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现代就是市场。就我们来说,我们把现代当做是其所是(what it is)——一种沮丧的命运——而[我们认为]把后现代看作其抽象和强力的限制——今天唯一可能的世界。我非常感激您提醒我这点——这个空洞的世界的牢固的现实性,这种形式的无止尽的继起——尽管是幻象,但它依然真实。一个幻象的世界,但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反动者与革命者之间的差别在于:前者否认世界的大众的本体论的空虚,而后者则确证这种空虚。前者因此也就在修辞上操作,后者则在本体论的层面上工作。前者对这种空无避而不谈,后者则饱受此空无之苦。前者把世界的舞台还原为一种美学的装饰,而后者则实践地理解世界。结果,只有革命者能够实践对世界的批判,因为他们与存在有着真实的联系。因为他们认出了这点,即创造这个世界的正是我们,是其所是的人类。因为它(世界)对意义的缺乏也是我们意义的缺乏,而它的空虚也就是我们的空虚。只有这点?限制绝不仅仅是限制而已——它也是一种障碍。限制决定了一种可怕的痛苦,一种强烈的恐惧——但正是在那里,在痛苦的激进的本质中,限制才被经验为一种超越(going beyond)的可能。作为一个有待克服的障碍,一种有待制止的漂移。辩证的超越,对理性的史诗般的颂扬?不;真的,我们该如何思考这点呢:抽象的理性允许我们把折磨、恐惧、噩梦留在身后,并重新感觉愉悦的情感和开放的感觉?不,消除疾病的不是理性,而是想象:一种微妙而具体的理性,穿越空无和恐惧,无限的市场功能的机器的序列,引发断裂的事件。这种我们建构的现代性通过它巨大的空洞,通过令人恐惧的无意义的、但也是日常的事件——在这些事件中,它展示自己——的行列使我们变得虚无。但是,同时,这种艰刻的意识也在我们身上解放了想象的力量。前往何处?没有人知道。
所以,最亲爱的吉奥乔,我们也就来到了你一直以来力图抵达的那个地方。但你不能,因为,和海德格尔一样,你也认为存在的意义倾向于虚无。但实际上这并不是我们的分析导出的结论——说存在的概念是空无的,是不真实的。毋宁说,存在的概念是潜能。以其想象,——因为存在想象并创造。当然,存在某种限制,但在那个限制上存在在潜能中拓展自身。它承受着痛苦,但痛苦不是来自于空无(带来)的眩晕,而是来自于将来(what-is-to-come)(带来)的眩晕,来自于尚未(that which is not yet)(带来)的眩晕。如果我们仔细考虑伟大的抽象画家的经验的话,我们就会循着那些无限的线条——这些线条把本质的形式与想象的创新计划关联起来——清楚地看到这点:这里,我们面对的是一台机器,它通过张力、下降和超越(就像素描能够把身体带进形而上学的空间那样)来建构一个有力的新世界。抽象画是永远更新的对存在、虚无和潜能的追求。我们不能中途而废。虚无并不是限制,而是一个通道。海德格尔不是本体论——他还是现象学。
[注]译自Antonio Negri, “Letter to Giorgio on the Sublime (7 December 1988)”, in Negri, Art & Multitude, trans. Ed Emery, Polity Press, 2011. pp.22-32.作者: X 时间: 2011-5-24 19:34
看得头晕晕的,看这文章应该要具备一定量的知识储备吧,暂时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