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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公园 [打印本页]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8-4-14 01:57
标题: 公园
公  园 他停下来，在一根电线杆前，瞅瞅右边，将城市分为两半的维罗江缓缓地流淌，六月，它的浪头越过岸堤，沿途的电线杆与对岸的店铺便失去了保护。江面的风吹起风衣的下摆，露出背面的兜子，兜子里的手机，三年前的一个早晨（以及更多早晨），它用震动把他叫醒，面对晨光、鸟叫与凉风时，他发觉风衣被露水打湿了。傍晚已过，江对岸的路灯先一步亮起来。一条黄毛狗穿过稀疏的车辆，来到跟前用粉色的鼻头嗅嗅鞋跟，接着跟寻他的脚步。饥饿使它变得逐渐气馁。奶奶说过，粉色鼻头的狗是拿来吃的。他决定走到街对面去。它尾随而来。它用拖着地面的尾巴示意自己的处境，很快，它又表示了反对——不是用目光或者拒绝前行——因为走过这条路，金属的味道让它倒胃口。五金老板凭借行走的速度判断门前的路人能否成为顾客，有时连这也不需要，因为一天里的生意不会有第二次高潮，等待晚饭与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时，把散置的钉子摆上沙发扶手能隔挡一类较量——每一款形状在金属的本质召唤下，变得狡猾、险恶、可憎起来。他注意到，被路灯照亮的街面、墙壁、树叶、行走时的手背不再以原有的节奏闪动、摇晃与沉默了，三年前那个早晨，杨树叶在阳光里似乎也同样超越了它本有的重量，他随即闭上眼睛，将疑惑悄然泯灭，靠的是忽视，或许还有别的，总之光线本身就秘密而言算不上什么，因此作为保护，这是值得的。他停下来，随即又迈出步子，因为他与巴的——他刚刚为它取的名字——发现了街道的最后的路口。路口两侧的残壁表明这儿原本的身份也许是破旧的院子，或者一片角落，消失后，致使黑暗不具备暗示的功能：斑马线在几步外的街面上躺着，每根都白腻腻的；对面空无一人，好像也不再有车辆从这里经过；有东西在头顶噼啪作响，但不会是飞蛾，这儿没有飞蛾，人们拔掉了这里的一根路灯，他们在窗户后面听见维罗江的低喘，可看到的只有路灯在打颤，五颜六色粉碎的情景让他们觉得几乎受到了侮辱，但等它躺下来，他们才发现它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巴的投在街面上的头影，长出一双刀子似的犄角，空旷的视阈里大片大片的光影就此脱落，左斜右翘，颠荡不停，看它的后腿在月光下打滑时瑟瑟发抖，他右手的食指随意画着圈，用大腿挡开它的脑袋，与两片宽宽的野草叶的影子脱离，他指着它，你……算了。踏过斑马线多少花费些时间，包括一个红灯，红灯结束后和巴的一段迟疑。这很好，他想，它懂得留念。他脚步坚定，确信公园会在对面隐藏：碎石路面与鲜花胜过任何自我言说，没有光照也是如此，不会使人感觉到陌生。然而一片树影提前淹没了他们。它来自公园内部，树干与黑暗融为一体，彰显一种哑剧式风格，明显是杨树无法企及的。时间随着他仰起头没完没了地流淌，这姿势使他像个偶遇新品种的植物学家，或者他更想成为树荫下的雕塑，不管怎么样，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也为不安开始寻找理由，比如随之而来的不祥的预感，徘徊、缠绕在耳边，用连连不断的耳鸣提醒他务必抓住最为可取的哪怕一丝一缕，他当即安静下来，静静聆听：由远而近，由朦胧逐渐清晰，自己的名字，宛如流星射向瞳孔——那可真是狠狠的一击——他睁开眼睛，其实是想有所证实：他看见一块棕黑色的疙瘩，一个烟锅，被卸下来，露出的是奶奶的脸，她的右手还在他的肩头轻推，笑着：“咋的啦，连我都不认识了？”他说没有，怎么会呢？太阳在她身后随即跃过头顶，一片杨树叶露出它的脊背，一旦超过两层楼的高度，他会考虑用斧头砍下它的某些枝丫。烟草在毫无杂质的风里燃烧，奶奶踢了踢他身下的沙发脚，告诉他，这坐不了多久，上半身的影子投进他的胸口：“两年不到呢还”。他说，当时买的就是二手的。“起来吧，起来吃面条儿，鸡蛋酱的”。他伸了个懒腰，又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说：“等会儿就去”。是为避免阳光他才闭上眼睛的，黑暗在眼皮里依然滚烫，也无法阻挡思绪游走，他觉察到一种痕迹复活时的痒痒，令他欣慰，当发现自己已在一张长椅上坐着，并如常沉默时，便心安理得了。他接着尝试，尝试复述，复述心境、环境以及两者之间的关联，是这样的：两年前的夜晚以及某个午夜，他会出现在公园里，一个往泥土路里敲碎石块儿，好让老人摔跤的公园，于是，很快他就拒绝带奶奶一起来了，她只在小区里慢走半个钟头。长跑结束的标志是汗液的味道感染了风衣，让他在风里感觉湿冷，他就跳进草坪，避开那些缺乏牢固的石块儿。草坪上有长椅，有的长椅让人们坐下来便想着把什么描述得准确，他们也躺着，但更多是坐着，休息，看起来像等着一个人。“你等人吗？”她看看他一旁留出的空间，两天后的午夜，他在阳台边发现隔壁一间窗口里，她正散开辫子，他用了些力气，把奶奶烟锅里的烟草燃尽，靠着沙发睡至天明，手机用震动叫醒他，之后呆滞与对阳光的疑惑亦是习性使然，杨树叶用油画里的绿向他展示意义，他为它们仍旧清晰的脉络感到惊奇，随即合上眼睛。“那是三年前了，”在长椅上他说，对巴的说：“那时还没有公园，只有几棵黑色皮肤的树，和一个水塘。”其实他们选了一个很好的位置，左侧，一辆用公鸡身体做成的遥遥车等待着被复活，公鸡的眼睛注视他们的右侧，右侧有铁丝网，铁丝网里有微笑的女人画像，然后他又发现了另一副，在稍远一点的位置上女人对他发笑，他与她们对话，同时让夹在她们中间的出路不至于失去方向。公园已经破败不堪，他们一开始就发现了这点。大片大片的野草蔓延过来，无法把握运行的力度，区分它们也就没有了意义。再远些的地方，他辨认出树林，一些不成气候的枝叶其实已伸向他的头顶，但长椅占据着灵活多变的位置，在这个点上，他似乎听见维罗江的低喘，还有气味，塑胶的气味，铁丝的气味，树根的气味，维罗江的湿腥，当视线重重受阻时，他频频通过这些气味辨别前世今生。土地的气味让巴的无法适应，它的鼻子时不时地脱离地面，每一次都显得非比寻常。它看见他的手臂，整条的手臂，与腰部一起扭转，指向远处。“墓地。”一年前，奶奶死在凌晨。那个凌晨至今，算起来真有整整一年了。那个凌晨以及更多的凌晨，露水将风衣打湿，又毫无例外地被晒干，这个时候，阳光才会显示一下自己的威力，通常选择在空中将他袭击。接着他想到了水塘，踏过草地，穿过森林之后，还有什么比被一条河流拦住去路更适合墓地的方向呢？也许水塘算不上真正的河流，它的源泉来自地下，它的界限被围堵，它的镜面被打扰，但对奶奶而言，被流动的水分成两半的城市才是可怕的，以及城市的街道，仿佛随时被渗透，塌陷，将她淹没。她喜欢宁静的水面，为了在几乎两米的岸堤上投下自己的影子，连绕着它慢跑时也要把脖子朝那边扭上一把。所以，他想，用右手的食指挠了挠嘴角，没有什么能证明自己的想象缺乏慎重，因为很明显，河流绝非肆意想象的结果，但他接着宁愿相信那些已成为过去，想到何不在水面上搭建一座小桥时，一切的争辩都显得无趣，因为没什么比一座桥能让一个水塘更像水塘了，也没什么比一座架在水塘上的桥更像一座桥，因为没什么比踩上木板、听过嘎吱作响后更能适应毗邻坟墓的味道。有它们陪衬，接下来的路程不会那么单调。但巴的先他一步，站起来并叫唤，朝远处的大熊星座叫唤，那是为了打消离他而去的念头，这个念头让它害怕了，因为世上哪有飞禽走兽会后悔呢？那是不难想象的，他分别与公鸡道别、与女人们道别，亲自用双手拉开铁丝网让她们得以解脱，已在身后的长椅被他深情凝望，用一种怅然的目光注视它在逐渐明朗的月光下露出棕色，这种颜色，在他迈出第十五步之前依旧变幻莫测。“其实，”他边走边说给巴的听：“我刚才一直想躺在上面，想睡上一觉的，我走了整整一天，整整一天，从今天早上开始，早上张云发短信告诉我今天是奶奶的生日，这我倒不记得，我只记住了她的忌日，我想了想，就是今天，天啊，这老太太死于生她之日，多么奇妙……”当时他随即回问张云怎么知道奶奶的生日？她说一年前啊，我来找你，把鸡蛋酱的面条端出来给你。哦，他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被她推醒，有一种从水底逐渐浮上的感觉，但愤怒随即淹没了这种感觉，愤怒淹没了一切，他用目光把近在咫尺的张云推开，看她把振动中的手机搁向他肩头旁的小凳子，凳子上的鸡蛋面冒着香味与热气，她说以为有人打电话给你，没想到是闹钟。他用眼睛告诉她不要害怕，为什么那么害怕，是他吗，他可怕吗，鬼才信！但他越试图缓和，她就越冷漠，有那么一阵子，她站到阳台另一头，宁可被太阳烘烤，后来他决定不去理她了，这种女人，有时让人没办法，他用弹力十足的下颚肌，把成团的面条切成四大节，分四个步骤干净利落地消灭了它，突然她叫了一声，哎呀——隔膜随即烟消云散——她张开双臂焦急得像要飞起的小鸡，告诉他今天是奶奶的生日。天啊，他叹出一口气。她有点不乐意地问他这是怎么了，他把沙发背上的脑袋扭向另一侧，阳光随即使他频繁地眨眼睛，好像有什么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这个时候，她向左移动几小步，注视他，他眼中微微泛起顺从的光，仿佛正用从老师那得来的一个词造着句子，他嚼起奶奶做的炖牛肉块儿需要用咖啡吞下去，“雀巢牌儿的，”他对着老太太的耳边喊，张云在一旁咯咯地笑，引来他突兀的目光：“你笑什么？”她把早晨他翻过的报纸从右边的立柜上抽过来，举着并指起版面里一个失去盖子的下水井口，指甲点中黑乎乎的圆形中心：“那个贼跑路的时候掉进去啦！”她一边说一边笑咯咯。他埋下头，擦燃火柴，把指缝根部的短杆纸烟点燃，皱起眉头抽一口，在烟雾中挠挠后脑勺，然后用低微的声音问：“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嘲笑什么？”“给我读读？”老太太问，他冲她的耳朵喊：“他死啦！”然后用略微不安的眼神瞅了瞅报纸，一旁是张云被报纸夺走三分之一的脸，嘴唇却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爱理不理的翘着，这些难得能使他集中精力：他迷恋固画像，飘忽不定的东西只能让他迷茫。在他面前，她就得瞅着他，因为这能使他一动不动地瞅着她，像是充满了女人所期望的那种兴致。他们在阳台边上并排靠住，那会儿大概是下午一点四十五分，但不管什么时间，墙上石英钟的指针总要咔咔咔地响，他们用肘子顶住狭窄的平面，也让肩胛骨翘出来卡在上面，注视厨房窗口里的奶奶洗碗时活动的肩膀已有一段时间，仿佛是一不留神才这样的，之前她一边照料被吹乱的头发，一边用急速、低沉的语调对他的侧面发出警告，他一言不发，那些杨树叶子让他失去了表情，随后他毫无预兆地打断她，告诉她一部电影里的情节，两个牛仔，距离不到两米，面对面开枪，把子弹打完了竟然谁也没受伤。然后，奶奶转过身子，把后背亮给他们，像有所觉察似的犹豫了一阵，“有个窟窿等着我掉进去呢”，老太太对自个说，这个时候，他们转过身体，为使舌头在对方口腔里尽情地舒展，肩胛骨自然成了最有利的着力点，直到使彼此都无法忍受了，疼痛与唾液的腥味被杨树叶子里的风弄得四下飘散，然后他离开她，将身子埋进沙发里，它的弹性恰好承受他的重量与不变的姿势，他的眼，他的唇，他身体的每个部分包括吱吱作响的喉咙，一刻也不闲着，仿佛果真不知放向何处，仿佛被他默默地离弃而毫无怨言。“我得见见我的公园，”他对自己说：“那张长椅子不会这样对我，不会的。”它通常吸引他把名字写进手心，笔画是显而易见的容易事，不过猜想偏旁部首就得多下点工夫，于是他躺下来，吹走一只蚂蚁，木板之间的缝隙真够它忙活的。为了避免误会，他随即坐起来，草地以及更多的机器告诉他这里是一片公园，虽然还没看到水泥凉亭、像样的路面已经更多的孩子，但两台机器已经在远处挖着大坑，一个水塘正在形成，他注视那个地方，在她眼里像在等着谁，“你等人吗？”她看看他一旁的空位，“没关系，”他说，于是她坐下来，那个水塘还没有水且并不遥远，没过多久，她用一根不合时宜的香烟打断沉默，然后，他也分享了一根，告诉她：“他们可能用维罗江的水。”“趁六月还没来，他们得抓紧时间。我叫张云。”后来他告诉她，那晚他弄丢了自己的小黄狗，那是一年后了，他把事情一说，她立刻火冒三丈，从此不再陪他出现在公园里了。长跑结束他照例在长椅上坐下，维罗江的水在大坑里被驯服得老老实实，月亮有时候非常争气，把远处路上的游人照得歪歪扭扭。一般情况下，他能想起一些事：一九五六年的六月，三十岁的奶奶被维罗江的浪头击打，那天是她的生日，也几乎成为忌日，以后她不建议亲友提起这一天；他一转身，粉色鼻头小黄狗就没了，他只不过朝长椅望了一眼：一个同龄人与一只大黄狗；奶奶去世前一天的中午，他在阳台边告诉张云，其实他根本没去找一找，因为他觉得把它丢在公园里倒挺有意思，像个故事！她随即警告他，为自己的过错寻找理由非常可耻，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仍是你过失，你失去了它，永远！她的言辞很激烈，让他有些震惊，同时也对自己一年来的变化有所触动。一年来他失去了自己的好奇心。阳光让他感觉沉重。他无法在房间里睡上半个小时。有时候的电视机播放残忍的音乐。他有愤怒，但又无所求。他带上她回到公园，指定一个位置，准备利用角度的原理给与她提示，于是，等夜幕降临，他逃一般地向长椅奔去，又越过它，一直绕过水塘，在另一头的岸边向她高举双臂来回交叉。但她发现自己已经绝望了。她看得见一年后的生活将与一年来毫无两样。幸运的话，他将得到启示，一颗闪烁的星星，一片杨树叶，或者六月的维罗江，都能帮助他做到这一点：使他相信，延续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方式。于是他将得到一条狗，粉色鼻头的黄毛大狗，继续奇妙而孤独的公园之旅，在脑袋里随时完成对奶奶、小黄毛狗、她——张云不带夸张的回忆，或许那果真称得上回忆，他在长椅上欣赏随同出现的自己的身姿，这个，公园里的月亮可以充当见证人，但其实，谁知道呢，也许它并不擅长监视不同角度里的片断，它可能只想着消失，随时丢掉一切，让大伙谁也用不着看谁，让这个公园和那个公园漆黑一片。2008-3-16

作者: 不有 时间: 2008-4-14 15:41
看第一段，觉得安静，就读下去了。感到复杂的同时也完全可以反过来说是“简单”，就是一个人的回忆，但是因为语言、场景、先于场景的语言（或者相反）等等“复杂”的思绪交织在一起，因而要想抓住一条清晰的脉络变得艰难，犹如解谜。如何在保持向内的探看的同时不陷进“自我”的泥潭，在密度里保持轻盈，大概是这类小说的命门？不只针对这篇说，也是反思。语言很棒！

作者: 1883 时间: 2008-4-14 15:58
从七段以后开始出问题，现在还不好说清楚。 前面很漂亮。

作者: 破冬角 时间: 2008-4-14 18:50
我反而觉得前面不算好。第一段：“他停下来，在一根电线杆前，瞅瞅右边，将城市分为两半的维罗江缓缓地流淌”这句不错，但接下来的句子并不优秀。比如“它”。这里“它”的用法没有任何问题，但觉得过于简单了。“六月，它的浪头越过岸堤，沿途的电线杆与对岸的店铺便失去了保护”第一段里最平庸的应该就是这一句，主要是选词上显得有些含糊不清。最后的“面对晨光、鸟叫与凉风时，他发觉风衣被露水打湿了。”虽然不错，但你完全可以做得更好的。在黑蓝能够突破这个困境的作者不多，其中给我印象最出色的是黑天才。我想在这方面，他的小说应该能帮助到你什么。第二段第一句很好。第三段也好。等我仔细看看....

作者: 韦乃文 时间: 2008-4-14 20:25
我觉得后面不大好。前面用细腻的描写把读者引诱到内部去，后面占多些比例的叙述并没有带来比前面的描绘更出色的效果。词语太密集了，读到后面麻木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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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金特 时间: 2008-4-14 21:02
回冬冬: 请问,突破什么困境? 谢谢评阅.

作者: 鳜膛弃 时间: 2008-4-15 13:45
挺好的，金特。第一段你改动很大吧，比原来你念给我听的时候简洁多了，句子也更爽快了，这样一来，力量也就更明显了。 通篇读下来，语言还是很怪，感觉还是别扭的“金氏句式”，但是它已经成熟起来了，所以，虽然怪，但正如不有所说：语言很棒。“他面前，她就得瞅着他，因为这能使他一动不动地瞅着她”比如这句，够别扭的，但它又是准确生动的，从她瞅着他，不知不觉地在你眼皮底下就变成了他一动不动地瞅着她，似乎作者传达的是一种隐秘的信息，不方便得知的信息。 “黑暗在眼皮里依然滚烫”、“它（池塘）的镜面被打扰”这两个地方都实现了词语的经济有效，我能感觉到词语被作者关怀着、体贴着。而在另一些地方，作者用词非常冒险，它们的效果到底怎么样，我实在说不好：五颜六色粉碎的情景让他们觉得几乎受到了侮辱、烟草在毫无杂质的风里燃烧、手机用震动叫醒他、他频频通过这些气味辨别前世今生、引来他突兀的目光…… 相比“我”、奶奶和张云同时在场的那大段情节描写，我还是更喜欢奶奶还没出现的段落，那些细碎的回忆和呆在公园里的感想。结尾也很好，但因为就在结尾之前有一段更好的：从“我得见见我的公园……”一直到“又无所求”，所以结尾相比之下就逊色了些。这种效果让结尾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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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破冬角 时间: 2008-4-15 21:33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金特在2008-04-14 21:02:06的发言： 回冬冬: 请问,突破什么困境? 谢谢评阅.</div> 我又看了两三遍，发现前面的确挺好的。除了第一段的一两个句子，和第二段除第一句外的所有句子以外，其他都很好。 至于困境，是指创新上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我误读了。

作者: 帝国瀑布 时间: 2008-4-16 08:39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鳜膛弃在2008-04-15 13:45:08的发言： 通篇读下来，语言还是很怪，感觉还是别扭的“金氏句式”，但是它已经成熟起来了，所以，虽然怪，但正如不有所说：语言很棒。“他面前，她就得瞅着他，因为这能使他一动不动地瞅着她”比如这句，够别扭的，但它又是准确生动的，从她瞅着他，不知不觉地在你眼皮底下就变成了他一动不动地瞅着她，似乎作者传达的是一种隐秘的信息，不方便得知的信息。 “黑暗在眼皮里依然滚烫”、“它（池塘）的镜面被打扰”这两个地方都实现了词语的经济有效，我能感觉到词语被作者关怀着、体贴着。而在另一些地方，作者用词非常冒险，它们的效果到底怎么样，我实在说不好：五颜六色粉碎的情景让他们觉得几乎受到了侮辱、烟草在毫无杂质的风里燃烧、手机用震动叫醒他、他频频通过这些气味辨别前世今生、引来他突兀的目光…… </div>说的很到位。我觉得这种雕章镂句的倾向是好的。它实际上指向词语，词语对诗和小说具有不同的意义。用这样的眼光看小说也有一种独特的严格的趣味。

作者: 不有 时间: 2008-4-16 14:12
的确，这篇小说自身的难度使得它必须在摆脱了初读时对词语的好奇与紧张所带来的那么一些无所适从之后，才能，更好地审视作者在结构上的用心，片断之间的呼应、回环也才迟到地显示出清晰，类似“把散置的钉子摆上沙发扶手能隔挡一类较量——每一款形状在金属的本质召唤下，变得狡猾、险恶、可憎起来。”这样的句子可能也才刚刚回到它自身的位置上，不再显得夸张，跳脱。对话的处理可能还有些问题，与整篇氛围的协调似乎可以做得更精细些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8-4-17 19:07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帝国瀑布在2008-04-16 08:39:31的发言： 说的很到位。我觉得这种雕章镂句的倾向是好的。它实际上指向词语，词语对诗和小说具有不同的意义。用这样的眼光看小说也有一种独特的严格的趣味。</div>其实，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啊，瀑布......

作者: 恶鸟 时间: 2008-4-17 21:12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好多人说语言很棒。我先前以为是个蹩脚的外国翻译小说。跟卡壳的机枪一样，不爽快，射得速度不协调，还不准确。

作者: 帝国瀑布 时间: 2008-4-17 21:28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金特在2008-04-17 19:07:25的发言： 其实，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啊，瀑布......</div>掐词语是好的阻击性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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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金特 时间: 2008-4-18 14:04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恶鸟在2008-04-17 21:12:00的发言：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好多人说语言很棒。我先前以为是个蹩脚的外国翻译小说。跟卡壳的机枪一样，不爽快，射得速度不协调，还不准确。</div>是节奏问题吗？谢谢。

作者: 恶鸟 时间: 2008-4-18 21:08
是语言的问题，“描”和“述”不准确，“瞅瞅右边，将城市分为两半的维罗江缓缓地流淌，六月，它的浪头越过岸堤，沿途的电线杆与对岸的店铺便失去了保护。”，不准确是在右边和分两半这样的词语里，沿途和对岸的词语里，然后是语感“卡”，“露出背面的兜子，兜子里的手机，三年前的一个早晨（以及更多早晨），它用震动把他叫醒，面对晨光、鸟叫与凉风时，他发觉风衣被露水打湿了”几个逗号之间的短句，有点不敢恭维，短句跳跃，我想不是这样的方式，所以很难读下去。不过可以请请前面几个说语言很漂亮的人来说说，怎么漂亮了。

作者: 不有 时间: 2008-4-19 09:44
遇上恶鸟这样较真的不严谨还真不行，好像自己在说谎似的。说这一篇“语言很棒”是就印象来说，是整体读下来后的一个总体感觉。我也举个例子，“巴的投在街面上的头影，长出一双刀子似的犄角，空旷的视阈里大片大片的光影就此脱落”，小说里的确时不时出现这样令人费解的句子，这个，是“卡”，没错。但通篇都是这样吗？不是。通篇都是漂亮的句子吗？当然也不是。是我表达不清。你举例中所说的不准确，究竟怎样写才算“准确”呢？对我来说，起码并没有造成理解上的困难啊。“短句跳跃，我想不是这样的方式”，那应该是怎样的方式？难道真得有一种所谓的规定、约定、习见来符合这 “方式”吗？我想金特在这里也并没有去刻意求新，你举例中说“语感卡”的地方我读起来并没有障碍，那可能是我语感太差，对节奏不敏感，这个我不知道是不是也要有一个所谓的标准。    严苛没有错，仅仅因为这不是你认同的“方式”，就“<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black;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ansi-language:zh-cn;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 很难读下去”，那你眼里能看见的好东西也太少了，要想在别人的小说里发现好，也太不易了。

作者: 恶鸟 时间: 2008-4-19 10:30
可能我太拘泥于着眼的几个句子所带来的语感了。但我想这应该不是坏事情，所以在对这个小说阅读的时候，我没有重心放在全篇的语境场域，而是在单个的句子内部，短句与短句之间的张力，所以尤其会在描和述的地方发现一些东西，比如上面我举例的，不准确之处“傍晚已过，江对岸的路灯先一步亮起来。”，在一个过去的时间时态后，再用一个先一步，仿佛比较的是时间是过去的过去时间点，先一步，怎么先，如果傍晚还未过，先一步还可以说得过去，“指定一个位置，准备利用角度的原理给与她提示，于是，等夜幕降临，他逃一般地向长椅奔去，”，这样的话，我想都有点别扭的，错别字就不说了，这种地方只是举个例子，有点咬文嚼字了。我从我个人对句子进入我脑子意象的感觉说起，但绝不是约定俗成的感觉，而且这样的语感还是和阅读者本身息息相关。每个句子在带上句号后，它会形成自己的一个语境，前后两个语境之间，就是看怎么处理，不同处理方法会产生不同的语感，一般是前后句的语境加强，承接，并列，更细腻的在前句末尾的几个字，所拖带出来的韵感，它会散着水波的晕圈一样，弥漫到后面的句子，这样的两个标点之间的词语所形成的魅力和感觉，会如醍醐一般，这样语言就浑然一体了。但这些绝不是可以形成规则，习见得到。我不是说自己站在多高的层面上看小说语言的问题，只是发现这样的“不妥”之处，“露出背面的兜子，兜子里的手机，三年前的一个早晨”，这样的组合处，在文章其他地方还有些许，这样带偏正结构的短句连构，无疑让人被一处处的“的”字结合名词打破了语感在心中流淌下去，很多译文小说都存在这样的类似问题，前后句之间拖离太甚，因为译者对于单个句子内的元素构建时，被太充分地事先预设了，就不能全篇洋溢出一种气，有些东西只能说出其不好，但你不一定能说出怎么样才好，这就是我对语言是否漂亮的把握。所以我让几个说漂亮的说说看漂亮的地方，是否是自己无法感觉的东西，做个参照。金特的小说我看过好几个，写得都不错，所以才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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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不有 时间: 2008-4-19 10:52
明白你说的了。不过对你说的“一般是……”的处理方法我还得再想想，有启发的。本来在单位加班，不过看到好的回帖，高兴了一回

作者: 童末 时间: 2008-4-20 11:11
“傍晚已过，江对岸的路灯先一步亮起来。”这句还是可以反驳：傍晚过了之后路灯才亮也有可能，尤其是夏天。

作者: 吴海燕 时间: 2008-4-20 19:33
这篇小说的最突出处在语言。因为突出，唤起重视也唤起挑剔。个人感觉金特在这一篇里着力追求语言的精确。精确有时候造成模糊，因为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模糊的，尤其在这个小说里语言要对应的是记忆、情感，甚至情绪。打个看戏的比方，在重点戏上，我觉得掐得还是很好的。因此在整体上形成一种真实又飘忽，怅然若失的氛围。我觉得不足的是，在一些基本的戏分上，由于带着“掐”的心态，造成了一种局促。把一些可以简单的句子也弄复杂了，透露出作者的紧张，读者就会时不时地皱起眉头了。en，我到现在还有好几句话没看懂。[em04]比如：<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red;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五金老板凭借行走的速度判断门前的路人能否成为顾客，有时连这也不需要，因为一天里的生意不会有第二次高潮，等待晚饭与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时，把散置的钉子摆上沙发扶手能隔挡一类较量——<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red;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每一款形状在金属的本质召唤下，变得狡猾、险恶、可憎起来。<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black;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 <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black;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red;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她喜欢宁静的水面，为了在几乎两米的岸堤上投下自己的影子，连绕着它慢跑时也要把脖子朝那边扭上一把。<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black;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red;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还有一些不舒服是节奏。感觉开头几段预示的节奏和全篇的节奏不太协调。信息密集起来的时候，结构上没有能把握住节奏感。<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black;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span style="font-size:10pt;color:red;font-family:宋体;mso-hansi-font-family:&quot:;times new roman&amp:;quot:;mso-bidi-font-family:宋体;mso-ansi-language:zh-cn;mso-fareast-language:zh-cn;mso-bidi-language:ar-sa">

作者: 鳜膛弃 时间: 2008-4-20 21:44
“傍晚已过，江对岸的路灯先一步亮起来。”先一步，的确是比较，但是跟什么比？一定要跟傍晚比吗？如果所谓准确，就是一心想搞清楚是傍晚先来临还是路灯先亮，那么这种准确有多大的用处呢？傍晚已过，交待的是时间，江对岸的路灯先一步亮起来，说明的是事件。先一步，先谁一步，作者没说，所以也没必要去定性：就一定是跟某个时间点作比，更没必要去认为是跟前面交待时间时提到过的傍晚一词作比。有可能，是先小说中的人物一步亮起来呢。主人公走到这里的时候，发现傍晚已过了，也发现路灯在他到这里之前已经亮了。当然我也是猜测，而且我觉得这种猜测比较有意思。而且像这种只能让你去猜测其具体指向的句子，我不觉得是不准确，反而我觉得这才是句子的魅力。我想前面没人说这篇小说的语言漂亮。不有说语言很棒，我表示了同意。不知道不有所说的棒的意思，但我表示同意是因为不有的说法（在字面上）正中我下怀。但，我不觉得这语言漂亮。 花瓶可能漂亮，波斯地毯可能漂亮，艺术照片也一定漂亮：不管她本人多么丑。而漂亮的语言，我更多的时候不喜欢（也有喜欢的，但基本上可以算作例外）。这篇小说，其实不仅这篇小说，而是在金特所有的作品中，语言的别扭是显而易见的。而且我前面的回帖中也提到了。但我还是要支持作者，因为他在艰难地坚持这样一种不同寻常的作法，这作法不仅包括他所使用的特殊的句式，更包括在这些别扭的句式中表现出来的东西。换句话说，金特要表现的东西跟你恶鸟要表现的东西，跟我鳜膛弃要表现的东西都不一样，在我看来，他只有这样写，至少在目前他还不愿放弃这种写法之前，这样写是对的。这语言，我觉得就像木刻画一样，肯定没有水彩画漂亮，但是它不易掉色。而你所提到的承接、并列、水波的晕圈、弥漫等等，我承认我在阅读时偶尔也会发现类似的东西，但那是在句子在这些方面的很明显的情况下。而如果不明显呢，或者作者压根没注意让句子出现水波的晕圈的时候呢，难道我也要去苦苦寻找那并不存在的水波和晕圈？？如果找不到，我就要说：这个作者太差劲，连晕圈都没有？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8-4-22 21:12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吴海燕在2008-04-20 19:33:18的发言： 这篇小说的最突出处在语言。因为突出，唤起重视也唤起挑剔。个人感觉金特在这一篇里着力追求语言的精确。精确有时候造成模糊，因为很多事情本来就是模糊的，尤其在这个小说里语言要对应的是记忆、情感，甚至情绪。打个看戏的比方，在重点戏上，我觉得掐得还是很好的。因此在整体上形成一种真实又飘忽，怅然若失的氛围。我觉得不足的是，在一些基本的戏分上，由于带着“掐”的心态，造成了一种局促。把一些可以简单的句子也弄复杂了，透露出作者的紧张，读者就会时不时地皱起眉头了。en，我到现在还有好几句话没看懂。[em04]比如：五金老板凭借行走的速度判断门前的路人能否成为顾客，有时连这也不需要，因为一天里的生意不会有第二次高潮，等待晚饭与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时，把散置的钉子摆上沙发扶手能隔挡一类较量——每一款形状在金属的本质召唤下，变得狡猾、险恶、可憎起来。 她喜欢宁静的水面，为了在几乎两米的岸堤上投下自己的影子，连绕着它慢跑时也要把脖子朝那边扭上一把。还有一些不舒服是节奏。感觉开头几段预示的节奏和全篇的节奏不太协调。信息密集起来的时候，结构上没有能把握住节奏感。</div>海燕姐，你说的我都同意，特别你提出“记忆、情感，甚至情绪”很准确。是这样的，这篇的语言确实很“用力”，但我还是不相信，我是故意而为之的，我想不是的，因为当我写的时候，好多好多“内容”在脑子里翻滚，它们太复杂了，或许是我本能的恐惧与自卑把它们看的复杂了，总之，与其说我在语言上“用力”，到不如说那是被动的结果，我从没写过这么累的小说，就是觉得什么都要兼顾，并要融合进来的东西太多太多，我又不允许它们保持原生态的形状，所以，涉及到句子，我就感觉正常思维下的句型无法适应了,有时候，每个短句里就包容一段“内容”，接着是另一段不一样的“内容”，两者毫不相干，可是，相应一个整体感觉而言，它们又是相通的，并有矛盾、因果等各种关联..... 五金老板凭借行走的速度判断门前的路人能否成为顾客，有时连这也不需要，因为一天里的生意不会有第二次高潮，等待晚饭与电视里的娱乐节目时，把散置的钉子摆上沙发扶手能隔挡一类较量——每一款形状在金属的本质召唤下，变得狡猾、险恶、可憎起来。 ——至于这段，我也很喜欢，当初我是想在“性质”上，阐述一下，老板与店铺、顾客、钉子、金属的本质之间的关系，但也保留现实生活里的形态，幽深但又明了，呵呵....整体而言，还是很形式，很技术的....谢谢评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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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李耕夫 时间: 2008-4-22 22:16
你在广州的话，有时间咱们聚一聚

作者: 吴海燕 时间: 2008-4-22 23:30
我觉得形式和技术是两回事。形式犹如衣服款式的话，技术就是服装工艺。形式没有硬性的指标，裙子和裤子都可以是漂亮的。但工艺是有的。我喜欢的技术是“抹去技术痕迹以及最配合形式”的技术，可能比较个人化。就是没有线头，没有绽线，用线和布料柔软度相当。我觉得在《公园》里，好象你为了一定要做好这件衣服，要工艺过硬，就统一使用了最牢固的线去缝，统一采用内缝包边，这样该柔软的地方就支棱起来了。。。。。。诶，我也不知道说清楚没有。反正，有问题的不是款式，不是工艺，而是细节。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8-4-23 02:01
恩，说的是，不过我还得消化消化，问题还是很严重，形式还是很严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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