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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十六日晚 [打印本页]

作者: endlesshappy 时间: 2011-7-13 14:45
标题: 十六日晚
本帖最后由 endlesshappy 于 2011-7-13 21:40 编辑

十六日晚，因为一件要紧事我不得不赶着出门，所以手机和钱包也没带。从我经过的小巷抬头望去，夜空像一列长长的车，几粒星辰宛若开启的车窗，闪着暗淡的光。路边的路灯像蒲公英似的亮着——这个比喻我用了很多次，每次都同样新鲜。看着路灯，我依稀记起王小波写的东西来，他描写了千万丈的光芒，岛屿，还有爱情。我的记忆力很不靠谱，看到蹲在地上卖水果的男人，我不能肯定要是再去和他买些香蕉的话，会不会吃亏，说声谢谢转身走人，然后秤盘的指针回到0的左边一点。晚上的时间对我来说，比起一只小码的鞋子还要紧些，然而穿起小码的鞋子是走不远的，所以这时间又总是被我浪费掉。
路上没什么好看的，人也不多，只有影子忽前忽后地跟着我。有一次我兴致上来，趁着四下无人放声歌唱，却被暗处的情侣突然吓到。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隐姓埋名的蚊子，漫舞在这倦怠空旷的黑夜中。据说公蚊子不吸血，就好像我没有追求。于是这只没有追求的无名蚊子飞上了长江大桥，栖息在长江大桥为了阻止什么人跳江而造的石头栏杆上，听着壮阔的江水静静地流向身后，拍打着身边不断叮咬着自己的同类。这时候我看见她，她独自站在桥上望着，像一只望洋兴叹的船，只等我来驾驭她。不知为何，“驾驭”这个词显得不太入流。或许赤裸无谓就是完美，但除非能想象到极致，不论如何，至少她还有我。
我说，我来了。
她转过身。满脸都是眼泪。
你怎么了？
有汪泪水在她眼睛里打转，我觉得她下一秒就要崩溃了。
她深深吸一口气，那是大哭的征兆。可是这次没有哭，我斜去望江的眼又放在她脸上。
我怀孕了。
这是第二次了。有十分钟，我们都没有说一句话。这期间我拍死了三只蚊子，打了两个呵欠，吻了她额头一下。
你额头真大啊，我说。
她笑了。笑得像个花痴。他们说，额头大的人有福。也还不错，福还没有，先有喜了。
叫你当初离开我去当小三啊！我心里暗爽了一阵。
是你的。她的笑容忽然被抹去，严肃地告诉我。
啊……
怎么办？
生下来啊！怎么办？我怎么办！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说你忙。
我懊丧地靠着石栏坐下来，也不顾地上脏。这么说，我要换份工作，要通知父母，要准备好一堆营养品，搞定这些，每个月最少要赚5000块，再要一年左右，我变成爸爸。爸爸！嘿嘿……她也靠着我坐下来，现在月亮的光华给栏杆遮挡得零零散散，我看着她的脸，觉得她一点也不美了。我觉得自己像个失足青年，像个永不能踏入绿荫的足球运动员，像个失去彩票的头奖彩民，像个失去右臂的快艇手，只能用一只手手淫，只能玩植物大战僵尸而不能玩魔兽争霸的蠢货。为什么我会这样想呢？现在她正紧紧攥着我的右手，好像担心一放手我就能飞起来似的。因此我感觉整条右臂都失去了自由，仿佛不存在了似的。
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你会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哪怕再苦再累。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事，那么多坏结果。但我觉着我运气挺好的，我碰上的是你，不是别的什么人。
嗯。也别这么说啦……蚊子！说着我抽出右手拍了下脖子根，也许因为没有蚊子，所以脖子根被拍得生疼。
站起来吧，这儿没风，蚊子都咬你。
嗯。
我们都站起来，像并行的两只望洋兴叹的船，陆地上的船只，不能前行也不能倒退，除非山崩地裂，江海高涨……这一刻诗意极了，使我险些萌生跳江的念头。
名字我都想好了。她说。
你别说！
嗯？别说什么？
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
是男的，肯定是男的。就叫……
就叫江海吧！我打断她。
好……江海。好啊！江海！
以后别人会说这孩子五行缺水，哈哈！
那到时候世界末日，海水涨上来了，就是我们孩子的天下。
对！
呵呵。
不早啦，你爸妈要担心你了。
嗯，我要走了……你回去路上当心些啊，别老吃那些炒饭啊，面啊什么的，多给自己做菜吃，别犯懒啊。
不会的。我说。
看着她走得稳当当的。要是肚子大了，走起来应该是蹒跚的吧。我想象着自己是个孕妇，从长江大桥上蹒跚地走了一会儿。路上没什么人，我应该送她。不过反正她也怀孕了，嗯……出不了什么事儿，路还好走。
哎呀！我痛恨起自己，恨得牙根痒痒。要是钱包带着的话，经过火车站的时候，我就可以直接把票买好了。

作者: 匿名 时间: 2011-7-14 10:19
很有特点污泥潭中的一朵莲花

作者: 马耳 时间: 2011-7-14 14:00
不知是我状态不好还是怎样，我感觉写得很粗糙，也很匆忙，急匆匆地来了又急匆匆地去了。对话和心理描写都很突然，没有头绪。如果和王小波作比的话，作者显然没有王小波写得耐心。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11-7-14 15:11
没有很出色的地方，但基本的情感endlesshappy每次都抓得不错，就是太窄了，也确实缺乏拓宽的耐心。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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