响。我从小就知晓，这种液体能诱使绝望之人纵饮，以抚慰自己隐秘的苦难。    随着琴雨剑的奇迹在江湖中广为人知，越来越多的人都想将它收入私囊。终于，在一个雨夜，我酩酊大醉，一个高明的窃贼从我的跨下盗走了它。从此我存在的意义就由杀人变成了寻找，寻找那给我带来奇迹和苦难的短剑。很久以后，江湖上开始流荡一个传闻：琴雨剑先后使它的三位主人狂热地杀伐，直到殒命于高手的剑下。琴雨剑变成了一个不祥之物，最终被一个叫徐夫人的贵胄以重金收买。但江湖上无人知晓徐夫人的下落。一年以后，我依然两手空空。    这时，秦军正准备攻打燕国。燕王自知实力不济，于是秘密征召豪杰，收买利器，预备刺杀秦王。尽管人们都知道此事的意义如同虚无。不久徐夫人献上了著名的琴雨剑，现在，它被叫做徐夫人剑。江湖侠士一听到这个不详的名字，纷纷避让，唯有我一人前往。两个月后，我带着督亢地图和樊无期的头颅，奔赴咸阳的宫殿，随行者还有少年剑客秦武阳。    到秦以后，秦王为了显示大国尊严，让我和秦武阳在殿下静侯，等待他处理完国中大事。这个等候的过程比十年还要漫长。而我只想在一瞬间刺破嬴正的喉管，以兑现向燕太子许下的诺言。但我又想让这等待蔓延下去，因为秦王的末日即是我的死期。我恍然觉得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落在了世上。这些想法让我痛切地看到了生命的草率。像生命里的其他奇迹一样，我期望时间能在这一刻永久地停留下去。但我抓不住时间的手臂。我能抓住的只有一件东西，那就是听天由命的勇气。   我隐约听到了秦王与朝臣的商讨，他们正准备与狄族结亲以安边境。经过很长时间的商讨后，他们决定用一位宫女诈称公主，嫁给不安分的狄王。半个时辰之后才确定了人选，于是派人去传这个宫女上殿。在这个间隙，秦王才匆匆宣我和秦武阳觐见。    我在大殿上献上了督亢一带的地图，以手示于秦王。地图在这个过程中缓缓展开。    这时，大殿的长帘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笑声，这笑声里携带着哀怨、激愤和玩世不恭。谁也没有想到，从地图的末端飘出了一阵慑人心魂的琴声，琴声里携带的愁韵淹没了整个宫殿。帘后的笑声也嘎然而止。我全身颤抖着握住琴雨剑，秦王和群臣惊骇不已。我飞身跃起来刺秦王，秦王虽有备，但佩剑过长，急切不能拔出，惊呼无措，绕柱而走，脸色青得像长满了铜锈的古器。但我的手脚已经酥软，仿佛它们还没有从断人肝肠的琴声中醒来，因而忘记了握剑杀人的技艺，直到被秦王挥剑砍去。     我倚在石柱上，脸上撒满讥笑的神情,因为正是嬴正亲手结束了我在尘世的苦难。我朦胧地看见一群武士朝一具血肉模糊的躯体胡乱地砍刺，随后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因为我的双眼已完全浸入了黑暗里。                                                  2005年8月于广州.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07-12-30 19:21
看得出来在这个小说的后面，有过不少练习。文字间透着些“熟练”。但它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此：很多句子、写法，都太“熟”。这个“熟”的意思是在大家在别人那里已经看过很多了，已经没有嚼劲了。另外，这样的题材，能不能不要总预设着“悲情”的气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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