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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飞机头 时间: 2012-10-5 08:10
标题: 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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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记忆无疑被唤起
张则看了看表,离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他注意到自己的肘关节像没上润滑剂的齿轮一样摩擦的不正常,他又重复了几次看手表的动作,摩擦一次比一次强烈,像是要发出声音似的。自己才29岁,身体就已经贫瘠成这样,天天坐在电脑前,身体里的汁液都给晒干了。桌子上摆着用来防辐射的仙人球也无精打采的焉儿着头,顺着仙人球看过去,小付正撅着她用黑色合体裙裹起来的翘臀在擦桌子。科长出差去了广州,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和小付。以前倒是没注意到她的屁股这么滚圆迷人,张则咽了口唾沫。连小付都要结婚了,想来小付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弱不禁风颤颤巍巍跟朵苦菜花似的大气不敢出,就仿佛在昨天,现在你看,她都俨然是颗自信满满的苹果娇艳欲滴了,这大该就是“爱的滋润”吧。凭着这屁股,小付能生个儿子,张则心想。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问道:“小付,结婚以后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呀?”。
小付红着脸扭过了头,“啊,我,我还没想那么远呢,目前还不会要吧。”
这画面无疑刺激到了张则,他蹑踱进厕所,反锁了隔间的门。“小付的男朋友喜欢穿着工作装做爱吗?他的领带无疑会耷拉在小付的屁股上。情侣俩喜欢怎么来?从正面儿还是后头?小付的男朋友手大吗?他的手有多大落在小付屁股上的手印就有多大,小付的脖子很漂亮。”
这时厕所有脚步声进来,还好,是小便,张则停下来屏着气等着这人离开。
“没错,他会咬小付的脖颈;桌子上的笔筒翻了,笔撒了一地;他把拇指伸进小付的嘴里,噢,小付,叫我的名字,快,叫,好老公···”
小付到底叫什么名字,张则一时竟然想不起来了,付霞?付小霞?还是付海霞。推开门,小付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张则趁着小付低头吹茶的空挡往她的胸前瞅了一眼,她今天没戴工作证,小付的胸部并不好看,土里土气的大。
对于自己过度频繁的手淫行为,张则认为是可以理解的,这差不多是身为光棍儿的他不变成强奸犯的唯一方法。
自己快要30岁了,张则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着烟后张则意识到对着小付抽烟不太好,她马上就要怀孕了,于是他欠起身往应急楼梯的转角平台走,到门口时他听见小付说:没关系的张哥,我挺喜欢闻烟味儿的。
“你是女孩嘛”张则接触到小付的眼神后耳朵就红了,逃到走廊尽头的垃圾箱后,他觉得小付肯定发现自己的做贼心虚了,他从来都是在办公室里抽烟,女人向来对这种事是特别敏感的。
“How time fly”张则想:他同情地感慨朋友们不得不屈服于社会压力草草结婚仿佛还是不久前的事儿,可忽然之间风向就变了,他们自信满满地领着配偶和孩子去公园走食儿接受路人羡慕的目光,而自己成了躲在阴影里30岁还找不上对象的可怜虫儿,性无能,太监,变态。How time fly,他想:苍蝇似的。
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有一颗红旗渠的烟屁股,念书时候这是他最常抽的牌子,五块钱一包,物美价廉,同宿舍的只有他和李栓抽烟。张则学着李栓的样子把烟从两指的指尖移到了根部,那时他常笑话李栓抽烟的样子土鳖,抽烟不就是为了装逼勾姑娘吗,样子都装不好,还抽什么烟啊。
通常李栓不搭理他,可要是心情好的时候,李栓就会晃着结实的大脑袋回答:抽烟抽的是个舒坦,你懂个球。要是人多,心情好的时候李栓还会讲“玉米地的故事”:上高中的时候只有同村的秀芝跟他一个班,镇上的高中离村子得有小一个钟头的脚程,每天早晨他俩5点就洗涮完相跟上往学校走,李栓走在前头,秀芝跟在后头,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其中的一天,秀芝从梁畔子给滑到底下的高粱地了,萎了脚,李栓跳下去正好踩住了秀芝的手,他赶忙抓起秀芝的手就是个吹,他问秀芝,疼不疼啦?不见秀芝说话,就见得泪蛋蛋一颗颗的就是个往下滴,李栓一下慌了,就一把给抱住了秀芝。
想到这儿张则嘴角咧了一下,没笑出来,李栓总是重复的讲这同一个故事,有时候说是高粱地,有时候说是玉米地,每每讲到这儿别人就起哄说:那你抱人家做啥了?李栓不理他们,接着讲。
“我一下抱住她不要紧,你说我闻见她身上头的味儿就受不了,一下就硬的不行啦。我就亲她脸,她没推我,我就蜕她衫儿,亲她奶,摸她奶。就把手往她裤裆伸,她不让,我就硬往里伸。她没劲儿了,就又哭了,我就脱了她裤子,亲了那儿一口。”
“亲了哪儿一口?”
“废球话了,你妈生你那儿。完了我就塞里去,闹完以后,我膝盖都破了。她那儿也有血,我一看我的那儿也有血,就慌了,问她咋办。她说没事儿,完后我俩就穿起衣裳,上学去。自那以后我们就老是在一起闹,念到高二的时候她不念了,嫁到邻村儿去了。”
“那你就不后悔?没有负罪感?”
“负球罪了,女人就是给男人闹的,要么要女人做啥了?”
大家都笑了,张则也跟着笑,他知道,他们的满不在乎都是装的。张则倒没怀疑过李栓艳遇故事的真实性,不过他更愿意相信李栓充满攻击性的冷漠态度是假的,他肯定是被秀芝给甩了。
而张则直到24岁才破了处,对方叫程洁,是科长的外甥女。在科长家相完亲后他们就开始交往了,以结婚为目的。他好说歹说磨破了嘴皮她才肯跟他睡一觉,他飞奔去便利店买了最贵的避孕套,拉她去了最近的宾馆。要脱衣服的时候她靠在床头嘤嘤的哭,他就在那哄,她不停的哭,他就一直哄。直到他都烦了,都不想做了。可没办法,这就叫做骑虎难下,他又不能摔了门扬长而去,他连骑都没骑就觉出难了。
他就说:不行就算了哇。
她不回答,就只是嘤嘤地哭。
到半夜她把被子铺开钻了进去,他把小指放在程洁的手里直到她像是睡着了,他把手抽了出来,背过身坐在床沿上一个劲儿的抽烟,直到屋里头蓝盈盈的一片,都把她给呛咳嗽了。张则调过头,程洁已经脱光了衣服。
那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性感,现实与梦幻间巨大的落差把他生生锚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他傻站在那里,程洁无疑误会了。对自己的裸体造成的效果感到很满意,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她连内裤都没穿),亲他的头发,亲他的眼角,用嘴唇轻轻的摩挲他的嘴唇,张则就只是站在那儿,动也不动。她学着电视上的荡妇那样用食指轻轻的挑张则的下巴(她的表演并不成功),张则迟疑了一下,出于礼貌,他也美国英雄般把程洁扑在了身下···
手给烫了一下,张则一个激灵把烟头扔出去老远,又捡了回来掐灭扔进了垃圾箱。
2,不成功的交易
那一次,大概是和程洁分手后不久,午睡后张则从一个奇怪的梦里醒来:电视正在播一档综艺节目,一个可能最近很红的“坏女孩瑶瑶”和王宝强为自己的新戏做宣传,很快就要插播广告,广告前电视上爆出惊叹号:下节即将揭晓,坏女孩瑶瑶赤裸表白曾希望爸爸操爆自己!
真是个怪梦,他心慌的要死,像小学生交不上作业一样惴惴不安,这种时候他需要蒸个桑拿,蒸个桑拿后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小区外面就有个洗浴中心,叫惠华。
张则像往常一样洗完澡之后回存衣柜穿衣服,抬眼看见一个白净整洁的年轻人优雅地撩开“休息室”的帘子走了进去,“休息室”他从来没进去过,他知道,那是叫小姐的地方,他一直都想进去。有时候他觉得把处男之身给了小姐太吃亏了,有时他怕染了病,他还怕被骗,况且这么多年了,他一直都只来这里蒸桑拿,搓澡的老汉和收银的女孩都知道,他是个体面人。
可这一次不同,他刚和女朋友分了手,这是个好理由,照例在心中打了一阵鼓后,他围上浴巾,撩开了休息室的帘子。老鸨,这个称呼不好听,妈妈桑,对,妈妈桑。张则选了张靠墙的躺椅坐下,不一会儿妈妈桑就过来问他要什么服务,让他吃惊的是服务的点选单像火锅菜单一样名目繁多,作为一个资深的美食节目爱好者,张则平复了心情,深思熟虑后他点了“经典款”,照他吃饭的经验看,对生人来说,最实惠的还该是经典款。经典款的项目是推油加“特服”。照惯例张则应该去挑小姐,可他害羞(而且想装出一副老油条的样子),就摆了摆手,说:你看着来吧,胸大点。
进了指定的403房间后,张则把浴袍打开躺在了床上,他心跳的厉害,这将是第一次,他要和一个陌生女人,见第一面就是坦诚相见,他决定一句话都不说,撕开她的衣服就把她摔在床上,没错儿,直接从后面来。他把自己过长的包皮抹了下来,露出自己没见过世面的龟头。“表哥,城里的楼好高啊。表哥,城里的车咋都这么快了。”张则在心里模拟着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龟头和城里的表哥张则的对话。“表哥啊···”
张则停止了这无用的头脑风暴,这是一次机会,他不必要秉持着“爱与尊重”来乱搞的机会,他夹起一根烟,打定了主意,“不和小姐说一句话”。
正抽烟的当口,门外有人敲门。“请进”,张则脱口而出。
进来的小姐个子不高,相貌还算清秀,很瘦,对照她瘦小的身体,她的胸部和臀部简直堪称硕大,她穿的米黄色连衣裙应该是工作服,看上去轻飘飘硬邦邦的架在身体上,一副劣质的样子;头发染了一点黄色,虽然化了妆,还是能看的出来她的皮肤并不好。这时她开口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张则对自己裸体带来的反响有些失望,不过他转念一想,小姐嘛,啥玩意儿没见过。他下了床,故意没穿鞋,走上前去揽她的腰,她陪了笑,食指放到嘴边开始宣读”一个必须”和”两个不准”:必须戴套儿,不准拿手摸她那儿、不准干到一半儿摘套儿。说着她把裙子褪了下来,她没穿内衣,然后她打开工具箱,准备推油。
张则捏住她的胳膊:不用了,直接来哇。
他没敢把她摔在床上,由于心怀鬼胎而且肌肉紧张,他简直是把她“供在了床上”。她躺在床上,分开了腿,张则趴了上去,把脸贴在她的乳房上---啊,多么柔软的温柔。
他把她翻了过来,从后面来,她不放心的掉过头目送他戴上雨衣才安心的把头放在了枕头上。那里面很紧,比程洁的都要紧。开始了,张则实在太久没做爱了,他没抽插几下就几乎要缴械,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放慢了节奏,不能白花这300块钱。
她的叫声很大,这是她业务的一部分,张则顽皮的发现她的叫声简直是在学日本AV女优,这样的叫声程洁也会,不过她只在开玩笑的时候才会这样,在床上她向来都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
小屁股很有肉,张则放肆的捏,现在他掌握了适当的节奏,射精的感觉也渐渐被柔和的快感代替了。他灵机一动,把右手抬起,打了下她的屁股,当然并没敢用劲打。没关系,她没恼,在前面她还是尽职尽责的学着A片叫,他放下心来,又打了一下。他现在想通了,纯粹赤裸的性爱是享受不到了,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他能获得的也只可能是价值300块的表演,这是窑子,又不是青楼,断然不会有浪漫出售,好在他现在很舒服,他现在想通了,能干多少出格的就干多少,300块钱,别太吃亏就行。
对,他要说些脏话,对着程洁他从没说出过口的脏话。那要说点什么才最过瘾:“骚逼,他说不出口;骚货?太土了。贱货?也不好。爽不爽?也不好。”书到用时方恨少,张则绞尽脑汁想了半天都没想出句合适的脏话。终于,他如获大赦说出这么一句:“被操的爽吗?”
她啊啊呜呜的继续叫床,声调抬高了一点,算是对他的回答。
对于自己失败的性爱脏话张则很是尴尬,他也放弃了再搞些新意思的冲动,顾不得踩着节奏慢慢来了,他使出全身的劲儿捏紧她的屁股,猛烈的鼓捣了几下,终于趴下了身子,倒在了她的背上。他并没有享受到这片刻欢愉的宁静,小姐慌里慌张把他的那活儿从她的身体里拔了出去,看到套子坚守在岗位上,才放下心来。
张则点了根烟,她也撒娇的跟他要一根儿,对于她的故作可爱(当然也是因为张则刚做完爱),张则觉得很恶心,但还是礼貌的给她拔了根烟。
“你是当兵的吧?刚转业回来?”她问,还瞪大了眼睛。
“额,你就当是吧。怎么,我比一般客人饥渴吗?”
“也不是,不过你挺专心的。你不常来吧?”
“什么?找鸡?啊不,对不起,我不是说你啊···你”张则的脸一下红了。
“啊,没事儿的,本来就是嘛,还怕别人说!”
张则心中有愧,觉得自己有义务对她献点温暖,陪她谈谈心,就问她:怎么想起来做这个的?
“命苦呗”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怎么了?”她摆明了一副“你想泡我啊?”的表情。
“就随口一问”张则心里苦笑,唉,退伍兵跟小姐倒是挺般配的。
“你胸部可够大的昂”
“呵呵,以前也不大,后来做了这个,慢慢儿就变大了。”
“你会唱歌吗?给我唱个歌儿吧”
“我唱歌可难听呢”
她死活不肯唱歌,本来人家就是卖身不卖艺的,张则一怒之下决定自己唱一首,他起先准备唱《小芳》可又觉得太土了,最后他唱的是《阿兰》。
张则对这次经历基本还满意,首先这小姐这么处处小心,肯定不像是有疱疹的,虽然没达到初期预想的效果彻底发泄他的“兽欲”,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这次的小试牛刀也算是小有收获了。
临走的时候,姑娘语气轻松的问他:求你件事儿,答应吗?
张则心里一怔,预感着有什么戏剧性要在自己身上发生,他在脑子里快速的过了几圈,揣摩这个请求的可能性:“首先,肯定不会是要他救她逃离火炕;也不可能是让他给她父母捎点钱,干这行的可都是人精;也应该不会是让他帮忙交点电话费;肯定是她要约他,她要问他留电话,她要他的电话干嘛?会不会以后他会被卷入到一场勒索案里?她会被自己吸引的,张则乐观的想,他断然不会和一个小姐结婚,他甚至不会公开他们的关系,不过,交一个小姐做朋友,多划算的买卖,她会为了友谊免费陪她敦伦的。
“行,你说吧,什么事儿”
“给我拿盒芙蓉王,再弄个桶面,对了,再弄根儿红肠,要一手店的,都记在你的卡里,好不好?谢谢啦。”
“···”张则点了头。
回家的路上,他越想越生气,他还当自己是个多特别的顾客呢,合着到头来就是个普通的傻逼凯子,“傻逼凯子”,她肯定跟伙伴们这么描述他,连他自己都只是抽十块钱的烟,他竟然给她买了盒芙蓉王。他真后悔没使劲儿痛痛快快的多打几下她的屁股,现在他脑子里倒想出句绝妙的脏话:“嗳,喜欢爸爸操你吗?”
真可惜,他再没见过她。
3.最后
张则的房子是5年前爸妈出钱买的,只简单装修了一下,意思是他和程洁结婚后自己装。他俩分手后,房子就也没再动过土,现在家里只有卧室里扯起了窗帘,放了张组合单人床,摆了个旧写字台;客厅里空荡荡的,靠北边的墙摆了排沙发,连塑封纸都没撕,还有些空纸箱懒洋洋的被遗弃、胡乱的摆在地上。可傍晚的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板上,花纹和花纹交织在一起,竟然也很漂亮。
卫生间的门半开着,看得见半个张则站在镜子前,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
注:尤其对于已然相当习惯并熟悉摄影机的现代都市人,一旦摄影机登场,它便开始潜在地呼唤着拍摄对象的表演意识。---戴锦华《电影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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