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后,除了上课、健身、休息之外,最爱去的就是图书馆;出校也是直奔旧书摊、书市或者周边的几个书店:海淀图书城、北大南门的风入松和万圣书园。万圣书园一开始蜷身于清华与北大之间低矮民房形成的迷宫里,后来这些民房被拆迁,迁到了现在的清华南门外(对面的豆瓣书店,我也常去)。那时候我还有做读书笔记的习惯,大段抄录拜伦、雪莱等人的诗作,还有小说、剧本中打动我的句子,抄录得比较多的书记得有《唐璜》、《等待戈多》、《雨王亨德森》。我也全篇抄录过伊藤左千夫的中篇小说《野菊之墓》、钱鸿嘉翻译的意大利隐逸派诗选以及裘小龙翻译的艾略特诗选《四个四重奏》。我也很熟悉台湾陈映真主编的那套诺贝尔文学奖全集。每每在夜里,怀着读书后激越的心动快步穿过图书馆北侧的梧桐林以及一号楼、二号楼之间的草地走回宿舍。那时候我对性是很无知的,和女生交往也少,于是也找来了一些书来看,比如《性心理学》、李银河的《中国女人的感情与性》以及其他一些西方人类学方面的著作。我也经常在宿舍读书,从图书馆一借就是一摞。来我们宿舍串门的人常被我读书的形象雷倒:我或者捧读《红楼梦》,或者是《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神曲》、《克尔凯戈尔日记选》。同宿舍的赵作智其时曾推荐我阅读《挪威的森林》,赵后来去了美国,几年前我们在linkedin上相遇了,他在给我的评语中如是写道:He's also very smart and likes to read. He read numerous books and is very knowledgable during the college. 现在想来,读书实是对我紧张、焦虑的青春期情绪做了有效的缓解。每逢阴雨天气,我的内心也似乎阴云密布;我曾几次在雨中独自撑伞步行近一个小时走到风入松或者海淀图书城。地面上溅起的雨花仿佛是一个个渴望述说的嘴唇;虽是在雨中,我的内心却往往焦渴。我对书也逐渐产生了一种病态的占有欲,书逐渐地占领了我的床铺、床下,在床铺的内侧形成了一堵书墙;后来我找来了一块长木板搭在床架上,于是就形成了上下两堵书墙。当然,除了书之外,在墙上以及床板上还张贴有几张爆乳的女星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