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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失语 [打印本页]

作者: 飘之流之 时间: 2009-7-22 16:54
标题: 失语

失语

飘之流之

……M君冲进家门，迅速把门关上，将自己反锁了起来。他背靠在门上，脸上淌着汗，颜色发青，呼吸紧促，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转过来。经过刚才的长跑，M君尤如虚脱了一般，浑身已经瘫软，怎么也提不起劲来，于是干脆顺着门板滑落下来，坐到了地上。
M君刚才被一只狼狗追得十分的厉害，他啥也没想，就拼命地往前跑，还差点摔了一跤。“但总算逃了回来。”M君庆幸自己能够逃回来，这比什么都强。M君以为这个情景太过熟悉，似乎是在哪见过，实际上好像自己也的确有过这样深切的体验，可是一时半会却无法记忆起来。对了……到底想起来了，是在梦中，自己的梦里，而且简直和那梦见的情形一模一样。这两天M君总是做着这样的梦，在那梦里，他总是被一只黑狗追逐。印象当中周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那只黑狗的双眼在亮着，发着绿光，尤如狼眼一般，十分的狰狞，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他走，它也走，他停，它也停，像自己的影子一般，甩也甩不掉。M君感到害怕，只是没命地往前跑，一阵惊吓，便醒了过来。醒来时，总是伴随着一滩遗精。他自己也不知道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过了好一会儿，M君仍然惊魂未定，他在想刚才那只狗的眼睛。那双眼睛，也是发着绿光，尤如狼眼一般，十分的狰狞。它刚才恶毒地盯着自己的样子，似乎要将自己吃了般。想到此，M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越发害怕起来。
刚才那只狗，也是黑色的吗？
M君还在想那只黑狗，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喂，喂，喂……”电话接通了，可是，电话那头竟然没有人说话，话筒里只是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尤如刮风一般的声音，此外便没有别的声响。他再仔细倾听，这时隐约地便觉得有一种“嘭，嘭，嘭，………”尤如击鼓的声音传来，非常地有节奏，但究其规律性来说，又不大像是在击鼓，倒有点像是心脏的跳动。M君感到十分的不解，电话突然就断了。他只好放下电话，露出一脸狐疑与不安的神色。
M君刚一挪步，电话又响了起来。“喂，喂，喂，……”这次他小心翼翼地呼叫了几声，唯恐大声呼叫的气息便会把对方刮走。只是那边依然没有任何的声响给予回应。M君感觉自己像是陷进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并且在这黑洞里还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声音全都吸了进去，其情形就像把一粒石子扔进了无底洞一般，久久未见回音，也许永远都不会有回音，唯有从那洞里吹出来缕缕冷风，寒气逼人，让人不由打起冷战。这时，M君真希望能从那话筒里听到任何一丁点的回应，因为他发现自己一个人站在电话这端的时候，忽然感到非常的孤寂……
许多天以后，一位朋友告诉M君，说他曾打过电话来的，但不知为什么，电话接通以后，只能听到M君的声音，不能交谈，“试过两次都是这样，”他感到十分的奇怪。
“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朋友问道。
“不知道，这两天总是这样，我也在寻找着。”M君也十分的无奈。
“哪里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朋友肯定到。
“是的，我想也是。”M君也表示赞同。
“找不到会出问题的。”朋友强调。
“现在就已经带来了不少的麻烦。”M君进一步证实道。
……
第二天，M君就不敢再走那条道了，怕又遇见那只狼狗，他宁愿绕道而走，就是买东西什么的，他也情愿走远一点，到其它的店铺去买。
这天，M君是要到图书馆查找资料的，因为赶着要写论文。他查找了半天，又是抄又是写，忙得眼都昏花了，感到十分的疲惫，便站起来，想伸个懒腰。忽然，M君觉得天眩地转，眼前立刻变得一片漆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耳朵也似乎不太灵便，听不见一点的声音。他伸手往四处乱抓，便抓到一旁的书架，他靠在书架上，感到异常的焦虑与不安，对眼前的情形更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似乎有一种东西正在全身漫延，但究竟是什么，他却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知觉似乎逐渐在失控。从头部开始，大脑已经不太灵便了，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塞满，因而运转的速度出现了一些问题，眼睛也像是被蒙上一块黑布，耳朵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总之，全身都没有了知觉，全身的知觉都在失控……
“喂，……”
“喂，喂，你没事吧？”
“喂，……”
M君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抬头一看，见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只是自己一时还无法说话，只能一个劲的摇头示意。
“你没事吧？”管理员将其扶起，再次问道。
“没事。”M君只觉浑身泛力，尤如大病初愈一般。他觉得自己刚才像是在梦游，只是现在想起这次梦游的体验还是心有余悸。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情，自己浑身上下忽然没有了知觉，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感觉全部消失，整个的便陷入了一种特殊的境地，就像是被裹起来似的。“有一种被封存的感觉。” M君回忆道。因为被封存了起来，自己不仅感到十分的孤立，而且那种揪心的寂寞感，也开始漫布全身，蚕食着体内的每一个细胞……
……
“哈，……瞧你说的。”
“怎么，不信吗？”
“信什么？”
“你被锁上了。”
“锁上了？”
“是的。”
“为什么？”
“必须有钥匙才能解开。”
“钥匙？”
“解开锁的钥匙啊。”
“在哪？”
“在……”
电话突然中断，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好像停电灯灭的时候的样子，只剩下一片孤寂。“怎么不说话了？” M君对着话筒又呼叫了几次，“喂，喂，喂，……”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初M君以为是线路出现了问题，但马上他就推翻自己的判断，因为他能够明显地感受到电话因为发出声音而引起的震动，只是自己无论如何就是无法收听到对方的声音。M君仔细倾听，这时从电话里又传来一阵“呜，呜，呜……”尤如刮风一般的声音。和那次的情形一样，不管他怎么呼叫，他的声音就像掉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没有任何的回音。只有那股逼人的寒风仍在“呜，呜，呜……”地吹个不停。渐渐地，他发现这“呜，呜，呜……”的刮风声也不断在减弱，不久便消失怠尽了，耳朵里面只有尤如耳鸣般的杂音，十分的刺耳。
M君感到十分的害怕，赶紧放下电话。但是那刺人的杂音，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越演越烈，不断地加剧，加剧之后也越来越让人难忍。它的音量似乎是在膨胀，脑袋好像已经无法装载，因而胀得头部也越来越疼。M君拼命用手堵住耳朵，但无济于事，不能减轻一点的痛苦。并且无论M君如何抓挠、拍打，都不能降低那让人毛发为之悚然的杂音的音量。M君已经无法忍受了，他颤颤微微地摸索到录音机前，将其打开，把音量调至最大，妄图以恶治恶，用录音机的声音来驱赶耳中的杂音。很快，他就发现努力全是白费，因为他根本就无法听到从录音机里播放出来的声音，一点都听不见。他真的听不见，也不知是否因为杂音的声音太大盖过录音机的声音的缘故，还是他真的再也听不见了。他开始感到恐惧，开始惊慌。突然间自己像是被抛进了另一个世界——而这是一个怎样孤独与寂寞的世界啊。他感到十分的无助与无奈，害怕自己真的被这个世界所离弃，害怕那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孤独滋味，他觉得自己有点怀念每天清晨的闹铃声，那是多么地清脆的声音；肉菜市场上的噪杂吵闹声，那是多么地让人感到亲切；马路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声，那是多么令人感到可爱的一种声音；工地上此起彼伏地打桩声，那是多么动听的歌声……M君越发感到声音的渺茫和遥远，开始变得绝望，他大吼一声……
“啪，啪，啪，……”一阵紧密地拍门声把M君惊醒，M君赶紧起床开门，但是开门一看，却不见敲门的人。M君悻悻地回到床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原来是梦……”他松了一口气，“好可怕呀！”
M君猜想可能是自己近来工作太忙，造成精神太过紧张，以至于这一期间总是有这样的怪梦困挠着自己。但为了谨慎起见，M君决定还是到医院看一下。
“就是这种情况。”M君将自己最近的情况向医生介绍了一遍。医生没有吭声，却见他思考了许久，才不急不缓地问道，
“你确认那一定是梦吗？”刚才还不觉什么的M君对医生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非常的愕然。
“当然，这还要怀疑吗？”M君真的感到莫明。
“因为近来我们看过好几个这样的病人，病情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样子，所以要这样问的。”医生解释道。
“是嘛，但是我的情况不一样。”M君仍在做辨解，但正如一个即将落败的辩论律师一样，他对自己的辩词开始感到不太自信。
“也许。”很明显医生也感到了怀疑。
最后，医生给M君开了几剂药，但都是一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的药，其中有很多连名字都是从未听闻的。单从这些药来看，M君便感到十分的不舒服，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情愫。
听那医生说，那些病人得的是什么“声音短路症”，初期病状，各个感官都会出现不太灵便的现象，就像他梦中所描述的样子，时好时坏，尤如电源短路一般。
“线路接触良好的，声音的传输当然就正常。如果线路因为某种原因，使音位不同的两点直接发生接触，音量突然变大，就会发生短路的。短路时因为音量变大，还可能会损坏通音的设备和线路。”
医生最后还强调倘若没有及时治好，严重的会发展成为“失语症”，其综合症状就是失聪、失语甚至失明，“意识也会跟着有些错乱。”
“最为要紧的是到目前为止，世界上还没有治疗这种病的特效药，因为至今也不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个病形成的真正原因。”
听到医生的述说，M君当时就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真有点害怕起来，“是梦的吧？”
……
“喂，……”
“喂，……”
“你是……”
“M君吗？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怎么了？”
“你昨天怎么了？给你聊着聊着，突然就挂断电话了……”
M君忽然打了一个战栗。“我……我们昨天聊了吗？”
“你怎么了，是聊了。”
“在电话里？”
“就在电话里呀。”
“……”

M君感到一阵旋晕，他真的害怕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就往前走，也不辨方向，脚步似乎不是随着心在走，而是心在随着脚步走。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楼下的Ａ君刚刚来过，问他（自己）昨天夜里是怎么回事，竟把录音机的音量扭到极大。“声音响彻整个夜空，将无数正在睡梦中的人猛然惊醒，”A君说道，“后来上楼使劲拍门也没人应，还以为是出去了，只好让管电房的Ｂ君把他房间的电源给卡断……”M君回来时也注意到，录音机上的按钮的确还停在“MAX”处……
“这不是梦？！”一切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可辨，而且全都指向不利于M君的结果，这无异于将M君判了死刑。他就像一个已经知道自己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一般，面如死灰，了无生趣。M君很想安慰自己，但在无数铁证的事实面前，他已经感到没有安慰自己的必要了。也许剩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剩余时间的意义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等赴刑场而已，“此外还能做什么？”他变得越来越不相信自己了，虽然他也曾经非常地自信，甚而有些自负，“我只怀疑世界。”然而，最近周遭的一些变化让他也逐渐怀疑起自己来，因为他觉得身边有许多的事情变得越来越莫明其妙，而实际上自己也是越来越无法掌控着这些令人感到莫明其妙的事情，更何况M君自身也在失控。“连自己我也是无法掌控的。”M君有些泄气。
晚上，洗过澡，M君摊坐在沙发上，两眼发呆，表情木然。现实真是让他感到“非常地意外”，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进入到一个新的角色中去了。因而，M君也不知道往下应当如何演绎自己的人生。他觉得十分的奇怪，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样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
M君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电视的屏幕，他的样子倒并不像是在看电视，虽然电视也是开着的。事实上从他那标准的直形视线来看，他的目光也是无法停留在整个电视的画面上的，充其量不过是在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某个点，而且盯了许久也未见他从那个“点”移开过，可见他也不会注视其它的“点”。也不知是盯得太久，还是怎的，M君觉得眼睛有些累，他揉了揉眼，睁开来再看，发现眼前的图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紧接着，这些模糊了的图像便开始支离破碎，渐渐形成无数个像蝌蚪般大的小圆点，在屏幕上不停地游动，就其游动地姿势而言，颇有点像人体内的精子。M君以为是自己眼睛盯花了，便盯住其中一个小圆点不放，并想观赏其游动的姿态，他很奇怪自己在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更奇特的是，就在他盯住那个小圆点的时候，它便同时也停止了游动，并且它的体形似乎在逐渐长大。M君感到非常的好奇，只觉得这个变大的圆点的样子十分的熟悉，似乎像某种东西，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它会像什么。那个圆点尤如鼓足气的气球一般，膨胀得厉害起来，M君觉得好玩。忽然，M君浑身一颤，他感到这个膨胀起来的东西很像那只追逐自己的黑狗，他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一步。这时他也看清了它的双眼，它的眼睛正瞪着自己，发着绿光，尤如狼眼一般，十分地狰狞。只见它似乎从电视里跳了出来，M君赶紧转身，拔腿就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M君看见前面亮着灯光，便冲了进去，发现里面竟是一处装修非常气派的大堂。千盏万盏金灿灿的银灯从天花吊下来，映在四面大理石的墙壁上，熠熠生辉，夺人眼目，地板上铺着红色的地毯，直达大厅对面的入口。但奇怪的是竟然不见一个人，连人影都没有。M君实在不敢多耽片刻，因为他听到从后面传来急速奔跑的声音。他赶紧跑向对面的入口，拐过一个转角，见有一条长长的走廊，两旁都开有许多的房间。他试着推开，可是房门都锁着。这时追逐的声音渐渐临近，M君不敢多想，继续往前跑。他不知穿过多少条走廊，但总是无法摆脱那只黑狗的追踪，每次他想要停下来的时候，那个声音就会临近，他渐渐感到有点支持不住。从旁的设施来看，这应当是酒店之类的建筑，但M君却连一个人也没见着，使得他也没办法寻求援助。转进一个楼梯口，M君看到有一间房的房门似乎没锁，从里面还透出一点光来，他就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时的心情一般激动不已，急忙冲过去，见门是虚掩的，便推了进去，迅速把门锁上。这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刚才竟连喘气的时间也没有。良久，M君才缓过劲来，靠着门板仔细倾听，见没有追踪的声音，估计那只黑狗已经远去，这才安下心来。这时，M君打量着四周的情景，才知自己进了一间套房，这个套房的装修与布置和别的豪华酒店并无二致，只是配备极为完全，真是应有尽有。茶几上放着一瓶洋酒和倒了半满的酒杯，在烟灰缸里居然还有一支没有完全烧完的半截香烟，看样子主人应该还在。只是M君找遍整个房间都不见主人的踪影，他感到颇为奇怪：“难道主人刚刚离开不久？”M君害怕那只黑狗还没走远，便决定先留下来等待主人回来。等了许久，却也不见任何动静。那半截香烟早已烧完，只剩燃尽的烟头与余灰，没有一点的生气。房内十分的寂静，在人的耳朵内生成一种不自然的声音，让人有点受不了。M君总在怀疑自己实际听到了“滴答、滴答、滴答”的钟声，但仔细寻找却不见任何钟表的影子。
“铃……”突然一阵铃响，把M君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激越的铃声像是一把利剑，将一个完全寂静的时空硬是分割成了两半。M君以为自己身份的不适宜，因而不适宜去接电话，就坐在一旁不去理会，任由铃声自生自灭。铃声响了很久，才终于肯停下来，房间又重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沉寂抹掉了铃响的痕迹，让人不由得怀疑起刚才有过电话的事实。但是那个电话似乎并不甘于寂寞，接着又响了起来，虽然M君没有去接，但那电话似乎也不愿停，接连几次，每一次的铃声持续的时间都是很长。也不知是被这铃声的毅力所打动，还是自己终究不忍让这铃声独自忍受寂寞，当电话铃再度响起时，M君终于忍不住接了电话。
“喂，……”
“喂，……”
“是我。”
“你是……”
“还要吗？”
“要什么？”
“你的钥匙……”
“我……我的钥匙？”
“你的钥匙……”
“你……你到底是谁？”
“不要了？”
“什么？”
“你的钥匙……”
“可我不认识你。”
“但我认识你。”
“你认识我？”
“相信吗？”
“相信什么？”
“你被锁上了。”
“锁上了？”
“是的。”
“为什么？”
“你的钥匙，不要了？”
“在哪？”
“……”
电话又中断了，M君感到十分的焦虑而又莫明。他放下电话，仔细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形，“也许不是我的电话。”但是M君觉得这种话现在是连自己也是无法信服的，他越发感到不安起来，他忽然有一股冲动要去开门。M君轻轻地扭动门把，门把十分轻易地被他扭开了，他感到一阵轻松，便要打开门出去看看。这时他才发现房门竟然打不开，他急了，用力去拉门，房门却是纹丝不动，他这才真正意识到问题并非像他想象般的这样简单。他开始感到恐慌，拼命地要拉开那房门……
M君猛然地醒来，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沙发上，原来自己竟然在这睡着了，刚才是在做梦，浑身的汗水也把沙发弄湿了。电视还没有关，但早已没有了节目，屏幕上只是出现了一个停机的画面。M君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正要关掉电视，但他居然没有马上关掉。M君发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怎么电视突然黑了起来？不对，不对的，怎么整个屋子也都黑了起来？谁关了灯？是谁？
一片漆黑！
“铃，……”电话突然响起，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M君发觉自己的手有点发抖。M君朝铃声地方向摸去，电视到电话的距离其实很近，平常只需走几步路就到了，可是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在黑暗中行走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摸到电话那里，这期间电话的铃声居然也一直没有停下来，真是一个奇迹。
“……”
“喂，喂，喂，……”
“……”
“是M君吗？”
“……”
“情况发生了变化，所以请你马上过来。”
“……”
“务必马上过来……”
“……”
M君早已急得满头大汗，他把嘴巴张开得大大的，可是张了半天居然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噎住了一般，即使用力“喊”，也仅能发出微弱的嘶哑的声音来。他渐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似乎极为不甘心。M君知道自己现在不仅是说不出话来，而且也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了，因为于实际上屋子即使停电也不会有这么的黑，这是一种彻底地黑，一种歇斯底里的黑，寂寞的黑。在这黑暗里，他真正是什么也看不见，包括他自己，而他自身却是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因为房屋的灯还依旧亮着的。
M君舔舔嘴唇，吞了几口唾液，想试着大喊几声，但努力终究是白费。他非常的焦急与恐惧，想使命抓住什么，因为在黑暗之中，在万籁俱寂与孤独之中，他觉得有抓住什么的迫切需要，否则的话他会更加的手足无措，无以自持。他发现自己的听力也开始消失，刚才还能听到一些声音，现在却只能听到像蚊子一般的“嗡嗡”叫声，而且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细微，渐渐地，渐渐地，连这“嗡嗡”的蚊子般的叫声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突然被切断电源一般，彻底地消失了。无论他如何挣扎和反抗，如何地努力捕抓，他都已无法让这声音停留一分半秒，他就像是坐上了滑梯，只是迅速地往下滑动，滑到地球的最深处的角落里。那是一个无声的漆黑世界，只有孤独与寂寞，只有恐惧与不安。他也不能喊叫，因为无论他怎么喊叫，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他感到自己真的像是被世界封存了起来，并且还加了密锁，谁也无法打开，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钥匙放在哪里。他虽然仍在努力地“喊叫”，不断大声地“喊叫”，希望能够出现生命的奇迹，从而打破这一沉闷的僵局，然而他自己也非常清楚，他的“喊叫”声只有自己能够“听”得见……

作者: 马耳 时间: 2009-7-23 18:33
中间关于“声音短路症”的介绍是个矛盾的东西，保留它的话，全文似乎就变成了一篇对“声音短路症”的描述，意趣全无，不保留它的话，文章又近乎癔想，不可理喻。产生这样的问题的根本原因还是作者对自己描写的东西看得还不是通透，所以只能拿出一篇类似记叙文的琐碎描写，而不是一篇真正有技巧、有趣味、有意味的小说。

作者: 半天锈 时间: 2009-7-23 21:36
写得幼稚了些。写得繁琐，那些语句，简单而无生气。题材的处理上，也很笼统。
妄图用动作来抓住读者的心，还要多些功夫。

作者: 飘之流之 时间: 2009-7-24 10:02
的确幼稚了些，这是2000年的作品，第一次写，只是将自己的某种状态记录下来，但对我自己的困惑的确也没有很好的理清，我只是把困惑直接付诸于文字了，也许这也造成了文字感觉的笼统，或者正如版主之所谓“类似记叙文的琐碎描写”，当时没有花太多心思去构思小说的技巧或者意味什么的，不过我的写作是从那走过来的，所以我并不惧曾经的青涩和懵懂。感谢版主耐着性子看完我的习作，感谢版主还能抽出宝贵时间来给我提了点意见。

作者: 小辣椒 时间: 2009-8-1 06:47
两篇失语症，这篇倒是更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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