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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时间地图 [打印本页]

作者: 陈羽 时间: 2008-4-12 18:20
标题: 时间地图
时间地图     用这张地图抚平时间的褶皱，领你回到怀念的地方。                                                     对于一个倦于旅行的人来说最好的出路就是：认定前面是悬崖，一把扔掉不断被填满的行囊，毒掉跑不死的马，甚至砍断自己的双腿。我一个朋友曾经面对夕阳落下这句哲言。 我是一个地图绘制者，我的工作就是走遍所有的地方，然后把它们的模样缩小在一张张纸上。人们只要用放大镜就可以清晰地还原它们真实的样子。  做为一名测绘人员，我比旅行者更热爱行走。我游历过很多地方，但没有一个地方给我留下印象，你甚至可以说我从未到过任何地方。我总是凭借一时的记忆迅速绘制地图，然后那片土地，和栖居于此的风景和人就在脑中消失殆尽，好像它们已经被我剪切到纸上一般。也许正因为这样，我才如此不厌其倦地行走，双腿带着眼睛贪婪地掠食那些风景。然而也因为这一点，我的老板已经多次动了辞退我的念头。我实在不适合干这份工作。我想那些在脑中死去的记忆已经腐烂成了糨糊，早晚它们会发起一场暴动，粘住我的双脚。到那时我就废了。  我曾经有过一份骄傲的成绩，那是一次独特旅行的成果。我忘了那个地方的名字，我常年漂泊的耳朵无法收拢它的发音，那是当地独有的一种叫法。我不仅用线条锁住了它，而且至今仍存有它的样子，想来是它的材料比较特殊，脑子暂时没办法消化它。我把这份地图命名为时间地图，听了我的介绍你就会明白它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了。  绘制地图是个体力活，那种小猫钓鱼的耐心是绝对不行的。对时间地图的绘制，几乎耗尽了我所有耐心，现在我连鱼竿都拿不稳了。这张地图的构造可能会让人觉得有点复杂，道路分岔交错，建筑杂乱无章，纯粹是小孩子的涂鸦之作。但不管怎样，还是耐着性子来看看吧。我会一边叙述旅途一边向你解说这张怪异的图，依靠这次谈话，我会把那份唯一的记忆也剪切到图纸上。对，是剪切，我需要这样做，我已无法独自忍受这些纷纭的记忆。你的倾听将是对我的莫大帮助。在这里，所有的地方都以数字命名，也许当地人是毕达哥拉斯的后裔。对我而言，它在一个同行口中诞生，他的描述充满幻想色彩，也许他只是编造了一个美丽的谎言，但最终这个谎言诱惑了一次盲目的寻找。1986是我到达那的第一个地方，而我此行的终点据说是2006，只能是据说，因为连我那位朋友也未曾确证它的存在。我后来才知道2006离1986有多远，我要是当时就有所了解，肯定会放弃用双腿去连接这两个点，回去先造一辆太阳神的火龙车再说。要知道，这有多么荒诞，就像蚂蚁王国的一位旅行家说要环绕世界一样。对1986来说，2006虚幻得如同不存在，哦，它存在，但只是在纷乱的幻想中；同样，对2006来说，1986也遥远得不可知，甚至连想像也是困难的，它的思绪无法坚持如此长久的奔波。它们都是保守的人，不善交往。不过，比起这期间的路线复杂，这点遥远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你发现一条几乎笔直的路，以为可以一直走下去，却发现中途它突然转了个弯，折进一条小巷，或者别的一些路横插进来，就像一条笔直的线条被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叉。很多路看去似乎宽阔，走下去才发现很快就到了尽头。风景在那里结束，只有叹息的风招呼着旅人。  这里的地名以数字命名，但它们的位置并不是按这个次序直线排列的。这里的数字继承了毕达哥拉斯的神秘。比如说，1998并不是在1997的前面，但我这么说，并不表示它在1997后面，没准，它们俩是相对的，记住这一点是必须的：这里并不是一条单向街。很多时候地域的边界也是模糊的，并不以某个建筑或某条街为分界，甚至连两个地方的居民也说不清自己算是哪边的。外面的人提起，也总是说，努，那是1996和1997，好像这里并不是两个地方。这些地方如此模糊，而有趣的是它们都有一个如此精确的名字。也许这是因为它们的名字先于它们而存在，就像小孩子未出生前就有了自己的名字，甚至不去管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那个虚幻的2006，在我踏上它的土地的时候依旧不敢确认它的存在，它并不是存在云端中，也不是幽藏在深海或沙漠里。也许我该承认，它和我到过的其它地方并无二致，至少在外表看来。但，我无法感知它。我的感官在这里失去能力。我变得五官不全。走在路上忘带了耳朵，眼睛藏在口袋里拽不出来，舌头更是躲得好好的，交错的牙齿庇护着它。只剩下双腿不知疲倦地走在相同的路上，但没有方向，周而复始。我无法获取2006，哪怕是梦中一点苍白的印象。我想我是遇见传说中的“迷途”了。就在我在2006不停地转圈的时候，我遇见我做为地图测绘人员这一生的第一位引路者。我向他询问这里的地形，以便完成我的工作。他向我描述着，极力克制内心的激动，苍白的双唇不住地颤抖。那是经过多年的隐居，第一次与人交流所带来的不可遏制的兴奋。在他的描述中，我第一次体验到沉迷其中的乐趣，那样美好，那样忧伤，痛苦和欢乐，在瞬间袭来，是苍老的风，又是柔嫩的溪水。 你熟悉路灯的高度，熟悉光流淌在行人身上时影子的长度和浓淡。一堵被藤蔓装饰着的矮墙，低于墙身三分之一的地方落满青苔，墙下总是蹲着花色驳杂到处流浪的猫，它的胡子很长，目光懒散，它打呵欠露出锐利的獠牙难以刺破浓雾泛起的夜。一座木桥，你熟悉它的坡度，涨水的季节，晕眩在你迈出十一步后准时到来，鱼儿跃起嘴边携带着泡泡，在你左手三十五度的方向。阳光被枫树的枝叶叠的柔软，其中的一片被书收藏。你熟悉虫子散步的咝咝声响，胆大的驾一叶轻舟泛水远去，你含笑的目光也随流水打着四十五度的急弯。  还有呢？松鼠滑来滑去的眼珠，它扬起的尾巴的弧度，和它怀中捧着的坚果数。冬天的寒冷穿透衣物，清晨的鸟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两次叫声间隔的秒数。 这张地图每时每刻都在变化，马不停蹄，每条路都在欢快地生长，一旦你丢失一些东西，你将永远无法找回。它仿佛是时间本身，一点点地流逝。这个比喻很可笑，对吗，时间又怎会有地图？不管怎样，我终于得以完整地出去，并绘制了那里的地图。没有被我的同事称为路痴，我的老板也听说了此事，并好好地夸奖了我。我不必担心饭碗了。我有幸遇见的这个引路者，他说终点并不是2006，那里即将有一个2007存在，只是我已无缘相遇。他为我指明道路，不断嘲笑我手中的地图：大地绵延无限，又岂会被你拘禁在这小小的纸上。也许再不会有人遇见他了，我猜他已变成一盏路灯了。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一位旅行者，彼此吹嘘各自到过的地方（我自然只能瞎编，因为对所到达的地方早已忘却）。他无意中说起，他见过一张时间地图，眼里尽是嘲笑。他是这样说的： 那是一张虚幻的地图，里面全是骗人的玩意儿，那里有个永不可抵达的2006，但很多人猜测那也只不过是一片荒原。那里游荡着一个固执的地图测绘者，老兄，就和你一样，你可以在任何一处地方遇见他，他总是背着工作包，手持卷尺，风尘仆仆，简直是座泥像。他用着最原始的测绘工具，然后在图纸上反复修改。那个地方无人居住，那个画图的倒像是唯一的居住者。这样，与其说他是在为这个地方绘着地图，不如说他是试图改建它。因为在最开始就是他建造了那里，但从没有人到来。于是他决定改造这里，并为此付出了比原先更多的艰辛。但是，他又发现，改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原先设计的每个地方都彼此相连，尽管在表面看来，它们中的有些相隔甚远。但只要改动任何一处，就会牵引其它地方的震动，似乎是一种多米诺骨牌效应。可是改造是必须的，不能蔽护某一方的建筑没有存在的价值，实在不行，就只有毁灭。话虽如此，终究还是无法下定决心。于是他四处勘察地形，一面尽力的绘制地图，一面又尽量拖延工程的开始。你只需细瞧他的眼睛，就可以揣测出这一切。他是一个流浪的人，一生都在行走。死时，终于对人说出他的秘密：因为没有适合我居住的土地。我一停下，我的双腿就会扎根在土壤里，我的头发会发芽，长出茂密的叶子，我会变成一棵植物，一棵树，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等待死亡的降临。从来没有让我满意的地方，我只能在大地上颠沛流离，迎接死亡的召唤。

作者: 韦乃文 时间: 2008-4-13 11:43
有点虚。“我是一个地图绘制者，我的工作就是走遍所有的地方……”前面开始就没有把整体的叙述把握好。砍去这些虚的叙述可能会更好。感觉外部世界对于你是朦胧的、模糊的，所以你的思考更多是理论上思辨。现实本身已经提供给写作者许多宝贵的财富（包括思辨），可很多人就是视而不见。我感觉你不缺乏语言能力，缺乏观察力。

作者: 腐睡 时间: 2008-4-13 15:57
不好。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8-4-14 22:22
就我所直，论坛里有位先生是搞测绘的。

作者: 陈羽 时间: 2008-4-15 18:40
 　哈，假李鬼遇上真李逵了，我们宿舍有个资环系的，跟地图测绘还搭的上一点点边． 　 乃文看得不错，也不单是观察力，还有对文字的把握，对地图本身的叙述就是片面的，那里的情形也没说清楚．　　　只是个故事，说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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