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难道说,一整个故事都译下来了,你却说自己没看懂?我不知道。我来打个糟糕的比方——打比方是最难的,不是一等一的作家永远无法用文字实现“通感”,再一厢情愿都没有用——这就好比看凡·高生命最后一年里的画作(1890年),面对着那样出离癫狂的色彩和线条,你战栗,你听到太阳穴搏动的声音——你会对自己说什么?你能对自己说什么?说你懂了?你信么?你还可以把这些画分毫不差地临摹下来,你甚至流泪了,你心里偷偷地说我想我是懂了,你敢说出口吗?你不是作者,你就应该“reads and runs”(“看了就走”,引自《西摩小传》的封背赠言),你最大的安慰或许就是——从今往后,我可以少一点孤单了,既然这个孤零零的星球上还有这样一个创作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