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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孤女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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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风衣
时间:
2011-1-17 08:23
标题:
孤女凡心
孤
女
凡
心
(短篇小说)
(一)
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相貌却出奇地俊秀。性情乐观豪爽,口快心直。可不知为什么却偏偏找了一个面黄肌瘦、身小体单的连哥做丈夫。
莲嫂姓郑,名叫郑雪莲;连哥姓王,叫王得军,乳名叫小莲儿。连莲相配,倒也相得益彰。小日子过的也是欢欢乐乐,和和美美。虽算不上是名家富户,倒也响当当的令人羡慕之极。就是这样一个和谐美满、幸福欢乐的家庭,莲嫂却并没有能够享受多久,便葬送在了她这个一个大字不识的愚妇口中,确落得个形单影只、独门寡宿的悲惨境地,若知其中原委,不免说来话长啊!
夜幕渐渐地暗了下来,天空也显得一片混沌。几颗稀疏的星星,拼命地眨着
疲倦的眼睛。远处传来的几声蛙鸣,也显得那样的枯燥、乏味。莲嫂两眼痴呆呆地望着被油烟熏得业已发黑的朔料天蓬,嘴里不住地唉声叹气,苦叹自己命薄如纸。苍天啊!我的命难道真的就这么苦吗?
说到命运,莲嫂始终是深信不疑的。她曾不止一次的找过算命的先生:算命的先生说她是太阳火命,命中注定克夫煞子,孤苦无依;她也不止一次的找过相面的先生:相面的先生也说她面相极差,命中注定形单影只,无依无靠。她不相信自己的无知,他只相信命运,信得实实在在,五体投地。她也曾想过要出家当尼姑,已绝尘世间的千般思绪、爱恨情仇。信归信,但她还没有信到彻底绝望、彻底灰心丧气的地步。因为她实在是过够了那种孤苦伶仃、寂寞难耐的苦日子。因为她现在还活着,活着就应该和命运去抗争。但究竟能争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她的心里一丁点儿的底儿也没有。反正也是这样啦,争得来更好,争不来也不怕,反正是苦命,不妨就让它一苦到底。唉!人这一生啊,实在是难以预料,更难以掌握,那就不妨让让它信马由缰,由它去吧!想着想着,不由得她又想起了八年前的那个晚上
……
(二)
神采奕奕的雪莲扛着锄头,兴高采烈地往家里赶,脚步轻盈的几乎飘飘欲仙。也不晓得是什么原因,竟使她的心情极度的兴奋。高兴的她嘴里还不住地哼着歌曲:“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为什么这样红?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她欢快地唱着、跳着,跳着、唱着,不知不觉地已到了一处看瓜的窝棚前。吔?!还没到看瓜的时候,窝棚里怎么会有亮?当然啦,有亮就有人;没人也不会有亮。她这样想着,不禁好奇地悄悄地走到窝棚的门边儿,只听里面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春罗手帕原雪白,
如今点点见红彩。
果然美玉皆无暇,
蓬门今始与君开。
听到这里,雪莲一下子怔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噢,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从今天开始,这个窝棚的门,就是为我开的啦。这读书的人,不用问就知道是本屯的大秀才━━王得军。难道他料定我会从此路过”这倒神啦!不愧是高材生,快赶上诸柯亮啦。她把三国时期的诸葛亮误认为是诸柯亮。她这样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把两只瞪得如同豆包儿似的眼睛向窝棚里巴望了一眼,果然不错,正是此人。原来他在这里看书啊?她想,如果冒冒失失地闯进窝棚里的话,可就太不应当啦。于是她干咳了一声,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谁?”王得军听到有人咳嗽,愣了一下,随即问了一声。
“是我,雪莲。”她轻声回道,语音甜润悦耳。
王得军见是雪莲,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是雪莲姐,我还以为是谁呢,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看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似的,见了我就脸红,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听到这句话,王得军窘得手足无措,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我什么时候叫你到这儿来啦?但嘴上又不好意思直说,只得吱唔了两声,“我……我……”
看到王得军这种尴尬的神态,雪莲也面带羞涩地笑了笑,“不是你说的吗:今始蓬门与君开。这不分明是说,从今天开始,这个门就是为我开着的了。”雪莲故意半真半假地打趣儿道。其实她打心眼儿里早就喜欢上了王得军,只是源于自己是一个女孩儿家,实在是不好意思首先开口而已。
此时的郑雪莲,已二十有一了,大王得军一岁。她从下庄稼地开始到现在已有六个年头儿。虽然常年与土地打交道,却仍然长得体态丰盈,花容月貌。王得军与她正好相反:王得军长得面黄肌瘦,身小体单。才离开高中学校不到半年,还没有干过庄稼地里的活计。因为他从小就体弱多病,父母舍不得让他出力,怕累坏他。便使足劲供他读书。希望得军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但因家境窘迫,将将巴巴把高中念完,就再也不去念了。其实,他还是很喜欢读书的。只是不忍心让父母为自己吃苦受累。于是就装作一上课就头疼,父母知道后,也只得摇头叹息,悻悻作罢。得军在家觉得烦闷,实在是闲极无聊,便拿上一本书,跑到生产队里的瓜窝棚里来了。谁知事有凑巧,刚来到这的头一天,就碰上了雪莲路过此地,她竟不知道雪莲每天都要路过此地的。他的心里只有书,根本没有想到别的什么,更没有想到雪莲会喜欢上她。他觉得自己除了有点文化,还没有用武之地,其它任何一点都不如雪莲。他在雪莲的跟前总感到自惭形秽,所以他想不到雪莲能喜欢上他。
听雪莲这么一说,得军的心里感到好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口。只好强忍着笑说道:“当然欢迎,当然欢迎,雪莲姐如能经常光临寒舍,得军小弟还真是求之不得呢。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雪莲一听这话,竟然高兴的忘乎所以。他还真的以为得军也像自己一样早就喜欢上了对方,只是读书人说话大概都比较含
……
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不明说就是啦。其实得军对她的好感只是刚刚开始。雪莲想:既然你不好意思明说,那么我就把话挑明,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得军,你刚才说欢迎我经常来这里是什么意思?”
得军一听,觉得雪莲这话问的实在是多余。既然你愿意来,我还能说不欢迎吗?总不能把你拒之门外吧?但细细一想,便恍然大悟,觉得她这么问是有一定目的的。什么目的?莫非她喜欢上我了吗?按理说实在是不可能。可是她的话中之意实在是再也明显不过啦。他是想听听我的想法。那好,既然你明挑,我不妨也就把话明说了,省得拐弯抹角的你也听不懂。“雪莲姐!不瞒你说,得军真要是能娶上你这样的媳妇,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啦!但不知雪莲姐能否看得上得军老弟这副德兴呢?
听得军这么一说,雪莲的心真是喜之不尽,乐之有余。“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
“一点不假!”得军正色地答道。
“是你的心里话?”
“绝无戏言!”
得军抬眼看了看雪莲,觉得他对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仍然心有余虑,“你要是不信,上有苍天,下有厚土,我可以对天明誓。”说完,举起双手,做出要发誓的样子。
看到得军一脸郑重的表情,雪莲心下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急忙抢步上前,迅速伸手捂住了得军的嘴巴,“我不要你起誓发愿,只要你是真心的就行。”说完,便照着得军的脸上亲了一口,带着一脸的羞涩,飞快地跑了出去。
得军为雪莲刚才那亲密的一吻,不由得痴痴的怔在了那里,沉浸在了那幸福之中。稍倾,便又猛地回过神来,追了出去。但见四下里早已无人。猛然回头时,发现锄头还放在门后,随手拿了起来,“雪莲!锄头,锄头
━━
”
三遍地已经铲完了,垄已合毕,庄稼地里的活计就算是告一段落。王化清就和爱人商量,把老儿子得军的婚事定了,准备秋后结婚。只是不晓得雪莲的父母是什么意思?会亲家时,王化清一说,雪莲的父亲郑平和与母亲孟丽秋欣然应允,雪莲更是高兴的不亦乐乎。
晚霞映红了半个天际,月亮早早地腾云驾雾般的凌悬于高高的天空,露出了灿烂而娇媚的笑脸。雪莲早早地换好了衣服,简简单单地画了一下妆,便风风火火地去老地方与得军幽会去了。谁知半路上却遇见了皮宝库。皮宝库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嘻皮笑脸,而是一脸严肃的表情,“莲妹,恭
……
喜你呀!”
“宝库哥,你也好啊?”雪莲很随便地回应了一声。转身欲走。皮宝库忙叫住她:“把这个给你。”说完,忙把手里捏着的一个一折为二的信封塞到了雪莲的手里,别把它丢了,然后快步而去。
雪莲心想:我一个大字都不识,你也不是不知道,干吗给我这个呀?恐怕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
没安好心。”管他呢,先揣着,到时候让得军看看再说。
皮宝库何许人也?他本是本屯一个土生土长的地痞癞子。早年丧父,由于母亲对他过分地娇宠,使得他从小就不学好。打架斗殴,偷鸡摸狗。仗着他的娘舅马俊仁是大队的书记,所以人们见到他时,就像蔺相如见了廉颇一样退避三舍,卑躬忍让。见无人敢惹他,他便更加变本加厉,气焰嚣张。也曾两度被抓进监狱,两次又都被娘舅马俊仁保了出来。他早就对雪莲垂涎三尺,可雪莲根本就瞧不起他,也从不理睬他。他对皮宝库的媒人说:“我宁可嫁马嫁牛、嫁鸡嫁兔,死也不嫁皮宝库!这使皮宝库很恼火,给你来软的你他妈的不吃,那就给你来硬的。
有一次,皮宝库将雪莲堵在半路上,用匕首逼着雪莲“郑雪莲,你
……
你她妈的要想保
……
保命,就
……
就乖乖地把
……
把衣服脱下来,让老
……
老子尝
……
尝尝鲜。”雪莲一见,心下一悸,她知道皮宝库对她早有叵测之心,所以对他早有防备。别看雪莲一个大字不识,但却甚有心机。对付皮宝库这样的人,略施巧计,就会让他心服口服。想到这儿,他忙伸出手来,在面前晃了晃,紧紧地眨了几下眼睛,摇了摇头。
皮宝库见雪莲这一连窜儿的动作,以为他身后有人,边回头向后望去。雪莲趁此时机,猛地向皮宝库的裆部狠狠地踢去。然后一转身,飞也似的跑了。
皮宝库万万没有想到,雪莲不但没有怕他,反倒对他施以这么重的腿脚。这一脚差一点要了他的命。他“啊”地嘶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满脸冒汗,眼冒金星。你还别说,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地去惹雪莲。一看见雪莲的影子,便早早地躲的远远的,实在来不及躲避时,便假惺惺地、皮笑肉不笑的随便打一声招呼,慌忙逃也是的离去。当然,他对雪莲并不仅仅是怕,而是三分敬,三分畏;更重要的是还有四分耻!耻:大于怕;也大于敬。可谓“敬畏分明。”皮宝库当然是不想让这件丑闻明白于天下,怕丢不起那个人。然而纸里是包不住火的。世上的事,往往都是事与愿违的令你无法选择。就像农民不愿雹子打在自己家的房子上;工人不愿事故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一样。而皮宝库越是怕这件事被村里的人知道,却偏偏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弄得皮宝库想躲瘟神似的东躲西藏,害怕见到村里人们那鄙夷的目光。妈的,也不知道是哪个表娘养的,把这事给我传出去的。皮宝库恨恨地骂道。谁知这件事在村里一传开,竟使得雪莲“脚出有名。”这使皮宝库在本村里感到更加难堪,也使他更加痛恨雪莲。于是便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想着坏点子,鬼主意来坑害雪莲。雪莲与得军相恋,竟使皮宝库心生一计。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一首七言诗,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胡乱地猜出个大概的意思。不过他倒觉得这首是放在雪莲的身上挺合适。得军看到后,定会对雪莲产生怀疑,很可能达到自己搅浑水的目的。他暗中盯着雪莲,时刻寻找着雪莲,想把这封信交到他的手里。现下碰到雪莲,使他的心里感到自鸣得意。雪莲并没有想的那么多,见了得军后,把碰到皮宝库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下,便把信封交到得军的手里。得军掏出信纸一看,上面竟是一首七言诗,字写得歪歪扭扭,潦潦草草。因为皮宝库也是个大白丁,虽念过几天的书,也都就着饭吃了,斗大的字识不了一筐,只不过照葫芦画瓢,还能划下几个字来。纸上写着:
春天春日春水流
春山春草放春牛
春花开在春园内
春鸟落在春树头
得军看完,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这和指着鼻子尖骂我们俩有啥区别?他略微稳了一下情绪,仔细一想,脸上不禁又露出了一点轻蔑的笑意。雕虫小技而已,何足见怪。
见到得军那不一样的表情,雪莲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忙凑过来问得军:“那上面写的啥?”
“狗屎!”得军未加思索地答道。
“狗屎?什么狗屎?”
“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叫狗屎。”
“噢!哎?”雪莲似乎像想起了什么事儿一样,一下子搂住了得军的脖子问道:“军,你真的喜欢我吗?”
得军带着诧异的表情看着雪莲,答非所问,“怎么啦?”
“难道
……
难道你就不想要我的
……
我的礼物吗?”雪莲说完,顿时羞得满脸绯红。
“礼物,什么礼物?”得军并没有发觉雪莲脸上的羞涩表情,只觉的雪莲的话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吗,你怎么还要给我送礼呢?”得军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不愧是个书呆子,真是呆得要命,傻得可怜,猪都比你灵!”雪莲用手点着得军嗔怪道。“你是装着不懂还是真的不懂啊
?
人家这么大个活人都给你了,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得军视乎明白了雪莲的意思,但仍然装的无动于衷,面带微笑地看着雪莲。
“我问你,你娶媳妇干什么?”雪莲显然有些嗔怒。
“当然是烧火做饭,刷锅洗碗啦。”得军彻底的明白了雪莲的意思,却偏偏就不往道上说,气得雪莲把嘴怒的老高,本来就丰满的胸脯也一起一伏的。“那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呐?”
“那就是婚后的事了。”得军满脸笑意地答道。”
看着得军的表情,雪莲已知道了得军早已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往那上谈。难道说怕丢了你自己的身份和名誉吗?你不往那上说,我却偏偏要把你往这个道上领,看你怎么着。此时的雪莲,早已把羞怯抛到了脑后,抛到了九霄云外,抛得无影无踪。“我今晚上就把身子给你,你要是敢要,你就称得上是个大丈夫,要是不敢你就
……
”雪莲看了得军一眼,转身欲走。
见此情景,得军已顾不得再想别的,一伸手便把雪莲搂了过来。“既然你一点儿也不嫌弃我,且能甘愿投怀送抱,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还有什么理由不要呢!只是让你过早地让你破了身子,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我不怕,反正我也是你的人啦,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说到这儿,雪莲又猛地搂住得军的脖子,把脸重又贴在了得军的脸上。得军也迅速楼住雪莲的腰,紧紧地搂着。他觉得雪莲的身体在微微地颤抖,呼吸也也慢慢地急促起来。此时此刻,两颗年轻的心在慢慢的靠拢,靠拢
……爱的火焰在迅猛地燃烧;青春的热血在激烈的沸腾!两颗心慢慢的、慢慢的,在爱的烈焰中被融化了。化作了一条绚丽夺目、五彩缤纷的江河,奔腾不息的流向那遥遥的远方……
“哗啦,”不知是一声什么响动,忽然将得军两人从爱的梦中惊醒,得军的脸色也吓得刷白。“谁?”两人急忙穿起衣服,忽听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两人急忙来到外边,但闻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响声。“谁这么缺德?”雪莲恨恨地骂了一声。
“不好,我们俩的事儿,很快就会被全屯子的人知道,让我们还怎么去见邻里乡亲呢?哎!”得军愧悔于刚才的鲁莽行为。
“他愿意是谁就是水,管他呢,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啦,我愿意!”
“话不能这么说,总归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那咋办呐?”
“既然如此,我也无可奈何,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三)
想到这儿,雪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热辣辣的;摸摸胸口,心也在激烈的跳动。“怎么越老反倒越没出息啦?”她自嘲似的笑了笑,笑得脸庞如同一朵粉红色的玫瑰花。
雨后的晴空,显得格外的清爽、宁静,却也略带着几许的凉意。雪莲的心情也和着天空一样的纯净、清爽,但却多了几分郁闷。他早早地起了床,仔仔细细地清理着室内外的环境卫生。饭后,她坐在梳妆台前,简简单单地画了一下妆,对着镜子仔细一照,发现了眼角儿已有了细细的皱纹。“哎,女人真是不抗老啊!”他摇头叹了一声,欲转身离去。忽听门外有两声汽车喇叭的声响并伴有“莲嫂,莲嫂”的呼喊声。
雪莲急忙跑出门去,见门外的轿车跟前站着赵琦,不禁感到心里有些纳闷儿:他来干什么?但还是笑呵呵地开了门,“哟,赵老板大驾光临,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嘿嘿,莲嫂的门槛儿这么高,不会是专门为了挡我的吧?”赵琦也跟着调侃道。
“哪敢呐,欢迎还来不及呢!”雪莲笑着回应了一声。
“说正事儿,今早给你打了几遍电话,却总是关机,只好亲自前来向莲嫂求驾,帮我个大忙呢!
“呦!这么大个老板,怎么也有烦心的事儿啊?再说啦,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啦?我这么一个大老粗,能帮上你什么忙啊?”雪莲连珠炮似的抢白了赵琦这么一顿。
“让您见笑了,莲嫂。在这儿对你影响不好,想请你陪我出去一趟,但不知您是否肯赏我这个脸?”
“看你说的,你是我的老板;我是你的员工,你要是有事找我,尽管说就是啦,哪有我看笑话的道理,你说是不?”雪莲本欲拒绝,但又觉得实在不妥。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能耐,又没文化。多亏了人家照顾,给了个库房保管员的差事儿,让自己有个饭吃;有个生活的来源。对自己来说,人家赵琦既是老板,更是恩人,怎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呢?
赵琦蒋雪莲拉到一处僻静的旧楼区的一间欲待拆扒的办公室内。虽然已欲拆扒,但暂时还得留用一阵,因为赵琦还得用它当作临时拆扒的指挥部。虽然是临时的,但屋内却收拾得很干净,很规整。靠窗下安放着一张办公桌,桌上放着茶具,两边各放着一把椅子。雪莲根本就没有心思看着这屋里的摆设。她的心里仍然在纳闷儿,不知赵琦让他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只见赵琦把给她沏好的茶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坐吧,莲嫂,先喝杯水。”
“客气个啥,一大早的先和的哪门子点水?你还是先说说有什么事儿吧。”心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急不可待地追问赵琦。
赵琦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点上了一颗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仰起头来,将含在嘴里的烟向天棚吐去,吐出来的烟柱,慢慢地扩散开来,如同一层层屏障,笼罩在天棚的表面,也笼罩在了雪莲的心里。“不瞒您说莲嫂,媛媛昨晚又跟我吵了一架,非要跟我离婚不可。这不,今儿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她的人影儿,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床上还留了个纸条儿,告示我不必找她,她说她再也不回这个家啦。”
“呦!我以为我自己就够傻的啦,媛媛怎么比我还傻,吃挑好的造;穿捡好的穿。没烦没脑、无忧无虑,放着好日子不过,这不是胡闹吗?这哪里是过日子,分明是过家家嘛!不行,我得去找她。”说完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莲嫂,别急着走啊?”
“人都没影啦,咋能不急?”
“你上哪儿找她去?”
“这
……
光顾着着急啦,倒把这个茬儿给忘了。”雪莲悻悻地坐了下来,嘴里喃喃地默念着:“对呀,我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我给她打了几个电话,可她就是不接。用别人的手机打,她一听是我的声音就关机。我想,你给她打她不会不接吧?”
“可也是。”雪莲掏出手机,给单媛媛拨了过去,但仍未开机。
“你不用着急,她现在是不会开机的。对啦莲嫂,在你找到她之前,就不必上班啦,也好集中精力,帮我把媛媛劝回来。我想,她一定会听您的。”
“既然你这么信得过我,那我就肝脑投地,万死不辞了。”她把肝脑涂地说成了肝脑投地。
“我可对你抱有很大的希望呢!”赵琦的眼里露出了恳切、信任的目光。
回到家里,雪莲便想:如果电话接通后,怎么和善媛媛说,说什么?这确是个难题。因为自己和单媛媛的往来并不多,交情也不深。只接触过那么三五次。虽然她也和自己一样爱说爱笑,但骨子里的城府颇深,这一点就从她和赵琦闹离婚的事件上便可以看得出。而且此人的心胸也有些狭窄,逢事也喜欢斤斤计较。哎!受人滴水之恩,当用喷泉去报。可真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啊!雪莲翻来覆去的正想着,忽听电话铃声响起,她马上接了起来:“喂!您是哪位,找谁呀?”
“你是郑雪莲吗?”
“是呀,你是
……
”
“我是单媛媛啊,雪莲姐!”
一听这话,雪莲即刻喜出望外。这真是想曹操,曹操就来了。来得正好,也免得我费事啦。但转念一想,又感到有些纳闷儿。她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又为什么偏偏要来找我呢?还没等雪莲往下细想,单媛媛那边又急着喊开啦。“哎!雪莲姐,你怎么没声了?”
“啊。”雪莲只好假作干咳了一声,“有点感冒,没关系,有什么事儿,你说吧,我正听着呢!”
“你今天晚上有空儿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那好啊!一听到有饭店可吃,我的哈喇这都快要淌出来了。何必晚上,最好现在就去,我有点儿等不及啦!
”
雪莲心想,这可是个极好的机会呀。不愧是两口子,连办事都是一样的套路,莫非是受了赵琦的传染?既然你能这么开通,说明你也是为这件事有求于我,那我就可以顺水推舟啦。“那咱俩在哪儿见面呢?”
“你在聚仙阁餐厅等我,越快越好!”
“好!我马上就去。”
放下手机,雪莲便急匆匆地出了屋。骑上自行车,就朝着聚仙阁飞奔而去。
太阳仍然火辣辣的热炙烤着大地,使得街上如同火焰山一样的干热。深绿色的树叶已被太阳烤得打起了卷儿来。这么热的天,仍然有着三三两两的人来去匆匆地往返于大街之上,视乎一点儿也不显得比平日萧条冷落。五彩缤纷、形态各异的牌匾,如同正在演出的少女舞蹈演员,无时无刻不在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绰约风姿和丰富的意蕴。
雪莲站在聚仙阁的门前,向厅内扫了一阵,未见单媛媛的身影。复又回身来到街上,向四下里不住地张望着。怎么还没来呢?她的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等急了吧雪莲姐?”单媛媛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吟吟地说道。
听到这声招呼,雪莲不禁吓了一跳,转过身来一看:见单媛媛正站在他的跟前。媛媛头戴白色宽边凉帽,身着黄底儿绿色碎花长袖休闲衬衫,下着一条浅蓝色长裙,脚上穿着一双白色高档皮凉鞋;左手撑着一把色彩鲜艳的遮阳伞;一复淡黄色的太阳镜架在鼻梁上;右手捏着一个黑色精致的小皮包儿。虽算不得时尚,却也显现出一派贵妇人的形象。“死鬼!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吓我一跳。”
两人来到厅内,一个僻静的单间。与服务员交代完毕过后,便都坐了下来。两人都不会吸烟,只好各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尝。
“莲姐,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找你吗?”单媛媛看着一声不吭的雪莲问道。
“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吗?”雪莲故意明知故问。
“光吃饭也不必这么着急呀?我还有事想要问你呐。”
“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
“莲姐,赵琦他
……
”
一听单媛媛问起赵琦,雪莲的心里就更有谱了,但却故作惊讶地问道:“赵琦他怎么啦?”
“我想问你他最近多忙些什么了?”
“这事儿你不去问你老公,怎么到问起我来啦?”雪莲故意笑了笑说道,其实她是有意让单媛媛自己透露真情,一边顺藤摸瓜、好对症下药。
“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打他的手机除了忙音还是忙音,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他在哪儿,干什么呢?我真的好害怕呀!”
“有啥可怕的?怕赵琦给你甩了不是?我就不信,天底下两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儿的好老爷们有的是!哪天我帮你找一个不就行啦,何必非得跟着赵琦,闹得晚上被窝里连个做伴儿的都没有,多没意思!”
“雪莲姐,”单媛媛的心里有些不爽。但一想到是有求人家,就又假作嗔怒,“人家可是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老往边儿上扯呀?”
“我也是在跟你说正经的呢。要不,那天我告诉他把这个包工队扔了,别要了,在家好好的、老老实实地陪着老婆孩子。挣钱干什么,钱能当孩子养,还是能当老婆睡?这赵琦也是:放着福不会享,天天不分白天黑夜、东跑西颠地瞎忙活什么呀?搞得家里鸡犬不宁的!”
要说这人可也真是够怪的,有时候你给他讲了通篇的大道理,尽管你讲的头头是道、条条是理;讲得唾沫横飞、口干舌燥,可他就是听不进去;几句没头没脑、不着边际的话,竟使他幡然醒悟、心舒气爽。此时的单媛媛,被雪莲一阵连珠炮轰得是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但她的心情却豁然开朗起来,开朗的好似百里空旷的绿色草原。她呆呆地看着雪莲,觉得雪莲说的这话确实在理。而自己反倒觉得理屈词穷。她从内心里开始感激雪莲,是雪莲的几句话,使她的心里开了窍儿。一个没文化的人说出的一片胡言乱语,怎么也能蕴含着那么深刻的道理呢?虽然单媛媛感到自己理屈,但理屈词不穷。她的心里,仍然残存着那么一丁点儿的疑云。再怎么忙,也不能几天几夜都不回家;再怎么忙,难道连给她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她的担心,当然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道理总归是道理,事实就是事实。自从王得军去了以后的这些年里,赵琦的队伍在不断地扩大,自己的事物也更加繁忙。他早就想物色一个可靠的、得力的助手。可是,直到现在,仍然还是单枪匹马地独自去闯荡。有些事情,他愿意去做也得做,不愿意去做的事情也得去做,这叫啥?这就叫应酬!什么三叔二大爷啦,七姑八大姨啦;什么同学好友啦,社会名流啦,哪一个有事你能不去应酬,不到场儿?到场儿干什么?给个脸呗!赏个光呗!带着钱去的,只能算是给了个脸;而带的钱多,脸上才有光,这才叫赏光!凭赵琦的名气和身份,赏光是必需的。赵琦的钱,也不是天生地长来的;更不是风刮水飘来的。那是智慧的硕果;是血汗的结晶。但硕果也好,结晶也罢,掏不掏由不得他自己。然而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他也有苦有愁,有烦有忧!好在曹操告诉过他: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既然杜康能够消愁、能够解忧,他又何乐而不为呢?有时他不得不一天参加五六次这样的解忧活动,因此便喝得烂醉如泥,致使他彻夜难归。这种事情单媛媛当然知情,但却不知理。因此而闹出这场闹剧。雪莲虽然是个文盲,但却不是个情盲,亦不是理盲。她深知赵琦的为人。赵琦能够成为她的恩人并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所以,她要想尽一切办法,使赵琦这个欲将破碎的家破镜重圆。“那
……雪莲姐!以你的意思是说赵琦在外头根本就没有情人?”
“当然没有。如果你非说他有的话,就把我算做一个吧!”
“看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能怀疑你呐?如果我要是怀疑你的话,我会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你吗?”
刚说到这儿,服务员便端着菜进来了。“来啦。两位姐姐慢用!”说完,便又转身退了出去。雪莲见满桌的酒菜热气腾腾,香味亦扑鼻而来,竟喜得像馋嘴的孩子一样险些跳了起来。他从早晨到现在,始终粒米未尽呢。还没等单媛媛恭让,自己先拿起了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看着雪莲的吃相,单媛媛有心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莲姐,你慢慢的吃。我还得敬你一杯酒呢!”说完,将已斟满的一杯高档红葡萄酒放在了雪莲的面前。“来,莲姐,我敬你一杯!”
“我没喝过酒啊,根本不会。”
“这是色酒,不会醉人的。再说既然打开了,不喝也是浪费。”单媛媛自己也倒了一杯,且双手捧着杯举了起来。
雪莲一看单媛媛举起了酒杯,自己也赶忙把酒杯举了起来。“对,不喝也是浪费,喝!”
“来吧,咱姐俩干一杯!”
“干!”
“干!”
刚放下酒杯,雪莲便捂着肚子呵呵笑了起来。这真是两全三美呀!”
看着雪莲这副神态,单媛媛的心里甚感纳闷儿:怎么这一杯酒刚刚下肚,就能醉成这个样子吗?话也说得颠三倒四的了。“那叫两全其美,怎么成了两全三美啦?”单媛媛笑着纠正道。
“当然应该叫两全三美啦。你想啊,你们两个和好了,那不是两全吗?再加上我这肚子又饱饱地每餐了一顿,这不就是两全三美了吗?
雪莲的这一解辞,单媛媛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并用右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真有你的!”
“哎?媛媛!”雪莲似乎像想起了什么事一样问单媛媛道。“你知道我今天为啥这样高兴吗?”
“还不是又为自己积了一份儿德吗?”
“不光是这。我再问你: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有空儿来赴你的宴吗?”
单媛媛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了你们俩吵架闹离婚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的?”
“还不是赵琦跟我说的。”
“赵琦?”单媛媛有些吃惊。
“赵琦今儿一早就来找我,让我劝劝你,给你们说合说合。可见赵琦的心里是离不开你的,你还瞎闹腾呢。”
“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要不是赵琦对我有恩,你就算请我吃山珍海味我也不会来的。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吃吗?我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也落得像我这样的下场!”
“我觉得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你真是不吃黄连不知道苦;没挨过冻不知寒呐。我要是给你叨咕叨咕我的那些难处,恐怕你再也不会提起离婚的事儿了。”
“照你所说,我倒还真想听听呢。”单媛媛由于解除了心里的疙瘩,视乎有种无事一身轻的感觉。听雪莲那么一说,不仅来了兴致。赶紧往雪莲的身旁又靠了一靠,“莲姐,你就说说呗!”
“你还真想听啊。”雪莲理了理思绪,又喝了一口茶水。“赵琦没和你说过吗?”
“他呀,八杠子踹不出个扁屁来。再说啦,他光顾着自己那摊子事儿啦,从来没和我提起你的事儿。再说我才跟他几年啊?”
雪莲一想也是。“那就从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时说起吧。”
(四)
“雪莲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长着一副长长的睫毛,一对儿水灵灵的大眼睛,那样子就和妈妈的摸样差不多。尽管是个女孩儿,可爷爷仍是喜欢得不得了,高兴得就像个穷光蛋无意中在半路上见捡到一块玉一样。一回来就把孙女儿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啃的。”叫什么好呢?叫什么好呢?对啦就叫如玉吧。”你别说,孩子的小脸蛋儿白的还真像一块玉。爷爷喜欢,小两口自然也很喜欢。这一天晚上,得军由于加班回来的很晚。由于那时搞建筑基本都是手工操作,活计也就比较累。得军吃晚饭,便一头囊在炕上。可一看到孩子,却又来了精神头儿。坐在孩子的跟前,看了一眼又一眼,总想伸手把孩子抱起来。可孩子睡得香香的,他又不忍心,怕把孩子弄醒了。这时的小如玉已经四岁多了,得军虽然喜欢得不得了,但还是感到有点美中不足。得军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小手儿,嘴里呢喃了一句:“这要是个男孩儿多好?”没想到被雪莲听到了。
“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你那个德行,没那个公种,还能长出那个带把儿的苗来!”
“谁说不能?今天我就给你种上一棵公籽儿,看看能不能长出公苗儿来。”说着,便一个鲤鱼翻身,越过了孩子,一下子扑在了雪莲的身边儿,扒下了雪莲的内裤,立即翻身上马,挺枪便刺。
“轻点儿,灯也不闭就上来了,你也不怕让孩子看着。”雪莲微喘着粗气,轻声说道。
经雪莲这么一提醒,得军如梦方醒。迅速爬下身来,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念叨着:“闭灯,闭灯。”伸手将墙上的开关关掉。复又摸索着爬回到雪莲的身上。
“真没个出息!”雪莲嗔怪道。
说到这儿,雪莲和媛媛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不知道得军是瞎蒙,还是真的有灵感。雪莲的第二胎真的给得军生了个大胖小子。这下,夫妻俩可乐坏了,两人感到十二万分的满足。老爷子更是高兴得不得了,脸上总是洋溢着忍俊不禁的欢乐的表情。为了能让老人更加高兴,小夫妻俩特意征询老爷子的意见,给孩子起个名。老爷子兴高采烈的说:“还起个啥,就叫如意得了。”小两口一听,无不举双手赞成。从此以后,一家人都对小如意娇宠溺爱。一旦小如意哭上一声,全家人便心疼得受不了,马上把孩子抱起来。又是哄,又是摇。直至小如意不再哭啼,且露出笑容为止。就这样,一家人欢欢喜喜、高高兴兴的尽享着上苍赐给他们的天伦之乐。不知是乐极生悲,还是命该如此。伴随着欢乐,灾难也便悄悄地降临在他们的家中。
古人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这是一个初秋的上午,天空晴朗的如同水洗一般。偶尔有几丝淡淡的青云,即刻便被微风撵得不知去向。雪莲见小儿子如意睡得香香甜甜的,偶尔还会露出神秘的微笑。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儿,雪莲的心情更是喜之不尽。但喜欢归喜欢,活儿还得干。看看屋外的天气,心里忽然想到何不趁此时机,把该洗的衣物洗一洗,反正小如玉也可以看一下正睡着的小弟弟。于是嘱咐了如玉一声,就到外面洗衣服去了。找好了该洗的胀衣服,才发现洗衣粉没有了,便又去,买洗衣粉。
虽然还不到五个月小如意,还是能够分辨出妈妈和姐姐的面孔。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小如意忽然惊醒。他翻了个身,睁开眼睛一看:妈妈不在身边,便哭了起来。幼小的如玉,无奈拼尽全力将小弟弟抱了起来。可他还是大哭不止。
“你怎么哭起来还没个完了?”小如玉又是哄,又是哼,就是不见成效。
“怎么还哭啊?”小如玉也哭了。
事有凑巧。正在这时,不知是由于气的,还是原本就是尿憋醒的。如意的“小鸡鸡”忽然坚挺了起来,并且放射出一股长长的尿液。浇在了如玉的身上,令她感到一阵热乎乎的。如玉一看到小弟弟的“小鸡鸡,”顿时想起了妈妈常常说的那句话:“别再哭啦噢宝贝,你要是还哭,妈妈就把你的小鸡鸡给你铰下来。”“对!就照妈妈说的去做。”于是,她放下仍在狂嚎不止的小弟弟。转身来到被橱跟前,拉开抽屉,取出那把妈妈常常用来做衣服的剪子。夹准弟弟的小鸡鸡,拼尽全身的力气,猛地一用力。只听“咯噔”一声,弟弟的小鸡鸡被他贴根儿剪了下来。且边剪边说着:看你还哭不哭,看你还哭不哭。”但见小如意的身体猛地向上挺了两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便也再无声息了。
不足五岁的小如玉,还没能弄懂大人们吓唬孩子的戏言,反觉得妈妈的办法确实管用,铰掉了小鸡鸡,小弟的真的就不哭了。其实她哪里知道小弟弟哪里是不哭了,而是不能哭了。因为他已经疼得昏死过去了。无知的小如玉就这样闯下了塌天大祸!
见妈妈手里拎着一袋儿洗衣粉从外面回来,小如玉欢快的跑到妈妈的跟前,兴高采烈地向妈妈报告着“喜讯。”
“妈妈、妈妈,你的办法真灵!刚才小弟弟哭得不行,我把他的小鸡鸡给铰掉他就不哭了。”
“乖乖!你真是妈妈的……”雪莲的心里忽然醒悟过来,她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急忙大声追问:“你说什么?”
“我把弟弟的鸡鸡铰掉了,他就再也不哭了!”
听到这儿,雪莲顿似五雷轰顶。疾步闯进屋去。但见小如意浑身鲜血淋漓,小鸡鸡处的血似已凝固,小脸儿上已毫无血色,业已气绝身亡。见此情景,雪莲骇得怔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稍倾便扑到了孩子的身上,哭得昏死过去。恰在这时,得军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班上风风火火地赶回家来。看着屋内的惨景,又看看手里还拿着剪子,呆呆地站在门口儿的小如玉,急切的问道:“这是怎么啦?”
小如玉见爸爸一副怒目金刚的表情,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便战战兢兢的、勉勉强强地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说出来。还没等小如玉把话说完,得军早已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随即飞起一脚,将女儿踢撞在门边的墙上。这一脚非同小可,正赶上得军怒气横生,孩子又小,再加上小如玉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剪子。剪子正好顶在了墙上,剪子的尖部不偏不倚,正好刺进小如玉的胸膛。小如玉的两眼死死的盯着爸爸,声嘶力竭地哭了两声,一双小手拼命的摆动了两下,便倒地身亡。得军发现自己失手伤了女儿的性命,便仰天长号了一声:“老天爷呀,我这是怎么啦?”随即圆睁双眼,朝女儿倒地处的墙上猛地撞去,只听“咕咚”一声,便也倒地昏迷过去。
“得军,得军,得军在屋没有?”赵琦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打开了院门,发现赵琦爷俩倒在门边,顿时大惊失色。再向屋内一看,更是吓得魂飞天外。他急忙跑出屋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琦两手捂着胸口,感到胸口跳的十分厉害。他站在原地平定了一下心绪,这才想起了报警之事。于是抖抖嗖嗖地掏出手机,向110报了警……
无怪乎人们常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点在雪莲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经过这一场灾难,雪莲在众人的百般劝慰之下,总算是强咬钢牙挺过来。得军却因经受不住这场惨重的打击,加之撞墙时留下了严重的脑震荡后遗症,便也精神失常了。他常常两眼死死的盯着某一处,一动不动。要么就是一声接一声的高声叫喊:“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啦!”
一日,趁雪莲做饭的功夫,得军便跑了出去。跑到大街上之后,便开始边跑边喊:“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啦,这究竟是怎么了呀?”
好在雪莲家出门就是大街。雪莲听到喊声,情知不妙。急忙扔下灶上的活计,飞快地跑了出来,可是已经晚了。恰在这时,一台拉猪的柴油三轮车急速地向得军开来。司机哪里知道得军是个精神失常的病人,原以为他会躲避一下。可谁知他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等车到了人的跟前,再想躲已然来不及了。得军被车撞了个正着,翻滚在了路边,口中鲜血喷涌。司机见势不妙,脚下猛一踩油门儿,三轮车便飞也似的跑了,逃得无影无踪。雪莲见状,惊得不知所措,一头扑在了得军的身上,嚎啕大哭。还是好心的邻居们帮她堵了一台汽车,将人拉往医院。可惜为时已晚。人还没到医院就已咽了气儿。得军的老父王富有一听说过儿子被车撞死了,也因突发心肌梗塞而一命呜呼了。再刚强的人,恐怕也难以经受得住这样一连串儿的沉重精神打击,尤其是女人。
雪莲的精神支柱就这样的彻底的垮塌了,变成了一个痴痴呆呆的人。多亏了母亲二年多来的精心照料,才使得雪莲慢慢的恢复了过来。雪莲的父母见女儿已恢复如初,心下甚是高兴,但还是感到有些担心。便想托人再给女儿找个人家,但不知雪莲的心里是什么意思。雪莲听后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点头。因为她心里很犯难:父母毕竟跟不了儿女一辈子。可我这样的人,谁又敢再要你呢?于是,雪莲便偷偷地问了算卦的先生。算卦的说她单身之命,不可嫁人,倘若非要嫁人,非遭天谴不可。雪莲听到此言有些将信将疑;她又找了一个看相的先生:先生说她是克夫煞子之命,如若强求,必三易其嫁,方得安生。雪莲信了,信得踏踏实实,五体投地。因为她亲身经历了这样的事。就这样,雪莲至今没有提到再嫁人的事,已经七八年啦,仍然孑然一身。
(五)
赵琦与得军,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光腚娃娃,也是最要好的朋友。直到他们都成了家,两人还经常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两个人虽然意气相投,但性格差距却比较大。能够将如此深厚的友谊保持的这么长久,实在令人费解。缘何?得军爱读书,嗜书如命。只不过因为家庭经济条件差而被迫弃学。赵琦却一见书就头疼,初中还没念完便逃学离家出走。但他确是一个有理想的人,总想干点儿大事业。他认为:爬一辈子垄沟儿,你也找不出一块黄金美玉。因为那些黄金美玉都在城里,都在那些富人的手里。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凭着他聪明机智的经济头脑和敢想敢干的精神,经过几年在江湖中的闯荡,硬是开辟了自己的一块小天地。在这个无名无气的小县城里,他已是个小有名气的外包工程的大老板。得军进城,便是他给带过来的。也是他最可靠的得力助手。而得军一家的不幸遭遇,也令他感到十分愧疚、痛心和不安。要是不把他带到城里来,得军一家怎么会有这么一场大的灾难。得军不仅在工程评估和预算方面是个行家里手,就是在工程管理和人情往来方面,也称得上是他的“军师。”就像《三国》时期的刘备离不开诸葛亮一样,他同样离不开得军。有得军在,他顺风顺水、如虎添翼。如今他的左膀右臂断了。从此以后,仍旧要靠他自己全力以赴地去打拼。就像他开始时的那样,或许比开始时更加艰难。但他永远也忙不了得军,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得军做点什么,只要是自己能够做到的。可他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得军要是扔下个一男半女的,我定会代他把孩子抚养长大成人。可是他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只留下了孤苦伶仃的雪莲。这可叫他好不为难。他不敢与雪莲往来过频,怕惹人闲言碎语,“寡妇门前是非多”嘛。你的好心,往往会换来他人的恶意诽谤,甚至是诬陷。要说这世上的人啊,也不怎么那么贫,那么不近人情呢?可他又不能眼看着雪莲的生活没有着落。他知道:他要是光用钱去救济雪莲,雪莲是绝对不会要的。他绞尽脑汁,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叹了一口气。
媛媛见丈夫不住的长吁短叹,便问他:“什么事把你愁地这样儿?”
赵琦见媛媛问他,便把他的心思一五一十地对媳妇说了。媛媛一听,便嘻嘻笑道:“你真是个猪脑子,让她帮你管物资库,不是一举两得吗?”
赵琦一听,不免有些感到吃惊!他根本没有想到媛媛会如此地通情达理,如此的同情雪莲的不幸遭遇。在他的心目中,媛媛永远是一个真真正正、纯纯粹粹、地地道道的“大醋坛子。”他猛地把媛媛抱了起来,轻轻的放倒在床上,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朱唇。要不是白天,他定会与她好好的亲热一番。“谢谢老婆,谢谢媛媛。谢谢媛媛,谢谢老婆!”他开始耍起了贫嘴。
媛媛被他的这一措手不及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即刻便又醒悟过来,眼里亦滚落出幸福、激动的泪水。
“没有男人,我看你活得不是也挺好的吗?”单媛媛看着雪莲的脸,略有羡慕地说。
“哎!这独身女人的苦处,你那里能体会得到啊!”雪莲叹了一口气,接着往下说道。
“你没听人说吗,人要是该然倒霉呀,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能把脚后跟砸肿了。”
(六)
这不,一听说王得军死了,皮宝库的心里那个乐呀,简直都乐开了花。“真天助我也!”他认为这实在是一个大好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他开始动了叵测之心。没想到来到城里一看,竟使他的心里凉了大半截儿。因为雪莲的身边有他的老母亲守着,根本没有他下手的机会。但他仍然贼心不死,“哼,你等着!”
老百姓有句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越是吃不到的东西就越馋。”本屯倒是有几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容貌上的美丽,甚至比雪莲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可皮宝库却偏偏对雪莲垂涎三尺。可也难怪,雪莲的骨子里,确实透露着一种令人说不出的气质。正是由于这种气质,使得皮宝库整日心绪乱飞、神魂颠倒。因此他每隔三五个月便借故到城里去一趟,以探真情。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老天爷阴沉着脸,视乎是在和谁怄气。凉风伴着雨点,打在雪莲的窗户上,发出了阵阵噼噼啪啪的声响。连日来的高温燥热,已使雪莲的身上发出了难闻的臭汗泥味儿。她敞开酥胸,用毛巾蘸着温水,在身上来回擦拭着。“已经有个把月没有擦洗身子了吧?好爽啊!”她感到好像抖落掉了一身灰尘、去掉了一身泥土一样的轻松,惬意。这时,门外传来了两声敲门的声音。雪莲未及擦掉身上的水珠,迅速穿起衣服,边扣扣子边去开门。他以为是赵琦有事找她,门帘儿也没拉便将门打开,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刚要说话,忽然惊得目瞪口呆。“(⊙o⊙)?你来干什么?
原来,站在门外的并不是赵琦,而是皮宝库。只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字“雪……雪莲妹子在……在家呢?”
一看是皮宝库,雪莲的心便立刻悬了起来,怦怦直跳。她知道皮宝库此来没安好心,但又不好赶他出门。“啊,那……那啥,衣服浇透啦,我回来取雨衣。”雪莲的心里在想着对策,于是便随便撒了个谎。
“我……我到城里来办……办点儿事儿,顺便来看……看看你。”皮宝库淫邪的目光紧盯着雪莲的前胸,讪讪地说道。
“啊,有劳宝库大哥来看我啦,我挺好的,你就赶紧回去吧,省得家里人惦记。”雪莲自知惹不起这个无赖,只好和颜悦色但话中带刺地和他搭讪着。
“怎么,这大雨泡天的,还给我下上逐客令啦?”皮宝库边说边向四下仔细地打量着,当他确认屋里没有外人时,终是欲火难耐,回过身来,猛地向雪莲扑去。
“你……你要干什么?”雪莲吓得两手捂住前胸,直往后退。
“雪莲妹子,我……我已经在这儿等……等了好几天啦,我好……好想你呀!”说着说着,一个冷不防,将雪莲拦腰抱住。另一只手将早已预备好的手帕塞在了雪莲的口中,连拖带拽的拉到屋里的炕上,只三招两式,便将雪莲的衣裤扒了个精光。“哼,我叫你不服,我非要叫你眼看着让我把你玩儿啦。”说完便一个翻身,牢牢地压在了雪莲的身上。虽然雪莲也长得五大三粗,但在比她还高大粗壮的皮宝库面前,她尽管拼命地挣扎,仍是无济于事。就这样,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竟被这个蛮横的无赖给糟蹋啦。临走时,皮宝库还恬不知耻地扔下一段话:“告诉你,现在已经没人能保护你了,说不上哪天一高兴,老子还会来的。你要是敢报警,老子叫你死都找不到尸骨。不信,咱就走着瞧?”说完,便哼哼唧唧地走啦。
被皮宝库这个无赖染身,是雪莲终身最大的耻辱。使她感到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哎,还是死了算了,这样就可以一了百了,一切都清净了。”雪莲偷偷地哭了一个下午。“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人哪。虽然自己已不是净身之人,但毕竟是有夫之人。她活着是王家的人,死了也是王家的鬼。至少在自己还未另嫁人之前是。丈夫没了,孩子也没了,就连公公都没有了。自己还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这副耻辱肮脏的身躯。女人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雪莲就这样想着,哭着,哭着、想着,她忽然想起了绳子,一根前几天在工地往自行车上捆绑木柈子的绳子。想到这儿,她忽然止住了抽泣,将毛巾用水沾湿,把脸擦了又擦,便径直向仓房而去。到了仓间,雪莲从地下捡起那根绳子,又抬头向棚顶看看。便将手中的绳子绑在了房梁上,在另一头挽了个套扣儿,便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咬紧牙关,两腿向旁边一伸,忽想起自己的两腿还担在地上。只好重又起身,回到居室搬了个小凳子,立在了自己的脚下。雪莲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尽快地了结自己,以便一死了之。
(七)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太阳拼命地从云朵里挣扎了出来,把大地和天空照得一片通红。雪洁在下班时顺便到菜市场买了些菜,又雇了一台出租轿车,把蔬菜和水果一起装到车上,便向姐姐雪莲家飞驰而去。
老两口儿这一辈子也没有个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的雪莲;小的雪洁。雪洁在银行上班,是银行的柜台出纳员;丈夫肖成斌在交通局上班,是个交通警察。自从姐姐家出事以后,妹妹雪洁总是把姐姐挂在心上。如今姐姐虽然已康复如初,担雪洁仍然还是不放心。每到十天半月,都要亲自去看看。实在忙得去不了时就打个电话问问,姊妹两个人的感情十分融洽。这不,雪洁准备完毕,就给丈夫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到姐姐家蹭一顿儿,自己先去帮忙做饭。她知道姐姐下雨天是不上班的。
雪洁的嘴里哼着歌儿,高高兴兴地下了车。发现姐家的大门还开着,以为她临时有什么事出去一趟,也就么有在意什么。刚一进大门,忽听仓房内“扑通”一声,像是有什么落地的声音。雪洁好奇地向仓房内望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得两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上。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稍定了定神儿,又仔细地看了一眼,这才声嘶力竭地狂嚎着向姐姐扑去。“姐——你这是干啥呀?”
雪洁的这一声嚎叫,竟把刚钓上去的雪莲吓了一跳。急忙睁开双眼一看,原来是妹妹雪洁。心想:你真是个冤家。怎么早也不来、晚也不来,偏偏赶这个时候来?于是她怒目圆睁、手脚并用,说什么也不让雪洁靠前。雪洁哪里肯依,奋不顾身地抱起姐姐,累得满头大汗。这时,雪莲的动作明显的缓慢下来。也不知是哪来的灵感?雪洁迅速跑到厨房,拿出菜刀,将吊着姐姐的绳子割断,这才把姐姐的身体放了下来。然后忙把脖子上的绳子除去。哭嚎着抱起姐姐,又是摇,又是晃,又是拍胸口儿。“姐——你这是怎么啦,你咋这么傻呀?”折腾了半天,才见姐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雪莲终于睁开了双眼,看到妹妹雪洁,忍不住又失声痛哭起来。此时此刻,她不禁又想起了丈夫得军,想起了孩子和公公。要不是自己总当着如玉说铰掉你的小鸡鸡,如玉能真的铰吗?要不是铰死如意,如玉能死吗?要不是……这都是我造的孽呀!!!
雪莲边哭边想、边想边哭,泪水一串连着一串的往下流着,流到了嘴边。使她无意中用舌头抿了抿,觉得那泪水又苦、又涩,还带着酸……
作者:
段林
时间:
2011-1-19 17:28
这篇的感觉和春晚小品有点像,用90年代的思维,想要撩动10年代的G 点,用尽了力气也点不到要害的,恕我难以读完
作者:
匿名
时间:
2011-1-20 10:45
我只读了两节,观点或许有偏颇:我觉得用一个词来形容这种写法就是“故作纯情”,我当然不怀疑(虽然我也没见证过)国内仍有些地方人民风纯朴保守善良,思想价值观仍停留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相信有少量的这样的地方,只是这些地方已经被泛滥的官方写作给毁了,看看央视的新闻联播,感觉像在看另一个国家,描写这种乡土纯朴风情的作品,90%是为权力阶层的政治目的服务的,课本里,官媒里,这种东西还少吗?我不怀疑作者的品格和对写作的认真、热诚,以及从文本中体现的某种熟练。但是,也该自我反省一下,到底自己在写的东西,是直接从阅读到写作的类型复制,还是从生活到写作的保真。鉴于我没读完本文,说错请作者汪涵,就当是听到一种和自己作品无关的别人的立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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