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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1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中国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

  ——几个悖谬、问题域与病理切片

  作者:陆兴华

  中国当代原创文学的不景气是文学实践范式转换留下的大面积空白,还是长时期的文学生产和再生产的滞后、积弱和被压制而造成的大面积瘫痪?是原创文学本身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使它成为问题?中国当代原创文学中出现的问题里,哪些是处于晚期现代性中的世界文学的普遍病理反应,哪些是汉语文学独有的当代症状?其中的哪些问题是文学实践本身造成的结果,是系统内的,哪些是由文学之外的因素干预而导致的,是系统外的?

  文学活动照样在进行,但我们就是认为中国当代原创文学不对劲,或至少没有像我们期望的那么好,或像别的民族的当代原创文学那么好,或像别的时代里的原创文学那样好了;但怎么才算好,应好到何种地步,如何来衡量这种好,这些其实我们当代人又无力说清,于是就说它出了问题。如果问了"当代中国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就得继续来面对为回答这个问题而牵出的更多问题;一要对这个问题进行归咎,我们就会卡到那些已属政治、经济、伦理、文化死结的老问题上。都想来回答这个问题。但最后都会被更多的问题挡回去。而且回头一看发现,真要是能回答这样的问题,也就早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了。问这个问题甚至假设:最近的过去里一定有很多直接的原因使当代文学出了现在这样的严重问题;如果在2001年,1978年,1949年或1919年我们能知道那时的文学出了什么问题,不这样做,而是那样做,我们的文学在此时就不会出这样的问题了。等等。

  这问题里纠结着历史的、社会的、思想的、技术的、制度的、心理等等的原因。不可能光靠一个回答者,一种理论、一个学科来回答;也得允许回答有许多个版本,允许回答本身会成为问题,要求进一步的答案,答案也能够继续成为一个开放的问题。

  在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首先来澄清这种责问本身的所指,我们现在至少能做的,是指出这一问题所隐含的一些悖谬和问题域,并顺着这一问题对中国当代原创文学所出的问题尝试多方面的归咎。至少,我们应弄清当我们说当代文学出了问题时,我们实际意指的是什么。希望本文的分析后所析离出来的一些问题线索能成为大家继续探问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时的地形标识。

  一、对"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的回答将是一种假设循环

  要回答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无论有多么精当的理论编织,我们永远会落进这样一个假设循环:

  A-如今这样的社会和历史状况促成了如今这样的文学状况,如今这样的文学状况转而又使当今的社会和历史状况成为这样一个使当代文学如此不济的社会和历史状况;

  B-作家写不出好作品,文学总体状况如今就这么糟,如今这么糟的文学总体状况更使得作家写不出好作品;

  C-因为当代意识形态和当今文学生产关系的跟不上或阻碍文学生产力和当今社会中文学的实际发展现状,文学生产体制落后,缺乏对作者和作品的健康的选拔、铭写机制,使得许多文学青年无法成长为优秀作家,使新作品无法成为我们时代精神生活的结晶,并凝聚成新的文学传统,而这又反过来不能使我们有一个促进当代文学繁荣的好的文学生产关系和制度,反过来又阻碍了文学生产力;

  D-如今不大有人去读当代作品,那是因为当代作品让人读不下去,而读的人少,读者群体就少了对作家创作的期待感,针对某一路文学或作家的文学市场因此也容易萎缩,作家也就得不到时代感和精神自信,难免会孤愤与自怜,写不出好作品,还责怪读者为什么不去读自己的作品,弄得更没有人去读他:读的人少使写的人更写不好;

  E-一个时代的读者的总体文学资质如果下降,其阅读也就容易软弱、颓唐,对于本族语文学传统介入得也就不深,反过来,后者对于他们的熏陶也就不深,整个时代的读者的文学资质于是就会下降;

  F……等等,等等。

  其实,当代的许多中国问题,文学问题并没有什么特别,你要认真归咎起来,最后都会落入这类假设循环、这类政治、经济、文化死结中的某一个。关于我们的当代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一种归咎,如从更大的方面看又一定是与别的如政治、经济、道德、文化等等中的有待"解决"的问题形成假设循环。当代文学出了问题,归咎下去总是别的什么又使当代文学出了问题,到最后,我们会忙着去解决别的更根本的问题,反而将当代文学在当前的问题搁在了那儿。

  对"中国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一问题循环的理想回答,就是归咎出明确的责任比例,再根据这比例排定最大原因是什么,什么原因是相对不重要的,归咎时做到个个针对。但我们知道这不是人文科学所能做到的,对文学本身也并无意义。量的归咎不是我们追问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的原初目的,一般的因果解释也无助于改变既成的现状,在我们知道这问题已得到回答之前,我们总是已经不得不接受其病理事实,带着其病灶继续我们的文学实践。对于处身当下的文学实践者而言,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总是滞后的。

  【初步结论一】我们实际上无法求得对"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一问题的唯一正确的解释、回答,只能通过试图去回答它而使这一问题变得更开放、更有意义,带着问题前进,使我们的文学实践的反思性本身成为一种推进文学的力量--实际上,几乎没有一个时代不认为自己的文学现状不是出了问题的,这种自己时代眼中的成问题性,有可能是文学的特性之一。

  二、这问题将不适合当代人来回答

  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好像也不是一个当代人有能力问清的问题。文学不是一种当代人投资的经济产业,投入、产出之间我们期望在一定时间跨度内有一定的利润,在生产各销售的各过程中可作人为控制。一个时代的文学是一种历史的继承,是传统和个人活动之间的互动,处于社会统计过程之外;它不是靠政策、靠"抓"、靠"搞"弄出来的,风格、流派和时代传统也是事后才被追认。作家和他或她的读者生活和阅读在文学的当下盲点里,当代文学的保留作品和读者固定的阅读策略是由一些总是在变动的因素构成〖W.伊瑟《阅读行动》鲁特里奇出版社,1978年,第56-78页〗。在我们能去谈论它们之前,它们必须已发生出来,或已经发生变化,读者的谈论、批评家的评论都是针对未来的文学实践的了,他们不是现场裁判,却往往做了黑哨。

  实际上,说我们这个时代的原创文学出了问题,很大程度上是在事后责问我们时代最优秀的作家们为什么没有把我们时代的丰富的精神体验反映到作品里,为什么代表这个时代最高质量的那些文学作品并没有捕捉到被我们这个时代最刻骨地体验到的东西?读者明明已经感受到的东西,为什么未被反映在我们最高水平的文学作品中,当代作家的感受力何在?当代原创文学光因为这种感受力的缺乏也就是成问题的?

  当代文学的问题此时已经发生,我们这么问是企图用发生于以往时代的文学活动来比较当代的文学活动状况,用外国的来比本国的,用读者的文学资质来比作者的文学资质。但涉及一种精神活动,时代与时代之间、民族与民族之间、一个时代的作品与另一个时代的作品、作家和读者个人之间的可比性是很小的,而且很容易误导,尤其是对于身陷当下的互动的个人而言。

  在某个时代,一种文学实践和一个作品与整个文学大传统之间的相关性大体上也是事后追认的,我们很难真切地看清当代文学实践在文学大传统中的历史坐标。一些好作品在它们出世的当代反而容易被看扁、看破、看透,需要隔着一定的时段后才显出其价值,总是在它们快要湮没,变得很质朴时,才被以后的某一时代重新发掘出它与当代上下文的强烈的相关性。而从某个意义上说,当代文学、当代作品如果有一定的创新和突破,那么,在被编织进文学大传统,被放进文学史的相对活动的位置之前,总必须是成问题的,成问题是它最起码应具备的品质,因为它们必须在某种程度上移置或改写文学史的某一部分,用它的成问题使文学史的某一部分成问题,迫使后者给自己腾出空间来。对于当代人而言,一个作品里可加鉴定的只是它的手法是否达到了当代的较高水平,至少是平均水平,最初是与当代的别的作品比,然后是将其放入文学史的参照系统里,历史地去鉴定其质量,但这总已经是事后的眼光。对当代作品的总体评价总是滞后的,我们总是眼睁睁看到文学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优秀作品总是这么委身于时代的污泥里。批评家几乎需要像预言家和考古学家那样的眼光,将其突现或发掘出来,而且也往往不能成功。

  作家未能表现一个时代已经体验到的时代精神,那么这是谁的时代精神?当代个人有资格说他所体验到的时代精神就是整个时代的精神么?而我们的批评家、读者和时代的眼光也往往未能使那些闪光的作品突现于当代视野,成为我们的目光的焦点。是先有时代精神,作家们再去表现它,还是说,时代精神本身就是有待作家们去挖掘和表现的,有了作品才有时代精神?抑或时代精神本身就浓缩于那一时代最优秀的艺术作品中?

  如果像艾略特相信的那样,每一个作家都重写了从荷马以来的整个世界文学史〖《散文选集》,法勃和法勃出版社,1975年,第37-45页;布朗.肖:我的实验与古典作品的大师相比也许什么都不是,但他们的风格之于我的风格的优越,决不允许我抛弃我自己的风格追求……我从传统中继承的不光是它给我提供的知识,而且恰恰还有一种对风格的强烈需要,想要有一个形式,其恰当地被选定的规则能保存住我由时代对我造成的影响出发所表达的那些价值。《追求传统》,见《布朗.肖读本》,布莱克威尔,1995年,第32页。〗,那么对于后代会产生新的影响的当代中国作家,在当代至少必须是一些说不清、有争议的或神秘的作家,因为伟大作家是一些预言家、疯子和反常、病理人物,作品兀然面对社会时,也像是异形和殒石一样,需要一种批评的眼光将他、它们从其直接性中剔除出来,放到共同体的集体意识和生活中,成为时代精神的聚焦点,被淬火、被冷凝,成为民族精神的上下文的柱桩,也才能最后实现作品和艺术家的价值。一个作家如果都无法引起同时代人们的惊奇和困惑,手法也无突破,真的被看穿、看破,那我们说这个作家和他的创作不是成不成问题的事,而是他写的是不是文学这一问题了。说得严重一点,一个时代的文学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总是有没有文学的问题:不怎么好的文学就不能说是文学。

  我们时代的文学真的有可能不是出不出问题的事,而是有没有在生产真正的文学作品的事。审美和趣味没新意,手法没有创意,几十年原地踏步,文学史中一百年无一个作家可为后代传颂的情况在我们伟大祖国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当代人懵懂于其中,无法来问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隔几十年回头,就会看见文革时期这样的白茫茫的文学抛荒。

  〖初步结论二〗我们的当代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是一个反思式问题,当代人无法了断这个问题,我们的回答始终是滞后的、不彻底的,在能够回答它之前,我们始终已经是带着这样一个问题去继续自己的文学实践。我们知道当代文学实践出了问题,但文学实践并不因此而像机器那样停下来等待修复。我们对这种问题的意识反过来又渗入自己的文学实践。在关于文学的话语中,"问题的兜出就是解决本身"(斯皮瓦克《在其他的世界里》,1988年,梅瑟恩出版社,第77页)。像处于革命性阶段的前沿科学一样,文学永远都是带着这样的问题感,以反思的态度前进的,文学的繁荣不在于对这些问题的完满解决,而是它对这些问题达到了更深刻的自觉,而只有这种新的自觉才能最终导致新的范式转换下它的新生。

  三、文学本身却不可能出问题

  直观地说,文学就是一个语言共同体里的人用语言完成的体验与想象的创造,不论它是叙述、象征还是游戏。为了"振兴文学",我们所能做的,最多只是使社会中别的制度性力量不要来干扰和压制它。万事俱备,也说不定仍出不了好文学的,因为它实际上是由文学从业者的个人行为随机地构成;"出了问题",是指这种来自社会的制度性力量的干扰和压制真的发生了。而文学是一种上层建筑,真的出了问题时,只要它的功能运行正常,它也总是"反过来"又能对付这种制肘的。文学总是一种能够在所有的方面包括它自己都出了问题时,仍能继续正常运行的,最终成为一种解放(也包括解放自己)的力量。它生产、也为自己生产无限的可能性,因为它是一种充满无限的操作可能的虚拟性。上帝死,形而上学终结,"人文精神沦落",此时,健康和活跃着的可能只有文学了,因为它能带着问题前行,以问题为营养,不需要思想和信仰的彻底性,就能茁壮和蓬勃于裂缝和扭曲中。

  德里达在评说卡夫卡的《城堡》时曾说,文学就是一切都出了问题、一切都被看破,所期望的一切都已到来之后还在起作用、仍难以摆脱的东西〖《文学行动》,英文版,鲁特里奇出版社,1992年,第181-220页〗。注意了,文学他说是你想要摆脱也难以摆脱的东西。什么都被解构干净了,文学却还在起作用,因为你只用文学的态度去解构。许多时代里,在文化和意识形态快要成功地将一个时代封存于它们的那一些僵化和形式和观念里时,红头文件快要成为人们的唯一精神食粮时,文学却像一股山洪从这种包围里冲决出来。它粉碎和消解社会、政治、经济、科学在我们日常生活上缚缠的那些权力叙述。像昆德拉所说,文学是希腊神话中的潘尼罗帕,她在黑夜里将哲学、伦理、政治、经济在白天我们的现实编织的文饰无情地扯掉〖《小说的艺术》,L.阿修英译,纽约:格罗夫斯:1986年,160页:欧洲最大的失误之一是它从不能懂得那一门最最欧洲的艺术--小说;既不理解它的精神,也不理解它的伟大的知识和发现,也不理解其历史的自治。这门由上帝的大笑引发的艺术从本性上讲就不能拯救意识形态之肯定性;它使这种肯定性自相矛盾。〗。"

  想为我们的思想和文学奠基的哲学本身也可以由多种叙述、多种文类构成,其勇敢面对自己的终结和虚无主义的态度,本身就显得是一种充满生机的文学。文学常成为思想背后的推动力量。常有人将中国当代文学的乏力看作是当代汉语哲学和思想贫血的一个附带后果,这是说不通的。思想失语时,我们的时代精神更会借道文学这种隐喻的力量来表达自己。一个时代有所思有所想,一定会表现于某一渠道、某一媒体的、某一文类的,在几乎没有什么表达渠道时,文学最容易成为那最后的管道。

  文学开始于同时代所有别的社会子系统的边界之外,比如说,一张晚报、一个广告说完、已没话可说、越说越无聊时,文学就真正开始了。文学以外的所有社会子系统都想通过减少偶然性和复杂性来使世界成为一个有意义的可控结构,偶然性的每一次削减都使世界的某一部分退出我们的主导视野,我们的生活世界中的越来越多的地盘被中性化、被否定,使它们滞留于背景之中。只有文学是在增加我们这个社会的复杂性,使我们这个世界能以自己的丰满抵制柏拉图主义的深刻和简单化。文学文本意在干涉那一被各种科学和意识形态占据的日常生活世界结构,它虽然以当代的思想或社会系统为情境之一,但并不像后者那样简化它以求自身的稳定,而是将那些被社会主导系统否定的、中性化的可能性当作其主导意义〖卢曼对文学与别的社会子系统之间的这种关系有相当冷静的认识。参见其《社会系统》,彼德那兹和拜克英译,斯坦福大学出版社,1995年,第437-78页〗,那些被排除的偶然性正是它的主导地盘,那些现存的社会子系统如政治、经济、伦理系统的边塞,正是文学的起点和热点,后者将会激活被前者排除和封固的东西。文学这个子系统对比出了别的子系统对于处理现实之多重问题的局限性,使我们最终能够去关注那些子系统的缺陷。文学为所有别的社会子系统负着这样一种无条件的责任。

  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与别的社会现实不是对立的,而是互补的。出问题的一定先是别的社会子系统,文学是它们出了问题后使身处社会中的个人仍能将社会当作一个有意义的结构来接受而作出的一种努力--文学是对现实中的生活世界的补救--文学的问题是在这种补救过程中所出的问题,是由问题而引出的问题。正是从这一点上讲,文学不光是民族和语言的,而且也是属于不同时代的历史现实的,文学史反映的是各种不能互相替代也无明显进化梯级的历史实况,关于我们时代状况的文学版本的历史真实性可能不逊于未来的历史学家所叙述的那些个版本,虽然后者沾了宏大的权力叙述的光,而且总想去沾那种光。

  评论家弗赖认为,一个社会的政治和经济越是快要玩完时,文学越会成为使一个共同体得以生存的一个力量中心。"比如今天的加拿大这种失尽道德的政治和纷乱的经济下,……一切在我看来都是非理性的,就像一架失控的机器一样。但如我们将人类的想象作品放到共同体的中心,并确保它们处于中心地位,我们最终将看到,人类共同体本身就是人类自身所能带来的全整形式,是人类自己的一种更大的生活,它将继续存活和运动,并具有其存在内里"〖《神话和隐喻》,弗杰尼亚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182页〗。一个最失控的社会里文学也一定以某种方式存在,可能还会以更尖锐的方式存在。难道是我们没有把它发现出来?许多学者都困惑,同是意识形态和僵固政治的高压下,前苏联出了那么多好作品,我们的文革创作几乎没出来什么可比的作品。文学在中国难道真是脆弱到可以被彻底扼杀的东西?

  从我们时代的文学的整体深层结构看,当代在很多方面可能是我们的民族文学的活跃期。阅读、翻译、文学第三产业、纸媒体以外的文学和文学理论的生产和再生产,都达到从未有过的水平。当代没有好作品是事实,但从纵深看,我们时代的文学传统的变革、读者文学资质的扩展和提高,都是史无前例。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大面积开放,大量吞入异已因素。上下文不稳定,出现多种断层和隔层,原创作品无法形成稳定的地盘和累积的传统。在文学多系统里,创作这个子系统被卷入读者的普世主义式的广泛阅读的漩涡。文学阅读实践发达,而原创实践低弱,形成一种失衡的供求关系。我们的核心读者的阅读无情地绕开了当代原创作品,反过来又以从西方文学作品的阅读里得来的眼光,来挑剔当代本族语作品,这更加使他们相信当代原创文学出了问题。

  媒体广泛占有了中国当代文学表达渠道,电影和电视剧的许多作品的创作达到了可能比印刷文学作品更高的水平,在份额上讲,原创的纸媒体文学也被别的媒体里的文学活动所主导。在文学生产的多系统中,本族语文学表达在抵抗西方文学的全面渗透的过程中,并不是其所有的实践都无力、虚弱。许多当代新作品可能成问题,但这并不能说明作为集体实践的文学活动全部--比方说那些存在于我们的精神生活中的液体的文学实践,那些心中涌动的文学冲动--都是成问题的。

  〖初步结论三〗问文学本身出了什么问题,就像问我们的移情、同情能力、趣味和直觉出了什么问题一样,无法进一步追问。总是别的什么东西使文学出了问题。回答"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时,我们依然必须用"文学"的态度,而不是形而上的态度、意识形态的态度、宗教的态度或别的什么态度;没有一种高于文学的东西来超越地看待和解决文学本身的问题。

  四、难道我们知道当代文学本来应该是怎样的么?

  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现在是怎么啦,想问这个问题、真觉得我们的当代文学出了问题的人,自觉不自觉地假设了自己是知道当代原创文学、我们的文坛、我们的创作、我们的作家们本来应该是这样这样的;对于做这样假设的人而言,出了问题,类似于一场体育比赛在有严格规则可循的情况下没有正常地进行,类似于替一对年青人举行过婚礼的牧师事后发现他们并没有像婚礼上承诺的那样好好地爱对方。但自然,我们关于文学应该是怎么样的知识并不是规则;这种知识是从文学以前是怎么样的情形里归纳出来的,是我们从教科书、流行的文学理论原则中推导出来的。我们关于文学应该是怎样的观点,取决于文学以外的许多因素,因为文学是现时社会结构的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社会中是与别的许多因素互动和扭结在一起的。认为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应该是怎样的这一观点,与认为我们的当代社会本来应该是怎样的愿望一样,是一厢情愿的。

  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本应该是什么样子?这个问题隐含着我们已经能说出:它出了哪些问题?如何来描述这些问题?这些问题背后是否有一个总的原因?我们的当代文学中的问题为什么会积累成今天这种地步?我的当代文学怎么不象已前的文学了?我们的当代文学怎么会跟不上当代人的精神需要的?如何客观地来描述其不好的症状?如何开出几个方子来治疗现在这种不良状态?等等。

  "当代原创文学"也只是一个笼统的总体概念,是为了表达上的方便,是要用这一个概念概括一个时代的一个个人的各各不同的文学冲动、表达、接受和阐释。而实际上,在社会生活里,每一个个人的文学实践各各区分,相互排斥,又互相纠结。当代文学没有成为本来应该有的样子,表明了每一个个人的文学实践也没有成为它本来应该成为的样子--而这却是一种先验的、未作方法论奠基的教训式的态度了,与文学不着边。

  因此,我们大概也不可能指出文学应该怎么样才没问题。最有创造性的文学天才也是在深刻的个人偏见中创作出伟大作品的。事实上,我们中很多认为中国当代原创文学出了问题的人,不自觉地承认了中国当代文学没有达到别的民族已经达到的水平,尤其没有达到西方现代主义文学那样的境界;我们心目中文学本来的样子,可能也就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已经是的那种样子。这种观点中还隐含这样一个结论:西方现代主义文学--因为如上所述,我们实际上不可能共时地了解到当代世界文学、或哪怕当代西方文学真实的样子--可能就是当代中国原创文学本来应该有的样子,是将来应该有的样子,中国当代文学没有达到这种水平,应赶超。这种看法实际上是不现实的,它无视了文学的语言界限、不同语言世界里的文学感受的不可公度和兼容性的程度。中国当代原创文学的这一些困境是不是在提醒我们,在文学创造的世界里,我们仍必须取语言和文化相对主义的立场,只有在文学理解中,才能取一种普世的、积极的世界主义态度?五四以后,在西方文学的冲击下,我们是否仍在等待我们的文学在对西方文学的吸收和抵抗的互动中成长和蓬勃,在世界文学的版图里成为一种自类的实践,达到与别的民族的文学的互补?对别的语言和民族的文学的参照,已是一种历时的眼光了,难以成为跟进的目标?

  那么,身处第一线的作家们是否就更知道文学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们的文学出了什么问题,作家们常认为是他们的事情,是他们的责任,要么自认为是他们写得不好,要么是认为他们其实能够写出好作品,是社会未能赏识其作品的价值。他们一般会认为只要什么什么条件具备,他们就会写出好作品的。但这就又会回到前述的那个假设循环中去:当代的文学环境不好,所以作家们写得不好,所以我们的当代文学出了问题,当代文学出了问题,所以作家们更写不好,表面上看,没有比这更符合逻辑的了。但文学是铁屋里的呐喊,每一部伟大作品都在它自己风光一时的时代里使以前的别

  的文学作品成问题,同时代、同行业的人并不能说出到底什么样的作品是开天辟地的。

  我们事先并不能说出一部真正伟大的文学作品是怎么样的,然后万事俱备,就出笼了,否则我们像卡尔维诺所说的那样,只要写出一部真正独特的、包含着世界大全的书就够了,而用不着像南瓜藤上结出一个个南瓜那样地为了写出一本真正伟大的书而去写那么多的书,需写更多的书,而且越写越多,没完没了地去写书,边写边想什么是好的东西了。文学写作究其根本是要去揭示那些漂渺于远处的、还未被写出的、无法被写出的东西〖I.卡尔维诺《如果一个冬夜里一个漫游者……》W.维弗英译,纽约:H..约万诺维奇出版社,1981年,181页〗。说文学应该是什么样子,这种前见就像说文学应该像莎士比亚、曹雪芹所写地那样狭隘。相反,优秀文学更可能是:在心理学、哲学和艺术批评都在规定文学应该怎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作家仍不顾这一切写出了解构这一切的好作品。遵照了文学之外最佳标准去制作的文学,很可能仍不是好文学。

  现在,作家们写不出好东西来常把责任转嫁到他们所生活的时代,转嫁作家们的受众头上;他们不抱怨受众们不带给他们灵感,而是怪受众不去认真对待他们的作品;作家仍把写出好东西来的原因说成是自己的灵感,仍相信柏拉图,认为是神灵附身传魂,诗人的身体成为灵感的地震刻写仪。但这个神灵为什么不是时代和读者的期望呢?一个大问题依然是:为什么作家们在今天那么难以把握读者的期望,测定他们写作之时自己在文学史整个地形中的位置和这个位置要求于他们的贡献呢?责怪读者的文学资质和时代的文学期待的作家,是些乱伦的家伙了,不值得跟他们认真。

  作家的各种职业资质里是包括了对当代读者的文学阅读期望和这种期望背后的历史必然性的伟大直觉的,不一定自觉,但一定是能揣测到的。在文学对于社会处于相当主动,时时出手的时期,比如哈贝马斯所举的十八世纪英国小说的兴起时期,小说作者就像民众的"精神议员"一样,关心着大家的精神生活〖《公共空间的结构转变》,MIT出版社,1989年,第57-67页〗,小说里的主人公的命运与现实生活中的真实的读者的生活同步发生,相互交织,在读者心目中,作家都无权来决定主人公的最后归宿,作者常去的咖啡馆前常围着严肃的读者,要来为自己认同的主人公上诉。作者成为公共领域里个人之间深层交往的中介人。作家们总是在这种介入中朦胧地意识到自己在文学史中的大致位置,意识到在整个文学传统中轮到他、要求他做、最容易做好的事的。

  〖初步结论四〗文学在我们一般人眼里总是理想的作者与理想的读者之间的理想的交易和对话。但一个社会中的文学实际发生于作家与社会、作家与读者之间的夹裹着具体的历史性和异质的甚至排斥的各方的有病理倾向的生活世界和主体间性中。作家也是社会历史这个大文本的读者,而且也不一定是一个好的读者。他在写作之前并不知道怎样的一本书才是好书。作家只是要去传达那"正等待被写作的可写的东西,地去诉说那从未有人诉说过的东西"〖卡尔维诺,同上,第181页〗。我们无法告诉作家该写出什么样的好作品,作家们也是在当下的时间盲点里通过自己的写作来回答什么是真正伟大的写作这个永远无法被说清的问题的。

  五、我们凭什么说某个时代的原创文学出了问题,某个当代作品出了问题?

  上文已经说到,文学本身不可能出问题,总是出问题的作品太多,我们才说一个时代的文学出了问题。我们又是凭什么来说某个时代里的某个作品是成问题的?

  首先,必须承认,说一个作品成问题,就是指我们大致认为它不是一个好作品,或对它的好坏意见各异,我们没有十分的把握,或对其有争议,所以先说它是成问题的。对于读者个人而言,不好的作品几乎就不可算是文学作品,早被排除在个人视野之外。文学作品的质量必须好到至少能够成问题,被读者存档考虑。

  其次,说某个作品或某个时代的文学出了问题,就隐含着它违背了我们时代里公认的审美和文学手法的基本标准的底限。这实际上仍是是一个个读者的个人判断,并没有一个仲裁委员会或陪审团可来作出裁决。我们都承认一个具备最基本的文学资质的读者在这两个方面至少不应受到作家的戏弄和冒犯:审美新意和手法突破。前一个层面里就表现着作品的时尚意识,一个作品必须具有以前所有作品都不具备的新的美,能给读者新感觉,同时又对当代的美感和趣味作出了有意义的反思和批判,表现出超越过去的美的特别品性〖N.卡罗《对艺术的识别》,见R.雅那尔编《艺术的制度》,宾州大学出版社,1994年,第3-38页〗。另一方面,作者也应清楚在他或她所从事的文类和风格中前人的创造性积累,必须总结它们,并超越它们,至少要与它们构成差异。就算是拍一部007电影,你得追溯以前每一部里的手法特征,然后去寻找在本片中将要发挥的新风格,至于其宝马车的最新设计,女演员代表的这个时代的美,更是它可以被不断重拍的原因。当然天才作品都是独立特行的,一个时代集中了大多的眼光去看它们,也会看歪的,因为最后,集体的眼光总是中庸的,好在文学史好像能从文学传统的自我强固的结构出发,最终收纳一些被某个特定时代排斥的作品,但即使是文学史也是在各种眼光的交叉中不断被主导、被重写的。不过,我们这里在讨论的只是找到识别作品出不出问题、成不成问题,或某个作品可不可算作文学作品的问题,比判断什么是文学史里的珍品要容易得多。

  我们说当代文学出了什么问题,其判断标准仍然是靠拢这种集体眼光的,我们想从当代文学史眼光出发来作出判断,但是什么使我们这种当代文学史眼光有了合法性?认真讲来,只有个人的当代文学保留作品库,一个个个人眼光独具的对当代作品的涉猎的汇总,才是当代文学所存活的社会公共领域,所谓集体眼光也不过是一个笼统的统计概念。当代文学的状况是折射于每一个文学共同体成员与当代文学的遭遇及其被历史地决定的个人审美偏好中的。而要测定反映在每一个文学共同体成员身上的当代文学状况却是很困难的,需要一个像文学民意调查中心这样一个社会调查机构,寻找一批最有代表性的样本读者?需要一些把阅读当代文学当作自己的责任、不光自己读,还替别人读的职业文学读者来作代表、来中介,相信他们的专家眼光?

  而且光以作品来衡量一个时代的文学是不是出了问题,也是不大全面的。像上文所说,不好的作品就不是文学作品,一个时代的文学作品是必须在一个时代的读者的集体视野里生根的东西。作品不是突然下凡到一个时代的公共阅读空间里的,它倒应该是文学集体意识的结晶,先有意向,然后才出作品。一个时代哪怕没有好作品出现,只要其文学意识活跃、反思深入,阅读活动普及且深入,我们就不好说当代文学实践出了问题。对文学传统的消化、普及和积极解构,文学受众的人口比例,从非文学渠道里得到的文学体验,文学再生产领域的体制合理性,两个时代里读者的文学体验的量的差别,文学实践嵌入不同时代的不同生活方式中的形式之间的不同,等等,是不是也是一种衡量指标呢?当代中国什么作品都没被写出,只要我们心里有真正的文学体验,也不一定好说我们的当代文学出问题--像荷兰、比利时这样的语言共同体,它们的"当代文学"几乎就是指流入其疆域的外国文学,像芬兰的坚持不生产汽车一样,它们让别的民族给它们生产当代需要的文学?

  〖初步结论五〗对于文学个人而言,当代文学史可能只是一个范畴假象。个人与作品的历史遭遇具有偶然性,而媒体、批评家的引导,更加大了这种遭遇的偶然性,时代更容易对于那些导致当代文学范式转换的革命性作品不公。在一个时代的文学公共空间里是可以对一个作品形成一种集体判断的,但共识的形成需要时间,需要充分的代表性,而且是能修改的--因为我们并不事先具有衡量当代文学出了什么问题的标准。

  六、结语:几个重要的病理切片

  在当代原创文学作为我们时代的集体实践的一部分这一前提下,我们的问题域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文学实践之总体状况为什么这么糟糕,我们时代的文学的共时状态为什么不合我们的期望,我们时代的原创文学为什么不如以往各个时代兴旺,我们时代的原创文学作为一种语言文化里的产物为什么不如别的语言文化里那样有生气?

  每当我们问"我们时代的文学怎么啦?",我们已将这个时代当作了一个多系统的集合,我们在纳闷文学这个社会子系统出了什么问题;子系统运行不好,问题出在它所处的环境,也就它所处的那个大系统,也就是出在所有其它子系统的联合运行上。我们时代的文学出了什么问题,答案所以不能光在文学里找。问"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很大程度上也就是在问我们时代的艺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时代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社会出了什么问题?我们的精神生活现在出了什么问题?在一定的程度上是问人类现在出了什么问题?至少是在问:那些问"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一问题的人现在出了什么问题--文学难道就是那么简单的社会机制,像机器运行,出问题修了就行的?

  这样,回答我们的原创文学现在出了什么问题时,我们实际上又是在责问我们的时代、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时代精神、我们的每一个人的内心生活为什么使我们的当代文学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了?围绕"我们时代的文学出了什么问题"这个园心,我们可以自由地在不同的半径上审视。我们可以在这样两个端点之间框定这一问题的范围:诗学的角度和社会的角度,中间包含着无数的角度。从诗学角度来看这一问题,就是仅就文学本身如何成为文学,将文学当作一个自身完整的独立系统出发来看我们当代文学出了什么问题;从社会的角度来看这一问题,就是将文学当作嵌入当代社会的历史产物来加以思考,要来看看我们的当代文学出了问题是什么社会原因,反过来会造成什么样的社会后果,两者如何循环地相互影响。同时,这两个角度都处在这样一个历史层面中:当代原创文学和其所处的当代社会与以前时代的文学和社会的关系,应对当代文学承当的传统,其在文学史谱系中的定位作何种理解。这一历史意识最终突显为:我们的当代文学是因为没有在新的历史环境里找到它的新角色,没有辩证地嬗变才出了问题呢,还是它没有保持和发扬传统,无力承担伟大的文学传统落在它头上的当代使命?

  如果只是当代文学创作出了问题,那么读者作为历史的个人只要仍然生活在由那么多伟大作品组成的我们伟大的文学传统里,他或她仍然不缺少心灵和思想的滋养,他或她在个人的文学生活里,仍然有火热的体验。在过去的世纪里,尤其是在所谓"新时期"里,人们就是这样历史地、怀旧体验自己的文学传统的;在今天,由于媒体和文学流通的发达,相对于非常活跃的公共领域里的各种精神交往,当代原创文学更加成为一种孵豆芽一样暗地进行的事,作品都见不得阳光;而且当代作品的铭写过程相当地长,长到超过读者个人的生命期,活着的那一代永远看不到自己时代里结出的文学硕果。

  而我们这个时代好像也失去了回忆和张扬过去的文学传统的能力,除了文字改革、"新文学"的彻底转向,和翻译文学的大量引入这些原因,我们这个时代在审美上那么自恋、自怜、自闭于当下的文学再生产,我们的精神生活好像已绝缘于我们自己语言里的伟大的文学传统。照文学发展或进化推测,八十多年的新文学运动下来,我们这个时代本应到达"传统"与激进因素、被推到边缘的本族语文学传统与被从其它文学系统里引入的文学异质之间的融合期,应走过韦伯所说的新旧传统之间的断裂期。现状却是,要么这种断裂期已无限延长,新传统还远未进入我们视野,要么是我们已经永远失去了一种保持一定的前后一致的传统的可能性,只能用后现代、晚期现代性、新现代性这样的概念来描述新传统之无法成形的状态了。

  为了更好地去回答这一问题,我们还需限定这些问题域。我们的当代文学出了什么问题?在所出的问题中,哪些是世界范围内的文学在当代具有共性的问题?哪些是只出在当代中国原创文学文学内的问题?我们主要在问: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也就是用当代大陆汉语写作的文学生产第一线、当代的所有文学媒体里的体裁和文类上的创作出了什么问题?是什么因素使它成为现在这种我们不满意的样子的?

  稍微扩大一些范围,这一问题也就是在问:从作家到读者到评论家到文学生产和再生产制度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为什么不满意我们时代的创作、流通、阅读、阐释,一个时代的整体的文学实践的水平没有达到我们期望或历史要求的水平?这是一个适合社会学研究的层面了,是具体描述了,是转问:我们的文学再生产制度出了什么问题?这问题又包括:写作经济学、对作为我们时代整体写作水平的文学生产力的分析;投稿机制;作品评审机制;文学市场开发和流通、消费机制;文学市场管理;与外国文学之间的进出口逆、顺差;批评良性循环机制等等、等等。

  最后,在问了我们的当代原创文学出了什么问题之后,我们还需进一步诊断出了什么问题的我们的当代文学里必须被检测的一些病理切片,比如:

  1、当代作者与读者的关系;

  2、当代作者与批评者的关系;

  3、当代读者与批评者的关系;

  4、当代作品与我们的时代精神之间的关系;

  5、经典作品与当代作品之间的关系;

  6、当代正典作品与边缘作品之间的关系;

  7、翻译作品与当代原创文学之间的关系;

  8、文类、体裁之间的关系;

  9、处于不同媒体之中的文学之间的关系;

  10、通俗与先锋作品之间的关系;

  11、理想状态的文学与出了问题的文学之间的关系;

  12、出了问题的这个时代的文学传统与我们的未来文学实践之间的关系;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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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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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12 |只看该作者
没出什么问题·!正常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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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丁 该用户已被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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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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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朱岳-影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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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13 |只看该作者
陆兴华这两年比较受关注,译介(原镜中世界)也有人推荐过.我看了看,确实可以,我是不习惯网上阅读的,但看他的文章还能看进去.网络毕竟是一块自由的天地,能不能使其成为"严肃的工作场",还要看咱们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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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丁 该用户已被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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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13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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