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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她没有早晨》、《白痴》、《疯掉的蟋蟀》 [打印本页]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8-12-29 22:47
标题: 《她没有早晨》、《白痴》、《疯掉的蟋蟀》
她没有早晨他坐下来,端起碗,和他的祖父母一起吃饭。
他耳朵听着厨房里,伴着菜刀剁在砧板上的声音,传来低低的抽泣。他妈又哭了,他知道,但他只是看着桌上的菜,不断夹了送进嘴里。
就在刚才,吃饭前,她嘴里不住的喊着吃饭来吃饭了,人在客厅和厨房进出,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烦闷到了喉咙口,于是就大声抱怨,早该吃了,每次都要叫人肚子饿了才吃。后来又凶狠地吼了她两句,让坐在饭桌旁的祖父赶紧劝,小声点,不要说了,吃饭,吃饭。
然后他妈就进了厨房,继续做她未做完的事,一面啜泣。客厅里她儿子和两个老的则坐下开始吃饭。
他的祖母很快就吃完了,她抬着自己的碗筷进厨房去,他听见她告诉他妈不要气了,快吃饭吧,但回答她的只是很委屈的啜泣。
你还要做什么,我来帮你。一定是祖母用手碰了他妈一下,他妈哭叫了声不要动我。于是很快他祖母走出来,重新坐在沙发上,和他谈些闲话。
饭吃完了,他妈始终没出来。其间他喊了几次,但不见回答,只是他祖母说,算了她会来吃的。
天色已晚,两个老人起身回他们自己的住处去了。他又叫她来吃饭,但她仍不开口,只是不停地做事。她在准备着今晚店里要卖的烧烤串子。她一个人摆了八年烧烤摊,每天只能下午起床,因为夜里要熬到两三点才收摊回家,有时她刚睡下天已经黎明了。她就这样在家里、店里不停的忙,永没有个头。
他有点后悔刚才吼她,但他也不再说话。他坐在桌子前拿起书来翻,其实是在等她出门。
天全黑了。他突然想起有一天夜里,那是在高中毕业时的假期,他们一起收摊回家。他推着龙头挂满塑料袋的单车走着,他妈就在身后。经过小区的一个路口,街边照例站着几个妓女。他们走过去了,路灯照着,他回过头来发泄似的说,我说妓都比你活得好,你这种简直狗日的不是人过的生活。
他妈走了一会,说,就是,人家过得轻松多了……





白痴
皮仁和包强弄到枪了。这样,一切都准备妥当,只待实施。
不错,他们要去抢劫;银行吗?我们听听这事的主谋皮仁是怎么说的:
谁禁锢了我们的思想,谁?大学!他妈的。虽然他们故意伪装得平易近人而神圣,但他们的秘密究竟还是被我找着了(他指的是据他长期观察年年由武装保安押运到大学的几件纸箱封装的东西,他确信这是大学的“秘密”所在。)
我们不能声张,虽然这已经让我兴奋不已了。你想,得到那些东西,我们便什么都 明白 了。从此,那些中学生不消再为了考个大学而备受别人和自己的双重逼迫,不必每日在废话和看似重要其实毫无意义的蒙昧行为中消磨自己的青春,不必了!
那些 教书匠们也将晓得自己的工作有多么可悲,不过是在害人害己,根本无高尚可言!还有我们可怜的父母们,平日里也许他们常会说“我女儿这么用功,将来要出国留学才行咧······”而到那时他们可能只会说“呸!哪样大学!去你妈的!”你看,我们解放了多少人!最先受益的是现在的大学生们,他们到时就会看到是什么把他们长久地欺骗,同时也会惊讶于自己那重见天日的价值。这一切只要我们拿到那 证据,便会实现。
包强听着,深刻感到他们正要干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这已经不是抢劫了,而是一个新时代开始的标志,且干这事的是两个中国男人。


那天下午,大学里发出几声枪响。一个正好在附近的记者振奋不已,他以为有校园枪击事件这样难得的新闻发生,于是闻声奔去,跟在他后面的人都以为他是警察。
到了现场,先看到几个吓呆的抬着饭盒的学生,然后是躺在地上的保安,他们的武器明显没派上用场。而关键是——“抢了东西,开车跑了!”
有个教书匠模样的是来接货的,他几乎和许多人同时拿出手机,啪的一声打开翻盖,不知拨的是110还是120,抑或是其他。
记者觉得自己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他亮明了身份,问他:
“老师,车上拉来的是什么?”
“还有什么?证书 噻!喔,这些办假证的太猖狂了,连大学真正的毕业证都敢来抢,天啊,他们肯定是要拿去卖······”


疯掉的蟋蟀   

    我放慢了脚步,然后站住了。
    我望着这群建筑的某个地方。那家招牌佷艳丽的商店屋顶上,一定有条细小的裂缝。而有只蟋蟀从里面爬了出来,从他家里爬了出来;我分明听见它在鸣叫,不停地鸣叫。
    但现在是白天,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步行街上和以往一样横行着各种莫名奇妙的声音,这蟋蟀的叫声本该是微不足道的,可此时听来却如此刺耳,甚至有些残忍。
    我的脑里闪过一个画面。
    一座木质结构的旧楼,墙还是土砌的,而往上看去,黑瓦的屋顶已长满了笔直枯槁的瓦松。那是我于这城市的“城中村”里不起眼的地方,见过的一幢房子。
    我本应在那里听见这虫叫的,但那时我什么也没听见,只是匆匆路过。夜里许会有吧,但我无缘听见。




[ 本帖最后由 马耳 于 2009-1-9 17:40 编辑 ]
作者: 冯与蓝    时间: 2008-12-29 23:00
本文开头那几段白描式的家庭场景切片还是可以的,貌似在不动声色下埋伏着巨大的忧虑……但是,太短了,刚体会出一点压抑,马上就到了结尾,然后我发现,忧虑一下子明朗了,反而变得乏味,而文章开头的那种“克制”,也不过是无意中的一挥而就吧。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08-12-29 23:11
结尾很庸俗了。
我觉得这样的作品是不完整的,它不是一篇小小说,它只不过是一个找些字来堆积成一个事先设置好的“想法”而已。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8-12-29 23:29
庸俗才是这社会的本来面貌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08-12-29 23:32
原帖由 和底 于 2008-12-29 23:29 发表
庸俗才是这社会的本来面貌


是说这样写很庸俗。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8-12-29 23:39
我认为写要还原
作者: 冯与蓝    时间: 2008-12-29 23:48
得了,明说吧,这玩意儿搁哪朝哪代都是破烂。多看看好书,再回去练三年吧!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08-12-29 23:57
原帖由 和底 于 2008-12-29 23:39 发表
我认为写要还原


要还原什么呢,是说“这件事真的发生过”吗?比“她”生活糟糕的多了去了,但是你提炼不出沉重,你的结尾反而暴露出写得轻佻。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8-12-30 00:09
哈哈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9-1-1 04:31
皮仁和包强弄到抢了。

枪?

名词错别字不能原谅
作者: 孙浩然    时间: 2009-1-1 05:56
他妈,我是说文中的他妈,是一个未觉醒的费边主义者,应该给她看克莱默夫妇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9-1-2 15:38
sorry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9-1-2 20:11
标题: 往复
   傍晚我去参加一场婚礼,新郎是父亲这面的亲戚。

   灯光下的大厅里,人们已经开始就坐。这张圆桌已经坐满,没一个我认识的人,我很轻松地四处看,目光停在了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上,她的脸如此文静,盘起来的头发很好看,工作服衬出均匀的身体。能和她说句话就好了,我想着,她正忙于端盘倒水。

   但我很快就把她忘了。我一面吃菜一面听着旁边的人吹牛。舞台在我背后,这时已经开始了表演,音乐声不断。当我喝第二杯红酒时,主持人出来向大家问好了,各张桌子里于是都响起了掌声。主持人客套了几句,就把一对新人请出来,调侃自然是少不了的,让台下不时发出笑声和喝彩。随后双方的老人也上了台,讲话时都操着自己的方言,很激动又有点害羞,使观众们忍俊不禁。接着,新人在所有见证人面前喝了交杯酒,迎来大家热烈鼓掌、欢呼,样子憨厚的新郎最后请大家今晚吃好、喝好、玩好,于是每个圆桌上的人又都把脸回到杯盘上来,顿时觥筹交错,舞台上歌舞继续。

   我吃了很多,红酒喝完了便倒白的;一桌的人向我传了几次烟我都没接,因为我根本就不抽烟。我起身去上厕所,头已经有些晕。我走了一下,没找着,这时我忽然看见落地窗前面,她抱着手站在一张摆满暖水壶的桌子旁。我起初不敢确定,走进近了果然是她,她正安静地看着别处。我于是走过去——
  “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 往这边,下了楼梯就是了。”她用手指了一下。我向她道了谢,她这时又去忙了,当然没有发现我多看了她一会。

    我回到大厅,想再瞧瞧她,但已不行。这么多人,而她的脸我甚至不能记牢,看了几个一样穿赭石色裙装的女服务生都不是她,我站了一会,回到了桌子旁。

    离开酒店时才九点,我又走在街上。昆明深秋的夜里,风吹着,很凉快。我感到难得的轻松,似乎是醉意解散后的舒畅,而这经历,就如在我身上发生了两次一般。


[ 本帖最后由 和底 于 2009-1-2 20:18 编辑 ]
作者: 纪小齐    时间: 2009-1-2 20:50
写得烂不是你的错。但写得烂还杵那里美得跟什么似的就是你的不对了。要么你就别贴出来,搁家里你爱怎么美就怎么美,肯定没人说你。既然你贴了,那么就要接受别人的挑刺。你实在觉得某某某说错了,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反驳他啊。“证据”你又拿不出来,就知道嚷嚷我就是写得好写得好好啊。好比一恐龙,整天跟邻居声明,我就是美女。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9-1-2 21:43
不错,痛苦和恐惧并不如死那么绝对。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9-1-2 21:50
标题: 回复 14# 纪小齐 的帖子
区别是:我一旦消失你的话也跟着成了符号,而那些拿不出证据的话,还活着。
作者: 纪小齐    时间: 2009-1-2 23:03
原帖由 和底 于 2009-1-2 21:43 发表
不错,痛苦和恐惧并不如死那么绝对。

高人啊!!! 我想请问您,您老这句话是不是蕴含了其它的什么意思啊? 您知道吗,我在刚看到你这句话的那一刹那,脑海就嗖地窜出了第一句那三个字:高,人,啊,还外加三个大大的感叹号。 我觉得对待高人的讲话要像对待乔伊斯的小说一样,得认真研究。于是我研究起来。可我仔仔细细里里外外一词一字一笔一划地研究了老大老大一半的天仍研不明究不白您老这句处于深奥状态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所以我觉得您老以后直接整通俗的就行了。别整这些一看挺深挺奥的其实却是狗屁不通的东西。为什么呢?因为退一千万步讲,假如有一天你真的说了一句挺深挺奥的话,可我脑子笨,想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只好继续认为是狗屁不通的,那你不亏死了?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9-1-3 20:54
标题: 壁灯
    夜里,他骑车回家。从闹事区穿过,他察觉到自己身上已带了些被视为夜色的霓虹的碎线。
    街很繁华,注视这运动着的人与车,以及那运动着的各色的光,他渐渐有些激动,心里希望今夜有关于他的事发生。他有些迫不及待了,确信今夜将得到一番从未有过的体验。
    但他任不主动去寻找,只是等。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他避让着转弯的轿车,自己也拐进了小区的昏黑安静中。路的右边又在修路,又被蓝色的铁皮围着,他看见自己的前轮在路灯下转着,碾过柏油的路面。
    等到家门口,他带着失望打开家门,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咔”,熟悉的日光灯并没有亮起,挂历旁那久没有使用的壁灯正照出比楼道灯光都暗淡得多的红光。
    他就在这红光里关上门,心竟莫名生出欢欣,仿佛自己有了个温柔的女人陪伴一样。于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孤独;他至今仍没有碰触过任何女人,他自以为了解女人甚至超过了她们自己,可心中永远有抹不去疑惧。
    在无意识的折磨开始之前,他想,这不是爱,爱太虚伪了;我只要她能懂我,不,也许我要的只是她的身体罢了,亲吻、抚摸、性交,接着是满足后更好笑的无聊。如果以爱为幌子和个男人一起呢?不过也一样,一样虚伪,他将成为两重的代替品,彼此销浊,直至彻底厌倦,让本虚设的“爱”自己幻灭。
    他想罢,困倦地摘掉眼镜。

作者: 和底    时间: 2009-1-6 07:34
标题: 剖女
   某氏居山中,妻早亡,遗一女。渐大,或至十二,初行经,血延股下。父见,察,未有伤,甚奇;旦日复来,遂疑,以为妖。一日趁其寐,杀,剖而视之,常也。父方悟,抱尸长恸。  悲哉!父无知行经乃自然而杀女,何其眛矣!今之父母虽皆知行经为自然,然自以为是裁判子女者或不下此父也!
作者: 爱上一个姑娘    时间: 2009-1-6 07:40
标题: 你写的是个锤子。
是个锤子。
作者: 麦阿蜜    时间: 2009-3-1 23:58
原帖由 冯与蓝 于 2008-12-29 23:00 发表
本文开头那几段白描式的家庭场景切片还是可以的,貌似在不动声色下埋伏着巨大的忧虑……但是,太短了,刚体会出一点压抑,马上就到了结尾,然后我发现,忧虑一下子明朗了,反而变得乏味,而文章开头的那种“克制”, ...


点评太贴切了~
作者: 易无学    时间: 2009-3-2 02:26
原帖由 和底 于 2009-1-6 07:34 发表
   某氏居山中,妻早亡,遗一女。渐大,或至十二,初行经,血延股下。父见,察,未有伤,甚奇;旦日复来,遂疑,以为妖。一日趁其寐,杀,剖而视之,常也。父方悟,抱尸长恸。  悲哉!父无知行经乃自然而杀女,何其眛 ...



这个文言故事不赖。是自己写的么?
作者: 三走木L    时间: 2009-3-2 05:14
剖女
   某氏居山中,妻早亡,遗一女。渐大,或至十二,初行经,血延股下。父见,察,未有伤,甚奇;旦日复来,遂疑,以为妖。一日趁其寐,杀,剖而视之,常也。父方悟,抱尸长恸。  悲哉!父无知行经乃自然而杀女,何其眛矣!今之父母虽皆知行经为自然,然自以为是裁判子女者或不下此父也!

这个挺有意思的. 最后的评论好象有些多余.
作者: 转身一箭    时间: 2009-3-2 06:41
麻痹这小说好象吐了一口痰在那扯呀扯拉呀拉的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9-3-7 22:47
第一个片段还是气质不错的,其余的两个都有点故弄玄虚,缺少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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