募捐

小月宾

募捐

在场的足有二三百人，都是老余生前的老同事，老部下。
台上有唱歌的，朗诵的，拉小提琴的；台下的个个都面色凝重。
一曲《梁祝》过后，追思会结束了。我这边的捐款箱里，筹集了将近五万元的捐款——这距三十五万的负债，还早着。
想到这里的人，都不免会为老余的死长叹一声。
这话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老余原来是我们的副主席，后调到我部当主任。
他是个美食家，人长得胖，天生一副领导相。
临近退休前，老余忙的去办签证，去美国探亲。
现在还清晰记得，老余当时生龙活虎地，逢人便道：“我要去美国了！”
大家知道他是领导，所以都恭维起来。而如今，那些恭维他的人，就不得不掏腰包。
按老余的情况，签证办得比较艰难，但还是下来了。
一退休，他就买了机票，直飞美国。
在美国的第三天，老余就因心肌梗塞，抢救无效，客死他乡。
抢救费用五十五万元人民币。
他家里用掉了所有的二十万元积蓄，还剩下三十五万的债务。
想到这里，才发觉，自己单单的一千元捐款实在微薄。
我站在地铁的车厢里，看见隔壁车厢里走来两个熟悉的身影，蹒跚而来。
一个女人推着她残疾的儿子，穿过人群，经过我身边。
顿时，一股由来已久怒火犹然而生。
我狠狠地大声嘀咕：“屠夫！”
那带金丝边眼镜的女人停下，看着我，那个孩子也斜眼看着我，车上的众人都看着我。
但我要继续：“你这个扼杀孩子童年，摧残孩子幼小心灵的凶手！你不配做孩子的母亲！”
车到站了，那女人冷静地，带着那个残疾的孩子和杯子里硬币的撞击声，下了车。

马耳

有点黑色幽默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