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废五金

每天上班为了混口粮向小康生活逼近，得经过条十字路口。路口的红绿灯，经过的车辆和行人数字无法统计，估计车管所对车辆数应该有个具体的数字。至少，在闯红灯的车辆里被拍照的那些车辆，执法部门是有准确数据的。

十字路口旁边有个报刊亭，说是报刊亭也不是那种登记在案正规的书刊亭，只是附近小区下岗职工也为了混口粮奔小康临时搭建的卖杂志、报纸、故事会的露天台面。卖报的妇女每天几点出门守着她的书刊亭，以我上班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在七八点左右，天刚有亮光那会或者更早。我的习惯是每天买份当地的报纸，时有大事件：政府重大会议、格局重大变动、省市重大事故等等会买多份报纸，在每篇报道的笔触里分析各人对事件的阐述角度，久而久之和卖报的大婶也混熟了。

卖报的大婶四十岁左右，脸长年在户外暴晒里呈现暗黑色，二眼有着所有下岗妇女一样的眼神，留着长发。在外风沙比较多，头发像多数朴实的中年妇女一样用橡皮筋扎结着。我有时在中午出来午休吃饭时，能看到妇女的老公，一个瘦高个中年汉子来送饭。汉子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会随手拿本《故事会》填充等她女人吃饭时那刻空荡。偶尔聊上几句关于今天生意、卖了多少份报纸的话题。大婶在聊天的时候有一瘩没一瘩的应几句，眼睛紧盯着报刊厅的方向看，似是留意报纸每日头条，至于是不是这样不得而知。

后来附近不知道哪里来条黄毛小狗，大婶叫它“黄黄”。从早晨上班路过那条街道，到中午休息出来吃饭，总能看到妇女和狗蹲守一块，她用手耐心抚摸着那条叫黄黄的狗，狗也快活的摇着尾巴。狗，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人们都这样解释，在此时更是验证了多说人话语里的真理。瘦高个汉子，依旧每到晌午就来送饭，妇女会在自己的碗里舀出自己的饭菜来喂食黄黄。我在每天经过路口时，闲着慌也去逗逗那条狗。黄黄甩着尾巴，在腿边蹭来蹭去。每回看到妇女在逗黄黄玩的时候，妇女露出了那久违的笑，眼睛再不盯着前方的报纸，一个准看着黄黄的欣喜。

这段时间持续了约三个月，准确的说是那条狗在闯入妇女、瘦高个汉子、我等等别人生命里的时间是三个月。赶走了妇女三个月无聊的时间，以及我三个月时间在这条十字路口逗黄黄玩的时候，会偶尔让它的可爱撕开了现实的面具，会露出孩子天真的笑。

那天晚上加班后，中午才赶去单位上班，像以往一样习惯性的走到报刊亭拿了份当天的报纸。瘦高个汉子在等着妇女把午饭吃完，大婶一个劲的盯着碗里的饭。我说：“拿份报纸”。妇女说：“你知道吗……上午在路口有辆闯红灯的车把黄黄撞死了。”妇女说完一直盯着我。2009-9-21

半天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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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量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