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顶楼的西蒙(上) [打印本页] 作者: 桶木 时间: 2014-4-23 05:37 标题: 顶楼的西蒙(上) You could call my name on the road,prior to that I'd always dreamed of......
从一个在路上的天使来拜访路边树丛一只迷失的天使开始,我缓缓地上路了,寻找最根本的感觉。
我努力听到一种强烈的声音煽动着翅膀刨起大树根:“你一辈子不干预别人的愿望......别人也不来打扰你,你自顾自,独行其是 ......你的道路是什么,老兄?乖孩子的路,疯子的路,五彩的路,浪荡子的路,任何路。那是一条在任何地方、给任何人走的任何道路。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什么人、怎么走呢?”
“把各种感觉经过长期、广泛、有缜密分析的搅混后,诗人成了先知。各种形状的爱、受苦和疯狂。他探索自我,在自己身上用尽各种毒品,只保存了最根本的感觉......”
“他们一起在街上跑,虽然像早先那样东张西望,但变得忧伤和深切多了,接着他们兴高采烈地在街上跳起舞来,我像往常一样蹒跚地跟在他们后面,我一辈子都喜欢跟在我对之感兴趣的人后面,因为让我感兴趣的人只有那些疯疯癫癫的人,他们疯狂地生活,同时希望得到所有的东西......他们像罗马焰火筒那样在夜空中燃烧,喷发灿烂的火焰......"
我一刻不停地倾听,不停止地思考。我经常能够感到他们给我带来的深刻的精神和知性引力。我倾听他们谈话,就像乐迷倾听音乐,我的想象力被那些言词和韵律所激发。通过我正确无误的耳朵和惊人的记忆力,我将他们的声音灌进了血液。
他跳跳蹦蹦一路跑去,我以一种奇特的心情跟在他后面,当偶尔我费尽力气和他并驾的时候,他立马转过头对我急切地表达着什么,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加速前驱。他说:你会比任何人都做得棒,但你必须清楚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他认真地凝视我的眼睛,说: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天使,我就是天使,越来越爱我自己......我每天研究我自己,心灵疯狂而自由却依仍清醒。他嘴角扬起得意或是满足,眼神充满光彩,他迷狂地叹声道:每一天都是永恒,都有意义,你要知道你是自己最重要的,是唯一的,是个先知,哈嗯!他思考着,然后坚决地跑到了路中间,像个圣徒那样,两手交叉着护在胸前,车灯在前方向他闪烁,轿车的喇叭被他点燃了疯狂,”激动地”尖叫着,一辆一辆的车从他身边缓缓绕过去了,我惊惶兴奋地观看着,他的眉弓幽默得隆起,潇洒地像个田径运动员那样朝我奔了过来,盯住我说:你干嘛要克制自己呢?你从前恐惧过吗?......那现在还恐惧吗?他继续严肃地盯住我:你可以试着从现在开始做自己喜欢的事,别人管他呢!他们无法忍受是他们太脆弱。记住,你只能做你自己,无论人们怎么想方设法地制造生活,最后你还会回到原始的你,生命一直在循环......当你对一切都不再恐惧的时候,迷失的你消失了,你就真正地长大了......
我们整夜地神聊,放疯狂自由的世界音乐,喝红酒、读书、抽有巧克力味的烟卷,他说里面含有大麻,很激动,刺激了我那长久以来变得迟钝薄弱的敏感性和支离破碎的注意力。我流着汗,年轻的心对这新的召唤深信不疑,我觉得自己简直变成了另一个人,陌生人,从不厌倦,热爱生活,摇晃着向“上帝的空座位”奔跑,不断地惊叹着:是啊!是啊!天哪!......是啊......我敬畏地睁大眼睛,紧跟着天使的疯狂。
你希望从生活中得到什么?凌晨的时候,我们都挂着黑眼圈,陷入了深思和幻觉,他只是偶尔拉住我用柔和的声音问我:嗯?你说,你希望从生活中得到什么?两只敏锐的眼睛穿透了另外两只敏锐的眼睛,我们都跪在地板上,前廊门口悄悄射进一缕金色的光线,我们在金色的光线下面面相觑,咧着嘴笑——那是一种奇特的神圣,虽然我很捉摸不透其中的道理,除非这确实表示他是降临人间的天使,被我认出来了。
第二天,我们同时离开了,开始了永不停歇的路上拓荒。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没有同我直面告别,而是以一种不一样的方式转过脸去——当时我不明白,现在依然不明白......
我希望,在我不久不远的一天走上旅程的开始,可以带上一首藏族民谣,学会唱一首信仰且自由的歌谣: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白色的云朵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我没有听过它,可是我知道它在对我唱......我全神贯注地倾听、奔跑,或是一言不发地向地平线遥远地凝望。等着我!听着,哥们儿,等着我啊!~啊~啊~我感到风拍打着我的背脊,好像从那里要长出两只飞翼,我可以飞么?我有些伤心地想,长出翅膀的那一刻,恐惧会消失的,我回头看着另一个自己,她还在迷失么?
我觉得心里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在盯着自己,虽然我的天使从来不说话,但他一直在我心里。我灼热的心没有时间做任何事情,惟有自由虔诚地祈愿:
HO HO AN SIMON.SIMON HO ATA MA XIAN......
"每一天都是永恒,每个人都是天使......“西蒙!
夜晚把全世界的美好时光都甩给了我这堵“坚固”的短墙,我在这堵墙上用一根粗黑的炭棒绘画,夜黛色的墙......我勾勒的墙......噢,我说,我全神贯注,我不做艺术的缺席者,短墙吸住了我的灵魂,好像打啵啵一样透不过气来,它如此狡黠地操纵着我狂热的力量......有那么一刻(我是说似乎是“空间上”的一刻,而非时间),我怔住了,各种奇异的思想拍打着翅膀撞到了一起——墙,它在奔跑,在遥远的喧哗之外像天使一样奔跑——它在那里,又好像不在,好像离我越来越远,就好像它是自由的——我心灵狂叫着,怀着深沉的悲哀,那悲哀来自自由的呼唤,那呼唤的载体却是一堵墙,短墙的奔跑,悲伤的奔跑!
夜晚说:这怎么可以呢?黑暗也聚拢过来,质问我说:怎么可以呢?明天人们会看到这儿少了一堵可怜的短墙,我该怎么交待呢?
我抓起炭棒用猫哭耗子的笔调在黑暗的脸上写下了一行字:哦!我亲爱的,一切都完了,完了!
写完后我便像一堵墙一样飞奔走了,或许我应该比那墙更快一点——它插上了我的翅膀!
KA XI MA......ANDA......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