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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不是三封信 [打印本页]

作者: 雨里同行 时间: 2009-12-29 22:13
标题: 不是三封信

不是三封信

她：
你好！
好长时间没有给你写信了，虽然你一直在暗示我，甚至有时候还大哭大闹。说真的，我是有些喜欢你哭闹时舞蹈的手脚、迷蒙的眼神、散乱的发丝、板板的脸色的，那里面有种美丽，让我留念，狠不得你多表演几回呢。我想，只有我们一起时，你才会表演得那样好，也只有我能够这般福气地消受那份靓丽，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呢？这一切都源于你不顾一切地义无反顾地信任我，在你这种信任面前，我只好低下头，看着你白里透红的脚丫。是的，你很完美，完美得令我不安，和你站在一起，总好像有一种梦幻的光环照耀着。
我有时候有些乱，做作下流，但你不会太多责怪，因为你和我一样地清楚，我的内心早埋下了你的种子。你知道的，有时候想你时，就像你想我一样的，会自言自语，会迷失自我，会走向一种极端。有时候就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还是不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好点，互相想念太苦了，真的，有时想你想得会按捺不住自己的脚步，匆匆地寻找，但不知是我们相隔得太远还是太近，你知道，我的眼睛很奇怪的，时而近视，时而远视，于是，每次都没有带上你回家。但当我冷静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时，我仍是害怕遇到你的，害怕共处的，我怕我们之间曾经的美好会被一些琐事撕碎，我怕我的独立会被你的出现剪断，我怕陷入你的温柔中。
你还记得我们是如何相识的吗？那是亘古的对唱在现时的回响，那是遥远的约定在现世的相会，那是你轻轻地低吟我悠悠地漫步。我们的出现既然不是偶然的，我们是应该为对方牺牲所有的，就像你承诺的那样。我不知道人是否会变，承诺是否会改，但你告诉我你没变、你什么也没改，你还是一如既往，这也许是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了你的地方。
当然，我也一如既往地爱着你，愿意生生世世守护你，但我以为，这种爱、这种守护，是否该换种方式。你知道，我现在的身份，既是母亲的儿子，又是妹妹的哥哥，更是人民的公仆。我想我已没有勇气再做你的爱人！你已经千百次地嘱咐过我了，你愿意同我分担，但我不愿意看到你富实的脸面过早地长上皱纹，因为我爱你，这种特殊的爱只属于你。我想，你听我这么说，又该流泪了，我也想到了你流泪的方式。你会文静地拿着信笺，眼泪顺着脸庞滑落，继而你会扭过头，眼睛盯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好久好久。我想，你已经理解了我。往后，我会一如既往地给你写信，你会一如既往地信任我。我的理想抱负、悲伤快乐你最了解，你的忧伤喜悦、言语诉求我最清楚。
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些令人振奋的事吧。你知道的，我的信心大多建立在旁人支持的基础上，一旦遭到打击便会一蹶不振，就像这段时间没有收到一位老师回信一般，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但可喜的是，我正在恢复，也正在学会摆脱那种陷进某种眼神的生活。真的要感谢你这么多年的孜孜劝导！
跟你拖拖拉拉了这么些年，关系也是若即若离，今日能有勇气说透彻，你也有勇气接受，感觉我们间的纽带更清澈、更可蔓延长久了。
真的是有些黔驴技穷了，不知道说什么了，就此打住！
愿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你的友人
她：
你好！
来信已阅，你写得十分坦荡，不凌乱，我看了有些害怕有些高兴。以往我俩在一起时，你真生气时，人总会显得很沉静，连呼吸都那么均匀，看到你有序的表达、连贯的措辞，着实吓了我一身冷汗。但读着读着，我又仿佛看到文字有如泪水般从你的眼角滑落，甚至有时，我有些责怪自己太狠心。是的，你赞同了我，你会带些埋怨地祝福我。
起初，令我动容的是你的形体，你长得实在是好看，我看过一眼后便不敢再冒犯。我总感觉，那应该是天上的云彩，诸多变幻才奇巧出现的一幕，丝毫不注意便会无福消受；那应该是树上的果实，少有的丰硕圆润，应季而结，随时而逝。但一次，你实实在在出现在我面前，找我推荐几本好看的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后来你说只是看我把图书馆当成家一样，便有些好奇，可你的突兀出现令我是多么地不知所以。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和你攀谈上，有时对面走过，感觉是你，都不敢抬头前行。所以，那时我是不知道你具体长什么样子的，只是感受到了你的那个气场，那种气质令我拜服。后来，我们熟份了，互相问一些问题，对视的眼神也那么严峻，都喜欢坚持己见。除非讨论一些问题时，我们会说上许多，那时我的话也多，之外，我是没有想过寻找时机顺便聊聊的，有时路上遇到，也只是很简单地跟你打个招呼。
你终于发觉了我的无趣，一次，你给我一个纸条，说我每次遇到你都那么匆忙，而且显得紧张，问我是不是怕你。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因为那时的我还不敢也不大可能梳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这一切只是源于我的无趣，当然，我不可能揭自己的短，便没有给你回复。我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就是，爱独处，不会言语，不浪漫，不懂幽默，有些好强。再后，是你说的所谓一段时间的僵持，但我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的内心感受告诉我，没有你那些古怪问题缠身，我相对安宁了许多，只是偶尔会感觉到没有你的不适，你知道的，你的问题虽不好回答，但给予了我思考的线索。你曾经疑问过我，看那么多书，以后想做什么？其实，读书，思考，我想这已经成了我性格中的一部分，是为了辅助我那从小就养成的孤独，是为了做些认真的事。
那时的我当然是开了情窦的，只是联系到你，我总以为不是一路人。我家在水之南，倚着水靠体力为衣食而忧，你们家只是摆弄下手指头便可体味高雅。你有几次连讽带骂地说我没心没肺，我猜你说错了，我是一个内心中很会哭泣的人，只是软弱了些而已。我的孤独，便是源于我的敏感，掌握到了深刻的自卑。这种孤独，相伴数年，已成了我血肉的一部分，我时刻会害怕因为丢了她而遗落了自己。这种孤独，相伴着读书、思考，她让我更有勇气直面人生、直面不可知的未来。
放暑假时，你居然来到了我的小城市，这是你过后跟我说的，你还说那时你很想联系我，但囿于我拥有的技术产品，也不知我家地址，起初，你还尝试着问问，但问着问着便感觉到摇摇无希望，回头一想，还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说我的小城市很迷人，漫天的荷花荷叶，成排沁人的垂柳，丝丝不断的蝉鸣，雨后泥土的清香，夜晚的蛙叫，都令人陶醉。你说你是带着徘徊不前的心情坐上去机场的汽车的，你说你当时真的是迷糊了，不知是留念这个地方的自然呢，还是想念着这个地方那久未谋面的人。
开学一个月后，我收到了你的这些话，你还说，在开学第二天，当你找到我的身影时，你狠不能一下扑入我的怀抱。我懵懵懂懂地读完你的话，和着晚上洒入的月光，无法入眠。你那些赞美我小城市的话，我格外喜欢，因为我的小城市总会被人刻意看好或大骂，只有满怀温情之人才能看出她的美与好来。但你的那些绵绵细语深含的脉脉情怀，令我动容，又令我肉麻得需退后。我的自卑不可能让我去谈恋爱，常做的只是从自己和别人的文字中寻找那美丽的时刻，你的那些词语，既然没有高超到那般程度，我自然会在月光中读出瑕疵。
你已经有些疯狂了，大班上课时、食堂吃饭时主动坐到我旁边，很多时候还依着我脚步这里走那里串。这之时，我们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你总是板着脸，头发杂乱，有时衣衫不整，我也出奇地好心情，不想作辩解，也不想赶你走，任你就那么不依不饶。你后来说，那段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像心跳，人很少会感觉到她，但她却维持着人的生命。你说，要是没有那段时间的疯狂，你很可能会杀了自己。
终于，你病倒了，你一位室友告知了我。我犹豫半天不知道买些什么地空着手来到医院，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你身旁一大群人，害怕得返回了。几次路上遇到你那位室友，都想问问你患了什么病，但都被你室友高贵的眼神和自身的胆怯打回了，只是在内心中默默祝愿你赶快康复。小时候，我最喜欢倚着垂柳杆睡觉了，那从脸庞拂过的细风，犹如微尘慢慢吸引结果出地球那般温馨，那垂柳的枝叶，我也是很喜欢抚摸的，也是不轻易让人摘玩去的，有时，为此还会动武反击。我想，你在我心中已如垂柳那般令人爱护，不愿看到她的枝枝叶叶有所损害。
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你，有些想你了。装出你衔笔思考的样子，回味你点菜要饭的神气，思索你那封长信中裹含的情愫。
时间过得是有些快，一晃，又到了寒假。我在回家上火车的公交车上碰到了你，后来你说是你跟上来的，我当时感觉到这真的是太惊奇了，想过去给你打个招呼，都已经起身了，但看到你看我的眼神十分随意，有些不认识的样子，便又坐下了。我买的站票，回家的一路上，我都在回味和你对视的那一眼，没感觉到累，只是觉得你瘦了，脸上有些病态的红润，但也成就了你另一种美。
又是开学，同学们把教室和一些公共场所闹得热气轰轰，我依旧躲进我的图书馆。起初还是在刻意中装着随意地寻找过你几回，慢慢地，便又走入了那种学究式的纠缠中。一次，参观画展，不期然间遇到了你，心中顿时腾起股喜悦，看到你眉宇间也有股暗藏不住的欢迎，不由自主地向你靠拢。互相问了声在之后，便都默默看起画来，我们的节奏十分般配，最后，一起走出展馆。站在台阶顶端，迎着春风，我抖了抖身骨，情不自禁地朝你笑了笑。
接下来，我给你写了许多质朴而美的情诗，直到我开始反省由于你的出现而霸去的我那许多的孤独。我开始选择逃避。
大学毕业，我当上了公务员，这是一个你所唾弃，我自己没预料到，仿佛是为了远离你而选择的一个全然陌生的职业。一段时间过去，你说我变得会做人了；又一段时间，你说我会说官话了；又一段时间，你说我的肚子在微微隆起。你劝我要尽早离开，见我无动于衷，你说你愿意改换思维。你真的是为了某方面的不改不变而在既改既变。你不得不让我感动了，而我，只是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了责任的意义，越来越清楚了需要屏除那些优柔挂断、家常小情。
她：
你好！
昨天便着手给你回信了，也写得十分顺心，但有些不合时宜，也不规范，便作罢了。你的回信有些出乎意料的冷静，足以令我感受到那股寒风的飕飕，但你静止面上的跳跃，我也读出来了。我不同意你“就这样了吧”的软弱措辞，我想我们之间并不会“这样吧那样吧”便结束掉，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另一个姿态将我们的心联系在一块。
你我原本都是异想天开之人，喜欢倚着横栏看形色匆匆的步履，喜欢在白日寻找星星，在傍晚等待夕阳。这在你称来是浪漫，在我看来，并不是不切实际了，很多时候，我的思考已不受时空限制。有时，我会极力向你描述我的那种体悟，但总无法尽意，你说你能够感受。你不允许我沉浸在那种空洞中，你说那样我会变成一泊没有鱼儿嬉戏的清澈死水，你说到那时，我不用喊你离开，你会主动退出。我想，你这是猜疑中有些多虑了，那种情景，并不似鸦片，能让人上瘾而顾不得许多它事，只要环境许可，随时都可以潜入进去静静心、洗洗脑。你的来信疑问我是不是连这种清净也不要了，我想说，就像我以往一直跟你说的那样，世上并没有要不要之事，那样总显得是种强迫，只有舍不舍之情。
我们都不是潮流中人，都拽满劲守护着曾经的美好，会因为旧城墙的重新改装而落寞，会因为老树朋友的被砍倒而悻悻。有时，我们会保守得像个冬烘先生，全只为了找寻那种真正的美好。相处都好几年了，我都没有正经地吻过你，你虽在暗中埋怨过，但我们那种心的交流足够抵消一切形式上的精彩。我想，我们之所以无法相互隔离，完全是我们的心在这纷扰的世界中需要个知己。
去年夏天，你又去了我的小城市，被蚊虫叮咬得睡不着觉。你说我的小城市变了，而我，正随着我的小城市而去。我依然喜欢你的明辨，是的，我的小城市变得邋遢了，变得春冬不分，变得让我不得不走出自个的孤独而去等待曾经的经常。同样，我也喜欢你在我身上的是非颠倒，也许，真相是如你所说，我不喜欢你的看破，总之，我改换了生存法则。
你的来信说人的心肺只有一个，说我不可能在之上用网格切割。切割，多么像一种慢性谋杀，你的用词真富有想象力，这也是我以往总对你恋恋不舍的一个原因，你总能布置我于一种温情中，哪怕是走入了死亡，也是那样细腻柔软。我以前给你说过我的一个梦，在梦中，我的亲人被绑架了，我总是想用哭的方式来解救他们，但尽管我的眼泪一直在流，可我喉咙好像是被堵住似的哭不出声。你知道嘛，我是选择哭的方式以引起注意，可以说是我的性格使然，但性格无所谓好坏，只要选择的方式得当，可事实是，我没有哭出声，我失败了。那种无力感我会承受终生，但就像你听了我的梦后说的那样，只要我还能流出泪水，我照样还会哭下去。
你说你把我的去信看到不知第多少遍时，便笑了，你说我真不是个会掩藏的人，越看越觉得欲盖弥彰。对此，我感到很受表扬。
你约我待到春光烂漫时去北国赏雪，还奉劝我多武装武装头脑，因为届时会探讨一些天下之事。对此，我欣然接受邀请和挑战。
就此搁笔！
愿你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你的从未谋面的曾经的爱人

作者: 何渐见 时间: 2010-1-3 14:40
信很不好写

作者: 黑天才 时间: 2010-1-4 14:35
写些普通格式的东西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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