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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我们一家人去吃饭 [打印本页]

作者: 也也夕 时间: 2009-3-1 23:25
标题: 我们一家人去吃饭
我们一家人去吃饭，人太多，饭馆老板只好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添加了好几个红色塑料凳，才安置好我那些闹个不停的小外甥；我的外甥女文文，是所有孩子里最小的一个，独自坐在最靠里的椅子上，一边打量她的小表哥们，一边玩辫梢。
我们一家人围着三张桌子，坐在靠近饭馆门口的地方。朝里一点，几桌年轻人和中年人混杂着坐在一起，他们有的忙着喝酒，大声说话，有的不屑地打量所有人。他们比我们来得早，大部分已经喝得脸色惨白或潮红；他们端着酒杯，排着队来到我们桌前，给我外公敬酒，他们说：我们干了，您随意。我外公端着小酒盅，朝每个年轻人微微点头，酒润湿了他皱巴巴的嘴唇，有几滴沾在他浓密的白胡子上，像露珠。
这些人对我外公很恭敬，有的是因为礼貌，有的出于醉酒后向江湖前辈致敬的豪情。他们歪歪斜斜地回到座位，立刻传来打碎酒瓶声。他们大都语无伦次，只有一个还算清醒。他穿着质地粗糙的棕色西装，领间露出结实的胸肌；他头发看着很硬，也黑，额前刘海剪得很齐，微微向内弯曲；一张脸从刘海下面伸出来，鼻子的曲线十分柔和，下巴很尖，小眼睛一眨不眨，双眼皮显得不合时宜。他在向众人坦露一年的计划，要做几桩大的，也要在加油站设点，特别是要向中学进军。他旁边坐着一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再旁边，坐着同样的人。他们微笑着望着第一个，不时点头；有时候，露出同样的表情。
三胞胎，我想，没一个像样的。从来也没听说三胞胎里诞生过大人物，没有学者，没有诗人，没有科学家，也没有将军，更别说黑社会了。一个喝醉的人站起来，弄翻一只碗，油水顺着桌沿躺下来，他没有理会；他把手挥了一下，指向那个清醒的人，他大着舌头，说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话，大意是买车，从监狱里劫犯人，还得靠他，他有人。我想起自己认得他，之前他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直到现在还穿着白衬衫；他精心梳过的头发已经有点凌乱，衬衫也不整齐了，一大串钥匙挂在裤子上，哗棱哗棱地响。
女人们开始离开，她们托着自己的碟子，从我们桌旁经过时，露出会意的微笑。没有人敢在吃年饭时捣乱，即使处理内部事务时，女人也不允许观看。我拉着我的小外甥女文文朝门外走，她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一个；她刚用小瓷勺把八宝饭上唯一的樱桃送进口里，还依依不舍地回头观望，乳白色米饭上镶嵌的绚丽果肉，一定更加鲜美多汁。

[ 本帖最后由也也夕于 2009-3-1 23:30 编辑 ]

作者: 陈卫 时间: 2009-3-2 01:41
你外公才是真正的老大，神龙见首不见尾！
喜欢！

PS：你们家人真多！

作者: 阿呆 时间: 2009-3-3 11:41
在公开场合商量劫狱吗？有点不可思议。

作者: 陈卫 时间: 2009-3-3 22:49

原帖由阿呆于 2009-3-3 11:41 发表
在公开场合商量劫狱吗？有点不可思议。

估计他那可能是夸张

作者: 也也夕 时间: 2009-3-3 23:21
嘿，是个梦。

作者: 金特 时间: 2009-3-6 23:48
——我们一家人去吃饭，人‘太’多，饭馆老板‘只好’把三张桌子拼在一起，添加了‘好’几个红色塑料凳.......

‘太’‘只好’等，让作者的情绪混进语气，就和第二段、第三段的叙述语气不怎么相符了。而第二段和第三段，虽然看起来干净利落，但缺乏时间的活力，值得警惕。

作者: 亢蒙 时间: 2009-3-8 16:56
气氛很独特，有种淡淡的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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