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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朋友。
我是喜欢她的,因为我的出现没有给她带去任何影响,她不会参与到不约而同跑来围观我的队伍里。沈家多出来一个女孩,她不在意这个。
96年清明第一次来扫墓的时候我才看见她,她也看到了我,冲我笑,她冲谁都是一样的笑容,我特别满足。她不来跟我说话,大人也教我不要跟她讲话。那几天晚上我睡着之前就在想她,想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还是也睁着眼在思考什么呢。她白天一直站在弄堂里玩着永远梳不整齐的麻花辫,笑。我有点嫉妒,她这么快乐。
好像95年过年的时候我就该见过她,第二天一早他带我过来吃早饭,二伯的孙女竟然比我还大三岁,问我吃不吃薯片,哪有小孩被惯的应该早上吃薯片的?我也不喜欢吃,在那种环境里,饿了也什么都不喜欢吃。我就坐在那个巨大的客厅里,高得吓人,也黑黑的像个山洞。她从门前经过过,就一闪而过,我有印象,即使这印象是编造出来的那也是个亲切的回味的假象。她比一般人瘦得多,但脸盘大,笑起来特别突出,特别快乐。第二年我就不再那么怔怔地错过她了,我跟她笑,她会答应我,笑出声。比那些陌生的亲戚邻居善良多了,他们那些人是在制造我笑,只有她是在回应和指导我。我们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我跟她比跟他们更熟悉。
第三年他们住的地方就拆迁了,搬到了另一片看起来不祥的地方(他们的家我一直就不喜欢去,他们住的地方好像始终透着阴森气),我再也没见过她,可我愿意回忆起的只有她。
2013.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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