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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他 [打印本页]

作者: 柏仙妮 时间: 2012-7-11 08:16
标题: 他
本帖最后由柏仙妮于 2012-7-12 08:31 编辑

（这篇是前天才写的新文，自己觉得比痔写的好，贴上来交流，欢迎指点）

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怨恨上他了。
“母亲是一个好人，虽然傻了点，自私了点，看在我的面上，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小恩是个可怜的孩子，请好好对他。”
“还有……。”
她傻乎乎地一一同意了。
隔了五年，事过境迁，当初他的善良终成了她心头的一根刺。她对他的恨从被逼承受母亲冷言冷语时一寸寸地催生，到为小恩能考上大学酬钱跑关系时根深蒂固，这中间的过程似发生在一瞬间。
“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韩月娘，让你帮我买一株六角鲜，连叫了一个月你都当耳边风，现在一点都使唤不动你了。”母亲不甘地拍着桌子骂骂咧咧地。
传说中的韩月娘是个欺负弱弟，无情无义的贪财鬼，传说中的六角鲜是一种能治疗因热而发的水泡的草药。
她坐在客厅里稳当当地看着自己的《天涯明月刀》，看到精彩处，间或大笑一声，或猛磕几粒五香瓜子，让母亲刺耳的骂声弄得有些烦的时候，她又将电视的声音调高了些。
摘下耳机，从电脑桌边探过头来的小恩不耐烦地叫了声：“姐，把声音调小些。”
感觉到被冒犯的她僵硬着身子，冷冷地瞧着小恩，试图用这种方式让小恩心虚认错，不料小恩嚷了那一声后又戴上耳朵沉迷到他的周杰伦中去了。她的眼功白练了，有些悻悻然地拿过摇控，在摁下音量键的那瞬间，她听到母亲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她与摇控对峙着二秒，啪地一声关掉电视，踩着很重的步伐走回自己的房间，狠狠甩上房门。
当初，她就是因为他是个可靠的好人才嫁给他的。亲友中都流传着他雪中送炭，慷慨救急的事迹。他确实名符其实，在她观察到他连续一年都用有限的工资资助一个病患时，她就下了决心这辈子非跟他不可了。
“姐，我们吃饭吧。”门口站着怯生生的小恩，一米八的高个子因微微躬着身子而显的微驼。到饭厅时母亲正挪动着蹒跚的步子摆着碗筷。
“吃饭，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着慌。”母亲背对着她，正用肥大的屁股冲着她说道。
她心情大好，入厨房从微波炉里端出早就蒸好的黄瓜鱼，摘下鱼头放到自己的碗里，其余的部份用筷子拗成二截，分递给母亲和小恩。
他见到这样的场面应该会感觉欣慰吧。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心里渐渐又升起了恨意。以前她不这样的。第一回她这样想的时候，眼泪啪啪地直往下落；第二回她这样想的时候，除了掉泪外她还含着笑；第三回这样想的时候，她还捎上些许得意；千百回后，她满满地都是恨意，怎么压也压不住。好几回靠着自我谴责勉强换回一些酸楚的情绪，很快又消散在沉闷的空气中。
“姐，本一本二我是没戏了，只能本三了。”他从不叫她嫂子。
她不喜欢在饭桌上谈论这些，实在倒胃口，但除了饭桌这家里也没有其它的地方可以聊这些了。
“那你先填志愿吧，我再去凑凑钱。”
“好！”
小恩如释重负地暗松一口气。姐姐没有想像中爆怒。
松了口气的还有她，这三年来她替小恩请过名师，跑过名校，小恩的成绩就是上不去。在苦口婆心劝慰无效的情况下，她采用了冷暴力；在冷暴力无效的情况下，她唠叨啼哭对弟弟只差没有三上吊了。
没用！
小恩对她的态度是从虚心接受，坚决不改，接着变成自暴自弃，彻底承认自己是个笨蛋，再后来就是阴沉自卑逃避现实。现在反而弄的她要去照顾小恩的自卑情绪，高考的成绩连提都不敢提了。
如果让他来对付小恩，情况会比她好吗？好不了吧，她扒完最后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时心想，他肯定也是没办法的。
之前他对小恩的态度就是说教又说教，还不是一样没用？他还用竹棍狠狠揍过小恩的屁股，把竹棍都打断了，小恩的成绩也只从不及格勉强提到及格。
“我希望小恩能考上大学。”他布满血丝地双眼凝视着她。
“嗯嗯。”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好像顺从地点着头，含着泪。
真他娘的无聊。当时干嘛不反驳呢，小恩就不是上大学的料，光指望有个屁用。
“我来帮你洗碗吧。”
“不要！”她火冒三丈地从母亲手中抢过装有剩菜的小碗，为自己及时出手救了那半碗鱼汤出了一口恶气。母亲总爱这样搞突击，喜欢将所有的剩菜都倒到剩汤里面，让桌面更整洁些。在明知她会发火的情况下，经常还是先下手为强，事后只一味地装糊涂。
因为这一次阻拦成功，她洗碗时哼起了小曲，母亲则把拐杖著着到处都响。洗完了碗筷，她接着看新版的《天涯明月刀》。老版的与他一起看过，他爱极了李寻欢这个角色，她因他而爱屋及乌。现在，她越琢磨越喜欢傅红雪，捎带着很讨厌小李飞刀了。看到一半，她想起什么似的，扬着声音问道：“小恩，你报的是什么学院？”
“西州金融学院。”
听完这个名字，她脸色都变了，电视里正演到关键时分，两大高手斗的高潮跌起，她却看的心浮气燥，啪的一声把电视又给关掉了。什么学院不好报，非得报学费这么高的，她数着箱子里的现金，又掏出存折瞄了几眼，无名火真往上冒。门在这当口被打开了，小恩再次怯生生地瞧着她，避开她的视线垂着头说道：“姐，要不我报考其他院校吧。”
她挤出一地笑脸说道：“我先去筹筹钱，实在不行再商量。”
她说筹就筹，外头39度的高温也挡不住她，飞鸽牌自行车还不如她耐高温，在高热一个小时的煎熬中爆胎了。找修自行车的维修店花了一个小时，修自行车花了五分钟，接着她又重新上路了。她大老远就看到他以前的同事拐进了另一条路。她跟谁都没法比视力，她中度近视。她只好厚着脸皮到他同事的门口去围追堵截。她打定了主意，非得听他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才罢休，像刚才那几个一样。
“嫂子！”
“嗯！”她皮笑肉不笑，单刀直入：“借嫂子五千元，给小恩上大学。小健。”她把小健二个字咬的特别亲昵，“你哥当初可没少资助你。”
一听到钱，小健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他总算忍住撕破脸的冲动，就站在门口掏钱包，圆鼓鼓的钱包里塞满各式各样的卡，他爽快地掏出所有的现金塞到她的手中，嘴里还说道：“嫂子，别嫌少，我就这么多的钱了。”
将现金往口袋里揣的时候，她心想，为什么电视里总是将这一节拍的特别可歌可泣，非得一张张从地下捡起来才算赚足了观众眼泪。临走时，她转身对小健说：“小健，你是个有良心的人，你哥没白疼你。”小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见她笑得那么真诚，也有些无奈地笑了。她蹬了几步，小健从后面追了上来，有些气喘地说道：“嫂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你，你还是……”
吱的一声她按住了保险，失去惯力，自行车左右摇摆欲倒，她赶紧伸腿撑住。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嫂子你走好。”小健有些畏缩地瞧了瞧背后。
东拚西凑，等小恩快上学了还差3000元。她再次出发了，这次跟上回不同，先整了个名单，弄了个限额，每人最高的底限都只有五百。就这么的，居然让她凑到了2000元。回家的路上，她一路在自行车上高歌，那表情就像征服了一个国家凯旋归来的将军。差那1000元她已经有盘算了，将他送给她的结婚戒指给当掉就够了。
“钱凑够了吗？”
母亲偷溜进她的房间打探消息，就怕被小恩听到。
“还差1000元。”她又开始不耐烦了。
“那些人真没良心，小怀在的时候哪一个没沾过小怀的光，如今人一走，茶就凉。”
“得了，妈，你知足吧，当初他们也凑了好几万元给小怀治病呢。”
“那又怎么样，小怀一不在，他们连门都不上了。”
“上咱们这里干什么，看一家子穷酸相？”
把母亲赶出房间后，她对小怀的怨怼达到数年来的最高峰。明天非得把那戒指当掉不可，这是对他的惩罚。她像被人骗了好几年的二奶，猛然发现自己的情人最爱的还是她老婆一样，连个诉苦喊冤的地方都没有，心里只有被扭曲的仇恨。
她仿佛看到他又坐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瞧着她说：“母亲是一个好人，虽然傻了点，自私了点，看在我的面上，你以后要好好待她！”
“小恩是个可怜的孩子，请好好对他！”
她向空气中狠狠啐了一口，恨道：“你这么放心不下，怎么不自已照顾？”
如今想反驳什么都晚了。
他都死了五年了！

作者: 北瓜 时间: 2012-7-11 14:27
很好看，看电视那段，借款那段，很细致，很真实。。
只是有点迷糊，这母亲是婆婆还是亲生母亲，应该是婆婆吧
其实我最想说的一句话是：这女人的日子过得也忒苦逼了，又觉得她是自己给自己背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又敬又恨的，总之对她心情很复杂

作者: vodkaorlsd 时间: 2012-7-11 14:41
结构蛮有意思，但内容写法平庸了些

作者: 一层 时间: 2012-7-11 23:05
本帖最后由一层于 2012-7-11 23:11 编辑

作者是有想法的，但是写得太单薄了，个人感觉没有《痣》（改名了是吗？一直以为以女孩为主角的小说题目叫“痔”是有什么深意呢~）写得好。
“兴灾乐祸”——幸灾乐祸。
“她还捎上了些许些的得意”——这句不通顺。
“她对小怀的怨怼达到数年来的最高峰”——这种描述很不负责任，像新闻联播一样地不负责任。
给作者三个小建议：1.多读经典。2.写的时候别急。3.写完放一段时间，多修改几次。
共勉。

作者: 柏仙妮 时间: 2012-7-12 08:30

一层发表于 2012-7-11 23:05
作者是有想法的，但是写得太单薄了，个人感觉没有《痣》（改名了是吗？一直以为以女孩为主角的小说题目叫“ ...

噢，这样啊，没有《痣》写的好？那我再想想。这篇是写的有些急。
我改改不通顺的地方。

“她对小怀的怨怼达到数年来的最高峰”，这句很不负责任？可能顺手拈来写的？那我想想。

谢谢你的建议，想请问一下，如果看书的话，能否提供一下书单？

再次谢谢！祝夏安！：）

作者: 一层 时间: 2012-7-12 11:44

柏仙妮发表于 2012-7-12 08:30
噢，这样啊，没有《痣》写的好？那我再想想。这篇是写的有些急。
我改改不通顺的地方。

“把母亲赶出房间后，她对小怀的怨怼达到数年来的最高峰。”——“数年来”究竟是几年来，这里有没有必要这样说？“最高峰”又是多么简陋的一个处理。如果可以这样写，上一句我可以让她达到“最高峰”，下一句我也可能让她跌入“最低谷”。“怨怼”是一种情绪积累的过程，如果只这样一笔带出，尤其用这种近似于数字化的方法去处理，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叙述。
书单不是万能的，而且有了书单还得费劲去找书不是吗？最简单的办法，出门左转“阅读版”，陶叔贴了许多经典的中短篇在里面，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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