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卡尔维诺的小说是在1968年, 即《宇宙奇趣》由威廉.韦弗[William Weaver]译介到美国的那一年。当时我在纽约州立大学水牛城分校[State U. of NY at Buffalo]教书, 正因博尔赫斯的魔咒而深感痴迷: 后者我也刚发现没几年。68年, 我刚刚在那种迷醉状态中发表了《枯竭的文学》[The Literature of Exhaustion], 基本上是篇原型后现代主义[protopostmodernist]的宣言; 还有我的第一部短篇小说集, 正题叫《迷失在开心馆中》[Lost in the Funhouse], 副题为《供印刷, 录音及现场朗诵的虚构作品》[Fiction for Print, Tape, Live Voice](不消说, 特别使用“虚构”这个词是为了向博尔赫斯的《虚构集》[ficciones, 英译Fictions]致敬)。简单地说, 使我能够欣赏卡尔维诺的《宇宙奇趣》以及后来的《时间零》[t zero]的前提已经具备--第二部作品于次年由韦弗译成英语。我想, 这是个不含泪水的博尔赫斯--或者不如说, 是个富有活力[con molto brio]的博尔赫斯: 较之那位伟大的阿根廷人, 卡尔维诺要来得轻松, 许多时候更是非常滑稽有趣(博尔赫斯先生可绝少这样的时候); 而在形式和语言的艺术性上, 在才智与想象的丰富性上, 他们又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