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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亲爱的，你醒了吗 [打印本页]

作者: 春江水 时间: 2009-11-10 20:13
标题: 亲爱的，你醒了吗
　　
　　亲爱的，你醒了吗？
　　临近黎明的时候，小城里下了一场雾。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那么一点点地，后来越来越大。很快一排排的树木没了，房子没了，渐渐地整条街也没了。大雾像一个巨人一样一点点地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天和地的界限也没了。很多人还在梦里，对这一切一点都没有察觉。很少很少的人从梦中醒来了，望着窗外的迷蒙，还以为在梦中呢。
　　（一）女人
　　那个时候，女人还在自己的梦里徘徊。和现实很不相符的是女人的梦里正下着很大很大的雨，女人的眼角还挂着头一天晚上和老公怄气时的眼泪，很晶莹很剔透。女人看见自己正推着九五年的那台掉了漆的飞鸽自行车，在雨中艰难地走着。大片大片的雨铺天盖地地下着，浇得女人无处可逃。女人没有任何的雨具，也只能在泥泞的土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因为车子出了点小毛病，所以无论怎么着急，这台自行车她也骑不走了。所以这台老式笨重的自行车变成了女人的累赘。女人的鞋子在泥坑里淌着水，裤脚都是泥巴。女人绝望地看了看天，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样子。女人反复地想着：“只要到家就好了。”
　　家终于到了，却不是女人现在的家。而是多年前刚结婚时候租住的平房，黑漆漆的大门就在眼前了。女人小心地在砖砌的墙根旁立好了车子，伸出右手开始焦急地敲打着大铁门。“有人吗？能给我开开门吗？”院子里的灯亮着，很久以后，门开了。在门缝里露出了一张陌生男人的脸。
　　“你找谁呀？”男人一脸的不高兴。
　　“你——是这家的——房主吗？”女人结结巴巴地问。
　　“房主？好像不在呢。我们也只是临时租住的。”男人开始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女人。“你从哪里来的呀？”男人好奇地问。
　　“是呀，我从哪里来的呀？”女人一时间也想不明白。透过门缝，女人看见了矮房下的那棵桃树，那不是那年春天和自己的男人一起栽下的吗？现在怎么还是那么细呢？
　　男人突然伸出了手，说“进来吧，避避雨也好。”女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想进去，但是突然发现男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透露出狼一样的贪婪。女人一激灵连忙转身退了出来。男人不肯放手，也跟着追了出来。男人抓住了女人车子的后衣架，使劲往回拉。“过来吧。”男人笑嘻嘻地说，女人和车子便向后退了一大截。女人慌了，松开车子就往小巷外逃。后面的男人也跟着追了出来。
　　小巷口突然出现了另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车圈正带着水花飞驰过来。远远看去就像一台流动的洒水车，水花溅起来很高很高。男人很快来到女人面前，吹着口哨骑了过去。女人瞪大了眼睛看，发现这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正是自己的男人。“振宇，别走。等等我！”女人冲着自己的男人大喊。
　　男人听到了喊声，也回过头来看站在水里的女人。
　　“小姑娘，是你在叫我吗？”男人问，很可惜的是男人已经不认得女人了。
　　“是我呀，振宇。你的女人呀。”女人跑过去，拉起男人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男人定定地看着女人，努力地想着。最后他弯下了腰，双手抱住了头，尽力地去想，但是还是没有想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追来的陌生男人赶到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女人的身后，猛地举起一把长长的铁钩，朝抱着头正在想事情的男人砸了下去。女人尖叫了一声之后，立刻扑了过去，用身体护住了自己的男人。长长的铁钩穿过了女人的身体，带着鲜血掉到了地上。女人的男人如梦初醒，一把抱住了女人，陌生人逃跑了。男人紧紧地抱住女人，失声痛哭。女人的眼里也开始泛满了泪水。
　　女人痛苦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自己的男人正紧紧地抱着自己，女人慌忙伸手去摸男人和自己，还好，两个人都没有受伤。女人扑进男人的，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男人。
　　“发生了什么事吗？”男人问。
　　“没有，只是下雾而已。”女人说。
　　（二）男人
　　男人也伸出手，紧紧地拥住了女人。男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脚下的振颤。那时候，床和桌子都在颤抖。很明显，地震了。男人无法预料到震级的大小，更没法判断是微震还是余震。这个时候，很有可能就这么一下子，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男人很害怕，尤其是担心身旁的女人。他们住的这栋楼房有十二层，他们在第九层。虽然也有电梯和防盗门，但是如果真是强震的话，门都开不开。那里还有机会去脱险呢？男人想如果实在来不及了，那就用最蠢的方法，背着她从窗户跳下去。那样的话她会落到他身上，也许可以侥幸的避过这次灾难。虽然昨天他们又吵架了，甚至还提到了离婚，但是他突然感觉到他还是在心里爱着她，虽然这种爱已经被岁月隐藏得很深很深，甚至意识不到它的存在。虽然他也曾经在夫妻之间的琐碎生活里把它忘得一干二净，甚至有另寻新欢的欲望。但是此时此刻，他觉得他比任何时候都爱她。
　　他躺在床上，四肢僵硬地伸展着，准备做最后的冲刺。只要床板在微微震动那么一下，他就会背起她，用最快的速度来脱离险境。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他想如果他和女人如果还有明天的话，他要把所有的事情做得更加完美。他不会对她大吼，更不会为了那些明知道无聊的短信而吃醋，更不会对她的种种努力视而不见。虽然手头上一直很拮据，他再也不会让她一次次站在专卖店的橱窗前发呆。从结婚到现在他还没给她买过一件衣服，他会做得更好。但是，谁又知道能不能有明天呢？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就这样一直焦急地注视着她的脸。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余震并没有发生。他头一次发现自己和妻子离得这样的近，他能感觉到妻子的每一次气息。睡梦中的女人，似乎也正经历着一次巨大的内心挣扎，双眉紧锁的她，嘴角一次次地抽搐着，似乎想说什么一直没法说出来。男人最终伏下身子，在女人的脸上亲了又亲。男人想到了女人相识的那个下午，两个人局促地坐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阳光照在女人的脸上，有一种生动的内敛的美。很多年以后，当婚姻出现危机的时候，男人又想起了女人在一起的许多美好的瞬间。他的心开始柔软起来。
　　（三）男人和女人
　　男人和女人一起醒来，他们手拉着手静静地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都没有说话。在这个大雾弥漫的早上，很多高速公路都封闭了。那些敢着要做的事情都停了下来，“刚才地震了。”男人说。
　　“是吗？”女人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也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两个人互相地依偎在一起。
　　在这个大雾的早上，有些东西会让人刻骨铭心一辈子。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09-11-10 20:32
这真的是没办法说了这小说，连可以假夸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作者: 隐忍 时间: 2009-11-11 15:31

这真的是没办法说了这小说，连可以假夸的机会都没留给我
黑天才发表于 2009-11-10 20:32

那你就内牛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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