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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快乐的没有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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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黎幺
时间:
2008-5-28 13:12
标题:
快乐的没有几个
<div class="note" id="note_11112941_full">快乐的没有几个</div><div class="note"> </div><div class="note">1990年,四五个小孩子在他们的小学操场上玩游戏,后来他们当中的一个死在了别处,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他们死得七零八落,并且全部化为灰烬。但这都还没有发生,只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在多年以后的思考,一定会是这样,他想,同时他当然也回忆起那个下午,大约两小时的时间,那游戏的过程及结果,还因此站在街上旁若无人的笑了几声,他想要把这些记录下来。 <br />那个下午他们先是不着边际地对昨晚的电视节目发表各自的看法,然后你推我搡拉拉扯扯地来到操场的中央,将一块砖竖在地上,然后一起来到十几米开外,轮流将另外一块砖丢向它,比一比谁丢的更加准,几个回合过去他们都流了些汗水,后来混着灰尘干在脸上,使得他们的形象莫名的沧桑。游戏的规则是这样的,每一个人可以自己选择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距离,可以在眼前也可以在天边,但必须得击倒目标,否则就要接受惩罚,如果全部都成功,那么距离最近的那个受罚,如果全部都没有成功,也是距离最近的那个受罚,惩罚的方式则由那个距离最远准头最好的人来定,每轮游戏完成后他们将通过猜手心手背和石头剪子布来决定下一轮每个人的先后次序。其实这样的游戏规则绝对不够严密,首先对于出场顺序靠前的选手不大公平,如果他成功击中,那么在他之后出场的只需要比他远一厘米并且也击中,就可以战胜他,而如果他没有击中,那么其余三人或四人实际已经不必比了,只需要全部走到靶前轻轻地砸它一下,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吹一吹想象中从枪口升起的袅袅硝烟,或者即使他们想挑战自我,也可以站到大气层以外闭上双眼,弯下腰一声大喝从胯下将那块砖砸向远方,打倒一切帝国主义,他们已完全没有任何压力;其次由于技术含量非常低,胜负主要靠运气,每个胜利者可能很快变成失败者,反之亦然,因此除非不知死活,不然为了不被报复,在指定惩罚方式时就不能太激进,所以原本应该是游戏中最精彩的环节被极大程度的削弱了,诸如刮鼻子学狗叫等等不疼不痒没有创意的节目被一再重复。直到意外的一幕出现前,那个下午那个游戏都只是平庸的小儿科。 <br />一个长着浓眉毛的,对眼的孩子刚刚获得胜利,这是他的第一次,到目前为止他已经学过七八次狗叫和被刮过几十下鼻子,他伸出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汗水混着灰尘,咸咸的腥腥的,让他尝到了鲜血的滋味,疲倦一扫而空,站在他对面准备接受审判的胖小孩仿佛看出了些征兆,脸色有些凝重,另外的两个还是三个孩子也和风一起安静下来。对眼说,你,吃我的屎。那是个意外,即使在对眼看来也是如此,因为他也觉得屎即使不是不能吃,也绝对不好吃,而且他跟胖小孩无怨无仇,甚至还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他说完以后自己就先笑了,然后是另外几个孩子,然后是胖小孩,他们都笑了。一副天真烂漫的景象,他们这才都想起自己正在理应这样天真的年纪,管太阳叫公公,管月亮叫姐姐,把乌云也叫婆婆,但这时太阳公公被风骚的乌云婆婆骑在身上,兴奋的忘乎所以,眼看就要被整个吞下去了。天也快黑了,雨也快下了,对眼于是也沉下脸说,你,吃我的屎。又是一次意外,那个下午对眼被这两次意外震撼了,以至于多年以后他再次回忆起那复杂的心情,也许他正坐在公共汽车上,所以他顺势想象着自己正坐在马桶上,使劲压迫自己的肛门括约肌,迫使它一再张大,张大,又收缩,收缩,于是那从里面挤出来的柱状物被切割成一段一段的,最后堆积在一起,杂乱无章,不成体系。他仿佛也看见1990年的自己捧起它们,抬起涨得通红的,青筋暴起的脸对胖小孩说:来,吃。他带着这种想象环视车厢中的每一个坐着和站着的人,他们有人举着手机在大声说话,有人看着窗外但好象又没在看,也有人歪着脖子睡着了,大张着嘴巴好象什么都可以塞进去,不知道他们是否健康,消化系统的机能是否足够好。 <br />实际上胖小孩也在想,如果他真的吃下去会怎样?一切东西从嘴里进去,经过整个身体,从肛门出去时都变成了屎,那么屎呢?它怎么变?但是这答案一点也不重要,胖小孩说,你想打架。他们四个或者五个孩子立刻就依着不同立场分成两个阵营,而胖小孩显然只能自成一派,因为抛开体重的优势,他看起来更象是一个弱者,况且大家有共识,既然参与了游戏就该遵守它的规则,欣然接受一切后果,这就是命运。你来我往的对骂几句后,孩子们从左右两边把胖小孩架在中间,他仓皇失措,紧紧的闭着嘴巴,仿佛害怕对眼说干就干,会出其不意地向他的嘴里发炮。胖小孩看着对眼嬉皮笑脸地向他走过来,他瞪着眼睛,希望从对眼的笑容里看到多一些善意,但没能成功。对眼捏了捏让他看起来很委屈的胖脸蛋说,马上就给你弄吃的,让你吃的饱饱的。另外两个或三个孩子跟着哄笑了几声。不难想象,随后胖小孩肯定又死命的挣扎了一会,张牙舞爪且声嘶力竭,一度挣脱了被紧夹住的手臂,奔跑逃窜了数十米,但也不难想象,他怎样也还是徒劳了,最后还是回到那两个或三个孩子中间,被架起来,无辜地撇着嘴。胖小孩被制服了,但这时站在他面前的对眼却泄了气,他看着胖小孩,原本集中聚焦的目光这时却有些涣散,空气越来越湿润,他们似乎是在河底游动着,而一些燕子刚刚从他的脚边贴着地游过去,再升起飘远,他恍惚中感受自己在多年以后坐在一辆公共汽车里时所体会到的孤独。 <br />他坐在他的座位上,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太太站在他的身边,她静静地看着他,他想新鲜的干燥的大便太难以下咽,色香味都糟糕无比,即使克服了心理问题,胖小孩也很难消受,所以他还是需要加工处理一下才好。把它们稍微整形,伪装成玉米面的刀切馒头是比较容易的,或者更加严谨些,干脆真的和些面,把它们包进包子里,放进蒸笼里蒸上片刻,就在那个操场上,那个傍晚,下雨前,升起缕缕炊烟,他和胖小孩还有另外两个或三个孩子,他们在一起,象是一个美满的家庭。他还应该问胖小孩,你喜欢怎样吃?想不想再加一些豆腐乳或者辣椒酱?如果胖小孩说他跟这个皱皱巴巴的老太太一样,牙齿已经不太好用了,想吃一些粥,那么他也会想办法满足他。他可以把它们磨碎,兑上水,架起一口小锅,煮开,然后他递一支调羹给胖小孩或者老太太,并且还是要问他们,你喜欢怎样吃?要不要加一些白糖或者蜂蜜?他很有礼貌的站起身,让座给老太太,虽然她没有同样礼貌的跟他说谢谢,他也不以为忤,蜂蜜可以美容,可是对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太太来讲,恐怕不会有明显效果了。 <br />还是在那个下午,对眼和另外的两个或者三个孩子把胖小孩拉倒在地,死死的摁住,胖小孩很快就放弃了抵抗,闭紧了嘴巴和眼睛,依靠鼻子呼呼地喘着粗气。对眼弯下腰伸出手在他的嘴上抹了抹,胖小孩张开嘴喀嚓一声咬下去,但是他慢了一拍,上排牙齿咬到下排牙齿,对眼已经站直了做出一副要脱裤子的样子,另外的两个或者三个孩子又在起哄,叫胖小孩快点睁开眼睛看看。其实那当然没有什么好看的,每个小男孩都可以拉下自己的裤子拉链,掏出鸡鸡来翻来覆去地看着它,每个大男人也可以,在厕所,在自己的房间里,在灿烂的灯光下,欣赏着它,或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把它伸出来,刺探着夜晚,或者夜晚中的某个人,总之确实没必要专门去看它,无论它出现在谁的身上都是那么稀松平常。对眼站在公共汽车上,这是又一个飘雨的傍晚,而且雨实在不小,淅沥哗啦地打击着车顶和车窗,对眼的耳边尽是一片嘈杂,让他觉得自己好象是站在公共浴室里,整个车厢里弥漫着氤氲的水蒸气,让他不禁大汗淋漓,除他以外所有人都赤身露体,一根又一根的鸡鸡琳琅满目,他环视每一个坐着和站着的人,刚刚举着手机在大声说话的人打完了电话却发现衣服和裤子都不见了,也不知道该把手机放回哪里去,看着窗外的人依旧对着车窗,尽管那已经是茫茫一片雾气,也证明他其实确实没有在看,而睡着的人还是歪着脖子,大张的嘴下挂着一溜晶莹的口水,老太太双手托起胸前一对干瘪的乳房站起来,她到站了,下车前,她把它们中的一只摘下来,塞进了那人大张着的嘴巴。 <br />胖小孩没有睁开眼睛,他的面容因为疲惫而显得安详,对眼看着他,却烦躁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点什么,按理说其实已经很明朗了,他却骑虎难下。事实上他觉得可以到此为止了,但如此一来对不起观众对不起那两个或者三个小孩子,也对不起胖小孩的安详。他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继续解开了裤腰带,他双手提着裤腰,有些慌乱地看着那两个或者三个小孩子,他们也在看着他,大家都已经笑不动了,笑容凝固在脸上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几声,反而显得格外的庄严,就这样他们相互带着怀疑和期待对视着。天几乎要黑了,快要到孩子们回家吃饭的时间了,稀疏的雨点飘下来,让他们进一步的失去耐心。好了,对眼对胖小孩说,你的晚饭就快好了。胖小孩哼了一声,嘴里有气无力的骂了句狠话。对眼没有听清,他缓缓的转过身去,作势要下蹲,把他的屁股向着胖小孩压下去,那两个或者三个小孩子终于又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气氛又一次被缓和了。 <br />而坐在公共汽车里的对眼看着人们在这一站和下一站纷纷下车,刚刚在打手机的,看着窗外的都已经离开,在他的视线以外被淹没在这个下雨的傍晚,刚刚在睡觉的也已经醒来,茫然的左顾右盼。车厢里已经象另外一个傍晚的操场一样冷清,但还远远不够宽阔,孩子们的笑声回荡在宽阔的操场,被现在的他回忆起来,几乎成了他童年的象征。也许胖小孩在另外一个地方也在想象,但一点也不快乐,他会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如果让他回到那个下午,他会抓住那个对眼的小孩的衣领,把他拎起来,拽进厕所里,把他整个丢进茅坑,看他在里面扑腾,再找根棍子敲他的头,让他整个沉下去,给他头部每一个没法闭合的孔里都灌满屎尿,然后他还会坏笑着说,让你吃个够。但也许胖小孩正是那个刚刚睡醒的人,他合上张了半天的嘴巴,感觉到里面有种可疑的味道,他茫然的左顾右盼,想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被塞进了他的嘴里。 <br />对眼抬起头张着嘴,让雨点飘进来,他感到口渴,在他背后的胖小孩也渴了,但他依旧把嘴闭得紧紧的,操场上有另外一两个孩子远远的经过,他们也许刚刚和另外一群孩子踢完场足球,饥肠辘辘的回家,于是这边的四五个孩子就安静了一会,等他们走远。胖小孩又问,玩够了吧?这个问题看来是多余了。虽然对眼很想回答他说够了,但那两个或者三个孩子却抢先一步,他们七手八脚的拍打了胖小孩几下,说就快够了,你吃饱了就够了。对眼觉得越来越不可笑了,他想看来需要尽快结束了。等着吧,我来了,他说。刚刚走过的那一两个孩子如果这时正从远处看,他或他们会看到就在稀疏的雨丝当中,四五个小男孩姿态各异,有躺着的有蹲着的,也有站着的,那个站着的孩子背对着其他的三个或四个小孩,双手从腰间移动到膝盖,人也跟着一截截矮了下去,好象在做广播体操,如果这一两个孩子有一架望远镜,并且有兴趣用它观察这四五个孩子,那么他们会看到对眼的表情似乎在说他也并非自愿,他皱着眉头躬着背,裤子已经被褪到了小腿,两条光溜白嫩的大腿在雨中微微有些发抖,那条弱不禁风的小鸡鸡也没有得到更多的保护,在它们之间若隐若现,而鸡鸡的后面当然是一个屁股,但是那一两个孩子他们看不见,胖小孩却看见了,这时他刚刚睁开了眼睛,对眼的一大片完整的屁股都在他面前,在这个渐渐昏暗的傍晚,呈现出毫无生气的灰白色,就好象这个屁股是个假的。对于胖小孩来说,真屁股和假屁股的区别就在于它是否真的是那条通道的那个出口,许多臭气熏天的垃圾依着那通道的形状,被压制成一长条,顺着向外滑,到了那个狭窄的出口全部挤在一起,越来越多,越来越重,它们汇聚一堂企图合力撑大那个洞口,以便能脱颖而出,而下一个目的地正是他的嘴巴,想到这里,胖小孩再也忍不住,哇呀一声哭了出来。 <br />还是在公共汽车上,对眼后边的座位刚刚被一个白白胖胖的姑娘坐上去,他这才注意到,整个车厢里剩下的这几个人,都是白白胖胖的,虽然他看不见自己,但是他想应该也是一样,因为大家只要很愿意,就都可以喂饱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人站着,所有人都坐着,个个气定神闲,到达各自要去的地方以后,他们多半都该去吃晚饭,有些人这时正在思考晚饭到底要吃什么,有些人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答案,而还有另外一些随遇而安,他们不用也不能自己做主,只有对眼是例外,他根本没在想自己应该吃什么,而是想请车里的所有人一起饱餐一顿,就在这个傍晚这辆车里,给大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他的肚子里正在翻江倒海,最近他的肠胃机能十分不稳定,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正常的排泄,而目前这多日的积蓄却突然在肚子里,在一片黑暗中活跃起来,它们抱成一团一起下降至腰部,并继续向下飞速滑落,但还是只能狠狠砸在半空中一扇突然关闭的门上,是对眼刚刚把它关起来的,要不是他及时察觉,屏住呼吸全力顶住,那么可能它们已经全部着陆了。假如对眼的消化功能正好和事实相反,能够将吃进去的东西变成另外的美食再排出来,就象一台生产食物的机器,那么他就不必做这种防备,而且还可以微笑着把手从身后伸进裤子里,扯出他这次的消化留下的产品,递给他身后的姑娘,请她尝尝。那也许是一根香肠,姑娘吃掉它,然后等着自己消化它,如果速度够快,在对眼下车前,她也能够还他一件好吃的,也许是一堆可爱又香喷喷的小丸子,如果整车的人这时都效仿他们,互相品尝彼此,那么这个宴会也就开成了。他们可以在车厢里放音乐,而且放得很大声,比雨声更大,他们全部光着屁股在车厢里跳舞,时不时的有一些美食从这个或者那个屁股里冒出来,人们看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就两步跨过去,一个匍匐,张嘴接住。白白胖胖的姑娘这时到站了,她走下车,在车门关闭前回过头来,她跟对眼说,谢谢你的香肠,但你便秘好几天了吧,它已经不太新鲜了。 <br />其实何止是最近的几天,在1990年,有段日子里对眼也被便秘的困扰着,他苦恼的皱着眉头,在他背后是哭泣的胖小孩,而即使把胖小孩换成一个茅坑或者一个马桶他的苦恼也不会减轻一点,因为他确实遇到了难题,无论他使出多大的内力,也最多只能挤出一个响屁,他甚至以为自己再也不需要蹲茅坑或者马桶了,他已经成为一个黑洞,有进无出。然后他想起来,幸好这只不过是个玩笑,所以他提起裤子和另外两个或者是三个小孩一起安慰胖小孩,而且为了逗笑他,还挠他的腋下,呵他的痒。许多年以后,他回忆着那个对眼的孩子紧锁的眉头,两条浓浓的眉毛都被绞在了一起,那种抑郁怎样都难以释怀,他或许应该用两只手从身后抓住胖小孩的头,把他从头到脚整个从肛门塞进去,请他到里面帮忙找一找这个对眼的朋友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请他把里面塞得满满的东西给掏出来,一点一点的给掏出来,直到里面什么都不剩,他成了个完全空心的人,一阵微风就能把他带到天上,一滴雨点就可以把他打得瘪进去一块,或者胖小孩出来时抱着对眼的头,把它向肚子里拖,拖到最后从肛门里拖出来,把他象一件皮衣一样整个翻过来。而现在他坐在公共汽车上,穿着这件皮衣,里面充实但却很不平静,便秘被神秘地解决了,而另外又有新的麻烦在冲击着他的防线,他不得不又咬紧牙关。 <br />到站时,他再次环视整个车厢,里面还剩下两个或者三个人,在1990年他们都曾经是孩子,一起在操场上胡闹,而为了让那个令人失望的傍晚不至于太索然无味,他们只好死死的摁住胖小孩格外卖力地呵他痒痒,把他弄得哈哈大笑了半小时,也许更久,他笑啊笑啊,笑到眼泪鼻涕一起蹿出来,笑得屁滚尿流,笑得比哭还难听。对眼和另外这两个或者三个小孩子都觉得他应该一直这样笑着,笑到死为止,而他们也一样。对眼下了车来到街上,他恨不得对着每个看得到他的人哈哈大笑,哪怕那人正遭受什么天大的不幸。他其实还算善良,并不喜欢任何人受到伤害,但他需要快乐,而那个下午,那个游戏,那个胖小孩,那些意外,还有他的便秘,它们之所以会存在,正是为了成全这一路他的想象,以及这想象带给他的短暂的快乐。 </div>
作者:
凌丁
时间:
2008-5-28 18:30
<p>这个小说挺好玩啊,你们觉得呢?</p><p>时间在小说里的流动和静止很有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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