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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失乐园 [打印本页]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6-6 13:01
标题: 失乐园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在走廊里响起：
Of Man's first disobedience and  the fruit
Of that forbidden tree whose mortal taste
Brout death into the world and  all our woe,
Restore us and  regain the blissful seat,
......................
我的眼睛从纸上抬起时，站在对面的女孩贪婪地盯着我的嘴唇，两颊兴奋得发红。她叫苏珊，是我口语课的学生。课堂上我叫他们的英文名字，少数学生会在课间跟我聊天，正式告诉我他们的中文名字。但是我会忘记掉，英文名字对中国人的好处是，让我们保持在萍水相逢，有一个称呼，甚至象小名或者外号一样亲切，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相识。走出教室，他们就会消失在人群里，消失在他们的正常生活中，张晓军，或者李思霖，打着领带进出写字楼，或者在招聘会上不断地派发简历。
我的声音很迷人，低沉，厚实，有催眠效果，因此我在走廊里创造了另一个空间，某个属于弥尔顿的空间。
“好了吗？还是继续听下去？”我问她。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如果任由她这么无措下去，也许我也会开始紧张，我把书递还给她，用简短的动作打破了声音创造的世界，然后转身朝楼梯走去。
“你等等，”苏珊在我背后叫道，“我可以再听你读书吗？你就当上课好了，我付费。”
我在楼梯上停下来，没有回头，也许我本来应该告诉她，我的私教收费很高，另外，她可以买有声读物。如果我们从来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很多事就没有发生的可能。我很少让人突然走进我的生活，尤其是，当我明显感觉，这种进入有某种非同平常之处。
我转过身，平静地笑了：“周六下午我没课，你可以来找我。”
“这里吗？就在这条走廊上？”
“当然不是，我住得很近。”比起干脆让她去我的住处，站在一条走廊上，似乎更为非同寻常。
我一直没能读完那本书，在第307页我停了下来，原因是她站起身，在我的书架上拿了另外一本：《A little treasury of modern peotry》。她在书后面的诗人头象里翻看，那里面她唯一认识的是W.B.Yeats，而且那一首对她来说不太难，我听到间断的，不流利的句子“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那时我们已经认识半年多了。最初她兴奋而拘谨，而我从她坐下就开始朗读，她始终盯着我的双唇，到我读累了，我就停下来，把书还给她，她向我道谢然后离开。两三个月后她和所有轻快的女孩子一样，带一束花来装点我的房间，我默默地看着她把花放进切开的大可乐瓶，不置可否。再之后她带晚餐来，简单的，打好包的快餐。作为回报我不得不泡一杯茶或者速溶咖啡给她。事情似乎正在向某个方向发展，但是我深知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我周六的下午不再是一个人，我仍然从她坐下开始朗读，但我停下的时候她不再离开。于是那些阳光明媚或者阴雨绵绵的午后，我窗边的椅子上就多了一个不断编造梦想的女孩。我既不厌烦她，也不期待她。她的梦想，跟大多数的年轻女子，比如我之前的女友，也并无太大不同。
不同的是，我之前的女友从来不向我说这些，她先是爱我，然后又离开，似乎从热情到冷漠，是一个任由我去猜想的谜语。但是她不曾说过究竟她想要什么，热恋的时候她想要的就是我，所以无需讲其他，不再爱的时候，其他的事，也与我没有关系，仍然无须讲述。
但是苏珊向我展示她，和其他年轻女孩子的梦想。比如浴室。她提到浴室的时候，双眼的贪婪跟盯着我双唇时一样，两颊同样因兴奋而发红。“我要一个大大的浴室，干湿区域分开的，干的地方铺上木条。。。。。冬天的时候要温暖得象桑拿房。。。。。。大浴缸，旁边放上小桌子，要有点心吃，还要有咖啡，不要速溶，速溶没有香味。。。。。。。水面上有花瓣呢还是泡泡呢？花瓣。。。。。。还要什么呢？对了，你的声音？”她笑起来，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你别紧张，我会灌在磁带里的，不会带你进去。”
我没紧张，我提醒她说，如果满屋的咖啡香，会跟她洗澡水里的花瓣香味冲突，她应该考虑一下，到底是咖啡勾人食欲的气味好，还是花瓣不沾烟火的清新好。说到洗澡水的时候，我扫了一眼苏珊的身体，青春紧实，挤在我的椅子上。说实话，泡进一池清水里，比放在椅子上要舒展。我没用眼光去剥掉她的衣服，如果我这么做的话，我们会靠近得太快。我不喜欢发生特别的事情。
浴室之外，她想要一辆MINI，颜色还没想好，六个孩子和一个有秋千架的花园，六个孩子有四个是女孩，两个男孩，她的大女儿在钢琴上弹巴赫的时候，小女儿在荡秋千，两个男孩在花园里用叉子和餐刀挖泥巴，另外两个女儿，一个在摘玫瑰花，另一个在唱歌，她坐在门前，既能看到屋外的孩子，也能看到屋内的孩子，手里缝一条餐巾。我没告诉她，如果有六个孩子，她需要一辆面包车而不是一辆MINI，那东西只能装下一个人和一条狗。
更多的时候她想要的是来我这里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香水，漂亮裙子，卡地亚的首饰，“可是我总不能穿着一条夏奈尔去挤公共汽车吧？如果我买了那个钻戒，我就想要。。。。。不是一个钻石吊坠，是一整个钻石项圈来配它。。。。”有一天她看上了一辆自行车-----“但是我买它做什么呢？根本没有自行车道，我又没有汽车可以把它装到郊外。”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在她断断续续然而不乏情感的声音里，我知道她又会开始新的梦想，对年轻女孩子来说，爱情，跟珠宝，一样有吸引力。
“你不相信爱情，对吧？”她问我。“你恋爱过吗？”
我又笑了，回答她，不论多GAN GA的问题，都很简单：“我本科毕业的时候，她认为我学历太低。等我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她又觉得我太穷。”
苏珊没有再说话。那天她没带快餐来，她带了生的材料，我任由她在我厨房里折腾，反对是另一种靠近，准确地说，是反对不成功的话。被强吻的女人，好挣扎的，比不动声色的，会更快回吻。
吃完饭她的最新梦想是，跟一个男人一起坐到墙头上看月亮。我们转了三次车，找到一个旧的居民区，没有保安，围墙也不算特别高，墙头也没有碎玻璃的，爬了上去。那天晚上并没有月亮，被身后住宅里的灯光照着，苏珊不时地晃荡她的腿，脚跟在墙上碰撞着，小腿象钟摆一样弹起又落下。沉默了许久之后她说：“你背点什么来听吧，没有月亮，至少有你的声音。”我没理她，坐到围墙上也就罢了，如果我还要出声的话，也许从哪个窗子里就泼出一盆水来，至少，会伸出一两个脑袋，加上一束手电光。
一年后我在读“my life is cold,and dark, and dreary; it rains, and the wind is never wreary........”两年后我在读“Romance, who loves to nod and sing, with drowsy head and folded wing.......”我读完的时候苏珊说：“我们恋爱吧。”那时她蜷在我的椅子上，膝盖紧靠着饱满的胸部，从窗子进来的阳光只照亮了她一半的脸，另一半沉在阴影里。开胸衫下浑圆的乳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屈起的大腿底部是同样浑圆的臀。我爱眼前这个青春的身体，我甚至可以听到她在我身下的喘息，贪婪的眼神，发红的双颊。
那时如果我吻了她，事情会是什么样呢？爱情只是境遇的偶然，罗密欧和朱丽叶阴差阳错地生在世仇之家，因此送了性命，没有机会再上演吵闹和分手。而可怜的克瑞西达如果没有被送到希腊人的大营，也许会跟特洛伊罗斯终老。
我再次平静地微笑：“苏珊，你是想跟我一起做梦，还是进入我的生活？”
“区别是什么？”她瞪大的眼睛，茫然地望着我。
“你最近的一个梦想是跟人在水里接吻，你知道我不会游泳。”我由衷地微笑着，因为她的梦想，“你爱我的声音，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我失声了呢？一次感冒引起的声带炎，然后我哑了，不能再读诗，甚至不能再工作。”
“你还可以做翻译。”
“好吧，也许我可以。但是你得跟我一起生活在租来的房子里，没有花园，不能生六个孩子。你要每天坐公汽，精疲力尽地回来做饭，当然，我们不会吵架，因为我哑了。如果那时候有一个送给你MINI的男人，你还会再爱我吗？”
“我不知道。。。。”
“你年轻，漂亮，快乐，如果你愿意，也许你还能有大浴室，钻石和花园，跟我在一起，十年以后，你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下班时精疲力尽地挤着公汽，手里拎着顺路买的萝卜。”我说完的时候，如释重负，又若有所失。
如果那时她说：我爱你，无论贫穷，疾病，衰老。。。。。我会流泪吗？还是得费更多唇舌，来破灭她年轻的浪漫？
但是苏珊说她不知道。之后的周六下午，她不再来了。她不来的时候，我还是朗读，就象她在的日子。我停下来的时候，会想起她的各种梦想，忍不住又会笑起来，不知道最近她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再后来我换了工作，换了生活的城市，搬来搬去的行李只是那些书，包括她放在我那里的那本《paradise lost》。我仍然当老师，在课堂上仍然有很多跟苏珊一样年轻漂亮快乐的女孩子，听到我的声音双眼发光。但是再没有人叫住过我，请我读书给她听。三十五岁的时候我结婚了，我没有问我妻子当初我问过苏珊的问题。她是个朴实简单的姑娘，对她来说，生活就是上班，买菜，做饭，收拾家，照顾我。她也没有想过要六个孩子，每天晚上她在笔记本上记下一天的菜钱，再按着计算器，算算我们有多少结余，什么时候攒够首付的房款。星期六的下午，我仍然习惯读书，她做一份周末兼职的工作。她曾经跟我说起，希望我周末的时候也上几节课，这样我们就可以早一点有房子。我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再提。
两年后我们离婚了，她提出来的：“我不嫌你穷，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过奢华的生活，但是你怎么能没有责任感到，看着我周末不断地工作，而不肯为这个家付出更多？”我同意她所说的话，但我并不内疚。离婚之后，每隔两三年我换一个城市生活，一直没有房子。
有些时候我会想起苏珊，读书的时候，或者夜里躺在床上。当成年男人的正常欲望涌动时，我会想起那个青春紧实的身体，蜷缩在我的椅子上。那时我会突然把坡的那句“And my soul from out chat shadow that lies floating on the floor
Shall be lifted-nevermore!。。。。。”读出声来，却并不惆怅。无论如何，我没有把她变成一个按着计算器，算着几角几分的中年妇女。时间会把她变成一个中年妇女，但是也许她正在某个海滩上晒太阳，六个孩子在堆沙子的城堡。
十多年差不多一成不变地过去了，我已经年近五十。我搬回那个城市，虽然我并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里。我原先住的房子已经拆掉了，不过我的旧东家却还肯收留我。我另外找了一间房子，把我不多的家当搬进去。住处离我上班的地方比较远，我要坐公汽到地铁站，再从地铁站坐一次公汽。
有一天下班的时候，我在公汽上睡着了，醒来已经不知道是哪一站。下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发黑，我站在站牌下，点燃一根烟，不太清醒地看着各条线路的站点，琢磨着找一条回家的路。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她，她正从一辆公汽上下来。她仍然动人，不是二十年前那种漂亮，我惧怕带给她的生活，明明白白地写在她的脸上。那张脸有了皱纹，肤色也已经黯淡，带着工作一天的疲惫，却有着从前没有的坚韧和平静。
我看着她，不敢叫出声，却又担心她转身上了哪一辆车，我来不及跟上。迟疑了一会，我鼓足勇气喊道：“苏珊。。。。”
她回过头，盯着我，眼睛里渐渐升起嘲笑和轻蔑，而语气却接近愤怒：“你还没有哑吗？”
我站在夜色中，无言以对。然而我知道，如果此时我走开，我将面对的不幸，远远甚于二十年前我用来恐吓她的。我只能站在那里，看着她，就象我真的哑掉了。这样站了不知有多久，她突然声音轻松地说：“我今天想听完最后那一段。”
我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捏紧在我的手心，不再等车，朝我住的地方走去。她的声音在我耳边，还象二十年前那样，什么事都一览无余。
“我没有生六个孩子。。。。。。我一个孩子也没有生。不过，我差一点就有了花园和大浴室。。。。。。。我也认识了会游泳的男人，他可以让我坐在他背上。。。。。。”她说，声音低了下去，不再是年轻女人那样，“我还是更喜欢，每个周六听某个男人读书。”
“我错了。。。。。”我问自己，为什么我要事先去设想那么多可怕的事情，贫穷，疾病，衰老，在她还貌美如花的岁月，在我还健康的岁月。
“没有人会送MINI给我了，如果你哑掉，也可以领退休金了。”她笑了，象我当年一样平静，“现在我们可以有生活，包括每个周六你要读书给我听。对了，我最近的梦想是，有人帮我买早餐。”
"some natural tears they dropped, but wiped them soon;
The world was all before them, where to choose
Their place of rest, and Providence their guide;
They, hand in hand, with wandering steps and slow,
Through Eden took their solitary way."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响起，身边温暖的身体越来越紧地靠在我怀中。

作者: 明天是昨天 时间: 2012-6-6 13:30
似曾相识。最要紧的是，看起来这事发生在国外，与我们无关。

作者: asui1003 时间: 2012-6-6 20:08
这篇很打动我，无关它写得好坏但我喜欢这篇；故事本身（叙事的取舍和策略、场景的设置）很简单，不枝不蔓，简单直接地承载了情感的内容，而重心都在情感上；如果把故事（或事件）和情感的比重调个转，或许有一番新气象。虽然是新ID，但感觉是个“老”作者了，欢迎你在这儿贴作品，我们互勉！

作者: 陈鱼 时间: 2012-6-6 20:33
五十岁的部分是否可以省略？“我”结婚和离婚时的利索多好后面怎么又开始言情小说了呢？

作者: 陈树泳 时间: 2012-6-6 21:00
“失乐园”这个题目在小说版出现过好几次，奇怪大家这么喜欢用这个题目。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6-6 21:01
谢谢asui。我跟你的想法一样，那天早上我去买书，买到弥尔顿那本诗集，六折。突然就想到这么个故事。

关于结局，多数人都不满意，但是我不打算取悦谁。我要那个结局。哪怕整体堕落成一个言情故事。我不觉得言情就不好。也不觉透彻就不是俗套。

作者: doolxx 时间: 2012-9-2 12:48
一个有心事的大男孩
“苏珊，你是想跟我一起做梦，还是进入我的生活？”
梦，不就是生活么？生活也是一个编织的或主动或被动的梦
很感人的结局虽没流泪也近乎如此
看来君之曾经沧海几多委婉漫人心脾些许的遗憾？
或许就是这样等待？如果是这二十年的等待那么着男子必是真心
可是从文中有感受到了女孩子的懵懂的爱意而男子出奇的冷静总感觉男子不足够的爱
或者说他的爱不够有说服力只是一时的冲动？却又不是二十年之后的那个场景却明明表达着无限的深深想念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9-2 15:28

doolxx 发表于 2012-9-2 12:48
一个有心事的大男孩
“苏珊，你是想跟我一起做梦，还是进入我的生活？”
梦，不就是生活么？生活也是一个 ...

小说不同诗歌，诗歌是属于诗人的，小说是编造。

你的想法作为现实是没什么错的，我所写的是一个没有勇气把感情放到生活里去磨损的人，他过多地考虑了各种不幸。我要那个结局，因为我愿意相信人的情感真实持久，能经历时间和磨损。

作者: 猪皮 时间: 2012-9-2 20:10

陈树泳发表于 2012-6-6 21:00
“失乐园”这个题目在小说版出现过好几次，奇怪大家这么喜欢用这个题目。

因为有些人比较骚情

作者: 魏虻 时间: 2012-9-2 21:11
本帖最后由魏虻于 2012-9-2 21:18 编辑

鱼桑的评论精准。

作者: 余余 时间: 2012-9-2 22:06
眼睛一亮，提神。

作者: 魏虻 时间: 2012-9-3 00:09
本帖最后由魏虻于 2012-9-3 00:18 编辑

我只是觉得这个小说整体叙述非常舒服，节奏又温和，只是后一半情节太平常，旧爱重温的段子似乎没什么新意。仅此而已，您不用多纠结这，您喜欢怎么写就怎么写。我觉得在已经有许多阅读经验和观察的前提下，按自己喜欢的方式来写最正确了。

作者: 魏虻 时间: 2012-9-3 00:28
本帖最后由魏虻于 2012-9-3 00:55 编辑

你这些话让人心里难受！

作者: 魏虻 时间: 2012-9-3 01:21
本帖最后由魏虻于 2012-9-3 01:36 编辑

魏虻发表于 2012-9-3 00:28
你这些话让人心里难受！

如果我四十岁才写，我会写到老死，形式次要，内容也无所谓好坏，这一点是肯定的。人在这个世界活太孤独，太困惑了，太没有回音，如果没有一些话语从那种寂静中爆炸出来，不停地存活着等待死亡这件事情简直不能容忍地恶心！

作者: 余余 时间: 2012-9-3 13:59

余余发表于 2012-9-2 22:06
眼睛一亮，提神。

萝卜大叔，我是看到魏虻的回贴就点进来看了，看着看着就一口气看完了，很舒服的一个小说，打心眼里觉得他们评的如果没五十岁后的再相遇，这个小说会更棒。但你的固执也没错，有时候写东西是为了某种心愿的达到。
魏虻他们对你小说的点评也算不上争论吧，即使你觉得是争论，那不挺好的。倒让我觉得你后面说的话，让人家小姑娘不好受。现在的大叔都喜欢跟小姑娘“争论”？

再唠叨两句，你这种风格的小说我挺喜欢的，还有的话再贴个上来。

作者: 余余 时间: 2012-9-3 14:03

魏虻发表于 2012-9-3 01:21
如果我四十岁才写，我会写到老死，形式次要，内容也无所谓好坏，这一点是肯定的。人在这个世界活太孤独， ...

我有时候也觉得只要能让我写出来，好坏都无所谓了，因为写这个过程可以让我克服掉现实生活中诸多的不如意情绪。不写的话，我会变得更糟。

作者: lostboy 时间: 2012-9-3 14:19
唉。都不容易啊。

作者: 魏虻 时间: 2012-9-3 14:20

余余发表于 2012-9-3 14:03
我有时候也觉得只要能让我写出来，好坏都无所谓了，因为写这个过程可以让我克服掉现实生活中诸多的不如意 ...

我喜欢你！余余！

作者: 我是美工 时间: 2012-9-3 15:52
不喜欢把Paradise Lost翻译成失乐园，与原著一点不搭。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9-3 16:14
本帖最后由镇州大萝卜于 2012-9-3 16:17 编辑

这个和小姑娘不小姑娘没什么关系。我觉得黑蓝上的大部分人都很克制。尤其是魏虻。你能看出她从来都是有礼有节的表达想法。这个贴里她还表达了态度，用年龄阅历什么的柔软化处理可能有点不严肃。

我跟魏氓之间没有争论，我说那些，正是因为相信她能理解我才会说。魏氓跟我之间也没有争论，她那是在安慰我。

我道歉是因为作为一个年长者，讲出“这么消极又不无道理”的情绪出来，让年轻人觉得难受，我认为自己不当。

作者: 余余 时间: 2012-9-5 11:54

魏虻发表于 2012-9-3 14:20
我喜欢你！余余！

今天才打开论坛。看得我激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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