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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练笔集锦(精简版) [打印本页]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8-6-9 18:35
标题: [原创]练笔集锦(精简版)
<p>《隔壁》(可以说向生铁致敬)</p><p>&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p><p>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我家的隔壁有人在住。我搬来这个地方有一个多月了,隔壁的房门总是紧闭着,我一次都没有看见过隔壁出来过什么人。房东当初带我来看房子的时候,并没有提及隔壁有没有人居住。我也没有问。昨天晚上,我从超市买烟回来,看到隔壁门口有一个人正在背对着我开门,我刚走上房子外面的走廊,那个隔壁的人就进屋子了。我连隔壁的邻居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再加上我是快走上走廊才看见的,而且走廊里面的灯光很暗,只依稀的看见了隔壁的人穿着黑色的上衣。黑色的上衣属于中性的服装颜色,是男是女都可以穿。我昨晚睡觉时还在想,我偶尔会在家放音乐并且随着音乐的节奏锻炼身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隔壁的人。因为我的房子在走廊的尽头,我的前面一家也就是我的隔壁,我之前一直以为那里面没有人,我房间的另一面就是墙壁,所以之前我很肆无忌惮的放重金属音乐来锻炼,可能给我的隔壁人家造成了一定的困扰。</p><p>我带着这样的歉意和自省睡去了。第二天的早上,我穿好自己的蓝色衬衫,到卫生间洗漱了,然后打开CD机,用不太大的音量放了会音乐,我在音乐声中弄了早餐——三个摊鸡蛋。我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喝了几口牛奶,房间的窗户外面已经是阳光明媚了。这样的阳光让人的心情舒畅。我在音乐声里面迅速的解决了早餐,然后把碗碟都洗了洗,在头发上喷了点定型水,然后准备出门。</p><p>我在一家杂志社作编辑,我所在的杂志是一个游戏杂志,对于喜欢游戏的我来说,进入杂志社的前几个月是快乐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对于杂志僵化的撰稿模式逐渐的产生了厌烦,但是没办法,我现在不想丢掉这个月薪很高的工作,而且说起来,这个工作并不累人,做起来很轻松。我从昨晚买来的整条香烟里面拿出一盒装在了口袋里,在自家的玄关那里换鞋。换鞋的时候,我听见门外有锁门的声音。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隔壁的人在锁门。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动作慌乱起来,把鞋穿上后,我在门边等待了一会儿,我突然很不想看到隔壁的人。等待了大约两三分钟的时间,隔壁的人似乎已经走出了走廊,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自己家的房门,锁上门。走廊里面的红色地毯很干净,走廊尽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梵高的油画临摹品。我深呼吸几口,迈开步走向了走廊的出口。</p><p>我以前住在单位的宿舍里面,单位的宿舍条件很好,我之所以搬出来,是因为最近单位里的宿舍撤销,变成给成家的职员们买房,没成家的职员,比如我,就不能再享受单位的宿舍了,但是我每个月多了3000元的补贴。我不知道单位的头头们都是怎么思考问题的,是不是使用大脑思考的。总之,我觉得很荒唐。我在走廊的出口站定了一小会儿,想看看目力所及的地方,有没有我认为的那个奇怪的隔壁的人。我没有看到觉得可能是我隔壁的人的人,我倒是看到了房东正在门口擦车。这个房东其实只是真的房东的亲属,在这里住,顺便看房子收租子。我来看房的时候,不是他出的面,而是真正的房东。似乎这个房东只是一个傀儡,帮一些小忙。但是我不得不说,不管是不是傀儡,这个代理房东的钱也比我多,他正在门口擦的车是新款的奔驰。我从来都不会奢望我自己会有这样的一辆车。代理房东姓梁,我叫他梁先生。梁先生背对着我正在擦奔驰车的车玻璃,我本来想和他打招呼的,但是我突然想到,为什么这个人买的起奔驰车,却舍不得去洗车呢。对于一个买的起开的起养的起奔驰跑车的人来说,洗车那点钱应该算不了什么。我这样想着,结果梁先生转过了身,他可能透过奔驰车的车玻璃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我,梁先生对我笑笑,打了一声招呼。我也很快回应了他。梁先生穿着白色的衬衫,额头上有点汗。他对我说今天他全家要去郊游。我说还是你们好啊,收房租就能养家糊口,不用上班。梁先生很憨厚的说,那还不是吃自己亲属的软饭。</p><p>“我可能明年就不在这里了,我炒股赚了点钱,准备明天开个自己的店。”</p><p>我点点头,说还是自己干自己的事业比较踏实。梁先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烟,递给我一支,我们两个互相点燃了香烟。我看了看梁先生的奔驰车,问他:</p><p>“我隔壁住着人?”</p><p>我的问题我认为的确是问的有些突然,梁先生可能心里还在想着怎么告诉我他全家的出游计划,他听到我的问题,愣了几秒,然后说:</p><p>“你的隔壁住着的是前面小学的一个老师嘛,女的。”</p><p>梁先生的回答干净利落。我再次的点了点头。梁先生说隔壁的女人住在这里也有些日子了,似乎她快结婚了,前几天还找过梁先生商量退房子的事情。我没有过多的打听隔壁的女人,我把烟吸完后,将烟头碾灭,然后和梁先生告别。公共汽车站距离我住的地方不远,走几步就是。</p><p>早上挤公交车是一种乐趣,尤其是夏天的上班高峰时。很多男人虽然不承认,但是他们其实在公交车上都或多或少的占过女性的便宜。女性朋友们其实有的也甘愿被占便宜。被男人蹭屁股,蹭胸脯都是一般的了,我见过在公交车上露阴的,甚至还见到过在公车上就要耍流氓脱人家衣服的大胆的色狼。色狼们的表现不一,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我倒不觉得他们是变态,毕竟人都是有欲望的,他们只是比较鲁莽而已。公共汽车站上站着几个人。我看了几眼,发现公共汽车站的不远处,就能够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光荣小学前面500米”。牌子是铁的,上面刷着白色的油漆,字则是用红色的油漆写的。我想我隔壁的女人应该就在那个光荣小学教课。正想着的时候,公共汽车来了,我赶紧趁机钻到了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姑娘的身后,从而开始了我一天的生活。</p><p>在办公室里面坐着是一个苦差事。要是没什么乐子,天天坐在办公室得让人觉得烦恼无比的繁多。好在我所在的办公室只有我和另外一个男的,剩下的都是女性,而且都长相不俗。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他到哪,哪里的女人就得早晚让他全部的糟踏一遍。但是人家的脸蛋儿长的好,又壮,我不能和他比。不过老子油嘴滑舌算是一门绝技,我大学的时候就是学校的说唱乐队的主唱歌手。所以我的嘴上功夫和脑子的反应能力不比那个花心男的差。但是毕竟我经验不足,在花心男和办公室最好看的女人勾搭上后,我还在和办公室第三美丽的女人说着客套话。夏天对于有能力的男人来说,是美好的。对于我这种潜能比较大,但是没有开发出来的男人来说,就是灾难。办公室女郎们天天都穿着诱惑至极的短裙、露背装、露出半乳的衣服来上班,这让身为雄性动物的我很难以自持。我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只能拼命工作或者干点别的来分散注意力,所以我在上司的眼里是一个好员工,而我同屋的那个哥们就基本上成为了上司的眼中钉。</p><p>在办公室里做的事情也无非是那些,复印东西啦,上上网查资料啦,打电话联系采访啦,大家一块打会儿游戏啦之类的。坐在我对面的就是办公室第一美丽的女人,她现在都快被我们办公室的花心男抛弃了,花心男最近搞上了另外一个办公室的第一美女。我对面的美女今天格外的美丽,穿着裙子坐在我的对面,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飘来飘去。我有点无奈的用手蹭了蹭鼻子,低头打开了电脑。</p><p>在城市中生活的人,其实内心到处都充满了压抑。我们需要发泄。所以中午午餐后我们办公室都会玩几盘游戏,要么是CS,要么就是星际魔兽什么的。我玩的不算好,但是在办公室里面是数一数二的。中午我买了单位楼下的快餐店里面的鸡腿饭。对面的美女正在翘着二郎腿抽女式香烟。我看了看她的电脑屏幕,里面是郭德纲的相声视频。中午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然后就是下班,我们下午三点多就下班了。我下午坐公交车在租住的地方下车,我看着公交车把我放下后远去,转身看了看那个早上我看到过的铁牌子。我忽然很想今天去那边散散步,中午的鸡腿饭很好吃,我吃多了,正好现在走走来消消食,不然我这么早回家也是无聊。我便朝着前面迈开步,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到了下午更是如此。我后背轻轻的浮着一层虚汗。马路边上的人行道的边上都种满了国槐,树荫倒是不少。我在树荫里慢慢的走,我看到了一个丁字路口,路口的一侧就是光荣小学的大门了。光荣小学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这个学校倒是很陈旧了,看来是一所老学校。学校的大门是老式的那种带围栏的铁门,上面的银色油漆斑斑驳驳的,校门的两边还立着两个斜的墙壁,墙壁上用毛体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小学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不知道是谁的。教师的车子都停在了学校门内的车棚里。几个孩子正在学校内的操场角落追跑,有轻微但是整齐的读书声从教室里面传出来。我转身看了看学校的四周,有卖烤串的三轮车停在学校的门口不远处,还有几个卖零食的摊位和小店。我的隔壁原来在这样一个充满童真和乐趣的地上上班,真是一个好工作。我这样感叹着,也想去吃几个烤串。</p><p>卖烤串的人坐在烤串车子的后面抽着烟,我走过去,问多少钱一串。卖烤串的人看了我一眼,说五毛。我说来十串羊肉串。店主问我要不要用塑料袋装起来,我说不用,我就在这里吃。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的很想吃羊肉串,我中午明明吃的现在还有点撑。烤串的人手有些黑,但是动作很麻利。炭火在黑色油乎乎的铁烤炉里燃烧着。我到街对面的商店里买了一瓶冰镇可乐,本来我想买一瓶冰镇啤酒的,但是我觉得可乐可能更加的适合我。烤串的人一言不发的烤着羊肉串,我坐在烤串摊子边上的石头上,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然后一边抽一边喝了几口可乐。</p><p>羊肉串很快就烤完了,我还让多放了点辣椒面。我吸着气吃完了十串羊肉串,觉得很过瘾。一瓶可乐被我很快便喝完了,我便让烤串的人再给我烤二十串,我又去街对面买了两瓶冰镇啤酒。下午的时光似乎总是过的很慢,我看了看表,还不到四点半。烤串的人偶尔问我一两句话,可能他也觉得有点闷。他问我是不是光荣小学的,我摇摇头,说不是。他说他亲属在光荣小学,不然他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摆摊。“你看看那边的那些人。”</p><p>烤串的男人用长满胡子茬的下巴指指远处的几个卖零食的摊位。</p><p>“他们都得到路口的地方摆摊,就是怕万一城管的来查,他们好能逃跑。我就不用跑,因为我有亲属在光荣小学当老师,还是班主任呢。”</p><p>我听着烤串的人对我说的话,接过来他先烤好的十串羊肉串。我觉得他不被城管的查,应该是亲属在城管上班而不是在光荣小学上班的才对。但是我懒得询问,我还要喝我的冰镇啤酒呢。冰镇啤酒就是比冰镇可乐过瘾,啤酒经过喉咙之后带来的那种感觉,如此的粗犷。我喝了一瓶啤酒之后,觉得稍稍的有点头晕。卖烤串的男人说今天的天气还真是有点热。我点点脑袋,小学的校门现在还是紧闭着。不知道小学生们现在几点钟下学。</p><p>啤酒很快就被我喝完了,当我喝完了冰镇啤酒之后,才发现自己喝的太快了,有点想呕吐。我有点摇晃的站起来,觉得自己可真是丢人。才喝了两瓶冰镇啤酒而已,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问烤串的男人最近的厕所在哪里,男人似乎也看出来我喝的有点急,要吐。他便给我指指小学,说最近的厕所就是小学里的了。你和看门的说说,他应该会让你进去方便的。我谢了烤串的人,然后转身向小学的校门走去。在走向校门的时候,我突然思考起来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我想,防盗门上的那个能从里往外看的猫眼,是不是也需要经常性的擦拭呢,如果长年的不擦它,它会不会也变成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前面的东西,就好像现在我的眼睛一样。我一边走,一边低头用手揉了揉眼睛,左眼里面好像是有一根眼睫毛。我揉了几下,眼睛逐渐的舒服了。小学的校门也近在咫尺了。这个光荣小学也的确是够老旧的,从校门看去,整个教学楼的表面虽然附着着厚厚的一层爬山虎,但是还是掩盖不住墙体上的老化模样。我左手扶住校门,打了一个嗝。喝酒就是这样,如果你能在喝完之后马上打这样的一个酒嗝,那你肯定不会醉也不会吐。酒嗝是醒酒的良方,是人体解酒的灵丹妙药。我侧头看了看传达室,里面似乎没人。校门的大门旁边是一个开着一道缝隙的小门,我从小门走进了学校,我绷住了脸,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站在传达室的木框窗户前,等待着传达室老大爷的询问。</p><p>但是并没有人问我。我用手挡着阳光,把脸贴近传达室的玻璃,看到了传达室的老大爷正在传达室内的木床上躺着,似乎是在打瞌睡。在炎热的夏天的下午,打瞌睡是难免的。我欣喜的冲着老大爷点点脑袋,快步走过了传达室的小屋子。传达室的斜对面就是一个教学楼,教学楼的大厅的门开着,我刚走到大厅的门口,就感受到了一股凉爽的风从大厅里吹出来。我扭头看了看大厅,大厅里站着好几排的小学生,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老师带着他们,小学生的尽头是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似乎现在正在接种疫苗。我小时候也接种过疫苗,对这样的场景最为熟悉不过了。我看着小学生们一个个害怕的样子,很想笑。有几个小学生看到了我,但是仅仅是看到了而已,他们对我没什么反应,他们现在心里都是打针会很疼得事情。我小时候也很害怕打针,但是我很少表现出来。所以小时候大人们就说我是一个蔫土匪。我不想进教学楼,我看到教学楼的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操场,操场的旁边就是厕所。我走近厕所,看到了原来操场的另外一面还有一栋教学楼。这栋教学楼比前面的那栋显得小了一些,似乎是高年级的学生的教学楼。我看了看新的教学楼,又转过身子看了看旧的教学楼。旧的教学楼的门口有一个小花坛,花坛的对面是一排宿舍。我站在厕所的边上,肚子里一阵咕噜,我看看我身边的就是男厕所,便走进了男厕所。</p><p>男厕所的门开着,木质的门上的红漆都变成棕色的了。棕色的门上的窗户框还留着,但是没有一块玻璃在里面。厕所里面有些暗,阳光从厕所仅有的两个墙上的窗户里斜射进来,照在小便池里面,小便池里的尿液反射过来光线,亮闪闪的。我有点想抠鼻子,但是还是先把裤子解开,找一个比较干净的蹲位,蹲了下去。蹲下的同时,我从口袋里面掏出烟来,一边抽烟一边抠鼻子一边拉屎。</p><p>我拉屎的时候,听见了下课的铃声。</p><p>我小时候小学的下课铃声就是单调的“铃……”,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学校的下课铃声变成了音乐声。这段音乐还挺好听。是一首钢琴曲。在音乐响了一阵后,操场里就传来孩子们的欢笑声,厕所里也走进来好几个学生。</p><p>“老师好。”</p><p>有孩子冲我毕恭毕敬的打招呼,我有点紧张,说你也好。我现在好怕厕所再有一个老师,他就会识破我扮作老师的诡计。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有的还在打闹。我听见一个大约四五年级的孩子对另外一个说道:</p><p>“4班的赵华老师,刚才上课又把学生打了,据说这次是把学生踹着玩。”</p><p>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或者是故意夸大了什么。老师打学生倒是不稀奇,现在老师们的压力也很大,经济虽然发展很快,但是物价越来越高,谁心里都憋着一股无名业火。另外一个学生点点头,说:</p><p>“虎子赵就是这么狠,上次被她打的残了那个小子,现在还在住院呢。”</p><p>“赵华不就是和校长那个了吗,真是假牛X。”</p><p>“……”</p><p>两个孩子抖抖生殖器,转身提上裤子,快步走出了厕所。小学里面的是非原来小学生们知道的这么清楚,所以说古代天下大事都要听小儿的歌谣加以辨别。我把烟头弹射进面前的小便池,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面巾纸,擦了擦屁股,站了起来。在站起来的瞬间,我的脑袋有些晕。我稍稍的歪了一下身子,透过厕所的木门,我看到外面强烈的阳光,顿时后背就又浮起了一层的虚汗。厕所里面比外面要凉快很多,走到阳光的下面,让人觉得难受。我感觉似乎我又要吐,但是我懒得再往前走了,正好前面是教学楼形成的一个阴影。我在阴影里面的路沿上坐定,感觉酒精在身体里的快速运动。教学楼的前面是一帮的孩子,似乎他们的下节课是体育课。看来这也是他们的最后一节课了,我看到一些孩子把书包都放在了不远处的乒乓球案子上。上完了这一节体育课,他们就放学了。</p><p>我又想抽烟了,但是我没有抽。在学校里面这样明目张胆的抽烟,总是觉得不好。上课铃在我压制烟瘾的时候响了起来。我有点拘束,考虑是不是应该在孩子们的老师出来之前先走掉,不然一会儿体育老师要是出来问我是谁,我该怎么回答呢。我动了动腿,想要站起来。一个女体育老师从不远处拿着一个篮球走了过来,正好和我呈面对面的状态。女体育老师的身材很好,不愧是一个体育老师,上下匀称,即便是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也能看出来胸部的丰满和腰部的纤细。我装作正在掏手机的样子,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掏出来手机,然后又装作是有人给我打电话的样子,拿着电话瞎“啊啊”的给自己掩盖,我一边往前走,一边用眼睛看着体育老师。那个女体育老师不知道会不会是我的隔壁的邻居。不管她是不是我的邻居,我现在也要从学校出去了。因为我在走向学校的大门的途中,看到了门外老头子的身影。他很奇怪的看着我。</p><p>我听着身后的学生们叫“老师好”的声音,很整齐。那个看门的老头子看起来是去厕所的,他一边走一边奇怪的看着我。我知道一会儿他会问我是来干什么的。果然,在我们接近的时候,他开口问我:</p><p>“同志,您是?”</p><p>我立刻调动脑细胞,然后张开自己的嘴巴,说:</p><p>“我是赵华老师的弟弟,我来学校找她,告诉她晚上去我那里吃饭,我今天订婚。”</p><p>我说完了话,还和老头子善意的笑笑。老人愣了一下,然后也笑笑,说刚才睡着了,也没给我登记。老人转过身子,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去传达室登记一下吧。我说不用了吧,同时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老人说要的要的,同时要伸出手来抓我。我赶紧抢先一步奔跑了起来,我的鞋子和地面飞快的碰撞然后又分开,我跑过了还在打针的旧教学楼的大厅,跑过了传达室,然后跑出了校门。我从马路上跑向一个胡同的时候,那个传达室的老头子的叫喊声还很清晰。他以前可能是警察,看人撒谎看的很准。也没准他知道赵华没有一个什么所谓的要订婚的弟弟。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快步继续的往前走。赵华老师会不会是我的隔壁邻居呢?如果是的话,我的隔壁邻居也算是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女人。我为她的老公而担心。胡同里的霉味很大,砖墙两边有一些绿色的苔藓。我一边看着苔藓,一边又回过了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身后,那个老头子没有再追过来。毕竟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差距在这里,我虽然有点瘦,但是力量肯定不比那个老头子差。我庆幸自己跑的快,同时我又很害怕胡同的尽头是死的,或者那个老头子和几个警察站在胡同的尽头处等着我。我尽量压制着紧张的心情。现在酒劲已经在我的身体内全部的消失了。胡同里面的光线比外面的光线要暗淡一些,脚下的泥土发出潮湿的气息。身边的砖墙上偶尔会出现小孩子写的骂人的话,胡同的人家的门都是紧闭的,里面会传来人说话的声音。我走了大约十分钟,发现这条胡同是一个连环胡同的开始,胡同深处是胡同套着胡同,无穷无尽。当然,无穷无尽这样的说法明显是我夸大了它。但是我的确是走到了二十分钟的时候,有些烦躁。我站在一个到处都是胡同入口的小广场上,广场的中间有一个很小的喷泉,喷泉的水泥台子边是卖水果和鱼肉的小贩。我走到小贩的面前,问怎么才能走到大路上。小贩抬起乌黑的脑袋,用手指了指我的身后,说往回走就能看到马路。我笑了笑。我要是再往回走,没准就真的碰上那个看门的老头子了。</p><p>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继续向前走吧。胡同和胡同之间的区别基本不大,我并没有晕头转向,我一直在往前方走。当再次的经历了十分钟的时间后,我终于站在了城市的马路上。这条马路是城市的贫民区。里面居住的一些人都是收入不多的本地人或者外地人。马路上很脏,到处都是垃圾,有几只野狗站在马路上不断的伸着舌头。它们的眼睛总是似乎不怀好意。街道的尽头处,一辆公共汽车缓缓地停在了汽车站,那正是我回家的车。</p><p>我晚上就在那个贫民区的小面馆里面吃了一碗河南板面,吃的我很爽。我吃完了面出来坐上了回家的车。下车后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我听见我住的地方楼道里面播放着摇滚歌曲。似乎是我的屋子。我不确定是不是我的前女友找到我这里来了。我似乎以前告诉过她我住在了这里。但是我并没有给她我的房门钥匙。走廊里有一股香水味,我仔细的走进我的房子,发现是我的隔壁在放摇滚歌曲,声音很大。我站在隔壁的门口,我知道里面现在正有一个只穿着胸罩的女人,正在一边放摇滚歌曲,一边给自己即将结婚的男朋友发短信,也可能她的男友就在她的房子里面,播放摇滚歌曲可能只是为了遮挡什么声音而已。不管怎么说,我突然的对隔壁的女人失去了兴趣。</p><p>即便隔壁的女人是我的妻子,或者躺在我的床上,我可能也不会有任何的兴趣。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兴趣。我站在隔壁的门前,拿出自己的房间钥匙,狠狠地插进了隔壁的房门上的金色钥匙孔里。</p><p>&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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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3-7</p><p>&nbsp;</p><div class="articleContent" id="articleBody"><p>&nbsp;</p><p>《楼上的人家》</p><p>&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p><p>第一次想要殴打楼上人家的想法,出现在一个夏天的晚上。</p><p>那天晚上我自己一个站在阳台的落地窗户前面,看着外面的马路上巨大而明亮的路灯,我手里拿着一杯酷儿葡萄味儿果汁,身后的卧室里播放着轻轻的英伦音乐,我在落地窗户前面想着一些心事。然后,头顶突然就传来了拍打皮球的声音。</p><p>说起来,只要是在楼房住的人,除非你是居住在顶楼,否则你很难不会听到楼上偶尔制造的噪音。这种噪音如果是不定期的偶尔出现一次的话,是能够让人原谅的,谁家没有点事情呢,邻里之间互相忍让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果这种噪音呈现出一种具有规律性的定期性,那就不得不让人内心的怒火不断的积攒了。在那个夏天的夜晚之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家楼上的人家开始不断的每天都在自己家里打牌、打麻将,他家还有一个很小的小孩子,每天晚上都会拍皮球玩。这样的制造噪音的频率让人无法忍受。那个夏天的夜晚,我手里的酷儿饮料不断的被我炙热的喉咙吞咽下去,而头顶的噪音则不间断的响起。这种噪音里,还夹杂着楼上的人家上厕所或者干别的什么的挪家具的声音。那种挪家具的声音听着就觉得让人心烦,刺耳的“咣当”一声后,就是“吱吱”声,麻烦的不得了。似乎楼上的人家每天都在自己的家里面敲敲打打,或者不断的挪动家具为乐。他们似乎是居住在我家楼上的外星人,一点都不懂得礼仪。最让人觉得可气的是,楼上的人家的女主人竟然在家里不穿拖鞋,而是穿着有跟的靴子或者高跟鞋在家里走来走去。那种时常会响起来的“咚咚”的声音,着实让我在夏天的夜晚浑身燥热不止。</p><p>面对这些不时地出现的噪音,我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应对办法。偶尔我会愤怒的在噪音响起的时候,打开暖气旁边的笔记本电脑里面的金属乐,好好的震一下楼上。我甚至有一次在网上找到了一个长达30多分钟的骂人音频,不间断的朝着楼上放。其实楼上的那个女人偶尔也会站在阳台上满嘴脏话的打电话,让人觉得这个人是一个很彪悍的女性。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你要是越比我强硬,我越喜欢和你死磕。当然了,死磕其实只是我一厢情愿的。也许楼上的人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过他们的行为给住在楼下的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我平常从家里出来办事的时候,貌似看到过几次住在楼上的人。我家住在不高不低的6楼,我们这栋大楼一共有9层。所以我的楼上还有3层共6户人家。这6户人家里面的女性,应该不会超过10个。我在楼道里见过几个女人,有一个我确实觉得这个人就是我楼上的人家里的女人。我还见过几个男人,但是我对男人的判断力不高,所以不好说。那个被我认成是楼上的女人的女人,经常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头发是卷曲的,每次我从家里出来,只能看到这个人的背影,根本就看不到她的正脸。女人下身是很旧的牛仔裤,脚上如我想象的一般,穿着黑色的皮靴。女人上楼的时候经常手里拿着一塑料袋的瓜子,一边走一边嗑瓜子,嘴里还哼哼着很难听得小调。我多次想亲自走到女人的身后,朝着她的后脑狠狠地来一记右直拳。这个女人平时在家的时间和我差不多,我猜这个女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家庭主妇。</p><p>我在家的时候一点也不比家庭主妇的少,我是一个在家待着的靠稿费和一些固定专栏赚钱的所谓的写手。所以我一个人在家的时间可能要比楼上的女人在家的时间要长的多。楼上的人家的小孩子我没有见过,他家的男人我可能见过但是并不认识。有一天的早上,我还在被窝里躺着,门铃就突然的响了起来。我家的门铃声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大,门铃一响,不管你睡觉睡得多么的死,都会立刻的被它响亮的声音给吵醒。</p><p>我勉强挣开眼睛,从温暖的被窝里面爬出来,穿上外衣,套上裤子,睡眼惺忪的走到了防盗门边,我通过猫眼往外看,只看到了对门的防盗门。我大声地问:</p><p>“谁呀?”</p><p>外面传来了咳嗽声,一个男人的秃顶的脑袋出现在了猫眼里,来人说他是2楼的住户,我们楼的下水道堵了,他刚刚给疏通完。由于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两点半左右了,而现在的时候才8点多一点,所以我的脑袋并不十分的清醒。我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突然给这个人打开了房门。</p><p>我的手在防盗门的插销处轻轻的一推,防盗门就被打开了。我的这个举动显然让门外的人一惊,他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发现我是一个孩子后,这个老男人定了定神。我说下水道堵了?男人说是的。我傻乎乎的跑到了卫生间里面,冲了一下马桶,在哗啦哗啦的冲水声音里面,我发现下水道并没有堵塞。便随口说下水道没有堵啊。来人手扶住我家的门边,对我说他刚找完人通完了下水道,所以,我们楼上的每家人要给他8块钱。男人说话的时候,表情很真诚。他的脸上的肌肉不断的凝固,嘴唇里面的牙齿也很洁白,而且他站在门边的举动让我有了亲切的错觉。我二话没说,就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拿出了我的钱包,并且从里面拿出了8块钱,递给了面前的人。男人有些迟疑的接过了我手里的钱,然后把钱塞进了裤子的口袋,和我告别。我也朝着男人说了再见,然后有些没好气地关上了防盗门。在防盗门关闭上的一瞬间,我后悔了。</p><p>这种后悔来的很突然,就好像后悔的开关就在防盗门上,只要我一旦关闭防盗门,后悔就会从我的心里出现一样。我突然的发现自己办了一个很没谱的事情,我竟然平白无故得给了别人8块钱。我想打开门重叫住门外的人,但是我刚走到门边,楼上的门铃就响了起来。我赶紧屏住呼吸,将脑袋贴在防盗门的边上,听着外面的动静。以我的经验来分析,我家楼上的人家肯定是不会随便像我这样傻的随便就拿出8块钱来的。只听楼上突然传来了声音很尖利的女人的说话声,似乎楼上的没有开门,只是隔着铁门在声音严厉的质问着门口的人。女人问干什么,那个男人说他是楼下的,咱们这单元的下水道堵了云云。女人立刻使劲的说了一句怎么三天两头堵到你家啊?有刚才干活的发票吗?正问的时候,好像那个女人的老公也走到了门前,隔着门恶狠狠的说:</p><p>“这种事找居委会去,找我们干什么!”</p><p>这句话说得音量很大,在楼层里面产生了持续时间不短的回声。在回声里,刚才和我要完钱的那个男人,灰头土脸的走下了楼。我透过防盗门上的猫眼,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背影,不禁觉得好笑。看来做人还是不要太善良,楼上的人家虽然很讨厌,但是这次他们的做法也的确正确,要钱的事情怎么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服软了,就掏钱呢。买东西还是要砍价的吗。我在这样的想法里面,默默地关闭上了防盗门里面的木门,轻轻的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p><p>当天的晚上,要钱的那家人的儿子又去楼上要钱,被楼上的女人带脏字的骂了下来,他还去了我家楼下的人家要钱,结果被人家一句:要钱没有,我家穷!给顶了回去。看来整栋楼就我家我一个人嘴软。这让我很没有面子,似乎我都已经被整个单元的人看扁了一般。</p><p>楼上的人家经常的组织一大帮人来自己家打麻将,打麻将不算什么,主要是他们打麻将从不在地上铺垫点什么。我家春节的时候亲属来打麻将,都在麻将桌的下面铺设一层厚实的地毯,防止麻将万一从麻将桌子上掉落下来,给楼下的人造成噪音。每次楼上的人家在欢声笑语里面“哗啦哗啦”的洗牌,“咚咚”的掉牌,我内心深处的无名业火就非常的旺盛。我真想变成一个浑身都是武器的暴徒,冲入楼上的人家里,将他们全家灭门。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控制不住的使劲在家里拍巴掌,用以警告楼上的人家。偶尔这样的抗议会奏效,但是时间长了,楼上的人家就皮实了,对于我的拍巴掌声根本就是熟视无睹。我有一阵子还拿墩布棍不惜代价的戳我家的顶棚,上楼上人家的门口按门铃,然后快速的返回自己家。当然,按门铃这个其实算是报复性质的恶作剧。我也只按过几次。这个万一要被别人看到,我岂不是更加的丢面子吗。按门铃一般都是在深夜里面来进行,这个时候楼道里面基本上没人,我按完门铃可以立刻从楼上跑下来,跑回开着门的我家里。但是不是没有被发现过。我差点被楼上的男人逮住。那次我往楼下跑的时候,速度太快,脚下一时不稳,在楼梯的拐角处摔了一跤。摔得不重,只是生疼。我赶紧迅速的作出反应,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爬起来的时候,身后的防盗门已经打开了,因为总是受到莫名其妙的按门铃声的骚扰,楼上的人家也是很气愤。他们家的那个男人看到了我一个背影,我飞快的从楼梯上直接跳下来,一下子跳过了十几级台阶,重重的落在地上,穿着拖鞋的两只脚又被震的生疼。我忍着疼,在楼上的男人还在骂人而没有下楼的间隙,转身进入了我家,然后果断的缓慢的关上了防盗门,在关上防盗门之后不到10秒钟的时间,楼上的男人就气呼呼的走了下来,我赶紧透过防盗门的猫眼向外看去,只见楼上的男人身材强壮,绝对是我的好几倍。他穿着松松垮垮的宽大的衣服,满脸都是怒火的从我这层一边嚷着别跑,一边动作稍显迟缓的走下楼去。这次的虚惊让我基本上就放弃了按楼上家的房门的恶作剧,别等回头我没惩罚成楼上的人家,倒让人家把我给生生的暴揍一顿。我那几天还怀疑其实楼上的那个男人已经看见了我的正脸,每次出门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看看楼道里有没有人,才敢走出门来。后来时间长了,我又和楼上的男人打过几次照面,他并没有认出我来。我才逐渐的放心进出了。</p><p>楼上的男人在我见识了之后,我开始对楼上的噪音产生了一丝的畏惧心理。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上次差点逮住我按门铃的人可能并不是那家的男主人。我记得我在楼下听到的楼上的男人偶尔的说话声,和这个男人的说话声明显的不同。楼上的男人的说话声是那种非常厚实的声音,让人一听这个人就肯定不是善茬。而那次追捕我的壮汉,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声音很模糊。所以我有时又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只是经常来楼上的人家打牌的人。我在自己家听到的楼上的声音,很少有男主人的声音,只是晚上偶尔会听到,大多数都是女人的声音和孩子的声音,有时还会听到老太太的声音。老太太和孩子的声音一般都是同时出现的。可能楼上的人家的老人经常来照顾孩子。于是我就很不道德的猜测,其实楼上的女人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个女人平常日子没什么正事,就喜欢打牌、打电话骂人。她应该也喜欢随便和别的男人进行一些苟且之事。这样的女人现在并不是什么新鲜人种,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所以我的怀疑和猜测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女人的水性杨花就让我对深夜出现的响声格外的注意起来,当然了,就算我家的楼板隔音效果再差,叫床这种隐秘的声音还是很难被我听到的。我有时晚上躺在床上,想起楼上此刻可能正在做着一些苟且之事,就觉得楼上的人家可真是龌龊。这种思想在我脑子里面停留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慢慢的散去。</p><p>我早上起床的时间不早不晚,一般都是九点钟。上午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起来就直接洗漱,然后就开始一天的学习和工作。楼上的人家精力明显要比我旺盛的多,他们晚上可以玩麻将玩到凌晨,然后上午7、8点钟就醒来,并且在屋子里面不断的穿着大皮鞋走来走去,打电话大声地招呼别人来自己家打麻将。这样的生活持续着,偶尔有几天的早上我竟然会被楼上的人家的噪音给吵醒。我每天播放重金属音乐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我至少要吵到楼上的人家,不能让我单方面的受楼上的人家的骚扰。我也要多多的回报他们。我从死亡金属放到黑金属,楼上的人家也从麻将声到挪家具声不间断的交叠。如果有人能从我们这单元的楼层凌空看,就可以看到我在阳台边的卧室里热火朝天的播放金属乐得样子,稍稍抬头,也能看到楼上的人家一边说“楼下的精神病又放歌了”一边几个人哈哈的打麻将的样子。这样的场景现在逐渐的已经占据了我大部分的生活。俗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现在都开始加紧锻炼自己的身体,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自敲开楼上人家的房门,然后狠狠地揍楼上全家人一顿。当然,我的这个想法比较的无厘头,但是老子确实非常想揍楼上。这种思绪就好像是你有力没处用一样。我气急了,就放着超大分贝的音乐,然后开始疯狂的作家务。家务活包括洗衣服,扫地,擦家具和擦地。洗衣服我哗哗的使劲洗,洗完了也不拧干,而且坚决不用洗衣机,就直接湿淋淋的挂到阳台上。扫地时我把每个犄角旮旯都彻彻底底的扫干净,擦家具时,我甚至要把厨房被油污熏得脏腻的灶台和墙壁都擦得如同刚买来一般,墙上的不好擦得地方我就玩命的反复去擦,看到如同皴一般的黑色泥块从瓷砖墙壁上被我擦下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墙壁也会长皴。我有时发神经还要擦白墙,白墙的表面是白灰,一擦就完蛋了。所以我每次都是望着白墙拿着抹布发狠。擦地我就更能玩邪的了,我不断的反复的擦拭一个地板砖,直到这个地板砖干净得都能摔人,我才擦下一块。所以,每次我做完家务之后,都是浑身的热汗,呼吸急促,心脏跳动的好像上了发条,我站在饮水机旁边喝完一大杯水之后,心情竟然也轻松了很多。</p><p>这样的轻松维持不了多少的时间,一般都是一到深夜,听着楼上不断的麻将落地的声音,我就再次的胸膛中燃烧起愤怒的烈火。我的冲动和我的自制力不断的博弈,我多么的想在深夜时分走入楼上的人家,站在这些深夜了还在赌博的人的身后,用手里的钝器好好的把这几个人全部的杀死。我晚上经常打电话举报楼上的玩麻将,但是他妈的那些吃闲饭的警察们根本不来搜查。深夜的洗牌声和玩麻将的声音让人的脑袋都要变大了。我站在冷清的楼道里,我在客厅不断的来回踱步,就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彻底的杜绝我家楼上的噪音。杀人是犯法的,并且是重罪。我不是头脑发热的莽夫,再说我也没有把握一口气能杀了楼上的全家。我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苦想,最后一拍自己的大腿,决定找人揍楼上的一家人一顿,以解我的心头之恨。</p><p>我在上学的认识,认识几个混混,虽然说之前有一段时间不联系了,但是我们同学偶尔大聚会的时候,我们还是会相见的。我便当夜给混混们一一的去了电话,邀请他们第二天的上午来我家做客,我说中午请他们喝酒。一说到吃喝,混混们都答应的很痛快。第二天的上午,我在家里一边听歌,一边就迎来了好几个混混朋友的光临。大家都很帅,一个一个的都穿的很像自己的职业。我们大家先在家里聊了会天,我的一个混混朋友竟然去玩我的笔记本电脑,他用我的电脑上QQ玩,而且打字的时候用劲很大,我的键盘很脆弱的发出“咔咔”的抗议声。我们几个人聊着聊着天,发现很无聊。有个混混朋友提议不如开两桌麻将来玩。我说我家只有一幅麻将啊。混混朋友们说,那你家总还有一幅扑克牌吧。我点了点头,起身去拿麻将和扑克牌。我们几个人刚要玩,玩我的电脑的那个混混起身说,都12点多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了回来玩。几个混混便都说有点饿了。我就带领他们去楼下的饭店喝酒,喝酒的过程中,混混们问我到底找他们什么事情,他们都不是傻子,知道我不是随便请客的主。我喝了两口白酒,对混混们说了我家楼上的事迹,混混们恍然大悟并且比我还要气愤,说一定要教训教训楼上的人家。有的混混说起了自己教训楼上的人家的经验,有一个混混说有一次楼上的人家晚上穿着高跟鞋走路,他家楼上住着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混混当时就火了,从床上起来,光着膀子冲上楼砸门,把门砸开后,直接从裤腰里拿出刀子,说你们能不能在家不要穿着高跟鞋走来走去。楼上的人家都惊呆了,女主人当时还穿着睡衣。混混说你们要是还这样,以后出门就小心点。混混说这句话的时候,喝了一大杯的白酒,然后舌头很淫荡的舔了舔嘴边的酒渍。他身边的几个混混说,是不是后来你把楼上的女人给搞了啊。那个混混嘿嘿笑,说承让承让。我觉得混混朋友们果然都是有手段的人,我自己有时候连什么时候去理发也要考虑半天,他们都是好汉,什么事情直接靠直觉去做。我们喝了差不多后,都晃晃悠悠晕晕乎乎的回到了我的家。我的混混朋友问我家里有没有什么卡拉OK,没有的话,他们请客带我去唱歌。我晕晕乎乎的说有。混混朋友们很兴奋,哈哈的说着你小子果然很有情趣,一个人在家也要预备卡拉OK。混混们在不是混混们之前,都是玩乐队的,所以他们都很喜欢唱歌,而且都很喜欢唱一些很费嗓子的摇滚歌曲。好在我自己也是一个摇滚发烧友,有好多张摇滚的CD。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比较高兴,有的混混提议唱金属。我便拿出了金属唱片,往卡拉OK机里一放,机器自动播放了该CD。混混们随着激烈的重金属节奏,开始了干嚎。我不知道是谁把卡拉OK的音量调到了很大的位置。我坐在沙发上,喝着解酒的茶水,我似乎又听到了楼上的麻将声,但是马上,这股麻将声就被我家的嚎叫声和音乐声给掩盖了。我心里油然的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感觉。它们就好像是快乐的情绪一般,不断的撞击着我的胸膛。</p><p>“哈哈哈,我也来一首!”</p><p>我大笑着走到了电视机前,此时播放的歌曲正好是战车乐队的工业金属名曲《du hast》,我不会歌词,因为我不是德国人,不会德语。但是我会干嚎,我就读哈斯杜哈斯的干嚎,混混们也兴奋的和我一起嚎叫,我家很快就变成了嚎叫俱乐部了。我们大约唱了有四五首歌,就有人按我家的门铃了。我把话筒交给混混们,让他们继续唱。我家楼下的人家白天一般都没人,我估计敲门的应该是我家楼上的那个该死的女人或者该死的男人。我打开木门,然后把眼睛贴近防盗门上的猫眼,看了看门外的情况。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就是我上次在楼道里偶尔会看到的那个背影很恶心的女人,她的嘴唇红的可怕。似乎抹了一整个唇膏在上面,油乎乎的。我向混混朋友们示意都聚过来,几个混混便都走了过来。我和他们交待了几句,然后大家都把衣服迅速的脱光,打开了门。打开门的一瞬间,我们互相哈哈的狂笑,然后说女人来了,女人来了,我们可以玩女人了!那个站在门口的女人可能来的本意是让我们安静一些,或者是来找我吵架的。但是现在看到了我们几个人赤身裸体的样子,她下意识的想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尖叫。一个混混朋友眼疾手快,一把把这个女人拽进了房间。女人于是下意识的挣扎,用穿着那双罪恶的高跟鞋的脚到处乱踢。我们哈哈大笑,一个混混朋友伸手给了这个女人几个大嘴巴子。女人立刻就软了下来,坐在我家的地上眼含热泪。我说:</p><p>“好汉从不恋女色,爷爷放你走!但是记住,以后住在楼上一定要给老子我老实一点。”</p><p>女人哭着点点头,我使劲的在女人的肚子上踢了一脚,一脚将其踢出了我的房门。我关上门,和一帮无法无天的混混朋友们继续唱歌发泄心中憋闷已久的怒火。</p><p>后来我就渐渐的嗓子疼了,几个混混朋友也坚持不住躺在地上或者沙发上床上呼呼的睡觉。我把电视关上,然后也躺在地毯上睡了会儿。我一边睡觉,一边感觉到几个混混的手机响了,大家便接二连三的从我家离开了,有几个人和我道别,我都没有力气和他们说话了,太困了。我在睡梦里甚至害怕楼上的人这个时候趁着我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从而来撬开我家的房门给我几拳。我在这样的持续不断的恐慌里面静静的越睡越沉。醒来的时候,客厅里面一片狼藉。啤酒、白酒瓶子到处都是,地上还有好几滩的酒,茶几上的水果和零食也都很乱。我从地上坐起来,扭头看了看卧室,卧室里面竟然有滩屎。我急忙起身走到卫生间,卫生间的地上全是还没干透的呕吐物。我心里很满足,幸好这些混混们没把呕吐物吐到我的电视机上或者冰箱里面。我用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脑袋里面的“嗡嗡”声减轻了一点,我想先洗把脸,我刚要打开水龙头,你猜怎么着,我家楼上马上就出现几声刺耳的挪家具的声音。</p><p>二皮脸我见过,我没见过像我家楼上这么二皮脸的,我昨天都那样威胁和警告你了,你竟然还是执迷不悟,这不是存心是想死吗?我顿时怒火攻心,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生闷气。我一边衡量着到底应不应该杀死楼上的人家,一边在想杀死了他们之后,我应该逃往哪里,怎么逃。我家卫生间的天花板罩着一层塑料,是防水的。我看看天花板,摇了摇脑袋。我又看了看卫生间墙上的通风口,是一个长方形的外面被方格铁丝罩着的空洞。我满意的点了点脑袋,然后转身突然发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竟然被放在了卫生间的水池子上,电脑还开着,而且电源线插在了我平常插吹风机的插口那里。电脑的屏幕上显示正在准备播放一个金属乐的无人声伴奏。我把电脑的金属伴奏打开,楼上的人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谁玩麻将输了,在哈哈的大笑。他们现在人数比我家的人数多,所以我不敢上楼去揍他们。我随着金属乐得伴奏声,将通风口前的铁丝网使劲的揪了下来,铁丝网上的红色的铁锈弄了我一手。我用手扶着通风口旁边的白色瓷砖,将嘴唇部分伸进通风口里。然后,我大声地用嘶哑的声音狂喊:</p><p>“XXXXXXXXX!”</p><p>我一连喊了一个小时,当我停下来的时候,楼上的人家的麻将洗牌的声音让我觉得,我应该住在我家楼上的楼上。</p><p>&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 2008-2-28</p><p>&nbsp;</p><p>《白日里的欢腾》</p><p>&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p><p>我把脚从蓝色的塑料拖鞋里褪出来,将它们踩在松软的大床上,床单上画着艳丽的花朵图案。我在床上稍稍的堑起脚尖,透过后窗的带有层薄薄灰尘的玻璃向外看去。我家后窗外面是一个很窄的、由两个房子隔出来的小巷,小巷的一边通往我所居住着的院子的前门,另一边通往院子里的厕所。我把脑袋偏一些,试图看到小巷一边的院子前门的状况,但是我的视线只能伸展到对面的砖墙的拐角处,无法再延长了。我再次的试了试,可是还是看不到前门的情景。我迅速低头,看了看放在电视上的小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半,距离我和李俊琪上次约定好的出来玩游戏机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李俊琪住在我家的这条胡同的隔壁,距离我家不足500米。我们两个是同班的同学,从一年级到现在。我们两个人都不算是好孩子。从今年年初开始,我们两个都沾染上了偷家里钱出来挥霍的坏毛病。这样的坏毛病一旦染上身,就很难戒除了。</p><p>我们的第一次偷窃行为是偶然发生的。我记得我应该是第一个实施这种行为的人,我家是个体户,我经常去市场里父母的摊位里玩。摊位不大,就是一个铁棚子,上面摆着一些诸如烟酒类的商品,下面是装钱的木匣子。我爸那时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工作,经常就是我妈一个人看管摊位。我一到周末,便会去妈妈的摊位上帮些力所能及的忙。偶尔妈妈要去厕所,或者要去买些菜回家做饭用,便会叫我代为看管一下摊位。这时,面对自己面前装满人民币的木匣子,我就开始产生了邪恶的幻想。这些幻想包括不必每天积攒早饭的两块钱去玩游戏机了,并且,我以后终于可以随便的租借和购买漫画书来看了。当然,我不是一个没脑子的傻孩子。我在真正的第一次将罪恶的手伸进装满钱的木匣子前,我事先已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观察了一遍我前后左右的人。左边的卖菜的大妈正在给别人称算西红柿,右边的卖水果的外地男人低头给水果上喷着水,对面的熟食摊位前一对老人商量着买些什么,我的身后则是红彤彤的砖墙。我身手敏捷,飞快的从木匣子里面拿出了两张十块钱面值的钞票。我将钱装在裤子口袋,在装进裤子口袋前,我还特意小心的将钱叠成很小的小方块,防止意外发生,我可以快速的将钱塞进袖子里躲过妈妈的突然检查。妈妈很快就从市场的公共厕所那边走了回来,我那天战战兢兢的。当晚回到家,晚上吃完晚饭,我就去找李俊琪。我对李俊琪说:我们明天可以非常快乐的玩一天!李俊琪还在纳闷,我对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偷到的二十块钱。那两张叠成方块的十块钱,让我和李俊琪莫名的心头升起从未有过的快感。</p><p>快感的到来如此迅猛,让我在那天晚上睡得很不好。隔一段时间,我躺在床上就会期待明天的事情。第二天不出所料的,我和李俊琪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先去商场的游戏机柜台前玩了会游戏机,普通的任天堂的红白机一个小时五块钱,PS一个小时十块钱,那时电脑房还没大范围的普及。我们的身边围绕了很多的看热闹的小孩子,曾几何时,我们也是这些看热闹的孩子之一。玩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和李俊琪又去了商场五楼的一块钱一个游戏币的街机店,我们两个买了20块钱的游戏币,直到晚上7点多,我和李俊琪才带着仅有的10块钱,各自踩着夜色,回到了各自的家中。李俊琪第一次偷家里的钱,说起来其实还是被我怂恿的。我虽然差不多老是手头有些闲钱,但是我有时候不仅和李俊琪出去玩,还会和班里一个也没事老拿家里钱的坏孩子一起混。那个坏孩子一般都是我们谁有了钱就叫谁出来玩。我们两个这次你出钱,下次我出钱的轮流出来消费。这个坏孩子叫吴天,我们两个一般都是去很难被发现的电脑房。电脑房里的游戏我其实还是不太会玩,所以兴趣不是特别的大。吴天拿钱比我拿的狠,他家也是做买卖的,而且似乎是大买卖。他每次出来拿的钱都是二三百块。偶尔我们各自拿钱的事情也会被家长发现,被发现了没别的说的,肯定是要挨一顿饱揍。我被我爸用很粗的一米长的塑料尺子打过屁股,屁股都被打红了。吴天被他爸用很硬的那种硬塑料拖鞋打过手心,李俊琪因为偷拿家里钱的次数比我们少得多,而且数额也不大,所以基本上除了被他妈妈骂,很少挨打,他爸是一个很斯文的人。我们不仅偷拿家里的钱,我们偶尔也会集体去超市里偷窃,过去的超市里还没有摄像头和检测仪,都是售货员人工监控。我们把喜欢吃的东西塞进衣服,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那些粗心的售货员根本就发现不了。我小时候爱看书,还去图书馆里偷过书,有时把书藏在衣服里,有时下雨,就顺理成章的把书藏进雨伞里面。总之,我和我儿时的那些小伙伴们,很少有没偷过东西或者说没学过坏的,男孩子总是避免不了经历这段时间。我们的父母也没少为我们的淘气和坏水儿感到头疼,他们想尽办法要扼制和控制我们的邪恶行为,把我一个人锁在家里,就是一个很好的防止我出去疯跑瞎混的办法。</p><p>我从床上下来,心里很烦躁。李俊琪这周上学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他无意间在衣柜寻找衣物的时候,拿到了他在衣柜抽屉里发现的一百块钱。算上我这周零零散散的积攒下来的30块钱,我们两个人能玩一个下午,就是玩一整天,也绰绰有余。以前我们有很多钱的时候,一般都是一玩就一天。早上七点多种就出来,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才回家。我们那时还处于学坏的早期阶段。口袋里的钱眼看着一次一次的减少,有时候我和李俊琪一分钱都没有,或者口袋里面只有两三块钱,我们两个人也能一整天都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这也是为什么我和李俊琪是最好的朋友的原因,即便我没有钱,我们两个也能在街上找到乐子。今天看来我是无法享受李俊琪的那100块钱了。我看着电视机上面播放的电视连续剧,耳朵支楞着,我估计过一会儿李俊琪就会来我家门口找我了。我昨晚在家还作了一些准备,比如看看我妈是不是在屋子里还留了一把备用钥匙,如果有的话,只要李俊琪来找我,我把备用钥匙从门缝里往外一塞,李俊琪就能把我家的房门打开,从而和我一起到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但是我昨天晚上好好的看了看我妈的举动,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放备用钥匙的动作,我当然在下午已经搜查过我家一遍了,连电视机下面的放碗的柜子我都看了看,没有备用钥匙。我妈这个把我锁在家里的办法还真是狠,我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p><p>电视机里播放起了广告。我一个人在家,除了看会漫画书,就是看电视了。我自己的游戏机被我爸锁在了书柜里面,我甭想拿出来。就算我能拿出来,自己玩游戏机也玩的不舒服,得战战兢兢的。玩一会儿就得神经兮兮的听听外面是不是有自行车响,有一点点响动,我就得赶紧用快速的动作把游戏机的插头从电源上拔下来,然后把游戏机收拾好了,关上电视装作正在看书的样子。即便是自己的动作再快,最后还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父母很容易就会发现我玩了游戏机。电视节目很无聊,现在好赖还有个有线电视,要是没有有线电视,我估计我可能现在正在睡觉。睡觉倒是一个好主意,没准我一醒来就到晚上了,那样的话,我就也不必因为下午不能出去玩而烦恼了。我把电视遥控器拿到手里把玩着,饭桌上摆着水果刀和几个苹果。我有点想吃苹果。便把手里的电视遥控器扔在了对面的书桌上。</p><p>“咚。”</p><p>塑料质地的遥控器摔在磊在一起的一堆书上,发出了有些奇怪的碰撞声。这样的碰撞声沉闷之中散发着脆响。我停下正在走向饭桌的脚步,返身走回了书桌前。我把歪斜在书本上的电视遥控器重新的拿起来,然后用手掌覆盖书本的表面,我感觉到了手心的异样,书本里面夹着什么坚硬的东西。我当时的反应就是飞快的打开手中的那本书,看到了那个让人眼前一亮并且激动无比的神奇的银白色钥匙。书本的封面上写着《私人生活》,我看看,是陈染的作品。陈染的书我以前看过几眼,有些描写很色情的段落都快被我背诵熟悉了。我把陈染的书轻轻的放回原来的位置,钥匙在我的手里散发着冰凉的触感。我把钥匙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钥匙的齿纹和上面的商标显示,这的确就是我家的房门钥匙。我昨天晚上在房子里左找右找,看来都是白费功夫。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把手中的钥匙装进了自己的裤子口袋,电视上的节目一下子变得有意思起来。我笑嘻嘻的看着电视上播映的电视广告片断,是卖一个女士内衣的广告。里面有一些很漂亮的阿姨穿着具有塑形功能的紧身内衣展示自己的身材。我一边看电视一边用手无意识的玩弄着电视遥控器,等待着马上就会到来的李俊琪。遥控器的表面上有一些因为长时间的抚摸而出现的污泥,这些污泥呈现出不规则的形状,在电视遥控器上面遍布。我用长长的指甲使劲的抠着这些污泥,把它们都抠进我的指甲缝里面去。遥控器的按键有几个都因为不断的按触,胶质的按键上的数字字母都磨没了,只留下一些依稀可见的淡白色痕迹。我正要伸出手指磨另外一个按键上即将要被磨没的数字时,我家院子的铁门响动了一声,然后李俊琪的旅游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p><p>李俊琪比较二。他根本不看看我家门锁没锁,就一边大声地叫着我的名字,一边用很大的力气推了一下我家的门。门“咣当”一下,开了一个缝隙。李俊琪的眼睛在缝隙上向屋子里面瞄了瞄,嘴里叫着我。李俊琪推我家院门的声音就很大,现在这个季节,我家房东一家子肯定都在睡午觉。李俊琪这样的大响动,必然会把他们从中午安逸的睡眠中给吵醒。吵醒他们就糟了,他们会出来把李俊琪轰走。我家房东很不喜欢我们这些孩子,我他轰不走,李俊琪又不住在他们家,他便可以随时怒目相视,轰走淘气包李俊琪。我急忙站起身子,跑到外屋的门口处,对着门上的缝隙说:</p><p>“我在家呢!你等等。”</p><p>我家的屋子很背,采光很不好。李俊琪把门拉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光线就从那个缝隙里透了进来,在空中形成了一个长条状的光柱。我从裤子的口袋里面拿出我家的房门钥匙,从房门的缝隙里递给李俊琪,让他给我把房门打开。李俊琪接过我手中的钥匙,三下五除二,就把我们家的锁轻而易举的打开了。</p><p>“你家真行,动不动就把你给锁在屋子里面。”</p><p>李俊琪调侃着,打开房门,转身关上。我给李俊琪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可乐。李俊琪把可乐拉环打开,一边大口的喝着可乐,一边挥手示意我赶紧把电视关上,然后收拾收拾出门。李俊琪几口就把可乐给喝完了,这一点我一直很佩服他。他喝可乐和汽水都是几口就喝完,不知道他是怎么克服那些汽水里的碳酸气的。我家屋子的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了房东大爷的咳痰声。我知道这是房东大爷可能被李俊琪刚才的动静给吵醒了,但是他今天可能睡得还算好,没有来教训我们两个很能折腾的小孩子。房东大爷的脚步声传到了厕所的方向。我想象着房东大爷穿着黑色板儿鞋的脚,踩在污黑的厕所地上的样子,便低声让李俊琪说话别跟放炮似的,让他说话和动作的声音小一些。李俊琪理解性的点了点头,他把表面还有一层细密的露水的可口可乐的易拉罐轻轻的放在我家的饭桌上,让我快准备出去玩。我随手关上电视机,又把桌子上的陈染的书翻开,把家里的钥匙重新塞进书页里面。我自己清楚,我这样做也是在作无用功。因为我只要一出门,这个事实就会让我的父母知道我搞到了钥匙,回来还是免不了要挨骂的。挨骂并不能阻挡我享受娱乐。我把裤子口袋里的钱检查了一下,然后拉开我家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几个零散的硬币。李俊琪一个劲地催我,我说再等等,等房东大爷从厕所出来后,我们两个再撤,不然刚出门撞上房东大爷就不好了。李俊琪皱眉说走后门不就得了吗!我说走后门要开铁门,声响太大。李俊琪无奈的摆了摆手,他在我爸放在书桌上的香烟盒里拿了几根香烟,我和李俊琪出去玩的时候,最怕别人劫钱。我们两个都还是小学生,街机店和电脑房游戏厅里的大孩子最爱恐吓抢夺我们这样的小孩子的钱。李俊琪和我便在有看似很混蛋的大孩子的游戏厅里,像模像样的叼根烟,用于表明自己也是一个豁得出去的坏小子。我家的屋子里的空气很潮湿,屋子不朝阳,又采光不好,就会在夏天的时候很潮湿。大床上的床单上曾经是我和李俊琪的最好的游乐场。我们在上面玩玩具,玩游戏棋。现在这些简单的快乐满足不了我们了。大床的边上便是贴着明星海报的墙壁。电视机的下面是一个装着杂物的高低组合柜子,柜子的淡黄色油漆很旧了。有一本很老的黄色小说,就在这个柜子的深处藏匿着。低柜的里面是一些茶具和杯子,柜面上摆着单放机。这个单放机是很老式的那种,长江牌。单放机在不久之前还是摆放在书桌上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跑到了低柜的柜面上。单放机的顶端铺设着一个粉红色的毛巾,毛巾上整齐的摆着一些磁带。我家的磁带不算多,有相声小品磁带,还有点老歌的磁带。李俊琪家也有我家这样样式的单放机,他特别的喜欢每天中午都听一段电台里面的评书,《童林传》、《七侠五艺》什么的。受到他的影响,我也经常在中午的时候听听评书。我爸偶尔也在中午吃饭时听听评书。不过我们大多数的时间还是经常看电视。我在中午上学的时候,经常在找李俊琪的时候在他家听上一段。我便趁着李俊琪在吃我家冰箱里的桔子的时候,问他中午听了评书没有。</p><p>李俊琪吞咽下嘴里的凉桔子,说听了。李俊琪抬起眉毛看了看表,现在都已经快到两点二十分了。我让李俊琪不要着急。我话刚说到一半,房东大爷脚下的板儿鞋声就从我家后窗户上响了起来,他已经上完厕所了。李俊琪很高兴,我们两个人互相告诫着对方都不要忘了再拿上一个小刀子。我们拿小刀子的目的是以防万一有同龄人来抢劫,以便护身和吓唬他们。我们两个人把小刀子塞进裤子的口袋里。李俊琪又从我家的冰箱里拿了几罐可口可乐,他从我家门后挂着的塑料袋里抽出一个塑料袋,将手中的可口可乐放进了袋里。我家的冰箱是绿色的老式海尔电冰箱,冰箱的表面上贴着我买来的一些贴画。一般都是《圣斗士》系列和《龙珠》系列。我和李俊琪虽然都是坏孩子,但是我们也很喜欢玩些好孩子爱玩的游戏。比如拍洋画,玩扑克什么的。我们偶尔也会在前院的空地前和别的小朋友们踢足球,或者干脆玩藏猫之类的游戏。但是今天我们两个说什么也要去玩电子游戏,我们两个忍耐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玩个痛快。</p><p>我从桌子上拿起锁,回头看了看家里的电视,有一次我出门去玩,晚上回来被我爸狠狠地踢了一脚,原来我走的太急,虽然锁了门,但是忘记了关电视的电源,导致家里的电源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短路了。我看了看电源被关闭的电视,在李俊琪的催促声里,锁上了我家的门。</p><p>我家的门在那个时候是涂着墨绿色油漆的木门。我家的外屋就是做饭用的厨房,里屋是睡觉的地方。我家以前不是住在这个位置,而是住在后门那边的一间房子里。我家对门是一家外地人租住的,不久之后,这间房子也会归我的。我后来就会住在这间房子里。</p><p>“一会儿我们先去玩什么?”</p><p>李俊琪快步和我走出我家的前院大门。我们穿过一个小小的放着自行车的门厅,拉开铁门,眼前就是一条小小的土路,从土路劲头往右拐,就是一条通往街上的近路。这条近路的尽头是一个被废弃的没有任何装潢的水泥楼,这个水泥楼我和李俊琪经常来玩。楼顶是我们都非常喜欢的打发没钱的日子的地方。没钱的日子总是占据我们生活的大多数时间。从第一次偷拿家里的钱财出来挥霍到今天,我和李俊琪、吴天等人,基本上都快拿了差不多好几千块了。我也知道家里人挣点钱确实是不容易,但是没办法,我们都太没有自制力了,谁一怂恿,我们三个人就会奋不顾身的继续我们罪恶的行为。生活在这样的岁数里,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般的愣怂愣怂的。</p><p>李俊琪和我拐过废楼的边缘,我们面前便出现了县城宽敞的街道。我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这条街上被汽车撞过,当时好像是我父母常年在外跑买卖,我一个人在家无聊,便出去玩,结果在大街对面看到了一个长相很像我爸的男人,我使劲用小腿飞快的跑向马路,结果被一辆小汽车给撞飞了。当时我倒是不疼,也没哭,我的鞋子飞了,袜子也变成了两半,整个袜子从中间开始齐整的断开。司机很紧张,带着我去医院看了看,没什么事,就是有一个脚的小拇指骨折了。当时我也就上小学一二年级,晚上躺在我家的大床上睡觉,午夜时分醒来时,发现那个司机拿着一大堆吃得坐在我家屋子里正在和我妈商量赔偿的事情。赔偿的事情到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只记得我在家玩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吃那些司机给我拿来的吃食。李俊琪一边前进,一边回头对我说:</p><p>“我说,中午我没吃多少饭,一会儿咱们就先去电脑房玩上一小会儿,好能一边吃一边玩。”</p><p>我点点脑袋。我和李俊琪很少进入都是中学生的电脑房。电脑房里面的游戏也都不是很适合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我们在电脑房里,也就能玩玩红警和格斗游戏,《仙剑奇侠转》倒是也能玩会,但是太耗费时间。我们下午主要是玩游戏机。距离我家最近的电脑房就在前面的不远处,但是超市则在马路对面。我问李俊琪,我们两个是先去超市,还是我去电脑房开机,然后李俊琪自己去超市。李俊琪骂了我一句,说你妈的我今天请客,你还不陪我去超市。我谦逊的呵呵傻笑。其实要论打架,虽然李俊琪比我的块头大些,但是老子下手狠,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所谓,有钱的是大爷。马路上的汽车不多,几个骑着自行车,穿着奇装异服的大孩子大声谈笑着从我们的身边驶过。我和李俊琪看了看,没有认识的。在我们所居住的那个胡同,有两个大孩子经常仗着自己年长,欺负小孩子。他们的手段就是恐吓,很少真的对你动手。我和李俊琪对他们只是很烦,谈不上害怕。但是我们之前在游戏厅遇到过真扇耳光踹肚子的大孩子,所以,我和李俊琪还是看着渐渐远去的几个大孩子暗自心惊,希望他们不是去电脑房玩的。李俊琪走路喜欢低头,这个习惯让他多次在路上捡到零钱。超市门口卖水果的老太太坐在水泥台阶上抽烟,我和李俊琪闪身进入超市。</p><p>这家超市我们再也熟悉不过了。我家前院有一个小子,每个周末没事就去这家超市里来偷“乖乖”吃。我和李俊琪只是偶尔在这里偷过几次零食。超市不大,但是货物很多,几个售货员好像永远都拥挤在一起呼啦啦的聊天,眼睛只看着自己手中的瓜子或者别的什么干果,从来不看看有没有小偷正在偷拿店里的东西。这样的警惕性也让我们这些周边的坏孩子馋了就去超市里面冒冒险。不过现在我和李俊琪都有钱,不必再偷。我们两个人一人拿了一个面包,李俊琪又买了一袋干脆面。我们两个分了一下工,我来拿吃的,李俊琪拿着从我家搜刮来的可乐。我们两个过了马路,又向前走了一点路。下午的阳光还真是毒辣,刺眼不说,随便走两步,我们两个人的脑门和后背上就都出了一层油汗。电脑房在文化馆的旁边,文化馆的二楼就是游戏厅。二楼还有台球厅,但是我不会玩台球。从电脑房的玻璃门看过去,电脑房里面的人并不多。我和李俊琪绕开电脑房门口的那些摆放杂乱的自行车,推开了玻璃门。</p><p>电脑房里一股烟味儿。几个坐在门口位置的人抬起眼睛看了看我和李俊琪。李俊琪也看了看他们,然后扭头对坐在白色吧台的老板说:</p><p>“开两台机子,一个小时。”</p><p>老板爱搭不理的把一个破旧的牛皮笔记本扔到吧台的平台上,让李俊琪把上哪号机子和多长时间写上。这个电脑房的老板就是欺软怕硬,他就会让小孩子自己写上本应该由老板来写的东西。李俊琪没好气地写完了东西,把钱往桌子上一搁。李俊琪的钱装在冲外的口袋,我站在李俊琪的里侧,用来防止别人无意间窥见李俊琪的大票子。李俊琪等着找钱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了烟,递给我一支。我们两个的痞气在嘴里含着香烟的一霎那开始聚拢上心头。老板看见我们两个小孩子叼着烟等着他找钱,估计是想笑,但是忍住了,把钱给我们,然后很严肃的嘱咐我们别把烟灰弹地上,电脑旁边有烟灰缸。李俊琪点点头,我们两个一边走一边点烟,李俊琪选择的电脑是靠近电脑房里面的两台机子,这两台机子左右都没有人。我拉开黑色的皮椅,舒舒服服的坐在了电脑的前面。李俊琪弯腰打开主机,一口烟雾从鼻腔里面徐徐的飘出。</p><p>我和李俊琪其实都不会抽烟。我们抽一支烟,顶多就吸一两口,吸多了就会恶心和头晕。我有时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尝试过像大人那样整根烟都吸,结果抽完不到五分钟我就脑袋蒙蒙的。我也打开电脑主机,和李俊琪讨论着我们两个是联机玩游戏,还是各玩各的。那时的电脑房价格是一个小时6块。李俊琪说先连一盘红警吧。他打开可乐,把面包给我一个,我们两个一边吃喝,一边开始了玩电脑游戏。红警游戏我玩的比李俊琪要好,但是我玩不过吴天。吴天眼疾手快,我则是善于用点战术,但是手慢。李俊琪是就会瞎打。瞎打自然是毫无章法,但是偶尔李俊琪也会出其不意。我们两个最喜欢一边玩一边胡扯。李俊琪喝了一大口可乐,说今天要对我使用他昨晚才研究完的新战术。我嘿嘿乐。电脑房里有空调,很凉快。电脑房墙壁上贴着一些游戏的海报。李俊琪这次果然用了一个全新的战术,但是我很快就把他的战术化解了。玩了大约20多分钟,一场战役就结束了。我和李俊琪都吃玩了东西,现在不断的喝可乐。</p><p>“一会儿咱俩去楼上切两盘拳皇。我虐死你!”</p><p>李俊琪咬牙切齿的说,同时又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我和李俊琪抽着烟,李俊琪打开另外一个赛车游戏,我则玩起了三国游戏。</p><p>时间过的很快,尤其是当你玩电脑游戏的时候。我刚用刘备打下了几个城池,吧台那边的老板就大声地通知我们的机子到时间了。李俊琪把空可乐罐整齐的码放在电脑显示屏旁边的桌子上。他和我两个人谨慎的走出了电脑房。出来玩的小朋友们都知道,离开娱乐场所是一个需要经验和洞察力的事情。你在电脑房里面玩的时候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因为你的身边都是人,并且还有老板冥冥之中的保护着你,因为谁都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但是你一旦走出这个电脑房,事情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街上的人没有人会理会你在干什么,时刻都会有危险,很可能刚才你进入电脑房的时候就被电脑房里面潜伏的流氓们给盯上了,你一走出来,他们便很快尾随在你的身后,你再往前走几步,就会被叫住或者被拉住,然后就是抢劫。李俊琪和我都算是有经验的人,走出电脑房的时候故意的回了一下脑袋,没有看到盯住我们看的人。我们走出电脑房,迅速的快步转身走进电脑房隔壁的文化馆。这时候我们身上的可乐还有两罐,我和李俊琪一人拿着一罐可乐,走进了文化馆的楼梯间。楼梯间很脏,很多的杂物堆积在楼梯间的拐角角落处。我和李俊琪一边说着刚才走出电脑房的惊险,一边打开了可乐。我们那天估计别的都没享受到,肚子里的可乐倒是足够的多了。二楼游戏厅是一个木门,推开木门,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大厅的四面摆放着整齐的街机。李俊琪去吧台买了30块钱的游戏币,分给我15个。有些人在街机店玩,都喜欢把手中的游戏币放在游戏机的控制台上。这样做的确会显得你很牛B,但是记住,除非你是一个大人或者高中生,不然这样做就算是通常意义上的露富。就算是你没有那么做,在吧台买游戏币的时候,还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看看你的四周是不是有人正在看你买了多少钱的游戏币,听听是不是有“看他”的那种说话声。如果有的话,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家游戏店,或者做好被抢的准备。当然了,这种时候不是很多,再说除非你是天生有煞星,不然也不会老是遇到抢钱的坏孩子。我和李俊琪把游戏币都放进了口袋,然后李俊琪和我走进了游戏厅的厕所。去厕所是为了把身上剩下的钱塞进内衣里或者袜子鞋子里面,这也算是一种防盗措施。李俊琪把钱藏在了袜子里,我们两个人在厕所里面顺便排泄了一下尿液。厕所的门上贴着两张招聘的广告,游戏厅要招聘管理员。我和李俊琪走出厕所,正好迎面走进来两个大孩子,两个大孩子的鼻子都很大,很帅气的留着长头发,一个穿着黄色的上面画着卡通的半袖衫,另外一个则穿着白色的背心,穿白色背心的大孩子面目凶恶,耳朵上还有一个很大的耳钉。我侧身躲过两个人横冲直撞的身子,看着他们走进了男厕所。</p><p>“……”</p><p>李俊琪拉了一下我,眼神里面立刻就传递过来危险的信息。因为游戏厅是短时间内不会消失的,所以有时候貌似情况很危急的时候,我和李俊琪就会带着游戏币先回家,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再用这些游戏币再来游戏厅玩游戏。我也有些犹豫,看刚才进入厕所的那两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从恶狠狠的眼神,粗壮的手臂和拳头就可以判断我和李俊琪是打不过这两个人的。但是现在才他妈的下午四点多点,时间还早的很。倒是现在回家的话,不会被我妈妈他们发现我出来过,可以让李俊琪再把我锁在家里。我和李俊琪都有些犹豫,因为我们都好久没有玩街机了,而我们又是那么的喜欢玩拳皇系列和别的游戏。整个游戏厅里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好多,李俊琪冲地上吐了口唾沫,对我说:</p><p>“咱们就打三盘,打完就回家。”</p><p>李俊琪啐出口的唾液在游戏厅的水泥地面上冒着泡泡。李俊琪是有钱人,我要听他的,况且我也确实想好好的打两盘游戏。当时如果我和李俊琪果断的离开游戏厅,即便不回家,也可以先去别的地方再玩玩,大不了花钱去吃点羊肉串也不会出现接下来的事情的。我和李俊琪随便找了一个距离厕所比较远的一台街机,我们两个人各投了一个游戏币,开始了我们的游戏。我最喜欢用的人就是七枷设,我又选了八神和龙二,李俊琪则选了他最喜欢用的雅典娜、八神和陈国汉。我们两个的技术都算不错,游戏厅里有一些很小的孩子,他们身上的钱很少,基本也就能买上几个游戏币。但是他们很喜欢逗留在游戏厅,看别人玩。我和李俊琪都知道小孩子们的心理,便故意一边玩一边抽烟骂脏话并且不时地用很想打架的视线左看右看,以便赶走那些聚拢之后会吸引别人视线的孩子们。我们的举动很成功,身边只有一个很老实的孩子在看我们的出招方式,另外还有一个小男孩在旁边玩飞机的游戏。这样的场景让我和李俊琪渐渐的放松了警惕。我还回头看了看,那几个小子正在另外一边玩着其他的游戏。很快,我和李俊琪都就开较上了劲。我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用出了一个以前从来不会用的人的连击,而李俊琪则不断的用着八神,他说他势必要用八神的绝招来破坏我的无限连击。我们两个打得聚精会神,到了精彩和紧张之处,我都会使尽的按手指下面的街机按钮。手心里面也全都是汗水,潮乎乎的粘连在游戏手柄上面。李俊琪这个小子不断的投币挑战我那天新练出来的超级无限连击。很快,李俊琪口袋里面的游戏币就没有了。而我才刚刚花费了自己的三个游戏币而已。我们旁边的孩子羡慕的看着我。我也很快意的甩甩脑袋,用手背擦了擦头发。李俊琪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多余的人,便决定再去买点游戏币来回来挑战我。我说奉陪,并且从李俊琪那里要来了一根香烟。我把香烟点燃,惬意的一边抽烟一边扭头看着李俊琪走向吧台。我想,当时如果我不明目张胆的抽烟的话,我们是招惹不到游戏厅的那些坏小子们的。试想两个上小学的孩子在游戏厅里很嚣张的抽烟并且总是很职业的玩着游戏,这怎么不会被心怀鬼胎的坏人看上呢?我看着李俊琪严肃的拿着游戏币走过来,我刚要讽刺一句李俊琪,就听见李俊琪对我做一个苦脸,并且低声对我说:</p><p>“完了。那帮人刚才指我来着。”</p><p>……我当时的表情迅速的由刚才的那股兴奋和得意变成了惊恐。我飞快的抬眼看了看远处的那帮人,他们现在已经全部都在注视着我们了,而且有两个人正在悄悄地说着什么,似乎正准备走过来要找我们说点事情的样子。其中的一个人手里有一个很小的折叠刀。我当时的脑袋里的画面就是,刀子突然划破我的肚皮,一股鲜艳的血液从伤口里面好像海浪一样喷涌而出,泛着粉色的浪花。几个人都对着我们若有所思。这让我和李俊琪顿时好像从炎热的夏季走入了凉风阵阵的秋天的夜晚。我们两个人的胆量也就是这么大了。李俊琪问我现在到底走不走。我说现在走的话估计马上就会被拦截下来。李俊琪说那鸡巴的怎么办?我冷静了一下,狠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又轻声地咳嗽了一声,对李俊琪说:</p><p>“你也点上一根烟,一会儿要是有人来找咱们的麻烦,咱们就说我们认识麻雷子。”</p><p>李俊琪愣了一下,然后眉毛跳动了两下。他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点燃,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那些人看见李俊琪也叼上了一根烟,感觉好像有些迟疑。他们几个人的轻声谈论从刚才的主动现在变成了观察我们的被动。我和李俊琪故意的作出很牛比的样子。李俊琪和我其实都没有心思玩游戏了。我们身边的小孩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危险的气息,很听话的离开了我们的身边。这时游戏厅内的气氛变得很奇妙,似乎是两方正在对峙的猛兽在酝酿着一场即将爆发的血腥的战斗。但是这两只猛兽里面的其中一只是一个羊伪装的,那个伪装的猛兽就是我和李俊琪。李俊琪和我又玩了两盘拳皇,但是我们的出招已经都变成了瞎出,因为我们的眼角余光都在看着不远处的那几个坏孩子。坏孩子们其中的一个突然发出了很大声的笑声,似乎他们正在说着什么关于我们的很可笑的事情。李俊琪侧头看了看,一个坏孩子立刻就冲我们嚷了一句:</p><p>“看你妈什么看!”</p><p>这样的喊叫声是粗哑并且恶狠狠的,这样的喊声一下子就把我和李俊琪的双腿给喊软了。李俊琪稍稍的低了一下脑袋,然后把头扭转了回来,低声对我说着完了。我说怕什么,他们肯定找不到我们藏起来的钱。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那一大帮的人已经来到了我和李俊琪的身后了。我手里拿着香烟,回头看了一下。坏孩子们都表情鄙夷的看着我。</p><p>“出来。”</p><p>刚才那个喊叫的人发出了命令。现在游戏机上的画面是我用的七枷设和李俊琪用的陈国汉互相面对面站着大口的喘着粗气。陈国汉的隆起的大肚皮在有节奏的一起一伏。我和李俊琪同时转过了身子,李俊琪估计是想突然的起跑,然后从游戏厅跑出去。但是坏孩子们很有经验,他们围成了一个半圆,截断了我和李俊琪的去路。</p><p>“快出来。”</p><p>我们身边的几个孩子伸出了胳膊来拉扯我和李俊琪的身子。李俊琪的身子一下子被拉了一个趔趄。他手里的烟头掉落在了地上,火星散落一地。有几粒火星溅在了一个坏孩子的裤子上,那个人一脚踢出去,踢中了李俊琪的腹部。李俊琪使劲的向后退去,后背撞在了游戏机上。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很快发生的。当我脑海中出现意识后,李俊琪已经倒在地上用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了,他的眼睛里面很快就闪动起了泪花。我颤抖着手,轻轻的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了地上。另外一个坏孩子看了我一眼。</p><p>“你们两个小X,快出来。”</p><p>游戏厅的老板看见了我们这边的情况,走了过来。几个坏孩子回头拦住了老板,说他们马上就把我们带出去,不在游戏厅闹事。似乎游戏厅老板和这几个坏孩子认识,说别打坏了。游戏厅老板穿着红色的跨栏背心,背心上还写着“奖”字。他留着大背头,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好人。我轻轻的靠近身边的李俊琪,李俊琪还坐在地上手捂肚子。那几个劝走老板的坏孩子走回来,让两个人拉着我们,要把我们带出游戏厅。我和李俊琪都清楚,如果我们服服帖帖的被他们带出游戏厅,那我们就要遭受更大的痛苦了。这样的痛苦无非也就是挨打和把钱要走,这样的痛苦让我一时间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幻觉。似乎我现在也是那些坏孩子们中的一员,我好想伸出自己的粗壮的胳膊,把李俊琪狠狠地拽起来,然后狠狠地用自己的鞋跟碾他的鼻子。这样的幻觉让我浑浑噩噩,身边的李俊琪被人踢了一脚,让其起来随着坏孩子们出去。我很听话的跟着李俊琪,李俊琪的眼睛里的泪花已经涌到了眼窝的边缘,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了。我和李俊琪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但是我们两个确实以前没有遇到过上来就打人的这种坏蛋。我看着前面的人推开游戏厅的门,脑海里想起了妈妈在某天的中午,把晾晒在外面的衣服拿回屋子,她一边把衣服拿回来,一边嘴里嘟囔着:“这件衣服还有点不是很干,没有干透呀,手摸着有的地方有点微微的潮。”我记得这是我妈妈说过的最为文绉绉的一句话了。这句话让我很是意外,妈妈把衣服收回到衣柜后,也一直在念叨着衣服还没干透的事情,晚上爸爸回来,我们一家人坐在家里吃饭,我妈妈竟然还要把衣服拿出来再好好的抚摸一下,看看衣服们到底是不是干透了,如果没有干透了,她就要连夜出去再把衣服晾晒在银色的月光之下。我妈妈的那天的行为其实归结到底,还是对自己第一次摸衣服干没干时的感觉不相信和一种心理上的偏执或者是强迫。这样的东西很好解决,只要人的内心坚强和强硬起来,这样的反复念叨一个事情的事情就不会经常的发生。我之所以现在此时此刻想到了我的妈妈的这件事情,我想可能是我自己在给自己打气。可是我打气也没有什么用,我和李俊琪与坏孩子们的对比过于的悬殊,我们两个就算手拿尖刀不要命的横冲直撞,也很难干掉身边这几个人高马大的坏孩子。我们走出游戏厅的时候,身边的几个同样玩游戏但是没有被抢劫的孩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我们,而那些不必担心被抢劫的大孩子和大人们,则在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大胆的对我们指手画脚和交头接耳。我看见游戏厅的老板在我们走出游戏厅的一霎那,正在低着脑袋嗑瓜子。游戏厅老板的脑袋上的油光十分的锃亮,好像是金属质地的一般。</p><p>“还有没有烟?”</p><p>我身边的一个人问我。我立刻快速的摇了摇脑袋,说烟在李俊琪那里。那个大孩子走到了李俊琪的身边,向李俊琪要了两根烟。我和李俊琪随着坏孩子们的脚步,走到了文化馆的厕所里面。厕所在一楼的门厅左侧,坏孩子们很惬意的走进了厕所,有几个人站在厕所里尿尿,看见我们一大帮人走进了厕所,便有几个很知趣的快步走出去了。我和李俊琪偶尔互相的对视一下,我们彼此交流眼神的目的其实就是互相交流绝望。我们两个此时几乎就算是已经彻底的绝望了。刚才在家中等待李俊琪时的那种对希望的冲动到了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李俊琪现在的心理定然是比我要恐惧的多的。他现在都开始嘴唇发白了。几个坏孩子站在厕所里面互相的点烟,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感觉一会儿可能会挨打。几个坏孩子叼着香烟,看着我们。他们的眼睛眯着,几个人的嘴里吐出白色的烟雾。烟雾把整个厕所都笼罩了起来,厕所有一个后窗户,后窗户里照射进来一些微弱的阳光。李俊琪最先没有挺住,他自己先“扑通”的一声,坐在了厕所的地上。</p><div class="articleContent" id="articleBody"><p>“嗯?”</p><p>距离李俊琪最近的一个坏孩子低头看了看李俊琪,李俊琪的脑门上冒着虚汗,屁股紧紧地贴着地面。我很想上去把李俊琪给拉起来,这样也太没有男子汉的气度了。厕所的地面很脏,表面上有一层潮湿的水汽,水汽里又夹杂着黑色的泥土,李俊琪现在的屁股蛋子上肯定一片湿润。我只是肚子里面有些难受,肚子里面的肠道和胃部里面的酸液和粘液,我使劲的放了一个屁。这样的屁在我的肚子里酝酿了很久,现在悄无声息的被我放了出来。放出屁,但是我的肚子里面并没有特别的舒服。我轻轻的摇动自己的腿部,让全身的浊气顺着我的肚腹来到了脚底的涌泉穴,然后让这些浊气从脚底的涌泉穴散发到了厕所的马赛克瓷砖上面。我这样的不断运气来消散自己体内的浊气。这样的浊气让厕所里面的味道更加的难闻,不过好在有几个人正在不断的使劲抽烟,使得厕所里面的味道很复杂,轻易闻不到那股难闻的味道。因为味道被好几股烟味混杂了。李俊琪坐在地上,他的脑袋里面不知道现在在想些什么。我不懂他为什么要在此刻突然表现的如此的软弱,要是害怕,我也是害怕的,但是我不会如此的软弱。挨打即便是难免的,我们也不能如此的软弱呀!坏孩子们抽了几口烟,其中几个人就开始走近了我们。</p><p>“把钱交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p><p>这样的话我听过好几次了,我都觉得无奈了。这样的话无非就是告诉你,给我钱我就让你走,不给我钱我们就给你拳头吃。这样的软暴力威胁是对我们的孩子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的。我站在厕所的地面上,对面的坏孩子们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这回,我和李俊琪算是成为了同一起跑线上的人了。人家都亮刀子了。我最怕就是人家拿刀子。我小时候被刀子扎过,不过是小时候被姥姥家的村子里的疯子给扎过腿。金属这样的异物扎进肌肉里面的时候,那种冰凉的刺痛是非常令人感到恐惧的。我当时就小腿肚子抽筋了。我使劲的绷紧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恐惧不要被那些坏孩子看出来。但是我的伪装很快就被坏孩子的明晃晃的刀子不断的左右挥动吓得轻易的被别人揭开了。这样的揭开是一种心理威胁上的重击。如果说我和李俊琪两个人,在没有遇到这些坏孩子之前的所有举动,都是我们的懒散玩乐精神在作祟的话,那么现在我和李俊琪的表现,就纯粹是令人难堪的窝囊废的表现了。厕所的排风扇嗡嗡的扇着,光线不断的被排风扇切割,照射在坏孩子的脸上一下一下的闪亮。</p><p>李俊琪低着脑袋,说了一句:</p><p>“我们两个身上只有二十块钱。”</p><p>这是我和李俊琪根据经验在很久以前就制定好的摆脱这些坏孩子的计划,我们把数额较大的钱都藏好了,身上只有一些很少的钱。我看着李俊琪,看来他还没有被几个坏孩子彻底的吓坏。我看见刚才在游戏厅拿着折叠刀的人,慢慢的走近了李俊琪。而那个拿水果刀的人,也笑呵呵的走近了我。他们问李俊琪钱在谁的身上。李俊琪指了指我。我知道我身上有三十块钱。李俊琪是故意少多点,好让这些坏孩子们发现我们有三十块钱的时候,能因为意外而感到内心中的惊喜。从而让他们忘记继续的搜查我们的身体。那个拿水果刀的孩子蛮横的拿起刀子对着我晃了晃,我赶紧自己对他叫大哥,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出自己的三十块钱。我叫大哥的时候,声音就好像不是从我的嘴里发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奇妙的震颤。那个人把水果刀轻轻的放回裤子的口袋,然后把我手心里面的三十块钱拿了过来。那三十块钱在他的手里显得很轻盈。几个坏孩子围拢到了一起,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多么惊喜的表情,反而满脸的不屑和愤怒。有几个人的脸部肌肉都开始横着出现了狰狞的神态。</p><p>“就这么点?”</p><p>那个拿水果刀的人,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突然快速的翻转过身体,让他的裤子的臀部很使劲的摩擦了一下他身后的墙壁,然后他穿着尖头皮鞋的脚,就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啪。”好像是青花瓷突然碎裂了一般。这样的声音让人觉得似乎挨打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但是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的脸上就开始出现了火烧火燎的那种灼热的疼痛,一股咸涩的味道从我的嘴里慢慢的涌上来。</p><p>“就这么点想打发老子?”</p><p>坏孩子又把裤子口袋里面的水果刀掏了出来,这次他没有徒劳般的在我的面前乱晃,而是毫不犹豫地反握水果刀,快速的将刀尖扎进了我的旅游鞋里面。</p><p>“啊……”</p><p>我轻轻的呻吟,浑身上下开始好像发烧一样的飘飘然起来了。刀子并没有扎到我,但是刀尖扎开了我的旅游鞋的鞋面,一个硕大的口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的黑色运动袜子都露了出来。坏孩子很满足的冲我笑笑,他的嘴角上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食物的残渣。我真的有些要尿裤子。坏孩子们有几个伸出手来扇了我几个巴掌。这几个巴掌的力度都还不算大,最后一个孩子的巴掌倒是一下子把我的鼻子打得酸痛起来。李俊琪小心的看着我,他用很难令人察觉到的动作幅度小心翼翼的向后靠去。结果很快就又被他身边拿折叠刀的人看到了,他比我身边的人狠多了,这个坏孩子直接就用折叠刀划了李俊琪的手,一个小小的口子出现在了李俊琪的手上,很快,鲜艳的血液就从那个伤口处缓缓地流出,好像是粉红色的西红柿被挤压出来的果肉。</p><p>“我数到三,不把剩下的钱拿出来,就切你们的小拇指。”</p><p>坏孩子们下达了一个最后的通牒。我带着哭腔让李俊琪快点把他身上的钱都拿出来吧。李俊琪果断的把鞋子脱了下来,然后将钱费劲的从袜子里面掏出来。几个坏孩子一看我们的钱,便迫不及待的把钱从李俊琪的手中抢了过去。他们有两个人数钱,剩下的几个人开始对我们再次的拳打脚踢,一边揍我们一边还要说我们是和他们耍心眼。我和李俊琪都疼得哇哇直叫,为首的一个坏孩子说再搜搜我们,没有钱了的话,就算了。几个坏孩子们便让我们把衣服都脱下来。这样的要求让人更加难以接受。你可以打我们,但是怎么能够让我们脱下我们身上的衣服呢?有的坏孩子说快点,不脱的话,就让你们给我们抗管。抗管是一句脏话,虽然我还小,但是我也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就是手淫。我估计我身边的李俊琪也是知道的。我们两个人从小到大,虽然都挨过打,但是从来没有挨过现在这样力度和频率都如此大和密集的打,也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猥亵的屈辱。我的眼角余光看到了李俊琪的小拳头轻轻的攥了起来,看起来他是要准备反抗了。李俊琪的身上已经是一片的泥污,上衣有几个地方还有淡淡的血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都是泥污遍身,而且我的裤子上有一个不知道刚才什么时候拉扯出来的大口子,我的旅游鞋也被坏孩子们给划破了。我心里想着回家后,父亲将会对着我咆哮,他不会管我是不是被别人打了,他会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听话非要去那种娱乐场所才会惹祸上身的。然后我可能还会挨一顿打。这样的联想让人顿时间,内心就充满了一股突如其来的愤怒。我想,这样的愤怒类似于,被群狮围攻时的羔羊最后一刻的拼命乱撞,以求在最后一刻突出重围。李俊琪的愤怒比我的要猛烈,因为他的钱现在还在坏孩子们的手里。但是我们两个人只是内心充满了愤怒的火焰,行动上却迟迟不见踪影。坏孩子们继续大声地让我们脱下衣服,有的人已经开始拉下裤子的拉链,要把生殖器掏出来。李俊琪比我的动作快一点点,他飞快的从厕所的地面上弹跳起来,右手紧紧地攥紧拳头,一个漂亮的右勾拳,击打在了他身边的一个正低头拉裤链的坏孩子的脸上。我随即马上也弹跳起来,我抬起脚,狠狠地将对面拿水果刀的坏孩子的裆部踢出了尿湿。坏孩子身上的水果刀掉落在了地上,被他身边的另外一个坏孩子手疾眼快的将刀子捡拾了起来。我和李俊琪后背靠后背,面对着大惊失色的一群坏孩子。</p><p>说实话,这是我和李俊琪面对恶势力的第一次全力反击。我们两个不用多说,都知道这次反击凶多吉少。我们在体形、体力和力量上都无法在这次的战斗中占到优势。而且我们人数相差得也很悬殊,坏孩子们除了那个躺在地上手捂裆部的人,还有9个人。9个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和李俊琪互相看了看,眼神里充满了末路英雄的感觉。那个拿折叠刀的坏孩子也把折叠刀拿了出来,还有几个坏孩子身上也有刀,也都一一的拿了出来,他们的脸上这时都显露出了狰狞的神色。坏孩子们这次不再说话了,他们几个人拿着刀子就冲我和李俊琪冲了上来。李俊琪和我迅速的趴下,使劲的用手拉住坏孩子们的脚,有两三个人被我们的手碰触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倒下,一个人坐在了李俊琪的身上,将手里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李俊琪的小腿肚子上,伴随着一声叫喊,红色的鲜血从李俊琪的小腿肚子上流淌了出来。我这时已经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但是脑袋却被某个人的拳头打得有些蒙。我手里没有任何的武器,我一边大喊着“不公平!”一边使劲的胡乱挥拳往厕所门边走去。坏孩子们很快就意识到了我的目的,都围拢到我的身边,几个人拿着刀子乱扎乱捅,我不得已再次的低下了身体,这次,我看到了地上的一个不知道谁掉下来的小玩具熊的钥匙链。</p><p>“咚!”</p><p>我伸出去的手被一个厚底的皮鞋跟踩到了,我不禁大声地叫了一声。随后,几双尖头皮鞋就在我的身体两侧开始飞快的踢打。伴随着我的哭喊声,这次我和李俊琪的反击算是彻底的失败了。我们两个人在今天中午之前,一个在家里吃饱了午饭,安心的听着收音机里面的评书联播,一个一个人在家里可以悠闲的喝可乐看看电视,偶尔玩玩家里的游戏机,现在两个人却一个被刀子扎伤了身子,一个正在挨揍。厕所里面的味道现在又开始变成了令人觉得难受的潮湿的臭味儿。几个坏孩子的尖头皮鞋在我的身体两侧踢了好几十下,几乎就要把我的肋骨给踢折了。李俊琪腿上的血在不断的向外喷涌,那些血液好像是红色的自来水,被别人拧开了开关,开始不断的向外释放自己内部的那些沉积物。沉积物在李俊琪的伤口上不断的向外面跑动,它们扒开李俊琪的肌肤和裤子的纹理,在厕所的地砖上奔跑。我的身体两侧的肋骨生生的疼,几个坏孩子还在一边发疯般的踢打我们,一边眼睛发红的大声地叫骂。这样的场景内的时间似乎都开始慢慢的拉长了,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漫长。黄昏的光线是柔和而温暖的,它们在厕所的地面上形成了美好的影子。李俊琪最先发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的使劲的用自己的拳头扣紧了一个坏孩子的眼睛,他的手指的指甲很长,现在他的手指已经非常轻松的扎进了那个坏孩子的眼睛里面。不用想象,甚至不用觉得心悸,那个坏孩子的眼睛就开始流下了浓浓的类似山楂汁一般的血。李俊琪随后手扶伤腿站了起来,他拿起厕所暖气片上的一个小小的木板,疯狂的大声咆哮着将木板玩命的向那个坏孩子的另外一个眼睛扎去。首先是那个坏孩子的鼻梁被木板戳折掉,然后就是那个孩子的眼眶被戳成粉碎性骨折。几个踢打我的坏孩子们看到了李俊琪的行为,都愣了一下。然后他们身上的野性也随即被爆发了出来,他们拿着刀子冲向李俊琪。这样的场景再次的变成了刚才我和李俊琪的反击被他们破坏的那一刻一般,几个坏孩子的刀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李俊琪的腹部和胸膛上,刀子刺穿衣服和皮肤的呲呲声听起来让人觉得浑身舒畅。李俊琪也解脱般的一言不发,手里的木板上全是浓稠的血。他被刺倒的一瞬间,我爬出了厕所的门。门外站着一圈看热闹的人,但是他们都不敢进厕所。看到我爬了出来,人群散开一个小小的通道。我看到了游戏厅的老板也站在人群里面,他正在拨打报警电话。我身后厕所里的喊叫声依旧响亮,看来他们还在机械的继续扎着李俊琪的身子。</p><p>虽然他估计早就被扎死了。</p><p>李俊琪被扎死的事实谁都不会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就预见到。我趴在地上,冰凉的水泥地面贴紧我浑身粘稠的汗水。刚才李俊琪身上那些刀口挤压出来的浓血,让人一想起来,就心内发冷。几个坏孩子手握尖刀的面部表情,让我不得不立刻就想起了以前看过的《动物世界》里面的好吃懒做的公狮争食的表情。坏孩子们的刀子扎进李俊琪的身体里,不知道李俊琪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尖锐的刀尖刺穿嫩白的肌肤,划过骨骼,扎进柔软肥厚的内脏里。我们被暴力伤害的这样狼狈,这简直就是一次大灾难。我把脸向下,耳边是那个游戏厅老板对身边的人说“110还是他妈的打不通”的说话声。</p><p>然后,我站了起来。肋骨的疼痛只限于皮肉的表层,骨骼其实根本没有受到什么创伤。我站起来的样子很坚决,而且动作迅速,把身边的围观的人们吓了一大跳。他们可能以为我已经受了重伤,借着朋友被扎死的机会逃了出来。我看到了游戏厅门口,我和李俊琪下午刚进来时,我们两个人冲墙上吐的痰液,它们依旧粘在墙壁上面。我的肋骨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我想把这种疼转化成我的新的一轮的愤怒,我看到了楼道窗户边的铁棍,也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围观者手里的实木拐杖。我向铁棍走去,铁棍上面全是锈迹,深红色的锈迹粘粘的沾了我一手。我把铁棍握在手里,铁棍的手感很好,并不重。游戏厅老板看见我手里的铁棍,想叫身边的人帮忙拦住我,但是我随便将铁棍一胡撸,周围的那些看热闹的人就立刻后退散开。我得以很顺利的走进了厕所。旅游鞋上的口子往我的脚上灌着凉气,我脚上的伤口都已经血迹干了,伤口和白色的袜子沾在一起。厕所里的几个人还在机械性的挥动着自己的胳膊,将已经变红的刀子扎进李俊琪斜靠在厕所角落的身体内。我嘴角有些咸,用舌尖舔了舔。然后我举起铁棍,敲击离我最近的那个坏孩子的后脑枕骨。在第一个孩子后脑哗哗的流血倒地后,我脑子里忽然的响起了《西游记》的主题曲。我拿着铁棍,眯着眼睛,将铁棍横扫在每一个在我四周的人的身上,我甚至还不小心将铁棍敲到了已经死去的李俊琪的身上。乐曲的高潮不断的涌现,我的铁棍岔开了坏孩子们向我刺来的刀,我从站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要这么干。我把铁棍舞动得好像一个圆圈。刚才在厕所门口时的失落现在全部消失了。李俊琪也缓慢的从厕所的角落蠕动了两下,他的裤子口袋里还有一听完整的可口可乐。我让李俊琪一边喝可乐一边看我的超级无限连击。李俊琪在地上点了点脑袋,笨拙的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可乐,打开拉环,靠着身后的暖气片喝了起来。我把铁棍握紧,双腿扎稳马步,双臂开始快速的运动起来。铁棍有的敲击到了坏孩子们的颧骨上,有的则直直的打在了他们的太阳穴上。不到10分钟的时候,厕所里站立的人就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了。我耳边响起了拳皇胜利后的电子欢呼声。有3个坏孩子被我的铁棍敲击致死,还有几个正在呻吟。我走近几个人,李俊琪一边喝可乐一边低头看着自己已经不再流血的刀口。我用铁棍竖着戳烂了剩下几个人的脑袋和胸膛、裆部。李俊琪把喝剩下的可乐递给我,我接过来,喝光了剩下的可乐。</p><p>现在我家的院子里,父母正在一边说着晚上包饺子时要不要放钢崩,一边打开我家的门锁。我家的木门被打开的时候,屋子里面的空气明显的震动了一下。父亲会发现空荡荡的屋子里并没有我的踪影。母亲会神经质的走到藏了房门钥匙的陈染的那本小说旁,翻开书本。他们还不知道,我现在正在用已经被手捂暖的铁棍的一头,使劲的凿开一个坏孩子的前额。粉色的脑浆晃动着暴露出来后,我摆动自己僵硬的脖颈,回头冲身后正在捏可乐罐子玩的李俊琪笑笑。厕所里面的人有两个勇敢的呻吟了两声,声音在厕所浓厚的难闻的气味里面艰难的蠕动。我没有理会他们,我轻轻的靠在厕所的暖气片上,伸出自己布满锈迹的手,接过了李俊琪递给我的香烟,香烟的过滤嘴的部分有一些淡淡的血迹。我用舌头尖舔了舔过滤嘴儿,然后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厕所外面有围观的人见里面没有了动静,有几个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动物园里被关在笼子里面的纯种黑猩猩。我把烟雾吐出来,拿起铁棍,吹了吹上面的锈渣。</p><p>李俊琪以前和我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两个偶尔还玩纸上游戏,我来画地图和制定游戏规则,我们两个人玩纸上的RPG玩的并不是很好,毕竟岁数小,设计游戏设计的还不是很全面和细致。刚才那个打电话没打通的游戏厅老板蹲在厕所的地上,拍打着几个坏孩子的脑袋。文化馆的楼层里不知道哪个屋子里正在看电影,巨大的枪战片里的武器射击声刺耳的响起来。楼道里面的回响也很大。李俊琪拉了拉我的裤脚,然后彻底的死了。他的身上的刀口很多扎的很深,皮肤内的内脏肯定也早就被扎烂掉了。刚才那段和李俊琪喝可乐抽烟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的歇斯底里之后的幻觉,但是我手里确实有一支点燃的冒着白色烟雾的香烟。房间里的光线逐渐的变得黯淡,厕所内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数的人看了一眼现场之后,就立刻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我觉得今天下午出门的时候,不如我们就一直待在安宁的电脑房里,今天的这场事件也就不会如此突兀和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生。游戏厅的老板这下子电话打通了,他语速很快的说着目前的情况,说现在厕所里只剩下一个小孩子,剩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杀死了,死相很惨重。游戏厅老板用粗短的手指按压自己的大手机的键盘的时候,用劲很大,一点都不懂得轻点轻压,这样长此以往下去,他的手机会很容易出现故障的。我环视了一下厕所内的尸体们,一个一个的现在都很安静的躺在厕所的地面上。我放慢自己呼吸的速度和频率,让自己的心情渐渐的沉静下来。一会儿警察来了的话,我是不是应该装成被吓坏了的样子呢。我最后动作非常慢的用手掐了掐胳膊,然后我从家里的床上突然的睁开眼睛,后窗户外传来李俊琪清脆的呼唤声。</p><p>&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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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gn="left">砖墙上的红色看起来有些旧,用手轻轻的摸一下,手指肚会感觉到坚硬的微凉,这种微凉顺着手指肚爬上手背,在手背上转一个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肚,上面会有一些淡淡的粉红色,以及夹杂在粉红色里面的那些细小的沙土。我经常站在姥姥家的外院里,用手摸砖墙。砖墙上的那种潮湿,和那些用手指磨擦手指时,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响的尘土,总是让人觉得脑袋发懵。我喜欢让自己的脑袋发懵,脑袋发懵的时候,我会觉得面前的东西让人安逸,让人觉得祥和。我一般只到学校放假的时候才去姥姥家住几天。胡同外面的大街上,总是有老太太们坐在石磨上聊天,她们在夏天的时候,还会坦胸露乳,一对乳头棕黑的干瘪下坠的乳房会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这些老太太们总是互相在一起说着谁家的三长两短,有的老人嘴里总是含着一个小小的烟袋锅子,说几句话就用像包子褶一样的嘴唇抽口烟。那些烟雾在老人们之间互相传递,被她吸入的烟气随着说话声,又会飘到另外一个人的鼻孔里面。我姥姥不吸烟,我姥爷是吸烟的。姥爷吸的是普通的过滤嘴香烟,每天晚上睡觉前,姥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挂在门边上的钉子上时,我在炕头总是能闻到烟草凝聚在布料上的那股好闻的清香。我在姥姥家小时候的玩伴挺多,现在大了,上了高中,姥姥家的村子里熟悉的面孔依旧,但是大家都不再一起聚集到胡同口玩捉迷藏了。我在姥姥家也很少出门,没事就在家里看书写作文,偶尔拿着自己的绿色画板坐在院子里画画。</p><p align="left">外院的砖墙上有时会出现一两只特别小的小蜗牛。它们吸附在砖墙的表面,一动也不动。脆弱的薄壳在它们运动的时候,会不断的随着下面的黏身子不断左右晃。我自己站在外院看了看砖墙上的蜗牛,然后又用手摸了摸砖墙的冰凉,然后,转身走进了另一面的厕所。</p><p align="left">厕所里面的墙有一面是用大石头配合水泥砌起来的。在这堵墙的一个小缝隙里面,放着一卷卫生纸。我把自己裤子上的拉链拉开,一边撒尿,一边抬起脑袋看厕所墙头外面的一颗枣树。厕所外面的那一家,据说现在只有一个老人常年住在里面。我晚上去厕所的时候,能够听见那个老人坐在自家的屋子里,不断的“哎哟哎哟”的呻吟声。厕所的味道很冲,猛地冲进去的话,眼睛会被沼气熏的挣不开。茅坑里面的粪便被里面数量极多的密密麻麻的蛆挤压成了糊状,我用尿浇着这些蛆,姥姥家的小卖部的铁门响了几下,门外响起了叫喊声,听声音,似乎是后院的张学彬。</p><p align="left">我姥姥和姥爷退休后就开了一家小卖部,为了打发退休后的无聊时光。我听见张学彬叫喊的声音,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张学彬我们两个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坏小子。他从初中开始就背着大人偷偷的抽烟,和女生在一起互相抚摸和亲吻,现在上了高中,更是变本加厉,他现在都能在家和他爸共抽一盒烟,和自己的女朋友一起来家里过夜。我不知道张学彬的父母是怎么考虑的,也许他们只是觉得这样能够让张学彬更好的体会到生活的滋味?我在厕所一边拉上裤子的拉链,一边冲厕所外面喊着张学彬的名字。张学彬还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来姥姥家住着的事情,听到我的声音,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更使劲的拍打起了铁门。手掌拍击铁门的声音其实很好听,那是一种柔软的物质撞击坚硬的物质的响声。我走向里院,姥姥已经从厨房里走出来了,她穿着蓝底白花的褂子,走到小卖部的屋子里,打开了插着插销的铁门。我在张学彬走进小卖部的时候,正巧也走到了小卖部的门口。张学彬站在小卖部里面看见了我站在院子里,脸上出现了久违了的笑容。张学彬穿着学校发的校服,头发变长了,他笑的时候,嘴唇会只有一个边向上咧。我听见张学彬叫我,便快步走进了小卖部。张学彬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告诉他我是昨天晚上坐车来的。张学彬问我吃早饭了吗,我说没有。张学彬低头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正在听我们两个说话的姥姥手里。他买了一盒烟,然后让我吃完早饭去他家找他玩,他告诉我他家今天没有大人在家。我很高兴,心脏在胸腔里面跳动的频率都加快了。张学彬吹着口哨走出了小卖部,姥姥让我重新把门插上,她继续去厨房给我炒米饭去了。</p><p align="left">我把小卖部的铁门插上,然后在柜台上拿了一袋小零食。我在里院的柿子树树干上发现一个花纹奇特的蛾子,这个蛾子似乎正趴在柿子树的上面睡觉。我想用一块石头一下子碾死这只飞蛾。里院没有外院宽敞,姥姥炒米饭的香气弥漫在里院,我姥爷还在胡同南边的房子里摆弄小菜地,他和姥姥都吃完饭了,我今天起床起的有些晚。那只蛾子一动不动地趴在树干上,翅膀上的花纹猛地一看,会让人浑身上下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怀疑这是一只有毒的飞蛾。姥姥用铁勺子开始往碗里给我拨饭了,我急忙把盛满了炒米饭的碗端过来,坐在了院子里的一个小方板凳上面,“呼噜呼噜”的吃了起来。</p><p align="left">夏天的早上虽然不热,但是温度还是保持在运动运动就会出汗的状态上。我看了看屋子里,屋子里自然没人,电视机没开。这会电视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好节目。我端着饭碗,三下五除二的就吃完了一碗炒米饭。姥姥做饭的口味重,非常符合我的标准。我吃完了碗里的饭,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去厕所回来还没有洗手。不过事以至此,我都吃完饭了,再后悔也晚了。姥姥在厨房收拾好了东西,去屋子里抱出被子来,准备在院子里的铁丝上晒被子。姥姥总是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活。我把饭碗放在了厨房的案板上,我转身从桌子上撕了点卫生纸,擦了擦油乎乎的嘴唇,然后抬腿走出了厨房。姥姥一边拍打着晾晒在铁丝上的被子,一边让我去张学彬家玩的话就早点回来。我答应了姥姥一声,小卖部的门又被突然的敲响了,姥姥连忙让我先拿着她拍打被子用的小苕笊,她则快步跑进了小卖部的屋子里。我拿着小苕笊,学着姥姥的样子也在被子上随便的拍打起来,被子上的紫色花纹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些旧,苕笊拍打在上面的时候,能够在阳光下看到一片一片的尘埃随着拍打而从被子的表面飞起来。我拍打着被子,小卖部里走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女生。这个女生看了我一眼,然后告诉姥姥她买酱油。这个女生的脸我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但是肯定是我很熟悉的一个人。女生等着我姥姥给她拿酱油,姥姥一边低头拿酱油,一边对那女生说:</p><p align="left">“白霜啊,你妈身体好点了吗?”</p><p align="left">我赶紧把身子藏在被子的后面,手中的苕笊被我紧紧地握住。白霜是这个女生的小名,这个女生的真名叫高爽。我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她奶奶家就在姥姥家的对面,我们小时候老是趁着姥姥和一些老人在胡同纳凉聊天的机会,一起蹲在地上画格子跳着玩。我和高爽都快五六年不说话也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过面了。我在姥姥家认识的那些从小就在一起玩的异性玩伴,在彼此上了中学后,很少再见面说话,更别提一起玩了。我每次来姥姥家之前,偶尔会想起高爽。我们两个小时候老是以夫妻自居,这次突然的见面,让我措手不及。我在被子的后面愣愣的站了一小会儿,我想起刚才高爽看见我时的那种不屑一顾的表情,心里一股无名业火早就腾腾而起了。我今天早上起来没有洗头,脑袋上面的头发肯定很乱。我用手弄了弄头发,准备一会儿从小卖部的门前经过,顺便再偷偷的看一眼高爽,我觉得她可能没认出我来。我正用手反复的弄我的头帘的时候,姥姥在小卖部门口叫我:</p><p align="left">“小南,去屋子里给我拿一个大瓶的可乐。”</p><p align="left">我无意识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快速的走进了姥姥家的正房。姥姥家小卖部的货物都堆积在正房的西屋,我脑袋里面一片大大的空白,姥姥竟然让我给拿东西,岂不是我一会儿就要更近距离的见到高爽了吗?我走进西屋,屋子里面的货物很多,西屋的光线也不是很好,我听见身后有小猫的叫声,知道姥姥家的猫跟着我走进了西屋。这只小馋猫总是伺机进入装满熟食的西屋来饱餐一顿,这次它的美梦被我破灭了。我用脚轻轻的把小猫拨出屋子,转身快速的关上了房门,留下那只小馋猫在屋门外“喵喵”的抗议。西屋里的货物堆积的有些杂乱,我顺着视线不断的寻找着可乐的踪影,现在高爽肯定正在小卖部里面和姥姥闲聊。她应该会问起姥姥关于我得事情,姥姥会告诉她什么呢?我低头心不在焉的找着可乐,我听见屋子外面的小卖部里,传出了高爽清脆的笑声。这笑声似乎是清澈湖面上的波澜,不断的扩散,让我一时间心神恍惚起来。姥姥在小卖部的门口再次的呼喊,让我快点。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然后发现大瓶的可乐就在面前的柜子上安稳的直立着。我顺手拿起可乐,走出了西屋。门外的小馋猫老实的趴在堂屋的自己的小垫子上睡觉,我出来的时候,它的小眼睛睁开看了我一眼,委屈的样子让我决定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它点排骨吃。院子里的阳光晃的我的眼睛有点睁不开,姥姥赶在我进入小卖部前,就走过来拿过了可乐。我站在小卖部的门边,听着高爽和姥姥说再见的声音,以及她轻轻的关闭铁门的声音,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有时候,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善于自作多情,别人其实不一定会在乎你,但是我却总是在乎别人。姥姥在小卖部里面拿了一根冰棍递给我,我接了过来。姥姥继续走出小卖部,站在院子里拍打铁丝上的被子。我把冰棍的包装纸撕开,走出了里院。外院的墙边上有一个砖头砌成的小垃圾池,我把冰棍纸扔进垃圾池里面,然后和姥姥说一声我出去了,便打开了外院的大门,走到了姥姥家的那条胡同里。</p><p align="left">胡同里原来能用树枝画画的泥土地面,现在已经被水泥地面覆盖了。用脚踩上去很坚硬的水泥地面,让我觉得有些硌脚。胡同北边出口的大街上,有几个小孩子正在骑着一辆三轮车嘻嘻哈哈的叫嚷。我吃了口冰棍,向张学彬家走去。</p><p align="left">张学彬家我从姥姥家走不到二十步就能到,他家分前后院,前院是他父母住的地方,后院是张学彬和他哥哥住的地方。他哥已经上大学了,在外地,常年不回家,所以,这个后院是张学彬自己的独立王国。我走到张学彬家的后院,他家的后院院门还是木头的,门上贴着的门神画的红色都变成淡粉色的了。胡同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传来,我急忙拍了拍张学彬家的木门。我最怕碰上村里的大妈了,她们总是对你的事情非常热情,常常问寒问暖的。女人说话的声音是从我身后的院子里传出来的,那家应该是志峰家,志峰在县城的高中上学,说话的应该是他妈。张学彬吹着口哨给我打开了院门,他嘴里叼着一个燃烧着的烟卷。张学彬让我赶紧进去,我便一下子跃过他家院门下的门槛,走进了院子。</p><p align="left">张学彬家的院子很大,院门边上是厕所和洗澡的地方,院子里散乱的分布着小兔子、鸡和两只羊。张学彬把院门关好,冲我悠闲的吐了一口烟。</p><p align="left">“怎么样?我家还是老样子吧?”</p><p align="left">张学彬一边低头从口袋里拿出装满香烟的烟盒,一边询问我。我点点头,伸手接过了张学彬递给我的香烟。我把香烟的过滤嘴含在嘴里,然后把脑袋凑近张学彬手中的打火机。香烟的味道我并不陌生,深吸了一口烟后,我感觉不错。张学彬带着我走进了他的屋子,堂屋的光线有些暗,张学彬的屋子在东面,他掀开绣着两只仙鹤的红色布门帘,我便看到了清亮的阳光在他的屋子里漫延。屋子的电视开着,不过里面并没有电视节目,取而代之的是一台游戏机的游戏画面。我随便的坐在了土炕上,炕上的被子都被整齐的堆叠到一起,组成一个柔软的长方形,长方形旁边,是一摞枕头。炕席上放着几本杂志,我看了看,都是些鬼故事,探案经典和军事类的旧杂志。张学彬给我倒了一杯茶水,我接过水,把白色的茶杯轻轻的放在了炕席上。张学彬告诉我,他刚才在玩我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顶蘑菇”,他还说昨天他从同学那里租借来了新的游戏卡,据说和以往我们玩过的所有游戏卡都不同。我笑了笑,问他烟灰缸在哪里。张学彬从地上拿起了一个剪开顶部的易拉罐,里面有些水和浸泡在水里发胀的烟头。我把烟灰弹在里面,让张学彬拿出那个不一样的游戏卡,看看到底什么样子。其实,我对张学彬的游戏卡和游戏机都不是特别感兴趣。在我居住的县城,这样的老式游戏机早就被淘汰了。我家里有台电脑,我经常玩的是电脑游戏。而且据说我高中毕业后,我家还要给我买笔记本呢。张学彬自然不会知道我所想的事情,他认为我也对新式的游戏卡感到了好奇,便拿出了卡面为蓝色的游戏卡。这种游戏卡我知道,是所谓的正版游戏卡,正版游戏卡上只有一个游戏。张学彬说这盘卡上的游戏是“金庸群侠传”,据说是能升级的武侠游戏。我背过脸讪笑了几下,让张学彬把烟给我几根,张学彬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扔在了炕上。</p><p align="left">我拿起烟盒,然后从中抽出一支烟。张学彬很兴奋的给我讲解着这个游戏的好玩之处,我看着电视屏幕上的游戏画面,随声附和着张学彬的大呼小叫。张学彬屋子里的大柜子上,放着一个女生的照片。我从炕上跳下来,走到柜子前看了看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生我不认识。张学彬此时正在给我演示如何打敌人,他回头看我不在炕上了,便迅速的扭头向反方向,他看到我在看照片,嘿嘿的一笑,说那是他现在的女朋友。</p><p align="left">“是我们学校的,上个礼拜在我这里住了三四天。”</p><p align="left">张学彬说完这句话,继续聚精会神地玩起了游戏。我看了看照片上的女生,长的还不错,瘦瘦的。张学彬这个老色狼,这几年不知道残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我把照片放回柜子上,对张学彬冷嘲热讽起来。张学彬哈哈的笑着,说我这是嫉妒他的艳遇。我想起早上看见高爽的事情,随口问张学彬:</p><p align="left">“高爽现在怎么样了?我今天早上看见她了。”</p><p align="left">张学彬头也没回的告诉我,高爽现在不怎么样,和好几个男生都有交往,是一个骚货。“骚货”这个词从张学彬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很想一脚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地踢去。不过我还没行动,张学彬就立刻对我说他是开玩笑的。</p><p align="left">“高爽一直都是好学生。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我也和她好几年没说过什么话了。”</p><p align="left">张学彬回头从炕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含在嘴里。他和我小时候都有各自的青梅竹马。我的青梅竹马算是高爽,张学彬则比我幸福多了,他和他那个从小在一起玩的小姑娘成功的谈了一场恋爱,据说现在两个人见面还会聊天呢。那个姑娘也是姥姥家村子的。张学彬玩了一会儿游戏,然后按了暂停键。他从我身边走过,去西屋拿什么东西。我看着土炕上的杂志,张学彬不一会儿从西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张学彬说这封信是前几个星期高爽给他的。我接过了信,没有信封。拿到手里的是一张粉色的信纸,信纸有些犯潮,拿在手里软绵绵的。张学彬给我这张信纸,就重新坐到了电视机的前面,继续玩游戏。我低头把信纸打开,信纸上画着一只白色的小兔子。高爽的字写的很小,她在信上说,她喜欢张学彬。这样的信我也收到过,但是高爽给张学彬写情书,还是让我稍稍的觉得有些不适。高爽小时候比现在要瘦很多,她那时总是穿的花花绿绿的。我们两个总是在胡同里面见面,经常都是我睡完午觉,一出门,她就在姥姥家门口自己和自己跳房子。我们两个我记忆里最后的一次玩耍,应该是小学五六年级那阵。我们两个那次打架了,我去她家找高爽玩,高爽穿着白色的裙子,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白色的袜子和头顶白色的蝴蝶结,让我对那天的记忆非常的清晰。那天高爽家里只有高爽和我两个人,她奶奶出门去赶集了。我坐在高爽家的皮沙发上面,看着高爽穿着白裙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内心不禁泛起阵阵的冲动。高爽那天似乎也不断的再给我制造什么机会。她在给我倒茶水的时候,雪白的胸脯碰触着我的肩膀,即便是小学生,当时的那种冲动也是不可抑制的。也许正因为我是一个小学生,所以才会突然的亲吻高爽。当然,亲吻,这只是一种表达我当时激动心情的表现。我们那时不可能做出成人才会做出的苟且之事。高爽在我亲吻她的时候,正在尝试给我吹去我头发上的什么杂物。我突然的伸手环抱住高爽的腰,然后把自己的嘴唇牢牢地贴合在了高爽的粉色脸蛋儿上。当时的感觉我已经无法记忆清晰,高爽很快便挣脱开了我的环抱和亲吻。她用手在脸上抹了抹,然后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姥姥。我当时害怕的要命,在高爽家待了一小会儿就赶紧跑了出去。从那次以后,我再也没有和高爽面对面的说过话。亲吻之后,高爽表现出的冷淡和愤恨,让我到了初中,对于接吻这种事情还是心有余悸。</p><p align="left">“高爽没和我好。我给她回信了,她又变卦说不喜欢我了。”</p><p align="left">张学彬的游戏正进行到一个很紧要的关头,他说话的声音都是从紧绷的喉咙里憋出来的。我有些意外。我把这封信重新叠好,放在了炕上。张学彬没有过去那一关,很惋惜的又点燃了一根烟。他回过脑袋一边喝水一边对我说:</p><p align="left">“高爽其实想通过我,打听你的一些事情。”</p><p align="left">我心里隐约的感觉到张学彬可能在耍弄我,便不理会他,低头也拿出一根烟。</p><p align="left">“真的。她拒绝我的理由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哪有今天喜欢我明天又不喜欢的啊。我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猜高爽和我说什么,她问我是不是你在县城交女朋友了啊?我说应该是。然后她就走了,见面再也不理我啦。”</p><p align="left">我把嘴里寡淡的烟雾徐徐的喷出来,张学彬说的话我还是保持怀疑。张学彬看见我皮笑肉不笑,对我说爱信不信,反正高爽现在还没有交男朋友,她还没初恋呐。</p><p align="left">我这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张学彬斜着嘴,看着我。我让张学彬往边上靠靠,我也要玩会儿游戏。张学彬讽刺我,说我知道有女的惦记我我就兴奋了。我没理张学彬。我高一刚开学的时候,的确有一阵子和一个女孩子好过。不过不知道高爽是怎么知道的。我看着面前色彩斑斓的电视屏幕,有点后悔今天早上没和高爽打一声招呼。也许她早上的清高和冷漠是伪装出来的。也许从那次我亲吻她开始,她就已经开始对我惦记上了。有时候男人或者男生的满足感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张学彬跑到院子里,拿进屋子两个金属哑铃。他两只手使劲的上下挥动着这两个哑铃,胳膊上的肌肉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降下去。我问张学彬今天中午准备吃什么,张学彬说他自己煮包挂面吃。我说那我也在你家吃得了。我们两个闲聊了一会儿,张学彬说村子里的小痞子龙兴今年因为捅人被关进了监狱,村西的史峰把隔壁的刘芳的肚子给搞大了。我想起史峰小时候偷看老太太上厕所的事情,哈哈的笑起来。</p><p align="left">我这时,又把高爽抛之于脑后了。</p><p align="left">&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 2007-9-28</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nbsp;</p><p align="left">《垂钓的意义》</p><p align="left">&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p><p align="left">我骑着我那辆红色的自行车来到女朋友家门口的时候,天空中的阴沉颜色让我不得不有些沮丧。昨天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主持天气预报的年轻女主持人对着电视屏幕前的我说今天会有阵雨,气温相对来说会降低。我昨晚没有睡好,我从小就有这样一个毛病,只要第二天有什么让我为之兴奋的事情,我头天晚上肯定是睡不好觉,甚至一晚上都闭着眼睛幻想第二天会发生的那些事情。昨天晚上我自然是没有睡好,早晨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发懵,不过我用凉水洗得脸,而且能够和朋友一起去山里钓鱼的事情怎么能够轻易的就因为我的没睡好觉而作罢呢?我早起的举动没有引起我妈的多少吃惊,因为我昨天就和她说今天我要出门一整天。我没有吃饭,快速的刷牙洗完脸之后,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上有没有奇怪的斑点,然后用擦鞋布蘸了点水,毛毛草草的擦了一下我的鞋子。我骑在自行车上路之后,反而不怎么着急了。我们几个人约定的时间是早晨七点半,现在还不到七点呢。我脚下骑车的动作慢了下来,一股舒服的悠闲气息现在冲上了我的喉咙,让我想舒舒服服的一边骑车一边唱首歌。道路两边的空气沉甸甸的,天空的阴沉颜色逐渐的在清晨的稀薄亮光中显现出来。到我女朋友家门口的时候,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钟,才不过早晨七点二十。女朋友家的小区门口总是停着很多出租车,如果我不是骑着自行车而是走路前去女朋友家门口等她的话,不知道我会被多少人不断的询问打不打车。我坐在自行车的车座上,一条腿轻轻的踩在路边的一个栏杆上,等待着女朋友出来。那些出租车里面的司机,都把车门敞开着,侧着身子坐在车里面抽烟,有几个人随便的看了我几眼,很多人是在车里听着收音机,满脸倦容。我今天穿了一双新鞋,是前几天女朋友给我买的新帆布鞋。我低头看了一会儿它,觉得真好看。然后我就看见女朋友推着她那辆小自行车出现在了小区门口,她昨天好像也没睡好,脸上一片刚刚醒来才会有的蜡黄。</p><p align="left">我冲女朋友笑了笑,我女朋友叫青青,她穿着蓝色的小褂子,脑袋上的头发还是以前的马尾辫子,她的小车很新,车胎我摁了摁,气很足。青青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觉,我哈哈一笑,对青青说她肯定也是没睡好觉,脸色那么差。青青撅着嘴唇想了想,然后一步跨上了她的小自行车,她一边向前骑,一边回头告诉我我们现在去县城下元那边等候南和教廷。我和青青并排在马路上骑着自行车。以前我和她上学下学骑车的时候也是这样,有时候我们早上还一起骑车到学校门口的饭店去吃早饭,早饭一般是一个烧饼和一碗混沌,早上那家饭店人多的要命,随便一碗混沌也要等待好长时间。后来我和青青就没在那家饭店吃过早饭了。我和青青一边骑车一边说着话,我问青青拿的钓竿是多长的,青青说没看,应该是海杆,挺长的。青青问了问我都拿了什么好吃的,我说拿了几根粗的火腿肠,拿了几瓶水,还拿了一些零食。青青说她拿了照相机,我很高兴,我一直都很想和青青照张相,虽然以前也经常照,但是每次照我都会很兴奋,会想到我这次一定要和青青多照几张相。其实我有一个不算是秘密的小秘密没有告诉青青,那就是我还从我家拿了三盒香烟,之所以说它不是秘密,是因为一会儿到了山里的水库时,自然我就会拿出来把香烟分给侯南和教廷,他们两个加上我,正好一人一盒烟。我是上了高中才彻底开始抽烟的,青青从高一开始就反对我吸烟喝酒。不过我觉得没什么,一直都在偷偷的抽烟喝酒,而且最近的烟瘾和酒瘾都很大。青青和我穿过一条大街,很快便来到了下元。我骑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了侯南在路边蹲着。侯南留着贴皮短发,脑门上有一个三角形的伤疤,据说这个伤疤是他在初中的时候嗑的。我把车子停在了侯南的身边,青青也停下了车,我们两个人从自己的自行车上下来,走到候南那里。侯南看见了我们两个,嘿嘿的笑了笑,伸手从地上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折叠鱼竿,还拿出了一桶鱼饵。我和青青都兴趣大增,蹲下来看着候南手中的这些东西。我在这次之前,从来没有认真的体验过钓鱼,只是小时候在奶奶家的大山里面用树枝做的破鱼竿瞎玩瞎闹过,那根本算不上是钓鱼。侯南见我和青青对他的钓具很兴奋,又从包里拿出了一瓶二锅头,以及一个令我和青青惊喜的小不锈钢锅和一袋鱼汤调料。侯南一边递给我鱼汤调料让我看,一边说这是他昨晚去超市买好的,他准备在今天我们钓到鱼之后,中午就地就把鱼煮了,我们喝酒吃鱼,那才叫正经的钓鱼野炊呢。我想起自己车筐内的书包里的火腿肠和零食,觉得有些为自己准备野炊的东西感到惭愧。侯南还说了一些他昨天在家的时候设想的今天的游玩方式,我们可以在山里先聚在一起钓鱼,如果没什么收获,就各自分散,中午的时候看谁钓的鱼多,钓得鱼最少的那个人就要下回在吃饭的时候掏钱请客。我和青青都很赞同,觉得候南的设想很好。青青看了看表,说都快八点了,这教廷怎么还没来呢?我看了看候南,本来这次钓鱼野炊的活动基本参加人就是侯南,我和青青三个人,后来是候南觉得他和青青我们一对小情侣去根本就是电灯泡,才叫教廷来的,而且是他联系的教廷。侯南也看了看我,说他昨天给教廷打电话了,说七点半到下元,没准是他起晚了,我们再等等。</p><p align="left">我和青青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教廷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啊。我顺势坐在了路边的小石凳子上,看着手中刚才侯南给我的那个鱼汤调料。鱼汤调料的带子里有股气,我在手里摁来摁去。侯南从口袋里拿出了烟,递给我一支。我没敢接过来,看了看青青。青青笑着让我抽吧。我知道这是青青的计谋,没有接侯南的烟。侯南哈哈一笑,说今天大家一起去玩,都高兴,抽几根烟没事的。他说完话问了问青青是不是,青青说是啊。我便接过了侯南的香烟,侯南又给我点燃了烟,这才自己点已经叼在嘴里很长时间的另一根香烟。我抽烟的时候,低声对也坐在了石凳子上的候南说,我带了三盒新烟。侯南冲我眨眨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背着青青抽烟的大多时候,都是在和侯南一起抽烟。而且我高中彻底开始抽烟的起因也是侯南的不断给我烟抽造成的。现在我享受着烟草在肺部的流动,看着马路对面有没有教廷的身影。马路对面的红灯时间特别的长,但是由于是早上,路上的汽车并不多。我们三个人看错了好几次,都以为另外的人是教廷,后来是候南眼睛尖,看到教廷骑着黑色的自行车在马路对面等红灯。我们三个人又和教廷说了一些话,教廷拿来了一个小音响,可以在钓鱼的闲暇时间到远处听听音乐。侯南责备了几句教廷的迟到,然后递给了教廷一支烟。我看了看天空的灰暗颜色,一边走到自行车那边,一边对青青说今天要下雨可就不好了。虽然我带着伞,但是假如今天我们钓鱼的时候下起来阵雨,肯定是要破坏我们几个人酝酿了好几天的钓鱼兴致的。青青说没事,天气不好也有天气不好的玩法。我觉得她说的真对,心情舒畅起来,我一直都觉得青青在说话方面,一直是魅力四射的。这次我的这种想法更是坚定不移。</p><p align="left">侯南没有自行车,他骑着我的车,我骑着青青的小自行车带着青青,教廷自己骑车黑色的自行车和侯南走在前面。我们四个人在路上大声地说说笑笑,经过一家小吃店的时候,青青说应该下车买几个烧饼,中午要是吃鱼的话,可以作为主食。我让前面的教廷和侯南等一等,自己下车买了十多个烧饼,将放烧饼的塑料袋系好,扔进了青青的自行车筐。三辆自行车再次的开始前行,我骑着车,想起刚才自己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看见的路边的那些小花,它们一个一个的在路边好像无聊的行人一样随风倒。前面的侯南和教廷又开始大声地互相开玩笑,青青伸手环住我的腰,问我下礼拜的模拟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我们几个人随便的说着话,很快就骑出了县城。我们几个人所居住的县城其实很小,甚至可以说是小得可怜,邻近其他的城镇都要比我们的县城大,而且大很多。所以虽然骑出了县城,我们几个人还是精力充沛,互相说话的声音丝毫不减,每个人现在都是一边骑车一边精神抖擞。侯南在前面再次的点燃了香烟,教廷也抽了一根,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在我前面不断的吞云吐雾,胸口一阵闷塞。青青和我说着他们班里的事情,说道高兴之处咯咯的笑了起来。我和青青高一同班,高二的时候就因为分文理班不在一个教室里学习了。我学文,青青学理。其实即使我选择也学理科,也未必就能和青青一个班。青青的学习成绩很好,她是理科重点班的,而我包括文科在内的成绩也不怎么样,现在在文班也是一个二流的文班,以后考大学的希望很渺茫。侯南和教廷和我彼此彼此,侯南似乎好一些,教廷和我基本上就是属于学习不上进的坏学生了。不过我并不在意,上不了大学还有很多路子可走,人生短短几十年,不选择自己快乐爽畅的度过,难道还要难为自己苦闷一辈子?我所喜欢的就是自由散漫的生活。自行车的前轮在柏油马路上静静的前进,有风清凉的吹在脸上,我感觉今天会玩的很高兴。一辆拉着沙土的大卡车从我们身边经过,扬起了一阵沙土,候南和教廷一边骂着卡车司机,一边回头看了看我。他们知道我力气很小,载着青青骑这么长时间可能有些勉强,我冲他们笑笑,以证明自己还行。虽然现在是一个巨大的上坡,但是我咬紧了牙关,拼命的向上骑,青青在我身后小声地给我鼓着劲,到达平坦的路面之后,我大呼过瘾,额头上的汗水被风一吹,感觉舒服极了。</p><p align="left">我们很快便距离山里的水库没有多远了,穿过几个小村子,候南突然让我们几个人停了下来。侯南脸上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发红,他说到他姥姥家了,他进去拿几瓶水,在拿四个小屁股垫,用来钓鱼的时候坐在地上时使用。我们几个人看着侯南走进路边一扇涂着蓝色油漆的铁门,铁门上的油漆因为日晒雨淋而变得斑斑驳驳,候南走入铁门时,我们听见了门里面的狗叫声,声音粗壮而浑厚,教廷把车在地上支好,自己蹲了下来。他说侯南姥姥家养的狗肯定是纯种狼狗,这种叫声是多么的恶狠狠和有力,一般的杂种狗是没有这种吼叫的气势的。我望了望那扇铁门,心里有点发毛。我从小就害怕狼狗。青青靠在自行车上,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嘴唇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我快速的亲了青青的嘴唇一下,把脑袋回来的时候,身边的土路上有一个男人拽着毛驴经过。毛驴身上的臭味扑面而来,我看着毛驴的尾巴随着它的身子而不断的运动,耳边听到了侯南走出门来时,狼狗的叫唤声。</p><p align="left">侯南给我们几个人拿了三瓶可乐和三个屁股垫,他招呼我们继续前进。我和青青喝了几口水,可乐的味道顺着喉咙进入肚子,我感觉力气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于是兴致勃勃地再次开始了自行车远征。我以前就有和朋友以及青青一起去某个地方好好玩一玩的想法,可惜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一直都没有实现。去年暑假的时候,本来侯南准备好让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坝上草原住几天,但是因为青青家里的阻挠,一个女孩子出去住好几天,毕竟是比较不合适的,所以那次坝上草原之行作罢。之后的游玩机会也有很多,但是不是只有我和青青两个人,就是侯南自己,我们三个很少能够像今天这样凑在一起,这样的整齐和快乐。我昨天晚上给青青打电话的时候,说这次钓鱼回来之后,我们等寒假再去玩一趟,去哪里都行,但是要离县城远一些。青青自然是答应了的,但是不能过夜,这是不能商量的必要条件。我们从最后一个小村庄里穿过,经过几个趴在地上拍洋画的孩子,一个坐在路边小卖部晒太阳的老人,以及一个小小的空旷的简易篮球场,眼前出现了两边都是山石的山路,水库近在眼前。我加把力气,双脚在自行车车蹬子上使劲的蹬着,自行车好像是一个肌肉强健的硬汉,一步一滴汗的有序向山上前进。山路和刚才的柏油马路不同,四周没有一辆车,偶尔有一个护林防火的林业队员静悄悄的从我们的视线里出现又隐没,一片沉静很快便包围了我们。现在四个人没有一个想开口说话,风让山上的树木叶子不断的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路上的影子也因为树木的杂影,而变得无法分辨。这种山路上的宁静让我们几个人都自然的沉默起来,直到侯南发现了水库的踪影,大声地欢呼时才把这种沉默打破。我和青青都很兴奋,眼前的水库景色映入眼帘,山湖碧色,水波粼粼。站在水库的边缘,可以看见下面有钓鱼的人,两三的坐在水库边的沙地上。水汽弥漫,我们几个人锁好自行车,快步走近水边。侯南哈哈大笑,带着我们在水边走了走,水库的水不断的拍打着岸,远处的群山在水库的映射下,显得苍茫而迷蒙。对面的山上有一些小别墅,我看了一眼,心想在这个地方买别墅,价钱一定便宜不了。教廷一边走,一边开始组装鱼竿。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我们几个人骑车骑了两个多小时。我没有觉得疲惫,一天的快乐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能感到疲惫呢。侯南看中了一个平坦的岸边巨石,他提议我们就在这里开始钓鱼。我们都大声同意,侯南和教廷坐在了大石头上,我掏出自己的香烟,分给了他们,让他们一边抽烟一边组装钓具。我和青青坐在大石头的末端,我拿出小音响,放起了轻音乐。青青舒畅的伸了一个懒腰,坐在石头上打开了一袋零食。现在的天气竟然有些晴朗的迹象,阳光越来越强烈。我后悔没有拿伞,不过青青没有抱怨,她闭着眼睛,躺在大石头上悠闲的吃着零食。轻音乐在小音响里面轻轻的传出来,我感觉此刻十分的快乐,人间最好的享受也不过如此罢了。侯南和教廷的速度很快,马上便组装好了钓竿,我走过去给每个钓竿的鱼钩上弄上鱼饵,三个人三条鱼竿,一起向上甩起,三根钓竿几乎是同时甩出。水面上立刻便荡起三团细微的波纹。身后的树林中传出小鸟的叫声,我点燃了一支烟,侯南和教廷也抽起了烟。侯南把鱼竿夹在两个石头的缝隙间,说他要去尿尿,教廷也起身和他一起去了。我看着他们两个隐退在身后的树林里,觉得自己的尿意也来了。我回头问青青去不去尿尿,青青说等侯南他们回来了我们再去。我点点脑袋,回头看着水面,三个鱼漂都是没有什么动静。</p><p align="left">侯南他们两个回来后,我和青青走进了树林,我先尿,然后我替青青看着路人,她再尿。当我们两个从树林里面出来的时候,侯南和教廷还坐在原地,没有消失。青青说不想听音乐,想听听收音机,我便把音响弄成了收音模式,收音机里面正在播放相声。我坐回自己的位置,屁股在石头上蹭了一下,有些疼。在相声的欢笑声中,我和侯南三个人低声说着话,有几次三个人的鱼漂都动了,拉上鱼竿一看,没有鱼咬在鱼钩上,但是鱼钩上的鱼饵却没有了。中午马上便到了,炎热的阳光晒得我的脑袋有些疼,侯南闭目养着神,教廷倒是一言不发的认真地看着水面上的鱼漂。我感觉我们中午饭之前钓不上来鱼,便招呼侯南他们两个一起吃午饭,侯南说等钓上来吃鱼,先不吃午饭。我们三个人便又坐在石头上等待着鱼咬上钩。青青在身后自己看着一本英语书,她是时刻都不忘记学习的好孩子。</p><p align="left">刚才在树林里的时候,趁着青青尿完尿的时机,我和她互相亲了几口,现在我又想亲亲青青了。我回头看了好几眼青青,然后自己起身坐在了她身边,和她互相的亲吻起来。青青的英语书她还攥在手里,那本英语书书页的边缘都已经变得毛茸茸的了。自行车在不远处锁着。等我和青青亲吻完毕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天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一阵小雨,水面上层层的波纹很是好看。那天直到回家的前一刻,教廷才钓到一条小鱼。侯南关于野炊的计划自然而然的搁浅了,我们四个人饿着肚子(青青吃了一些零食和火腿肠),骑车到了一个小村庄里面,在一家小饭店吃了晚饭。后来侯南直接回了姥姥家,我把青青送到了她二姨家,我和教廷一起回的县城。那天回到家,我睡得很早。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拿了一些水库边的小虾米和小螃蟹给我家的小猫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想,今天回来的时候,四个人骑车走在路两旁都是杨树的马路上,就像是四个快乐的青年一样。</p><p align="left">&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nbsp;<wbr></wbr><wbr></wbr><wbr></wbr><wbr></w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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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重塑雕像的权利    时间: 2008-6-9 18:37
先占再慢慢看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8-6-10 00:33
这些练笔我自己看来,都是没有用劲用到底的。所以叫做练笔。很多东西都是有一个思路和构想,但是写着写着就发现一些东西脱离框架或者框架太大了。看了陈卫和生铁的那个聊天纪录之后,似乎有些东西清晰了一些。这些小练笔更像是发泄一种东西,它可能比真正的成型的小说要纯粹一些,但是也更简陋。不过它更能说明一些最基础的问题。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8-6-12 09:36
<p>非常有兴趣,要慢慢看一下。</p><p>如此长,其实可以发成两贴的。练笔集锦1、2</p>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8-6-14 01:26
精简了一下,原来一共有26篇,太多了。现在精简到了7篇,其余的那些篇目,有时间会再发上来。我发现有时候为了面子不发练笔是对自己的损失,尤其是在黑蓝。我以后要每写必发。老憋着,不好。
作者: 生铁    时间: 2008-6-18 23:32
<p>由于比较长,先看了靠前的三篇小说。</p><p>第一篇《隔壁》,它的优点是,并没有象我读过开头后预期的那样“可能发生些什么”。这点做得好,特别是结尾的设计(虽不是独创性的,但也恰到好处),使小说有了更丰富的层面。这种多层面有时恰恰是需要通过“并没有发生什么”来达到的。</p><p>另有一些我认为值得商榷的地方,最主要是细节。我觉得很多细节是可以舍弃的。舍弃哪些细节,保留那些细节,哪些细节扩大写,哪些细节缩短写,这大概是一种艺术直觉,每个人的取舍也不同。我不敢说我的判断就是对的,因为福克纳小说和《都柏林人》里的一些细节取舍我也无法理解。当然不是说你已经达到了那么高的高度,在我所读过的3篇里,这个问题是普遍存在的问题,有些肯定要舍弃。</p><p>舍弃的目的,大概是保证小说的节奏感吧。美术上也常有这样的例子,有些很完善的画面上,画家偏要甩上一些多余的墨汁,但看起来就合适,而有些画,则保持了大面积的留白——全在创作者的把握。</p><p>另外就是关于编辑的状态描写,有些恰好对得上,有些则不够准。写自己不完全有把握的领域,还需要做繁琐的调研工作。</p><p>第二篇小说,很疯狂,是想象化的。正如小说的名字《楼上的人家》,有一种象征的感觉。但疯的地方没完全疯起来,语调和语感上还不够自信,缺少紧和松。但整体而言,比第一篇更熟练。</p><p>第三篇小说《白日里的欢腾》是三篇中我个人觉得最“有价值”的。它明显要比前两篇在细节上更真实(这个真实是说艺术表达上对读者而言的,不是说现实里是否真的如此),显然也提炼自自己熟悉的生活。从小说什么地方可以看出是作者熟悉的生活呢?我发现一个小通例,就是当一个作者描写他熟悉的生活时,往往能用最简练的话把它归纳总结出来,而相反如果是作者不熟悉的生活,他就往往就会多花一些形容词、句,来形容一下自己所描写的生活,好象潜意识里要使读者更相信他是多么熟悉这种生活,但往往因为多形容了一句,多描述了一句,反而显出不熟、不舒服。</p><p>另外就是《白日里的欢腾》中,在非寻常的环境下的心理描写,有些细节非常真实。</p><p>最后,小说的后半部分,也就是经过很长的铺垫,使读者认为自李俊琪明摆着已经被扎死后,再一直进行到结尾,每段都很精彩,不断拉升小说的层次。可算是很棒的收手!</p><p>这一篇虽然仍有些给我描写过多、过满的感觉,但前面的铺垫,在结尾都显得有意义了。而且作为一个完整的小说,这样的练习是很提升人的。</p><p>最后的最后,我对后两篇小说的名字仍有不满。《楼上的人家》,《白日里的欢腾》,这两个,无论让怎样性格的人朗读出来,都显的文邹邹的!好象朱自清散文的名字。《楼上的人家》,从小说的内容上看,并不坏,它合适、收敛,但从中文字面的阅读感受上,差一些。</p><p>而《白日里的欢腾》,我则完全有不同的看法了。在这个名字里,“白日”和“欢腾”,是并列的。它们谁也没有压过谁,又未能融合为一体。等于这个名字里有两个“主角”,不突出,不够有力。但该起什么名字,我想不出,我也不擅长起名字。我只能提出意见——你比如说,《阳光下的罪恶》,这个电影名,就是统一有力的。</p><p>后几篇,读了后再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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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p    时间: 2008-6-19 01:51
<p>我认为《失去》第一段的前四句话,是多余的。而通感上,还是很黑蓝——也就是说,叙述上的那种“敏感的幼稚”是明显的——比如说《垂钓的意义》中的“我冲女朋友笑了笑,我女朋友叫青青,她穿着蓝色的小褂子,脑袋上的头发还是以前的马尾辫子”这一句;就说这个陈述句,信息量并不大,可句子很长,而在情绪上又不是很深沉的那种,那么就完全可以浓缩了嘛。若从内在蕴涵性来讲,也没什么象征意义/或者说,也可以像普鲁斯特那样,从蓝色小褂呀、马尾辫啦这些符号挖掘下去。但就这么放在这儿,我觉得顶多也就是一个陈述罢了,而且还不经济。而这恰恰是很多新作者常有的情况。这样说并不是指他们写得很糟,而是他们仍旧缺少经验的积累。一个重要的现象是:很多名著在文字的表述上其实都很踏实,并不过分张扬(即便是那些魔幻作家也是这样)。比如说卡夫卡的想象力,就是朴素的,虽然他笔下那些形象的象征性完全可以作为博士论文的题目,但他的文字始终都趴在纸面上。这种踏实不单单是一个句子上的,更体现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那种内在联系上。具体到你这里,我认为更多的是句与句之间的接洽;也就是那种逻辑关系,还不够牢靠、不够稳。</p><p>但这样的练习是很必要的。试想你如果按照这种篇幅练上200篇,我敢肯定,结果一定能让你大吃一惊。而这就是经验的积累。在我看来,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以我自身的经历来说,最早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几乎每一句都是冥思苦想的“成果”。但实际上又如何呢?现在回顾自己早期的那些“作品”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很脸红,因为这些处于萌芽状态中的文字,更像是朦胧的散文诗(但在外形上又不是),这些文字即便达到了晶莹剔透的程度,也仍不是小说。因为小说的文字是白纸黑字的;就是说它不管形式多么的花哨,总有一种实在的感觉。而在今天,我的写作虽然也必须苦心经营,但却已没有了早先的那种“难产”(我在这期间能感到一种流畅)。应该说,这一切都是经验的积累。托尔斯泰也不是在娘胎里就会写作了嘛。因此,不断的磨练不仅是获得经验的基础,也是自身进步的唯一途径。</p><p>关于“黑蓝体”,我想多谈一点。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黑蓝文集里的文章比小说版大量“原创”的小说更缺少“黑蓝体”文风。从作者的角度看,我之所以说“黑蓝体”是敏感的幼稚,就是因为,相当多的作者目前还没有经验;还没有获得一种对叙述以及文字处理上的从容。因此,作者们就费劲地去雕琢文句的形式,力求标新立异(米不够水来凑),我想,这恐怕是一条弯路。因为,新颖决不是海市蜃楼式的新颖,它必须脚踏实地才行。这也就是所谓的真实。哪怕是最虚妄的东西,也要写得和堂吉诃德在洞穴遇险后的那种真实感一样——叫人信服。</p><p>而黑蓝体,则是没有安全保证的“孵化阶段”,作者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写才算是好。个人以为这里头最大的威胁就是受到优秀样体的诱惑——也就是我们很多的作者总在热切地渴望自己也能写出“像某某一样好的”文章来。有些人经常在说“请你叫我写作吧”、“如何才能像他那样”诸如此类的话。这就让人很为难了,因为写作经验正像各种技工的手艺活儿一样,并不能百分百的教给他人,即使是学徒般地学习写作,也需要自己亲手去做,即便如此这里仍有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可能会导致个人风格的沦丧。作者应当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如果因为是批评而丧失这笔宝贵财产,那就是批评的悲哀;如果是出于对好文章的临摹而招致的这种独立性的萎缩,那就要怀疑作者是否有自主性了。从批评者的角度出发,我们在期待着看到更多新颖的故事的同时,更期待着能看到作为这种新颖性保障的作者的独特之处。因此,在我看来,亢蒙这样的埋头苦干是必须的,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至于如何提高,那就要“批评和自我批评”了。</p>
作者: 酒童    时间: 2008-6-19 11:23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shep</i>在2008-06-19 01:51:37的发言:</b><br /><p>我认为《失去》第一段的前四句话,是多余的。而通感上,还是很黑蓝——也就是说,叙述上的那种“敏感的幼稚”是明显的——比如说《垂钓的意义》中的“我冲女朋友笑了笑,我女朋友叫青青,她穿着蓝色的小褂子,脑袋上的头发还是以前的马尾辫子”这一句;就说这个陈述句,信息量并不大,可句子很长,而在情绪上又不是很深沉的那种,那么就完全可以浓缩了嘛。若从内在蕴涵性来讲,也没什么象征意义/或者说,也可以像普鲁斯特那样,从蓝色小褂呀、马尾辫啦这些符号挖掘下去。但就这么放在这儿,我觉得顶多也就是一个陈述罢了,而且还不经济。而这恰恰是很多新作者常有的情况。这样说并不是指他们写得很糟,而是他们仍旧缺少经验的积累。一个重要的现象是:很多名著在文字的表述上其实都很踏实,并不过分张扬(即便是那些魔幻作家也是这样)。比如说卡夫卡的想象力,就是朴素的,虽然他笔下那些形象的象征性完全可以作为博士论文的题目,但他的文字始终都趴在纸面上。这种踏实不单单是一个句子上的,更体现在句子与句子之间的那种内在联系上。具体到你这里,我认为更多的是句与句之间的接洽;也就是那种逻辑关系,还不够牢靠、不够稳。</p><p>但这样的练习是很必要的。试想你如果按照这种篇幅练上200篇,我敢肯定,结果一定能让你大吃一惊。而这就是经验的积累。在我看来,这可能是最重要的:以我自身的经历来说,最早开始写小说的时候,几乎每一句都是冥思苦想的“成果”。但实际上又如何呢?现在回顾自己早期的那些“作品”的时候,我总是感到很脸红,因为这些处于萌芽状态中的文字,更像是朦胧的散文诗(但在外形上又不是),这些文字即便达到了晶莹剔透的程度,也仍不是小说。因为小说的文字是白纸黑字的;就是说它不管形式多么的花哨,总有一种实在的感觉。而在今天,我的写作虽然也必须苦心经营,但却已没有了早先的那种“难产”(我在这期间能感到一种流畅)。应该说,这一切都是经验的积累。托尔斯泰也不是在娘胎里就会写作了嘛。因此,不断的磨练不仅是获得经验的基础,也是自身进步的唯一途径。</p><p>关于“黑蓝体”,我想多谈一点。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黑蓝文集里的文章比小说版大量“原创”的小说更缺少“黑蓝体”文风。从作者的角度看,我之所以说“黑蓝体”是敏感的幼稚,就是因为,相当多的作者目前还没有经验;还没有获得一种对叙述以及文字处理上的从容。因此,作者们就费劲地去雕琢文句的形式,力求标新立异(米不够水来凑),我想,这恐怕是一条弯路。因为,新颖决不是海市蜃楼式的新颖,它必须脚踏实地才行。这也就是所谓的真实。哪怕是最虚妄的东西,也要写得和堂吉诃德在洞穴遇险后的那种真实感一样——叫人信服。</p><p>而黑蓝体,则是没有安全保证的“孵化阶段”,作者感到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写才算是好。个人以为这里头最大的威胁就是受到优秀样体的诱惑——也就是我们很多的作者总在热切地渴望自己也能写出“像某某一样好的”文章来。有些人经常在说“请你叫我写作吧”、“如何才能像他那样”诸如此类的话。这就让人很为难了,因为写作经验正像各种技工的手艺活儿一样,并不能百分百的教给他人,即使是学徒般地学习写作,也需要自己亲手去做,即便如此这里仍有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可能会导致个人风格的沦丧。作者应当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如果因为是批评而丧失这笔宝贵财产,那就是批评的悲哀;如果是出于对好文章的临摹而招致的这种独立性的萎缩,那就要怀疑作者是否有自主性了。从批评者的角度出发,我们在期待着看到更多新颖的故事的同时,更期待着能看到作为这种新颖性保障的作者的独特之处。因此,在我看来,亢蒙这样的埋头苦干是必须的,是所有人的必经之路。至于如何提高,那就要“批评和自我批评”了。</p></div><p></p>说的好。
作者: 井井回    时间: 2008-6-19 11:52
<p>关于“踏实”、“新颖决不是海市蜃楼式的新颖”,无比赞同,必须的。“黑蓝体”这个名字感觉不够精确,不少人也是在很踏实很朴素地写。论坛上那些经验不足的作品,应该有个更精准的名字来定义。</p><p></p><p><em>就说这个陈述句,信息量并不大,可句子很长,而在情绪上又不是很深沉的那种,那么就完全可以浓缩了嘛。</em></p><p>有一点不同的想法,一个长句子和一个更凝练的句子,它们是两个不同的“动作”或者说表情,从动作的角度,它们自有各自的信息,如果凝练了会不会在“动作”上太过保守。所以,可能很多没什么信息量的废话,对于作者自己是有意义的,对读者也是有意思的,它体现的是动作的表达。然后,作者的这种动作的表达一定是要踏实、朴素的,有经验的。</p><p></p>[em29]
作者: 不有    时间: 2008-6-19 13:26
<p>“有经验的朴素”,感觉这个是难的,相当难。。</p>
作者: 鳜膛弃    时间: 2008-6-28 01:52
<p>读完了第一篇。感觉文字中不管是对行为还是对状态都有过多的阐述,或者说解释。每一个动作的产生之前,都有一个理由,这说明对叙述的自信还不足够,害怕人物的行为失去支撑点。这一篇,从整体上来说,情节是有惊喜的,但因为这些总是出现在每个行为之前的阐释,我们过早得知了人物将作出的选择,也就大大削弱了惊喜的程度。因为交待了“我”对梁先生不愿掏钱洗车的一些想法,所以我们过早猜到了“我”失去了和他打招呼的兴趣,因为说了“我”喝了啤酒后想吐,所以找厕所没起到节外生枝的效果,因为描写了一大段“我”对美女的一些想法和看法,所以我们过早地了解了人物的性格(我甚至觉得这个性格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我不需要知道他的这些状态)。我觉得最让我惊喜的反而是:拉屎。因为他之前找厕所并不是要拉屎。后来我再翻到前面读了一下,发现还是有提示:肚子里一阵咕噜。这个提示让我感到一些失望。</p><p>其实,在小说中,人物的行为是足够强大的,具有震慑力的。一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这说明的问题比他这一路上所有清晰的想法更多。如果他在半路上拐了个弯,我们就只说他拐了个弯,不要说他想起了什么。(我这样说是不是太绝对了?)</p><p>另外,有一处疑问:“小学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不知道是谁的。教师的车子都停在了学校门内的车棚里。”这个句子太肯定了。不像是一个第一次到这个小学来的人口里讲出来的。显得对学校的情况太了解了。</p>
作者: 酒童    时间: 2008-6-28 18:58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b>以下是引用<i>鳜膛弃</i>在2008-06-28 01:52:35的发言:</b><br /><p>读完了第一篇。感觉文字中不管是对行为还是对状态都有过多的阐述,或者说解释。每一个动作的产生之前,都有一个理由,这说明对叙述的自信还不足够,害怕人物的行为失去支撑点。这一篇,从整体上来说,情节是有惊喜的,但因为这些总是出现在每个行为之前的阐释,我们过早得知了人物将作出的选择,也就大大削弱了惊喜的程度。因为交待了“我”对梁先生不愿掏钱洗车的一些想法,所以我们过早猜到了“我”失去了和他打招呼的兴趣,因为说了“我”喝了啤酒后想吐,所以找厕所没起到节外生枝的效果,因为描写了一大段“我”对美女的一些想法和看法,所以我们过早地了解了人物的性格(我甚至觉得这个性格对我来说是多余的,我不需要知道他的这些状态)。我觉得最让我惊喜的反而是:拉屎。因为他之前找厕所并不是要拉屎。后来我再翻到前面读了一下,发现还是有提示:肚子里一阵咕噜。这个提示让我感到一些失望。</p><p>其实,在小说中,人物的行为是足够强大的,具有震慑力的。一个人从街头走到街尾,这说明的问题比他这一路上所有清晰的想法更多。如果他在半路上拐了个弯,我们就只说他拐了个弯,不要说他想起了什么。(我这样说是不是太绝对了?)</p><p>另外,有一处疑问:“小学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不知道是谁的。教师的车子都停在了学校门内的车棚里。”这个句子太肯定了。不像是一个第一次到这个小学来的人口里讲出来的。显得对学校的情况太了解了。</p></div><p></p><p>的确有个自信的问题.不仅是亢蒙,于我也样.这还牵扯另一个问题,像生铁言:对不熟悉的事物的描写,反而会更多,而熟悉的,则很准确的一个句子便能生动解决.</p><p>亢蒙,这几个和前几个我读后有个感觉:被语言给框住了.不知我这感觉准确不.如果言中,那你就该甩开跳出去,用最熟知的语言去写.</p><p>或者说,语言的训练还得进行下去?</p><p>我觉得,当读者的讨论大都集中与技术结构和情节内容的时候,是不是就能说,语言不是问题了?</p><p></p><p></p><p></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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