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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飞马 [打印本页]

作者: 花样 时间: 2008-1-22 21:33
标题: 飞马
飞马 从前，我快马加鞭，十万火急。大地像鼓，被马蹄一刻不停地敲响。一次次的日升月落在我的行程里。如锦绣的大好河山在我的行程里，无暇顾及。紧相随的滚滚尘土在我的行程里，不为三十功名，只为见到你。你的去处我的归宿。到了你家门前，我从马背上掉下来，受到重重的震荡。我把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上，举起来敲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像是敲在棉絮里。然后，我昏了过去。这一段回忆是黑乎乎的，静止的。所以当我睁开眼睛，室内的光线让我觉得很刺眼。我又眯缝起眼睛。等适应了光线我的眼睛才能完全睁开。看到了她。于是我就看着她坐在床沿看着我。我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很不听话，它太虚弱了。她把我抱起来，扶我坐好。我说：“我爱你。”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说：“我确实爱你啊。”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说：“那好，那么我就不爱你好了。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我说不爱你，真的就是我爱你了。”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那你信不信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被她激得，非常冲动，立刻失控。我拔出佩刀，往胸口刺去，挖了一个洞，把手探进去，把心掏出来。我说：“你看。你看。我没有骗你吧。”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然后，我死了过去。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既然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我的死也是假的了。于是，我又活了过来。“这一切都是假的。”我说。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早已经打道回府，想起这句噩耗一样的话，不禁脱口而出。就算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却真的伤害了我。我决定通过闭关修炼来战胜心魔，让自己超脱于这段失败的感情之外。马在马厩里，看到我，它好像有什么预感似的，后退了几步。我把缰绳、马鞍、笼头卸掉，把它牵到门外，要把它遣走，它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它不肯走，绕着我打转。我用马鞭狠狠地抽打它，它才举步缓行，一步三回头。突然，它前蹄离地，抬高前身半立着，仰天发出一声悲伤的长啸。它撒开马蹄狂奔，尘土翻腾而起，遮挡住了它。只有离别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马蹄声消失了。但是尘土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没有消失，仍旧保持着它离开时的样子。窗户上装上了铁栅栏，像监狱里的铁窗。我成天把脸紧紧地靠在铁条上望着那团翻滚的尘土，以至于时间久了之后，太阳把没有铁条遮住的皮肤晒得比有铁条遮住的皮肤黑，在我的脸上留下竖条状印记。第一次，敲锣打鼓等等乐器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有一个人倒退着，从尘土里走出来。紧跟着是舞动着的龙从头到尾依次出现。最后面跟着乐队。他们都或多或少蒙上了灰尘。从龙的身子里连出一条条木棍，舞龙的人拿着木棍挥舞着。龙头跟着龙珠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时会眨动龙眼，有时会开合龙嘴。龙身有时像波涛一样起伏着，有时像九曲十八弯一样扭动着。把龙头的把龙头在地上打一个滚，他后面的那个人跟着把龙身在地上打一个滚，自己从龙身上跳过去，下面一个个接下去做这么一个连锁动作。这样整条龙就打了个滚。舞了几圈后，耍龙珠的人把龙珠耍到窗前，他做了一个什么动作，龙珠就碎了，金色的纸片像蝴蝶一样飞舞开来。他把手一抖，手中的条幅就向下展开来，上面写着：“对不起，走错地方了。”这支队伍又回到尘土里去了。第二次，仍旧是敲锣打鼓等等乐器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乐队先从尘土走出来，接着是新娘的轿子抬出来。后面跟着送亲的队伍。他们都或多或少蒙上了灰尘。轿子在窗前停放在下。旁边一个丫鬟掀开红色的帘子。新娘盖着红头盖，穿着红色的婚服，因为她呆在轿子里，所以只有她纤尘不染。在丫鬟的搀扶下下轿，走到窗前。她掀起红盖头，竟然就是她，我深爱的人。她对我说：“一切都是假的。”说完放下红头盖，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到轿子里。这支队伍又回到尘土里。第三次，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我的马从尘土里跑出来，长长的颈鬃向后飘扬，纯白的身上纤尘不染。尘土迅速在它身后消散得如过眼云烟，仿佛是它把尘土收回去了。它走到窗前，对我说：“嘶。”它说的话实际上比较长的，但是就只有那么一种发音。它转换了个角度，把侧面斜对着我，所以我刚好正对着它的一只眼睛。它眼睛里映照出铁条后我的头像。它的眼睛像个魔法水晶球，能够播放出世界各地人们在做什么。它好像懂得我的心意，眼睛里的画面开始动起来，因为太快，看不清楚，最后定格在她的头像上。她的眼睛从它的眼睛里看着我的眼睛，我把眼珠子往鼻梁处集中，变成斗鸡眼，她也变成斗鸡眼。她的嘴巴刚要张开，我把食指竖在嘴巴中间，说：“嘘。”她的嘴巴就闭着不动了。我对那几个字太敏感，会出现过敏症状。怎能忍受一匹马不再奔跑？像忍受太阳不再发光。一直以来，它就在房子外居住，从未离开过。世界广阔，它只守一隅。弱水三千，它只取一瓢。我知道它是为了陪伴我。窗口像连通器相连的部分，我和马，我们心灵的海永远是等高的。我再也不能从它的眼睛中看到其他地方都在发生些什么事，看不到她了。它眼中的忧郁日渐深沉，像一个无底洞，任何事物到了它的眼睛里都被吞噬。终于，我决定到门外去。我离开窗口，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推翻一下所做决定，然后推翻这个推翻。当门被我咿呀地打开，我仿佛受到了这个声音的刺激，猛地冲到它身边。这段距离，我用了八分十四秒，刚好是阳光到地球花的时间。我抚摩它长长的颈鬃，脸贴在颈鬃感受毛发的光滑和温暖。它出乎意料地安静，本来我想象它会欢腾的。我想大概是狂热前的宁静吧。我对它说：“我们走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翻身上马，它突然长出一对翅膀，飞了起来。我说：“原来你是一匹飞马，以前还真没看出来，看来我还不是真正地了解你。”它突然间会说话了，它说：“我本来就是一匹飞马，但是我中了恶毒的诅咒，我一直没有放弃解咒的努力。你坐上来的时候，正是解咒的紧要关头，无暇顾及你，本来我应该阻止你的，不让你坐上来的。”我不明白它为什么想阻止我，我问它，它也没有多做解释。这是第一次听它说话。它只能呆在高空，大部分时间用来飞，极少部分时间用来悬在空中，我们餐风饮露。就像我，从永恒的角度来看，大部分时间用来死，只有极少部分时间用来活。我成天坐在马背上，下了马，就要掉下去摔死的。我渐渐地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尽管它经常跟我说说话。我能在马背上呆了那么久，主要是得益于长时间地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的封闭。否则在几乎没有活动余地的情况下，我早就要崩溃了。我用回忆让时光倒流到跨上马之前那一刻，我做出另外的选择，没有跨上马，而是伸手抚摩它长长的颈鬃，脸贴在颈鬃感受毛发的光滑和温暖。它突然长出一对翅膀，飞了起来。剩下我站在大地上，仰头目送它离开我的视野。但是倒流的时光只能存在于我的回忆中，左右不了现实。我伸手抚摩它长长的颈鬃，脸贴在颈鬃感受毛发的光滑和温暖。我依依不舍地对它说：“我要走了，我只能跳下去了。”它很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它说话。我舍不得它，也非常害怕，但我不能再犹豫了，既然在它的背上呆不下去了，我就没有别的选择。狠下心，我那么决绝地离开了它的背。去意已决，尽管阴曹地府此去无多路。但是幸运的是，我掉在别人的梦乡里。在那里，我可以轻飘飘地降落。这是一个美女的梦乡。我和梦里的她立刻就生活在一起了。一切都那么甜美。她没日没夜地做梦，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她醒了之后，不知道会怎么样。

作者: 顾耀峰 时间: 2008-1-22 23:56
好像是骑在竹子马上唱歌……

作者: 恶鸟 时间: 2008-1-23 09:50
顾要疯说的应该是这个小说整体都在一个马背节奏上叙述吧。故事不好看，节奏和语言的洪流倒是推着人往下走。

作者: 老残 时间: 2008-1-23 10:10
花样，不要玩太多花样了，试着老老实实地写点东西看看。

作者: 花样 时间: 2008-1-24 10:04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顾耀峰在2008-01-22 23:56:23的发言： 好像是骑在竹子马上唱歌……</div>还好有恶鸟翻译。谢谢指出。：）

作者: 花样 时间: 2008-1-24 10:05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老残在2008-01-23 10:10:41的发言： 花样，不要玩太多花样了，试着老老实实地写点东西看看。</div>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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