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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出生那一年,甚至还要以前,我爸爸和我的妈妈就应该认识,再更早的更早,我姥姥与姥爷也互相知道彼此叫什么名字,应该说,我已过世的爷爷奶奶认识的就稍微晚一些,顶大也就晚一年左右。现在,如果时间自己没弄错什么的话,我是说就像日历所私自记录的那样,就像我妈妈记住的那样,我现在已经活了有五分之一个世纪再多一些了。如今我气力尚存,如今我还有一些空闲,似乎有责任去弄明白什么事情,比如说,搞懂我的题目与我的名誉和生存之间有什么必然的默契。
每天夜空不期而至,恰似这一切与星星有关,错落有别致的摆在天上,星星是硬科幻里女主角的神伤,用一系列漫无目的的病句为我注射登高望远的消遣,我的家人,他们怀才不遇,听上去,比我要忧郁。不知为何与无可奈何让我想起了李白,他曾经教给我怎么去思念,然后他大口喝不醉人但是要上头的山东勾兑酒,他的傻儿子(终于出现儿子了)让他觉得赋诗是出于压力和不可排解的乡愁,此后我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学会怎么停止思念或者怎么排解盖世的忧伤,在看不见你的日子里,我每天不定时落泪,泪里伸出一支船槁,拍打断桥下传说中的波纹与争论,我满身窃喜,那离恐惧中的野猪林,假想态的橡木丛并不很远,稍动一下嘴皮,就到了。按我说,人都是会成长的,我曾经在一个没有明确时间标志的高温大厦里听懂了radiohead,他的歌与夜空有关,如果在他所有的专辑封面都会出现深不见底的蔚蓝,即证明我说的没错。那个大厦还在,不信可以跑去问它,现在,固体的午后会彰显大厦的寂寞,阳光从它躯干划走,并用我眼睛掌握不了的速度杀死它,它的尸体倚在旁边的楼上,绝了后一样。在往常,哪怕现在的不往常,我都喜欢盯着星星看,往夜里的天上瞪眼,深信在事实背后躲着害羞的真理,常常,因此捕获勇气。
思路不对喽,难道是季节?天哪!还有比这更不合理的事情吗?我的儿子在秋天出生,因为他眼神里有叹息,咧开大嘴浓情痛哭,流了一地的悲凉,是护士的白色长袜漂浮着吗?像印尼海啸时从房间里偷出来的塑料袋,在前一分钟,它还在用来装丈夫的年龄。此时如若我喜极,就伤害了白窗框外论斤称的落叶。有调皮的落叶还撑着自己,飘停在窗上,偷看你最初暴露在空气中的脸蛋儿(这就足以令你在青春期裹在被窝里害臊半个晚上的了),你球状下垂的脸瓣就像两滴面临粉身碎骨又面临重拾江海的水滴,你是一个偷彩虹的气泡,眼泪吹成,你双眼充满了真理,很自信。透过劣质的满是抽象浮雕的玻璃,外面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北方中秋,整个院子的萧瑟雷同了整个时代的智商。痂红色砖墙不是你的面具,是时间的镜子,里边带有时间童年的年轮和流火铸型的痛苦,你此时看到的就是这整个世界的真实面目,后来,你会忘掉。零九年是本世纪第一个夏天,象征着鳗鱼,以长颈鹿作为标志,用氢氧化钠接触橡树皮烧制而成,我带着世纪末人种的乏力,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怀疑我去过伊斯坦布尔,并把自己淹在一次即兴的人浪中,观看了一场米兰对利物浦的足球赛,我怀疑我波普过塞纳左岸的遮阳伞,过去,我幻想自己是凯旋门上的蜘蛛网,是连接北朝鲜和南朝鲜的雷阵裙带,我见过身着新娘装的十二岁姑娘与并不相识的十三岁新郎装男孩踩在我头顶拥抱。我用自己的旅行教会我的儿子地理。祖国北方最翠绿的一年一熟韭菜,就紧贴在坐在屋檐下尽其所能熟练生活的中年妇女的牙齿上,她们因熟练而得以俗态,她们与儿子的距离是时代的对角线。我的运动天赋是江南,江南水流的肌理,江南晌午,袒露上身,骨骼鲜明标榜他们祖先的贫困,指甲缝里有故乡的水田和村落的生老病死,江南穿着拖鞋,发起一局用方言指挥的美式落袋,我听不懂方言,不过能了解湿风略耳时的软语,我愿用改革开放的履历,为你折射人类兴衰史。我生来沮丧,作为一个烟鬼胆大包天,作为一个人,我觉得自卑。江南的空气潮湿与我血液的粘稠度恰好合适,掌心不再出汗,掌纹的干支从此断流,身贫脑困、凿洞冬眠。我的家因为夏天淌汗,埋藏在构成我家的水泥框架中的电线,日久天长开始氧化,我头顶的大灯不堪其辱已经就此罢手,甘愿做白天的忽视而放弃太阳的引申,手边的台灯也“吱吱”抱怨,我的儿子呢?他去哪了?
他在院子里与邻家小朋友仇人一样的玩耍,昨天我还看见一个少年被罚站在教室门口的楼道里,窗外是高悬的天空,与他一墙之隔,他盯着窗外令他恐惧的高度落了些泪便为日食作了序幕,我有两个童年,两份家庭作业,老师用巴掌赶着我长大,长大我用钢管和麻袋送他老去,老师用他高尚的道德给我的儿子讲述“悍马蜡笔”法典,用他的鼓掌的姿势为他迎来政府。我感到末日,我需要我儿子满眼的柔情把我写字台上的灰尘洗干净。要是我能写出乐声就好了,Pink.Floyd的《Wish You Were Here》刚开始,是一段来自古老传声筒或者是破旧收音机里的声音,接着是不插电吉他的简单solo像摔碎酒杯一样惊艳而来,是这样“嘣 嘣嘣 嘣 嘣……”,最后结尾在海风中。
我很害怕,那么害怕,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法说,恐惧从远处团状飞来,纱窗阻挡它的前进,它们整体压迫着纱窗然后把自己割成无数细碎肉末从网眼中钻入,借着那股蛮劲儿扑了我一身,途经我的口鼻锥我的心脏,从瞳仁和耳朵眼儿里涌进踏我的脑核,我做嘶吼的表情,我眼前的空气是镜子,我看见自己的惨象,我——我听见窗外夹雨的凉风,簌簌挠着树叶的脚心和枝干的痒痒肉,笑的颠颤,把树叶都甩出去老远,雨和树叶同时落地,雨点敲我儿子的脑门,他这么聪明,如果真的没什么可说,那么就从爱情说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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