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making of steel,《长大成人》的原名。路学长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当做一个理想主义的符号,周青在废弃的长城脚下捡到它,认识了现实中的“理想对应物”朱赫来,而最后又和兰州女孩相约在有“朱赫来”的地方。它始终是周青心里朦胧的梦想,在嘈杂的年月里始终让他保持着独立的追求。最嘈杂的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摇滚、性、暴力,在青年向成年的蜕变过程中,这诸多符号突然成了他们盲目崇拜的对象。似乎不玩颓废,不玩先锋就没有个性。他们反而成了最无个性的群氓。周青对ET说:“我一看见你就想吐。”在群魔乱舞的酒吧里,胖子上演了“洗脚”。巧合的是,1989年北京“中国现代艺术展”,正是行为艺术家李山在展厅里表演了洗脚,展览最终换取的是新闻轰动还是艺术激变,无法确知;而酒吧里讽刺的一幕换来的是群氓们唏嘘的口哨,对他们来说,艺术的本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宣泄了他们所谓的愤怒,无主题的愤怒。周青吉他旋律表现的是迷茫而不是颓废。影片的高潮是结尾,当他提着菜刀冲进饭店。我坚信那绝对不是后来影片发行带里处理成的梦,正是因为周青心中对理想的执著,他才会在绝望于环境时用最极端的行为自赎。这不是简单的报仇,路学长也不是要体现一个反体制的愤青,周青行为的意义只在于证明,证明给自己看,这种理想主义存在的可能,但是其代价很残酷,这就是现实,真实的个体生命体验。想起村上龙《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主人公在吸食毒品后的迷狂状态里,冲进长满柿子树的飞机场,透过玻璃碎片看到无限透明的蓝色天空,像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绘画,此刻他猛然撞到的正是自己遗失的理想。他们都需要一点理想来摆脱麻木。