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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你会永远爱我吗 [打印本页]
作者: 戴璞 时间: 2012-5-25 16:54
标题: 你会永远爱我吗
本帖最后由 戴璞 于 2012-5-25 16:58 编辑
1
我打完电话,把手机翻转过来,平心而论,我和饭桶的这张大头贴照片,非常可爱!而不是饭桶所说的傻气十足。饭桶姓范,但叫他小范的人不多,叫他胖子的人也不多。我曾问饭桶,别人叫唤“喂,饭桶!”时,你总说爽快应着,是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什么?饭桶明白我的询问后说,它不代表什么,早没了影射含义,纯碎外号,是一个非常简洁明了的名字而已,早习惯了它,在上学时别人就这么叫唤,喂!饭桶、喂!饭桶。
我不知道饭桶在这张大头贴里是笑还是睡着了,饭桶的睡眠质量非常好,有时也会短寐,我清楚地记得,我有一次从试衣间里出来,看见饭桶嘴角淌着口水地歪坐在那条长凳子上就感到很震惊,才三五分钟时间不到,四周又是乱糟糟的一片嘈杂,饭桶居然瞬间地睡着了!
不过我相信饭桶所说,当然是笑啊,和亲爱的女朋友照一张甜蜜的大头贴,眼睛还不会笑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啊!我没等他说完,就楼着他的胖脸,给了饭桶一个香吻,它的响亮,似乎是我内心里的一个真正的响彻云霄的大笑。紧接着我对饭桶深情地说,我爱你!饭桶傻傻地一笑,笑得眼睛几乎全没了。我喜欢看他笑得眼睛成一条线的模样,我又问他,你会永远爱我吗?饭桶此刻的样子上去更傻了,所以我又情不自禁搂住他的胖脸,又给了他一个响彻云霄的香吻。
我从家里怒气冲冲地出来,鼻子酸楚地拿出手机,瞥了眼我和饭桶的大头贴后,拨打了他的电话。饭桶一定听出了我电话里不开心的语气,却似乎真被事情绊住了,三番四次提醒我等会儿再打电话过去。我可没多少时间等待,我刚刚已经和爸妈闹翻了。我那酸楚的鼻子突然不争气,我带着哭嗓音,问饭桶,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我的大?难道我的事情不算天踏的大事情!他在电话里让我别冲动,不过他瞬间语气一改,赞同了我决定,因为在火头上,任何事情都无法获得解决,暂时搬出去住段时间是件不得已的权宜之计。我不管饭桶怎么看,我已经铁了心,然后我用命令的口吻问饭桶,不来接我的话,我们的爱情便也黄了!饭桶显然很着急,也显然被事情绊住了,因此我容忍了他,并听从他,马上安排他的好哥们过来帮我搬行李。
我只见过一次饭桶的这个哥们,在见到他之前,我以为对方是饭桶所形容的邋遢乡巴佬——不过作为大城市人,都会把任何一个外乡人当作乡巴佬的,无论他(她)是进城务工人员,或学子,作为中国的第二大城市人,总会不由自主地对他(她)们歧视。我也知道父母亲的坚决反对是出自于这种偏见,但我无法可施,除了让生米煮成熟饭让他们无可奈何外,我找不到其它好办法。
饭桶的铁哥们一点儿也不邋遢,反而书卷气息十足,他曾让我产生一种错觉,特别是在与饭桶站在一起格外鲜明的对比下,在当初念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一幕中,仿佛不是饭桶所给我的一种轻松和阳光灿烂十足,所以我此刻认为当初的怦然心动并不算经典一幕,不过这种错觉也迅速地被一个人打破,她是饭桶铁哥们的未婚妻,当时我们四个人坐在热闹非凡的街边小吃摊上,男人们喝着啤酒,吃着小炒,女人们抿着饮料,小心翼翼地应和着各自的男人。饭桶拍着胸脯对他的哥们说,在这个大城市,别的帮不了对方,可他的三居室却随时可以让对方借住。饭桶在咱哥们当中,应当数这个,这个哥们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地看着我,他表情很庄重,但立刻被他女朋友的一声声“亲爱的!帮我夹夹那道菜。”、“亲爱的,我喜欢吃那个,夹给我哦!”,弄得挺狼狈。我也和饭桶那般,叫他哥们“小赵”,但我每每听见对方女朋友嗲着嗓音唤他“赵赵”,嘴巴里的菜索然无味,也没有兴致去陪饭桶的哥们聚会了,个借口,我就上了出租车,不过透过车窗,我看见小赵的女朋友瞥过来的异样目光中,仿佛夹有那句话,大城市里的人都是些假清高。
因此我在突然想到假如小赵也会抱着大城市人都是些假清高的偏见,突然对我有这个想法感到很困惑时,就反而使自己变得更不自在起来。为了不让对方误会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使原本简单的一件事情扑所迷离,我就大大方方问小赵,女朋友回县城了吧?小赵咧嘴一笑说是未婚妻。然后两手提起我的行李,吃力地走起来。他走得很快,不过我气喘吁吁地紧追他的步子时,心里产生一种错觉,假如前面吃力提着行李的是饭桶,我就自然而然地会把内心里的心疼喊出来,并想起用“风雨同舟”或“同甘共苦”等词语去形容我们将来面对生活时的勇气,它似一首激昂的歌,也是我们牵手时里的一个普通场面的保证。可是,饭桶不会有小赵那么大的力气,他一身的浮肉,像块棉花糖或巨大的布偶。
小赵见我歇气,就停下脚步,转过身问我,是不是累了?
歇会儿吧。我知道只有我想歇会儿,小赵才可能放下重重的行李。我们的公交车还没来,我望了望不远处的公交车停靠台,只有两个看似学生又不似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那儿候车。我大声对小赵说,假如是在早上或中午,那儿就黑丫丫挤满了人。小赵憨厚一笑,顺着我手指方向望过去。公交车停靠台上那对男女一定以为我和小赵是刚来这儿的务工人员?我待小赵把行李放在台上,就告诉他我刚刚的这个猜想。不过,我们再一次把目光转向那对年轻男女,便尴尬地相互看了看后让目光转向天空或远处的车水马龙,尽量不去理会近在咫尺的这对男女年轻人,旁若无人地搂在一起,疯狂地热吻着。
2
看见饭桶风尘仆仆地站在我面前,我刚刚还存在的怨言,全被他憨憨的表情弄得不翼而飞了。我不知道别的女人是否有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有了爱,就会丧失自我。而我此刻的脑海里浮现联翩的是,之前与饭桶的每一个美好记忆片段,它们仿佛将饭桶的这间太平常不过的屋子,装饰得奇美无比。
“我以为你会责怪,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
“饭桶,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昔日的爽朗都哪去了,我哪会是小气的女孩,也只不过心情不好啊,但现在全不记得了,只要我们贴心相爱,别的事情都仿佛不存在。”
“你妈没——,她挺执拗的。”
“我比她还执拗,我认准了你,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希望她会改变看法,丢掉这个陈旧的观念。”
我没开腔,我不想谈这个话题,片刻后我问饭桶,没发觉屋子里与过去有什么不同吗?饭桶傻傻一笑说,当然有不同啦,因为有了你,它显得更温馨。这时,我知道对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什么念头,它就在从他眼神所流露出来的异样上,曾经让我多么怦然心动啊!在过去,我会抛弃所有杂念,专心致志面对一切。可这时候,我身体里有了一个排斥的力量,它让我的手莫名其妙地挡在我的身体之前。
看着对方的诧异,我撒了个谎,也许是有点儿疲惫,或者说还没适应这个新环境吧。
我看得出饭桶的心里很沮丧,虽然他用笑脸保持憨态。
第二天晚上,我立刻迎合饭桶,但我始终感觉它味同嚼蜡,我不知道我在哪儿出了差错,等饭桶睡着了时,我悄悄起身,找了件外套裹住身体,来到窗户前,与浩瀚深邃的夜空相比,灯火璀璨的大地,更生机勃勃。
3
妈来电话说她已经妥协了时,我鼻子一酸,我的语气明显不再强硬,不过我仍然表示,只要能接受饭桶,我就会搬回去住。妈妈的一阵长长沉默,使我刚刚见到的曙光,转瞬间,便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住了似地。
为了把坏心情忘记掉,我打开电脑,想网购两张电影票,但我又担心饭桶会在电影院的椅子上睡得酣畅淋漓,那时,我没计较耳畔的鼾声,反倒觉得它的节奏感,让我更能全神贯注于银幕。
我又担心饭桶这段时间太忙,没法陪我去看电影。我拨过一个电话,对方果然如我猜测,支支吾吾起来。我压抑住憋屈,用生硬的语气问,如果不陪我去看场电影,那么就等着我同某个帅哥一道观赏电影的消息吧!!
“还是我给你介绍个帅哥吧,如果不是因为我实在脱不开身,怎会便宜小赵。”
饭桶的建议挺不错,可我不敢确定小赵是否真可靠,担心又仿佛是多余的,意志坚定者才会坦然面对种种诱惑。因此,有一种假设,它应当可以成立,它在考验小赵的同时,也正在考验着我的毅力,看它是否坚如磐石?
这时候,那幕被我忽略掉的记忆,似乎有了一种新的生命力;它一直以来就处于蠢蠢欲动的潜伏期当中,这也从小赵短暂的眼神里显现了出来。当时,在公交车站台上正热情相吻的那对青年,仿佛有了一种挑衅的意识时,我走近小赵说,好重的行李,没累坏吧?
没有。小赵语气高亢,似乎想要卖弄什么,也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然后犹豫地把目光转投远处。
现在我记起来了,他当初正注视着那轮将要沉下去的太阳,假如不是我催促他说公交车来了,他准会等待那轮红日下沉到地平线,在视线变得朦胧的时候,再等待另一种局面的展开,因此,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是最好施展此种勇气的舞台,可以想象,我耳畔没有了那节奏感很强的鼾声,而是换做过于热情的心正在铿锵作响,我的目光不会被银幕上的动人故事牵扯住,我胆怯地却希望听见什么异响时把头扭向身旁,假如在此刻,我脸上只是微笑,即使是小赵用手小心翼翼碰触我的胳膊,我准会依然如此,淡淡一笑,再把头转回银幕上,众所周知,这种循序渐进的挑逗方式,就似被慢火煮熟的青蛙,丧失了离开热锅的能力,从表皮到内脏,再到骨骼,逐渐地被烈火煮熟了时,我的脑海里不再有跳动音符样的思维存在,我如周边那些情侣中的女性一样,安静地依偎在对方怀里,心无旁骛地等待银幕被灼热的灯光照亮。
如果时间还不算太晚,我们会选择一个小排档,随便吃点什么,在人声鼎沸,和车水马龙的城市背景下,我们边吃着小炒,边天马行空地侃侃而谈,时不时发出一串惬意的笑声时,我当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将意味着什么。
小赵的一句调皮话,打断了我沉浸在他之前所描述的霍金宇宙里的思绪之后,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饭桶没有告诉过你吗?
哦,我支支吾吾片刻,笑了笑,说,饭桶应当告诉过我,虽然记不得了,却经你一提醒,才有了印象,当时我以为,他漫不经心的话里略带商量,而我当时心情非常糟糕,既没仔细听,也没表示出否定的观点。
你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是情有可原的,况且我也只是暂时打扰你和饭桶。小赵兴致勃勃说着时,饭桶打来一个电话,他用嘶哑的语气非常疲惫地告诉我说,小赵将搬来与我们住一段时间,昨天原本就想告诉你,却忘记了。
我没有反对饭桶这个擅自决定,我觉得它稀松平常,只关心饭桶在忙过这阵子后,我俩如何盘算今后的打算,因为我有点儿对我的叛逆行为后悔了。
我知道小赵胆怯,我们站在我房门口时,他突然把紧拽着我的手松开了。
“神情恍惚的时候,许多事情都会变得不真实,不真实的事情总会如梦如烟,它无名而起,无名地消失。”
小赵在我的鼓励下,终于胆大妄为起来,就像我们在上楼时的楼道里那样。他像一张弓,力量无穷地搂紧我,并狂吻着,它让我仿佛看见,公交车站台上那对男女,它甚至也给了我一个错觉,就是在那个公交车站台上,我和小赵没有顾忌,在有一对拖着行李不知道是打工者或是别的什么人的男女用好奇目光打探过来的神情下,热情相拥,热情相吻。
因此,当饭桶和小赵坐在一起时,我会不自觉地把这两个男人进行比较,饭桶满是疲惫样名符其实地显现出他缺乏力量的松弛,而小赵却不同,结实得像头牛。
这时,他们察觉到我脸上的异样,停止手上的象棋博弈。
渐渐地,我察觉到小赵的细腻,他总是小心翼翼地处在我与饭桶之间,他有时一本正经对我说,你和我未婚妻仍然有着一个共同点,或许都是女人嘛。这时饭桶粲然一笑,并对他的哥们说,看看吧,没一秒钟功夫,又粘了过来。但是,饭桶搂着我腰的手却告诉我,他此刻也是说了一句违心话。有时,小赵会热情奔放,他信誓旦旦说,和我在一起时,内心里根本没有罪恶感,它证明了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就是我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它证明了什么?”
“证明了我已经爱上你啊!”
我纳闷了,也糊涂起来,并且没有怀疑我的行为是出自于另一种目的,我似乎和小赵一样,虔心相对,都恨不得把心掏给对方看。但我仍然心存戒备,我担心哪天我真的爱上了小赵时,他却告诉我这一切不过逢场作戏。
所以,饭桶和小赵在客厅的茶几摆上棋盘准备博弈时,我这回没有充当他们厮杀的观众,我穿了一件半纱状的睡衣从浴室里出来,把目光转向通往露台门那展现在我眼里的璀璨星河,它今天格外耀眼。晚风惬意地拂过我的长发时,我正在想一个问题,在我面前光彩夺目的星河,是否也有一个惆怅的女人,她可能在一片旷野当中或某个安静的窗口同样地注视着星河,而在她身后,是两个男人,他们可能是哥们也可能不是,其中的一个是她未婚夫,另一个是她的情人,所以我不知道会不会如这个遥远的女人那样,假如她转过脸冲着他们大喊一声“你会永远爱我吗?”时,是情人还是未婚夫热情并自信地跑过来,对她说,我会永远爱你,海枯石烂,此情不变!
我决定试试,我把背对着浩瀚深邃的苍穹,咳了一声,看见他们把脸转过来时,我信心百倍朝着他们喊了一声。但我发觉,这两个男人面面相觑地对视了片刻后,又把头埋向棋盘。
但是我此刻,头脑很清醒,因为我依然端坐在电脑前。我把目光从一则电影简介上挪开,我对哥哥品读的那则故弄玄虚的影概不再有兴趣,并且,我也不想去“再看”什么电影了,我又拿起电话,但仍然没有拨通饭桶的号码——我只拨了几个数字后,便觉得不想打这通电话了。
4
我没想到敲门的是妈妈,也不知道她是怎样就找到了这儿。昨天晚上饭桶一直没回来的事情让妈妈感到很欣慰,她担心开门后眼前的会让她很尴尬,现在只见女儿,妈妈换了一种轻松的语气问我,如果对目前的选择不后悔,就让小范表个态。
我知道妈妈的意思,我也告诉她,我也早想从妈妈和小范的夹缝中跳出来。
妈妈打消了她来此时的念头,但她希望我能早点儿搬回去。
我拉着妈妈的手,深思熟虑地说,我们明天回来,我会让小范送我回家的。
作者: 江冬 时间: 2012-5-26 12:10
叙述有点模糊,似乎在表达的点以及分寸上还可以调整得准确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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