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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万涛天堂是什么样子的,她给我发来短信说:“天堂是每个人都可以想象的最美好的模样。”她回答时看不到我的忧伤。
与她相识已有三年之久,这三年来一直做着这么要好的朋友,却很奇怪为什么从来没有手牵手过。她是我的学姐,见了我总是微笑着小样儿长小样儿短的,而我总习惯于用家乡话喊她做涛宝。
大一开学的时候买来一本《白鹿学刊》,上面刊登了她写的《冰蓝的天空》,明媚、干净的风格让我一下子记住了这个女孩的名字,并且急于想认识她,我总是想着文如其人。后来是深秋了阳光暖暖地照在中文系大楼旁,一个穿深红色外套的女孩子靠在五楼栏杆边上,不笑不言,似乎在沉思什么。“万涛!”学刊编辑部里传来一阵喊声,她听了侧过头去,阳光把她照得有些朦胧。那个秀气的戴着眼镜的红衣女孩就是万涛。
我想起第一次看她写那种散文式小说的澎湃心情,那时对她还沾着点小小的崇拜,经不住地说:这是我在中文系见过的最有才气的女子。然而她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不是一个很容易接近的人,她很沉静,与人微笑打招呼都保持着距离,她喜欢沉浸于一个人的世界,常常背着一个大背包坐在教室看书到11点。我知道她的包里藏着一个大大的理想,但她从来不说。
如今想起来,我与她的友谊可以说是因为音乐而开始的。在一次诗歌朗诵会上,我抄了一首老狼新专辑里的歌《关于现在,关于未来》,她看了后说歌词很美丽,就借了我的《晴朗》这盒磁带,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也一直是校园民谣的追随者,老狼曾说:“我为了你们而唱歌。”两个人都被感动得稀里哗 啦的,接着我们又谈到朱哲琴、齐豫和黄磊,大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在音乐的幻境里,两人随即又生出许多话题。
偶尔在某些月光皎洁的夜晚,两个人会背靠背坐在种有香樟树的草坪上,谈起我们的未来,也谈80后那些以写文字为生的少年作家,那时我还是大二,处于青葱校园,总喜欢对着未来生出许多美好的憧憬。有一次历史课,她去我们教室旁听,两人就坐在一排看中国地图,我把西安、洛阳、北京还有大理深深地画上圈,说这是我将来要去的地方,她则在喀什、漠河、包头、海南做上记号,说我的路或许比你的要难走。那时两人只是想着理想会在自己向往的城市如何生根开花,从来不去考虑以外的因素。
紧接着新年降临,时光在我们仰视天空的时候一遍一遍地溜走,我的大学三年转眼日薄西山,水光尽显,我有一种兵临城下的失措感,还没做好迎接的准备。她呢,还是执着地背着书包,每天去自修室看书,心里装着谁也不知道的东西,冷静而又沉得住气。
有一天她给我看郭敬明的诗,最末一句写着:“在那里,我们找到天堂。”这是大三时候的事。我看着当时就生出泪来,想起面临毕业的这种迷茫,我说:“万涛,其实我也一直在寻找天堂,可是现在我已经找不到方向。”
9月下旬,我去了一家单位实习,工作的压力还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使我处处受伤,我甚至已经不明白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到底是什么。我把自己的苦说给她听,她则放肆用语言来打击我,说我不够坚强,不够成熟。而她现在也终于肯把自己的理想告诉我了,她说为了考研已准备了好久。她的语调平平淡淡,让我觉得校园永远要比社会美好,她的这种安然甚至也成了我所漾慕的。
有一天下午我回到学校,看到她背着书包正匆忙地往自修室走,阳光照着她的脸,她眯着眼睛没有看到我。那一瞬间,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她的情景,这三年来她一直还做着原来那个自己,自有主张地走那条未卜的路,从来不向旁人诉苦的。那一刻我忽然从悲观中苏醒过来,明白了她一直沉默的原因,理想是像她这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我站在大学的边沿想着和万涛谈音乐、谈文学、上历史课的情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在毕业这一关上重新定好自己的目标的。时间很快会让我们各奔东西,但我期待,许多年以后两人见了面都会说起同样一句话:“在那里,我们找到天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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