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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次次醒来 [打印本页]

作者: 第五个病人    时间: 2010-9-14 19:23
标题: 一次次醒来
本帖最后由 第五个病人 于 2010-9-14 19:27 编辑

一次次醒来
   
      我们的地球疯了。虽然我曾经这样说过至少不下一千遍了。但如果你想听,我不介意再说一次。什么地方(场所)我不在乎。真正重要的是,脸上要保持庄严肃穆的表情,你知道,最初的时候这样做是很容易的,因为我的确很悲痛,心脏上就像拿着刀子一下下划。但现在情况不同了,经过一次次的折磨之后我已经厌倦,听众们的反应都在没发生的时候我就能够预见到了。最近一次是在一个旅游胜地的仿古厕所里,我跟刚认识的一个自称是哥特金属乐队主唱的小伙子一起掏出小鸡鸡撒尿,由于之前一直聊得热乎导致我错误地判断出他是一个能分享我的秘密的狂想式人物,所以我在美妙的尿液滴在瓷便器里的声音中,悄悄地告诉他我们的地球疯了。他就问为什么?于是我极为兴奋的说了那秘密,结果他连裤子都忘了提起来呆立当场,当他回过神时才边提着裤子奔跑边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我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近于呐喊的声音:“疯子......这儿有个疯子......”,又一次陷入沮丧。如果你以为我仅仅是陷入了沮丧,那就大错特错了,我真倒霉,那狗日的竟真的招来了许多傻瓜蛋警察,所以我在陷入苦闷的同时也陷阱了牢狱。
      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庄严肃穆的?换了是你,你认为你能做的比我好吗?啊......哈哈......
      夏先生,我们可不可以直接来谈谈你一直说的那个秘密?
      你这个人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不想跟你这样毫无好奇心的人讲我那伟大的秘密............等等,你觉得我这个样子能不能去参加葬礼?
      什么葬礼?
      随便什么人的,比如说......你的。
      看着那人从金属门里离开,我转身回到我的监房。警卫摁动密码的响声传来。我走了六步半,坐在床上,床上铺了厚厚的棉垫,还算舒服。房间是个长10米、宽2米、高4米的长方体,床就靠在两米宽的墙壁前面,我目光穿透了大约七八米的距离,那有个大窗户,但凹进去的不是玻璃,而是个屏幕,随着时间的流逝依次会出现晨光中的街景、午后的浮云、黄昏的余晖、午夜的月光......这会儿夕阳的余晖斜斜打在窗外的树林里,金黄的温暖填在心里,我不禁猜测:明天这个时候窗外是不是海滩,还是对面高楼玻璃上反射的刺光?
      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拖出椅子坐下,闭上眼,饶有趣味地想:透过监视器,那些细心的警卫就会发现,刚才那个讨厌的记者的声音余韵(还有我的,主要是我的),在满屋子里游动,像些没有头脑的小鱼儿,不时地穿越过我的脑袋。有些就永远留在我脑海里了,它们再也出不去,它们真可怜。有些撞到墙上,粉身碎骨,灰飞烟灭。那些细心的警卫还会发现,我留给它们的背影在晃动,那是我在颤抖,全身的血液潺潺流动起来。很多天了,我都有个冲动,那就是我期望着有一天能够亲眼从监视镜头下看到自己的背影,那样就能来猜测警卫看着我的背影时是怎么样的想法了,至少情境更加逼真了不是么。这地方其实不赖,除过监视器,别的东西都很可爱,我许多次尝试着忘记监视器的存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重温一下年轻时候极端热爱的冥想运动,可是不能够。想着想着竟然就会想到监视器从屋角墙壁里一直伸出手来,手臂什么的都是金属的,手心里有着一个圆孔反射着冷光,像只瞪视你的眼睛,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最后停在我的额头旁边,我眼球转上去不敢看它也不敢不看,结果只能是似看未看。就是说眼睛在盯视它的同时意识里尽量地想着其他的什么,可是,不一会儿,意识又转回来了,我妈妈的严厉目光笼罩我,就跟现在一个样。金属手突然揪起我的头发,剧烈的撕裂的痛,天花板晃来晃去,随着头被撞到墙上,墙壁的反作用力过电般蔓延开来,一次又一次,未撞上的时间里嗡嗡声响个不停,撞上的瞬间脑袋突然增温,满以为脑袋爆开四处散落,脑浆、血液、碎骨处处都是,可是脑袋却似乎异常坚固,老也不爆......另一个声音一直喊停,可不怎么管用......我仍然背对着监视器坐着——那些警卫够不够称职,这会儿有几个在监视画面前,还是一个都没有?(想动一下,转过头来看看监视孔。)真好笑,你难道不知道即使你转了头你也看不见他们,但你想转头的动作他们却会一清二楚,他们也许会笑你是个傻瓜,你是个疯子,但不管他们对你做出什么样的评价和看法你都不会知道,它们是“潜在”的,“潜在”该怎么样解释呢?大概就是虽然你永远找不出来,但它们永远存在,只要你还被囚禁着。看来,这才是你真正恐惧和苦闷的地方,这种本质上的不平等导致了你的痛苦,假如你被放出去,恢复自由了,这痛苦就会消失吗?当然不会。那么,你还有什么不可忍受的呢,除非你真正不可忍受的是存在本身,是你的存在本身。是啊,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会喜欢冥想运动?还不是因为你渴望一种更加自由更加自我更加飘渺毫无根基的存在吗?还不是因为你看到有不少人把自己给冥想地消失了从此再也不必顾虑什么了吗?而你想忘记监视器进入冥想状态难道不正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有未曾熄灭的火焰吗?
      我不会忘记,曾经有个姑娘,她把自己给冥想没了。现在我想象的她的笑容就荡漾在这房间了,这是多么美好,又是多么让人孤独。我当然不会忘记,那是个什么样的夜晚:许多的冥想爱好者都聚集在广场上,灯光调的很暗,花钱请来的几个保安都在维持秩序,防止围观人群离的太近。围观人群都很好动,挤来挤去,使我不能够聚集精神看那个姑娘,我在人群里想骂但又怕犯了众怒,所以心底里恨死他们了,不停地诅咒他们去死。同时我又很鄙视这些人,这些蠢货,因为不一会儿全跑光了,一个不剩,只剩下我这个好奇心专注而又高贵的男子了。我站在离那个姑娘四五百米的地方,因为再近保安就要发飙了,两只眼睛在望远镜后面一动不动:姑娘也一动不动,盘膝而坐,两只手覆于膝盖处。淡蓝紧身牛仔裤,白色的宽大T恤,前胸处绘有一串字母:Amethystium,e和i两个字母正好在两乳尖上。乳房应该不大,属于翘立型的。可真让人心动,其实心可能没动,下边动了......哎呀,不能这样下流,咱可是高贵的好奇者呀。姑娘的嘴唇抿着,薄薄地,让人觉得这丫头可能不好惹。鼻尖左上有颗痣,眼睛紧闭着,如果不是有风吹动她的头发来回荡,我也许会很冲动地把这尊美丽女雕塑抬回家。有一会儿我拿下望远镜,左手甩动完之后把望远镜交到左手上,右手开始甩。同时视线发散到各处,发现离我近些的冥想者有些是睁着眼的,大概冥想时虹膜扩大到一定程度时就不会被外界干扰了吧。手表告诉我,已经半夜十二点过去很久了,再等等,再等等那她说不定就完成冥想了。这时候连保安都一个个坐在长椅上睡着了,广场对面的许多店铺都关门歇业了。路灯下面空荡荡。我很开心,赶紧跑到姑娘身旁,妙就妙在她不可能发现我,所以我安安心心地坐在广场的水泥地上,虽然有些冰凉但这样就能够和她一样高了,我可以平视她的脸。她的脸异常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但当时我压根就没想别的,只是惊叹她的皮肤太好。毫无征兆地,一阵风刮来,姑娘竟然被刮到了天空中飘了起来,但还是原来的冥想姿势,那时候我也没有想到为什么风没有把我和其他的冥想者刮到空中,只是特别着急,追着她在半空中飘的身影,一路飞奔,他妈的不早不迟恰好有一个人从路边经过,于是我和那个该死的穿着西服挺着大肚子的肥猪撞了个满怀,当我好不容易爬起来,再看,什么都没有了。顿时我手足无措。后来我一遍遍地回忆当时的情形,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那姑娘在那次冥想开始时就已经在慢慢消失,大概因为消失是从内部发生,所以外表上看不出来。不然的话,她不可能轻易就被风刮起来,如果她在风刮来之前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那么,消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难道在她刚练习冥想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可是会消失到哪里去呢?是否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地方,它专门收容那些无故消失的人呢?当一个人消失了,其他的人是否能够证明他(她)的存在?她已经消失,死无对证。假如任何人都可以编造一个关于她的故事,那你还能够相信你的记忆不是在骗你吗?如果你不相信你的记忆,你还能够相信什么,档案、照片或者传说?
    当我从深沉的回忆中醒来,发现监房里的光线没有多大变化。窗户屏幕还是那幅夕阳余晖斜照下的树林,看不见鸟儿,但传来鸟儿的鸣啭。这说明时间过的很慢,但是我清楚,不能够依赖感觉和手表。自从我得到了那个秘密之后,我从来都没有看过手表。这时候两种情境两种氛围两个自己开始在我体内冲撞交叠。一个自己与那个讨厌的记者喋喋不休甚至忘了监视器的存在,一个自己却背对监视器如临大敌般一动不动遁入回忆。这些都是怎么发生的?面对人群或者他人的时候,我们为何会不受控制地让语言随嘴巴的动弹奔涌而出,甚至一点都没有经过仔细思考?我想要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我不能够回答,也许只有到下一次我再次遇见人群或者他人的时候我才会无师自通地明白。可是这个角色与独处时的自己又是怎么连接上的呢?那中间的空隙是靠什么填满的呢?而更加搞不懂的是,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状态,我要将喋喋不休作为冰还是火?


     “冥想是一种古老的运动形式,然而直到2021年出现第一例冥想消失事件,这种运动才刚刚起步。从这时候起,冥想运动开始取得长足的发展,它从一种无人问津的运动变成一个时尚运动,许多政客、明星、富商都相继加入冥想者行列。但是它和我们当代冥想运动还有一定的差距,那时候的观念仍停留在冥想是一种静修、锻炼身体的手段这种有失偏颇的论断上。一位英国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局面,这位伟大的心灵(身体)冒险家于2028年宣称他从冥想世界回来,并且影像资料也显示他的确消失过,他描述了冥想世界的奇异美妙,并将其发表在权威科学杂志《剑桥》上面。这位伟大的冒险家现在家喻户晓,他就是曾经论证过平行世界的著名科学家萨姆尔的孙子纳塔什......”
                                                                            ————《冥想新主义》
     “从2029年开始,使用冥想这一艺术形式消失的人全球总计已达到3万多人。许多冥想艺术家的终极目标就是能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去被纳塔什描述过的美妙世界。然而,自从30年代后期开始,冥想这一艺术形式渐渐衰落,大众的热情开始转到时空穿梭上了,因为一个美国人自称他是从未来世界来的......”
                                                                ————《冥想艺术的历史溯源》

      除了我没有人尝试过在监视器监视下进入冥想状态。所以我不得不采取新型的姿势和创新的冥想方式。我曾经尝试过旋转着身体来进入冥想状态,但是那次我却痛苦地在冥想世界里与监视器变化而来的机器怪物抗争,它们脑袋上全有一个大大的圆孔,圆孔里不断地飞出能够把人烧着的光焰,幸亏我在冥想世界里动作敏捷,不然早烧没了。当我精疲力竭地奔跑在冥想世界海绵一样的土地上时,却在想着现在我的身体在监视器镜头下是不是存在的?我能不能够在茫茫无涯的冥想世界里找到那个早已消失的姑娘,我真想看看她睁着眼时的样子,看看她绽放笑容时的样子。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一个机器怪物的金属拳头挥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还是在监房里。那一刻一个研究冥想的科学家的观点飞进脑子里,他说冥想消失的秘密就在于一个人通过冥想把自己的身体装进了意识,若是一个人通过冥想消失掉了,他是找不到其他消失了的人的。
      时间紧迫,况且每一天的实际(客观)时间都在减少,所以就更加面临危机了,虽然我不知道灾难具体在什么时候降临。所以现在我必须要做点什么了,譬如把监视器给弄瘫痪,可是怎么样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呢。我当然知道通过牢狱里的购物网络是不可能买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寄进来的东西都要经过严格管制。只能够换一种思路,怎么样才能让监视器不能影响我进入的冥想世界的安全,不受由监视器演化而来的怪物的袭击呢。于是我每天都在尝试新的方式,我把自己倒立起来进入冥想状态,我把身体躺倒在监视器看不到的墙角,我穿上强力胶外套把自己贴在天花板上,我还把自己的身体贴上监视器(企图用背部阻挡)......但这一切都不管用,只好再换一种方法,那就是在进入冥想状态后,踏上冥想世界的海绵一样的土地时立即寻找各种武器,武器越强大越好......我在一片平原上奔行,天空低垂,似乎一伸手再跳上去就能够触摸到,于是我跳了几次。最后一次跳的很高,足足有二十米,哈,终于要摸到,但就在我兴高采烈的时候,那块天空突然缩了进去。我想,大概这里的天和地都是可伸缩的,于是,我又开始狂跑,期望能够看到平原的尽头是什么,我一步跨出去就是四五米,如离弦之箭。但无论我怎么跑都无济于事,我停下来,也不觉得太累。慢慢地走起来,在一个小丘陵背后找到了一杆自动步枪,这是否说明我进入的冥想世界和其他人进入的是一个地方,或者说互相连接呢。反正我以前的经验里从来没有捡到过枪械之类。我开始规划在这里要做的每一步,每走一定距离就在那儿做个标志......当我在第一个地方插上一根找到的木棍,再在木棍上面绑上一块撕下来的衣服条的时候,我兴奋地几乎流泪了,那个姑娘会看见吗?但是,她从不曾见到我呀,她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呀。我只好艰难地在软绵绵的土丘上用刺刀刻了些字:2031年6月24日消失的姑娘,请沿路标走过来。署名一个冥想艺术家。从此之后的生活就是一场与监视器怪物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一场惊心胆战的躲藏奔逃之旅。也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个监视器怪物、在软绵绵的土地上睡了多少次觉、在路途中树立了多少的路标。但却不需要吃饭就能够精神饱满,对于我这种自命高贵的人来说,这足够让人欣慰。一路上越过了河流、高山、平原、丘陵......已不清楚自己还会不会说话,因为我从未见过其他冥想艺术家或者冥想爱好者。难道这里是我的私有之地,可是偏偏不是我在统治,而是这些可恶的监视器怪物。无论我走到哪里,这些怪物总能够找到我,就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信号似的。最初我老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它们那么的神通广大,但是当我想明白我们的生命仅仅是一场场浩大的被迫选择,对于我们人类这种来历不明的生物来讲,也许一切没有什么道理可言,我便不再奇怪遇到的怪物为什么那么多,而是专心致志地与它们搏杀。这些日子以来我的内心早已厌倦和疲劳,可我的身体却愈加矫捷灵敏。我像是孤身一人的维京海盗,衣衫褴褛,长发披在肩上纠结卷曲。
      每当闲暇时分,我老喜欢坐在大树下面,树叶巨大,像一个个大伞,是做衣服的好材料。黄昏的轻烟在远山处腾起,夕阳垂落,看着看着,就会慢慢发现,夕阳的的五官虽然抽象,但是有那么一瞬竟然是在微笑,所以我想太阳是有灵魂的。从那以后,我看着大树、湖泊、花朵......就觉得她们都是有灵魂的,只是她们都何其高贵,当然会不屑与我这样有始有终的肮脏生灵交流。我自然常常惦念我来的那个世界的情况,最让我心痒的是我想知道警卫在看见我无故消失后会作何感想,常常我会幸灾乐祸地想象他们的惊慌失措。
      一天清晨,当我从睡梦中醒来坐起来,便看见平原的四处都是监视器怪物,正从四面合围。机械移动时的声音震耳欲聋。扬起的尘土遮住了四面天空的边缘。尘土正在上升,我想不一会儿就会遮住整个天空。最前面的机械怪兽已能够清楚地看见它们的形状,有的用四个轮子驱动着,有的是像蜈蚣一样长满钢铁脚爪的百足虫,有的则像直升飞机一样在天空中盘旋,有的是坦克一样的履带向前移动......它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正前方都有一个黑漆漆的圆孔。情急之下,我用捡到的一把铁剑在刚刚睡过觉现在凸升出来的小丘上刻了也许是最后的几个字:路标制造者已经离开,请小心怪物。然后背着一大堆枪械,左手拿着那把似乎是古代冥想者带来的铁剑,右手抄一把现代工艺制成的日本刀,冲了出去,脑子里突然回想起过去听到过的Victory song(Ensiferum 07),热血沸腾。
      当从昏迷中醒过来,我发现自己仍旧在监房里。并且躺倒在地板上,头脑沉重。坐起来,望窗户上的屏幕,发现正是夜晚,夜空暗蓝,许多星星都似乎要掉落下来。我已记不起来是用什么姿势进入冥想状态的了。我快速地从地上站起来,走了三步,拖出椅子坐下来,背对着监视器。这里过去了多长时间?但不管怎么样,厄运的脚步正在逼近。我还能够记起,失去意识之前,那些监视器怪物喷出的光焰是多么的灼热,那在火焰中滚动的滋味啊......那女孩会不会顺着路标找到最后一个标志下的字迹?这时候我突然被一阵内疚抓住:如果我不去冥想世界,那么那么多怪物就不会去那里了,为什么我要把灾难带到那里,我真该去死......我知道我将永远留在这里。

      2038年夏天,在沿海一个冥想爱好者聚集的小城镇,我遇到从美国来的研究冥想的科学家彼得罗,他说经过他的长期研究,终于找到能够解释冥想世界的理论。原来冥想世界是二维的,是两个自从宇宙膨胀以来被卷曲的常人难以感知到的维度,通过冥想训练才可能进入。这次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进入冥想世界,永远不再归来。在他消失之前,他还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发现:上一次冥想时他把科学仪器也带进了冥想世界,在摆脱了其他维度的干扰后,他发现地球正在加速旋转,并由此推算出未来十年的某一天,地球就会摆脱太阳的引力,冲出太阳系,进入永夜。至于时间,他发现随着速度的加快而加快,但在地球上,人类体积太小一切以太阳系为参照,就连记录时间的钟表也不例外,表盘仍然会把地球旋转一周的时间分为24份,其中每一份又分60份,如此类推。他早就预感到自己的发现将会被人嘲笑,他本人也将被视为疯子,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事实上他说对了,我果然成为了疯子被关押在此。
作者: 段林    时间: 2010-9-14 19:38
作者心里有个声音太强烈了,发泄式的写作和雕刻一件艺术品,中间隔着一道鸿沟
作者: 第五个病人    时间: 2010-9-14 20:24
你说的对,惭愧啊。不过至少我看清楚自己比过去多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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