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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生铁    时间: 2012-11-22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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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生铁 于 2012-11-22 09:12 编辑



“别动,我爸回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慌乱地弄好衣服。那个东西就缠在她大腿上,不再蠕动。隔着裙子,她的手能摸到它的头……如果那个部位可以叫“头”的话。
她放下裙子,整平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然后走出自己的屋子,去和父亲打招呼。在开口说话时,她嗓子还是沙哑的。
“爸爸,”她在外屋说,“刚回来啊。”
过一会儿,传出她爸的声音:“天凉了,在家也多穿一点。”


她第一次发现它,还是在六年前那个暑假的某个早晨。她醒来后,就发现它已经在那儿了——像个土鳖那样大,那样硬。但当她想要把它抠下来时,它又变得像一只黏糊糊的蛞蝓,你越要抠它,它就和你的皮肉扣得越紧。它紧紧扒在她大腿根内侧、靠近内裤花边的位置。她当时吓坏了,去找她的家人,可家人撩起她的裙子时,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是觉得在她大腿的内侧,有一块颜色略深的部分,看起来就像个淤青或者胎记。
她坚持说那是一只虫子,是活的,是一个怪物,她几乎歇斯底里。父母不得不带她去医院检查。但去过三家医院,都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医生认为那只是一块色素沉积斑。

她被它控制住。在她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它就开始显形,又变成硬硬的、黑色的如同甲虫一样的东西。它甚至可以和她交流。她央求过它、向它讨饶,还曾想用烧红的钉子烫死它——但没有成功。她想尽了办法,但除了周围人对她态度的逐渐转变外,没有任何补益。在初中的头两年里,她几乎被逼疯了。她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但毫无效果。她无法继续安心听讲学习,在初二的第二个学期,她几乎只能停学。
从那时起,它伴随了她的整个青春期的成长。它,她们俩,一起成长。

从上高中起,她换了家学校,将不堪回首的地狱般的经验和那些怎么也洗不清的谣言留在了过去。她下决心重新做人,在新学校树立自己的正常形象。她也开始渐渐适应了它,因为不管它到底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确有其物,之前的三年里,它都没有对她造成明显的损害,相反,倒是她几次把它弄伤。
它靠吸食她月经成长。每次到了要来例假的时候,它就整个盖在她的会阴部,流出来的经血一滴不剩地吸收掉,然后再默不作声地回到她的大腿根处隐藏。它最初只有一只土鳖大小,现在伸长身体,如果尾部缠绕在她大腿根上,头部已经可以将将够到她的乳房了。

也许是随年龄增长而起的变化,也许是因为她自己背负了太多的秘密,她变得不仅更漂亮,而且有一种其他同龄女生身上所没有的神秘气质。那种气质有时使她显得清高纯真,有时又使她显得冷冰冰的;而这种纯真和冷淡之中,又杂糅着一股隐秘的堕落气息、一股使异性警觉的诱惑感。

高二的时候,她爱上了学生会一个上高三的男孩。两个人的感情发展了将近一个学期。有一次,男孩家里没有人,约她来家里复习功课。他吻了她。然后他们拥抱、亲热,她被他顶在角落里,他的手伸到了她的下面,她开始害怕了,她死死抓住他的手不放,面色大变。后来她从他家里逃了出来,自信扫地,非常狼狈。她所怕的只是他发现她的秘密。
不过当她回到家,发现它只是隐藏在大腿的表皮下,和往常一样,像一块很大的、不那么好看但又无关大碍的胎记,它什么也没有表示。后来的一些天,偶尔,晚上在她复习功课的时候,它依然会淘气,钻到她的阴部,逗弄她,使她最后不得不放下书本,躺在床上,脸涨得通红——就像从初中开始至今的每一次那样——但至少它没有任何要威胁到她的恋爱关系的暗示。

高二期末考试后的暑假,她还是和那个男孩发生了关系。他吻遍了她的全身,最后笨拙地进入她的身体,而她对此早已富有经验,她湿润,放松,她睁着眼睛等他找到洞口。但当他快要到达高潮的时候,与她唇舌相接的口中突然发出一声闷叫。接着他像一只刚被砍掉头的鸡一样从她身上挣扎着跳了起来。他吓得脸色苍白,他说她的下体里有牙齿样的东西,咬住了他。
这回是他慌不择路,而留下她,赤身裸体,躲在被子里惊惶、懊悔、痛苦。

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她一个人呆坐在桌子边。
“你干了什么?”她问它。
“……”
“你干吗要咬他?”
“……”
“这不好玩,一点也不。”
“……”它开始模仿出他的粗细和长度,慢慢顶进她并不湿润的体内,然后模仿他的频率,一进一出开始蠕动。
“你要把我逼死吗?如果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她平静地说。

但她又对它没有任何办法,生活还要继续下去,而她俩连成一体。
当她高兴的时候,它会聚拢在她的下腹部,变得“毛茸茸的”,像一只巨大的海参,它请求她抚摸它。它最喜欢她用手抚摸它,它在她的抚摸下慢慢蠕动着。她觉得它是如此脆弱,以至于怜惜它。
而当她情绪低落的时候,它又会变着法儿和她开玩笑,比如变成一根长长的脐带样的东西,耷拉在她的裙摆下面,并且提醒她有东西掉了,这让她哭笑不得。

因为它,她养成了在家穿裙子的习惯。每次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她就撩起裙子——因为它也喜欢看电视。它对一些影视节目还有格外的偏好。它喜欢看纪录片。有时,它会要求她反复地播放几部老电影的DVD盘,比如Roman Holiday和ROBOCOP。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不告诉她理由。
有一次,在它观看她为它播放的ROBOCOP的时候,她放下手里的书,正好看到墨菲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歹徒一枪轰掉手臂,她忍不住问它:
“你干嘛老看这个片?恶心。”
“……”
“因为太血腥。”
“……”
“ROBOCOP再怎么厉害,它也不过是躲在一堆机器里的一根假阳具。他越耍威风就越是个可怜虫。靠电动维持的力量,再怎么也是假的。”
“……”
“嗯。也许吧,也许。”

有时,在最黑最黑的夜里头,她仍然动过那个念头——就是杀了它。但她不敢多想,因为她觉得自己在想什么,它都会知道,它从不睡着,何况它已与她血脉相连,除非她砍掉自己的左腿……
但她又反复地做过一个梦,她梦见它从她腿上剥落了,掉在床上干硬得像一节树枝。在梦里她急坏了,把它捧在手里着欲哭无泪。她把它泡在水里想把它泡软,但它始终只是一节树枝。每次当她醒来,发现它还松松软软在自己大腿根上时,就松了一口气,好像她离不开它一样。


“爸爸,刚回来啊。”她走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公文包。
她爸爸慈爱的目光在远视眼镜里被放大了,他说:“天凉了,在家也多穿一点,不要老光着脚跑来跑去的。”
“明天雁波过生日,我晚上去她那儿吃饭。”
“你妈呢?”他换了拖鞋,往厨房和里屋看。
“她去给赵阿姨送东西去了,不是早上和你说过了嘛?”
“哦。你们都吃过晚饭了?”
“早吃了,你听见没听见我刚说什么?”
“听见了,明天雁波过生日……哪个雁波?”
“我小学同学啊,我的好朋友,您是真累糊涂了,还是诈我呢?说!”她抬起手,用手指慢慢顶住她爸爸的鼻尖。
她爸爸笑着要摸她头,她躲开了,“好了好了,我先回屋了,还有功课呢,别进来吵我。”她爸爸拉长声说好好。她站自己房间门口,看着她爸爸走进另一个房间,这才关上门。

第二天,在她同学的生日聚会上,一个男生和她很聊得来,他是雁波现在的同班同学。两个人彼此有好感,根本是一种气场,不需要多问就能知道。男生很绅士,在人多的时候并没有多看她几眼,或者和她说更多的话。不过当聚会进行到尾声,亢奋的情绪平息,朋友们更多在聊一些生活经历的细节时,他还是不知是有意无意地坐在她身边。她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当时酒吧的驻唱乐队开始演奏一曲低回的吉他独奏。后来他又被别人拉入另一件学校事件的讨论中,暂且转过身去。她坐在酒桌的后面,脸上笑容还没有消散。这时,它变形成一根阴茎的形状从她的裙子下幽幽地顶了起来,这把她给逗乐了。因为是在公共场合,她先是要把它按平,但按下去它又弹起来。她捂嘴笑着,隔着裙子抽了它两巴掌。“下去!下去!哎呀……快下去!”她悄悄地撒娇说。过一会儿她确认它不再淘气了,才敢起身去洗手间小便。
她像往常那样微微低着头,走起路来很矜持。她拐进幽暗的走廊时还像是在微笑,但还没有来及走到女洗手间的门口,突然眉头一拧,扑哧一下哭了,鼻涕也喷出来。她用紧攥着面巾纸的拳头捂住大张着的嘴,却抑制不住哭声,她哭得全身发抖,她靠在墙上,绝望地蹲了下去。





2012.11.18

作者: 生铁    时间: 2012-11-22 08:25
发了网刊。也贴小说版吧。
作者: 5月8月    时间: 2012-11-22 08:40
不管怎样,我还是喜欢。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11-22 08:46
是挺好。
作者: 柏仙妮    时间: 2012-11-22 08:57
本帖最后由 柏仙妮 于 2012-11-22 09:11 编辑

我不得不承认,写得真好。其实我许多文都试图表达这么个想法:许多时候,我们沉溺于自已的欲望比别人能给的满足多很多。我们无法摆脱这深渊,更多的是内心深处不想摆脱,一旦遇到可以摆脱的机会,自个我也会用种种理由错过机会,然后又痛苦觉得这是别人给自已的伤害。但到目前为止,我无论怎么努力,都写不出那种感觉。

我知道在这里自以为是地谈小说想表达的意思,有些愚昧。不过,我是真觉得好才谈的。他符合我自已设定的好小说的标准:这是一篇初中生都看得懂故事内容的文;这是一篇阅读时从头到尾都很自然不会错过一句的文;这是一篇多数人看了以后各有见解的文;这是一篇不是高手也能瞧出好的好文。


有时,我不敢回高手的文。深怕,因为我的平庸回贴反而给作品减色。希望这次不会。


作者: 生铁    时间: 2012-11-22 09:10
柏仙妮,我不是高手,是爱好者。不要那么客气。

昨天,我看到你新的那个小说。很长,文字感觉很好。等读完,我说说我的看法。交流。
作者: 叶文武    时间: 2012-11-22 09:49
看了网刊头两篇,再加上这个,感觉各不同,没有一个令人失望。“在最黑最黑的夜里头”特别好
作者: 劈头士    时间: 2012-11-22 10:05
哈哈~~很有趣的设定~~
还以为最后她会变成一个他。。。

不过意犹未尽啊意犹未尽!
作者: 江冬    时间: 2012-11-22 10:08
扑哧一下哭了,
扑哧一般是用来搭配笑的,这里看着有点别扭,也许可以换个词。
这样的作品太抓人了,很敏锐,在同类小说里这绝对是一流的。我想结尾要是能再意外一点,那就神了。现在感觉结尾还是有点规矩,主人公这种纠结的状态无法解脱,有点顺理成章的味道。当然我想不出更好的了。
作者: 某个酶    时间: 2012-11-22 14:57
如果它不咬人就好了,怎么都好说
这样真的不行啊
除非这个女生发展出另一个人格,那个人格连女生本人都不会觉察而只是在极深极深的潜意识里起作用。该人格暗中学会催眠术,在她要做爱时就把它催眠过去。且该人格要像电脑程序一样精准单一,只能有这一个用途,不能出错,这样就需要一个第三人格来操控。。。
作者: 出伏    时间: 2012-11-22 17:57
让人想起寄生兽
作者: 夕夕夂    时间: 2012-11-22 19:22
江冬 发表于 2012-11-22 10:08
扑哧一下哭了,
扑哧一般是用来搭配笑的,这里看着有点别扭,也许可以换个词。
这样的作品太抓人了,很敏 ...

“哗啦一下”可以么?
作者: 夕夕夂    时间: 2012-11-22 19:32
青春的成长总是徨徨中悔恨着。
过了青春,依旧。
生铁姥爷的文让人只想呆在里面,不要出来。
作者: 段林    时间: 2012-11-22 20:37
太黑暗了,太残忍了
作者: 余余    时间: 2012-11-22 21:35
本帖最后由 余余 于 2012-11-22 21:51 编辑

一口气看完了。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点子的。我只记得古代有个情色小说,灯草和尚,能伸缩,藏在妇人体内,妇人需要时跑出来与她交欢。
你这个太让人绝望了。另外,整个的语调与这个小说本身很贴。
作者: 段林    时间: 2012-11-22 21:58
这残忍程度,让我想到《乞力马扎罗的雪》里面那个要死了还跟女人较真的男人,而且更狡黠。这故事让人没法儿忘记。
作者: 卫康    时间: 2012-11-22 22:40
这,应该有受伊藤润二的启发吧。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11-22 22:50
我不会想到是怪物,我会想到是幻觉,与生俱来的幻觉,不得不与之共存。所以也就不觉得黑暗或者残忍。
作者: 夕夕夂    时间: 2012-11-23 08:21
余余 发表于 2012-11-22 21:35
一口气看完了。你怎么会想到这么个点子的。我只记得古代有个情色小说,灯草和尚,能伸缩,藏在妇人体内,妇 ...

生铁想表现声音,“扑一下哭了”如何
恩, 还是江冬说的,总感觉扑一下有点不严肃。
呜一下哭了,也许……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这篇小说于我是永远铭刻的!
另外,也想起一件恶境:人腿上的一种人肉狼疮,必须喂他肉,否则就痛得要死。

作者: 江冬    时间: 2012-11-23 09:20
呜的一下哭了
我想的也是这个。
作者: 陶北    时间: 2012-11-23 11:51
意犹未尽呐!还可以发展扩展.咬人不好,不如@无法满足或没感觉.
作者: 陈卫    时间: 2012-11-23 12:09
很久没有看小说也包括生铁的小说了,昨天一看,大声叫好。
我倒觉得这个小说独特的魅力在于一个小说作者对“(人生、人性、人的)秘密”的体察和重视。
一个人,任何一个人,每个人,每个外表看起来无比鲜活正常的人,他们其实承受着多么惊人的秘密!!!正是承受着各种巨大的秘密,人才能够体会作为人这种动物所具有的真正的坚强和忍耐力,也才能体会作为人这种动物所具有的丰富性,甚至同时体会包含其他物种在内的整个世界的丰富性!
我觉得正是这一点,这篇小说的首尾才有意无意地写到这个女孩和她爸爸的言行。面对最亲的家父,女儿必须把各种秘密承受到永生。
作者: 陈鱼    时间: 2012-11-23 12:10
我倒觉得“扑哧”没啥问题(呜和哇之类的少了爆破点) “噗哧”可能更好一些

少了一点“甜” 像吮吸月经这样的带着腥味的私密和甜腻的细节 她和它之间逐渐胶状的融合 生理和心理上的

“她想尽了办法,但除了周围人对她态度的逐渐转变外,没有任何补益。在初中的头两年里,她几乎被逼疯了。她接受了心理医生的治疗,但毫无效果。她无法继续安心听讲学习,在初二的第二个学期,她几乎只能停学。
从那时起,它伴随了她的整个青春期的成长。它,她们俩,一起成长。”
类似这种叙述有点多——“它,她们俩,一起成长。”这样的句子难以接受

她和父亲的关系也处理得简单了一些——父亲这个形象也太过简单

说句不着边的:如果在这个小说里 她对父亲有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幻想 会怎么样? 现在她的父亲和“外部环境”是融为一体的 基本被无视

问好生铁
作者: 陈卫    时间: 2012-11-23 12:17
我也觉得“扑哧”反而非常棒,因为此时此刻,是慌乱的!是不能控制的!我们的作者可以和文中人一样不可控制,当然又不是完全不可控制而是想控而失控,这时用词慌乱是有意味的,是增加意味的。我相信生铁在用扑哧表现她哭时正是这样一种状态。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11-23 12:22
说句不着边的:如果在这个小说里 她对父亲有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幻想 会怎么样?


恋父情结是弗洛伊德的俗套。

同意楼上对扑哧的看法。即使不是慌乱,也是一个复合状态。
作者: 柏仙妮    时间: 2012-11-23 13:51
本帖最后由 柏仙妮 于 2012-11-23 13:59 编辑

也是同意楼上的,以及楼上的楼上。我认为那个女孩当时又好气又好笑,恰在扑哧后突然变成了哭。

这篇文能让人想很多,想起人类永恒的孤独。当时看到咬人时,我强烈地感觉到一个词,叫“反嗜”。我觉得欲望会反嗜我们,造成我们永恒的孤独。最初,我们会以为这些没啥大不了的,反正那些隐秘不会有人看到,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然后它反扑过来,我们受其控制,永远无法摆脱。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11-23 14:05
没有就咬人想很多,以为那是要构造一个失败(当然构造的同时不妨碍顺便捎带上其他),以展开后文的孤独和绝望。
作者: 镇州大萝卜    时间: 2012-11-23 14:31
本帖最后由 镇州大萝卜 于 2012-11-23 14:32 编辑

恩,我不是把那个“它”当怪物或者当欲望理解的,“它”当然可以是怪物或者欲望,也可以是更多,属于个人的,难以跟其他人“共享”的东西。

最初她以为“它”至少不妨碍她跟其他人的接近,恋爱是相当亲近的关系了。所以要给了一个事件,让她失败。咬人只是方式之一,当然也可以构造其他事件。而事件的效果,也就取决于作者的想象力——用什么事件来达到失败,有最好的效果并且不落套。我们很难做到完美。
我是不是太八卦了?

作者: 司屠    时间: 2012-11-23 16:53
本帖最后由 司屠 于 2012-11-23 16:54 编辑

生铁有时使我想到卡夫卡这样的作家,一种观念的作品,如何将观念溶进叙述,成为叙述。这个篇幅不长,还是体现出了“复杂”,看得我一阵唏嘘,也算达到了效果。
作者: 蓝风    时间: 2012-11-23 17:22
雌雄同体般的际遇,带来的是夹缠纠结,枝,是不是它的代号?
作者: 白垩    时间: 2012-11-24 12:08
这个故事还是可以往经典的好莱坞的叙述模式上套。“她被它控制住”“控制”这个词在这种叙述她与它关系的故事里出现的时机应该慎重。
她之所以会哭,应该是人尽管对现状接受或是满意,但还是有遗憾,比如她失去了品尝初恋的滋味,而她也意识到这点,所以哭起来。
这个故事还是与残雪的一些故事有差距吧?


作者: 我是美工    时间: 2012-11-25 10:34
看到结尾时,还以为那个坐在她身边的男孩的大腿上寄生着一只雌性的,吓了我一跳。

这篇我觉得指向性很强,起码是表面上的,(深层的随便怎么说都好了),因此文本应该还可以再压缩吧,现在这样的篇幅我都觉得有点长了,其实看完第一段,剩下的部分我们自己都可以想象了。
总是觉得生铁最近写的东西很拘谨,缺少从前的潇洒,这篇给我的感觉就是靠一个点子支撑。
作者: 夏树森林    时间: 2012-11-25 13:30
感到一种斯德哥尔摩情结的绝望。。就是恐惧里生出温情,温情又反过来哺育恐惧,这样没有尽头地循环下去的绝望。。。并且无人知晓,无法诉说。。
作者: 一层    时间: 2012-11-25 15:51
结尾在释放重量。
这种情景和情绪的突然转变在生铁之前的小说中也有痕迹,我一厢情愿地把它理解为一种风格。
想了一个“呼(唿)地一下哭了”,可能不如“扑哧”好,供参考。
作者: 生铁    时间: 2012-11-25 22:44
以上持任何观点的朋友,我都在这里一并谢过,都是对我的帮助和启发。我就不一一回复了。

此外,我也赘述一下我自己不吐不快的两点——

1、这个寄生物,自始至终没有真的伤害过这个女子。这很要紧。甚至,它咬了高三男生的阴茎,也是轻轻的,恶作剧似的,因为毕竟他们之间的剧烈的运动干扰到它。甚至我自己也只是猜它是恶作剧(有时虚构的人和情节,是自己发生的)。从没有伤害过,但却是真实的奴役——这个很吸引我。

2、其二,人们常常的思维是:“要是我如何如何,就好了。”“要是我家庭没破裂就好了”“要是我没有这样的境况,会怎么样”“要是我考上大学,会如何如何”。但是,如果你就是这样了,家庭就是破裂了,就是考不上大学了,就是疾病了。你该怎么办?我有一部分可能是想表达这个心理状态。这里用“可能”不是谦虚,是我自己也说不清。



完全想不到,这一篇得到很多回复。这反而让我不安,以及对自己狐疑。这是个老套的题材,但为什么要写,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其动机,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有时你想摆脱你最亲密的人,只能用杀掉、“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种极端的方式。我觉得夫妻之间,好友之间……甚至,如果我的儿子是“她”的话,我未必不是那个“它”。

作者: X    时间: 2012-11-27 19:02
指着父亲鼻头那个细节也很好啊,突然出现,急转而下女主角另一种形态毫不费力就出来了。
作者: ansi1933    时间: 2012-11-30 14:37
何以解忧,唯有黑蓝
作者: 落荒猫    时间: 2014-10-12 10:04
我喜欢这篇小说。
它不仅仅写得形象,写得好,这种痛苦的典型,是可以让所有人共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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